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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枭后风流-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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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们住一楼,今早上,这少年可闹腾的,定然是受了刺激。”
“有钱人就是这么作孽,可怜的呀!”
……
这些风隼通通听不见,也不想听,他将淳儿一路抱回了房间,小心地放置在床榻上,就坐在床边,握着他的一只手,面无表情地守着。
淳儿的手很凉,他怕什么时候,就冷的僵硬了。
墨烟请来了大夫,把脉,治伤,开药。
淳儿的落地的一边手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大夫给端上了。整个过程,应该是极疼的,但是淳儿却没有醒,他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安静得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任由人摆弄。
至于头上的伤,这小地方的大夫也不知道伤的有多严重,伤在脑后,止住了血,又上了药,表面上是没什么大碍了,就不知道醒来后有没有后遗症。人体就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脑部就好比中枢,出什么问题都是有可能的。
这期间,风隼就静静地听着,表情木然,只是牢牢握住淳儿的手,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亲近他。心里有点酸,也有些无奈。
直到墨烟将熬好的药端上来,风隼才开了口,“我来吧!”
他嗓音沙哑,带着一种心力交猝的疲惫,墨烟听着都累。心里却道活该,谁叫你看上这么个小妖精,早扔了不什么事儿都没了。
风隼细心地在淳儿衣襟上垫上锦帕,免得喂药时弄脏了衣裳,这才一口口喂他喝药。淳儿还在昏迷,自然喝的不好,一勺药汁有大半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风隼却显得极有耐心,叫墨烟拿来一个较小的勺子,慢慢地喂,一点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他一晚上没睡,早上又经历了大变故,明明很疲惫了,脸上的神情却是极其温柔细致的。
此时的风隼,就像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只盼着心爱的人能够醒来。
惊讶之余,墨烟又忍不住嫉妒起淳儿。
风隼一向讨厌这种寻死觅活的人,尤其是,还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面。要是往常,这么个小东西,造就被他扔了。
但淳儿显然是个意外,他凌驾于风隼的所有原则之上。
他在不知不觉,已然用情这么深了!
墨烟想,或许,男人都是犯贱的,越是得不到,就越稀罕,越想得到。他有些后悔当初劝风隼循规蹈矩了,但是他不由自主地冲动,又是这样的结果。只能说,有的事,真的是注定的。
墨烟开口道:“王爷,都这样了,您还要带他一起上路吗?”
他其实是希望风隼能抛弃淳儿的,他的这种痴情,叫墨烟不安。
但是风隼显然叫他失望了,他语气坚定,不容质疑,“经此一事,我越发肯定,我放不开他,死也好,活也好,都在我身边吧!即便是一具骨骸,他也只能埋在我胶州王府的后花园里。”
极致喜爱一样东西,又不懂自我牺牲,宁愿死在我的手里,也不愿让你活在他人的身边,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
事已至此,墨烟还能说什么呢,所幸,淳儿真的很讨厌风隼,不惜以自裁来表明心迹,而风隼,因为太喜欢他,克制不住自己,越发让淳儿憎恶排斥。这两个人,注定难以冰释前嫌,如此,才可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啊!
转念一想,有这么个人吊着风隼也不错,剩的什么妖精鬼怪都弄府里来,这些年,他也应付累了。淳儿倒是个好把持的,心思单纯不说,还是只不会叫的狗,受了委屈,也不知道告状的。也许,他根本就不屑于向风隼乞怜,只因,这不是他所期待的人。但这又关墨烟什么事儿呢,他只在意事情朝着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想到此,墨烟反倒替风隼出起了主意,“王爷,淳儿这个样子,清醒的情况下,是肯定不会和您上京了。他伤的这么重,也经不起折腾了。不若叫大夫开些助眠的药物,等到了京都王府,安定下来,再细细打算?”
风隼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缓缓点了点头,“也只有如此了!”
……
翌日一早,苏澈和宋汐在王府门口碰头,苏澈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见了宋汐,皮笑肉不笑道:“宋公子真是好大的面子,找个人也要劳师动众的。”
言下之意,宋汐一个客人,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澈对宋汐的敌意,源自风宸对她太在意了。自己与风宸认识多少年?宋汐与风宸又相识多久?合着一来就跟自己平起平坐了,连说都说不得了。这让苏澈这个至交好友,心里分外不平衡。更因为这人来历不明,他很怕引狼入室。风宸雄心壮志,志在江山,他的弱点,自然是越少越好。说实话,风青岚死了,他心里是有点难过,更多的是松了口气,这意味着风宸最大的弱点不存在了。
但这个宋汐,不知道怎么回事,从见她的第一眼,他就觉得不一般,好似这个人未来能掀起惊涛巨浪,且无法掌控。
这种感觉不是太好,与初见风青岚有种诡异的类似。虽然这人在外貌上与风青岚没有丝毫可比性,但是她的气质,太过相似。同样的眼高于顶,强势自信,不过风青岚的强是外放的,这人的强是内敛的。风青岚第一眼就能给人很强的冲击力,这人是越看越不一般,总之,两个人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不好不是针对别的,只是针对风宸,会对风宸的生活产生非常大的影响。
在这种心理下,苏澈便不太待见宋汐。不是容不下,而是希望她能离风宸远一点。
宋汐很早就知道,大嘴巴苏澈不仅是个话痨,还有点毒舌,当然了,他这种级别,若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也就只够塞个牙缝。
宋汐从来就不是吃亏的主儿,便也扯了个假笑道:“就不知道这劳师动众的,能不能找到。”
言下之意,对这些人的办事能力不是太放心。
她不知道苏澈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她是风青岚时,苏澈就不待见自己。那时,自己无意中伤害了风宸,他作为风宸盟友,倒也情有可原。如今这不是刚认识么,她还是风宸的救命恩人呢,这敌意是不是太莫名其妙了点儿?
宋汐这明嘲暗讽的,可把苏澈惹恼了,正待开口,又见府里走出一个人来,看清是谁,苏澈吃了一惊,“池一,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池一一板一眼地回答:“主子命我相助宋公子。”又将视线转向苏澈,“主子还要池一向苏公子传一句话。”
苏澈没好气道:“什么话?”
把自己派来还不够,竟连池一这个贴身侍卫都出动了!
“一切听从宋公子调遣。”
“什么?”苏澈简直要跳脚,指着宋汐,不可思议道:“我堂堂青州府录事参军,你让我服从她的调遣,有没有搞错!”
这是赤果果地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骑到自己头上了啊!风宸,你的脑子进水了吗?我可是你从小的玩伴啊,我们自小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就连你暗恋风青岚,郁郁寡欢的时候,都是老子陪你喝酒解闷。这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取代了我的地位,这也太伤我的心了。
池一的态度忽然强硬起来,“这是主子的命令!”
宋汐跨上骏马,扬眉对苏澈道:“苏参军,我没得罪过你吧!”
“没—有!”苏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调转马头,率先离去,那一脸便秘的表情,一看就憋了不少气。
宋汐遂摸了摸鼻子,待池一翻身上马,两人也疾驰而去。
如今就只有三人,宋汐正在想怎么集结人马,出了城不久,就见一空旷之地造就有一队人马等在那里。
池一道:“主子说了,这是他的私人卫队,若公子觉得不够,可到十里外的青州大营调遣军队。”
宋汐望着这百来人,俱是清一色侍卫服,整肃干练,极有纪律,不由得微微一笑,“够了,这可是精锐之师,一个顶十啊!”顿了顿,又对苏澈一笑,“不过,若真要调遣,那就得麻烦苏参军了!”
这是在大肆搜索的情况下,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苏澈哼了一声,“调就调,有什么了不起!”
宋汐失笑,要不怎么说他是大孩子呢,雷声大,雨点小,也就嘴吧大了点儿,构不成具体杀伤力。
……
宋汐走后,白团便拜托给风宸照顾,白团真的很好养,只要给它吃,给它睡,基本不用管它。而且它知道这里有吃有睡,又安全舒适,赶都赶不跑。
更因为,宋汐走后,这王府里就只有风宸这一个熟人。是以,它基本不出这院子,吃饱了之后,睡也要睡在风宸屋子里。
要说白团,也是有几分眼色的,这里的环境,与它以往所见的大不相同,不管是深山老林,还是宋汐的小破屋子。这里的建筑美轮美奂,花园里姹紫嫣红,假山流水巧夺天工,就连睡得屋子里,也是雅致整洁。
它喜欢这里的环境,却也觉出这里的不一般。这里的人进进出出,多不胜数,但都显得极有规矩,是以连它,也不知不觉地收敛不少。遇到好看,好玩儿的东西,它顶多拿爪子碰碰,嘴巴舔舔,实在是新鲜稀罕,就放在肚皮上滚滚,完了又叼回去。
他自个儿玩的不亦乐乎,觉得没人发现,殊不知都被风宸的暗卫看了去。其实暗卫也是守着太平无事的王府无聊,看着这小狐狸跟个小人儿似地,也挺好玩,回头系数禀报风宸,也算是博主子一笑。
风宸倒真觉得挺好玩儿的,颇为大度地说道:“随它去吧,只要他不去我书房里捣乱。”
因着白团喜欢睡风宸屋里,风宸的床,它不敢睡,就团在角落里,有时候夜里凉,就扯下纱幔团在身子底下。风宸注意到了,回头就命人制造了一个小窝。这年头,大户人家都喜欢养只猫猫狗狗的,自有人专门做这个。
白团这个,梨花木的,里边儿铺了棉花垫子,蚕丝小盖,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婴儿小床,睡在里面,好舒服的,白团真是喜欢死了。
发现这是为自己准备的时候,白团围着风宸的床榻跳来跳去的,还舔他的手心,把个风宸给乐的,就挠它的耳朵,白团就舒服地眯起眼睛。
这当时,宁璟提着药箱走了进来,见此,略有些惊奇道:“哪来的小狐狸,可真漂亮!”
风宸道:“宋汐的,要说这狐狸,真有灵气,当初身陷黑云寨,明明与之失散了,后来我们坠崖,它自己又找了过来。我当时身受重伤,难以为继,这小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刨了一根野山参来,宋汐嚼碎了喂我,这才捡回一条命。”
闻言,宁璟啧啧称奇,“确实有灵气。”说罢,便在床边坐下,“施针吧!”
几乎在宁璟说完这句话,白团就从风宸怀中跳了下来,慢悠悠地钻进自己的小窝里睡觉去了。
宁璟一边给风宸施针,一边问道:“听说你让那人去找她的小情人去了?”
宋汐的情况,风宸陆陆续续也给宁璟说了不少,心里压了太多事,也想有个人一起分担商量。苏澈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显然不合适。宁璟无论是在见识,还是在思维上,都与自己不相伯仲,倒是个能谋事的。
风宸点头,“我将池一和苏澈都派给了她,还有我的一百亲卫。”
这倒是下了血本,风宸是真的想找到那个人。
宁璟倒是奇了,“你不是对她势在必得,也容得下?”
“淳儿对他很重要,他们又有了实质性的关系,除非生离死别,否则是断不了了。既然拦不住,不若帮助她,让她少走些弯路。再者,他们两个本来日子过的好好地,为了护送我回青州,才远离旧居,而她,更是为了救我,将淳儿抛在山下,导致他生死不明。”顿了顿,他又道:“此前,我不知她的身份,与淳儿承诺,绝不会抢她,如今,却不得不争,这一点,我有愧。”
“问题是,那人要是不回来,你正好趁虚而入,他要是找回来了,宋汐有了顾忌,接受你的可能性就更小了。再者,她若是真的接受了你,你夹在他们之间,真的自在吗?你是这样骄傲的人,真的甘愿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
风宸叹了口气,“这也没办法,谁叫我晚来一步,是我硬要插入他们中间,本就是我的不是,更没理由挑三拣四。你不了解淳儿,他是个纯真美好的人,在容貌上,甚至胜我一筹,他配得起汐的。”
其实有一点,他没说,那就是,他从未将淳儿当做对手。两人从智力水平,思想层面上,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就好比,你不会介意你的妻子养一只宠物,看着他们亲近,会有一点点吃醋,但是没什么大不了。
而且,没人能比他更了解宋汐。她强大的内心,势必需要一个与她同样强大的人才能与之交心,达到灵魂的共鸣。这个人,不可能是淳儿,所以他注定只能成为她的附庸,而难以成为真正的爱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风宸有把握能取代这个位置。
宁璟惊讶,颇有些不可思议道:“比你还美?”
他自己也走过很多地方,见过美人,无人能与风宸比肩,比他还美的人,他真的想象不出是什么样子。
风宸点头,眼中没有嫉妒,有的只是宽容肯定,“他的容颜,即便在三国之中,也是首屈一指。”
宁璟狐疑,“他可是有什么特殊身份?”
风宸摇头,“不知,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人,即便再棘手的人物,我也容得下。”
宁璟叹气,“你这大度的,真叫我自愧不如。”若是他,万不能忍受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若对方实在要脚踏两条船,他宁愿放弃这份不完整的爱情。
风宸无奈地叹了口气,“非我想如此,而是爱莫能弃。只是我能接受,就不知那孩子能不能接受,那孩子一根筋。”
宁璟道:“你此番要是寻回了他,对他,也是大恩一件,回头细细跟他解释,善待于他,他定会谅解你的。”
“但愿如此!”
对于淳儿,他是存了一分愧疚,却无可奈何。故而,他日后会好好待他,像亲弟弟一般地疼宠。争风吃醋,他也绝对不会做。淳儿就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该让的时候,他会让的……
宋汐走了十天,这十天,宋汐真的很用心地找了。先是在黑云寨找,黑云寨不久前遭遇了一场大火,如今正在灾后重建。
虽然此时是个一网打尽的好机会,但要拿下黑云寨,免不了费一番功夫。宋汐没那个时间,便差池一活捉了黑云寨的霍三。之所以选择霍三不是曹松,是因为此人不比曹松花花肠子,没什么心眼儿,比较好对付。
霍三还以为她是来报仇的,被她的阵仗唬住了,以为自己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但是宋汐说,她只是来找人的,只要他回答她几个问题,就放过他。
霍三将信将疑,无奈双方力量悬殊,他别无选择。
事后,宋汐果然放了霍三,这些家伙,有的是机会收拾。
黑云寨并未有人捉到过淳儿,宋汐便分散人马在函谷关附近找,同时让苏澈从青州大营调了几百名士兵,一起寻找淳儿的下落。
直到将函谷关附近的城镇,村落都找遍了,依旧没有淳儿的下落,宋汐才死心了。再往外走,四通八达,没个定向,无数的城镇村落,根本无从找起。风宸又不是皇帝,无法颁布全国讣告,这便成了一个死局。
找得到是运气,找不到是应当。
失去淳儿,对她来说,是一项打击。
她不敢想,以他的容貌,流落在外会是怎样的下场。
他不谙世事,又没有一技之长,没人会甘心将这样的美人供起来,而什么都不做,她也不能。他若是一个丑八怪,就算再忠心,她也未必就能跟他在一起。是他的容貌结合他的痴情,这才让自己难以割舍。
但真心只有一份,他给了她,跟她在一起,他是幸福快乐的,换做别人,所有的亲近都只能是屈辱的猥亵。他是这样倔强,那样的日子怎么熬得过。
苏澈也被折腾的狠了,进了城,就回府休息去了。
宋汐和池一驱马慢慢地往回走,回的时候,远没有去的时候那般地效率急切,心情也是极其低落的。
她太累了,一脸风霜,眼中全是血丝,青色的衣服也变得灰扑扑的,磨破的鞋子上布满尘土,这十天,她既没换过一身衣,也没洗过一个澡。
为了找到淳儿,她可是不管不顾了。
失去淳儿,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到了府门前,宋汐生生勒停了马,门口挂着两盏大白灯笼,上面明晃晃的地写了个“奠”,门口的两个守卫也披麻戴孝。
宋汐颓丧的精神像是一下子被刺激活了,却是脸色发白,神色焦虑,她几乎是狼狈地跳下马匹,奔到守卫跟前,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大声问道:“谁死了!”
池一缓缓跟在她身后,往里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守卫面露悲戚,“公子进去一看便知。”
宋汐连走带跑,直奔内院。
天灰灰的,竟然有点湿润的雨意,待客大厅早就被灵堂所取代,入目处,不是黑就是白,这白,又尤其的多,白花花地晃眼睛。也许是太累了,宋汐竟不能从一堆白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元素。
棺材呢?灵牌呢,还有,谁是守灵的家属?
她无力分辨,只觉得晕眩,又觉得难过,为生死不明的淳儿,为这场莫名其妙的葬礼。她都不知道死了谁,但是她就是难过。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归来归来,往恐危身些……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土伯九约,其角些……归来归来,恐自遗灭些……魂兮归来,反故居些。”
司仪悲怆的招魂音传来,这声音时远时近,却将她一下子拉回了现实里,宋汐似乎清醒了一些,再看灵堂,很多东西便清晰了起来。
她先是看清了跪在灵堂前的风宸,一身素白,面带沧桑,微弓着背,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丢着纸钱。
他没事,宋汐大松口气,目光落到了厅中央的牌位上,看清上面的字,如遭雷击。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先姐风青岚生西之莲位”
这算什么?她人还在这里,却目睹了自己的葬礼,活人的葬礼!
很明显,这场葬礼的主事是风宸,他跪在最紧要的位置,做着最紧要的事情。
这个葬礼是清冷的,几乎没有宾客,但是宸王府的所有下人都严正以待,却又显得这葬礼无比庄严肃穆。
宋汐不由得再次看向风宸,他跪在原地,侧影阑珊,却又无比坚定,似乎天翻地覆,物换星移,也撼动不了他守灵的决心。
这时,司仪高高唱起,“上──香”
两个侍从上前,帮助他起身,跪在灵前。
宋汐忍不住上前,没有人拦她,甚至是注意她,她轻而易举地走到身侧,隔着几步距离,静静地看着他。
烟雾弥漫中,他神情肃穆庄严,一滴眼泪都没掉。
但当司仪唱“拜──”时,他深深跪下,眼泪瞬间决堤。
拜完之后,又有人将他扶起,走向院中,从头到尾,他目不斜视,似是没有发现她。
宋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却也忍不住跟着他,一种名为酸胀的滋味在心里蔓延开去。
院中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道场,有道士穿了铜钱在开坛做法。
有人在大门口撑了一把伞,一些香烛连着大门,不知道是想将什么东西引进来,还是引出去。
风宸跪在道场中央,手中拿着一踏用朱砂写的符纸,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烧着,面前的火盆已经堆了一半灰烬,顶端的亮黄灭了又亮,亮了又灭,他流过眼泪的脸,还没干涸,显得他的神情异常灰败黯然。
天空飘起微微雨丝,空气显得分外湿润。
宋汐站在院子的一角,脸颊被细雨打湿,却跟没感觉到似地。
忽然,头顶一暗,落到身上的雨丝便消失了,身畔响起一个陌生清润的嗓音,带着一抹深深地叹息,“那人死的时候,他被软禁在府里,连柱香,都没机会上,这一直是他的遗憾。且听说,枉死的人魂魄会一直滞留在枉死之地,找不到归去的路,不得解脱。他便请人开坛做法,势要将那人的魂召回来,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宋汐呓语般的开口,“他不是傻,是痴!”
她看着风宸,跪在一丝一缕的水烟之中,好似被蒙了一层纱,朦胧,清婉、迷离,眼神如天地山川一样地幽深。
有的人,即便痴,也痴得美。
眼见他的头发都湿了,宋汐这才恍然,想走上前,却被人一把钳住手臂,仍旧是那个清润叹息的嗓音,“你让他去吧,这是他的心愿。”
宋汐咬了咬牙,终究作罢,却是从伞下走了出来,陪着他一起淋雨。
对不起,宸宸,我还没有下定决心。
他跪在那一头,她站在这一头。
朦胧的雨,像是将两人拉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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