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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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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似的一缕缕的洒下来。雨虽然细得望去都看不见,天色却非常阴沉,使
人十分气闷。在这样的时候,常引起一种空想,觉得如在江村小屋里,靠玻
璃窗,烘着白炭火钵,喝清茶,同友人谈闲话,那是颇愉快的事。不过这些
空想当然没有实现的希望,再看天色,也就愈觉得阴沉。想要做点正经的工
作,心思散漫,好像是出了气的烧酒,一点味道都没有,只好随便写一两行,
并无别的意思,聊以对付这雨天的气闷光阴罢了。
冬雨是不常有的,日后不晴也将变成雪霰了。但是在晴雪明朗的时候,
人们的心里也会有雨天,而且阴沉的期间或者更长久些,因此我这雨天的随
笔也就常有续写的机会了。
一九二三年十一月五日,在北京。
1923年
11月
10日刊晨报副镌,署名槐寿
收入雨天的书
雨天的书自序二
前年冬天自己的园地出板以后,起手写雨天的书,在半年里只
写了六篇,随即中止了。但这个题目我很欢喜,现在仍旧拿了来作这本小书
的名字。
这集子里共有五十篇小文,十分之八是近两年来的文字,初恋等五
篇则是从自己的园地中选出来的。这些大都是杂感随笔之类,不是什么
批评或论文。据说天下之人近来已看厌这种小品文了,但我不会写长篇大文,
这也是无法。我的意思本来只想说我自己要说的话,这些话没有趣味,说又
说得不好,不长,原是我自己的缺点,虽然缺点也就是一种特色。这种东西
发表出去,厌看的人自然不看,没有什么别的麻烦,不过出板的书店要略受
点损失罢了,或者,我希望,这也不至于很大吧。
我编校这本小书毕,仔细思量一回,不禁有点惊诧,因为意外地发见了
两件事。一,我原来乃是道德家,虽然我竭力想摆脱一切的家数,如什么文
学家批评家,更不必说道学家。我平素最讨厌的是道学家,或照新式称为
法利赛人,岂知这正因为自己是一个道德家的缘故;我想破坏他们的伪道
德不道德的道德,其实却同时非意识地想建设起自己所信的新的道德来。我
看自己一篇篇的文章,里边都含着道德的色彩与光芒,虽然外面是说着流氓
似的土匪似的话。我很反对为道德的文学,但自己总做不出一篇为文章的文
章,结果只编集了几卷说教集,这是何等滑稽的矛盾。也罢,我反正不想进
文苑传,自然也不想进儒林传,这些可以不必管他,还是“从吾所好”,
一径这样走下去吧。
二,我的浙东人的气质终于没有脱去。我们一族住在绍兴只有十四世,
其先不知是那里人,虽然普通称是湖南道州,再上去自然是鲁国了。这四百
年间越中风土的影响大约很深,成就了我的不可拔除的浙东性,这就是世人
所通称的“师爷气”。本来师爷与钱店官同是绍兴出产的坏东西,民国以来
已逐渐减少,但是他那法家的苛刻的态度,并不限于职业,却弥漫及于乡间,
仿佛成为一种潮流,清朝的章实斋、李越缦即是这派的代表,他们都有一种
喜骂人的脾气。我从小知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的古训,后来又想溷迹于
绅士淑女之林,更努力学为周慎,无如旧性难移,燕尾之服终不能掩羊脚,
检阅旧作,满口柴胡,殊少敦厚温和之气;呜呼,我其终为“师爷派”矣乎
虽然,此亦属没有法子,我不必因自以为是越人而故意如此,亦不必因
其为学士大夫所不喜而故意不如此;我有志为京兆人,而自然乃不容我不为
浙人,则我亦随便而已耳。
我近来作文极慕平淡自然的境地,但是看古代或外国文学才有此种作
品,自己还梦想不到有能做的一天,因为这有气质境地与年龄的关系,不可
勉强。像我这样褊急的脾气的人,生在中国这个时代,实在难望能够从容镇
静地做出平和冲淡的文章来。我只希望,祈祷,我的心境不要再粗糙下去,
荒芜下去,这就是我的大愿望。我查看最近三四个月的文章,多是照例骂那
些道学家的,但是事既无聊,人亦无聊,文章也就无聊了,便是这样的一本
集子里也不值得收入。我的心真是已经太荒芜了。田园诗的境界是我以前偶
然的避难所,但这个我近来也有点疏远了。以后要怎样才好,还须得思索过,
只可惜现在中国连思索的馀暇都还没有。
十四年十一月十三日,病中倚枕书。
英国十八世纪有约翰妥玛斯密johnthossth著有一本书,也可以
译作雨天的书bookforarainyday,但他是说雨天看的书,与我的意
思不同。这本书我没有见过,只有讲诗人勃莱克blake的书里看
到一节引用的话,因为他是勃莱克的一个好朋友。
十五日又记
1925年
11月刊语丝55期,署名周作人
收入雨天的书
艺术与生活自序
这一本书是我近十年来的论文集,自一九一七至一九二六年间所作,共
二十篇,文章比较地长,态度也比较地正经,我对于文艺与人生的意见大抵
在这里边了,所以就题名曰艺术与生活。
这里边的文章与思想都是没有成熟的,似乎没有重印出来给人家看的价
值,但是我看这也不妨。因为我们印书的目的并不在宣传,去教训说服人,
只是想把自己的意思说给人听,无论偏激也好浅薄也好,人家看了知道这大
略是怎么一个人,那就够了。至于成熟那自然是好事,不过不可强求,也似
乎不是很可羡慕的东西,成熟就是止境,至少也离止境不远。我如有一
点对于人生之爱好,那即是她的永远的流转;到得一个人官能迟钝,希望“打
住”的时候,大悲的“死”就来救他脱离此苦,这又是我所有对于死的一点
好感。
这集里所表示的,可以说是我今日之前的对于艺术与生活的意见之一部
分,至于后来怎样,我可不能知道。但是,总该有点不同罢。其实这在过去
也已经可以看出一点来了,如集中一九二四年以后所写的三篇,与以前的论
文便略有不同,照我自己想起来,即梦想家与传道者的气味渐渐地有点淡薄
下去了。
一个人在某一时期大抵要成为理想派,对于文艺与人生抱着一种什么主
义。我以前是梦想过乌托邦的,对于新村有极大的憧憬,在文学上也就有些
相当的主张。我至今还是尊敬日本新村的朋友,但觉得这种生活在满足自己
的趣味之外恐怕没有多大的觉世的效力,人道主义的文学也正是如此,虽然
满足自己的趣味,这便已尽有意思,足为经营这些生活或艺术的理由。以前
我所爱好的艺术与生活之某种相,现在我大抵仍是爱好,不过目的稍有转移,
以前我似乎多喜欢那边所隐现的主义,现在所爱的乃是在那艺术与生活自身
罢了。
此外我也还写些小文章,内容也多是关系这些事情的,只是都是小篇,
可以算是别一部类,在现今这种心情之下,长篇大约是不想写了,所以
说这本书是我唯一的长篇的论文集亦未始不可。我以后想只作随笔了。集中
有三篇是翻译,但我相信翻译是半创作,也能表示译者的个性,因为真的翻
译之制作动机应当完全由于译者与作者之共鸣,所以我就把译文也收入集
中,不别列为附录了。
一九二六年八月十日,于北京城西北隅,听着城外的炮声记。
1926年
8月刊语丝93期,署名岂明
收入艺术与生活
泽泻集序
近几年来我才学写文章,但是成绩不很佳。因为出身贫贱,幼时没有好
好地读过书,后来所学的本业又与文学完全无缘,想来写什么批评文字,非
但是身分不相应,也实在是徒劳的事。这个自觉却是不久就得到,近来所写
只是感想小篇,但使能够表得出我自己的一部分,便已满足,绝无载道或传
法的意思。有友人问及,在这一类随便写的文章里有那几篇是最好的,我惭
愧无以应。但是转侧一想,虽然够不上说好,自己觉得比较地中意,能够表
出一点当时的情思与趣昧的,也还有三五篇,现在便把他搜集起来,作为“苦
雨斋小书”之一。
戈尔特堡isaacgoldberg批评蔼理斯havelockellis说,在他里
面有一个叛徒与一个隐士,这句话说得最妙。并不是我想援蔼理斯以自重,
我希望在我的趣味之文里也还有叛徒活着。我毫不踌躇地将这册小集同样地
荐于中国现代的叛徒与隐士们之前。
至于书名泽泻,那也别无深意,并不一定用楚辞的“筐泽泻以
豹鞹兮”的意思,不过因为喜欢这种小草,所以用作书名罢了。在日本的“纹
章”里也有泽泻,现在就借用这个图案放在卷首。
十六年八月七日,于北京。
1927年
8月刊语丝145期,署名起明
收入泽泻集
谈龙集谈虎集序
近几年来所写的小文字,已经辑集的有自己的园地等三册一百二十
篇,又艺术与生活里二十篇,但此外散乱着的还有好些,今年暑假中发
心来整理他一下,预备再编一本小册子出来。等到收集好了之后一看,虽然
都是些零星小品,篇数总有一百五六十,觉得不能收在一册里头了,只得决
心叫他们“分家”,将其中略略关涉文艺的四十四篇挑出,另编一集,叫作
谈龙集;其馀的一百十几篇留下,还是称作谈虎集。
书名为什么叫做谈虎与谈龙,这有什么意思呢这个理由是很简单的。
我们严格地说应云我喜谈文艺,实际上也只是乱谈一阵,有时候对于文
艺本身还不曾明了。正如我们著龙经,画水墨龙,若问龙是怎样的一种
东西,大家都没有看见过。据说从前有一位叶公很喜欢龙,弄得一屋子里尽
是雕龙画龙,等得真龙下降,他反吓得面如土色,至今留下做人家的话柄。
我恐怕自己也就是这样地可笑。但是这一点我是明白的,我所谈的压根儿就
是假龙,不过姑妄谈之,并不想请他来下雨,或是得一块龙涎香。有人想知
道真龙的请去找豢龙氏去,我这里是找不到什么东西的。我就只会讲空话,
现在又讲到虚无飘渺的龙,那么其空话之空自然更可想而知了。
谈虎集里所收的是关于一切人事的评论。我本不是什么御史或监察
委员,既无官守,亦无言责,何必来此多嘴,自取烦恼。我只是喜欢讲话,
与喜欢乱谈文艺相同,对于许多不相干的事情,随便批评或注释几句,结果
便是这一大堆的稿子。古人云,谈虎色变,遇见过老虎的人听到谈虎固然害
怕,就是没有遇见过的谈到老虎也难免心惊,因为老虎实在是可怕的东西,
原是不可轻易谈得的。我这些小文,大抵有点得罪人得罪社会,觉得好像是
踏了老虎尾巴,私心不免惴惴,大有色变之虑,这是我所以集名谈虎之由来,
此外别无深意。这一类的文字总数大约在二百篇以上,但是有一部分经我删
去了,小半是过了时的,大半是涉及个人的议论:我也曾想拿来另编一集,
可以表表在“文坛”上的一点战功,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的绅士
气我原是一个中庸主义者到底还是颇深,觉得这样做未免太自轻贱,所
以决意模仿孔仲尼笔削的故事,而曾经广告过的真谈虎集于是也成为有
目无书了。
谈龙谈虎两集的封面画都是借用古日本画家光琳korin的,
在光琳百图中恰好有两张条幅,画着一龙一虎,便拿来应用,省得托人
另画。真谈虎集的图案本来早已想好,就借用后甲寅的那个木
铎里黄毛大虫。现在计划虽已中止,这个巧妙的移用法总觉得很想的不错,
废弃了也未免稍可惜,只好在这里附记一下。
民国十六年十一月八日,周作人于北京苦雨斋。
1927年
11月刊文学周报5卷
14期,署名周作人
收入谈龙集谈虎集
谈虎集后记
费了好几个礼拜的工夫,把这一百三十篇文章都剪贴好,校阅过,谈
虎集总算编成了,觉得很是愉快,仿佛完了一件心事。将原稿包封,放在
一旁之后,仔细回想,在这些文章上表现出来的我的意见,前后九年,似乎
很有些变了,实
………………………………
第123节
在又不曾大变,不过年纪究竟略大了,浪漫气至少要减少了
些罢。我对于学艺方面,完全是一个“三脚猫”,随便捏捏放放,脱不了时
代的浪漫性,但我到底不是情热的人,有许多事实我不能不看见而且承认,
所以我的意见总是倾向着平凡这一面,在近来愈益显著。我常同朋友们笑说,
我自己是一个中庸主义者,虽然我所根据的不是孔子三世孙所做的哪一部
书。我不是这一教派那一学派的门徒,没有一家之言可守,平常随意谈谈,
对于百般人事偶或加以褒贬,只是凭着个人所有的一点浅近的常识,这也是
从自然及人文科学的普通知识中得来,并不是怎么静坐冥想而悟得的。有些
怀旧的青年曾评我的意见为过激,我却自己惭愧,觉得有时很有点像“乡愿”。
譬如我是不相信有神与灵魂的,但是宗教的要求我也稍能理解,各宗的仪式
经典我都颇感兴趣,对于有些无理的攻击有时还要加以反对;又如各派社会
改革的志士仁人,我都很表示尊敬,然而我自己是不信仰群众的,与**
无政府党不能做同道。我知道人类之不齐,思想之不能与不可统一,这是我
所以主张宽容的理由。还有一层,我不喜欢旧剧,大面的沙声,旦脚的尖音,
小丑的白鼻子,武生的乱滚,这些怪相我都不喜,此外凡过火的事物我都不
以为好,而不宽容也就算作其中之一。我恐怕我的头脑不是现代的,不知是
儒家气呢还是古典气太重了一点,压根儿与现代的浓郁的空气有点不合,老
实说我多看琵亚词侣的画也生厌倦,诚恐难免有落伍之虑,但是这也没有什
么关系,大约像我这样的本来也只有十八世纪人才略有相像,只是没有那样
乐观,因为究竟生在达尔文、茀来则之后,哲人的思想从空中落到地上,变
为凡人了。民国十年以前我还很是幼稚,颇多理想的、乐观的话,但是后来
逐渐明白,却也用了不少的代价,寻路的人一篇便是我的表白。我知道
了人是要被鬼吃的,这比自以为能够降魔,笑迷迷的坐着画符而突然被吃了
去的人要高明一点了,然而我还缺少相当的旷达,致时有“来了”的预感,
惊扰人家的好梦。近六年来差不多天天怕反动运动之到来,而今也终于到来
了,殊有康圣人的“不幸而吾言中”之感。这反动是什么呢不一定是守旧
复古,凡统一思想的棒喝主义即是。北方的“讨赤”不必说了,即南方的“清
党”也是我所怕的那种反动之一,因为它所问的并不都是行为罪而是思想罪,
以思想杀人,这是我所觉得最可恐怖的。中国如想好起来,必须立刻停
止这个杀人勾当,使政治经济宗教艺术上的各新派均得自由地思想与言论才
好。孟子曰,孰能一之曰不嗜杀人者能一之。这句老生常谈,到现在
还同样地有用。但是有什么用呢棒喝主义现在正弥漫中国,我**年前便
怕的是这个,至今一直没有变,只是希望反动会匿迹,理性会得势的心思,
现在却变了,减了,这大约也是一种进步罢。
民国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在北京,岂明。
1928年
1月刊北新2卷
6号,署名周作人
收入谈虎集
酒后主语小引
现时中国人的一部分已发了风狂,其馀的都患着痴呆症。只看近来不知
为着什么的那种执拗凶恶的厮杀,确乎有点异常,而身当其冲的民众却似乎
很麻木,或者还觉得舒服,有些被虐狂sochis气味。简单的一句话,
大家都是变态心理的朋友。我恐怕也是痴呆症里的一个人,只是比较的轻一
点,有时还要觉得略有不舒服;凭了遗传之灵,这自然是极微极微的,可是,
嗟夫,岂知就是忧患之基呢这个年头儿,在风狂与痴呆的同胞中间,哪里
有容人表示不舒服之馀地。你倘若有牢骚,只好安放在肚子里,要上来的时
候,唯一的方法是用上好黄酒将他浇下去,和儿时被老祖母强迫着吞仙丹时
一样。这个年头儿真怪不得人家要喝酒。但是普通的规则,喝了酒就会醉,
醉了就会喜欢说话,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只要说的不犯讳,没有违碍字样,
大约还不妨任其发表,总要比醒时所说的胡涂一点儿。我想为语丝写点
文章,终于写不成,便把这些酒后的胡思乱想录下来,暂且敷衍一下。前朝
有过一种名叫茶馀客话的书,现在就援例题曰酒后主语罢。
民国十五年七月二十六日灯下记。
1926年
8月刊语丝91期,署名岂明
收入谈虎集
夜读抄小引
幼时读古文,见秋声赋第一句云:“欧阳子方夜读书”,辄涉幻想,
仿佛觉得有此一境,瓦屋纸窗,灯檠茗碗,室外有竹有棕榈,后来虽见“红
袖添香夜读书”之句,觉得也有趣味,却总不能改变我当初的空想。先父在
日,住故乡老屋中,隔窗望邻家竹园,常为言其志愿,欲得一小楼,清闲幽
寂,可以读书,但先父侘傺不得意,如卜者所云,“性高于天命薄如纸”,
才过本寿,遽以痼疾卒,病室乃更湫隘,窗外天井才及三尺,所云理想的书
室仅留其影象于我的胸中而已。我自十一岁初读中庸,前后七八年,学
书不成,几乎不能写一篇满意的文章,庚子之次年遂往南京充当水兵,官费
读书,关饷以作零用,而此五年教练终亦无甚用处,现在所记得者只是怎样
开枪和爬桅竿等事。以后奉江南督练公所令派往日本改习建筑,则学“造房
子”又终于未成,乃去读古希腊文拟改译新约,虽然至今改译也不曾实
行,这个却不能算是我的不好,因为后来觉得那官话译本已经适用,用
不着再去改译为古奥的文章了。这样我终于没有一种专门的学问与职业,二
十年来只是打杂度日,如先父所说的那样书室我也还未能造成,只存在我的
昼梦夜梦之间,使我对于夜读也时常发生一种爱好与憧憬。我时时自己发生
疑问,像我这样的可以够得上说是读书人么这恐怕有点难说罢。从狭义上
说,读书人应当就是学者,那我当然不是。若从文义上说来,凡是拿着一本
书在读,与那不读的比较,也就是读书人了,那么,或者我也可以说有时候
是在读书。夜读呢,那实在是不,因为据我的成见夜读须得与书室相连的,
我们这种穷忙的人那里有此福分,不过还是随时偷闲看一点罢了。看了如还
有工夫,便随手写下一点来,也并无什么别的意思,只是不愿意使自己的感
想轻易就消散,想叫他多少留下一点痕迹,所以写下几句。因为觉得夜读有
趣味,所以就题作夜读抄,其实并不夜读已如上述,而今还说诳称之曰
夜读者,此无他,亦只是表示我对于夜读之爱好与憧憬而已。
民国十七年一月三日于北京。
1928年
2月刊北新2卷
9号,署名岂明
收入夜读抄
夜读抄后记
夜读抄一卷,凡本文二十六篇,杂文十一篇,共计三十七篇,其中
除三篇外均系去年七月以后一年中的作品。这些文章从表面看来或者与十年
前的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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