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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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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避现实,不肯心死,说这马死了,这真是“何尝非大错而特错”。不错

    的是第二路。这条路我应该能够走,因为我对于有许多人与物与事都有所知。

    见橐驼固不怪他肿背,见马也不期望他有一天背会肿,以驼呼驼,以马称马,

    此动物学的科学方法也。自然主义派昔曾用之于小说矣,今何妨再来借用,

    自然主义的文学虽已过时而动物学则固健在,以此为人生观的基本不亦可

    乎。

    我从前以责备贤者之义对于新党朋友颇怪其为统一思想等等运动建筑基

    础,至于党同伐异却尚可谅解,这在讲主义与党派时是无可避免的。但是后

    来看下去情形并不是那么简单,在文艺的争论上并不是在讲什么主义与党

    派,就只是相骂,而这骂也未必是乱骂,虽然在不知道情形的看去实在是那

    么离奇难懂。这个情形不久我也就懂了。事实之奇恒出小说之上,此等奇事

    如不是物证俨在正令人不敢轻信也,新党尚如此

    〔编者按:上文语气未完,疑有脱文,但益世报与苦茶随笔原刊均如此,

    今亦仍之。〕

    总之在现今这个奇妙的时代,特别是在中国,觉得什么话都无可说。老

    的小的,村的俏的,新的旧的,肥的瘦的,见过了不少,说好说丑,都表示

    过一种敬意,然而归根结蒂全是徒然,都可不必。从前上谕常云,知道了,

    钦此。知道了那么这事情就完了,再有话说,即是废话。我很惭愧老是那么

    热心,积极,又是在已经略略知道之后,难道相信天下真有“奇迹”么实

    实是大错而特错也。以后应当努力,用心写好文章,莫管人家鸟事,且谈草

    木虫鱼,要紧要紧。

    二十四年六月一日,知堂于北平。

    1935年

    7月

    24日刊益世报,署名知堂

    收入苦茶随笔

    儿童文学小论序

    张一渠君是我在本省第五中学教书时候的同学。那时是民国二年至六

    年,六年春季我来北京,以后没有回去过,其时张君早已毕业出去了。十九

    年冬忽然接到张君来信,说现在上海创办儿童书局,专出儿童一切用书,叫

    我给他帮忙。这事是我很愿意做的,因为供给儿童读物是现今很切要的工作,

    我也曾想染指过的,但是教书的职业实在是忙似闲,口头答应了好久,手里

    老是没有成绩,老实说,实在还未起手。看看二十年便将完了,觉得这样迁

    延终不是事,便决心来先编一小册子聊以塞责,待过了年再计划别的工作。

    写信告诉张君,他也答应了,结果是这一册儿童文学小论。

    这里边所收的共计十一篇。前四篇都是民国二三年所作,是用文言写的。

    童话略论与研究写成后没有地方发表,商务印书馆那时出有几册世

    界童话,我略加以批评,心想那边是未必要的,于是寄给中华书局的中华

    教育界,信里说明是奉送的,只希望他送报一年,大约定价是一块半大洋

    罢。过了若干天,原稿退回来了,说是不合用。恰巧北京教育部编纂处办一

    种月刊,便白送给他刊登了事,也就恕不续做了。

    后来县教育会要出刊物,由我编辑,写了两篇讲童话儿歌的论文,预备

    补白,不到一年又复改组,我的沉闷的文章不大适合,于是趁此收摊,沉默

    了有六七年。

    民国九年北京孔德学校找我讲演,才又来饶舌了一番,就是这第五篇儿

    童的文学。以下六篇都是十一二三年中所写,从这时候起注意儿童文学的

    人多起来了,专门研究的人也渐现,比我这宗“三脚猫”的把戏要强得多,

    所以以后就不写去了。

    今年东方杂志的友人来索稿,我写了几篇苦茶随笔,其中第六

    则是介绍安特路阑andrewlang的小文,题名习俗与神话,预计登在

    三月号的东方之后再收到这小册里去,不意上海变作,闸北毁于兵火,

    好几篇随笔都不存稿,也无从追录,只好就是这样算了。

    我所写的这些文章里缺点很多,这理由是很简单明显的,要研究讨论儿

    童文学的问题,必须关于人类学民俗学儿童学等有相当的修养,而我于此差

    不多是一个白丁,乡土语称作白木的就是,怎么能行呢两年前我曾介绍自

    己说:

    他原是水师出身,自己知道并非文人,更不是学者,他的工作只是打杂,砍柴打水

    扫地一类的工作,如关于歌谣童话神话民俗的搜寻,东欧日本希腊的移译,都高兴来帮一

    手,但这在真是缺少人工时才行,如各门已有了专攻的人,他就只得溜了出来,另去做扫

    地砍柴的勾当去了。

    所以这些东西就是那么一回事,本没有什么结集的价值,夫日月出矣而

    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这个道理我未尝不知道。然而中国的事情有

    许多是出于意外的,这几篇文章虽然浅薄,但是根据人类学派的学说来看神

    话的意义,根据儿童心理学来讲童话的应用,这个方向总是不错的,在现今

    的儿童文学界还不无用处。中国是个奇怪的国度,主张不定,反复循环,在

    提倡儿童本位的文学之后会有读经把某派经典装进儿歌童谣里去的运动

    发生,这与私塾读大学中庸有什么区别。所以我相信这册小书即在

    现今也还有他的用处,我敢真诚地供献给真实地顾虑儿童的福利之父师们。

    这是我汇刊此书的主要目的,至于敝帚自珍,以及应酬张君索稿的雅意,那

    实在还是其次了。

    民国二十一年二月十五日,于北平。

    1932年

    3月刊“儿童”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儿童文学小论

    中国新文学的源流小引

    本年三四月间沈兼士先生来叫我到辅仁大学去讲演。说话本来非我所

    长,况且又是学术讲演的性质,更使我觉得为难,但是沈先生是我十多年的

    老朋友,实在也不好推辞,所以硬起头皮去讲了几次,所讲的题目从头就没

    有定好,仿佛只是什么关于新文学的什么之类,既未编讲义,也没有写出纲

    领来,只信口开河地说下去就完了。到了讲完之后,邓恭三先生却拿了一本

    笔记的草稿来叫我校阅,这颇出于我的意料之外,再看所记录的不但绝少错

    误,而且反把我所乱说的话整理得略有次序,这尤其使我佩服。同时北平有

    一家书店愿意印行这本小册,和邓先生接洽,我便赞成他们的意思,心想一

    不做二不休,索性印了出来也好,就劝邓先生这样办了。

    我想印了出来也好的理由是很简单的,大约就是这几点:其一,邓先生

    既然记录了下来,又记得很好,这个工作埋没了也可惜。其二,恰巧有书店

    愿印,也是个机缘。其三,我自己说过就忘了,借此可以留个底稿。其四,

    有了印本,我可以分给朋友们看看。这些都有点近于自私自利,如其要说得

    冠冕一点,似乎应该再加上一句:公之于世,就正大雅。不过我觉得不敢这

    样说,我本不是研究中国文学史的,这只是临时随便说的闲话,意见的谬误

    不必说了,就是叙述上不完不备草率笼统的地方也到处皆是,当作谈天的资

    料对朋友们谈谈也还不妨,若是算它是学术论文那样去办,那实是不敢当的。

    万一有学者看重我,定要那样的鞭策我,我自然也硬着头皮忍受,不敢求饶,

    但总之我想印了出来也好的理由是如上述的那么简单,所可说的只有这四点

    罢了。

    末了,我想顺便声明,这讲演里的主意大抵是我杜撰的。我说杜撰,并

    不是说新发明,想注册专利,我只是说无所根据而已。我的意见并非依据西

    洋某人的论文,或是遵照东洋某人的书本,演绎应用来的。那么是周公孔圣

    人梦中传授的吗也未必然。公安派的文学历史观念确是我所佩服的,不过

    我的杜撰意见在未读三袁文集的时候已经有了,而且根本上也不尽同,因为

    我所说的是文学上的主义或态度,他们所说的多是文体的问题。这样说来似

    乎事情非常神秘,仿佛在我的杜园瓜菜内竟出了什么嘉禾瑞草,有了不得的

    样子,我想这当然是不会有的。假如要追寻下去,这到底是哪里的来源,那

    么我只得实说出来:这是从说书来的。他们说三国什么时候,必定首先喝道:

    且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觉得这是一句很精的格言。我从这

    上边建设起我的议论来,说没有根基也是没有根基,若说是有,那也就很有

    根基的了。

    中华民国二十一年七月二十六日,周作人记于北平西北城。

    1932年

    9月刊“人文”初版本,暑名周作人

    收入中国新文学的源流

    知堂文集序

    知堂的意义别有说,在集内,兹不赘。我所怕的是能说不能行,究竟我

    知道些什么呢,有哪些话我说得对的呢,实在自己也还不大清楚。打开天窗

    说亮话,我的自然科学的知识很是有限,大约不过中学程度罢,关于人文科

    学也是同样的浅尝,无论哪一部门都不曾有过系统的研究。求知的心既然不

    很深,不能成为一个学者,而求道的心更是浅,不配变做一个信徒。我对于

    信仰,无论各宗各派,只有十分的羡慕,但是做信徒却不知怎的又觉得十分

    的烦难,或者可以说是因为没有这种天生的福分罢。略略考虑过妇女问题的

    结果,觉得社会主义是现世唯一的出路。同时受着遗传观念的迫压,又常有

    故鬼重来之惧。这些感想比较有点近于玄虚,我至今不晓得怎么发付他。但

    是,总之,我不想说谎话。我在这些文章里总努力说实话,不过因为是当作

    文章写,说实话却并不一定是一样的老实说法,老实的朋友读了会误解的地

    方难免也有罢那是因为写文章写得撇扭了的缘故,我相信意思原来是易解

    的。或者有人见怪,为什么说这些话,不说那些话这原因是我只懂得这一

    点事,不懂得那些事,不好胡说霸道罢了。所说的话有的说得清朗,有的说

    得阴沉,有的邪曲,有的雅正,似乎
………………………………

第125节

    很不一律,但是一样的是我所知道的实

    话,这是我可以保证的。

    民国二十二年二月二十日,周作人于北平。

    1933年

    3月刊“天马”初版本,暑名周作人

    收入知堂文集

    周作人书信集的序信

    小峰兄:承示拟编书信,此亦无不可,只是怕没有多大意思。此集内容

    大抵可分为两部分,一是书,二是信。书即是韩愈以来各文集中所录的那些

    东西,我说韩愈为的是要表示崇敬正宗,这种文体原是“古已有之”,不过

    汉魏六朝的如司马迁杨恽陶潜等作多是情文俱至,不像后代的徒有噪音而少

    实意也。宋人集外别列尺牍,书之性质乃更明瞭,大抵书乃是古文之一种,

    可以收入正集者,其用处在于说大话,以铿锵典雅之文词,讲正大堂皇的道

    理,而尺牍乃非古文,桐城义法作古文忌用尺牍语,可以证矣。尺牍即此所

    谓信,原是不拟发表的私书,文章也只是寥寥数句,或通情愫,或叙事实,

    而片言只语中反有足以窥见性情之处,此其特色也。但此种本领也只有东坡

    山谷才能完备,孙内简便已流于修饰,从这里变化下去,到秋水轩是很自然

    的了。大约自尺牍刊行以后,作者即未必预定将来石印,或者于无意中难免

    作意矜持,这样一来便失了天然之趣,也就损伤了尺牍的命根,不大能够生

    长得好了。

    风凉话讲了不少,自己到底怎么样呢这集里所收的书共二十一篇,或

    者连这篇也可加在里边,那还是普通的书,我相信有些缺点都仍存在,因为

    预定要发表的,那便同别的发表的文章一样,写时总要矜持一点,结果是不

    必说而照例该说的话自然逐渐出来,于是假话公话多说一分,即是私话真话

    少说一分,其名曰书,其实却等于论了。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我希望其

    中能够有三两篇稍微好一点,比较地少点客气,如乌篷船,那就很满足

    了。

    至于信这一部分,我并不以为比书更有价值,只是比书总更老实点,因

    为都是随便写的。集中所收共计七十七篇,篇幅很短,总计起来分量不多,

    可是收集很不容易。寄出的信每年不在少数,但是怎么找得回来,有谁保留

    这种旧信等人去找呢幸而友人中有二三好事者还收藏着好些,便去带来先

    抄,大抵还不到十分之一,计给平伯的信三十五封,给启无的二十五封,废

    名承代选择,交来十八封,我又删去其一,计十七封。挑选的标准只取其少

    少有点感情有点事实,文句无大疵谬的便行,其办理公务,或雌黄人物者悉

    不录。挑选结果仅存此区区,而此区区者又如此无聊,复阅之后不禁叹息,

    没有办法。这原不是情书,不会有甚么好看的。这又不是宣言书,别无什么

    新鲜话可讲。反正只是几封给朋友的信,现在不过附在这集里再给未知的朋

    友们看看罢了。虽说是附,在这里实在这信的一部分要算顶好的了,别无好

    处,总写得比较地诚实点,希望少点丑态。兼好法师尝说人们活过了四十岁,

    便将忘记自己的老丑,想在人群中胡混,私欲益深,人情物理都不复了解。

    行年五十,不免为兼好所诃,只是深愿尚不忘记者丑,并不以老丑卖钱耳。

    但是人苦不自知,望兄将稿通读一过,予以棒喝,则幸甚矣。

    民国二十二年四月十七日,作人白。

    1933年刊“青光”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周作人书信

    苦雨斋序跋文自序

    题跋向来算是小品文,而序和跋又收入正集里,显然是大品正宗文字。

    这是怎么的呢文士的事情我不大明白,但是管窥蠡测大约也可以知道一二

    分,或者这就是文以载道的问题罢。字数的多寡既然不大足凭,那么所重者

    大抵总在意思的圣凡之别,为圣贤立言的一定是上品,其自己乱说的自然也

    就不行,有些敝帚自珍的人虽然想要保存,却也只好收到别集里去了。题跋

    与序,正如尺牍之于书,盖显有上下床之别矣。是说也,盖古已有之,但如

    尼采所说世事转轮,则按时出现既不足奇,而现时当令亦无须怪者也。

    我现在编这本小集,单收序跋,而题跋不在内,这却并不是遵守载道主

    义,但只以文体区分罢了。我是不喜欢讲载道的,即使努力写大品的序,也

    总难入作者之林,其结果是虽非题跋亦仍是小品耳。我写序跋或题跋都是同

    样的乱说,不过序跋以一本书为标的,说的较有范围,至于表示个人的私意

    我见则原无甚差异也。全稿共有七十五篇,今选取其五十三,分为两部,其

    第一分皆自作题记,有三十六篇,悉留存,第二分存十七篇,皆为人作序跋,

    大抵涉及民俗学及文学者,其中恐多外行之言,兹选虽志在谨严,殆仍难免,

    读者谅之。

    中华民国二十三年二月十八日,周作人记于北平。

    1934年刊“天马”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苦雨斋序跋文

    苦竹杂记小引

    宝庆会稽续志卷四“苦竹”一条云:

    “山阴县有苦竹城,越以封范蠡之子,则越自昔产此竹矣。谢灵运山

    居赋曰,竹则四苦齐味,谓黄苦,青苦,白苦,紫苦也。越又有乌末苦,

    顿地苦,掉颡苦,湘簟苦,油苦,石斑苦。苦笋以黄苞推第一,谓之黄莺苦。

    孟浩然诗,岁月青松老,风霜苦竹馀。”

    苦竹有这好些花样,从前不曾知道,顿地掉颡云云仿佛苦不堪言,但不

    晓得味道与蕺山的蕺怎样。嘉泰会稽志卷十七讲竹的这一条中云:

    “苦竹亦可为纸,但堪作寓钱尔。”案绍兴制锡箔糊为“银锭”,用于

    祭祀,与祭灶司菩萨之太锭不同,其裱褙锡箔的纸黄而粗,盖即苦竹所制者

    欤。我写杂记,便即取这苦竹为名。冬心先生画竹题记第十一则云:

    “郦道元注水经,山阴县有苦竹里,里中生竹,竹多繁冗不可芟,

    岂其幽翳殄瘁若斯民之馁也夫。山阴比日凋瘵,吾友舒明府瞻为是邑长,宜

    悯其凶而施其灌溉焉。予画此幅,冷冷清清,付渡江人寄与之,霜苞雪翠,

    触目兴感为何如也。”此蔼然仁人之言,但与不佞的意思却是没有干系耳。

    廿四年六月十三日,于北平。

    1935年

    6月

    23日刊大公报,署名知堂

    见苦竹杂记

    苦竹杂记后记

    这半年来又写了三四十篇小文,承篠君的好意说可以出板,于是便结集

    起来,题上原有的名字曰苦竹杂记。杂记上本有小引,不过那是先

    写的,就是写于未有本文之先,所以还得要一篇后写的,当作跋或序,对于

    本文略略有所说明。

    但是这说明又很不容易,因为没有什么可以说明,我所写的总是那么样

    的物事,一两年内所出的夜读抄和苦茶随笔的序跋其实都可以移过

    来应用,也不必另起炉灶的来写。这又似乎不大好,有点取巧,也有点偷懒。

    那么还只得从新写起来,恰好在留存的信稿里有几篇是谈到写文章的,可以

    抄来当作材料。其一,本年六月廿六日答南京阳君书云:

    手示诵悉。不佞非不忙,乃仍喜弄文字,读者则大怒或怨不佞不从俗呐喊口号,转

    喉触讳,本所预期,但我总不知何以有非给人家去戴红黑帽喝道不可之义务也。不佞文章

    思想拙且浅,不足当大雅一笑,这是自明的事实,唯凡奉行文艺政策以文学作政治的手段,

    无论新派旧派,都是一类,则于我为隔教,其所说无论是扬是抑,不佞皆不介意焉。不佞

    不幸为少信的人,对于信教者只是敬而远之,况吃教者耶。国家衰亡,自当负一分责任,

    若云现在呐喊几声准我免罪,自愧不曾学会画符念咒,不敢奉命也。纸先先生震庚日记

    极愿一读,如拟刊行,或当勉识数行。草草不尽。

    红黑帽编竹作梅花眼为帽胎,长圆而顶尖,糊黑纸,顶挂鸡毛,皂隶所

    戴,在知县轿前喝道曰乌荷。此帽今已不见,但如买杂货铺小灯笼改作,便

    顷刻可就,或只嫌稍矮耳。其二是十月十七日晚与北平虞君书云:

    手书诵悉。近来作文别无进步,唯颇想为自己而写,亦殊不易办到,而能减少为人

    无论是为启蒙或投时好起见的习气总是好事,不过所减亦才分毫之末耳。因此希望能

    得一点作文之乐趣,此却正合于不佞所谓识字读书唯一用处在于消遣之说,可笑从前不知

    实用,反以此自苦,及今当思收之桑榆也。

    其三是十一月六日答上海有君书云:

    来书证文,无以应命。足下需要创作,而不佞只能写杂文,又大半抄书,则是文抄

    公也,二者相去岂不已远哉。但是不佞之抄却亦不易,夫天下之书多矣,不能一一抄之,

    则自然只能选取其一二,又从而录取其一二而已,此乃甚难事也。明谢在杭著笔记日文

    海披沙,讲学问不佞不敢比小草堂主人,若披沙拣金则工作未始不相似,亦正不敢不勉。

    我自己知道有特别缺点,盖先天的没有宗教的情绪,又后天的受了科学的影响,所以如不

    准称唯物也总是神灭论者之徒,对于载道卫道奉教吃教的朋友都有点隔膜,虽然能体谅他

    们而终少同情,能宽容而心里还是疏远。因此我看书时遇见正学的思想正宗的文章都望望

    然去之,真真连一眼都不瞟,如此便不知道翻过了多少页多少册,没有看到一点好处,徒

    然花费了好些光阴。我的标准是那样的宽而且窄,窄时网不进去,宽时又漏出去了,结果

    很难抓住看了中意,也就是可以抄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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