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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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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的地方如何可得。出家人那么拆烂污,难怪白衣矣。
但是假如有干净的厕所,上厕时看点书却还是可以的,想作文则可不必。
书也无须分好经史子集,随便看看都成。我有一个常例,便是不拿善本或难
懂的书去,虽然看文法书也是寻常。据我的经验,看随笔一类最好,顶不行
的是小说。至于朗诵,我们现在不读八大家文,自然可以无须了。十月
1935年
11月刊宇宙风1集
5期,署名知堂
收入苦竹杂记
印书纸
闻怡谷老人言,桐城黄君的论衡校释已出,前日往琉璃厂,因买得
一部。王仲任为吾乡先贤,素所景仰,尝谓与明李卓吾清俞理初同为中国思
想界不灭之三灯,论衡中九虚三增至今犹有万丈光焰,惜自昔乏善本,
常令人感觉不易读耳。黄君此著有功于后学不少,鄙人亦大受惠赐,披读数
章,豁然意解。但用纸稍差,质滑而分量重,且甚脆弱,其实以那么的高价
发售,似亦不妨用竹纸印矣。
此种纸微黄而光滑,便于印锌版,出于日本,在彼地则不用于印书,只
供广告传单之用,不知来中国后何以如此被尊重,称之曰米色纸,用以印精
装本,此盖始于开明书店,旋即泛滥全国矣。中国为印书最早之国,至今而
尽忘其经验,连一张纸的好坏亦已不能知道,真真奇事也。
1939年
1月
5日刊实报,署名药堂
收入书房一角
读书的经验
买到一册新刻的汴宋竹枝词,李于演著,卷头有蒋湘南的一篇李李
村墓志铭,写得诙诡而又朴实,读了很是喜欢,查七经楼文钞里却是没
有。我看着这篇文章,想起自己读书的经验,深感到这件事之不容易,摸着
门固难,而指点向人亦几乎无用。在书房里我念过四书五经唐诗
三百首与古文析义,只算是学了识字,后来看书乃是从闲书学来,西
游记与水浒传,聊斋志异与阅微草堂笔记,可以说是两大类。
至于文章的好坏,思想的是非,知道一点别择,那还在其后,也不知道怎样
的能够得门径,恐怕其实有些是偶然碰着的吧。即如蒋子潇,我在看见游
艺录以前,简直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父师的教训向来只说周程张朱,便
是我爱杂览,不但道咸后的文章,即使今人著作里,也不曾告诉我蒋子潇的
名字,我之因游艺录而爱好他,再去找七经楼文与春晖阁诗来
读,想起来真是偶然。可是不料偶然又偶然,我在中国文人中又找出俞理初,
袁中郎,李卓吾来,大抵是同样的机缘,虽然今人推重李卓老者不是没有,
但是我所取者却非是破坏而在其建设,其可贵处是合理有情,奇辟横肆都只
是外貌而已。我从这些人里取出来的也就是这一些些,正如有取于佛菩萨与
禹稷之传说,以及保守此传说精神之释子与儒家。这话有点说得远了,总之
这些都是点点滴滴的集合拢来,所谓粒粒皆辛苦的,在自己看来觉得很可珍
惜,同时却又深知道对于别人无甚好处,而仍不免常要饶舌,岂真敝帚自珍,
殆是旧性难改乎。
外国书读得很少,不敢随便说,但取舍也总有的。在这里我也未能领解
正统的名著,只是任意挑了几个,别无名人指导,差不多也就是偶然碰着,
与读中国书没有什么两样。我所找着的,在文学批判是丹麦勃阑兑思,乡土
研究是日本柳田国男,文化人类学是英国茀来则,性的心理是蔼理斯。这都
是世界的学术大家,对于那些专门学问我不敢伸一个指头下去,可是拿他们
的著作来略为涉猎,未始没有益处,只要能吸收一点进来,使自己的见识增
深或推广一分也好,回过去看人生能够多少明白一点,就很满足了。近年来
时常听到一种时髦话,慨叹说中国太欧化了,我想这在服用娱乐方面或者还
勉强说得,若是思想上哪里有欧化气味,所有的恐怕只是道士气秀才气以及
官气而已。想要救治,却正用得着科学精神,这本来是希腊文明的产物,不
过至近代而始光大,实在也即是王仲任所谓疾虚妄的精神,也本是儒家所具
有者也。我不知怎的觉得西哲如蔼理斯等的思想实在与李俞诸君还是一鼻孔
出着气的,所不同的只是后者靠直觉懂得了人情物理,前者则从学理通过了
来,事实虽是差不多,但更是确实,盖智慧从知识上来者其根基自深固也。
这些洋书并不怎么难于消化,只须有相当的常识与虚心,如中学办得适宜,
这与外国文的学力都不难习得,此外如再有读书的兴趣,这件事便已至少有
了八分光了。我自己读书一直是暗中摸索,虽然后来找到一点点东西,总是
事倍功半,因此常想略有陈述,贡其一得,若野芹蜇口,恐亦未免,唯有惶
恐耳。
近来因为渐已懂得文章的好坏,对于自己所写的决不敢自以为好,若是
里边所说的话,那又是别一问题。我从民国六年以来写白话文,近五六年写
的多是读书随笔,不怪小朋友们的厌恶,我自己也戏称曰文抄公,不过说尽
是那么说,写也总是写着,觉得这里边不无有些可取的东西。对于这种文章
不以为非的,想起来有两个人,其一是一位外国的朋友,其二是亡友烨斋。
烨斋不是他的真名字,乃是我所戏题,可是写信时也曾用过,可以算是受过
默许的。他于最后见面的一次还说及,他自己觉得这样的文很有意思,虽然
青年未必能解,有如他的小世兄,便以为这些都是小品文,文抄公,总是该
死的。那时我说,自己并不以为怎么了不得,但总之要想说自己所能说的话,
假如关于某一事物,这些话别人来写也会说的,我便不想来写。有些话自然
也是颇无味的,但是如瓜豆集的头几篇,关于鬼神,家庭,妇女特别是
娼妓问题,都有我自己的意见在,而这些意见有的就是上边所说的读书的结
果,我相信这与别人不尽同,就是比我十年前的意见也更是正确。所以人家
不理解,于别人不能有好处,虽然我十分承认,且以为当然,然而在同时也
相信这仍是值得写,因为我终于只是一个读书人,读书所得就只这一点,如
不写点下来,未免可惜。在这里我知道自己稍缺少谦虚,却也是无法。我不
喜欢假话,自己不知道的都已除掉,略有所知的就不能不承认,如再谦让也
即是说诳了。至于此外许多事情,我实在不大清楚,所以我总是竭诚谦虚的。
1940年
10月
31日作,刊
1944年“新民”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药堂杂文
灯下读书论
以前所做的打油诗里边,有这样的两首是说读书的,今并录于后。其辞
曰:
饮酒损神茶损气,读书应是最相宜,
圣贤已死言空在,手把遗编未忍披。
未必花钱逾黑饭,依然有味是青灯,
偶逢一册长恩阁,把卷沉吟过二更。
这是打油诗,本来严格的计较不得。我曾说以看书代吸纸烟,那原是事
实,至于茶与酒也还是使用,并未真正戒除。书价现在已经很贵,但比起土
膏来当然还便宜得不少。这里稍有问题的,只是青灯之味到底是怎么样。古
人诗云,青灯有味似儿时。出典是在这里了,但青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同类的字句有红灯,不过那是说红纱灯之流,是用红东西糊的灯,点起
火来整个是红色的,青灯则并不如此,普通的说法总是指那灯火的光。苏东
坡曾云,纸窗竹屋,灯火青荧,时于此间,得少佳趣。这样情景实在是很有
意思的,大抵这灯当是读书灯,用清油注瓦盏中令满,灯芯作炷,点之光甚
清寒,有青荧之意,宜于读书,消遣世虑。其次是说鬼,鬼来则灯光绿,亦
甚相近也。若蜡烛的火便不相宜,又灯火亦不宜有蔽障,光须裸露,相传东
坡夜读佛书,灯花落书上烧却一僧字,可知古来本亦如是也。至于用的是什
么油,大概也很有关系,平常多用香油即菜子油,如用别的植物油则光色亦
当有殊异,不过这些迂论现在也可以不必多谈了。总之这青灯的趣味在我们
曾在菜油灯下看过书的人是颇能了解的,现今改用了电灯,自然便利得多了,
可是这味道却全不相同,虽然也可以装上青蓝的磁罩,使灯光变成青色,结
果总不是一样。所以青灯这字面在现代的词章里,无论是真诗或是谐诗,都
要打个折扣,减去几分颜色,这是无可如何的事,好在我这里只是要说明灯
右观书的趣味,那些小问题都没有什么关系,无妨暂且按下不表。圣贤的遗
编自然以孔孟的书为代表,在这上边或者可以加上老庄吧。长恩阁是大兴傅
节子的书斋名,他的藏书散出,我也收得了几本,这原是很平常的事,不值
得怎么吹嘘,不过这里有一点特别理由。我有的一种是两小册抄本,题曰“明
季杂志”。傅氏很留心明末史事,看华延年室题跋两卷中所记,多是这
一类书,可以知道,今此册只是随手抄录,并未成书,没有多大价值,但是
我看了颇有所感。明季的事去今已三百年,并鸦片洪杨义和团诸事变观之,
我辈即使不是能惧思之人,亦自不免沉吟,初虽把卷终亦掩卷,所谓过二更
者乃是诗文装点语耳。那两首诗说的都是关于读书的事,虽然不是鼓吹读书
乐,也总觉得消遣世虑大概以读书为最适宜,可是结果还是不大好,大有越
读越懊恼之慨。盖据我多年杂览的经验,从书里看出来的结论只是这两句话,
好思想写在书本上,一点儿都未实现过,坏事情在人世间全已做了,书本上
记着一小部分。昔者印度贤人不惜种种布施,求得半偈,今我因此而成二偈,
则所得不已多乎。至于意思或近于负的方面,既是从真实出来,亦自有理存
乎其中,或当再作计较罢。
圣贤教训之无用无力,这是无可如何的事,古今中外无不如此。英国陀
生在讲希腊的古代宗教与现代民俗的书中曾这样的说过:
希腊国民看到许多哲学者的升降,但总是只抓住他们世袭的宗教。
柏拉图与亚利士多德,什诺与伊壁鸠鲁的学说,在希腊人民上面,正如
没有这一回事一般。但是荷马与以前时代的多神教却是活着。
斯宾塞在寄给友人的信札里,也说到现代欧洲的情状:
宣传了家之宗教将近二千年之后,憎之宗教还是很占势力。欧洲住
着二万万的外道,假装着基督教徒,如有人愿望他们照着他们的教旨行
事,反要被他们所辱骂。
上边所说是关于希腊哲学家与基督教的,都是人家的事,若是讲到孔孟与老
庄,以至佛教,其实也正是一样。在二十年以前写过一篇小文,对于教训之
无用深致感慨,末后这样的解说道:
这实在都是真的。希腊有过梭格拉底,印度有过释迦牟尼,中国有
过孔子老子,他们都被尊崇为圣人,但是在现今的本国人民中间,他们
可以说是等于不曾有过。我想这原是当然的,正不必代为无谓的悼叹。
这些伟人倘若真是不曾存在,我们现在当不知怎么的更为寂寞,但是如
今既有言行流传,足供有知识与趣味的人欣赏,那也就尽够好了。
这里所说本是聊以解嘲的话,现今又已过了二十春秋,经历增加了不少,却
是终未能就此满足,固然也未必真是床头摸索好梦似的,希望这些思想都能
实现,总之在浊世中展对遗教,不知怎的很替圣贤感觉得很寂寞似的,此或
者亦未免是多事,在我自己却不无珍重之意。前致废名书中曾经说及,以有
此种怅惘,故对于人间世未能恕置,此虽亦是一种苦,目下却尚不忍即舍去
也。
闭户读书论是民国十七年冬所写的文章,写的很有点别扭,不过自
己觉得喜欢,因为里边主要的意思是真实的,就是现在也还是这样。这篇论
是劝人读史的。要旨云:
我始终相信二十四史是一部好书,他很诚恳地告诉我们过去曾如
此,现在是如此,将来要如此。历史所告诉我们的,在表面的确只是过
去,但现在与将来也就在这里面了。正史好似人家祖先的神像,画得特
别庄严点,从这上面却总还看得出子孙的面影,至于野史等更有意思,
那是行乐图小照之流,更充足的保存真相,往往令观者拍案叫绝,叹遗
传之神妙。
这不知道算是什么史观,叫我自己说明,此中实只有暗黑的新宿命观,想得
透彻时亦可得悟,在我却还只是怅惘,即使不真至于懊恼。我们说明季的事,
总令人最先想起魏忠贤客氏,想起张献忠李自成,不过那也罢了,反正那些
是太监是流寇而已。使人更不能忘记的是国子监生而请以魏忠贤配享孔庙的
陆万龄,东林而为阉党又引清兵入闽的阮大铖,特别是记起咏怀堂诗与
百子山樵传奇,更觉得这事的可怕。史书有如医案,历历记着证候与结
果,我们看了未必找得出方剂,可以去病除根,但至少总可以自肃自戒,不
要犯这种的病,再好一点或者可以从这里看出些卫生保健的方法来也说不
定。我自己还说不出读史有何所得,消极的警戒,人不可化为狼,当然是其
一,积极的方面也有一二,如政府不可使民不聊生,如士人不可结社,不可
讲学,这后边都有过很大的不幸做实证,但是正面说来只是老生常谈,而且
也就容易归入圣贤的说话一类里去,永远是空言而已。说到这里,两头的话
又碰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完了,读史与读经子那么便可以一以贯之,这也是
一个很好的读书方法罢。
古人劝人读书,常说他的乐趣,如四时读书乐所广说,读书之乐乐
陶陶,至今暗诵起几句来,也还觉得有意思。此外的一派是说读书有利益,
如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是升官发财主义的代表,便是唐朝
做原道的韩文公教训儿子,也说的这一派的话
………………………………
第5节
,在世间势力之大可想而
知。我所谈的对于这两派都够不上,如要说明一句,或者可以说是为自己的
教养而读书吧。既无什么利益,也没有多大快乐,所得到的只是一点知识,
而知识也就是苦,至少知识总是有点苦味的。古希伯来的传道者说,“我又
专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这也是捕风,因为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烦,加
增知识就加增忧伤。”这所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但是苦与优伤何尝不是教
养之一种,就是捕风也并不是没有意思的事。我曾这样的说:“察明同类之
狂妄和愚昧,与思索个人的老死病苦,一样是伟大的事业。虚空尽由他虚空,
知道他是虚空,而又偏去追迹,去察明,那么这是很有意义的,这实在可以
当得起说是伟大的捕风。”这样说来,我的读书论也还并不真是如诗的表面
上所显示的那么消极。可是无论如何,寂寞总是难免的,惟有能耐寂寞者乃
能率由此道耳。民国甲申八月二日
1944年
10月刊风雨谈15期,署名十堂
收入苦口甘口
佛经
在这个时候,假如劝青年来念佛经,不但人家要骂,就是说话的自己也
觉得不大妥当。不过我这里所说的是读佛经,并不是念佛诵经,当然没有什
么问题,因为经固然是教中的圣典,同时也是一部书,我们把他当作书来看
看,这也会于我们很有益的。旧约是犹太教基督教各派的圣书,我们无缘的
人似乎可以不必看的了,可是也并不然。卷头创世纪里说上帝创造天地,
有云:
上帝说,地要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蔬,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
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事就这样成了。于是地发生青草,和结种子的菜
蔬,各从其类,并结果子的树木,各从其类,果子都包着核。上帝看着
是好的。
这一节话如说他是事实,大概有科学常识的人未必承认,但是我们当作传说
看时,这却很有意思,文章也写得不错。中国讲盘古的故事,仿佛是拿着斧
凿在开矿,还有女蜗炼石补天的事,无论怎么听总只像童话,但因此也就令
人舍不得,所以虽然缙绅先生难言之,却总是留传着,有人爱听,也有人不
厌重复的说。佛经里的故事也正是如此,他比旧约更少宗教气味,比中国的
讲得更好,更多文学趣味,我劝人可以读点佛经,就是为这个缘故。中国文
人著作,据私见说来,唐以前的其文章思想都有本色,其气象多可喜,自宋
以后便觉得不佳,虽然别有其他好处亦不能抹煞。总之我对于两晋六朝人的
作品很有点儿喜欢,只是这一段落三百年间著作不算多,那么把佛经的一部
分归到里边去,可以热闹不少,也是合理的事。我曾赞扬这些译文,多有文
情俱胜者,鸠摩罗什为最著,那种骈散合用的文体当然是因新的需要而兴起
的,但是恰好的利用旧文字能力去表出新意思,实在是很有意义的一种成就。
至于经中所有的思想,当然是佛教精神,一眼看去这是外来的宗教,和我们
没甚关系,但是离开凡人所不易领解的甚深义谛,只看取大乘菩萨救世济人
的弘愿景行,觉得其伟大处与儒家所说的尧禹稷的精神根本相同,读了令人
感激,其力量似乎比经书还要大些。六度集经中云:
众生扰扰,其苦无量,吾当为地。为旱作润,为湿作筏。饥食渴浆,
寒衣热凉。为病作医,为冥作光。若有浊世颠倒之时,吾当于中作佛,
度彼众生矣。
此处说理而能与美和合在一起,说得那么好,真是难得。又有把意思寄托在
故事里的,虽是容易堕入劝戒的窠臼,却也是写得质朴而美,只觉得可喜,
即或重复类似,亦不生厌,有如读唐以前的志怪,唐代的传奇文只有少数可
以相比。这一类书本来不少,不过长篇或是全体用偈时也不大相宜,大抵以
百喻经一类的譬喻经,杂宝藏经,贤愚因缘经,六度集经
等最适于翻读,我也未能保证看了一定有什么益处,总之比读俞理初所谓愚
儒的愚书要好得多。根据个人的经验来说,在四十年前读了菩萨投身饲饿
虎经,至今还时时想起,不曾忘记。从前杂览的时候,曾读柏拉图记梭格
拉底之死,忒洛亚的女人们的悲剧,以及近代人的有些著作,经过类似的感
动有好些回,可是这一次总是特别的深而且久,却又是平静的,不是兴奋而
是近于安慰的一种影响。这是宗教文学的力量吧,虽然我是不懂宗教的。我
记起投身饲饿虎经来的时候,往往连带想到中山狼传。这传不著撰
人名氏,我在程氏墨苑中见到,题宋谢仿得,又见八公游戏丛谈中
题唐姚合,恐怕都是假托,只是文章却写得有意思。看了这篇文章不会得安
慰,但也是很有用的,这与上边的经正是两面,我们连在一处想起来,有如
服下一帖配搭好的药,虽苦而或利于病也。二十九日
1945年
1月
13日刊新民声,署名东郭生
收入立春以前
读旧书
一
中国的书向来是专门供给读书人的,所以普通人民以至妇女小儿都不能
得到他的什么好处,那么这于读书人,即是能够懂得他的人,当然是一种很
好的享受了吧。是的,也并不是。
一口说读书人,里边也很有些差别,即使在**的古时代还出过些离经
叛道的人,何况后世读了书而仍把书还了的更是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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