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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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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话集。对于故事歌谣我本来也有点儿喜欢,不过最初的兴趣是在民俗学的
一方面,因为那时我所读的三字经是两本安特路阑所著的神话仪式与宗
教,不免受了他的许多影响。近来在文学史的一方面感到一点兴趣,觉得
这是文学的前史时期的残存物,多少可以供我们作想象的依据。我在冰雪
小品选序上说过:
我想古今文艺的变迁曾有两个大时期,一是集团的,一是个人的,普通文学史上所
记大都是后期的事,但有些上代的遗留如歌谣等,也还能借以推知前期的面影的百一。在
美术上便比较地看得明白,绘画完全个人化了,雕塑也稍有变动,至于建筑,音乐,美术
工艺如瓷器等,都保存着原始的迹象,还是民族的集团的而非个人的艺术,所寻求表示的
也是传统的而非独创的美。
民间师徒传授的制度最能保存此类民族的艺术之精神,学子第一要销除其个
性,渐自汩没于种性之中,一旦豁然贯通,便若有神凭依,点画刻镂,丹黄
渲染,挥洒自如,如扶乩笔,虽出一手,而饫众心,盖其一笔一画之间实涵
有千百年传统之力焉。耳口相传的艺术其流动性自然较多,但是其成分与形
式总还有一种轨范,虽然一件艺术品未必能如浪漫的想象那样可以是一个群
众或委员会的出产,总之是经过他们的试验与鉴可,有如秀才们的考试一般。
所以,歌谣故事在当作文学看之后,有不少的文学史的意义,因为正如英国
麦加洛克主教所说,童话正是“小说之童年”,而歌谣也实在有些是诗的祖
母,有些虽然也是诗的孙女。
现在讲到朝鲜的童话,这却使我有点困难,没有多少话可以说,我觉得
对于朝鲜是那么的生疏。六年前偶然从三轮环编的传统之朝鲜中转译了
几篇故事,登在语丝上边,附识中说过这几句话:
无论朝鲜是否箕子之后,也不管他以前是藩属不藩属,就他的地位历史讲来,介在
中日之间传递两国的文化,是研究亚东文明的人所不应该忽视的。我们知道日本学于本国
文化研究上可供给不少帮助,同时也应知道朝鲜所能给予的未必会少于日本。
关于朝鲜的艺术,我的知识只有李朝瓷器的一点,还是从柳宗悦氏的书里间
接得来的,而且瓷器又是很不好懂的一样东西,但是我理论地推重朝鲜艺术
与其研究的价值,毫不改变从前的意见。这种意见我知道难免有点失之迂阔,
有点近于“大亚细亚主义”,或者又不合现今的实际。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
两者都是事实,只好都承认罢了。
中日韩的文化关系是久矣夫的事情了,中日韩的外交纠葛却也并不很
近。清末章太炎先生亡命日本东京,常为日本人书孟子一段曰,“逢蒙
学射于羿,尽羿之道,思天下惟羿为愈己,于是杀羿”,可以说是中国知识
阶级对于日本的最普通的感想,正如新希腊人之对于西欧的列强一样。诗人
摆伦曾经为了希腊**战争不惜自己的身命,勃阑特思博士数年前在所著希
腊一书中深悼古国之衰颓,归罪于英法二国的阴谋,然而于事何济,事实
上希腊还是在半属国的状态,此不过表示天壤间尚有识者,不肯否认其文化
上之负债,与一般古典学者共尽其涓埃之力而已。埃及亚刺伯印度希腊中国,
都有同一的使命与运命,似乎不是新奇的偶然。日本之于德意志可以说是有
杀羿的意味,对于中国仿佛只是暴发人家子弟捣毁多年的饼师老铺,这里发
卖的糖烧饼虽然也会吃坏了胃,养成疳积,但一方面得到的滋养原来也当不
少罢。捣毁饼店是一事实,暴发子弟与饼师的关系也是一事实,在人智未进
的现在两账只能分算,虽然这样办已经不是很容易的事。在平壤仁川沈阳锦
州大暴动之后,来检点日韩的艺术文化,加以了解与赏识,这在热血的青年
们恐怕有点难能亦未可知,但是我想这是我们所应当努力的。
这册朝鲜童话集内共二十篇,都是很有意思的故事,给儿童看可以
消遣,大人看了可以从其中得好些研究比较的资料。据半农说原本是俄人编
述的,后来译成法文,这回由刘育厚女士以她在巴黎本场学来的法文及家学
渊源的汉文把它译出,又经过半农的校订,译文的善美是我觉得可以保证的。
但是我看了此书,不免发生感慨,想起十三四年前到西板桥大街去看半农的
时候,这位小惠姑娘实在还小得很哩,恐怕兴趣还只在吃糖,虽然现在或者
也还可以有这兴趣,但总之已大有改变,如这译述即是其一,这仿佛只是几
眼的中间的事,那么我们老辈又怎么能不老朽呢半农虽没有长什么胡
子,英气也始终不衰,年纪却总和我一样地增加了,回过头去看看,后生可
畏原也是可喜,但对于我们自己却不能不有尚须努力之感焉耳。
民国二十年十月二十日,于北平苦雨斋。
1931年作,1932年刊“开明”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看云集
远野物语
远野物语,日本柳田国男著,明治四十三年一九一零出版,共
刊行三百五十部,我所有的系二九一号。其自序云:
此中所记悉从远野乡人佐佐木镜石君听来,明治四十二年二月以来,晚间常来过访,
说诸故事,因笔记之。镜石君虽非健谈者,乃诚实人也,余亦不加减一句一字,但直书所
感而已。窃思远野乡中此类故事当犹有数百件存在,我辈切望能多多听到。国内山村有比
远野更幽深者,当又有无数的山神山人之传说,愿有人传述之,使平地的人间而战栗。如
此书者,盖陈胜吴广耳。
“去年八月之末余游于远野乡。从花卷行十馀里,案日本一里约当中国六七里,
凡有官站三,其他唯青山与原野,人烟稀少甚于北海道石狩之平野,或以新开路故,人民
之来就者少乎远野市中则烟花之巷也。余借马于驿亭主人,独巡郊外各村,其马以黑色
海草为荐披身上,虻多故也。猿石之溪谷土甚肥,已开拓完善。路旁多石塔,诸国不知其
比。自高处展望,早稻正熟,晚稻花盛开,水悉落而归于川。稻之色因种类而各异,有田
或三或四或五相连续。稻色相同者,即属于一家之田,盖所谓名所相同也。小于坐落地名
之土名,非田主不之知,唯常见于古旧的卖买让与的田契上。越附马牛之谷,早地峰之山
隐约可见,山形如草笠,又似字母之字。此谷中稻熟较迟,满目一色青绿。在田间细道
上行,有不知名之鸟,率其雏横过,雏色黑中杂白羽,初以为是小鸡,后隐沟草中不复见,
乃知是野鸟。天神之山有祭赛,有狮子舞。于兹鞠尘轻扬,有红物飘翻,与一村之绿相映。
狮子舞者,鹿之舞也,戴面具上着鹿角,童子五六人,拔剑与之共舞,笛音高而歌声低,
虽在侧亦难闻其词。日斜风吹,醉而呼人者之声亦复萧寂,虽女笑儿奔,而旅愁犹复无可
奈何。盂兰盆节,有新佛之家率高揭红白之旗以招魂,山头马上东西指点,此旗凡有十许。
村人将去其永住之地者,旅人暂来寄宿者,及彼悠悠之灵山,黄昏徐来,悉包容尽之。在
远野有观音堂八所,以一木所作也。此日多报赛之徒,冈上见灯火,闻撞钟之音。隔路草
丛中有雨风祭之稻草人,恰如倦人之仰卧焉。此为余游远野所得之印象也。
窃惟此类书物至少总非现代之流行,无论印刷如何容易,刊行此书,以自己的狭隘
的趣味强迫他人,恐或有人将评为胡乱行为。敢答之曰,闻如此故事,见如此土地来后,
而不想转语他人者,果有其人乎如此沉默而且谨慎的人,至少在我友人中不曾有也。如
九百年前之先辈如今昔物语者在当时已为古昔之谈,此则与之相反,乃是目前之事情
也。即使敬虔之意与诚实之态度或未能声言逾越先哲,唯不曾多经人耳,亦少借他人之口
与笔,彼淡泊天真之大纳言君却反值得来听耳。案平安朝末大纳言源隆国搜集古今传说,
成书三十一卷,名今昔物语集,行于世。至于近世御伽百物语之徒,其志既陋,且
不能确信其言之非妄,窃耻与之比邻。要之此书系现在之事实,余相信即此已足为其正大
的存在理由矣。唯镜石君年仅二十四五:余亦只忝长十岁已耳,生于事业尽多之今世,乃
不辨问题之大小,用力失其当,将有如是言者则若之何如明神山之角鸱,太尖竖其耳,
太圆瞪其目,将有如是贵者则又若之何吁,无可奈何矣,此责任则唯余应负之也。案
下一首系短歌,令译其大意:
老人家似的,不飞亦不鸣的,
远方的树林中的猫头鹰,或者要笑罢
远野物语一卷,计一百十九则,凡地势时令,风俗信仰,花木鸟兽,
悉有记述,关于家神,山人,狼狐猿猴之怪等事为尤详,在出板当时洵为独
一无二之作,即在以后,可与竞爽者亦殊不多,盖昔时笔记以传奇志怪为目
的者,大抵有姑妄言之的毛病,缺少学术价值,现代的著述中这一点可以无
虞,而能兼有文章之美如柳田氏的却又不能多见。今摘译其第四十九节以下
四则:
仙人岭上山十五里,下山十五里。原注,此系小里,案即等于中国里数。其间
有堂祀仙人,古来习惯,旅客在此山中遇怪异事,辄题记此堂壁上。例如曰,余越后人也,
某月某日之夜,在山路上遇见少女被发者,顾我而笑,是也。又或记在此处为猿所戏弄,
或遇盗三人等事。死助山中有郭公花,即在远野亦视为珍异之花也。五月中闲古鸟案即
郭公鸡啼时,妇人小儿入山采之。浸醋中则成紫色,入口中吹之以为戏,如酸浆然。采
取此花,为青年人最大之游乐也。”
“山中虽有各种鸟栖止,其声最凄寂者恶朵鸟也。夏夜间啼,从海滨大槌来的赶马
脚夫云过岭即遥闻其声在深谷中。传闻昔时长者有一女,与又一长者之子相亲,入山游玩
而男子忽失踪,探求至暮夜卒不能得,遂化为此鸟。鸣曰恶东恶东者,即云恶朵案意云
夫也。鸣声末尾微弱,甚为凄惋。
赶马鸟似杜鹃而稍大,羽毛赤而带茶色,肩有条纹如马缰,胸前有斑,似马口网袋。
人云此鸟本系某长者家仆人,入山放马,将归家忽失一马,终夜求之不见,遂化为鸟,啼
曰阿呵阿呵者,此乡呼野中群马之声也。有时此鸟来村中啼,为饥馑之先兆,平时住深山
中,常闻其啼声。
又第一○九节记雨风祭云:
中元前后有雨风祭,以稻草为人形,大于常人,送至歧路,使立道旁,用纸画面目,
以瓜作为阴阳之形附之。虫祭之稻草人无此等事,其形亦较小。雨风祭之时,先在一部落
择定头家,乡人聚而饮酒,随以笛鼓同送之至于路歧。笛之中有桐木所制之法螺,高声吹
之。其时有歌曰:
祭祀二百十日的风雨呵,
向哪方祭,向北方祭呀。
案立春后第二百十日为二百十日节,常有风暴,正值稻开花,农家甚以为
苦,故祭以禳之。
远野物语给我的印象很深,除文章外,他又指示我民俗学里的丰富
的趣味。那时日本虽然大学里有了坪井正五郎的人类学讲座,民间有高木敏
雄的神话学研究,但民俗学方面还很销沉,这实在是柳田氏,使这种学问发
达起来,虽然不知怎地他不称民俗学而始终称为“乡土研究”。一九一○年
五月柳田氏刊行石神问答,系三十四封往复的信,讨论乡村里所奉把的
神道的,六月刊行远野物语,这两本书虽说只是民俗学界的陈胜吴广,
实际却是奠定了这种学术的基础。因为他不只是文献上的排比推测,乃是从
实际的民间生活下手,有一种清新的活力,自然能够鼓舞人的兴趣起来。一
九一三年三月柳田氏与高木敏雄共任编辑,发行乡土研究月刊,这个运
动于是正式开始。其时有石桥卧波联络许多名流学者,组织民俗学会,发行
季刊,可是内容似乎不大充实,石桥所著有关于历,镜,厄年,梦,鬼等书,
我也都买得,不过终觉得不很得要领,或者这是偏重文献之故也说不定罢。
高木一面也参加民俗学会,后来又仿佛有什么意见似地不大管事,所以乡
土研究差不多可以说是柳田一人的工作,但是这种事业大约也难以久持,
据说读者始终只有六百馀名,到了出满四卷,遂于一九一七年春间宣告停刊
了。不过月刊虽停,乡土研究社还是存在,仍旧刊行关于这方面的著述,以
至今日,据我所知道计有乡土研究社丛书五种,炉边丛书约四十种。
柳田氏系法学士,东京大学法科出身,所著有关于农政及铜之用途等书。
唯其后专心于乡土研究,此类书籍为我所有者有下列十种:
石神问答一九一○年
远野物语同
山岛民谭集一甲寅丛书,一九一四,内计河童牵马及马
蹄石二项,印行五百部,现已绝板,第二集未刊。
乡土志论炉边丛书,一九二二
祭礼与世间同
海南小记一九二五记琉球各岛事。
山中之人生乡土研究社丛书,一九二六记述山人之传说与事实,
拟议山中原有此种住民,以待调查证明。
雪国之春一九二八记日本东北之游。
民谣之今昔民俗艺术丛书,一九二九
蜗牛考语言志丛刊,一九二九
柳田氏治学朴质无华,而文笔精美,令人喜读,同辈中有早川孝太郎差
可相拟。早川氏著有三州横山话炉边丛书野猪与鹿与狸乡土
研究社丛书,也都写得很好,因为著者系画家,故观察与描写都甚细密也。
〔附记〕以上所说只是我个人的印象,在民俗学的价值上文章别无
关系,那是当然的事。英国哈同教授achaddon在人类学史
末章说,“人类的体质方面的研究早由熟练的科学家着手,而文化
方面的人类历史乃大都由文人从事考查,他们从各种不同方向研究
此问题,又因缺少实验经历,或由于天性信赖文献的证据,故对于
其所用的典据常不能选择精密。”这种情形在西洋尚难免,日本可
无论了,大抵科学家看不起这类工作,而注意及此的又多是缺少科
学训练的文科方面的人,实在也是无可如何。但在日本新兴的乡土
研究上,柳田氏的开荒辟地的功的确不小,即此也就足使我们佩服
的了。
二十年十一月十七日
1931年作,1934年刊“北新”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夜读抄
文学论译本序
张我军君把夏目漱石的文学论译成汉文,叫我写一篇小序。给文
学论译本写序我是很愿意的,但是,这里边我能说些什么呢实在,我于
文学知道得太少了。
不过夏目的文章是我素所喜欢的,我的读日本文书也可以说是从夏目起
手。一九○六年我初到东京,夏目在杂志
hototogisu此言子规上发
表的小说我是猫正很有名,其单行本上卷也就出版,接着他在大学的讲
义也陆续给书店去要了来付印,即这本文学论和讲英国十八世纪文学的
一册文学评论。本来他是东京大学的教授,以教书为业的,但是这两年
的工作似乎于他自己无甚兴味,于社会更无甚影响,而为了一头猫的缘故忽
然以小说成名,出大学而进报馆,定了他文学著作上的去向,可以说是很有
趣味的事。
夏目的小说,自我是猫、漾虚集、鹑笼以至三四郎和
门,从前在赤羽桥边的小楼上偷懒不去上课的时候,差不多都读而且爱
读过,虽我所最爱的还是猫,但别的也都颇可喜,可喜的却并不一定是
意思,有时便只为文章觉得令人流连不忍放手。夏目而外这样的似乎很少,
后辈中只是志贺直哉有此风味,其次或者是佐藤春夫罢。那些文学论著本不
是为出版而写的东西,只是因为创作上有了名,就连带地有人愿为刊行,本
人对
………………………………
第86节
于这方面似乎没有多大兴趣,所以后来虽然也写鸡头的序文这类文
章,发表他的低徊趣味的主张,但是这种整册的论著却不再写了。
话虽如此,到底夏目是文人学者两种气质兼备的人,从他一生工作上看
来似乎以创作为主,这两种论著只是一时职业上的成绩,然而说这是代表他
学术方面的恰好著作,亦未始不可。不但如此,正因他有着创作天才,所以
更使得这些讲义处处发现精彩的意见与文章。文学评论从前我甚爱好,
觉得这博取约说,平易切实的说法,实在是给本国学生讲外国文学的极好方
法,小泉八云的讲义仿佛有相似处,不过小泉的老婆心似乎有时不免唠叨一
点罢了。我又感到这书不知怎地有点与安特路阑andrewlang的英国文学
史相联,觉得这三位作者颇有近似之点,其特别脾气如略喜浪漫等也都是有
的。
文学论出版时我就买了一册,可是说起来惭愧得很,至今还不曾好
好地细读一遍,虽然他的自序读了还记得颇清楚。夏目说明他写此书的目的
是要知道文学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他觉得现代的所谓文学与东洋的即以中
国古来思想为根据的所谓文学完全不是一样。他说:
余乃蛰居寓中,将一切文学书收诸箱底,余相信读文学书以求知文学为何物,是犹
以血洗血的手段而已。余誓欲心理地考察文学以有何必要而生于此世,而发达,而颓废,
余誓欲社会地究明文学以有何必要而存在,而隆兴,而衰灭也。
他以这样的大誓愿而起手研究,其一部分的结果即是文学论。我平常觉
得读文学书好像喝茶,讲文学的原理则是茶的研究。茶味究竟如何只得从茶
碗里去求,但是关于茶的种种研究,如植物学他讲茶树,化学他讲茶精或其
作用,都是不可少的事,很有益于茶的理解的。夏目的文学论或者可以
说是茶的化学之类罢。
中国近来对于文学的理论方面似很注重,张君将这部名著译成汉文,这
劳力是很值得感谢的,而况又是夏目的著作,故予虽于文学少所知,亦乐为
之序也。
民国二十年六月十八日,于北平之苦雨斋。
1932年
10月刊“开明”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看云集
猪鹿狸
猪鹿狸,这是很奇妙的一部书名。这在一九二六年出板,是日本的
乡土研究社丛书之一,著者早川孝太郎,学人而兼画家,故其文笔甚精妙。
所著书现有三州横山话,能美郡民谣集,羽后飞岛图志,猪
鹿狸,花祭二卷,有千六百页,为研究地方宗教仪式之巨著。其中我
所顶喜欢的还是这猪鹿狸,初出时买了一本,后来在北平店头看见还有
一本又把他买了来,原想送给友人,可是至今没有送,这也不是为的吝啬,
只是因为怕人家没有这种嗜好,正如吃鸦片烟的人有了好大土却不便送与没
有癌的朋友,我以鸦片作比,觉得实在这是一种嗜好,自己戒除不掉也
就罢了,再去劝人似乎也可以不必。
这是讲动物生活的一册小书,但是属于民俗学方面而不是属于动物学
的,他所记的并非动物生态的客观纪录,乃是人与兽,乡村及猎人与兽的关
系的故事。我从小时候和草木虫鱼仿佛有点情分,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
南方草木状以至本草、花镜都是我的爱读书,有一个时候还曾
寝馈于格致镜原,不过书本子上的知识总是零碎没有生气,比起从老百
姓的口里听来的要差得很远了。在三十多年前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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