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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堂书话-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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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市井侠客町奴与旗下侠客旗本奴的斗争一时很是猛烈,经政府

    弹压这才逐渐下火,市井侠客首领幡随院长兵卫的故事至今脍炙人口,在歌

    舞伎上是顶有声名的一出戏。事情过去了,但是游侠的风气还留遗在市井间,

    特别在博徒与水龙队员那里,本书前编第十四段与醉汉争吵的豪杰可以说是

    这一路的人物,而那个醉汉虽然不明说,可能代表武士这一流人的吧。在室

    町幕府时代十五六世纪日本狂言里还写过些傻侯爷怯武士,那时幕府奖

    励能乐狂言,所以似不妨说,而且看的统治阶级以为是在说“他们”,与自

    己是不相干的,到了江户时代,德川幕府更聪明了,一味提倡儒教,一切“下

    克上”的表现是不能容许的了。笑话里边偶尔有一两则,如“座笑土产”中

    “新刀”,其文云:

    有人得到一把新刀,招集朋友说,今天晚上去试这把刀,大家都来看吧。走到人迹

    稀少的地方,看见在桥上躺着的一个乞丐,映着月光看去,倒是个胖胖的家伙。喴,就试

    斩那个家伙吧。说着嗖的拔出刀来,拍的一下砍着,大家散开又聚到一起来。主人说,不

    用这么逃,是斩着了吧回答说,的确斩着,而且砍着了桥板了。喴,那么去看一下吧

    回转来到了桥边,站在乞丐的前后,那乞丐蠢蠢的爬起来喝道,又来打我了么

    这里不但讥笑新刀之钝,武士之怯,一面也表示武人横暴的痕迹,即是

    “试斩”。晚上拿了新刀,在路上等独身人经过,把他杀了用以试刀,如遇

    着武士当然要抵抗,不免互有杀伤,所以这牺牲当然是落在平民身上了。这

    种笑话到底还是少
………………………………

第96节

    数,而且它之所以被赏识,还是由于嘲笑钝刀与怯人,仍

    旧是当作自己以外的“他们”的事情去看的。

    不过日本的讽刺文学到底也不曾放过了武士,这班老爷们在讽刺诗川柳

    上是一个好主题,虽然大都限定于上京值班的乡下武士。他们土头土脑,穿

    着浅蓝布里子的衣服,到吉原去逛窑子,到上野浅草的茶摊去吊膀子,到处

    碰钉子,给予川柳作家许多好材料。可是这乃是属于别一个项目,现在可以

    略掉不说下去了。

    一九五五年十月

    1955年作,1958年刊“人文”版本书,署名周启明

    未收入自编文集

    浮世理发馆引言

    式亭三马的浮世澡堂与浮世理发馆,以及十返舍一九的东海

    道徒步旅行原名东海道膝栗毛,是日本江户时代的古典文学中滑

    稽本的代表著作。

    浮世澡堂前年由我译出了前后两编共四卷,这回译成了浮世理发

    馆初二编共计五卷,其三编系别人续作,所以这里略去了。前回关于江户

    时代文学以及滑稽本的发生情形,略为加以说明,但也有当时忘记说及的,

    所以特加补说。这所说的就是所谓气质物。这种文学品种真是“古已有之”,

    希腊在公元前四百年的时候,已经有这种东西,这便是忒俄佛刺斯托斯,所

    著有人品一卷,凡三十篇,写各种不同的性格,流传后世。十七八世纪

    时传至欧洲,英法各国各有仿作,日本未必受过这种影响,同时有江岛其碛

    著有世间儿子气质及世间女儿气质等,为气质物著名的著作。其碛

    承井原西鹤的浮世草纸流派,改而写有种种特性的类型,江户的三马于作浮

    世澡堂的三年前即文化三年1806作酩酊气质,以后接续作四十

    八癖,经一八一二至一八一八年共著四编,及此类尚多,可见作者于此事

    甚感兴趣,在浮世澡堂与浮世理发馆也便多用这种手法。其次是三

    马利用笑话做材料,在浮世澡堂题目下横书“诨话”二字,自己表明这

    个关系,但是在那里边大抵使用落语的结构,使得各段都有一个着落,显出

    可笑来。但这里直接使用笑话做资料,例如第十二段“长六的猫”便是民间

    笑话之一了,又如第二十一段的“女人的笑话”,乃是各个小笑话的集成,

    江户人喜欢弄这种文字的游戏,可是转译出来却是没有什么趣味了。浮世

    理发馆所写的只是来理发的客人,或是日常无事也来闲坐的闲汉,没有像

    澡堂里面出入的人花样繁多,男男女女,尽有好玩的事可以描写,因此未免

    显得有些单调,虽然理发馆里有主人鬓五郎,是经常在里边的,可以做一条

    线索,贯串到底,只是他毕竟是陪衬人物,不能担任主要脚色的。理发馆中

    没有女人小儿,这也使得减色不少,于是作者苦心安排,无中生有地写出“婀

    娜文学”、“泷姑的乳母”和末节“女客阿袋”这三段文字来。此外又将社

    会上的杂事也拉到故事里来,如写巫婆关亡的情形,至有两场,而一是写一

    只花狗,一是写被妖怪拐了去的老头子的。于了解特殊的风俗之外,也很有

    滑稽的风趣。初编卷中描写上方商人也是很着力的,这是江户戏作中的好材

    料,因为借此写江户工人与上方商人比武,结果是上方人出丑了,鬓五郎在

    这回的书上,总算卖了气力,替江户人争了气。本编中净是长篇的讲谈,显

    得颇少活泼之趣。如论“阿柚的戒名”,差不多是作者对一件事情的批评,

    但里边很有点**的意见,不过借了钱右卫门的口来发表罢了。又“谈论女

    人”这一段,在理发馆是常见的实事,因此可以说是适当的材料,但这却是

    受了上方文学的影响,西鹤在贞享三年1686著好色五人女,第三卷

    中有“姿色的关官”一节,叙说在京都四条河原的茶店的情形。这样地说来,

    那气质物的原祖也是上方的东西,那么在这一点上江户前的三马未免输了一

    年了。

    文字的游戏是日本人所很喜欢的玩艺儿,而在滑稽本上面尤其是不能免

    的,因此翻译上也就特别觉得困难。但是既然担当了这个差使,也只有如俗

    语所说,有如”蛤蟆垫床脚”,竭力来支撑,而无如力不从心,未能加工得

    很漂亮,特别是注解原想减少,但结局还是不能办到,比起浮世澡堂来

    是有增无减,因为参考不够,有些风俗习惯还未能必要地予以释明,这是我

    对自己的工作所感觉不满意的事。

    一九五九年八月一日

    1959年作,1989年刊“人文”版本书,署名周作人

    未收入自编文集

    扶桑两月记

    阅罗叔言扶桑两月记,所记盖是光绪辛丑冬东游视察教育事,罗君

    本是读书人,故文多可读,与王韬王之春等均不同也。有云,“于书肆中购

    得宋闻人耆年备急灸法,内载妇人难生,宜灸右脚小指尖三炷,如妇人

    扎脚,则先以盐汤洗脚令温,气脉通疏,然后灸之云云,据此则宋代妇人尚

    非人人缠足可知。”此一则故是存拙斋札疏中材料。

    又云,“毛子晋刻津逮秘书,实是用活字。儿时读毛诗陆疏广要,

    见其中有横植之字,始悟毛氏刻字原是活板,特排印精工,与刻板骤不能别

    耳。”不佞乃取陆疏广要考之,在卷上之下第四十六叶,“颜如舜华”

    条下,子晋引尔雅“榇木槿”,槿字倒植,稍偏近左下,但非是横植,

    此外亦并无有,疑罗君所说即指此。但仔细考察,只此一例实不足证明系是

    活板,盖寻常木板剜改处亦偶或脱落,匠人不谨慎辄颠倒错乱嵌之,正是可

    有的事,非活字始会有倒植也。曾见明斋小识后印本,有多处文字凌乱,

    意不可通,盖均是此例,不过是绝端的例,亦不可多见者耳。

    1940年

    2月

    4日刊实报,署名药堂

    收入书房一角

    销夏之书

    大暑中从名古屋买到一包旧书,书有三部,都是关于图画的,颇可销夏,

    但因此也就容易看完。其一是集雅斋画谱四册,原板本有六种,这是“图

    本丛刊”重刻本,只有“五言唐诗画谱”,“木本花鸟谱”,“草本花诗谱”,

    “梅竹兰菊谱”等四卷,缺少六言七言唐诗,可是刻印均佳,四大册只要三

    元钱,亦大廉矣。

    其二是彩画职人部类二册,橘珉江画,风俗绘卷图画刊行会重刻。

    共二十八图,写百工情状,木板着色,甚为精致,阅之唯恐其尽,虽然看完

    不厌重看,但可惜还是只有这几叶耳。

    其三稍为特别一点,是和译桐阴论画一帙四册,本田成之译,大正

    三年一九一四出版。桐阴论画原本原来也很容易得到,不过那多是

    初编罢了,若要三编全部,便多与画学心印在一起,于我别无用处。我

    不懂画,看桐阴论画实在只看文章而已,此外则取其注中多举出画家生

    卒年月或年岁,这在普通书上是极少见的。和译共有三编,价又不过一元馀,

    得了来也可备参考。

    但是我立即想起的是原本错字之多,如画字往往作昼,龚芝麓还写作袭

    方伯呢。我翻开译本来看,果然说顾眉生袭方伯芝麓之妾,而这袭字是译作

    一个动词了。随后是李因的一节,译文末云:

    在海宁之光禄葛,没有奇妾。

    觉得文句太奇,查原文则云:

    海宁葛光禄无奇妾

    也,此外类例尚多。翻译可见不是易事,像我这样想利用译本不去找原书,

    也证明是弄巧成拙了。

    1940年

    7月

    28日刊庸报,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语录

    武藏无山

    日本考五卷,明李言恭郝杰同著,万历年刊,北京大学图书馆曾有

    一部,只存一至五卷,北京图书馆有全本,影印收入善本丛书第一集中,

    据谢刚主跋,明末讲日本的书颇不少,惟记日本名物风俗语言文字,则无逾

    是书之详矣。

    案卷三有歌谣三十九首,卷五中有山歌十二首,中国介绍日本诗歌恐当

    以此为最早。原书刊行年未详,若以万历中年计算,正当丰臣秀吉时代,较

    隆达百首或尚在前也。

    歌谣首列原文,再注读法即对音,释音即译语,末为切意即是意译,惜

    多谬误,今录其三十七于后,题曰武藏无山:

    木索失那外,

    紫气那一而别纪,

    阳脉木乃失,

    骨萨摇里一迭铁,

    骨萨尼个所一而。

    武藏山,

    无山岛,

    月出出野草,

    月入入野草。

    案原意云,武藏野无有月亮可入的由,出从草里出,入便向草里入。卷四分

    天文等五十四项,列记语言,对音之外并注平假名,亦多不确,颇有英语

    入门之概,阅之亦可发笑,可见古今人情相去不远。卷二记风俗亦未免多

    耳食,或是根据华商所谈,故非是直接见闻也。

    村濑栲亭著艺苑日涉卷六“民间岁节上”,凡引用全浙兵制日

    本风俗记三处,今悉见此书“时令”项下,全浙兵制不知何书,或其中

    风俗记即以此第三卷充之耶。所引第一节云,“新正名曰少完之,以正字呼

    为少音,完之即月也。朔日贺岁,从尊至卑,礼节如口云红面的倒,乃阳光

    普照之言,千首万世乃千春万岁,华盖华盖盖长此少年,乃通国俗语也。”

    栲亭注曰。“熙按,寄译通言,不过影响,明人虽颇通晓我邦事,犹尚讹谬

    如此,译北狄西竺之言,亦可以类推耳。聊录以备搜览。”此处批评甚是,

    记述异地风俗者不可不注意,大抵须有科学之真,文学之美,始能有济,必

    不得已而去,文章或可不讲,惟趣味仍不可少,盖如此则记录乃有品格,说

    到底亦还是属于美的领分者也。

    1940年

    10月

    22日刊庸报,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语录

    元元唱和集

    前回在一篇关于朱舜水的文章里,引用先哲丛谈,牵连的说到陈元

    赟。据芳贺矢一的日本汉文学史,今关天彭的日本流寓之明末诸士,

    小畑利三郎的淮王常清与陈元赟之诸研究,查出陈氏的生平约略如下;

    陈元赟,字义都,别号既白由人,又称菊秀轩,浙江杭州人,生于万历十五

    年。天启元年与沈茂人共随单翔凤至日本京都,持福建总兵公文,来议倭寇

    事,留三月馀,不得要领而回,曾与林罗由唱和,见罗由集中。归国后应会

    试不第,崇祯十一年再至日本,遂留住不去,其后为尾张藩主毛利义直客,

    居于名古屋,与诗僧元政相识,作诗唱酬,著有元元唱和集,二人诗各

    一卷。宽文十一年清康熙十年卒,年八十五年。元赟多才技,能拳术,

    知建筑及制陶,均传于日本,又名古屋有茶食曰板元赟,亦其所创制也。他

    在日本的影响,与朱舜水的不同,大抵不在学术方面,我觉得一块点心的流

    传,实在要比一卷书还有意味,不过这里也还只是且谈谈他的诗文耳。

    元赟著有老子通考四册,只在图书馆看到,我所有的只是一部两册

    的元元唱和集。集内元政、元赟诗各一卷,二人互为序,题宽文二年,

    次年刊行,即西历一六六三年。我这一部新从名古屋买来,旧敝多虫蛀,末

    叶有墨笔题记二行云:此书上下二册,以清酒一升,从僧贞中易得。贞中不

    知是何时人,盖亦是风雅和尚,配得读元政诗者,唯清酒时价一升值至十元,

    亦已大不廉矣。先哲丛谈卷二纪元赟能娴此邦语,故常不用唐语,引元

    政诗。今案原诗悉见唱和集中,其一人无世事交常谈,客惯方言谈每谐,

    原题云谢元赟翁来访,其二为送元赟老人之尾阳诗十首之三,全诗

    凡五韵,今录于下:

    “邂逅遇尾城,至今已四载。今年会洛阳,来往劳孤拐。清谈无点俗,

    相忘如痴ɑ。君能言和语,乡音舌尚在,久狎十知九,旁人犹未解。”元赟

    和诗,其一云公是道安能说法,我非曼倩好诙谐,尚有意趣。其二末四句云:

    “方言不须译,却有颖舌在。坐久笑相视,眉语神自解。”有如角觝,

    工力便不能相敌。盖元政受五山文学的流派,自有洒脱之趣,元赟则乙榜出

    身,犹多絷缚,二人虽同是景仰袁中郎者,其造就自不免有异也。唱和集

    中元政送元赟之尾阳十诗,有小序云系用袁石公别陶石篑韵,文中

    说明其缘起云:

    “余尝暇日与元赟老人共阅近代文士雷何思、钟伯敬、徐文长等集,特

    爱袁中郎之灵心巧发,不藉古人,自为诗为文焉。今兹九月之初,既夜正长

    而风遽冷,寂寂不睡,灯下拥被,独阅石公之集,读至别石篑诗,忽感近日

    老人将有尾阳之行矣,因效石公韵,缀狂斐十首,以拟阳关曲。”先哲丛

    谈卷二云:

    “元政诗文慕袁中郎,此邦奉袁中郎盖以元政为首,而元政本因元赟知

    有中郎也。元政书曰:数日之前探市,得袁中郎集,乐府妙绝,不可复言,

    广庄诸篇识地绝高,瓶史风流,可想见其人,又赤牍之中言佛法者

    其见最正,余颇爱之,因足下之言知有此书,今得之读文,实足下之赐也。”

    元政所著草山集前后三十卷,仓卒不得见,唱和集中有和李梁溪

    戒酒诗,小序云:

    “余尝答人书漫论文章曰:所谓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盖流

    自性灵者有德之言也,出自模拟者不必有德之言也。流自性灵者或虽不整齐

    而无痕,出自模拟者虽是整齐未必无痕,余虽不知文章,于此二者暗中摸索

    亦可知也。何者,言即心之迹也,因迹求心,虽不中不远矣。由此言之,世

    之好文章者,不本道德,徒拾古人之唾馀,以为得巧,可耻之甚也。”此意

    亦原本公安,而说得颇妙,以道德与性灵合为一,尤有意义,其时钱受之辈

    正在力斥袁钟,而深草上人乃能知爱好,大可佩服矣。日本汉文学中一时亦

    盛行七子派拟古典诗文,山本北山著作诗志彀等书,尊中郎而反于鳞,

    排斥模拟,提唱性灵,开辟一新途径,志彀序题天明壬寅,距元政时盖

    正是甲子一周。元政本名石井吉兵卫,二十六岁出家为日莲宗僧,居深草之

    瑞光寺,供养父母竭尽孝敬,后两亲同年以八十七岁殁,阅二七日元政亦卒,

    年四十六。作辞世和歌,意云:深草的元政和尚死了,虽是自家事,也觉得

    可哀。又遗命不建石塔,但于墓上种竹二三株。元政有竹叶庵诗十首为

    世所称,见唱和集中,其一云:

    屋前竹叶垂,屋后竹叶隔,

    屋上竹叶覆,中有爱竹客。

    此盖足以为其墓志铭矣。廿九年八月廿四日

    1940年10月刊中国文艺3卷2期,署名知堂

    收入药味集

    如梦记

    如梦记九篇,约四万馀言,文泉子著,明治四十二年己酉东京民友

    社刊,菊半截一册,红洋布面,定价金三十五钱。案文泉子本名坂本四方太,

    明治六年生,三十二年东京帝国大学文科出身,追随正冈子规,为新派有名

    俳人之,又与子规提倡写生文,多所写作,单行本有写生文集,帆立

    贝,如梦记等,大正六年1917卒,年四十五岁。

    我于丙午年1906到东京,其时子规已卒,杂志保登登岐须由高

    滨虚子编辑,俳句写生文小说正大发达,书架上现存一册九卷七号,夏目漱

    石的小说匐将就发表在这册里边,我是猫的第十回也载在卷首,可

    以想见当时的形势。匐将在中国普通译作“哥儿”,但方言中似别有较适合

    的名词,如越中之“阿官”是也。那时候在东京,遇着写生文与自然主义的

    潮流,自然主义的理论甚可佩服,写生文则成绩大有可观,我不很懂保登

    登岐须上的俳句,却多读其散文,如漱石、虚子、文泉子以至长冢节的著

    作,都是最初在那里发现,看出兴会来的。其中文泉子最为特别,他不像别

    人逐渐的变成小说家,却始终只以写生文为范围,他的写生文集与帆

    立贝等,从前也曾搜得,回国时不知怎的遗失了,如今所有的就只是这一

    小册追忆儿童生活的如梦记而已。

    庚戌年秋日从本乡移居麻布赤羽桥左近,与芝区邻接,芝公园增上寺为

    往来经由之路,买杂物则往三田庆,应义塾所在地也,如梦记即在三田

    所购得,而此书店又特卑陋,似只以小学儿童为主顾者,于其小书架上乃不

    意得见此书,殊出意外,以此至今不忘,店头情形犹恍忽如见。三田虽是大

    街,唯多是晚间去散步,印象总是暗淡萧寂,与本乡不同。辛亥初冬回故乡,

    作小文记旧游,只写一则而罢,题诗其后,有云,寂寂三田道,衰柳何苍黄,

    盖慨乎其言之。今亦已是旧梦矣,读文泉子之记,更有云烟之感,文章之不

    可恃而可恃,殆如此也。

    1940年

    11月

    5日刊庸报,署名知堂

    收入药堂语录

    如梦记译者附记

    上文系二十九年八月二十日所写,曾收入药堂语录,盖已是三年前

    事矣。那本红面小书在我手边则已历三十三四年之久,只是常常想起,却总

    未能决心着手,至于今日。

    翻译不易,才力不及,这理由是容易明白的。但是,为什么还是想要翻

    译的呢在日本有过明治维新,虽已是过去的事,但中日两国民如有互相理

    解之可能,我想终须以此维新精神为基础。我们在明治时代留学日本的人,

    对于那时自然更多有怀念。文泉子此书写儿童生活与明治风俗,至为可喜,

    又与我有不少情分,因此总想译述出来,虽然自己深知这是很不易的事。语

    学与文才俱优的可以委托的人,找起来未必没有,只是他们所知的大抵是近

    今更西洋化了的日本,对于明治时代恐怕有点隔膜,有如请西装的青年陪了

    穿茧绸夹袍的老人谈话,这其间有三四十年的空气间隔着,难得谈的投机的。

    我之所以不顾能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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