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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别追我-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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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沿着这条路往西走,薄凉就越觉得熟悉,等到了那所废旧的老学校时,她已经记起了曾经外婆带她来看过运动会。

    那时这里就像赶集一样的,十里八村的生意人、摆摊人都汇集于此,卖冰淇淋,卖烤肉,还有摆各种套圈的小游戏摊…那时,她还扎着两个羊角辫,绑着姥姥买的粉红绸,额头中间还用不知是谁遗落在家里的口红点着一点红。

    原来她被母亲遗弃在外婆身边这一点,是真的…只是时间太久,那些记忆模糊不清,被掩埋在了时间的流沙之下。

    一路往前走,就到了所谓的新学校,除了外观从黄土变成了砖瓦之外,它满院荒草的废旧程度与老学校没什么差别。

    学校门口斜对门有家大红小卖部,小卖部前的石头墩儿上坐着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似乎在晒太阳闲聊一样。见到陌生人从远处走来,都不约而同的注视过去,窃窃私语,好像在谈论是谁家远方回来的客人。

    从小卖部的岔路拐下去不远,大概也就一百米的样子,就到了栽有两棵大柳树的新焊黑色的铁门前。薄凉停下来,走过去用狮子口里的铁环敲门,“有人在么?”

    这样叫了好几声,“有有有!”的声音才传来,却是从身后传来。

    薄凉回头,就看到了小卖部门前闲聊的妇女之一,穿着紫色羽绒服,头发烫的有些焦的那一位。她一看就是小跑过来的,有些喘的问:“这是俺们家,姑娘你找谁?”

    “你是…陈平生的妻子么?”

    “我是啊,你是谁呀?”

    “我是……陈雪琳的女儿。”

    薄凉的话一说完,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白白红红的交杂,最后开了门说:“请进吧。”

    按理说,薄凉应该称呼她一声‘舅妈’,但从当事人的态度来看,这种亲戚的称呼完全可以免了,甚至还有可能给对方增加反感。

    她把薄凉带进了正屋,水也没招待一杯,就在院子里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你等等,陈平生一会就回来。”

    薄凉问她:“这家里…就剩你们两个了么?”

    “还有两个孩子,在外地上学。那个你…咋回来了?”

    薄凉笑了笑:“回来拜祭一下外婆,顺便问一问当年的事。”

    “唉,都过去那么久了,你问他干啥?”陈平生的妻子这才去暖瓶里倒了水,说“你舅舅他是个牛脾气,当年非得给你妈对着干,把你送走啊,他心里也不好受了好几年,一想起你就觉得对不起,怕你妈…唉,看你现在过的还行,他大约摸能放心了。”
………………………………

(71)身世线索

    陈平生在十分钟后就回来了,也跟他妻子先前的样子一般,喘着从窗外一溜小跑进屋。然后直愣愣的呆在门口,半天不见人进来。

    最后还是他妻子把门帘子一掀,把他给拽了进来:“看啥看,你在外头能看清楚啥?进来,别让孩子看笑话!”

    陈平生就被她拽了进来,见薄凉站起来跟他点头问好,更显得局促。之后就不知道怎么了,红了眼眶,抬起粗糙的手背过去抹了两把眼泪,又跟妻子说了两句,才回过先前的状态,转过身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下午…”薄凉在这里问题上选择了说谎,她觉得没有必要太过诚实。

    陈平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才有点犹豫的问“我听你舅妈说,你想去拜祭你姥?”

    “是有这个意思,主要目的,是有些陈年旧事想要问问舅舅。”

    “你妈还好么?”他自动岔开了话题。

    薄凉也不纠正,顺着他说:“她很好,我已经在八年前就被她赶出门了。”

    陈平生默然了,久久一个长叹:“她真是六亲不认了,连你…都不认了…”

    这次他没有等薄凉发问,就主动说了下去:“当年把你硬送回她身边,的确是我不对。我就是咽不下去那口气。家里辛辛苦苦供她上大学,结果她回来,丢了全家人的脸。你姥姥就从那个时候开始,身体就越来越差…她后来生了你,没几个月就跟着你三姨姥走了,干脆把你丢给了你姥…”他痛苦的抹了抹黝黑干燥的脸,继续道“那年你姥过世,我憋着一口气你,死活把你送回去给她…这些年…”他声音多了几分哽咽,抬手捶着胸口,断续道“我愧疚你姥,我都害怕死后没脸去见她老人家…”

    面对着满脸愧疚甚至有些悲痛的陈平生,薄凉思考着自己是否真的如名字一样薄凉,为什么她会如此平静的像是一个局外人?她低着头掩盖着自己的面无表情,一直等到他的情绪平复,才重新发问:“您知道我母亲,当年抱着我去找的那个男人,是谁么?”

    “你问这个干啥?你想要去找他?平安啊,他不会认下你的!要认早就认了,也不会把你母亲毁成这样啊!”

    薄凉看着他因抵触而激动起来的情绪,平静道:“请舅舅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不要去找了,那个人已经不在j市了,调走十多年了…”陈平生一反先前的态度,冷静了下来,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母亲也再嫁,你也过的挺好,就不要再去给自己招惹麻烦,让它过去吧…”

    “他是政职人员么?”

    “我说了,平安,让它过去吧,不要去招惹那些人,当年你母亲做的已经够了!”

    “好,那舅舅能告诉我,那个人姓什么吗?”薄凉问完,见他没有回答的意思,便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就从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信封,摆在桌子上:“不瞒舅舅说,我就是回来调查当初那件事的,我不想稀里糊涂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血脉。我想当年那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知道皮毛的肯定不止您一个。这里是两万块钱,我最后问您一次,您知道他的姓么?”

    陈平生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封厚厚的枯黄信封上,眉头紧皱:“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想知道当年那件事而已。”

    “平安,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那个人你真的不能再惹乎他。就算他调走了,他的老丈人家在j市也还是顶事儿的,你一个小姑娘…”

    “舅舅,”薄凉打断他,郑重道:“我有分寸,您尽管说就可以了。”

    陈平生再三犹豫,最终,还是在妻子眼神的暗示下,将当年那件事娓娓道来。

    那时陈雪琳大大学生活刚刚结束,在市政单位实习,就认识了张姓的男上司,便开始了单行线一般的追求。由于身为地位相差的悬殊,家里人劝也劝了,拦也拦了,最后还是没能阻止她走上歧途。

    三个月后,她大着肚子回到村里,姿态之狼狈让整个陈家都丢尽了脸。

    因为她不肯将孩子打掉,就只能选择生了下来,还口口声声说:到时候他一定会认!

    于是这场白日梦持续是十个月之久,直到她抱着孩子去找那个张姓的上司,美好的幻想才被残酷的现实击碎――经过dna的比对,孩子跟不是他的。

    陈雪琳彻底崩溃,一度想将孩子掐死在襁褓里,屡次都被已故的陈老太太夺下,后来干脆养在了身边,也就有了陈雪琳将孩子丢给母亲,随着三姨离开了j市以后的事情。

    一些陈年旧事细细略略的讲述了一下午,因为太晚没有返程j市的车,薄凉不得不在陈平生家留宿。

    大概是那点微薄的亲情,也或许是下午那封厚钱的功劳,总之主人家给她准备的被褥一律都是崭新的,自家缝制的被面摸起来还是十全新的手感,连味道都像没有经过第一道洗涤一般。

    晚上陈平生的妻子在厨房给薄凉烧洗脸用的水,有些歉意的说:“其实我跟你舅舅本不该收你的钱…可是这几年实在困难,你两个弟弟妹妹在r市上学,这几年收成又不好,你舅舅之前…就是去借春播款…”

    薄凉没想到她会私下把钱的事情又说出来,还解释一下愧疚收下钱的原因,闻言微微一愣,不觉问出:“家里很困难么?”

    “前些年还好,这几年旱地水涝的,庄稼总也赶不上好时候,去年的春播款就是在我娘家大舅哥那借的,今年秋天打了粮还上,春播又成了问题…”她去提炉子上的水壶,往盆里倒水,说“孩子,这钱算是舅舅舅妈借你的,你千万别觉得舅舅舅妈是为了钱…俺们虽然是种地的,但这钱,也知道靠正路来…”

    薄凉听了,笑了一下:“其实没什么的,我在姥姥身边那些年,都是舅舅在支撑这个家,况且这种困境,某一程度上来讲,是我妈造成的。钱嘛,就当我回报舅舅那些的抚养吧,也谢谢舅舅今天能告诉我的事。”

    陈平生的妻子拿着一条新毛巾递给她,说:“那个姓张的,你还不是不要去查了,当年你妈看好他时,他就已经结婚了,老婆还是陆家的大姑娘,有权有势,不然当年那件事也不会没声儿没响的算了…”
………………………………

(72)陆家大户

    “陆家?”

    陈平生的妻子点点头,“是啊,陆家。那时就有钱有势,镇长是他们家的,还有一个混反道儿的陆二,他们家大姑娘就是那个姓张的老婆,咱们家…怎么跟人家斗?”又愤愤道“那个陆二就是个混不吝,原配老婆就是抢河西老宋家的,结果婚礼都没出现!等他老婆都快生了才把人接走,十里八村都说老宋家那姑娘是被强迫的…”

    如果薄凉没有联想错,这个‘陆家’…应该就是陆观观的那个陆家。

    她低头洗脸,不动声色的问:“陆家是哪个?很厉害么?”

    “陆家啊…现在不行了,我听我妈说,原来陆家是梨花镇上的大户,住的地方都跟公主府一样一样的,又大又气派,过年还挂红灯笼。后来可能是政府拆迁,那片儿大宅就被拆了盖楼了。他们家有个镇长,他老婆还是j市国邮的局长呢。”

    “那陆二呢?”

    “陆二不行,我妈小时候都拿他来吓唬孩子,一不听话就说‘陆二来了’,我们就都不哭了。他在河西村呆了两三年,听那边有亲戚的人说,他是犯了事儿才被陆大给贬到河西的。结果宋家倒霉,好好的一个姑娘…”

    “英子――”

    从堂屋传来的陈平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她高高应了一声,回头跟薄凉说:“乡下地,住着不方便,你多担待一下,我去看看你舅舅啥事儿。”

    “你去忙吧,没关系。”

    目送走陈平生的妻子,薄凉也收了毛巾倒了水,一路回忆着她说的话回了待客的小屋。

    似乎应了那句‘无巧不成书’的话,原来她跟陆家的牵扯并不是因为陆观观开始,而是从许多年前,这个‘陆家’就已经在她经过的人生途中出现过了。

    一切都与陆观观的大伯与她的父亲那么吻合,一个镇长,一个‘纨绔爹’――那么要找到那个姓张的人,就只需要从陆观观的大姑这里下手就可以了。

    陆观观……

    因为事情牵涉到了陆观观,这一夜的薄凉,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她起床时陈家夫妇已经在做早饭了。

    陈平生从外头拎着一筐豆杆回来,他老婆在厨房生火做饭,见到薄凉出现,都是一惊:“你咋也起这么早?还想让你多睡会儿,你们大城市都不兴睡的‘自然醒’吗?”

    薄凉笑着跟两人打了招呼,说:“今天要回j市,还有事要办,待不太久。”又对陈平生说“明年姥姥烧周年,舅舅能提前通知我么?”

    陈平生说好,就把烧周年的农历日期告诉了她,又留了电话号码跟联系方式。陈平生看着纸条愣了愣:“你现在在南方啊?那么远的地方…”

    “嗯,那里环境好。”

    陈平生就感叹:“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年,很累吧?”

    “还行,都过去了,其实我一直很好。”薄凉觉得自己那些年认为的辛苦,跟陈平生夫妇半辈子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实在算不上什么,甚至还可能是他们穷极一生也无法过上的好生活。

    早饭过后,陈平生非要送着她去大队,薄凉推脱不了,就由着他送。临上车前,陈平生拉住她说:“孩子,那两万块钱,舅舅谢谢你!”

    那声音很小,带着一点几不可察的卑微。

    薄凉当做没听到一样,笑着说了声“舅舅再见”,便上了车,隔着玻璃朝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回去吧。

    大巴司机大概跟陈平生很熟,等他走了,就对薄凉说:“看来老陈的气消了啊,也是,这么多年了,孩子都大了。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薄凉没有接话,就这样一路无言的回到了j市。

    陆观观在她酒店的房间里看电视,不知道何时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反正她一进屋就迎了上去:“怎么样?还顺利么?”

    薄凉摇摇头,从昨天就乱在脑子里的那团麻更加纠结了。

    “怎么?不顺利?没找到要找的人?”陆观观看着她脸色,有点儿担心的问。又跟着她的脚挂好衣服一路进了洗漱室,看她洗脸,就鼓励道:“没关系,找一次没有,我们可以第二次第三次,我跟成钧哥借了车,再去我们可以开车去!一定会找到的!”

    薄凉拿过毛巾擦脸,从镜子里看着她满是信心的表情,一时间五味杂陈。

    两个人要了外卖,大众的肯德基,然后边吃边说。

    “我其实是去寻亲的,找我舅舅问了一下我妈跟那个生父当年的事。”

    “唔?有近赶(进展)么?”陆观观啃着一个鸡翅,口齿不清的问。

    关于进展,从薄凉进门开始就一直在纠结是否要跟陆观观坦诚而言。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要对陆观观来讲,还挺难以启齿的。归根究底,是她的母亲给她的大姑当了小三,奔着拆散人家家庭的目的生下了她…

    虽然目的没有达成,但这件事依然是发生过了,且成为了那段历史上抹不掉的污点。

    薄凉纠结了一个中午的选择,最终还是决定对陆观观保密。她调查那个‘张男’的事并不急于一时,没必要把陆观观拖进来,她不想利用这个乐观善良的女孩儿。就说:“找到了,还跟舅舅约好了明年一起给姥姥烧周年。”

    陆观观眨巴着眼睛,好半天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啊!原来你是来寻亲的啊?不是简单的找人啊?找舅舅?是你那个…的弟弟么?”

    她在薄凉面前还有点儿不太敢提‘母亲’这两个字,就干脆省略代替了。

    薄凉点点头,“嗯,她还有一个弟弟,姥姥生了一双儿女。我大概四岁之前,都是在他们身边长大的。”说着又灵光一现,不着痕迹的问“你呢?有几个姑伯长辈?”

    “我们家可多了,大爷是老大,我爸是老二,其实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我大姑跟二姑;我还有三姑四姑五姑,奶奶比较能生,在抗战前那妥妥的就是英雄母亲!”

    “一种大家族的感觉啊…”薄凉若有所思的感叹。

    “大家族称不上,反正人口挺多的,我大姑跟大姑父定居在r市很多年了,二姑也远在q市,三姑更远,人家现在在日本定居。”她说着叹了口气,“爷爷这一辈子儿女都很有出息,除了我爸。从我出生他就一身污点,五十好几的人了,去年还…唉,不说也罢,大概能消停几年。”
………………………………

(73)半途而废

    虽然陆观观说了‘不说也罢’,但是她连一个晚上都没熬得过。到了深夜失眠时,她就吧啦吧啦的把她从小到大听到的‘坑爹’黑历史都给翻了一遍,连他老人家去年因为开有涉黄性质的歌舞厅被扫黄进了拘留所判了缓三年都没放过。

    提起这些糟心事儿,陆观观整个脸都烦的埋到了枕头里,说:“…我本来过完年就要去找你的,就是被这事儿给耽误了,成天跟我小妈吵架,好不容易把他弄出来了,又住了二十天的院。他现在看见我都不说话,我大爷说他那是没脸,叫我别跟他计较…”

    “我小妈那个人…我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到处去讲究我大爷不好,搞的好像我大爷不近人情似的,你说亲兄弟,怎么可能不管?她找这个找那个,背后又说那些话,把我大爷大娘都气的不轻,药吃的明显多了。”

    对于陆观观发了大半宿的牢骚,薄凉完全没有答话的立场,全程都在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最后,她自己说累了,咕咕哝哝的就睡着了。

    薄凉承认,她在这其中确实存在了一些倾听者以外的心思。她不想利用陆观观,也一再控制着自己不去利用陆观观,尽管如此,也改变不了她有意无意去套话的事实。

    看着身旁睡梦香甜的陆观观,她觉得自己正在变成坏女人,正在向‘为了寻找那段黑色历史的真相而不折手段’的程度靠近…

    薄凉用一整个夜晚的失眠来反省与说服自己。她已经奔着三十的人了,过了七八年没爹没妈的生活,早就已经习惯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无牵无挂,她为什么要去扒那些被掩藏在历史之下的东西?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扒到了又如何?认祖归宗么?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算了。

    算了吧。

    活在当下,那些过去早就不重要了。

    就在薄凉说服自己放下的这一天,陆观观被陆家大伯几十个电话给连环call回了家。

    她不耐烦的答应着挂了电话,起来风风火火的穿上衣服,隔着浴室的门跟薄凉打了声招呼就开着陆成钧的车一路飙回了公寓,进门便被陆大伯劈头来了一句:“第几天了!又夜不归宿!你个好好的女孩儿家打哪来学的坏毛病?眼里还有没有大人?”

    陆观观整个人都被震在了玄关,一头雾水的问厨房门前站着的大娘:“我大爷这是怎么了?”

    她大娘朝她使了个眼色,但是她根本没有看懂不说,反倒越来越奇怪,“这一夜之间怎么了?我之前说陪朋友逛两天,大爷不是同意的么?怎么忽然间发这么大的火?”

    陆大伯也意识到了问题,就在客厅转了一圈消散火气,尽量平静的问:“你那个朋友什么时候走?”

    “大爷,她叫薄凉,是我的好姐妹儿!”

    陆观观还不知死活的连纠正带强调,把陆大伯的头气的都有些发蒙。他不得不扶着沙发扶手坐下,气息不定的说:“不管你们以前关系有多好,都给我断了它,等她走了以后,就给我少往来…”

    “为什么啊?”陆观观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打断,声音里满是抗议与不愿:“她是我的好姐们儿,为什么要断?为什么要少往来?她哪里得罪你们了?”

    “这件事我跟你解释不清!你听我的,跟她少往来!”

    她大娘也在旁边符合一句:“观观,你听你大爷的,他是为了你好。那个薄凉,不知根不知底,这世上哪有平白无故的对人好?”

    陆观观受不了的摇摇头,积分不可置信的问“难道连大爷你也活的狭隘了么?你们觉得她是坏人?她一个人在l市开客栈,钱都捐给了孤儿院。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生病,手术费住院费都是她出的!你们告诉我,她这样做能有什么目的?”

    见两个人都沉默不语,陆观观咬咬牙:“我敬重她的人品,我喜欢她的豁达,我着迷她的‘有故事’,长这么大,我没这样佩服一个人!我二十一了,大爷,我有我自己的思维跟选择权,交怎样的朋友我能分得清!我不是我爸!”

    “观观!”陆大伯打断她,“那是你爸!再不好,他也是你爸!”

    “大爷,我没说他是别人。难道因为他是我爸,他做的错也是对么?所有的事都是别人的原因么?这么多年,从我妈去世,他都做了什么呢?”

    陆观观红了眼圈,眼泪忍不住脱框而出。她带着点儿赌气的擦掉“我一个人出门在外,他从来都没打过电话问我好不好,有没有钱吃喝。我每次打给他,他都‘好好行行’,一副迫不及待挂电话的样子,您让我把他当伟大的父亲?我做不到啊…”

    “不说这个…”陆大伯抬起手来摆了摆,又扶着沙发扶手大口喘气,一副被气的不轻的样子“薄凉,那个人必须得断,不能再来往!”

    陆观观一咬牙:“做不到。”

    “做不到也的做!”

    陆大伯拍桌而起,下一秒变数突生,耳边只剩下陆大娘焦急又恐惧的呼唤声。

    ――――――――――

    陆观观走后,薄凉就接到了井岚的电话,前一天拜托的事情已经查到了。

    还没等井岚开口,薄凉就先行开口:“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去翻以前的不愉快了。”

    那边沉默了许久,淡淡的笑了起来:“果然跟我猜的一样,你一定会半途而废的。”

    “我只是不想纠结于过去,我想活在当下。”

    “你难道不在意自己生父的身份?”

    “如果在这之前,我或许会在意,你如果直接告诉我,我也可能会感激涕零。但是现在,我完全没有了那个想法,与其拖家带口的过日子,我貌似更习惯‘一人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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