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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别追我-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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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份的同学聚会,这时间挑的也真是够孤僻的。

    一行人直接去了陆大姑家,自然也就见到了那个威严不苟言笑的张姓姑夫。陆大姑介绍的时候说:“他一辈子都不爱笑,笑起来诚难看,不用管他,咱们聊咱们的。”

    就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屋,然后里屋外屋的张罗吃水果,喝饮料,又去厨房跟保姆张罗饭菜,忙碌的给人一种过年的错觉。

    晚饭吃的就像家庭聚会一样热闹。陆家大姑的两个儿子带着各自的儿媳妇,又带着各自的儿子,都在张宅聚齐。吃饭时大家的热络好客也让人感觉非同寻常,连陆观观都说:“我怎么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宠了?”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可桌上的人却都程度不一的表情僵了僵。

    薄凉看在心里,笑着说:“以前常听客栈的游客说,北方人民好客,今天亲身体验,才知道原来一点没有夸大其词。”

    桌上气氛缓和,又经陆观观与有荣焉的一调笑“到这来你就当自己的家嘛!有我的肉吃绝对不会让你只喝汤的!咱们好姐们儿共进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都笑了起来,先前那点几不可察的异样随之消散了。

    尽管这一次张家做客全程都很愉快,大家很热情,气氛很融洽,但是薄凉这顿饭吃的却不是很舒坦,隐隐有一种消化不良的感觉。大概是想起了古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那句话,觉得这背后处处都是坑。

    她婉拒了张家人的留宿邀请,对方也没有一再挽留为难,就让陆成钧跟陆观观把她送去了最近的汉庭。临送几人出门时,陆大姑说:“观观要是想跟你凉姐姐说悄悄话,就留下住吧,今天让你哥在那守着,明天也不用起早,我去接班。晚上冷,快走吧,别冻感冒。”

    陆观观就因为陆大姑特别开放的放她在外过夜,扑过去给人一个长达半分钟的熊抱。结果这激动劲儿完全没扛过连日来的疲惫,还没到汉庭她就睡着了。

    陆成钧送薄凉下车,说:“她太累了,一直在住院看护。今天这样,我把她带回去,等她明天醒了再来找你,r市好多玩儿的,让她带你逛逛走走,领略一下咱大东北的风光。”

    薄凉表示非常理解,又跟他寒暄了两句,才在他的目送下进了酒店。

    第二天醒来,接到的第一个约会不是陆观观,而是陆家大姑。她对薄凉的态度一如昨天一样的亲切温和,俨然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

    薄凉礼貌的致歉,“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她笑意盈盈的拉过薄凉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握着薄凉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问:“孩子这些年受苦了,我听观观说,你一个人在南方开客栈,还在支撑一个孤儿院的花销,是这样么?”

    薄凉闹不清她问这些的意思,只浅笑说:“观观夸张了,都还好。”

    陆大姑就又拍了拍她的手,说:“观观从回来就一直把她凉姐挂在嘴上,一天好几遍的说,比她家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亲。前段时间,我听说你拜托她查一个人。不瞒你说,那个人…我认识,你能告诉我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么?”

    难道要上演原配当着小三女儿的面熟络小三罪行的戏码了吗?薄凉做了最坏的准备,很平静的道:“陈雪琳,是我的母亲。”

    “那是你继父,姓薄?我听说她嫁的那个男人,姓江啊…”

    连继父姓什么都知道,这是有备而来。薄凉想着,笑了:“他是姓江没错,但就如您知道的那样,那是我继父,至于我姓什么,那是我自己决定的。”

    关于这个名字跟姓,陆大姑听的一头雾水,但被她点了一下自己的‘调查’行为,不由多了几分尴尬。她安了安神,说:“当年你母亲,也是一个太执拗的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情殇太重…”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问她“你觉得观观怎么样?”

    这话题很跳跃,薄凉如实回答:“她很单纯可爱,活泼随性,乐观欢脱,她在我眼里,就像一个长不大的邻家小妹妹。她的心其实很细,看似任性,却很有分寸,许多的事都能站在别人的角度去设想…我,其实蛮心疼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完薄凉的话,陆大姑的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连拍着她的手,说:“其实你跟观观,有很深的的缘分。当年你母亲在聚会醉酒,跟我们观观的父亲有了那么一段过往,后来再找你母亲提亲,她已经跟着你三姨姥姥走了…我那个二弟因为这件事消沉了那么几年才缓过来,然后就有了观观…如果不出意外,你跟观观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一场做好最坏心里准备的恶斗戏码,转眼就成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认亲大戏!

    她说什么?跟陆观观是同父异母?

    薄凉觉得整个人生已经没有什么可让她惊讶到失态了,j市周边的十里八村就那么些人,牵扯其中的逃不过陆也逃不过张。她在心里把陆姑姑这删减的剧情串了几遍,笑笑问:“您这里的版本似乎跟我听到的不太一样。据她本人说,那并不是一场简单的醉酒,而是有心人的设计…”

    “她是这样跟你说的?”陆大姑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问。

    薄凉点点头,又道:“她还说,曾经抱着婴儿时期的我去认过亲,但是被无情的拒绝了。因为dna的结果根本就不存在血缘关系。”薄凉注意着对面那人一寸寸褪去血色的脸,又说“她还说,她爱错的那个人――姓张,不姓陆。”

    陆大姑在最后一句落下时深深的抽了一口气,唇瓣几许翕动,握着薄凉的手微微用了力,态度一扫先前的温和:“不管当初发生什么经过什么,你是我陆家血浓于水的孩子,这是无法抵赖的!”

    薄凉有时候会有吃软不吃硬的毛病,眼下这种强硬的态度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何况,这个陆姑姑从里到外都透着一种‘不说实话不实在’的气场,这让她有一种要被赖上讹诈的感觉!十分十分的,不-舒-服!

    她微微的深呼吸,闭眼压了压情绪,站起身来,“陆姑姑,我这样称呼您,完全是因为我跟陆观观是朋友。如果我调查陈雪琳让您误会了什么,在此我向您深表歉意,‘认亲’这两个字在我的字典上从来没有过,在亲情血缘上,我如我的名字一样薄凉。”
………………………………

(81)拒绝认亲

    “…‘认亲’这两个字在我的字典上从来没有过,在亲情血缘上,我如我的名字一样薄凉。”

    “你不想认亲?”陆大姑噌的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盯着她:“这世界上谁能不需要亲情?亲人父母,兄弟姐妹,你难道希望遇上困难时连个伸手拉你一把的人都没有么?你大爷,你爸,你的几个姑姑,还有姑夫,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不认?”

    “是,或许是响当当的人物,但是与我何干?”薄凉笑着,颇有些奇怪的问道。“我只是个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悠然度日的小人物,不想高攀。”

    陆姑姑的眼角隐隐跳着,有一种准备了许多长编大论到了她这里都变得说不出口的感觉,有什么梗在她跟这个孩子之间,根本无法沟通!她语气微缓,劝解道:“孩子,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光自己活着,总有需要家人帮衬的时候…”

    家人,这两个字对薄凉来说,早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从她差一点死在自己亲生母亲的手下,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她不再去看陆姑姑认真略显慈爱的表情跟她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睛,“陆姑姑,我调查陈雪琳只是单纯好奇当年发生的事,我只是想知道那个毁了我母亲也毁了我半生的人究竟是谁。您如果知道,我调查生父是为了报仇来的,您还希望我认这个亲么?”

    薄凉抬眼见她被自己问的一下子变白了的脸色,忍不住笑了一下,“血缘不血缘不是单凭您一句话就作数的,是需要证据的。但是很遗憾,我并不会接受任何亲缘验证。”她说完,向她鞠了一个非常认真的躬“很高兴陆姑姑今天告诉我的内容,我希望这件事在你我这里终止,请不要告诉陆观观,以及你我之外的人。”

    她说完,转身从光影斑驳的树下小路离开,一身的清冷疏离,比来时…更拒人于千里。

    陆姑姑看着她这样没礼貌的离开,早前积攒的好耐性当下皆无,盯着她的背影嗤道:“什么东西啊,一个下/贱/货的女儿,真当我们陆家缺她一个?”

    大抵是嘴上不留德的报应,她才刚说完这话,转身就碰上迎面跑过来的小朋友。要命的是对方手里一整杯的巧克力饮料全洒在了她米色条格的套装上!

    天知道她这身套装有多贵!陆家大姑看着平铺在上衣跟裙子两件衣服上的褐色脏污,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方才被那小贱/人堵了半胸口的怒火也涌上来,她越发愤怒的向面前的罪魁祸首伸出手,“你这个…”

    “哇――”孩子突然的大哭打断了她的所有动作,连话也一并顿住。就见下一秒那孩子调头就跑,边大哭着控诉“呜呜呜,爸爸麻麻…呜呜呜,爸爸…有坏婆婆撞翻了我的巧克力…呜呜呜呜…我的巧克力,巧克力米有了…呜呜呜…”

    陆大姑当下就愣在原地搞不清状况了,眼看着那孩子一路大哭着跑出小花园又消失在主路,愣是没弄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而她自己此刻衣着狼狈,任那些不相关的人打量她的尴尬还是迟迟反应不过来!

    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谁家把熊孩子一个人放的这么远?

    就在她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骂孩子的时候,罪魁祸首已经拿到了酷叔叔的墨镜欣然欢快的分手找妈妈去了。

    他身后正是刚从小花园出来不久的酷叔叔,没有了墨镜的装饰,他的脸看起来更加严肃死板了。整个人此刻正在打电话,汇报的内容俨然就是方才陆大姑与薄凉在小花园的谈话…

    ――――――

    暖春五月的风轻轻拂过,阳光从湛蓝的苍穹华丽的洒下,一片和煦温暖。

    然而刚知道了一些秘密的薄凉置身在这光明里,却感觉阵阵发冷,一种‘世界这么大她却无处可躲’的悲凉感。

    即便她没有亲眼所见当年的事,也清楚的知道陆姑姑的不实与隐瞒。恐怕当年…她也是在那件事中出了镜的,不然又怎么会知道…她应该姓陆呢?一个差一点被破坏了婚姻的原配,一个当年对自己老公穷追不舍的小三…就算是阴差阳错成了血缘牵扯的亲戚,她没有直达眼底的笑意与热情,又掺杂了多少无法解除的隔阂?

    薄凉甚至怀疑,当年母亲的设计最终害了自己的原因,期间就有这位大姑的功劳。因为她在这件事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那么平静,就好像一切,都尽在她的预料之中一样。

    除了――她拒绝认亲。

    是的,她不会认亲的。

    一个骨肉相连,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母亲,都已经被割舍放下,她又为什么要去拾起那些杂乱又从不曾接触的父辈亲戚?像陆大姑说的,那位陆二因为母亲离开而消沉的几年,如果真是这样有心,又怎么会把她一个婴儿留在条件困苦的外家,不闻不问?

    呵,他陆二的为人,光是听传闻就知道了,就算被夸大谣传,那也是真有槽点摆在那里才会被放大的。小了二十岁的小妻子,差了快五十岁的小儿子…想想陆观观艰辛的现状,薄凉简直怀疑陆大姑的动机只是想把她拉进陆二的家分担痛苦去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上没有圣人。

    连薄凉自己不也是这样?她本来不是奔着‘认亲’那条路走的,只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母亲说的那样不堪。明明决定放弃追寻那条线,却没有依言放手…于是,命运再次在她的亲情路上摆了一道,来证明了她的执着有多么的不值得。

    这件事对薄凉来说其实一直很矛盾,始终矛盾。

    如果说找不到生父线索是一种漫无止境的失望,那么现在生父的线索以及嫌疑人的对象,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打击。这位陆家二伯的黑历史真心太多,认一个半点感情都没有的这样一个人当爹…一她没这个勇气;二她自认为参合不了他们家的麻烦事儿;三是这个人大概只会让她活的更没希望…除非她是想不开了,才会往火坑里跳。

    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何况没感情。

    这一次她的r市之行,匆匆而来,急不可待的离开,连解释说明的短信都没有给陆观观发过。

    透过高空的玄窗俯瞰越来越小的城市,薄凉有那么一阵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是否能真的在接下来的人生里不去在意‘亲情’这东西?如果能,那是不是代表她真的薄凉到了骨髓里,无可救药了呢?
………………………………

(82)深渊在前

    薄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l市,没有回客栈,而是就近找了个速捷酒店。行李扔进去,自己扔进去,饭也没吃澡也不洗,连衣服都没换就钻进床被一觉睡到天明。

    她太累了,身心俱疲。

    过了一宿浑浑噩噩、无人问津的修养后,感觉稍微恢复了一点儿精气神,便起床收拾开车回到客栈。本是一个阳光明媚而温暖的午后,却在看清现实那一瞬,如坠九月寒天般…冰冷到…连心脏都瑟瑟发抖。

    她从客栈后门进来,顺手整理了一下雨搭下挂着的驼铃。视野的余光便落在流水车旁的旗杆下,那里一双款式特别的高级定制皮鞋…

    明明周遭都是模糊的,她却清楚的注意到了余光边缘的皮鞋,甚至看清楚了那上面细小精致的纹路…那一瞬间,骤停的不仅仅是她的心跳,连带着像被按了静止一样停下来的,还有这片小小的世界里的空气…

    水车尤为不知的规律着转动,溪流里潺潺的水声让这气氛更显得紧张诡异。

    薄凉的手僵硬而缓慢的从驼铃上收回,目光转向那里站着的人。墨蓝的直筒休闲裤往上,窄窄的腰上一条深蓝的爱马仕腰带…浅蓝如白的衬衫,他双手环在胸前,斜斜靠着客栈的旗杆而站…薄凉的世界,就在这短短一分钟内,随着渐渐上移的视线,寸寸崩塌。

    那道修长的人影立在那里,慵懒从容。他的发型不再是遮挡着额头,饱满的天庭暴露出来,映衬着那两道刀锋的浓眉越发如刃…他的唇微微扬起,眼睛里那一层笑意下却已经聚敛起即将而发的风暴…

    她感觉到自己在发抖,那种打怵从心里深处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开口,声音轻描淡写:“回来了?”

    回来了…短短三个字!重如千钧!

    薄凉感觉心脏难以承受这四个的重量,呼吸时轻时重的找不到节奏,双手不自觉的缩进了袖子里,紧握成拳,泛白,发抖…都难以诠释她此刻的感觉。

    他来了…

    他找过来了…

    他向着她走过来了…

    苏景渊的目光落在她发抖的拳上,走过来拉过她的手,翻转,就看到了深陷在手心里的指甲。他皱起眉头,“你怕我?”

    这还用问么?她都已经怕到连话都说不出了呢…

    “你怕我。”

    他执着的又问了一遍,用的却是一种陈述的语气。不等到回答誓不罢休的脾气一如从前,薄凉深知,就松开紧咬的唇,颤抖的回应了一个字――“是。”

    “怕我?”

    “是。”

    这一次她回答的极快,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不耐。

    他挑起唇笑了,握着她的手,言简意赅道:“松手。”

    松手?不是应该这个人松手么?他为什么如同在下命令一样?她又为了什么令出即行一样的真的将手摊开了?她看到自己手心深陷的月牙指痕,青紫不均的在手心上排列成一道弯弧。他手心的炙热从她的手背传过来,那种特别的温暖随着经过的血液蔓延至全身…渐渐的,颤抖的情绪就弱了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薄凉的眼眶就一直处于一种湿润的状态,偏又没有畅快的眼泪。她不舒服的眨了眨,就听见他似笑非笑的声音从头上传来,“你为什么怕我?”

    为什么怕他?薄凉紧抿的唇轻启,几不可察的动了动,“你在…明知故问么?”

    “我不知道啊。”

    这是一种云淡风轻的声音,一种有些轻快的语调,一种玩笑般的回答…

    可这些,都掩饰不住他粉饰太平下的风暴汹涌。

    薄凉感觉自己紧绷着的那跟神经嘣的一下断了,满身的防备跟坚强都散去,肩膀随之垮了。她长长的深呼吸,声音微弱的问:“你为什么来?”

    “你在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

    这颠倒过来的回答让苏景渊忽然失笑,心里的怒火盛放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了。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矮自己一个头还要多的人,想起最后那一面时,她还连他的胸口都不及…如今,她的个头已经可以与他心跳的位置平齐了。回忆像开闸的洪水涌过,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你长高了。”

    薄凉的眼睑颤了一下,抿唇不语,胸腔中某处清晰的钝疼起来。

    苏景渊也察觉到失态,下一秒便松了她的手,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怕我?”

    这执着的问题没有即刻得到回答,过了很久,薄凉才旁若无人的呢喃,“是啊,为什么怕你?”她笑了起来,“因为知道你讨厌欺骗,却还撒了个弥天大谎…”她的声音随着唇在抖,无可奈何的笑着,抬起头去迎上他的目光,笑着问“知道我活着,你是不是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随着她的声音落地,眼泪也随之而下,顺着她的眼角一颗颗滑落。

    苏景渊错着牙,看着她哭不哭笑不笑的脸,看着她只比肩膀长一寸的栗棕色头发,看着她一副认命的样子…咬着牙一字字的往外蹦,“现在,我依然恨不得掐死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明知故犯!”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怒火与恨意,反倒不让人那么害怕了。

    薄凉看着他因高度生气而僵硬的脸,嗤声一笑,“明知故犯…”她抬手胡乱抹掉了眼泪,认真去问他“那你告诉我,除了这条路,除了留在苏家,除了活在你的阴影下,我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苏景渊被她问的无言以对,好半晌,才笑了一笑,“你以为离开了我,换了个截然不同的身份,你跟我做过的事,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一种扑面而来的怒寒。视野里那张脸撇向了一边,咬着唇隐忍,令他的不悦再次满格,伸手钳制着她的下巴强迫对视,带着点儿狠辣的说“你最好听清楚,也给我记住。不管你是苏暖,还是薄凉,只要我不愿意,你就甭想从我这道阴影里逃开!”

    薄凉不说话,因为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人从来都是一意孤行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儿,他又忽然笑了起来。这回是真的笑了,捏着她的下巴左右摇晃了一下,“胆子很大嘛!敢给我玩儿诈死?嗯?”

    薄凉依旧拧着头不去看他。

    他也不再强迫,松开手道:“只要你不再给我作幺蛾子,什么都可以谈。”

    “什么都可以谈?”薄凉有了反应,蹙着眉满是不信的看着他。见他满目认真,不禁问道“那么,谈谈你要怎样才能放了…”

    “得寸进尺?”他出言冷冷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其间不悦升华,成了一种与暴躁接近的烦躁。“我说了什么都可以谈!但这件事,甭想!”

    薄凉的愤怒在他的气势下微小的没有发挥的余地,一再的妥协后终于压不住爆发:“什么叫得寸进尺?你给我半寸退路没有?半寸都没有!又何谈进尺?”她咬牙深呼吸,提醒道:“苏景渊,我们的契约早就结束了!我们之间的全部早就结束了!”

    “结束?”苏景渊错牙重复这两个字,努力克制着真想掐死她的冲动,狠狠道“你以为没有了契约,就什么都没有了么?我们之间,没有结束!不可能结束!你以为我会放了你?你以为在这弥天大谎后,我还能放了你?!”他忽然抬手扼上她的咽喉以极快的速度将她抵上了门墙,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戾,浅笑着告诉她“得到,或者毁掉,你没有后路了。”
………………………………

(83)老板姓苏

    得到,或者毁掉,你没有后路了。

    薄凉在他愤然离开了不知道有多久,还保持着整个人僵直着靠在院墙的姿势,脖颈上被他扼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从那一幕残忍的画面里挣扎出来,不可置信的摸着脖子靠着墙缓缓瘫坐而下,豆大的眼泪断线般的往下坠,全是恐惧的情绪。

    他的手很用力,却没有阻断她的呼吸。

    他的微笑很浅,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不是真的想掐死她,只是想在某种程度上让她产生不可阻挡的害怕,从而闭上那张总是刺激他、反驳他、伤害他的嘴…

    苏景渊一身凛然的从客栈里出来,打开车门的下一秒又徒然重重的甩上!怒火没有因此减弱半分,无所适从的在车边跺了两步,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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