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郡主难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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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楚晔却是在一旁出声催促道：“泽阳，既然要出去，那你还不赶紧去换身衣裳？”他那身大红大绿的衣裳，实在是太挑战人的眼睛了。

　　　　楚泽阳一愣，立马反应了过来，“哦哦哦，好的，我现在马上就去换！”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外面自有伺候的婢女。

　　　　叶瑾扬起眉梢，貌似她还一句话都没说吧，怎么看起来他们就已经替她做好了决定呢？叶瑾樱唇微张，正要开口说话，旁边的绿莹又抢先一步道，“主子，我们就一起去嘛！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认真在花灯会上玩过呢！”她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眨巴着自己那双水灵灵的杏眼，可怜兮兮的望着叶瑾。

　　　　叶瑾本欲出口的拒绝，这时却突然有些说不出了。绿莹的遭遇她是知道的，前些年眼睛一直都是有问题的，直到去年才有所好转，确实没能像个普通小女孩一样在花灯会上尽情嬉闹。而如果她不去的话，以绿莹的性子，十有**也是不会去的。

　　　　叶瑾转眸看了看旁边的楚晔，见他虽然神色慵懒，但眼里却明显透露出希望她出去的意味。

　　　　就在她这一犹豫的功夫里，楚泽阳已经快速的换了身纯色锦衣回来了，一走进来就径直来拉她，“走走赚本皇子带你去吃好吃的！”

　　　　叶瑾避开他的手，站起身来，道：“我自己走。”她不喜欢和人有过多的触碰，能避免就避免。

　　　　见她这样，楚泽阳倒也不在意，反倒开始兴奋的招呼起楚晔他们。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欢脱，仿佛连带着这使臣馆中的空气都一同变得活跃起来。

　　　　因着他们都不太乐意出个门后面都要跟着浩浩荡荡的一干人等，所以便只象征性的带了三四个护卫在身边。

　　　　临近傍晚，街道上已经开始在陆陆续续的挂花灯，各商铺亦是忙着张灯结彩，一眼望去已然是红绸喜灯遍目，想来是在盼望着今后能有个好生意。

　　　　马车一路到了香满楼，缓缓停下。

　　　　香满楼作为凌安城中最负盛名的酒楼，临湖而立，风景甚佳。在今日这种热闹的节日，位置更是极为抢手，是以楚晔在出发前便早早的派了人来预订了位置。

　　　　四人下车，酒楼门口已有小二恭候在那里，见到他们模样一个赛一个出色，浑身气质更是非凡，小二不敢有丝毫怠慢，忙迎上前来，恭敬的带他们上了二楼上好的雅间。

　　　　雅间内素纱轻扬，雅香淡淡，内里布置得极为精致，且其面朝清湖，雕花窗扉一推开便可见淼淼碧波，层层鳞浪。果真当得上雅间二字。

　　　　叶瑾站在窗前眺望时，绿莹也跟着走了过来，看了看下方的湖面，笑道：“主子，听说今晚这里还会放很多很多的烟花呢，到时这澄澈湖水配上绚丽烟花肯定好看极了！”字里行间都隐隐透着欢乐。

　　　　而楚泽阳此时也是欢乐得很，只守注点却完全不同。他屁股还没在椅子上坐下，就已经在对小二下令了，“快点上菜！手脚麻溜点！”

　　　　一屋的雅致氛围被他这么一句话就给彻底打散了，绿莹转过头来看向他，表情很是嫌弃，“你有这么急？”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那当然，眼看着这已经到吃晚饭的点了，可本皇子连中饭都没吃！更何况，吃饱了才有力气玩。”楚泽阳毫不示弱的表示嫌弃，“你个臭丫头知道什么！”

　　　　他们两人再次打起了嘴炮，那边楚晔则已然随意的在临窗的桌前坐下，提壶倒了两杯香茗，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叶瑾。

　　　　叶瑾转身坐下，将茶盏接了过来。两人相对而坐，静默着遥看湖水翻涌，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在楚泽阳的连声催促下，香满楼上菜的速度提高了不止一个度。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开始上菜，没过多久便琳琅满目的摆满了一桌子。

　　　　自我感觉已经快被饿晕了的楚泽阳立即蹿到了桌前，见皇叔和小呆子两人还坐在窗边发呆，忙吆喝道，“哎呀，那破湖水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当饭吃！快来快来，看这里，这里才是货真价实的饭菜啊！”

　　　　庸俗！

　　　　绿莹再次毫不犹豫的在心里唾弃了他一口。不过他这话虽然说得粗糙了些，但理还是有的。

　　　　叶瑾和楚晔则对视一眼，双双无奈的摇了，然后站起身往那边的食桌走去。可脚刚在桌前站定，看到了上面摆着的菜时，两人脸色却开始止不住的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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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熟悉味道

　　　　一方黄梨木方桌上布满美味珍馐自不用说，只是那颜色均是细嫩鲜辣色泽红亮，在温润洁白的大圆瓷盘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红油闪亮，辣椒霸道的香味更是在短短时间内便弥漫了整个雅间。光是这般闻着看着，就让人觉得喉咙火辣得厉害。

　　　　楚晔轻飘飘的瞥了楚泽阳一眼，“你这点的都是什么菜？”这么重口！

　　　　“看不出来吗？”可楚泽阳却没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意思，听到这话反倒开始饶有兴致的介绍起来，“这是红椒腊牛肉，这是剁椒鸡翅，这是辣白菜卷，这是……”

　　　　“闭嘴！”楚晔听不下去了，一把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吃你的，别说话了！”

　　　　楚泽阳求之不得，拿起银箸就开始大快朵颐。

　　　　楚晔默了默，看向叶瑾道，“要不我们重新点一桌？”

　　　　叶瑾摇了，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不必了，就这样吧。”这么多菜，楚泽阳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到时未免也太浪费了。况且，这一桌子菜上至少也还有个清淡点的汤不是。

　　　　既然她都没意见了，楚晔便也随之坐了下来。

　　　　叶瑾抄起双箸，目光在那些辣得流油的菜上晃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那碗相对而言清淡多了的汤上面。可在仔细看清楚了那道菜时，她刚要伸出的手又顿住了。

　　　　那道汤居然是……鱼汤。

　　　　叶瑾手上拿着的筷子慢慢放了下来，这八年里她从来就没吃过鱼。

　　　　她不喜欢吃吗？不是，印象中她前世是很喜欢吃鱼的，但是却也真的很讨厌挑鱼刺。只不过那一世，出嫁前有爹娘和大哥帮她挑刺，出嫁后……是秦子瑞帮她挑。

　　　　那时候在瑞王府，每次餐桌上摆了鱼，秦子瑞都会取了镊子一根一根的亲手挑，挑得久了就会向她提议道，“我这样挑得很累啊，要不让侍女帮你挑吧。”

　　　　“不行！”她回绝得很干脆，“她们挑的不好吃，你亲手挑的才好。这可是代表了你的心意！”

　　　　秦子瑞无奈，只好继续低头挑，挑了一阵又道，“我挑得有点慢，你就不怕你的菜都凉完了？”

　　　　她坚决不上他的当，笑吟吟的，“不怕，因为我可以先吃别的菜！”说到这里，她就开始得意的哈哈大笑，秦子瑞则伸手宠溺的捏着她鼻子，“你个鬼精灵！”

　　　　她不甘示弱，同样伸出手去捏他鼻子，然后便是一番打情骂俏……

　　　　可悲的是那段日子有多浓情蜜意，现在回想起来就有多讽刺。叶瑾自嘲的笑了笑，之前她还觉得云珠和楚泽阳有些娇生惯养的，如今这样想来，她前世好像也没好到哪去。

　　　　原来所有的娇气，都是建立在有人宠有人爱的前提下。

　　　　而现在的她，只有自己。叶瑾重新拿起了筷子，没了挑刺的人便连喜欢的鱼都不吃了，那不等于同时失去了两样东西，何苦来哉。

　　　　可这次她筷子依旧没有伸出去，旁边便有一双银箸横空而来，夹了块鱼放在她碗中。叶瑾定晴一看，那鱼肉鲜嫩腴美，更重要的是那鱼块上看不到一根刺，显然已被挑干净了。

　　　　叶瑾神情一顿，缓缓转过头，就见楚晔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在吃饭这方面，你还真应该多和楚泽阳学学。”说着，就朝另一边扬了扬下巴。

　　　　叶瑾顺着他动作一同看过去，发现楚泽阳片刻间已经扫荡了小半个桌子，偏他自个点的又都是些辣菜，造成的结果就是他一边吃一边被辣得跳脚，但他自己却也算是乐在其中，嘴巴一直就没停过，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发现他们都在盯着自己看，楚泽阳嚼咽的动作慢了下来，将嘴里的鸡翅骨头吐在一侧，然后砸吧了两下嘴巴，奇怪道：“你们怎么不吃啊？不合口味吗？”

　　　　“没有，很好吃。”叶瑾随口答了句，然后低头去看自己碗里的那块鱼肉。看着看着，她眉眼就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叶瑾执起筷子，徐徐的将那鱼肉的一角送进嘴里。肉质细嫩，油而不腻，是那久违了的熟悉味道。

　　　　鱼肉被缓缓的咽下喉咙，她眼眸低垂，轻声道：“谢谢。”谢谢这一世，能有你这样一个贴心的师兄。

　　　　她说这话时声音虽小，但对楚晔来说，却是肯定能听清楚的。他舒缓的勾唇一笑，仿如满山桃花齐放，说不出的神韵，道不尽的风流。

　　　　可惜叶瑾忙着吃鱼去了，没看见。倒是那边的楚泽阳瞧见了，当下便张大了嘴，快速的眨巴了两下眼睛，道：“皇叔，你没事笑这么……”在楚晔平淡无波的目光注视下，他硬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荡漾’二字给吞了下去，嘿嘿的改口道，“您没事笑这么好看，干什么？”

　　　　楚晔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去！”

　　　　“哦……”楚泽阳诺诺的应了，埋下头去继续吃，但眼珠子却是还在暗地里观察着，看两眼皇叔，然后看两眼小呆子。突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有个想法冒了出来。

　　　　紧接着，楚泽阳就有些苦恼。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样，哎呀，那以后小呆子不得成了他皇婶？那不是在辈分上，他也被小呆子给压下去了？！

　　　　这个问题很严肃啊！

　　　　可惜他自己在脑海里琢磨了好一会，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注意力又全回到了眼前的美食上。嗯，这里的鸡翅很好吃，走的时候记得带点回去当宵夜！

　　　　待到外面华灯初上时，他们便也已然酒足饭饱。

　　　　在满桌子的辣菜攻击下，叶瑾也还是吃了不少进去。但因着她平常饮食都清淡得很，这一吃倒是使得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只好起身去如厕。

　　　　香满楼不愧是大越第一酒楼，就连厕所这等地方都能造得别具风格。干净整洁自不用说，难得的是清香阵阵，毫无异味，拂尘清水香豆亦是一应俱全。

　　　　叶瑾出来后，还特意反身多看了两眼。这香满楼的背后主子也不知到底是谁，居然能把八年前默默无闻的一座小酒楼做到了今天这等地步。

　　　　叶瑾一边垂眸寻思着，一边沿着原路返回雅间。在行至某一处时，左侧那面的雅间却突然打开了门，随即便有人出声唤道：“灵芸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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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共品桑落

　　　　闻言，叶瑾顿住脚步，侧身看过去，就见一袭青衫的秦湛从那雅间里面走了出来，像是刚要出门正好撞见了一般。

　　　　秦湛的举止谦和有礼，“好巧，郡主也是来逛花灯会的吗？”

　　　　对于这个前世唯一给予过自己帮助的皇家人，叶瑾的态度还是挺好的，当下就温声答道：“是的，我初来大越对这花灯会好奇得紧，闲来无事便出来凑个热闹，没想到在这遇见王爷你了。”

　　　　秦湛微笑，“花灯节是我大越一年一度的节日，是很热闹，但晚上人也会很多，还请郡主注意安全。”

　　　　叶瑾点点头，又和他寒暄了两句话后便欲告辞离开。谁知，这个时候那雅间里面居然又有个声音响起，“五弟，你在和谁说话？”

　　　　这个声音……

　　　　叶瑾几乎是在听见这个声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身体就了起来，袖中的双手也猛地收缩了一下。但好在面上神色克制住了，并无多大变化。

　　　　屋内的人竟然都已经出声了，这个时候她再装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叶瑾无法，只好跟着秦湛一同走了进去。

　　　　雅间内环境清幽，鲛纱垂帘。淡青色纱帘后面坐着个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面容，若方才他不主动发声的话，旁人还真无法瞧出背后那人是谁。

　　　　只粗略的扫了一眼四周后，叶瑾头便继续低垂了下去，紧随着前面秦湛的脚步。绕过了那遮挡的层层纱帘，她低眉顺眼的请安道，“参见皇上。”

　　　　秦子瑞一身黑色便服，正坐在窗下小酌，手边放着一壶酒，那馥郁绵长的酒香味自打她进来便一直萦绕在鼻尖。这味道，叶瑾并不陌生，是清淮有名的桑落酒。别听这名字清雅，酒香也不是很霸道，但其酒液实际上却很是辛辣，入口即烧喉。

　　　　叶瑾低着头，下垂的眼帘遮挡住眸中的疑惑之色。桑落酒浓烈易醉，这对于时刻处在漩涡中心的秦子瑞来说，是并不适合的，他以前也的确是从来不碰这种酒，而是独爱清甜悠远的罗浮春。

　　　　果然是一登上那皇位，就以为天下尽在其手中，从而不自觉的放松下来了吗？

　　　　叶瑾维持着低头的动作，嘴角轻勾，眼里划过一丝讽刺。

　　　　秦子瑞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默不作声的看了她半晌，这才开口道，“起来吧，郡主不必多礼。”

　　　　“谢皇上。”叶瑾答道，随后便站直了身体，但眼眸却始终低垂着，态度恭敬而疏离。

　　　　秦子瑞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郡主请坐。”

　　　　叶瑾微微蹙眉，有些弄不懂他今日这番举动的意思。她和他一个是西楚的闲散郡主，一个是大越的实权皇帝，除了云珠那根线外，他俩实在算得上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他好端端的把她叫进来干什么，还请她坐下？

　　　　这一坐下去，肯定是一时半会走不了的。那楚晔他们见她很久不回去，会不会误以为她失踪了？可是现在，她却又不得不坐下去，违抗皇令的罪名她目前还担当不起。

　　　　脑中心思飞快的转了一圈，叶瑾终是走了过去，缓缓坐下。

　　　　秦子瑞看着她的动作，突然笑了笑，“郡主似乎有些不待见朕？”

　　　　叶瑾心头暗暗吃惊，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居然还是被他看出了些端倪吗？眉梢轻轻的动了动，随后就轻笑了一声，“怎么会呢？我还在西楚时便常听人说大越皇帝是个难得的明君，励精图治治国有方，我这个小女子钦佩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不待见您呢。”

　　　　他刚才那话问出来，叶瑾才突然箭来，秦子瑞他向来喜欢看着人的眼睛说话，因为他觉得只有一个人的眼睛才是不会骗人的。而之前她每次遇见他时，总是习惯性的低眉垂眸，如此一来秦子瑞便是看不到她眼里神色的，次数一多便会令他心生怀疑。

　　　　心中这么想明白了，于是她便一边说着，一边自然的抬起了头。

　　　　秦子瑞微微眯起了眼睛，凝神听着看着。她说这话时，语气带着她惯常的清冷意味，但听起来却又不失真挚，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清澈明净得如同清晨海棠上的点点清露，干净透彻到了极致。

　　　　见他正打量着自己，叶瑾神色自若，视线亦是若有似无的在他脸上扫过。除开那日渐锋利威严的目光不说，他眉眼倒确是没多大变化，依旧清朗俊秀，一如当年。

　　　　皇室的教养摆在那，秦子瑞细看了她两眼后便移开了目光，转而从托盘里拣过一只干净的白玉杯，斟上酒推到了叶瑾面前，“桑落酒，郡主尝尝？”

　　　　叶瑾犹豫了一瞬，然后才慢慢的接了过来，端在手心里却并不喝，只用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那杯壁，暗自琢磨着他的意图。

　　　　那边秦子瑞却在继续斟酒，给自己也满上了一杯，随后便举起酒杯向叶瑾示意了一下，“郡主，请。”

　　　　叶瑾眸色微深，端着酒杯放到了唇爆稍微停顿了一下，确信无毒之后这才浅浅的啄了一口。一瞬间，浓烈辛辣的酒液便立即弥漫在嘴中，她喉咙轻动，徐徐的将其咽下。

　　　　见她浅尝辄止，秦子瑞也不强求，自顾自的继续饮起来。

　　　　两人这般执杯品酒，倒有点像当初他们在清淮酒坊里席地而坐携手畅饮的场景。但也只是相像而已，现在早已物是人非，皮囊已改身份已换立场已变，他们如今是不死不休的仇敌，平静表面下掩藏着的是暗流涌动。

　　　　叶瑾在那坐了好一会，却发现秦子瑞一直都安静的坐在那里，望着窗外饮着酒，除此之外就没了别的动静，连话都只有开头的那两句，仿佛叫她进来就只是为了请她尝尝桑落酒而已。

　　　　叶瑾嘴角紧紧抿起，这些年过去，秦子瑞的心思居然变得如此难测！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会，见他依旧是那样。叶瑾终于忍不住了，她出来时并没有带着绿莹一起，再继续在这坐着，楚晔他们就真的该着急了。

　　　　“皇上，那……”叶瑾这告辞的话还没说出口，雅间的门却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了，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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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水中烟火

　　　　叶瑾未说出的话停在了嘴爆侧头看向门外，隔着重重纱帘，饶是她视力甚好也只能看到外面隐隐约约有一抹紫色。

　　　　外间的秦湛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便抓起了桌上长剑，迅速的站起了身，待看清了来人后，他神情稍微放松了些，“宁王爷，你怎么来了？”

　　　　楚晔只瞥了他一眼，随后目光便飞快的一一扫过室内，最终停留在鲛纱帘后的那模糊身影上。他这才对秦湛缓声问道，“不知肃王爷可有遇见我国的灵芸郡主？”

　　　　待他出声，叶瑾确信了外头来人是楚晔时，便起身向秦子瑞行了个礼，道：“皇上，我是与宁王爷一同来的香满楼，应是我许久未回雅间，他这才出来寻找的。冒犯之处，还请皇上恕罪。”她说话时，声音刻意没有压低，以确保外面的人能听得清楚，同时也向楚晔传递了一个消息：里间的人是大越皇帝。

　　　　楚晔明白她的意思，但更为关注的却是她平安无恙。他在雅间内左等右等，都不见她回来，还真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听见叶瑾这话，秦子瑞执杯的动作顿住，随后将酒放回了桌上，淡淡的出声道，“五弟，请宁王爷进来。”

　　　　“是。”秦湛应声，做了个‘请’的动作，引着楚晔进了里间。

　　　　一入里间，楚晔先看了眼叶瑾，见她神色并无异样，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向秦子瑞行了个礼，“参见皇上。”

　　　　从楚晔进来开始，秦子瑞的视线便在他和叶瑾身上转了个来回，眼眸深沉，似在评判些什么。但很快就恢复成了以往模样，“免礼，宁王爷请坐。”

　　　　在他暗含威压的打量下，楚晔和叶瑾两人神情均是未有丝毫变化。楚晔看了眼桌旁的椅子，漫不经心的勾唇笑道，“多谢皇上盛邀，但花灯会已经开始了，我和郡主还打算去一睹为快呢。”

　　　　闻言，秦子瑞看向楚晔，微微眯起了眼睛。拒绝的话说得再好听，但那也算是拒绝。

　　　　一旁的叶瑾淡漠的垂着眼帘，眼角余光迅速的观察了下在场人的情况。秦子瑞神情明显有些不悦，楚晔却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仿佛并未发觉秦子瑞隐含的怒意，而秦湛则是立在不远处，和她一样眼观鼻臂心，识时务的坚决不掺和进来。

　　　　就此，室内静默下来，气氛竟是莫名的紧张起来。

　　　　半晌过后，秦子瑞这才张开嘴，正想要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一声爆响，紧接着就有烟花倏地在空中绽放开来，漆黑的夜空立即染上了绚丽的光彩。最先打头阵的那束烟火尚且未散，紧跟着又有一束在空中爆开，后来更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将整个夜空都给照得五光十色，一片璀璨。

　　　　在那烟火点燃时，叶瑾有一瞬的惊讶，随即便想了起来，之前绿莹是有提起过今夜这湖边会放很多的烟花，许是这香满楼的店家为了招揽更多的生意而特意放的。她此刻正好就站在窗边上，略微歪头往下方看了一眼，就可见那清澈的湖水上不仅倒映着这座灯火明亮的香满楼，同时也将那些绚烂的烟火倒映了进去，偶尔一阵清风袭来，那些烟火倒影便也随着水波一同微微荡漾开。

　　　　水中看烟火，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外面烟火的光亮或明或暗的投射在叶瑾脸上，她只顾着低头看那水面烟花，却不知雅间内有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从未移开。

　　　　自从这烟花一放，外面便开始热闹了起来。人群的兴奋声，孩童的嬉闹声，烟花的爆破声，全都交织在一起，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平白让人生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烟花易冷，繁华不过一瞬，再多也终有消散的时候。终于，爆破声停下，夜空恢复了沉静，意识也随之回笼，那岁月静好的感觉终究只不过是错觉一场。

　　　　叶瑾也紧跟着就收回了视犀重新审视起目前的状况，她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秦子瑞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如今楚晔又和他起了正面冲突，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发挥。

　　　　谁知，秦子瑞再次沉默了一会，随后便挥了挥手，道：“既然宁王爷和郡主还有事，那朕也不便强留。”

　　　　“多谢皇上体恤，那我等就先告退了。”楚晔朝他拱了拱手，随即就干净利落的往外走。

　　　　叶瑾虽然不知道秦子瑞今天怎么突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