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郡主难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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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瑾应了声，恭敬的等他先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了，这才重新上了轿。帘幔一放了下来，她脸上的恭敬之色就褪了个干净。

　　　　平心而论，秦子瑞当了这几年的皇帝，身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威严是愈发浓厚，连带着心思也是越发深沉难测了。她知道秦子瑞向来头脑聪慧，一旦露出丁点马脚就易被他发现不对，所以每次他出现的地方，叶瑾总是格外的小心谨慎，可惜即便是这样，秦子瑞对她居然都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心。

　　　　看来，要彻底取信于他会很艰难。可是只有这样才更有挑战，不是吗？叶瑾唇角几不可查的上扬了些许，微微阖上眼睛静候着轿子抵达华琦宫。

　　　　华琦宫的大厅中，云珠本来在悠悠然的品茶，见到宫女引着叶瑾进来了，便放下了茶盏迎了上去。

　　　　“瑾儿，这两日你都不来看看我？”云珠微嘟着嘴，盯着她佯怒道。

　　　　叶瑾被她牵着手，一同走到座位上坐下，这才慢慢开口道：“你刚大婚，我怎么好意思立即过来叨扰你呢？”

　　　　云珠挥手让宫女给她上茶，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见状，叶瑾轻敲着桌面，道，“那恕我迟来的问候一下你这位新嫁娘，新婚开心否？”

　　　　云珠‘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难得见你说句俏皮话。”顿了顿，她欢乐的神色收敛了些，“瑾儿，你可知当日婚宴场上发生了些意外？”

　　　　叶瑾点点头，“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我还和那个叫魏琳的官家小姐起了冲突。”

　　　　“你可有叫那女子欺负了去？”云珠关心的问道。

　　　　叶瑾回答得很是云淡风轻，“没有，倒是她受了些责罚。”

　　　　云珠拍拍胸口，庆幸道：“那就好，当时我已经被送入了喜房，对殿内的事无法得知，幸好你没叫人欺负了去。”说着，她拉过叶瑾的手握着，“瑾儿，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我绝对不让你在大越被人欺负！”

　　　　乍然听见有人说出这般承诺，叶瑾愣了一瞬，随即又很快的反应过来，道：“好，我记住了。”说话间，她想把手抽出来，却正好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云珠的脉搏。

　　　　“瑾儿，我听人说，婚宴上有很多人都出现了幻觉，这是不是真……”云珠原本正极为好奇的询问那日发生的事，却发现手突然被叶瑾握紧了，她不由得转而问道：“怎么了？”

　　　　叶瑾握着她的手，修长手指正以一种巧妙又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搭在她脉搏上。半晌，她才缓缓的转过头看向云珠，面色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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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阴风乍起

　　　　看见她这副明显脸色不对的模样，云珠不禁有些慌乱，“瑾儿，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叶瑾慢慢松开了她的手，深吸了口冷空气，压下心头的震惊。

　　　　云珠对她这话半点也不信，盯着她认真的道：“瑾儿，有事你可千万别强撑着。”刚才她脸色这么难看，分明就是有事，而且事应该还不小。

　　　　叶瑾避开她关切的目光，低声道：“我真的没事，不过是身体有些许不适，应当是不小心着凉了而已。”因为有事的人，是你。

　　　　“而已？”云珠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身体不舒服这可是大事，你居然这么不以为意！我叫太医来帮你看看。”

　　　　叶瑾目光一转，已经到嘴边的谢绝又咽了下去，转而改口道：“也好。”

　　　　贵妃有令，太医院自然不敢怠慢，立即就派了人来，不巧，这日来的又正好是那位德高望重的张太医。

　　　　叶瑾任由宫女牵了根红纱丝线在自己手腕上，待张太医诊了一阵脉后便出声道：“太医，我应该只是着凉了。”

　　　　云珠急忙阻止她，“瑾儿，你不要干扰太医的诊断，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叶瑾看了她一眼，垂眸不语。对这大越宫中的太医，她向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贵人说自己不舒服，太医就算是什么毛病都没看出来，那也不会出言顶撞，只会见机行事的开些温和无害的药方来搪塞过去。

　　　　在宫中浸淫多年并且能爬上最高位的张太医必定是个中翘楚，果然，他捋了捋白胡须，恭声道：“依微臣之见，郡主应当是水土不服造成的些微不适，待微臣开些药方，不日即可痊愈。”

　　　　“太医都说了我并无大碍，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叶瑾抬眸看向云珠，柔声道，“不过既然太医已经过来了，不如也让他给你把下脉？”

　　　　云珠思索了一瞬，点了点头，伸出手道：“这样也好。”

　　　　张太医温声应是，当即便从善如流的为她号脉。听她们两人的口气，似乎两人身体都未有大碍，所以张太医刚开始给云珠切脉时的心情很轻松，可当真正感受到她的脉相时，张太医脸上的温和表情却骤然凝滞。

　　　　“怎么了？”叶瑾凝神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应当已经发现了端倪，却故意疑惑道：“莫非娘娘也水土不服了？”

　　　　越是仔细探查，张太医的心里就越是恐慌，这时突然听见叶瑾问话，只能强自镇定心神囫囵答道：“应该不是，请容微臣再仔细查看一番。”

　　　　听见这话，云珠也发觉不对了。她本就自小在宫中长大，自然知道太医这番话暗含的意思，恐怕是她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太医留下，闲杂人等都出去。”云珠扫了眼身边随侍的宫女太监，沉声道。眼角余光发现叶瑾也站起身来，连忙拉住她，“瑾儿，你别走。”

　　　　叶瑾无奈，只好又坐了下来。等殿中的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半晌，云珠这才沉着脸看向张太医，道：“太医，直接说吧。”

　　　　张太医诚惶诚恐，声音有些止不住的发颤，“微臣怀疑娘娘体内有、有麝香和红花的痕迹……”

　　　　云珠顿时僵住，双手无力的一松，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摔碎在地。像是全身的力气骤然被抽空，她软绵绵的靠在那里，发出的声音飘忽不定，“你说什么？”

　　　　张太医哪里还敢重新再说一遍，急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头道：“娘娘饶命，许是微臣医术不精看错了！”

　　　　在旁的叶瑾沉默不语，这样的事自然不可能有看错之说，而且张太医没说出来的还有丹硝、番黄、瞿麦等专业药物，配以麝香红花全是容易致女子绝孕的药，日后即使侥幸有孕那也必定会流产。云珠才进宫不过十日，居然就被人下了这么猛烈的绝子药。

　　　　偌大的宫殿里久久的静默着，连外面原本时而传来的鸟叫声都彻底消失无踪，张太医头上不断的有冷汗冒出，时不时的滴在衣服上晕出一大块汗渍。

　　　　不知过了多久，云珠的身子稍稍坐直了些，她慢慢的开口唤道：“张太医。”

　　　　“微臣在。”张太医的身体俯得更低，几乎快贴在地面上了。

　　　　“你是宫中的老太医了，”云珠脸上的血色以极慢的速度回转上来，只听她继续缓缓道，“这宫里面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若是这事你泄露给第四个人知道……”

　　　　张太医连忙诺诺答道：“微臣明白。今日微臣只是来为灵芸郡主把脉而已，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云珠轻笑了一声，笑得张太医心里直发慌，生怕她突然发话要了自己的命。幸好，云珠没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张太医连不迭的行礼离开了，待他一走，云珠脸上强装出来的镇定立即崩塌了，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瑾儿，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破天荒的，叶瑾主动拉过她的手握紧，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云珠，伤心痛苦从来都改变不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你要做的从来就不该是质问，而是尽力将它扭转至最有利的一面。”

　　　　“在这里，你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叶瑾红唇微张，说出的话语里似乎夹杂着蛊惑袭来，“就要举起屠刀，杀出一片血路。”

　　　　云珠心中一动，慢慢的睁开眼睛，偏头看向叶瑾。明明是年纪比她还小些的少女，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老气横秋，且凉薄得近乎无情无心。

　　　　她很明白这条路一旦开始，手上的鲜血就再也洗不掉。可是，她别无选择。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半晌，云珠问道。

　　　　叶瑾拈起青花瓷盖，凉凉的浮着茶盏中的茶叶，缓缓开口道：“破而后立。”她目光瞥向张太医离去的方向，直言道：“你是新进宫的妃子，即便高居贵妃之位，但根基不稳。今日的事，张太医即便有心要守口如瓶，但总有人会逼得他不得不说，与其让此事成为你的软肋，不如自己先将它公之于众，说不定还可以把下药的人揪出来。”

　　　　云珠皱起眉头，道：“可这事一旦让皇上知道，日后他会如何看待我？”

　　　　“你是西楚公主，只要有西楚在，你的妃位就会稳如磐石。即便是大越皇帝，又能奈你何？”这般胆大妄为的话说出来，叶瑾的眼睛依旧清澈无辜得如同稚子。她盯着云珠的眼睛认真告诫道：“云珠，在皇宫里面，你什么都可以做，唯独真心不能动。”说到最后一句，不知是不是叶瑾的错觉，云珠的目光似乎有些闪躲。

　　　　云珠透过窗扉看向远远的殿宇楼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事抖出来，先找出下药之人，然后再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明明她之前别无所求，只想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这宫里的人却不愿意放过她。

　　　　既然如此，不如让她来不放过这些人。

　　　　她转身看向叶瑾，微笑道：“瑾儿，谢谢你让我清醒过来。”

　　　　“不用谢。”叶瑾垂下眼眸，避开了云珠感谢的目光。她帮助云珠的目的从来就不单纯，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要借云珠的手扰乱后宫。只是没料到的是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做，这皇宫里的财狼虎豹就已经按捺不住的对云珠下手了。

　　　　云珠还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却远远的有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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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天生敌对

　　　　秦子瑞踏进华琦宫的大厅时，云珠和叶瑾两人正端坐着品茶，面前还放着几碟精致的零食小吃。一见他进来，两人急忙弯膝行礼。

　　　　一切看起来毫无异样。

　　　　一番寒暄过后，秦子瑞却突然指着角落里的一块白色瓷片问道：“这是何物？”

　　　　不待云珠开口，叶瑾便率先承认道：“应该是我之前失手打碎的茶盏碎片，宫人一时匆忙可能没打扫干净。”

　　　　秦子瑞点点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加追究，转眼却换了个更为烫手的问题，“方才正好碰见了张太医，听闻郡主身体有些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闻言，叶瑾和云珠暗地里交换了个眼神。秦子瑞居然对这后宫中的一切了如指掌，张太医前脚刚出华琦宫，后脚他就得到了消息，就是不清楚张太医到底说了多少出来。

　　　　“烦劳皇上挂心，”叶瑾神色自若的答道，“不过是水土不服造成的些微不适而已，太医已经开了药方，并无大碍。”

　　　　秦子瑞的表情在这一刻有些怔忪，叶瑾在心底仔细琢磨了下他这表情的含义，似乎是……失望？

　　　　发现她身体居然没有大碍，觉得很失望吧。叶瑾几乎要冷笑出声，她和秦子瑞果然是天生的敌人，两人新的交集不过两三次，但他对她的恶意却更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样，即便她换了副身体，他也依旧见不得她好。

　　　　就在这时，云珠突然毫无征兆的跪了下去，秦子瑞不由得皱起眉头，疑惑道：“你这是做什么？”

　　　　“求皇上放臣妾一条生路。”顷刻间，云珠已经红了眼眶，眼睛里迅速的凝聚起泪水。

　　　　“发生了什么？”秦子瑞伸出手虚扶着她，沉声道，“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云珠却不肯起来，抓住他的袍角哭声道：“皇上，臣妾别无所求，只求皇上能同意让臣妾闭宫带发修行，从此再也不理俗事。”

　　　　叶瑾不着痕迹的赞许的看了她一眼，云珠果然不愧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对宫中争斗耳濡目染。告状这种小戏码，只要她想做，她就能做得很好。

　　　　秦子瑞的眉头越皱越紧，“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带发修行，不理俗事了？！”

　　　　云珠只摇着头不说话，嘴唇咬得鲜红，眼泪也刷的流了下来，不断划过清丽的脸蛋，看起来真的是伤心痛苦到了极致。

　　　　这时，叶瑾也跪了下来。不同于云珠此刻的楚楚可怜，她的神情冷若冰霜，说出的话也是冷硬冰寒的，“皇上，凌安城如此之大，居然完全容不下我和云珠两个柔弱女子。既然如此，我西楚众人还不如就此请辞！”

　　　　到了这个时候，秦子瑞若说还不明白就枉为皇帝了。他收回手，重新坐了下去，看着叶瑾缓声道：“灵芸郡主，若你和贵妃两人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知朕便是。”

　　　　“皇上，众所周知，自打我来到大越后便颇受魏府小姐的刁难，之前她已经认错道歉了，我理应不该再提。可是，”叶瑾看向身边泪水横流的云珠，语气中难得的含了浓浓的悲痛之意，“云珠她入宫不过几日，居然就被人下了绝子药！”

　　　　“什么？！”秦子瑞震惊的站了起来，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云珠拼命压抑着痛苦，嘶哑着声音开口：“皇上，臣妾自认为入宫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与人为善，却不想竟、竟造如此毒手……”说到最后，她几乎泣不成声。

　　　　秦子瑞只好尽量柔声安抚她道：“你先别急，这是谁诊断的，说不定只是诊错了。”

　　　　“皇上，是方才张太医亲口说的。”见云珠哭得说不出话，叶瑾适当的插话道，“云珠本意是让太医来为我写些治水土不服的药方，顺便也让自己把了脉，却不想居然发现自己……”

　　　　她话音未落，秦子瑞就沉声道：“来人，去太医院多招几个太医来！”

　　　　宫人急忙应声而去，秦子瑞弯腰亲自将云珠扶起来，“你先起来，等太医重新诊断之后再说，若确有其事，朕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云珠这才软绵绵的任由他扶了起来，两名宫女立即伶俐的过来搀扶着她在木椅上坐下。

　　　　秦子瑞放开手，然后淡淡的看向还跪着的叶瑾，道：“灵芸郡主，你也先起来吧。”

　　　　“是。”叶瑾点点头，也站了起来，待他坐下去后才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很快，五个太医便急匆匆的赶来了，刚刚才离去的张太医自然也在其中。

　　　　秦子瑞眼风一一扫过五人，语气严厉，“给贵妃仔仔细细的把脉，若有误诊，决不轻饶！”

　　　　五名太医唯唯诺诺的应了，张太医更是身体有些颤抖，止不住的想今日自己到底是走了多大的霉运，才会摊上这等事！

　　　　依旧是牵了根红纱丝线在云珠手腕上，云珠只微阖着眼看着，眼婕上尤挂着细小的泪珠，如同娇艳半开的鲜花一般惹人怜爱。

　　　　五名太医轮番上阵，又是把脉又是看眼色，个个愁眉苦脸，就连脸上的褶子看起来都比往常深了许多。

　　　　“如何？”见五人这般模样，秦子瑞淡淡的开口问道。

　　　　太医们完全摸不准他的心思，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着不知道怎么说。

　　　　见状，秦子瑞冷哼了一声，“据实说，还能留你五人性命。”

　　　　五名太医身体一抖，其中一人急忙开口道：“似乎有麝香的痕迹……”

　　　　在旁冷眼看着的叶瑾突然出声道，“不止吧，张太医之前可不止说了这么多。”

　　　　事情来得猛烈匆忙，张太医和其他四名太医之间还未来得及互通消息。被她突然这么一拆穿，先前那名太医猛地一激灵，顿时全说了出来，“不仅发现了麝香，还有红花、丹硝、番黄、瞿麦等。”

　　　　叶瑾满意了，便安静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了。秦子瑞却在听见这一串的药物名字后，气得脸色黑如锅底，猛地一拍桌子，“好大的胆子，这宫里居然还有人敢用归胶丸！”

　　　　归胶丸？

　　　　叶瑾慢慢的转过头，看向秦子瑞的神色有些复杂，他居然知道这几味药是归胶丸的重要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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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扑朔迷离

　　　　归胶丸又名绝子药，传言中的宫廷密药，千金难求。

　　　　对这药，叶瑾真的是深恶痛绝。当年在娴雅宫徐太后命人对她强行堕胎后，更亲手逼她吃了一粒药丸，事后她缓过神来才知晓那药就是传说中的归胶丸。

　　　　她一直以为秦子瑞是不知道这药的，可听他如今的口气居然对它很了解。那么，当年娴雅宫里她遭受的一切，他一定也是清楚得很，说不定还是主谋！

　　　　叶瑾隐在袖中的双手骤然收紧，她当年到底是有多愚蠢，才会误将这只豺狼当做良人！

　　　　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徐太后带头用这么阴损的药，自然而然的后宫嫔妃也会跟着用。她之前还在疑惑，秦子瑞登基也有好几年了，却为何至今没有一个子嗣。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果真是报应！

　　　　而这时，秦子瑞已经勃然大怒：“查，一旦发现主谋，格杀勿论！”

　　　　他自从成为皇帝后，情绪越发内敛，很多时候就连近身伺候的高公公都不知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今天却连眼底都带上了怒意，显然是气得狠了。当下，殿中的一干人等都被他吓得瑟瑟发抖，诺诺的应了。

　　　　云珠静默了会，她渐渐的收了泪水缓缓问道：“张太医，这归胶丸可有解药？”

　　　　被点名的张太医顿时僵直了身体，结结巴巴的答道：“这，这……恐怕只能慢慢调养。”

　　　　云珠无力的动了动嘴角，想要说什么却又没发出声。

　　　　秦子瑞坐在一旁，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安慰道：“你别慌，日后适宜调养身子的药材都会先送入华琦宫，总归是可以养回来的。”细听之下，他声音里竟是少有的含了丝温柔。

　　　　叶瑾的目光在他和云珠身上打了个转，秦子瑞这番作为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惺惺作态？云珠被下绝子药这事，秦子瑞又是否参与其中？

　　　　云珠是西楚公主，已然位列贵妃之尊。她日后若是有孕，一旦生下皇子，地位必然愈发高涨。而她生下的皇子既有大越血脉又有西楚血脉，将来争夺皇位时难免会借助西楚力量，秦子瑞多少有些担心她们母子二人会因此做出不利于大越的事。

　　　　如今下药之事，他有绝对的动机。

　　　　听见他难得的温柔安慰，云珠感激的朝他笑了笑，突然开口道：“皇上，臣妾对此事有些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子瑞点头：“你说便是。”

　　　　“臣妾认为，那药一定是下在某种食物中，并且为了不立即被人发现，一次放的量不会太多，会选择分开几次下。说不定，臣妾今日的饮食当中还有此药残留。”云珠已然从一开始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说出的话条理清晰。

　　　　闻言，秦子瑞眼风扫过仍然跪在地上的五名太医，道：“按照贵妃所说，赶紧前去查看。”

　　　　“微臣遵命。”五人急忙爬起来，依言去了。不敢让皇上和贵妃久等，他们的动作很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把云珠今日接触过的所有食物都检查了一边。

　　　　随即，其中一个略微年轻点的肖太医便端着一碟还没来得及丢弃的糕点残渣回来复命了，“启禀皇上和贵妃娘娘，微臣发现这碟糕点上洒了归胶丸。”

　　　　等看清了那糕点的模样，云珠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那分明是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香枣糕！

　　　　她向来有些嗜甜，这大越皇宫中的糕点便属香枣糕最为甜糯，所以她几乎每天都会吃上好几块。可是，这糕点上居然被洒了归胶丸！

　　　　“是谁在掌管糕点之事？”秦子瑞随意的看了一眼，便出声问道。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面容姣好的宫女跪了下来，“平日里都是奴婢掌管的，但是，”她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却还是强忍着为自己辩解，“但是奴婢对此事完全不知情啊！”

　　　　一见着这名宫女，云珠的眉心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见状，一直留心观察她神色的叶瑾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位宫女来，她长得很是面熟，似乎是云珠从西楚带来的陪侍宫女，素彤？！

　　　　秦子瑞对她的辩解置若罔闻，只神色平淡的看着她，问道：“你之前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素彤跪在地上，连忙细细的回想着，因为这香枣糕是娘娘每天都要食用的，所以她很小心，每次都是自己亲自去厨房端出来，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好半晌过去，她才低垂着头，咬唇道：“这香枣糕从出炉开始就一直是奴婢经手的，从未假手于人，也未曾发现异常。”

　　　　云珠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向素彤的目光有些深沉，一时竟让人完全看不透此时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坐在上位的秦子瑞最后淡淡的扫了素彤一眼，随即便下令将所有和这碟糕点有过接触的人都招来。

　　　　不多时，便有个穿着厨子衣裳的太监和粉色衣裳的宫女走了进来。两人刚走到殿中，就立即跪了下来：“奴才小张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