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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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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夫端着碗出去跟锦业蹲在了一起,将那碟菜放到锦业面前,锦业还是那副冷漠不屑状,但筷子还是朝盘子上的大肉进攻。
亚夫看着那离开的福态背景,勾勾唇,口气极淡“四哥,说实话,我觉得天锦坊这样子发展,迟早要倒闭。”
啪一声筷子被按下,轩辕锦业凝眉怒目瞪过来,“你胡说什么?”瞬间又觉不妥般迅速敛去了脸上了不忿,重又拿起筷子猛扒两口饭菜,埋头不起。
瞥过那只骨节泛白的手,亚夫又道,“在港城,几乎所有的现代企业都实现了机械化生产,像这种纯手工的作坊早就被淘汰到瓜哇国去了。你以为,你们就凭这几个小小的手艺人,能撑得过越来越精细的机械生产么?”
轩辕锦业抬头狠瞪过来,“这里是芙蓉城,不是港城,少来你那套。”
亚夫勾起唇,“可惜,天锦织造坊的东西远销到全国十多个省市地区,近年来销量怕是不怎么样吧?毕竟,现在皇朝倒了,穿衣打扮已经没有什么特殊规制,老百姓但凡有个嫌钱的谁不爱穿锦、绣、绫、罗,便宜又实惠的自然为大家争相捧之。现在只愁你没有好花样儿,根本不愁销路。可惜……”
这么大个市场需求,天锦织造坊竟然越做越亏,是何道理?
“你少在那威言耸听!我们坊子里的这些绣娘子,随便一个要是出去,都会成为别家纺织厂精品库里挑大梁的大师傅。这些手艺就是过一百年也不可能被机械模仿出来,更不用提咱们家的金字招牌麒麟锦。”说到此,轩辕锦业的双眼大亮,一下子注入无穷的信心般,一字一句道,“想来,就你这个渔村来的小商人,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天下第一锦’的风采,才说出那样不知深浅的话来,哼!没些真见识,就少在那班门弄斧!”
说着,几下扒完了饭菜,打着筷碗儿,转身就走人。
那气不过的模样,实在让人好笑。
然而,看到锦业刚走到门口,洪叔竟然还等在那里,又迎上去,两人说着话走远了。
这个轩辕四少,似乎比他想像的更有意思。之前拿酒色试探他不成,还带他去赌坊溜达,自己输光了钱财,靠他才算勉强扳了回来。故而两人面子上,多少还过得去。
总是一副纨绔子弟状,明明自己连什么是缎、什么是锦都分不清楚,谈起自家的秘传织品,又一副不容人亵渎的护短样儿。
……
屋里,轻悠压下刚才在厨房里碰到的疑惑,挨在大哥身边,低声说,“这里食堂的饭菜,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也不比以前杨记的食堂了。”
宝仁挑眉,“那当然,我们轩辕家向来不会苛待自家绣娘。现在竞争那么激烈,多少人高薪来挖我们的绣娘,她们都是看在爹的面子上,还有洪老在这些吃食用度上的细致大方,顾念老雇主仁慈,没有离开。我们的手工绣样,向来都是官家太太们的首选。要不是有这一块保着,民用低端市场上,我们真是争不过那些机械作坊里的廉价纺织品。”
轻悠点头,“高端织品向来是一个品牌含金量的表现,这也是跟其他织造坊和纺织公司竞争的一大金字招牌。有了这个核心竞争力的产品,再发展应时而需的中低端产品,就事备功半了。”
听着妹妹一针见血的见解品评,轩辕宝仁只觉得像打了一剂兴奋剂,连连点头,又给小妹碗里添了块红烧肉。
“就刚才这绕了一圈儿,你发现了什么?”
轻悠摇头,“暂时没有。不过,就这屋子里我倒是有些小小的发现,哥,你不觉得洪叔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得太……”
“奢华了?”轩辕宝仁笑了笑,“其实,当初我跟你一个想法。觉得应该朴素严谨一些。但洪叔说,坊子里接待重要顾客,就只有他这里可以撑撑门面。太寒糁了,人家真不会把咱们看在眼里,熟悉的老客户不谈,像有些官家太太、军阀夫人,就特别注重这些。你看你三姐,不就是这样的。后来我到上海南京出差,人家还专门设有豪华舒适的贵宾接待处,比这里不知豪华多少倍,甚至还附有公关小姐,都是……咳,你应该知道吧?”
看大哥居然如此避讳,轻悠暗笑,点头,“知道。只是……”她又看了一眼,还是换了话题,“如果咱们来这里,事先没人知道做应付准备,那么我觉得咱们坊子里的员工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下午,我们再看看绣娘们的生产情况,让洪叔把这两年的生产数据资料准备齐,咱们带回去研究一下。”
轩辕宝仁心下按了一按,应了声好。他抬头再环顾四周时,就轻悠提出的异议,心下也有一些计较。
……
“别碰!”
绣娘的声音又急又疾,喝呼间,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目光又怒又怨地瞪来一眼,轻悠赶紧收了手,说了声抱歉。
“不碰就不碰,真是莫名其妙!本姑娘身上穿的都比这玩艺精贵,还稀罕碰你那粗绵布。哼!”轩辕宝月可受不了被个下等人喝斥,屁股一扭就走掉了。
那绣娘面上闪过不安和焦躁,嘴上解释着“弄乱了线头子,这一卷布就全废了”,抿了抿嘴背转身继续穿棱走线,动作比初时僵硬了好几分。
轻悠又道了几句歉,讪讪地走开了。
眼角余光也不经意地捕捉到整间堂屋里,十几个绣娘的异恙表情,有交头接耳的立即就分开了,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她忆得幼时也跟父亲进过坊子,那时候她比现在可调皮多了,不知道弄坏几架纺织机,被父亲打屁股时,绣娘们全都帮着劝说。
“七姑娘,你千万别生气。她们接的都是官家太太们的活,要求精致得很,大家赶工加班都很辛苦,难免神经绷得紧了些,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来来,大娘给你拿好吃的大白兔奶糖,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
洪大娘是洪大爷的老婆,也是幼时最宠轻悠的绣娘。
两人出了屋子,走到角落没人处,轻悠才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洪大娘一脸难色,轻悠做出委屈受伤的模样,说只是谨遵父命跟着哥哥来瞧瞧罢了,顺便探望一下大家。
许是这被冤枉的表情做得足,也或者洪大娘就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便说了以下的话,“还不是之前听人说,老爷自打做了西洋手术病好了后,就开始对洋人的那些机器感兴趣了。大家担心老爷也要用机器来织布,遣了大家离开。这都做了几十年的绣工,家里多少张嘴等着喂,要是工作没了可不愁死个人哪!小宝儿,你爹心里最疼的就是你了,你可得回去帮咱们娘们说说话呀,那些机器生产的东西都是一股子机油臭味儿,人哪里穿得了呀,咱们一针一线织出来的,那才是……”
轻悠听后,联系之前厨房里碰到被厨娘甩脸做色的事,终于明白这些人看到她和三姐为什么那么不高兴了。她们这些向来为族规排除掉的女人,竟然也能进坊子里了,坊子里的女人们和工人们,自然就嗅到了“变革”的危险气息,任何人对于威胁自己生存的人事物,会有这样不待见的表现,也都可以理解。
轻悠没有做多解释,谢过了洪大娘,表示一定会将绣娘们的意思传达到位。
突然,不远处的另一间绣房又传来喝斥叫骂声,轻悠跟着洪大娘急忙跑去看。将近时,看到绣房的窗户都修得十分高,不若其他绣房从走廊外就可瞧见里面的情形,这房间的窗户都超过了一人多高,且门外还站着身着蓝布褂模样有些凶悍的大汉,连那大门都是铁铸的。
“这也是绣房么?”
“当然。”
“绣精织品的么,看管得这样严密?”
洪大娘压低了声,“就是精织品。还有一间全封闭的密室,听说就是用来绣那……”
轻悠接口,“麒麟锦?”
洪大娘不再出声儿,看着门口正跟守门大汉拉扯叫骂的轩辕宝月。
轻悠知道有些事不易深问了去,先莫说对方当前的心态敏感不适交流,自己是轩辕家的小姐,对方只是一个雇工,立场也完全不同。
轩辕宝月一看轻悠来了,便觉抓着救星,噼哩啪啦倒豆似地说了一堆委屈,“……这些都是我们轩辕家的东西,凭什么我看一眼就不成。简直笑话,我会偷自家东西嘛!你们是什么意思,简直岂有此理!我回去一定告诉我爹,把你们通通都开除掉!”
那寇丹十指一挥,门前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轻悠顿时觉得自己被三姐强迫架在了烤架上,成了众矢之的,忙摇手叫她闭嘴,轩辕宝月却变本加厉。
一个看场师傅模样的中年男人站在众人前喝道,“就算三小姐你姓轩辕,但现在你也嫁出去了。咱们坊子里自古以来就有戒训,外人不能进精造房。这也是写进了轩辕家宗祠的规矩,百年没人可以更改。就算三小姐您把老爷抬来,咱们也不会认这个理儿!大家说,是不是呀?”
顿时,所有人都举着手呼喝赞同,声势惊人,一双双眼眸瞪来都含着明显的敌意。
轩辕宝月还要叫,就被轻悠往后攥,这时男人们也闻风而来,亚夫一见这情形,心如明镜,将轻悠拉进了怀里,站到一旁,让轩辕宝仁去处理这一切。
“各位,请听我说一句。舍妹第一次来坊子里不懂规矩,我代她向大家道歉。”
那看场师傅一举手,所有人才停止了呼喝,却凝眉肃脸地站了出来,威严十足地说道,“大少,不是我们存心为难三小姐。实在是这绣坊里的规矩,早就是老祖宗们定下来的,精造房是咱们天锦坊的活字招牌,就是老爷在这里也是要给咱们几分薄面的。三小姐不尊重我们无所谓,我们也就是一个小小雇工罢了。”
“黄叔,您别这么说,坊子能维持到今天也都靠您和大家的功劳。”
“既然大少爷这么说,老黄我今天也居这个功,说两句心里话。不管坊子怎么改革,这族里定下的规矩绝对不能改,外人不得踏入织造坊重地,否则就以违返族规。若是泄露了坊里不外传的秘密,那就是族里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
说着,就狠狠瞪了眼轩辕宝月,宝月躲在大哥身后吓得满脸苍白直哆嗦。
就算是轻悠,也遭到了周围所有人的敌视。
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宗族力量的强大,这里几乎所有的绣娘工人都是出自同宗同族,其忠心自然不用多说,若非如此怕早就被竞争企业请走了。而那些守旧的势利为了保护一个从客观立场来看明明已经没有那么大价值的事物,竟是可以豁出老命地去维护,甚至不惜威胁恐吓他人。
突然间,她明白了当年父亲的苦心,还有头晚父亲语重心长地谈到天锦坊里情况的时候,那份凝重的心情。
织田亚夫揉了揉轻悠的手,便揽着她先行离开了。
……
一路上,行经之处投来的目光都不怎么友善,那就像他们完全是一个外来入侵者,十分不讨喜。
可他们明明就是来察找问题,寻求天锦坊的发展出路,却遭到这样的误解和排斥,不得不让轻悠微感沮丧。
坐上车时,她摸出大白兔奶糖,问亚夫要不要。
亚夫揉揉她蹙起的眉心,接过糖,剖开糖纸,却把糖喂进了她嘴里,说,“现在需要甜一甜,宽宽心的是你自己。别多想,这里的问题看起来严重复杂,其实,也很简单。”
“你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奶奶的香味儿,让她觉得好受了些,看着男人自信自傲的模样,心底就舒服了好多,靠进了他展开的臂弯里。
“变革,变革,即是要变,必然存在革除旧弊,去旧迎新。谁也不想成为被淘汰革除的那一端,会有矛盾冲突和不理解,也是人之常情。昨晚你爹已经跟咱们透了些底,你也不用太在意那些人的眼光。”
“可是,洪大娘和黄叔他们,都是坊子里的老人了。这奶糖还是洪大娘给我的,小时候,我随爹爹来坊子里玩,他们对我都很好。我想不通……”
“再亲的人,有时候碰到利益问题也难免撕破脸。你会难过,也是幼时承了他们的情,才会特别不舍。
但织造坊改革一事刻不容缓,这是为大家的利益着想。否则,你们族里赖以生存的这个织造坊就真的会走到日薄西山、穷途末路。
再说,我们搞改革并不是要把这些人都解雇掉,从长远发展来看,改革旧的手工式主营模式,引入机械化流水线生产方式,其实是让他们自我提升的最好办法。到时候若看到新的利益增长点,他们的怨恨和不理解,也就不攻自破了。”
听他说得这般头头是道,充满希望,轻悠吁了口气,高兴地握着那只大手,“亚夫,你是不是以前就碰到过,这么清楚?看你好像一点不担心。”
“何止。”
“呀,那你快说说,以前你碰到的那些不通情理的老古董?”
他点了下她的鼻子,“太长了,今晚你若来我房里,我慢慢跟你讲。”
她娇嗔一声,揪了他手一把,他抱转过她的身子,双唇就压了上来,正当两人吻得难分难舍时,有人来敲了窗子,站在外面的正是别开一脸尴尬的轩辕宝仁。
“小七,亚夫,正好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就坐你们的车回去吧。”
车里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定是有话要私下里说了。
“哥?”
轩辕宝仁一上车,就坐到了两人中间,轻悠别扭地嚷了一声就被横了一眼。
“女孩子家,就算要嫁人了,你也还是轩辕家的女儿,凡事要懂得矜持。”回头又跟亚夫说,“爹都说了,在咱们家就得讲咱们家的规矩。”
亚夫非常恭敬地应了声“大哥说得是”。
轻悠嘟起嘴,将头扭到一边。这男人就会在人前装模作样!
轩辕宝仁才说,“唉,今天,你们也都看到了。其实不是爹不想变,而是众怒难违。以黄叔和洪叔为代表的坊里的老人,一致都坚持老路子,虚臾不改。那精造房,也是在他们两人的建议下才造起来的。”
“的确,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
“今天我们只是来看看,他们就这么大抵触情绪。我都可以想像要是爹真提出要引入机械化生产,恐怕就会有人拿刀子杀到咱们家来了。”
“你们宗族里的权威如此之大,如果要改革,怕是得先说服族里的长老吧?”
轩辕宝仁更是一叹,“当年爹想保小七都没能成,何况是关系到一族兴荣的秘密织造技术?根本不可能!”
一时车内三人都失了声,气氛又凝重起来。
半晌,轩辕宝仁还是忍不住问两人有没有解决办法。
轻悠接过亚夫的眼神示意,说,“大哥,必须斧底抽薪,否则,就毫无出路了!”
轩辕宝仁虽心中有数,听闻也一脸沮丧。
俗语道,穷则思变。
可事实上,世界上有很多人和事,常常都是一个牛角尖儿钻到底也死不回头。病痛可治,误会可解,但人的某些旧有观念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
否则,国民政府的新婚姻法发布后,至今包办婚姻仍是主流,而新文化运动开展几年来,还有不少人因为巫医而丧命,非把洋大夫的西医说成恶魔。
其实,轻悠心里还有一个担心,家里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根本解决不来,亚夫身为一国远征军的统帅,怎能一直陪着自己待在这小城市里呢?
比起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利益,她家的小绣坊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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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9。家族秘技
就在轩辕宝仁率先出来跟轻悠和亚夫商量时,轩辕锦业被洪叔和黄叔拉到了角落里。
“两位叔,你们放心好了,我会盯紧爹那里,只要一有情况就告诉你们。”
洪叔不时打望周围,一边笑道,“还是小四帖心,不妄废阿叔这些年疼你啊!唉,话说七姑娘越大越漂亮了,这出国留洋又在大城市当过大经理回来,那一身的气质啊就不一样了,可不是咱们这些老八股的叔叔们能说上话的。哪能理解咱们的苦心呐!”
那看场子的黄叔瞥了眼洪叔,只道,“四少,不管怎样变,你都得提醒老爷子,祖宗的规矩绝不可动摇。特别是麒麟锦的织造秘法,让老爷子千万三思而后行,莫要触动众怒!”
轩辕锦业心下一个咯噔,脸色也渐渐沉了下去。他虽心疼这些老辈子为家族企业劳苦劳累地干了一辈子,同情他们在面对天锦坊大变革时的慌恐不安,但这动不动就拿族规来威胁他们轩辕家的人,实在厌恶极了。
要不是看在洪叔在这一个多月里,各种照顾自己,他还真是没耐心站在这里听他们谄媚又威胁。
“黄叔,你放心,爹不是老糊涂。这种事关一族生存的大事,他不可能轻易让外人碰。”他言辞恳切,又转向另一个,“洪叔,我看坊子里的情况也挺好的,井然有序。我想爹不会为难天锦坊效力几十年的姐姐大娘们,就算有些变动,也不会影响大家生计。您放心好了!”
洪叔肥肥的笑脸抖了抖,心下却啐了一句,你小子懂个屁,要不是这事先打过招呼,那些绣坊根本连坐都坐不满人,不少绣娘都已经在外揽了私活儿赚高薪,坊子里平日可冷清得很。就是中午的这顿吃食,也是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次。平常哪有那么多大锅红烧肉给人吃,能有新鲜菜叶子就算不错了。他可舍不得买那么多肉给那些不识好歹揽私活的人吃!
轩辕锦业并不知老人们心里的想法,遂又安抚了两人几句,再三保证一定及时递消息,就离开了。
两个老家伙对看一眼,脸色似乎都不太好。
黄叔说,“四少这条线,还是不怎么保险。”
洪叔山羊胡一抖,“还用你说么!他从小就不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主。”
黄叔严肃的面容更沉更黑,“唯今之计,就只有靠咱们自己。要是他们想乱来,咱们也不怕,就使那最后一招,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洪叔点着头,心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番计较。
出大门时,轩辕锦业碰到洪大娘,耍赖要了颗大白兔奶糖。洪大娘看着汽车行远,叹了口气,又走回了坊里。见到自家男人时,忙上前询问情况。
“我觉得小宝儿也没变多少,还是个心软的主儿。所以我就求了她一求,我想看在咱们打小那么疼她的份上,她应该不会……”
洪叔喝了一声,“你懂个屁。妇人之仁!她已经是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了,靠得住她才有鬼。你没见她带来的那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哪里像个正经人。她都被外面的男人迷得神魂颠倒了,会真心为咱们打算才有鬼!她就跟她那个三姐一样,都是个没眼信儿的蠢祸,居然还敢跑来咱们坊子里指手划脚,我呸!”
“可,可是……”
“少废话。不想丢了这金饭碗,咱就绝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洪叔喝斥妻子回去工作,自己则朝他那豪华至极的办公室走,一进门时看到那黑色水晶桌上摆放的红珊瑚宝座,一双小眼眯成了缝儿,突然一道人影窜了出来,挡住他,唬了他一跳。
“三,三小姐?!”
轩辕宝月瞄了眼门外无人,冷着脸说,“洪叔,如果你不想失去咱们家这看场子的肥差,就必须跟我合作。”
厚厚三大撂国民政府新币被摆在了洪叔面前,那双浑花的老眼立即绽出极亮的光芒。
……
轻悠一行回到家里,就被通知艾伯特上门来会诊。
老爷子的病虽开刀见血,却其实只是老年常见病,相对而言,轩辕清华的情况虽暂时稳定下来,却是众人心头的一块大石。
听得小厮来报,轻悠和亚夫立即赶回了轩辕清华的院落。进屋后,看到轩辕瑞德也在屋里陪着,那看着医生护士的眼神仍然充满了一丝怀疑,很有些监视的味道。
黄花梨木的拼石大圆桌上,放着不少医疗器械,还有两个穿着粉色护士报的护士在帮忙量血压、体温、做记录。
轩辕清华看到两人回来,笑道,“你们回来啦!今天收获如何?再等等,我这里应该马上就好了。”
艾伯特回头朝织田亚夫点了点头,轻悠接过了母亲刚端来的凉茶,先给父亲满上,又端了杯给织田亚夫,然后坐在父母身边,静静等着艾伯特检察完。
看着轩辕清华的精神的确好转不少,可较于他病发前,消瘦了许多,精神状态也大大不如前了。
“腿骨的愈合情况比较好,但是现在还不能随意站立走动。按你们的说法,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先生最好在这段时间都坐轮椅,定时按摩腿部肌肉。甚至其他方面,尽量保持心情愉悦,不要过度操劳……”
艾伯特没说完时,轩辕清华就摆了摆手,笑说这些他这个做大夫的自己都懂,就不劳烦洋大夫细说了,便急着想知道轻悠他们这一天巡视绣坊的情况。
轻悠却不依,“小叔,艾伯特说这些不是啰嗦啦,你懂,可不代表我们就懂啊!你可以不听,我们可得听仔细了才能好好照顾你。说到你行动不方便,我觉得你这院子里应该再配两个帮手,不可以拒绝。你不为你自己,那就为亚夫和我着想。”
轩辕瑞德立即发了话,让三娘帮着去挑两个手脚勤快、心思细腻的人来这院子当差。亚夫便开口说要帮忙,轩辕清华本还想拒绝,也打住了口,默认了。
“爹娘,小叔,那我和亚夫先送送艾伯特。”
轻悠见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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