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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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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完全没发现周人错愕的目光,和扭曲抽搐的表情。

他口中的人正站在他身后。

他面向的男子,脸上闪过一抹明显的尴尬。

龙村冶也暴喝一声,“混帐东西,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位是高桥上校,站在你身后的才是亲王殿下。

蠢祸!谁让你带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的,全都给我带走。亲王殿下是来督战,不是来吃喝玩乐。

周有福,你公然藐视我东晁帝国军人的尊严,拖出去杖责一百!”

龙村冶也身后着黑色军装的两个尉级军官立即出列,上前架起周有福就要走,周有福吓得哇哇大叫求饶,随行里的一些亚国官员也忍不住小声求情。

可惜龙村冶也治军也极严,向来说一不二,令行禁止。

他的话,在场无人敢反驳,就连此时坐在太和殿里等着“朝拜”的那位傀儡皇帝,也一样只能干瞪眼。

“慢着。”

织田亚夫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了一愣。

尤其是那些女孩们,早就盯着这俊美得宛如天神般的男子,失了神。

当织田亚夫缓步踱来时,他那高大伟岸的身形,不怒而威的气势,突然之间就让周人深深慑服。

他忽尔一笑,便让在场所有女子红了脸,眼眸如春水荡漾。

“这位周卿说的也没错。这些姑娘青春貌美,留予本王一人祝兴,有些浪费。不若等此次大战胜利后,用以犒赏三军,岂不物尽其用。”

闻言,女人们全吓得哭了起来,其中竟然有女孩朝周有福叫“爹”,正是刚才被他故意推出来给高桥的那个。

织田亚夫转眸看来,“龙村。”

龙村冶也双腿一并,躬身走来。

“周卿也是一片好意,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既然酒宴都备好了,就照你们的安排来罢!”

说着,他唇角又是一勾,朝一干傀儡官员大臣们点头致意。

众人心下大松口气的同时,便认定了这位亲王殿下的传闻真的是夸大了,其实本人比他们之前想像的更亲切和蔼,比龙村冶也看样子更好说话。于是一个个纷纷长了心思,想也许能从织田亚夫谋到更多有利于傀儡皇朝的好处。

而周有福的女儿,也破格儿被允许跟在了织田亚夫身边。

龙村冶也看着这一切,却丝毫没有一丝松懈。

因为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男人,比起当年,那般城府,只有深无浅。

这些看不透真相的人,迟早会后悔末及。

……

当天,祝兴酒宴闹到极晚,席上可谓宾主尽欢,歌舞升平。

宴罢,织田亚夫大方接受了周有福送上的宝贝女儿,进到据说是到皇帝大婚时专门使用的婚房中,享尽温柔。

而余下的那些女孩只在表演了歌舞伎后,就被毫发无伤地送回到屋中。

龙村冶也站在北风呼啸的白玉栏前,看着那间大婚房里,熄灯之前,女人为男人宽衣解带的人影,眉头深蹙。

许久,直到副官提醒,才回了屋。

一连数日,白天,织田亚夫在众人眼里,都是一本正经地忙着考察作战地势,听当地军官将领们讨论制度作战策略,跟着龙村冶也巡视统治区的治安民生情况。

织田亚夫从来不置一词,偶时还会露出一两朵随和的浅笑,让初时紧张小心的治下众臣们,都放松了不少。

夜里,那周氏女都被招寝,眉梢眼角都抹上了一层为人妇的动人神韵,且还得了不少赏赐,其中竟然有贵过傀儡皇后的用度,教那些还没获得任何人青睐和宠溺的女人,开始羡慕妒嫉了。

于是,这女人间的明争暗斗,也开始上演。

在这不长不短的两周时间里,织田亚夫自然看了不少文件和报告,可不巧的是,他之前那位负责信件收发的小勤务兵,在一次出巡时,被敌人流弹击毙。高桥新抽调下来的勤务兵过于谨慎负责,竟然将轻悠署名“亚夫君亲启”的普通信件,给过滤掉了。

当然不是被扔掉,而是被放在了不紧急、不重要的那一撂里。这里面也不乏上流贵族女子,为图好玩,而差人写来的调情信或邀请函。

织田亚夫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去看那一箱子东西。

按照以往的贯例,若他看到后,多半就是入炉成灰的时候了。

不知不觉,这堆从来被忽视的箱子里,竟然已经添了轻悠好几封信。而这些信能在变灰前被人拾掇出来,落回正主儿手里,还颇经历了一番小小曲折。

在这个漫长的等待中,远在南方的泸城,轻悠的生活亦是暗潮汹涌。

……

第十封信寄出。

“他还没有回信?”

“……呃,夫人,兴许元帅想要给您一个惊喜吧!”

轻悠的两条小细眉已经死死揪在一堆。

“南云将军,这个借口你已经用过一次了。”

将军额解冒汗,“我听说,俄国人新买了一批坦克装甲车,防线压力增大不少。殿下一定在跟将官们彻夜研究破敌之策,所以……”

轻悠瘪嘴,“上次是十万大军,上上次是新型轰炸机,这回是坦克装甲车的话,那下回是不是要开军舰了?”

南云卫快要被小女人灼灼的眼光烤得抬不起头了,“……军舰,大概暂时开不进去,不过要是西伯利亚冷空气提前结束,冰化掉的话,估计,有这个可能。”

啪!

小女人气得一拍桌子,随便拉过一个写着“绝密”二字的牛皮纸带子,在上面用毛笔写下了几个发泄的大字,写着写着,又把一堆文件都写上了那样的大字,可谓字字怨气,句句带恨啊!

看得南云卫眉头一阵狂跳,开始想像要是让北平的人看到这东西,会是啥表情。

“把这些通通都寄过去,我就不信他有那么忙,花睡前一刻钟给人家回两个字都不行嘛!太可恨了,他是不是又被什么莺莺燕燕缠上了。可恶,可恶,织田亚夫,你这个没良心的臭流氓。”

话间,又有几份待寄的文件被“染指”。

这样的文件带当然不能直接寄去北平,可若要是换掉,事后被那男人发现可能还是会挨罚。

最后,南云卫非常头痛地让人将被“染指”的文件袋用纸又封了一次,算是将就遮掩一下门面儿。同时又给送信的人三申五令,一定要把那特殊的信送到元帅面前,亲启。

由于他吩咐转递的对象仍然是以前那位已经过逝了的勤务兵,令行传达上断了节,才至于轻悠一腔热情赴流水。

……

轻悠气冲冲地回到医院,三娘正帮她挑错针头儿。

也没见女儿神情,三娘边挑边调侃女儿三心二意,竟然弄错了好几次,直把芙蓉花绣成牡丹花了。

轻悠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看到那耗了自己极大精力的东西,冲上前抢过绣样儿,就往地上扔了猛踩几脚,边踩边骂。

“不做了,不做了。那个没良心的坏蛋,我才不要给他做了。可恶,可恶,人家都写了十封信了,他一封都不回。不知道又被什么妖精妖怪给缠上了。可恶可恶,我不做了!”

三娘和轩辕清华看到她这样孩子气,都忍不住笑了。边打趣儿,边劝着。

轻悠说着负气话儿,一会儿就红了眼眶,扑在母亲怀里,咕哝着,“娘,你说他是不是真被野女人迷了啊?

之前就有一个白莺莺。要不是我去激他,他还跟人家打得火热呢!可恶,姐姐说的对,漂亮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轩辕清华忙给儿子澄清,安慰轻悠,但还是用南云卫的那一套。

毕竟嘛,男人用的借口都是异曲同工的。

惹得轻悠呜呜直叫。

这时候,宋夫人刚好来窜门子。

进门就看到地上的绣包,笑问,“轻悠,你这绣包,可是绣给心上人儿的?哟,这线头子结得可真不错,完全看不出来呢!”

轻悠见了外人,当然不好意思再在母亲小叔怀里撒娇了,忙正了仪容。

心里恨着,嘴上却说,“才不是什么心上人。我这是,是,”她大眼一转,寻了个借口,“一直想答谢向大哥的救命之恩,所以想绣一个做香包,好帮他去去身上的药水味儿。”

宋夫人一听,那双眼是一片雪亮,心花怒放。

轻悠怕被宋夫人看出端倪,问得深了,羞涩地笑笑,将绣包藏了起来,借口去准备午饭跑掉了。

却不知这无心的一个小慌儿,就惹来了一段情债。

……

向家

收换洗衣务的女佣,进了林雪忆的房间后,被骂了个臭头。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我说过我的这件真丝裙子只能手洗,瞧瞧你给我洗成了什么样子,简直就是烂盐菜。现在这样我还能穿吗?

你知不知道我要出席六少爷的一个学术聚会。那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要穿这身出去,人家不给笑话死我。”

“夫人,我真的是手洗的。也是按您说的,用的那种皂液,但是那皂液的脱色力太强,才会,才会变成……”

林雪忆越听越不喜,想她在林家时,哪个佣人敢顶嘴,这到了向家就是不一样了。

气恼之下,竟然失了平日的风度,对女佣又打又掐,将人攘出了房间。

女佣哭着下了楼,被正上楼的向北皇看到。

这时候,楼下,宋夫人正跟向兰溪说轻悠的事儿,言谈之间,都是喜上眉梢。

“兰溪,我瞧轻悠那丫头并不是对你没有一点儿感觉的。你之后都没好好跟人家约约?哎呀,你们这些新时代的年轻人,不都提倡自由恋爱,主动追求幸福吗?要喜欢,就去追啊!”

“你们现在可不像我们当年,都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你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向兰溪垂着眼眸,面上平静,心潮已动。

向北皇听到楼角边的动静,故意返回,接着宋夫人的话,给弟弟打气儿。

并说,“刚好这几日,我把德国那批翻译资料给她,她正在洋行里忙着。你之前要我帮你买的那批医药物资已经到了。小六,该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向兰溪抬眼时,再掩不住那丝雀跃。

稍后,向兰溪要出门,林雪忆忙跑了出来。

林雪忆换了一身貂皮大衣,裹得比以前要严实多了,高耸的毛皮领子托着一张脸蛋,确也是欺霜赛雪的美。

“兰溪,今天我订的珠宝就到了,你难得有空,陪我去看看,好么?顺便,我听店员说,你喜欢的瑞士表也有新货。咱们订婚典礼上……”

向兰溪将手从她怀里抽了出来,“不行。刚才大哥说我替医院订的医药物资到了,我必须亲自去验验货,没时间了。你还是让你的好姐妹陪你去吧,要买什么都算我帐上。”

也不管林雪忆再说什么,向兰溪大步走掉,上了向北皇开来的车。

林雪忆气得原地直踩脚,回头,便见大厅里,宋夫人正跟向老爷子笑嘻嘻地说着什么,隐约飘来的支字片语,都跟轻悠有关。

林雪忆瞬间如冷气倒灌,浑身一个机灵儿。

而今整个向家上下,她一直以来以为的最可靠的大本营,竟然纷纷倒戈,全向着轩辕轻悠了?!

她气得脸颊铁青,扭头就跑出了向宅。

司机问她去哪里。

她几乎咬破红唇,吐出几个字,“去向氏洋行。”

……

这个时候,轻悠正对着密密麻麻的字母,一个头十个大。

之前被向北皇一个电话催来,扔了这一堆坚涩到死的德文专业资料,让她想办法翻译出来,给工厂里的车间经理进行技术讲解和培训。

撂下话说,什么时候那些工厂能顺利开工,生产出赚钱的东西来,什么时候她就可能大解放了,而且还将得到一笔丰厚的酬劳。

一想到当时那男人拽不拉稀的叼样儿,轻悠就气得直磨牙,发了狠地要把事情干漂亮了,狠诈向北皇一笔血本。

埋头苦翻砖头样的大词典,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大半天,到下午时,突然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想起自己忘了吃饭。十郎被她留在母亲身边着遣,这种小事也只能靠自己了。

实在饿得不行了,本想叫那位向北皇安排给她的秘书帮买点儿饭菜来,哪知那位漂亮的秘书小姐正倚在窗边,甜甜蜜蜜地跟心上人煲电话粥。

刺激人啊!

这让她抬起的手,沮丧地落下了。

回头自己去找吃的,跑过衣冠镜时,看到镜里一脸弃妇表情的自己,心情又变得郁卒起来。

“轻悠。”

向兰溪一进门,就看到一身雪袄装的俏丽小女人,正对着大镜子做鬼脸,先前一路来时的忐忑,顿时就松了下去。

“向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医院放假么?不对啊,今天不是周末。”

看着轻悠傻乎乎地扳起手指算时间,向兰溪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向他讨教习字的小姑娘,认真又淘气的模样,着实可爱让人怦然心动。

他解释了一句,便问轻悠要去哪里,才知大哥布置的任务,竟然害人连午饭也没得吃,暗暗记下了这一记债,便说要请轻悠去吃饭,当感谢她帮大哥的忙。

轻悠当然不好意思接受,说不想耽搁向兰溪的正事。

向兰溪也自觉不能太激进,便给轻悠介绍了附近几家不错的馆子,并说报上向家名号就可以记帐,不用她付钱。

轻悠道过谢后,自然不敢真的吃饭记帐不付钱,却是收下了向兰溪这份好意,在吃到其介绍的可口饭菜时,也觉得心情舒畅起来。

这算是近期以来,让她最为高兴的一件事。

向兰溪似乎已经不怪她当年的事了,接受重新做她的大哥了吧!

却不知,她跟向兰溪这不过短短半个小时的接触,都落在了紧跟而至的林雪忆眼中。

林雪忆气得一手扯下身上的好几把貂毛,看得司机头皮直发麻。

“林小姐,您要进去找少爷么?”

“不,停在这里。”

林雪忆看到轻悠吃完饭回了向氏洋行的大楼,心头怒火加妒火疯狂翻腾,终于在想到向老爷子和宋夫人说话的模样时,破了点。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的洋服店看看。”

“是。”

司机完全不知,林雪忆进了洋服店,却是从商店的小侧门进了一条暗巷。

……

轻悠又回头伏案许久,不知不觉,天色见晚。

但还有好些专业名词,让她焦头烂额,寻不出妥帖的翻译法儿。

正愁时,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竟是已经验完货,寻来的向兰溪,问她怎么还没走。

两人之间似乎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重的芥蒂,这会儿又是在自己地盘上,轻悠便吐了一槽苦水。

向兰溪听着,心下却有些汗颜。

其实,之前他听轻悠说时,已经给向北皇打了电话,叫大哥减免轻悠的翻译任务。

哪知道,向北皇在电话里调侃了他一顿不说,又训了他一通。

说,“要是我把问题都解决了,还需要你出马去英雄救美么?知道什么叫危难之时见真情,这难题,我还得不断帮你加码,才能让你这把爱火越烧越旺,你这近水楼台能不能捞到她这颗小月亮,就靠这一招了。”

他的手心还在冒汗。

以往极为不耻大哥二哥这种见不得光的流氓手段,现在,自己却不得不靠着这些小奸小诈,来亲近自己最心怡的女孩。

“可惜我对德文也是一窍不通。不过,我知道图书馆这两年进了不少洋文资料和大辞典,也许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是吗?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啊!那图书院在哪里,你给我说说地址,现在这时候还开着不?如果不远的话,我现在就去瞅瞅。”

轻悠觉得又找到了突破的希望,忙掏出笔纸做记录。

向兰溪一边报着地址,看着女孩认真的小脸,一缕柔软的发丝落在光洁的额头上,他情不正禁伸手去揽。

轻悠抬起头,笑着捋过发丝,跟他确定地址。

向兰溪忙说时间太晚,图书馆早就关了,就要请轻悠去吃晚饭,算是答谢她帮自家的忙。

轻悠掂着一天未见的母亲和小叔,不好意思地挽拒了。而两人又约好隔日去图书馆,才互道再见。

向兰溪高兴地回了家,却不知,刚才那一幕幕,全落在了暗处一双妒嫉的眼眸中。

……

一路上,轻悠还拿着资料琢磨。

下车时,她说了声谢谢,就听到十郎的叫声。

此时,路边亮起了煤油灯,灯光明亮,进出医院的人亦不少。

十郎匆匆跑来要帮轻悠提文件,还差十来步距离时,就看到一辆隐在暗处的车突然冲了过来,轻悠身后租来的汽车已经开好,大开的空门儿正好给那车创造了绝佳的杀人环境。

“小姐,小心——”

尖锐的刹车声

慌乱的尖叫声

砰——

重物撞上墙壁灯柱,一股刺鼻的浓烟升腾而起。

“啊,糟糕,有人受伤了。”

“天哪,快,快送医院。”

“哎,这司机喝了这么多酒,居然还开车,简直太不负责了。”

叫骂声,伴着哭声,乱成一片。

石阶上,十郎扶着扶着轻悠,脸色一片铁青,询问着轻悠的情况。

轻悠身上除了刚才闪开汽车时,有些小擦撞,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却是被吓了一大跳。

那是在自以为完全处于安全环境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时,完全无法预料的恐慌和后怕。

看来,她还是把这世界想得太简单了点儿,竟然就这么失去警惕了。

若不是十郎警告得及时,她还有几分功夫,那就会变得跟石阶下的人一样,断腿破肚了。

……

百乐门

阿豹得了小弟消息,进门报告。

向北皇听完话后,问,“照片都拍下了?”

阿豹点头,“是,全拍下了,对方完全不知道。还以为转了几道手,完全不出面找来的人,不会暴露其行迹。”

“很好。”

“那这些照片,可要交给六少,还是老爷?”

“留着。”

阿豹不解,却也没问题。

向北皇听着楼下的新歌,心情很好地透了一句,“我也没料到,那女人竟然真敢在向家和织田亚夫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那我就再卖织田亚夫一个人情,给她机会玩。”

要一下捏死一个这样的臭虫,对他们来说太容易。

可不够解气儿。

“洗一张精彩的,送给当事人。”

要玩,就得够尽兴,那才刺激!

……

隔日,向兰溪出门时,林雪忆又拦住他。

“兰溪,订婚是你我的事,你难道就不能主动一点点么?”她神情哀怨。

向兰溪心头一凛,说了声对不起,移开了眼神。

“兰溪,我知道你工作忙,忙的都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大事儿,我总拿这些小事儿来烦你,倒显得不识大体。可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偎上身去,给男人理了理衣领褶子。

向兰溪下意识地闪躲开。

让女人的眼底滑过一抹浓重的阴暗。

以前她可以当他不习惯男女间的亲密,可现在,她知道根本不是这原因。

昨天她看得很清楚,他会那么温柔地为轩辕轻悠抚头发,却连让自己的未婚妻碰一下,都会不自在地躲开。

“我怕你太忙,忙坏了自个儿身子,我也不怕伯父说什么,就是怕……”

“雪忆,你别胡思乱想。我,我是真有急事儿,有什么回来再说吧!”

向兰溪并不擅长应付女人的事,眼神闪躲着推开了林雪忆的手。

林雪忆却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向兰溪,泣声说三个字。

“我爱你,兰溪,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怕。”

这话说得向兰溪一阵心惊肉跳,又忐忑不安,不得不蔼声劝了一劝,才离开。

林雪忆拭着眼泪,目送向兰溪离开。

回头就问帖身的小厮,情况如何。

“这,回信儿的人说,被保镖救了。”

该死!轩辕轻悠为什么运气就那么好?

……

那时候,轻悠在图书院门前久等向兰溪不到,就想先进屋去。

毕竟这临近春节,天寒地冻,站在外面等一会儿就被风雪刮得难受。

哪知对方竟然以她没有泸城身份证为由,拒绝她入内,只准她在屋檐下等着有身份证的朋友来。

言谈间,屋子里操着地道阿拉方言的女人们,几乎是拿眼角看人儿。

见着衣着光鲜的太太小姐,一脸的巴结讨好,见到她穿得平常,正眼也没给一个。

这势利至极,极度本土主义的风俗,让轻悠打从心底里厌恶不矣。

十郎撑着伞给轻悠挡着风雪,自打头晚出事后,她就再不敢离开轻悠一步了。

终于等到向兰溪来,还没拿证件,那些女人差点儿没把脸上铜钱厚的粉给笑掉下来。

“这位是我朋友,特地来找些德文翻译的资料。”

女人们一听,立即大变脸,各种殷情积极地介绍德文书的位置。

十郎忍不住啐了一句,“狗眼看人低。就算你们不认识,也不该让人站在风雪里等,要我家小姐出了事儿,你们赔得起嘛!

向六少,你给评评理,这像话嘛!说的是国民图书院,人人都能看,就他们这样儿,一般人家孩子哪敢来看啊!这不是完全违背了当初大总统兴建图书馆的初衷,给国民读书长见识接受新式思想嘛?”

轻悠惊讶地发现,不爱说话的十郎,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

她碍于向兰溪的面子,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倒是由十郎说出来正合适,不会坏了她和向兰溪的关系,又出了一口恶气啊!

向兰溪听后,本来的好脸色也没了。

他生平最敬重的便是这位大表哥,甚至立志追随,为亚国人民谋福旨。

当即就非常严厉地训斥了这看门的女人,女人们吓得个个点头如捣蒜,再没有初时的趾高气扬。

后来,轻悠再来图书院时便没看到那些女人了,门口不但设了遮风避雪的风雪亭,大厅里还留着坐椅,可以供人休息,来看书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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