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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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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们在圣坛前许诺携手未来,一路同行,然而前方的路突然开了岔儿,不能同行了,该怎么办?

放弃吗?

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更多的人做出的牺牲,没有人敢说你的不是。

可是你的心里,就真的甘愿如此,没有一丝遗憾吗?

午夜梦回时,你就真的没有一丝后悔吗?

“亚夫,亚夫,你不能再相信我这一次吗?”

最后,她打得无力,爬在他肩头呜呜地痛哭起来。

还有三步,汽车大门已经打开。

只要上了车,万事皆了。

可是怀里的人儿明明轻如鸿毛,为什么他迈不动这一步了?

“亚夫,我爱你,我只爱你。”

她呜呜地哭着,重复着两人的誓言。

他突然一咬牙,松开了手,将她放回地。

她身形踉跄了一下,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臂,他身形僵硬地退后,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重喝,“轩辕轻悠,如果你有本事斗赢我安插在此的所有间谍和卧底,这一战,我就认栽!”

他甩开她的手,转身往车上走,一手抚额掩去了眼底沉重得难以化开的无奈和悲切。

十一郎失声痛叫,匍匐到轻悠脚下,求道,“夫人,您不能这样,你这是让殿下背上所有骂名啊!难道您一点儿也不心疼殿下,为了能接您回来,少主他从您离开那天起,就没有好好合上眼睡过一觉。为了保护您和您的家人,故意按兵不动,故意佯败,好不容易迫得国民政府投降签约,这其中耗费多少心血,您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啊!”

“亚夫!”

轻悠冲上前,在男人坐上车前,又抓住了他的手。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亚夫,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求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我会回来的,你等我,我发誓只要这件事一完,我,和小小宝,都会回到你身边,再也不会离开了,我发誓……好不好,亚夫……”

他没有回答,却是一直任她拉着,背对着她,等她哭完,扔了块帕子盖住她的脸,才坐上了车,决尘而去。

——小宝,爸爸好像气坏了。你别怕,爸爸只是在生妈妈的气,他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其实,最委屈的,还是爸爸,所以我们要多疼他。

后视镜里,十一郎看着女人追,还是被母亲和十郎拉住了。

后座的男人,靠在车窗边,低头抚额,胸口重重地起伏着,压抑着,唇角却缓缓滑下腥红的血丝。

轩辕宝宝,你够狠!

……

“唉,师妹,你这又是何苦?”

屠云扶了把轻悠,就劲她“回头是岸”。

不想轻悠拿着织田亚夫留下的大帕子,一抹眼泪就蹦了起来,一脸狠色,横气霸道地吼道,“师兄,连你也看不起我们女人吗?那好,明天就是亚夫跟姜啸霖和谈,今天我们就帮你把营里的麻烦都解决掉。”

与此同时,应天府,总统办公厅里的人,一个个正焦心地等着。

“啸霖,你确定轩辕轻悠他们能说服屠云?明天就要合谈了,咱们最迟今晚三点就必须出发。”

王秘书长看了看表,心里迅速合计出一个数字,让他眉心蹙得更紧了。

姜啸霖坐在办公桌后,双肘支案,双手抹了把脸,长吁一声。

“维新会成功的。”

“探子回报说织田亚夫已经到了港城,一直在元帅府里休息。但万一,他偷偷去华中活动,带走轩辕轻悠,那维新恐怕就……”

“不,她不会。”

连姜啸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口气会如此斩钉截铁。

“啸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还是先把华中的部队调回来,让少言再……”

姜啸霖打断了王秘书的话,起身走到窗边,远眺西方。

轩辕轻悠,我等着看你还能不能创造一次奇迹。

……

与此同时,在已经被彻底占领的沪城。

某陋巷深处的低矮民房里,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了黄昏的血霞。

“不要,不要,我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救救我,救救我……好痛,我的腰要断了,求求你们轻点儿……”

床上的女人面容枯槁,已经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当年身为应沪两地名媛佳丽的影子。

她突然挣扎起身,从床上混下地,薄薄的毛毯下,枯瘦的身子上,几无完肤,尤其是下半身,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林少穆闻声冲进小屋,浓重的药水味混和着一股地陷房的潮腐味儿飘来,让他难受地皱了皱眉头,仍是低声哄着,小心翼翼地把女人抱回大床。

手脚生疏地为女人重新上药,打抗菌针。

等到女人终于平静下来,恢复了一丝意志,“哥?”

“雪忆,没事儿了,一切都过去了。等外面风声不紧了,哥就送你出国,离开亚国。”

这是目前来说,对林雪忆最好的办法。

林家败落,加上最近被东晁的情报部门故意爆出来的那些丑闻后,亚国相对来说最安全的应天更不可能容下她。而他找到她时,她正被一群东晁士兵肆意凌辱,医生说孩子早就掉了,之后又遭遇数番轮爆,能活下来已属不易。要恢复如初,恐怕就得看她的运气,和周围的环境影响了。

他没法陪着她,想来想去,也只有送她出国,换个环境,也许会好起来。

“哥,你别离开我,我怕,我怕他们还会来找我,好可怕,他们……他们还用枪戳我……”

林少穆心头紧揪,轻声哄着,说不离开。

但他心里很明白,自己已经在此耽搁太久,明天就是和谈时间,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必须在此前完成,不仅为弥补林家造成的舆论损失,更为他发誓效忠的那个男人。

……

江陵城。

织田亚夫走了,轻悠没有再跟任何人提过一句。

她主动找上陆维新,说要再去那伤兵医院,看看头天中毒的人,情况有否好转。

两人商量一番,便上了路。

屠云当时正在自己院中,同姜恺之谈话,希望姜恺之能劝轻悠离开。这时姜恺之因为母亲及时送到的药,加上陆维新在夜里悄悄帮他治疗,情况有了明显好转。

这方一听说轻悠和陆维新又去了伤兵医院,吓了一跳,就追了去。

终于在医院门口给屠云追上了,气得屠云当场就要抓两人回大帅府。

争论时,头日中毒的那位老中尉刚好路过。

轻悠一见,主动跟其打招呼,不想那中尉又是一脸愤色,喝骂道,“走开!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妖女,咱们家大帅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是为了救姜家人才跑来的。我呸,真不要脸。”

轻悠闻言一愣,没能反应过来。

不料中尉大叔转头更为屠云叫屈,“看着一副柔柔弱弱相,骨子里居然这么下贱。还没成亲就跟人搞大了肚子,就为了攀权附贵,真是让咱们大开眼界了啊!少帅,这种心思淫邪的女人,千万要不得啊!”

顿时,搞得一众人头有些哭笑不得。

可这一茬还没过去,就有几个兵气哼哼地跑来,纷纷嚷着。

“少帅,我们不做国民政府的走狗!”

“对,我们坚决不会投臣。”

“少帅,老大帅就是被姜家害死的,咱们可不能走老路子,逼死自个儿兄弟啊!”

陆维新立即站出来解释,僻谣,现场就吵开了锅。

屠云本想阻拦,就被轻悠拉住咬耳朵,屠云听后,有些担忧,但更惊讶。

只问,“你确定,此计能成?”

“陆大哥早就在琢磨,所以我们今天专门到此,你又不让我们进医院,既然他们都主动找上门了,为什么不试一试?”

屠云拧眉,终是默许了。

在他们这方吵得不可开交,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角落里有小兵悄悄离开,奔向远方将帅大帐。

不多时,关于屠云已经意向于要向国民政府投臣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江陵城。

本来之前还没听说有什么动静,突然就在这一天发生了大变化,对于一直观望此事的人来说,那无遗是个极大的打击。

暗处

“该死的,明日就是元帅大人与国民政府签约的时间了,要是这时候消息传到应天府,姜啸霖临时反悔,咱们的努力就白废了!绝不能让陆维新他们策反成功,必须立即想办法!”

“马上集结咱们的心腹,去少帅府!”

与此同时

消息也传到了马毅的大帐,他气得狠骂一声,提起了自己一直供在案上的一把关公大刀,就冲了出去。

“他奶奶的,马上去少帅府!轩辕轻悠这个狐狸精,今儿个爷们儿一定要扒了她的皮,看她还敢怎么祸害少帅!”

于是,当副官向屠云汇报情况时,屠云惊了一跳。

轻悠察觉到,问,“怎么样,蛇是不是都出洞了?”

屠云喷气道,“臭丫头,全被你们料中了!”

轻悠咬牙,“回府,关门,放狗,打蛇!”

屠云暗暗郁闷,一声令下,大队人马就回了大帅府。

一场对簿公堂的唇枪舌战,加明刀暗枪,终于在大帅府拉开帷幕。

……

“少帅,您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哪!姜啸霖现在为东晁帝军大败,他们的士气已经大大折损,正是咱们坐拥东山再起的好时机,怎么可能成王还要向败寇称臣,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啊!”

刘锡明更早一步到大帅府,劈头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一番话也确实精彩,直接将屠云提上了与姜啸霖争雄的位置,让人无从反驳。

陆维新立即上前驳斥,“刘将军消息灵通,怎么也不会算数儿了。国民政府军此次败战,无非因为将一半兵力分守于此。若不是内忧难平,又岂会为外邦钻了空子,杀害我万万同胞。

这已经不是前皇朝那般的迂腐闭塞的年代了,现在是讲求民主,国民当家作主的时代。一人称王称霸的时间,早就过去了。难道刘将军连这点儿觉悟都没有么?还要逼迫少帅再犯下前朝的错误,以一己之私,而误一国之前途?!”

这两人都是辩场好手,当即争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

屠云也做势插了两句话,但也语焉不详,态度暧昧,让刘锡明有些捕摸不透,但心里更着急了。

恰时,马毅人未到,声先到,一声狂吼就叫着“该死的狐狸精,你给我出来”。

震得大厅上的众人,都是一僵。

就看到马毅大将军竟然挥舞着一人多长的关公大刀,虎虎生威地冲了进来,一举手,大刀上的震神环“哗啦啦”地直响,震耳欲聋,气势惊人,绝对震摄人心。

“轩辕轻悠,你这个狐媚子,竟敢妖言迷惑我们少帅,我告诉你,只要我老马活着一天,你就休想奸计得逞。拿命来——”

哐啷一声大响,关公大刀砸在轻悠脚边一米处,溅起飞石,火花蹦闪。

十郎和保镖将轻悠团团围在圈中,个个都严阵以待。

屠云当即大怒,“马叔,你干什么?我爹还在上面看着,你怎么能这样胡来!”

马毅更气得大叫,“就因为老大帅还在上面看着,所以我绝不能让少帅再被那狐狸精迷惑下去,走歪了路,做错了决定,害自己终生啊!”

一言下,老将军竟然红了眼,目光微闪。

铿啷一声响,马毅关刀直立,跪落在老大帅的遗照下,自责自己没能担负好照顾故人之子的责任。

轻悠抚着胸口直喘气儿,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有些难过。

屠云之前说到马毅时,也曾提到过,马毅为人十分忠毅,平生也最喜欢听《三国演义》,且在《三国》中最喜欢的角色也就是忠肝义胆的“关云长”。

当年马毅数次救老大帅于生死危难之中,老大帅为感谢这位年轻的部下,就投其所好地为他打造了这把关公大刀,赠为其四十岁的大寿礼。

马毅十分喜欢,十多年来,每日必要操刀晨练,还说要将此刀做为家传之宝,代代相传。

其中情意深厚,绝非三言两语可说。

当前情形,屠云会有多么为难,早就料到,可也不得不为。

刘锡明立即接道,“少帅,马将军说的没错,现在英法两国已经抛弃了姜家,咱们只要加把油,定能取而代之。他们可以联合帝国势力,为什么我们不能联合东晁的力量,将之……”

咬牙沉声间,他竖起手刀做势切下,俨然是要屠云趁火打劫。

屠云拧眉不语。

陆维新立即上前大喝,“绝对不行。我炎黄子孙就是再不济,也不能与虎谋皮,跟豺狼虎豹为友,那只能是自取灭亡啊!少帅,您千万要三思而后行,东晁帝国现在倾吞我亚国多少河山,杀害我亚国多少同胞,跟这种人合作,那就是大逆之罪,未来就是咱们死了,也要被后世子孙骂的啊!就算是老大帅人在,也不会同意您跟洋鬼子合作的。”

刘锡明立即冷笑,“陆大部长,凭什么姜家可以跟英法合作,我们就不能跟东晁合作了。你这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吗?”

马毅喝道,“什么东洋鬼子,姜家青狗子,咱们都不屑与之。少帅,咱们有自己的兵,自己的枪炮,咱们靠自己也能打下一片江山。”

眼下情势僵峙住,轻悠想给屠云递消息,可惜被众人拦着。

十郎更有些激动地唤了她一声,投来的目光,极为不赞同,这让她心下有些不安。

屠云低吼一声,“都别吵了!你们都给我回去,今天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

马毅又急了,看着轻悠直往屠云身边凑,跳起来冲上前就挡住两方人,叫道,“阿云,现在军心都被这些狐男狗女搅浑了,我来的时候,兄弟心都慌了呀!要是你现在还不表态,万一姜家大军突然杀来,我们可怎么是好。无论如何,今天你得把这事儿定了,也是给大家吃颗定心丸哪!”

刘锡明也赶紧接道,“马将军所言不假。自打少帅您任他们住在帅府里,外面就传得风风火火,虽然您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流言蜚语就是无形的刀,能杀人于无形。少帅,咱们就是再不济,也不能投降国民政府,给别人当二等士兵。”

轻悠也不管十郎的阻拦,叫道,“我这里有姜啸霖的亲笔任命书,若是屠师兄愿意与国民政府同舟共济,就会被任命为国民政府第九集团军军长,其地位与第八集团军军长姜少言不低半分。

而且,可以拥有议会席位至少在五个以上,马将军您劳苦劳高,又是老大帅亲手带出来的将领,最适合进入议会,为华中子弟们谋取更多的机会和尊重,让国民政府的所有人都能看到,咱们华中子弟绝不是认贼作父的汗奸!”

也不知道轻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就从怀里拿出了一纸文书。

屠云立即从副官手里接过了文书,神色有明显震动。

而翻卷的一角上,露出鲜红刺目的国民政府大印章,下面还有姜啸霖龙飞骨舞般的亲笔签名,让窥见一斑的人都心头大骇。

“少帅,不可啊,您千万别上了这女人的当。一张破纸有何用,姜家当年成立国民政府时,还不是一样翻脸不认人。”

这一次,竟然不是马毅当先反对,刘锡明先跳了出来。

“够了!这件事,稍后再说。轻悠,我先送你们回去。”

屠云仿佛是想找轻悠私下深谈。

马毅这就叫了,刘锡明更是着急不矣,全部反对,甚至做势上前也要出手了。

大厅之内,桌椅一片狼籍,地上还有大刀砍出的深痕,空中眼神乱飞,不怀好意的目光中,杀气毕露。

眼看着紧张的气氛就要一触即发,突然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一通讯兵,大叫一声“报告”。

“什么事?”屠云横眉冷眸瞪过去。

通讯兵吓了一跳,声音有些抖,“报告少帅,国际红十字协会的一位姓向的博士来了,说有重要的资料要给您过目。”

屠云低喃,“什么红十字协会,那些骗人的洋玩艺儿,让他们……”

轻悠喃喃,“向博士,难道会是……”

一道许久未闻的清悦嗓音,从门外响起,跨入大厅的男子肩上背着一个漆着“红十字”的木头药箱子,清瘦的身形看起来并没有多少气势,但是他竟然就凭着这一身柔弱的书生气从大门一路通行而来,无人再阻拦。

所有人,第一眼都落在他过于俊秀瘦弱的面容上,接着第二眼,就全凝聚在了他平举起的那只手上,所捏着一张被放大到七寸的黑白大照片,照片上的画面,甫一入眼,可谓震慑人心。

轻悠在心底低呼,原来,真的是向兰溪。

自从去年春节在应天一别,他们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再见面。她住在沪城那段时间,也偶有一两次碰到过向北皇,只听向北皇吊而郎当地说向兰溪出去疗情伤了,故意打趣她,她厌恶那人的油腔滑调,就没再深问。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再相遇。

向兰溪的目光淡淡地瞥过轻悠时,心下微微一拧,便收回心神,直接走到屠云面前,将一大叠照片拿了出来,一一展示于众人面前,声音极为沉痛地解释:

“你们大家应该都看到了,这照片上的画面,有多可怖。做为偷拍下这一切人间惨状,魔鬼恶行的当事者的我来说,若是你们有幸能亲临现场,相信会比当时的我更恐惧,更无法忍受——这全是来自北平东晁帝军的残酷作为!”

轻悠身形一颤,就要冲上前,却被十郎死死抱住,皱眉朝她猛摇头。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只听到向兰溪吐出一句比一句更令人震惊的事实真相:

“织田亚夫在去年春节前,就向北平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龙村冶野中将下达了一项死命令,在北平全境内进行洗脑教育,全面灌输他们东晁对我们亚国百姓的奴化思想教育。而这里面,就是不听教化的孩子们,受到的悲惨惩罚……”

“他们为了迅速完成元帅大人的命令,不想自己切腹死掉。就秘密采用医疗手段,切除人的大脑脑干记忆系统,妄图抹掉记忆,却造成了一堆白痴,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的低能者……”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竟然想要效仿德国,做细菌实验……早前在沪城的英国医院就有一批感染了传染病的病人被他们偷偷送到北平,实施恐惧实验……目前沦为实验品的人数至少已经有五位数之多,而且每天都有大卡车的尸首被送进了这个高高的焚化炉……”

此时,向兰溪再也不是刚才大家初见时的文弱书生,他神情冷硬,眼神直亮,如同在场身披军装的战士,让人不敢逼视,气势迫人。

屠云看完所有照片,抓住向兰溪重重一喝,“这些东西,都是真的?你没骗我?向兰溪,我知道你是姜啸霖的人,如果你敢骗我,我会让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向兰溪目光雪亮,不畏不惧道,“我很崇拜我大表哥没假。但我也是一名医生,我更是一个亚国人,我有良心。我不发誓,也不保证,我对我今天、现在所说的全部真相,问心无愧。如果你不相信,随时可以杀了我。屠少帅,你大可以去北平看看那里人的生活状况——事实,胜于雄辨!”

最后,他的目光直直投落在了脸色已经苍白下去的轻悠身上。

轻悠觉得那两道眼光,就像刀子,直接剜开了她的心。

……

大厅上的一场争论,最终以屠云喝令告结。

陆维新和向兰溪跟着去了屠云的院落,轻悠留了下来,独自待在院子里,对着一桌子的照片,兀自发呆。

其实,不用她猜测,屠云已经彻底动摇了。若非如此,屠云不会早前借威胁之名救下姜恺之的性命,而秘密保护在自己院中,偷偷帮助治疗。

因为岂今为止,马毅这方人都不知道有此事,而国民政府也将之做为一级军事秘密,密而不掀。

再者,做为间谍的刘锡明一直策动屠云投靠东晁不成,也不清楚屠云的真实态度,所以明知道屠云手上有姜恺之,也不敢掀牌。

今天向兰溪的突然到来,成为了和谈成功的最后一把最有力的推手。

她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因为之前小白龙在他们一出来时,就给陆维新报告说,电报已经发出去了。

什么电报?

那必是专门给姜啸霖报告喜讯的电报,也许明天天一亮,国民政府最英明有为的大总统,就会出现在华中的大帅府中,共商抗帝大计。

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可她除了松了一口气,什么高兴的心情也没有。

三娘陪着轻悠坐了许久,叹息着回厨房去做晚餐。

十郎端来饮料糕点,放下后,突然跪落在地,忍不住问出口:

“夫人,如果做一件事,明知会让自己的爱人陷入危机,也要去做吗?”

她回答,“我只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那您就不怕对不起少主吗?”

轻悠哑口失声,别开了脸,眼角却已经泛了红。

“夫人!您这样做,是何苦呢?”十郎失声低泣。

轻悠望着西边如血染就的天空,喃喃道,“其实,我更怕对不起他。那些,在我心里,都重不过他一人。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的生命,在我面前死掉,而不难过,不伸手相救,不理不睬,视而不见,我只是……”

遵循了一个人类,最基本的本性罢了。

所以,她让那所谓的最自私,与最无私,在爱的天平上,达到了平等。

可这样做的结果,在外人眼里,就添上了种种复杂的色彩,扭曲成奇怪的面貌。

轻悠抬手拿过一块糕点,用力咬下,吞下肚子,又喝一口热牛奶,咽下更多。

她知道,在别人眼里,她是大错特错了。

可是,她依然坚持,要这样做。

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也许她还是会这样做。

如果老天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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