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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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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发过誓,这辈子都绝不原谅轩辕氏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对。他织田亚夫与亚国轩辕氏誓不两立!

她简直不识好歹,竟敢欺骗他,当着他的面说要跟别的男人私奔。

这个该死的女人,死不足惜!

若今天不杀了她,他就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英年早逝的母亲。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该死的背叛者,没有人可以背叛他织田亚夫,她轩辕轻悠更没资格!

收缩如针尖般的瞳孔蓦然扩张,里面印着的女孩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双眼,娇小的身影在薄雾缭绕的墨瞳中,似乎在轻轻颤抖,那样娇弱柔嫩,仿佛这漫天飞卷的粉色花雨,柔嫩的花瓣拍打在他的脸上,只是轻轻一触,连温度都感觉不到,就跌进了冰冷的黑暗中,芳踪难觅。

她还穿着早晨他亲自为她挑选的和服,沉沉如夜的底色上,从腰下洒落一地的粉白花蕊,同他一般玄黑的衣襟衬着雪白的衽口,托着那张粉艳艳的小脸蛋,至今瞧来,仍让他呼吸一窒。

白日里办公时,他只要一闭上眼,就会忆起她这般模样,两人站在镜中端望时,他觉得她就像在他掌心盛放的樱花,美得夺人心魂,令他痴醉难忘。

这朵儿美丽的樱花精灵呵,是由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珍宝,那是怎样的得意满足。

他正享受着那首古诗里“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妙感觉,怎么可能就如御极所说,就此放手!

然而,所有的坚持在她对着另一个男人说出“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时,全都化为一片泡影,可笑至极,嘲讽至极!

我不会后悔!

我不需要重新再来!

轩辕轻悠,你该死——

刀光铡落,只闻风声嘶鸣,衣帛碎絮崩落在地。

——亚夫,你会不会让我后悔留下来?

鲜红的液体,宛如破口的瓶,一股脑儿地涌溅而出,就是用三四只手也捂不住。

那一刀,仿佛一箭双雕,刺破了两颗心。

不——

她根本不是那些女人!

若是就此错过的话,就不可能重新来过了!

她眨了下眼,视线一下变成了血红色,就和在斗兽场一样,一片模糊,有什么液体从眼里涌出,滑过脸颊,很快就被呼啸的夜风吹干了。血色越来越浓重,她却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只觉得胸口那个早就破了大洞的地方,被万千丝絮紧紧勒住,丝丝缕缕的疼痛迅速漫延至全身,像跌进了一个寒窟,痛得麻木,只剩冰凉。

他挥落的刀,斜斜向下,刀尖上滑落一滴滴的鲜血,刀颤抖得厉害,快要握不住。他看不到,他的脸色比她衣底的粉蕊还要苍白,下颌紧咬,线条冷硬得像一碰就要碎裂。一股无以铭状的钝痛,似乎从眼底,从指尖,从呼吸的鼻端,从紧咬的唇,一丝丝地漫延开来,扶摇直上,几乎要贯穿他的身体,咆哮而出。

他狠狠一咬,口中的腥甜变成一片苦涩,苦到极致,竟是吞不下也吐不出,脑子里空白一片。

他真的下了手!

……

直到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有人跌落在地,打断了这死寂的瞬间。

“向大哥——”

轻悠霍然倒抽了口冷气,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就要倒下的向兰溪。

凝封的黑眸几不可见地抖动了一下,重重雾色迅速从眼底退去,震愕之后,竟尤有一丝庆幸自眸底绽现。

她没有事,她脸上溅的是向兰溪的血。

向兰溪穿着一件灰蓝色样式极简单的和服,此刻俊脸痛苦扭曲,脸色白得发灰,可那双总是蕴满着温暖和鼓励的清亮眼睛里,却荡出浅浅笑意,带着一丝欣慰,无奈,自责,还有深深的担忧。

“我,没事儿。轻悠,你别说傻话激怒亲王殿下,你快……”

然而轻悠根本没听到他虚弱的劝导,只感觉到环在他背后的手上迅速沾染上一片湿热,浓重的血腥气飘进鼻端。

刚才那千钧一发之时,是向兰溪挡在她面前,救了她,为她挨了那致命一刀。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除亲人之外的人,为她挡风遮雨,她心中的震动和感动几乎无法形容,而对那个落下刀子的男人更加恨入骨髓。

“向大哥,你受伤了了,你流了好多血……必,必须先止血,你别动,别动……”

她吃力地抱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往屋子的方向移动,甚至慌乱地请求他人帮忙,吓得待立一旁的侍从女仆们直往后退,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求求你们,帮帮我,向大哥平日也帮你们看过诊啊,帮我拿止血的药,求求你们……”

她不知,她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模样,再一次如利剑穿心般刺得他浑身紧绷,手中垂下的剑突然不再发抖,像每一次对敌时稳重从容,五指收紧,虎口撕裂,血液顺着指尖滴落,他浑然不绝,盯住那双相拥的男女,眼神锐利,杀气骤升。

“向兰溪,本王倒没料到,养你在宫中多日,竟然是养虎为患,”他冷哧一声,慢慢朝两人逼近,“也学会了逞英雄,救美人!”

向兰溪眉峰一皱,咬牙挣开了轻悠的手转过身,一抹冷光便直指他眉心,让他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瞪大了眼,看着冷光没入眼底。

“不要——”

轻悠大叫着又扑了过来,那染血的刀尖便将将停在了向兰溪的眉心半厘处,带着丝丝刺骨的寒气,一线热血划落鼻侧。

执刀人胸口一个大起伏,几乎咬牙切齿地怒喝,“好,真好,果真是郎有情妹有意,一对生死相随的苦命鸳鸯呵!”

“织田亚夫,你够了!你别以为你救了我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就应该做牛做马报还你。你不过打着冠冕唐皇的旗帜,为了满足自己龌龊无耻的欲望,仗着有几分权势挟迫他人的卑鄙小人。比起你,向大哥他行事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你有什么资格嘲讽别人,你不过是只能靠武力胡乱发威、愚蠢至极的可怜虫!”

她每说一句,他的额头就抽搐一下。

她倔傲地瞪着他破口大骂的样子,就像他们初时相处的固执模样。

原以为终于获得的“臣服”,真的不过是虚假表相,过往种种旖旎美好,都不过是他眼底的镜花水月,眼前的画面幻成一张巨大的嘲讽笑脸,冷冷地睥睨着他。

织田亚夫啊织田亚夫,你瞧瞧你,你竟然被一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骗成这副样子,这么狼狈,这么可耻!

该死的,他刚刚竟然还有些庆幸向兰溪的举动,为之松了口气。

她说的没错,真正愚蠢至极的是他自己!

从头到尾。

……

“轻悠,别胡说。快跟亲王殿下道歉,你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只是……”

虽然女孩维护自己的那些义正言辞,让向兰溪欣慰不矣,曾经压下的渴望又再次抬了头,可眼下的情形却不容他放纵情绪,急忙捂住了女孩的口无遮拦。

“我不……”

向兰溪看着女孩固执的眼,急摇头,眨眼示意。

轻悠皱紧眉头极度不甘,却看清了双温煦眼眸中的焦急,强摁下了满腔的怒火。

一声轻笑响起,似乎连拂过颊边的香风,都带着刺骨的恶意。

“说得好,本王行事向来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更是龌龊下流至极。”

“不,殿下,请您听我解释!”

刀锋唰地一扬,霍然截断向兰溪的话。

背着一簇灯火的男人,仍是一袭玄黑和服,火光在他身周勾勒出一圈淡淡的金边,落在阴影里的俊美面容衔着一抹堪比夜檀的绝艳笑容,却有着让人触目惊心的森冷杀意。

“既然如此,本王倒真不想辜负了悠悠的美赞,何不将这般评点真真、坐、实!”

抑扬顿挫地念出最后四个字时,笑得绝美的男人一点点俯下身,双眼深深盯着向兰溪,对于一脸警惕的轩辕轻悠视若于无。

突然,他伸手一把攥住向兰溪的胸口,将人扯离女孩的扶持。

轻悠大叫一声想要抱回人,就被其一个眼神赫住,失神之时就被从另一侧冲上来的十一郎摁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一脚踩在向兰溪血流不止的背上。

那墨黑一片毫无亮光的眼,直直望进她眼底,好像一把长刀破开了她的世界。

他宛尔一笑,声音懒懒高扬,“悠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比起拒绝,我更痛恨欺骗和背叛。

她的脑中倏地闪现出这句话时,他的刀“咝”地一声狠狠插入黑色大地,带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叫。

“向大哥……”

向兰溪的脸上一片狰狞,整个脖颈绷直了,青筋浮突仿佛就要绷断而出,黑泥涂脏了半张俊脸,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让人感觉到那种分筋裂骨的剧痛。

那把染血的长刀,精准地叉进了向兰溪的右手掌心,透入泥地,在这声痛呼未歇之时,长刀又故意一转,搅筋碎骨,撕扯出一计沉闷的痛吼。

轻悠的视线一片模糊,张开的小嘴,抖着再发不出一声。

织田亚夫笑望着她,淡淡开口,“悠悠,我说过,如果你敢背叛我,我绝不会饶你,我会杀了你。可我现在觉得,就这么杀了你,怎么对得起你那番‘靠武力胡乱发威’的评语,太便宜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织田亚夫,你这个疯子,住手,住手,不准……”

轻悠被那愈发炽艳的笑容,吓得惊惶不矣,话一出口时,刚才的那番倔傲不屈已然不在。

织田亚夫没有回应,他松开了握刀的手,退回身,侍女立即送上净手的热布巾,慢条斯理地擦掉手上的血渍,任女仆们细心上药包扎伤口。

在这凝窒的沉默中,只余下向兰溪时断时续的粗重喘息声,轻悠的泪水渐渐干枯。

染血的布巾被掷落在脚边,她一下抬起头,迎上男人森恶的眼神,那两片薄如绯樱的唇一开一合地说道,“以往,本王念你年小幼稚,不与你一般斤斤计较,宠你纵你。今日本王才明白,那确是本王的大义仁慈养出了一只不识好歹的小白眼狼。”

“既然有胆子背叛本王,就必须承受背叛的代价!”

“死有多容易,不过碗大的疤。”

“本王要你们这对贱人,生、不、如、死!”

话音落,一道冰冷的眼神游出,向兰溪又传出一声痛叫,却是侍卫突然抽掉了那把长刀,踩住他颤抖的手腕,又一刀落下,穿掌而过。

毫无疑问,那曾经能写一手漂亮字,能绘出绝美丹青的手,彻底毁了。这于喜爱字画的人来说,不啻是刻骨之伤。

然而,向兰溪并不仅仅是习字绘画的一介文人,他更是当代亚国拥有中西医结合的高超医术的大夫,他专门到东晁留学学习外科医术,这一双将来要握着手术刀拯救无数生命的手,就此毁掉,更是一生之痛,损失无法计量。

这样的代价,太沉重!

“混蛋,住手,你们住手!向大哥,向大哥……”轻悠泪流满面,挣扎着要上前,然而十一郎紧紧摁着她,任她有几分花拳绣腿却怎么敌得过东晁最好的伊贺派忍者,“织田亚夫,你这个畜牲,你住手,你有什么不满朝我来,这都是我出的主意,不关向大哥的事!”

织田亚夫看着一脸怒红的女孩,眼眸微眯,道,“看来,你又忘了本王说过的话!”

——悠悠,不要傻得为了别人,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她一怔,听到他继续说,“轩辕轻悠,本王的警告,向来不会说第三遍。没有人可以在背叛本王之后,还能舒舒服服地活在这世上,咝——”

他赫然转头,正在包扎伤口却不小心失手弄疼主子的女仆吓得俯跪在地,直用脑袋撞着地面告饶,他气得俊容大变,一脚狠狠踢出,斥骂一声“贱人”。

轻悠受不了地大叫,“织田亚夫,你要罚就罚我,用我的手做交换。”

他对她的请求完全听而不闻。

这时候,紧张待立的的老管家立即令人将那女仆架走,却被织田亚夫一声喝住。

老管家不解,“小主子?”

“今夜是谁值守藏书阁,竟然将这个亚国男人放出来?本王靳令,主屋庭院不得有外人入内,是谁疏忽职守,竟敢大胆放那男人进园中与本王的女人私会?”

他满脸怒火戾色,大骂,“你们一个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马上把人给我查出来。本王要当场训戒,什么是荻宫宫法!”

锐利的目光狠狠刮过了在场所有人,吓得一干人等全部垂首不语,“谁敢包庇失职者,就是蔑视皇族,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这话音一落,便有女仆俯身叩地。

“殿下,卑下错了,求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咚咚咚的叩击声,沉闷得像每一声都重重地打在人心上,不寒而栗。

夜色更浓,烛心哔啵轻响,蓦然窜高的焰色鲜红似血,投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宛如坠入十八层地狱的鬼魅魍魉,森然可怖。

那身着玄色和服的男子神色尤似阎罗王,俊目修眉,美绝人寰,却偏偏衔着一抹睥睨众生的冷笑,对所有的一切人间惨剧视若无睹,生杀予夺,享受其中。

------题外话------

嗯,咱亚夫的内心很纠结,很可怜,很糟糕,很郁闷,很很很需要人安慰哟!

下集斗争更加白热化,潜水滴筒子应该出来透透气了,否则长刀子就扔下来啦!

珍爱小手,请冒泡儿!

正文 35。我的命,值不值?(海啸降临)

“谁敢包庇失职者,就是蔑视皇族,罪加一等,死不足惜!”

这一夜,碎断的手掌,满头叩血的哭嚎,还有俊美无俦的男人脸上冷硬无情的线条,深深烙进轻悠的心底,慢慢熔铸成一堵高墙,再难翻越。

“还有谁?”

男人冷冷扬声,侍卫立即上前押人问话。

刚才在附近蛰伏的人也听到了向兰溪说过的话,他是托了两位受惠的仆人之便,才能深入这片桃花园,与女子私会。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同犯竟然也是刚才那失手的女仆,两人都曾受向兰溪照拂,治好了自己或家人的疾病,此次情形也只是为了报恩,勉强同意帮了忙。谁能料到,第一次越矩就被逮个现形,即时后悔晚矣。

很快,藏书阁那方传来消息,原来值守的侍卫被向兰溪敲昏了头,这会发现人不在正四处找人,因怕被责罚而没有及时呈报。

织田亚夫看了一眼地上瑟瑟发抖一迳叩首认罪的侍卫,十一郎即刻会意,将轻悠交给两个侍卫押住,上前一刀便抹掉了那人的脖子,鲜血喷溅在污黑的泥土上,根本看不出颜色。

侍卫一倒,那两个犯错的女仆吓得惊声尖叫,就要逃跑,侍卫立即上前将两人押下。管家下令,有人拿着漆黑的戒尺上前,对着两女人的脸,啪啪啪地一顿狠抽,很快就打得女仆们牙齿崩落、满口鲜血。

即使这已经不是轻悠第一次见到织田亚夫下毒手,可今时今日,那种极致的强权和野蛮霸道,令人发指,更入木三分。

“织田亚夫,你还有没有人性,他们不过只是小小失职,你就这样罚人。向大哥还救过你的命,你竟然这样对他,你根本没良心,你是魔鬼,十恶不赦的魔鬼!”

“啧啧啧,就这样便受不了么,怎么继续欣赏这接下来的好、戏?”

织田亚夫轻声哧笑,长指一把扣住轻悠的下巴,稍一收劲儿就疼得她紧揪眉头,口气更加恶劣,“悠悠,你害怕了?”

他突然转身,走到向兰溪身边,向兰溪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身体抖了抖。

一个眼神,那执刀的侍卫突然抽出了长刀,向兰溪的左手握着右手,浑身颤抖个不停,却看不到织田亚夫的目光深深凝在他的手上,一抬脚就踩在了他的左手腕上,咯嘣,传来一声骨结脆响。

“不,不,织田亚夫,你放开,放开向大哥——”

那一声响,仿佛彻底绷断了的心弦,轻悠放声尖叫,疯狂挣扎却反被钳得更紧。

森黑的眼眸微微收缩,看着那又哭又叫的女孩,淡声道,“本王曾听艾伯特说,医生的双手如同死神的夺命镰刀,又如同上帝的慈悲之手。古人云,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本王以为,说的便是这双可以生杀予夺的双手。”

向兰溪心如刀绞,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这双手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意谓着什么。而男人那轻缓悠扬的语气,仿佛仅仅是在谈论天气,更让人为气结愤怒。

“向兰溪,这右手没了,相信行医时会相当不方便。呵呵,可本王最近听说,你们亚国医术真真的博大精深,无比神奇,一个怡神养性的心理疗法就能使枯木逢春朽木可雕。若经严格训练,武士可双手执刀,巧如灵蛇,更何况医生……”

随着那低沉下去的声音,骨骼里的“咯咯”声就像闷雷一样打在人耳膜上。

轻悠大叫着,喝止织田亚夫,后者眉眼低垂,唇边弯着一个雪亮的弦。

“不,不,求求你……光德殿下,不要……”

向兰溪再也坚持不下去,他哪里料到织田亚夫城府如此之深,早就洞悉了人心中的每一丝细微的隐秘,竟然窥见他最后的底线,毫不留情地将之打破,把他逼到极限。

然而,在织田亚夫的眼里耳中,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轻悠对他的憎恶辱骂,都是对向兰溪的各种维护心疼不能自矣,缠着绷带的手紧握成拳,颤抖个不停,脚下的力道更重。

进屋时本来换上的棉质软鞋,在入园时便换成了加高的木屐,这木屐以五十年方成的桑木所制,质地密致坚韧,半寸高的木齿完全承力,快跑跳高亦十分结实。若这样的木齿落在骨腕之上,结果可想而知。

“织田亚夫,你住手,住手啊——”

这一刻,对于自己的无知和冲动,轻悠已经悔不当初,脸上血色尽失,叫得声音也一片嘶哑。

织田亚夫仍不紧不慢地说着,“啧啧,真可惜,这只外科医生的手已经废了。还可以用另一只手行中医之便,中医之术重在望、闻、问、切,只需要号个脉就能断人生死。向兰溪啊向兰溪,本王以为你多少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才充你给本王的女人看诊熬药,未想这倒成了引狼入室。你说,你这只左手,当留不当留?”

向兰溪双手已痛得几近麻木,他仍不愿放弃这最后的希望,仰首哀求,任尊严人格被人辗进泥里,也想保住最后一只手。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毫无温度的黑瞳,只有杀意。

他心中倏然一凉,在有动作之前,一声重响传来,呼吸顿窒,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尖儿,将他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挑断。

落下的木齿竟然十分精准地将食指和中指生生踩断,而这两指通常是中医号脉时必用的。

从头到尾,织田亚夫就没有想过要饶恕任何一个人。

“本王的警告,向来不说第三遍。念你救过本王一命,让你去藏书阁抄经,已是荣宠,更是警告。藏书阁中收有我东晁古往今来千百岁月的医书药典,不计其数。没想到你也不过一介匹夫,有眼无珠,一门心思竟用在勾引本王的女人这上面了。毁你双手,如摘你头颅,也够你后悔一辈子,痛上一辈子的了!哈哈哈哈哈——”

他仰首大笑,一脚将足下怔愣失神的男人狠狠踢开,脚步竟有几分摇晃地走到表情尽失的女孩面前,将人抱进怀里,动作竟是意想不到的温柔。

“悠悠……”

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还会发抖,他的唇角翘得更高。

“比起拒绝,我更痛恨欺骗和背叛,懂了么?”

她抽了口冷气,摄入浓郁的男性麝香,颤声说,“亚夫,我求求你,放过……他,放了他,求求你……求……求你……”

他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轻抹去她满脸的泪水,口气柔和得就像往日两人平淡相处,“悠悠,你又忘了我的话!”

——不要傻得为了别人,把自己逼进死胡同。

他的笑容,在她惊慌大睁的眼里,渐渐扭曲变形,几近模糊。

“小傻瓜,你说,这回你准备拿什么做交换?你的自由,早就没了;你的身体,我想玩就玩;你的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本王也不稀罕。你说说,你还有什么值价的东西?”

“我的命,值不值?”

闻言,他的眼眸微微一缩。

她突然推开他,几乎用尽她所有的力量,还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他在一片惊呼声中倒退两步才稳住身形,可见女人积蓄了多久的力气,全在于就此一搏。

“我轩辕轻悠的命,换向兰溪平安无事,敢问亲王殿下,值是不值?”

“轩辕轻悠,你有胆就再说一遍!”

他气得大吼,优雅仪态尽失。

她冷笑,手中小刀往脖子上用力一抵,口气中透露出绝致的疯狂,“用我的命,换他离开荻宫。亲王殿下,你最好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否则,我真的觉得我再没有脸活着待在这座华丽的鸟笼里,当你的宠物!或许,你想要的臣服和顺从,只是一具不会说话的死尸罢了!”

她头一昂,露出雪白纤细的小脖子上,那上面,还残留着昨晚他烙下的爱痕,此时那把他总是会留给她防身用的瑞士军刀,竟然又一次被她用来对付他,毫不迟移地压进肌肤里,血线滑入颈下,染红了雪白的衽口。

“放了他,我数三声。”

“轩辕轻悠,你敢!”

“一。”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他又故技重施,威胁她,可惜,效果了了。

“二。”

“你该死的给我住手!”

那雪亮的小刀,竟然生生压进肉里,他控制不住朝前迈进一步,虎口再次崩裂。可迎视的目光,竟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他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不怕死。

他一直笃信,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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