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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魔鬼强强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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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他轻松缚压在身下,任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根本躲不开。
比起死亡,她更怕他像那样对待自己,她只能懦弱地投降,流下屈辱的眼泪。
谁教她还只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未经世事,过去十六年她都生活在长辈的护翼下,从未受过这般罪。更甚,谁教她遇上的是他,一个魔鬼般无耻狂妄的男人。比起校场上的那群贵族子弟,这个男人阴晴不定,难以捉摸。柔弱单纯如她,怎么反抗得了?!
半晌,在男人逡巡过一遍自己的领土后,才舔着唇角的液体,意犹未尽地褪开身。
室内的灯光柔和中有一些黯淡,漆黑的瞳仁背着光,在阴影里灼亮,鸷热,强烈的欲望气息,赫得女孩泪水直流,却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声。
她雪白娇嫩的颈间,一层层未退色的浅红色齿痕上,又布上一个深红的印记,浸出一丝丝血红,蜿蜒而下,没入贲然咋起的翘弧中。
他的眼眸又禁不住收缩了一下,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才慢慢直起身。
这小东西,真让人难以自制!
那两排垂落的长睫,宛如羽织,脆弱地轻颤,淡淡的阴影下,滑出一颗又一颗小水珠,着实让人心怜。
他将人拉到跟前,她僵硬地一动不动,任他摆布。
他拉起衣襟,整理凌乱的布料,重新给她穿好内衬衣,粉红的布料包裹着娇小却丰满得惊人的身子,长发柔顺地披垂在肩头,这样柔美娇怜的小模样,像极了雪世界里的神话人物——雪姬。
蜜色大掌温柔地揩去纷乱的水珠,目光悄然拉远,想着,他是如何让这副美妙的身子融化在自己的身下,柔软似水,变成专属于他一人的雪姬公主……
而僵硬得浑身发寒的女孩,垂落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虚掩的眸底是愈发沉重的憎恶和恨意。
良久,男人才回神,又把小几上的食物推到女孩面前。
她抬起手,手指抖得厉害,因为一天一夜的折磨,已经手指和关节都浮肿了,勉强拨开了荷叶,一股浓郁的酥香味儿蒸腾着淡淡的荷叶清香飘出,心儿不禁一跳。
当看清那金黄酥亮的物什时,她的动作又僵住了。
男人看着女孩的模样,有些期待地将陶盅打开,用长杆木勺盛了一小碗豆浆出来放到旁边,目光淡淡地滑过她更加僵硬的小脸,黑眸中有些自傲的笃定。
总归是个小丫头,吓吓就服软了。相信能在这里吃到家乡的小吃,定然高兴,也不会再愚蠢地给他乱发脾气。
可是……
浓重的酸涩一下涌上轻悠的眼眶,身陷困境的不甘,被恶棍凌辱的憎恶,对渺茫前途的不安,都被这小吃满满的故乡气息,搅碎了,揉散了。
委屈,难过,不可自抑……
泪水,滴落在小碗里,荡起一圈圈无奈的涟漪。
“眼泪有用的话,国家就不需要战士!”
他沉沉出声,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她不但没一丝好转,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简直像他又侮辱了她一次。
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的恶劣卑鄙,她只是他的一个专属玩偶,不听话的话就需要更多的调教。
她被他话里的阴狠吓得一抖,立即抓起油条塞进嘴里,吃得满脸油腻,毫无形象。然后又哆嗦着小手去捧那碗豆浆,无奈手腕根本合不上力,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碗打了,豆浆洒了一地。
“我,我不是……嗝……”
紧张得打起嗝来,她更害怕他绝美面容上的那抹阴霾,急忙俯下身去,像要舔掉桌子上的液体。
“行了!”
他蹙眉喝了一声,推开了小几,又朝她伸出手来,她吓得想躲却更怕违逆后的惩罚,僵着身子瑟瑟发抖,呜咽求饶,“别……求求你,不要,我不是……故意的……啊啊——”
凄厉厉的惨叫骤然划破整个和室,静候在外的仆人们都紧张得直缩脖子,但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连抬头多看一眼隔扇门的胆量都没有。
“别哭了!”
男人一喝,女孩抽泣声立即噎住,可是那双委屈的大眼里仍然源源不断地挤出无数小水珠,看得他心烦气躁。
他托起她的手腕,夹上轿正板固定。脱臼时间太长,血脉不畅,浮肿得厉害,她会托不住碗也是正常。他没有怪她的意思,可是她委屈抽泣的模样,愈发让他烦躁,于是明明治疗的动作变得更粗鲁。
“……嗝,啊……唔,好痛……”
她委屈万分地嘟嚷,他一瞪过去。
“哼,这就是不听命令的下场。”
显然,亲王殿下并没有哄女人的经验和耐心。
泪眼里又闪过一抹震惊,恼怒,而后无力地压抑忍耐。
他终于固定好轿正板,感觉西方医术果然实用。托着那双手臂又认真检察了一下,像大夫似地询问“病人”的感觉,“病人”战战兢兢地应着,心里把男人的“假好心”诅咒了一万遍。
末了,他心情大好,看她皱得快连在一起的两条眉毛颇为滑稽,眼下一片可怜的水红十分惹人怜爱,不禁脱口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再愚蠢地乱发脾气,也许我可以考虑放……”
瞧来的大眼倏地明亮十分,那渴望的内容直觉地让他不喜,到嘴的话便换了内容。
“给你那些被抓起来的朋友,留条生路。”
果然,大眼里的亮光黯了一分。
很明显,这绝不是小丫头最渴望的事。人类本就是自私的动物,若连自己都无法保有安全,谁还有空去担心别人的生死。在她受了这么大一场罪后,终于长脑子了。
他拢起的眉峰一下舒展开来,对于她的真心思便也不介意了,忽然觉得她瞪大着眼渴望地看着自己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心软,更心痒。
“你,说真的?”她根本不信。
他唇角一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鸷亮的目光落在她油亮亮还沾着面渣的小嘴儿上。在她直觉他意图不良想要退开时,就被他一把扯进怀里,嘴巴被密实地盖住。
她抗不过他的强横霸道,最后只能安慰自己,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通通报复回来,要他好看!
这一吻,让他把亲手为她整理好的衣服又弄乱了,若不是十一郎来传话有要务处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临走时,他又扔下一句话,仿佛施恩:
“看你表现。表现得好,自然有奖;否则……”
正文 18。圣人云:食色,性也!
这个无耻的男人,他以为她跟校场上的那群男人一样,会愚蠢地相信他说的那些肮脏邪恶下流致极的诡论?
哼,绝不可能!
织田亚夫一离开,轻悠在女仆们的帮助下,吃掉了那两根油条和豆浆。还吆喝饿,要求吃白米饭。
女仆们很诧异,因为在东晁,缺乏锻炼的贵族小姐们为了保持轻盈柔美的体态,每一餐都吃得极少,且以素食为主。未想轻悠食量如此大,鉴于其特殊身份,女仆不得不去请示主人。
刚换好衣衫准备外出的织田亚夫听后,眼底闪过一丝悦色,说:
“她喜欢,就随她吃。”
这自然是有男人的考量。
虽然她生得娇小玲珑且五内俱全,藏在素色和服下的身子更惊人的令人垂涎,可男人们向来是感官动物,喜欢与自己欢好的女人更丰腴柔软。
她的尺寸于他,确是相当契合。但他不介意她更大更丰满一些,补充更多的蛋白质和热量,也可以帮她增加些体力,免得做到后半路他正是最兴奋的时候,她又给他昏掉。
嗯,他不否认自己的心思是她所说的那种“无耻”,身为男人,他出色的形貌,尊贵的身份地位权势,和强悍的个人能力,都让他绝对自信有资格享受最高品质的男欢女爱。
当一盒盒制作精美、价值不菲的高级寿司摆在轻悠面前,她惊得小嘴微张,要是让男人看到逮不定又是一顿强爱豪吻。
“我,我说我要吃白米饭,不是这,这些……生……”
轻悠喜欢东晁的很多东西,譬如樱花、鲤鱼幡、招财猫,吃的如关东煮、乌冬面、茶,很不巧,她偏偏就不喜欢东晁的国粹级美食——寿司。
汉语念着像“受死”,全是生的东西,来东晁这几个月常见姐姐们对这些高级寿司垂涎三尺,她就是无爱,更讨厌。最郁闷的是她第一次吃时沾多了芥末,一口吞下个大号的据说是来自北海道的顶级鳕鱼团子,呛得她差点儿别过气去,小命不保。她可不想再“受死”一次啊!
这玩艺儿,不是她轩辕轻悠的菜。
女仆恭敬地垂首侧立,回道,“小姐,《政寿司》店里的大米产自我东晁最好的新泻米乡,连当今皇帝陛下和公主殿下也很喜欢吃。”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是要吃白米饭嘛,这寿司的九成都是饭团子,姑娘你占了便宜还装什么蒜!
轻悠皱着眉头瞧了半晌,最后还是忍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挑食”。
心里却嘀咕着,还是“新泻”产的,刚刚拉出来的大米哟,能有多好吃!当然,这只是她坐困敌城里的一个小小腹诽罢。
于是,号称东晁第一顶级御用寿司店的主厨的招牌寿司大拼盘,被她“挑”得面目全非——最值钱的海鲜鱼味都被无情地剔掉了,相对来说最不值价却也是顶级稻米糯米制成的饭团被她解决干净了。
事后,这事儿报到织田亚夫那里,倒让他很是愉悦,连正被他审阅到贪污兵工厂货款的人都被轻判了一级。
再之后,轻悠闹着要吃白米饭时,他便成了她铺张浪费的始作怂恿者,每每总是叫来那店里最昂贵的寿司,亲自为她剔去“受死”的生鲜部分,只留香喷喷的白米饭喂她吃。
此等令寿司店大厨师泪流满面的“浪费行为”,经年不断。
为此,亲王殿下甚至在很长段时间里,博了个“昏君”的恶号。
对此,亲王殿下付之一笑,曰,“古幽王为博红颜一笑烽火戏诸候,得千古骂名。尚问世间男儿,又有谁有这般娇狂霸气,敢行此千夫所指之事?吾不过为悠悠剔掉掉几片生鱼,何以哗然,简直可笑!”
亲王殿下虽然如此戏说,却不知,自己在荣登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宝座后,为了重获至爱,确真是干了一回“烽火戏诸候”,愣是将几国大军狠狠戏耍了一番。也为战后两国为抹去与他有关的历史,不废吹灰之力地达成了共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轻悠大肆补充能量的目标只有一个:逃跑!
……
“小姐,没有殿下吩咐,您不能离开房间。”
“我没离开,我只是想透口气。难道打开门,赏赏樱花也不行?”
仆人很为难,但又碍于先前主子对这姑娘特殊态度,还是打电话请示了一番,获准后,终于将通向庭院的拉窗打开了。
原来以为的墙壁,不过就是两层拉窗。不得不说,东晁人造的房子真是很偷懒啊!
轻悠一边鄙视地腹诽着,一边爬在铺着丝织软垫的叠席上,看着窗外的繁花幽景,深吸口气,觉得舒服不少。
“小姐,外面风寒,为了您的伤,请不要待太长时间。”女仆就要关上拉窗。
“不准关,你想把我憋死在这个小方块里吗?人家重伤已经很惨了,你们还这样欺负人。我脚伤还没治呢,难道让多看几眼天色,我就会跑掉嘛!要不行,你去问那臭男人,如果他说不能看天,那就关窗。”
那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明知道她脚也伤了,却只治了她的手。
女仆因为主人被女孩蔑称脸色抽搐了一下,请示回来时,轻悠已经爬出房,直接趴在屋外的廊道上。
“我要喝蜂蜜水。”
“我要吃水果,现在应该有樱桃了吧?”
“我还想喝早上那个豆浆……”
她一边泄愤似地折腾着女仆,一边观察庭院的环境。焦点落在园中水溏边的“御守童子”石雕上,目光量测了半晌。最后又眺向樱花树后粉白黛瓦的高墙,心里计算着距离,高度,差距等信息。
暮色渐浓,白日里团雪染霞般的樱花林,此时看起来便有些鬼影绰绰,深入处也瞧不清实景。
轻悠便在这重重掩护下,托着一条伤脚,怀里抱着御守童子,一步步磨向前方看似很近可现在感觉似乎很远的高墙。
可恶,她错估了石头的重量,和自己的力气。已经托了小半段路,要让她放下也不可能。谁教她生得太过娇小,东晁国的院墙普遍比亚国的矮上不少,可对她来说还是太高,她才选中了童子大人做蹲脚石。
而女仆们被轻悠支去准备晚餐,加上亲王殿下即将回宫,众人都忙着迎接他们尊贵的主人,对于脚受伤的娇弱小姑娘便疏于防范了。
那时,织田亚夫忙完事务,正着装准备回宫。
“殿下,这时间还早,不出去喝一杯么?庆祝一下您的威名又一次震撼了军中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
“御极,改天吧!”
“呵,亚夫,该不是今天那七通电话里所说的娇俏美人鱼,让你如此归心似箭!”男人凑近来,压低了声,暧昧地挑眉。
织田亚夫清冷神贵的面容,才慢慢渗出一丝难得的悦色,想到早晨离开时,那片雪色中由自己印下的烙印,眸色深柔,道:
“御极,圣人说过:食色,性也!本王要回宫用膳,你也早些回去陪你的小未婚妻吧!”
好友的唏嘘声让织田亚夫心中暗笑,若照往常习惯,他不会拒绝这种应酬,这更有利于他拢集自己的势力和忠心。不过今天……
可当他回宫后,竟然发现他的小美人鱼已经游出他圈定的小池子,顿时勃然大怒。
而那时候,轻悠终于翻过了高墙,却一头扎进臭泥坑中,刚爬起来就听闻一阵暴烈的吼叫声由远而近,她朝声源看去。
两头黑森森足有一人长的猛兽朝她奔来,兽眼放金光,白牙参差,凶暴无比。
她吓得拨腿就跑,可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何况还崴了一只。
吼吼——
一声厉吼响起,她只感觉眼前一黯,地上的人影一下被巨大的黑影掩盖。
“救命——”
------题外话------
今天是本秋滴生日哟,哈哈哈,今天休息吃大餐!么么,潜水滴筒子们该冒个泡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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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可恶的小东西!
黑色的福特驶进庭院,停当后,十一郎立即下车,刚绕到车后,车门已经被打开,里面的人自己先下了车。
挺拨如松的高大身形在东晁人中亦是极为少见,就算不论那惊人的绝世之貌,站在人群中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一身玄黑和服,简洁利落的雪白衽边勾勒出完美的胸背曲线,让他显得更加英武逼人,又沉稳坚毅。
十一郎看着这样的主子,总是忍不住在心底赞叹,他家的主子绝对是“东晁第一”,千年国祚的精华啊!
可这几日,主子的行为很让人捉摸不透。他直觉地不想将之归咎于那个突然出现的亚国女人的影响,也许主子如此做,是真有更深层的考量吧!
十一郎微微诧异了一下,立即跟上织田亚夫的脚步。
屋前,仍如往常一般,仆人们恭敬地静立两侧,齐声问候归来的主人。
进屋后,女仆立即上前接过主人脱下的外褂,蹲身褪下主人脚上的木屐,换上舒适的软鞋。
织田亚夫又将佩刀解下,十一郎接过时脸上又闪过一丝诧异,平常主子都是亲自将爱刀放回屋间刀架。而那双眼眸并没注意他的情绪,直接扫向了一旁的女仆。
那女仆立即醒悟,垂首道,“小姐称脚疼,下午一直在屋里赏樱喝茶。”
黑眸闪了一下,他转身朝她的房间走去,没有直接回房更衣。
十一郎皱了下眉,也不敢出声,直接去了主子房间放刀。
轻悠的房间距离织田亚夫的房间不远,仅隔四五间和室距离,她并不知道能跟荻宫殿下住在主屋,已是等同于东晁皇室般的待遇。就连那位刑部省大人来访夜宿,也只能住在主屋旁的侧殿,专用于招待客人。
女仆得到示意,便又俱细靡遗地将轻悠一天的做为讲了一遍。
男人清漠冷硬的脸部线条似乎也变得柔和了,听到“吃樱桃”时,他唇角抿了下,女仆紧张住了声,直到他眼神示意才继续说下去。
这小东西,果然还是个孩子。吃寿司居然把最昂贵的生鱼片剔掉,回头又掂记上吃水果了。
他在给她正手骨时,也想过看看她的脚。不过,要真正驯服就不能给她太多甜头和慈悲,便故意留下了。他当然不怕她跑掉,先不论他宫中侍卫多寡,占地面积多大,地势格局如何,就她那小身板恐怕连内院的短墙都翻不过去,更遑论外围的高墙。
“把晚餐送来。”
女仆拉开拉窗时,织田亚夫没有多想便下了令。
随后追来的十一郎听到,和女仆都是一愣。
织田亚夫不会理会下人的情绪波动,当他踏进房间时,扑面便是一股浓郁的樱香,他紧绷了一天的心情似乎一下松软,目光投向院廊寻找那抹娇小柔媚的身影,却只看到那个歪斜的织绣黯金软垫,和小几上静止不动的茶盅盏碗。
空无一人!
“人呢?”
柔和的线条倏然紧绷,眸底风雨拢集,声音一片冰寒。
女仆吓得咚地一下跪落在地,“殿下,小姐这一整日都坐在那里……”
一脚踢开女仆,他沉声怒吼,“还愣着干什么?立即去找人,找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仆人们全慌了神,没料到主子会为了一个异国小丫头如此动怒。
十一郎安抚道,“殿下,小姐崴了脚,应该跑不远。”
织田亚夫脸色阴沉得宛如屋外暮色,他举步走到院廊,目光再一次扫过软垫和小几,点心盘里的一根炸鱼条还只咬去了一半,旁边落下几个鱼头和鱼尾。
黑瞳一缩,落在旁边的褐色木地板上,那里散着一堆樱花瓣,隐约可见拼出几个东晁字:混帐东西!
很显然,这是她故意留下咒骂他的。
这可恶的小东西!
五指成拳,目光在庭院中一扫,眉心堆起。
“殿下?”
十一郎看着男人突然跳下了院廊,落在院中的黑色泥地上,急忙跟上前。
正在这时,一阵激烈的吠叫响起,隐约似乎就从樱花林后传来。
两人,四目,同时望向那方……
……
“啊,救命,救命啊……”
黑影扑下时,轻悠朝旁一滚,堪堪射过这一击。
她躺在地上,却更清楚地看到扑空的黑色猛兽那大张的血口中伸出白森森的利齿,要是刚才晚一步,就咬在她的小脖子上了。
她撑身想往后退,可是手上固定着轿正板,一动就疼得厉害,伤脚更疼得她勇气力气折损大半。
只退了一截,紧跟着一阵吠叫冲来,她只来得及举手隔挡,猛兽飞扑而上,张大的嘴直直咬上来。
“啊,不——”
越靠近院墙,狗吠声中的柔弱呼叫越清晰。
十一郎道,“她跑到隔壁的斗兽堂,这个时间,所有犬都放出来了。”
这话中含义不言而喻,养大户人家的犬类多为看家护院,其凶猛暴烈非寻常宠物犬可比,而荻宫殿的犬,更是闻名于京都皇室的斗狗圈儿。
这亚国女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死了也活该。
十一郎有些兴灾乐祸地想着,可他面前的人却冲了出去,很快没入暮色花林中。
若让他逮回她,绝对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简直不知死活。
织田亚夫咬牙想着,身形没有因为前方的粉墙有丝毫停顿,顺着地上依稀的托痕跑来,一眼便看到墙边的御首童子,他胸口一个起伏,身形一腾,蹬上童子,一下跃上了矮墙顶,锐眸一扫就看到了距离不过十来米处,已扭成一团激烈撕斗的两狗一人,心口倏地一抽,大吼一声,跃下墙头。
“放肆,滚开——”
这一声震天价吼,让已经绝望后悔不矣的轻悠亦是浑身一震。
她仰头望向墙头方向,便看到那高大强壮的身影仿佛大鹏展翅一下跃下墙头,在这竹丛高深一片阴霾的后院,没有一丝光线,他的眼眸却亮得宛如两盏寒夜风灯,给迷航绝望的人点亮了希望。
不知为何,他一到,她就觉得这些猛兽没什么可怕了。
男人逮住狗脖子上的项圈,一手一只,轻易就将那身形足跟女孩差不多大的猛犬甩开。
汪汪汪——
两犬被甩开后,仍冲着两人凶暴地猛吠,想要冲上来似的。
轻悠吓得立即抱住男人的腿,往后缩去。
黑眸中燃烧的烈焰也因为女孩这个信赖的动作,闪了下,随即对上那四只金色兽瞳,斥声喝吼,横身挡在前。
狗吠声慢慢消弱下来,在男人逼近的强势压迫下,缩身后退。最后,男人一声“滚”,两犬似乎终于认出了自家主子,低呜一声,仿佛被斗败了般夹着尾巴跑掉了。
同时,十一郎和管理斗兽堂的人都赶了过来,迭声谢罪。
“都关起来,三日后,开斗场!”
管理人诺诺应下,心疼地牵起培育几年的珍贵猛犬离开了。
轻悠这方缓过些气来,已是一身冷汗,她不清楚男人话里的阴狠含义,就被吓得松开了手。
男人目光立即扫了过来,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眼底瞬间窜升的怒焰,亮得像他那把锋利的佩刀,阴冷噬血。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蠢、祸!”
咬牙切齿的声音,吓得她立即往后躲,可怎么比得过男人迅猛的动作。
“啊啊,救命——”
女孩被男人一把从地上攥起,像拖死尸似地一路拖出了斗兽堂。
这一次,再没人来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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