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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裕妃-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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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明白四爷的好意,还总是和四爷拧着来。四爷才会纵容侧福晋给姐姐一点教训,想让姐姐磨磨性子,没想到侧福晋变本加厉陷害起姐姐,还重伤了我,四爷也就恼了,暗示嫡福晋收了侧福晋的权,让她安心养胎。”
说到这里,云惠顿了顿,看我仍旧半信半疑地盯着她,想看出她话里的真假,叹息一声,接着说下去。
“原本四爷想着侧福晋消停了,以嫡福晋的性子,姐姐应该也能过一段消停日子,还想着等姐姐及笄后,或许心思不同了,也就能从了四爷的心思。可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四爷那段时间正忙着,也没顾上后院。小柳子的事太突然,当晚四爷赶回园子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找小顺子问询情况,就见嫡福晋和宋格格两人一唱一和地往姐姐身上泼脏水。四爷本想着以姐姐的性格怎么也会闹上一闹,到时候还能顺着话去彻查,可是姐姐却咬着牙什么也不说了,让四爷想为姐姐做主也找不到话茬。至于十四爷的事,四爷派人查了,小柳子的确打着姐姐的名号给四爷送过东西,这件事府里许多人也都知道了,姐姐又不辩驳,四爷的脸面拉不下来,又担心倘若不处置姐姐,杀小柳子的凶手会对姐姐不利。只好借着十四爷的事责罚姐姐,还将姐姐拘押在这里。可是四爷倘若当真觉着姐姐与十四爷有瓜葛,又怎么会怕姐姐想不开对自己不利,也不会让苏公公亲自送姐姐回来张罗拘禁的事。这其实就是名为拘禁实为保护。可没想到姐姐这样一个通透的人,这次是怎么都想没想明白四爷的良苦用心……“
“这些都是小顺子告诉你的?”我打断云惠的话,反问。
问话的语气很淡,可是内心却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水中激起层层涟漪。我已经分不清楚这到底是胤禛真正为我所做的一切,还是他指使小顺子给我来的怀柔政策。
“是啊,是小顺子说的。他说格格太倔了,要是肯低头服软,四爷哪里会让格格受这样的委屈。”云惠点头应道。
“你错了,胤禛不是这样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小顺子在诳你,或许这些说辞就是有人叫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我觉得自己错了。”我忍下心里矛盾的念头,冷笑着问道。
“这……”云惠被我问得语滞,也不知道如何作答才好。
我摸了摸云惠的额发,说道:“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按小顺子说的这样,胤禛应该是早就心仪于我。可是你想过吗?他大我十岁,且不说他纳我的时候,我尚未及笄,身子容貌都没长开,他会心仪我什么?再则,他纳我入府前,我们的确见过二次面,可是都不过是拘着主仆礼数的泛泛之交,他又能心仪我什么?并非自我菲薄,只是觉得咱们这位四爷不是那种容易为那个女子心动的人,又岂会轻易钟情于我这样一个小丫头。”
我的话听得云惠也觉着有几分道理。她问:“那姐姐打算怎么办?就这样与四爷僵着吗?”
我被云惠的问题问得一时有些茫然。如果小顺子是胤禛的人,他就应该知道小柳子不是我杀的。因为杀人分尸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我只是个还没满十五岁的小丫头,庞嬷嬷老迈,云惠尚小,晚晴是他的人,如果连小顺子都不可能帮我,那么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犯下这么大的案子。再说了,我身边除了云惠外都是他的人,倘若真的与胤禵牵扯不清,他恐怕早就应该得到消息,而不是等东窗事发才得知此事。
这样一想,突然我对刚才反驳云惠的那些话有些动摇。心道:难道当真是我错怪了胤禛?他当真是在处处为我着想吗?可是我又何德何能能让他这样一个被历史上称为对女人寡情薄意的人如此上心。
大病未愈,云惠的话并未能让我觉得好受,反而因为内心的矛盾纠结,让太医口中的忧思成疾时好时坏,反反复复间愈发严重起来。
………………………………
第047章 便是情投,终难意合
原本只是风寒,可是病情却一直时好时坏让云惠忧心不已,太医说是心病,需要宽心。我也是学医的,心里明白太医的话有些道理。风寒并不是让病情反复的真正原因,真正让我寝食难安的是心结。这或许就是常说的抑郁症。
仔细想来不禁自嘲,整日局限在这个空间里,脑子里除了那些让人烦恼的事情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能开心起来的事情,若是这样都不得抑郁症那才是奇了怪。
就这样一直拖到了正月十五。府里的年味尚浓,一派喜庆。因着我身子一直不大好,胤禛对我的态度又明显是不想亏待,于是膳房里这些日子来的饭菜倒也没再克扣,按照格格该有的例份一样没少的都补齐了。就连正月十五的元宵和甜点、酒食也都按例送了来。
久病在床,肠胃不易糯食和饮酒,想着云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她也爱吃元宵,便不顾忌什么身份,除了能吃的糕点外,其余都交给她自己吃掉,或让她打发给门口把守的人享用。
元宵佳节,府里张灯结彩,鞭炮从晌午一直放到了用过晚膳都没停。听说乌拉那拉氏爱看戏,还专门请了戏班子进来,晚上还有猜谜灯会,很是热闹。
园子的清冷与外面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听着屋外把守的人毫不避忌地喝酒吃菜聊着那些热闹的事,心里愈发觉得黯然落寞。
“云惠,我们来猜灯谜吧”我突然对云惠说道。
“好啊……可是奴才不识字。”云惠应了声。
为了拘着规矩,怕她喊姐姐喊顺了口以后改不过来犯忌讳,于是称呼又变成了格格与奴才这样的敬语,不过感情却好的如同姐妹一般没什么顾忌。
我笑着起身从书架上找出一本类似灯谜大全的书,说道:“没事,我说,你猜,或者你要是想到了以前看过的灯谜,也说给我听。”
这样的日子,云惠也爱热闹,也想家,可是却不敢在我面前表露出来,现在能有自娱自乐的事做做,自然欣然应允了下来。
“圆又圆,扁又扁,脊梁上面生只眼……打一日常器具”我按着书上的谜面念道。
“日常器具……又圆又扁,还在脊背上生眼?哎呀我的妈啊,那不是怪物嘛,谁会用到这东西啊……”云惠想了想皱着眉头夸张大叫道。
“你这丫头,大过节的,哪里来的怪物,这没遮没拦的,小心犯了忌讳。”我见她那表情,噗呲笑出声来,打趣道。
云惠一听也觉得自己失言,吐了吐俏舌,静下来想着那是什么。突然她眼睛一亮,问道:“是不是锅盖?就是灶台上用的那种大锅盖,圆圆扁扁的,顶上还有一个小钮帽。”
我想了想,感觉有几分像,翻到谜面那里看了看,也笑了,夸赞道:“不错嘛,还真让你蒙对了。”
云惠撅着小嘴娇嗔:“格格真不会夸人,哪里就是蒙的。”
看她那副自鸣得意地样子,忍不住打趣道:“那我们继续,若是还能猜对,我就承认你不是瞎蒙,是真的聪明。”
“好啊,快说快说”云惠也来了精神,催促道。
看着这丫头的俏模样,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灯谜,索性放下书,说道:“奴才骂主子——打一离合字。”
这谜面一出,就见云惠的小脸皱在了一起,思索了好半天,噘着嘴落座在榻上,负气说道:“就知道格格惯会欺负奴才,明知道奴才不识字,还出这么刁钻的谜面,哪有奴才敢骂主子的,这奴才是活腻味了吧。”
我笑看着她,故意揶揄道:“你看你这不是奴才在骂主子嘛?”
说完笑出声来,随后叹了一声:“本来是想等日子安稳些就教你识字,可是从入府到现在没过几天消停日子,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教成。到底是我亏待了你,也没让你们跟着我过上几天好日子。”
原本愉快的氛围被我没来由地伤感给破坏了大半。云惠抿着嘴,眼眶又红了一圈,忍下心里的酸楚,小声宽慰道:“格格以后莫说这种话了,我们几个当真从未怨过,只是觉着自己无用,没办法替格格分忧。”
敛眸忍下心底里的苦楚,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是我不好,又提这些,让你也跟着一起难过了。罢了,咱们继续猜谜。”
云惠咬着唇用力点点头,顺着我转了话茬问道:“那个‘奴才骂主子’是的谜底到底是什么?”
我想了想,笑着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奴心怒”,然后指着念给云惠听,又告诉她这个谜底的说法。
气氛随着话题的转移又变得欢快起来,时不时从屋里传出的笑声让屋外把守的人觉得不解,心说这两个女人怎么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笑得出来。
说着话就入了深夜。府里的灯会酒宴也都随着夜色的渐深而散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说笑了半晚,心情好了很多,精神也就觉得困乏起来。正让云惠服侍着躺下歇息,突然有人敲门说苏公公送来了东西,只好重新披衣起身,回到榻上落座,心里好奇怎么这个时候苏培盛不在胤禛身边侍候歇息,竟然上我这里送东西。
正心里嘀咕,就见苏培盛手上拿着一柄宫灯走进屋来,见到榻上的我微微颔首,说了句:“主子让奴才将这物件给格格送来。”说着将宫灯交到云惠手上,经她的手再交给我细看。
将宫灯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看了看。金丝珐琅的边框上嵌着六面琉璃彩屏,彩屏从内面画着各种彩色祥瑞的图案,再透过正面通透的琉璃显现出来,甚是精致好看。
在六面琉璃彩屏的正面空白处都有几行墨迹新鲜的小字,其中五面分别写着“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赏春夏和秋冬——猜八个字”,最后一面上提着“情投意合地久天长”八个字。
看着这几行题字让我猛然一惊,思绪回到了康熙四十一年那个元宵节。那年的元宵节自己与邻家姐姐春儿去灯会上玩,为了得到那柄八宝斋的琉璃彩屏灯,一口气猜了十四道灯谜,可是唯独卡在了最后一道上。而那道灯谜的谜面和谜底,恰恰就是现在写在这柄彩灯上的题字。
原来那天帮忙答出最后一道谜题,又让那老板送来彩灯的是他。这个答案让我大为意外。还记得那天的纸条只是匆匆一瞥,回去后便随着彩灯一起收入了箱子里未再拿出。后来入贝勒府,这些出嫁前的东西都没带上,渐渐也就忘记了。虽然进府后好多次看过胤禛的字迹,也觉得分外眼熟,可是终究对这些书法字画没有研究,也就没往这上面去想。
拿着灯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问苏培盛说:“他让你送这个来是什么意思?”
苏培盛垂眸一笑,语气恭敬地应道:“主子今个和福晋一起去宫里陪德妃娘娘赏灯,可巧八宝斋今年新制了一批宫灯,皇上喜欢的紧,说是样式好彩头也好,就让人在每个灯下都挂着一个灯谜,还说谁要是猜对了谜底,就可以拿到对应的宫灯。原本主子看各宫主子和皇子们都有心争抢,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可偏偏看到这柄宫灯上的谜面时,主子却顺手取过猜出了谜题,回府后说格格这块太冷清,不管怎样也该添些彩头,还亲手将谜面和谜底题在了上面,嘱咐奴才务必趁着节庆未过给格格送来。“
苏培盛说话的语气很平和,话语中处处暗示着胤禛对我的用心。末了,他难得一见地直言劝道:“奴才有句话,格格听了莫怪。奴才其实看的出来,格格对主子是有心的,这份心主子也着实看重的紧,可是格格可曾真真明白主子的心。格格年纪小,不懂这些也在情理之中,但主子终究是主子,不可能总留在原地等着格格明白这份心思,往后府里的人多起来,时间一长情分就淡了。格格现在小,许还不觉着什么,可是等年岁大了,在这府里没个依靠,还能指望着谁?当真若再来一次今个这些事,格格觉得到那时还能有今个的运气吗?就算格格不为自己想,也当为自己身边的人和家里的人着想不是?”
苏培盛的这些话字字句句都在情在理,让我无法反驳。他不是个轻易多话的人,我不知道他这些话是出于自身对我的善意,还是在胤禛的默许下来给我的劝解。
拿着那盏宫灯,再想想小顺子让云惠带来的话,还有眼前苏培盛说的这些。我突然释然了。
小顺子也好,苏培盛也好,他们的话应该都是胤禛授意的。只为了告诉我,他还在原地等我回头,等我放下执拗。只是等不了太久,因为马上就是新的一年选秀,康熙四十三年,恰好是大选之年,到时候少不了指婚恩赐之事,等到新人进府,他还能等我多久。
想到即将热闹起来的府邸,我露出一抹苦笑,对苏培盛说:“苏公公的好意我都明白。他的心思和恩情我也懂了,只是以我的性格终究无法委曲求全。为自己在这府里找个依靠固然没错,可是假若如您所说,往后府里的人多起来,时间一长情分就淡了,那么这依靠还能是靠得住吗?今个这些事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他对我有情有心,可是往后若是他无情无心了,即便我今日低头认错,到那时再有同样的事情,他当真就能如今日一般信我保我?”
说完这些,我将宫灯交给云惠收着,对苏培盛说:“劳烦公公今个辛苦,这件事容我再想想可好?”
苏培盛见我听了那些话,却仍是如此态度,只得叹了口气,说:“格格当真该好好想想,莫日后失悔才是。”
我点点头,苏培盛转身告辞离去。云惠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我看着云惠的样子,知道她想说的,却示意她不用说出,摇头说道:“别劝了,有些事非得等我自己想明白了,往后才能刀山火海也决不后悔。”
………………………………
第048章 蜕变,让步,同眠
成长,有时只是一夜之间的事。辗转反侧,一夜未眠,直到鸡鸣破晓才半梦半醒地睡了少时,却又被云惠起身忙碌的响动惊醒。
穿衣起身,洗漱完毕,透过书桌前敞开的窗子向外望去,一株不起眼的白梅不知何时静悄悄地绽放在园子的角落里。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忽然一夜清香发,散作乾坤万里香。“看着那株白梅,脑中浮现出元代王冕的那首《白梅》,突然笑了。一夜的纠结就在此刻豁然开朗。
“云惠”我轻唤了声:“让人给前院带个话,就说今晚他若是无事,我想与他见上一面。”
被突然唤到身边原本还有些诧异地云惠听到我的话,脸上出现一抹惊喜。她压抑着早已表露无遗地情绪,试探地小声问了句:“格格这是……肯转圜了?”
我将眼光重新移到那株白梅上,垂眸敛下眼底的无奈,轻叹一声道:“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的,学会低头看清脚下的路,才能走的更远,不是吗?”
云惠听不懂我话里的深意,但她从看出来我确实想明白了一些事,于是开心地应下,打开屋门,向外头把守的人递了话。
正是春寒料峭,入夜几分凄凉。从华灯初上等到夜色深沉,依旧没有半点消息。
云惠有些着急,咬着唇时不时去门口找守卫打听可有人来,得到的皆是让她失望的答案。
“格格,主子该不会是忙着就不来了吧?”她噘着嘴问。
“来就来,不来就不来,早来迟来总会来的。”我的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书页上,脸眼都没抬一下,伸手翻过一页才回答道。
胤禛费那么大功夫,把能送的东西都送了,又明里暗里地找人劝了这么久,不就是在等我回心转意,想让我先低个头给他一个台阶下吗?如今我这边有了动静,他又岂会拒绝,此时还没过来,恐怕当真是有事情给绊住了抽不开身,倒不必着急。反正今天不来还有明天,即便明天也不来,往后的日子还长着,除非是他自己也开始犯起了矫情,不想等下去,那可就怨不得我半分,只能随他去了。
昏暗的灯光下,书看的久了,不由有些困乏。此时已是亥时过半。按照胤禛往常的作息,此时若还未至,恐怕便是不会来了。放下书,说了句“不用等了”,便让云惠侍候歇下。
许是昨夜未曾睡好,躺下不久就睡了过去。睡得正迷蒙,突然感觉有人开门进来,好像和云惠说了句什么,接着云惠往暖炉里添了块炭就退下了。那人径自走到床边站了一会,随后就在床榻上合衣躺下。
这些日子来睡眠本就不太好,身边一有动静就会醒。原本今日因为心境的开朗有了倦意,却因为突然的动静和这人的行为猛地惊醒,腾的一下坐起身。
屋内的灯火未熄,借着烛光惊魂不定地看着身边躺下的人,心里稍稍一安,抚着狂跳不已地心脏,皱眉嗔了句:“怎么这个时候才过来,也不知会一声,可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来人是胤禛,他随着我坐起身,用那双带着可见困倦的深眸望着我,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从年前到做个十五的公务都积压在今日处置,忙到现在,原本想着明日再过来,可是又怕你会一直等着,所以还是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倒是先睡下了。”
胤禛说话的语气很平常,话里的意思却听得人心里很暖。已经想开了许多事,明白自己和他之间必然有一个人需要先妥协。他是男人,是皇子,是未来的帝王,所以那个必须先妥协的人自然不会是他。
不想和他再僵持下去,也想好好的过以后的日子,为自己和身边人谋一条出路,态度也就缓和了下来,柔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
始终说不出求人的话来,敛眸掩下心底的局促,重新开口时说了句:“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这句话虽然因为需要放下身段而说的有些勉强,可是话里的意思却是真切。从他送来那柄宫灯开始,我就明白他是想告诉我,他对我的关注不是一天两天,小顺子让云惠告诉我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你明白就好。”胤禛唇角微微勾起,脸颊冷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
“你累了,今个……就在这里歇下吧……”这话说出时,耳根微热,只觉窘迫。
“你……”胤禛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深邃的眸瞳中有诧异与惊喜。
“只是让你歇下,你那么高兴干嘛,你答应的五年之约可还作数?”看他的表情,愈发觉得羞涩尴尬,抿唇低头,娇嗔了句。
“五年太久,最多三年,从今年算起。我问过西洋大夫,女子年入十八便可受孕,也不会伤了身子。”我的拒绝让胤禛眸中隐约的一团火熄了下去,他挪开目光,理了理衣袖,似乎也不愿与我再起争执,虽然没有如我所愿,却也做了最大限度的让步。
对于胤禛应允的三年,我沉默了。现在是康熙四十三年,三年后也就到了康熙四十六年。记忆中,一废太子应该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在此之后,九子夺嫡就要从暗转明浮嚣尘上。在此二三年后,年氏也将入府,他的感情也将全部转移到年氏身上。历史上,他最爱的据说终究是年氏。我当真能够承受过他的温柔和感情后还能守住自己的心,不去介意他的最终的移情别恋吗?
面对这个问题,心底仍旧免不了纠结与彷徨。可是正如我对云惠说过的那样,有些事一旦等我自己想明白了,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执意前行。
“好,听你的,三年就三年。”定下心来,欣然同意了他的讨价还价,不忘放肆地打趣娇嗔了句:“眼前可还是那个重诺守信的四爷?当真是无赖得紧。”
胤禛见我的态度转变,不再与他拧着来,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切。
正说着话,突然觉得小腹一紧,刺痛袭来的同时,下身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暖流。原本睡下时只穿了贴身的白色中衣,此时被浸红了一片,乍看之下如白雪中绽开的红梅,却不觉有丝毫美感。
这个感觉曾经经历过,自然晓得是怎么回事,不由心下羞恼,暗忖怎么久久未至的初葵偏偏这个时候来了,竟还是当着他的面,直觉得羞怯难当。
胤禛早经人事,见我的异状先是不解想要询问,瞥眼却见到底裤上的那抹异色,顿时也尴尬地沉默下来。
“我去叫云惠过来”他避开眼,起身离榻,将在屏风外守着的云惠唤了进来。
云惠年岁小,但也听说过女儿家的这些事,见我的状况,先是下意识地看了眼胤禛,随后也是面上一羞,说了句:“主子可否先避避,容奴才为格格拾掇妥当。”
胤禛点点头,移步到了前厅,将苏培盛喊了进来,让他侍候着喝过茶,便倚在榻上合眸歇息。
云惠见胤禛离开,也来不及与我说什么,就先是去门口知会着让人准备热水,侍候我沐浴,又拿了干净的衣裤和一直备着的月布伺候着更衣。
待我穿戴整齐,小声说了句:“本以为格格今夜能得主子的恩宠,却不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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