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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裕妃-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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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稳婆的挑选,我亲自找了乌拉那拉氏,请她务必保证可靠安全,乌拉那拉氏也同意我的想法,专门从宫里挑了可靠的婆子过来。
转眼就到了康熙五十年的八月十二日,钱氏早几天就进了产房,一直等着发作的时间,直到八月十二日的晌午就开始开始发作,直到十二日入夜却还没生产下来。
钱氏发作时,胤禛恰好不在府中,看着她一直折腾着生不下来,乌拉那拉氏也急了眼。
稳婆出来几次说孩子有些大,胎位不正,恐怕是难产,只能先用推拿手法将胎位扶正才行。我不放心,提出想进去看着却被乌拉那拉氏阻止,说我也怀着孩子,怕产房血腥晦气有所冲撞。
可是听着钱氏撕心裂肺地哀嚎我怎么也没办法安心坐等,心底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不行,我必须进产房,否则恐怕会出事。”我对乌拉那拉氏说道,口气是不容拒绝的坚定。
“你难道不为你和自己的孩子想想?倘若她的孩子生不下来,你又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王爷交代,以后又还能有什么指望?”乌拉那拉氏断然反对。
“放心,我知道分寸,钱氏和这个孩子必须保下来。否则就算有我的孩子在,也没办法和李氏斗上一斗。”我语气坚决。
乌拉那拉氏见我执意如此,耐不住这份执拗,只好勉强同意。
我进入产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入鼻息,让我眉头猛然一阵。孩子还没生,就这么大的血腥味,这样下去钱氏只会越来越虚弱,根本没力气生下孩子不说,就算孩子生出来,钱氏恐怕也完了。
我看着正在给钱氏推拿胎位的稳婆那是乌拉那拉氏找来的人,这个念头让我猛然一惊。突然想到,一直以来因着和乌拉那拉氏联手后,我所防备的都是李氏,可是却疏忽了防备乌拉那拉氏。曾经我给她出主意时,曾经提到过去母留子的法子,这法子当年她是想对娇杏用的。
可是娇杏死了,乌拉那拉氏一直低调行事,很久都没再安排过人给胤禛,我也就忘了。钱氏的身份地位不高,如果在生产过程中难产死了,很多事也怪不到乌拉那拉氏身上,而她作为嫡母可以顺利成章地抚养这个孩子。她有了这个孩子,就等于有了自己的子嗣,以她嫡福晋的身份根本不用借助我们的手就能轻松对付李氏。
“你让开”我冷冷地对稳婆说。
“耿格格,这”稳婆见我挺着肚子进了产房本想阻止,却因着我一脸不善的表情将硬生生咽了下去,噤声退到一边。
我走上前,对钱氏附耳说了句:“别怕,我亲自帮你助产,为了自己和孩子,你一定要挺过去。”
钱氏虽然虚弱,但意识很清醒,她看见我,面上露出一抹笑意,咬牙说道:“姐姐,我不怕,如果我不行了,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我相信姐姐定会将他好好抚养长大,拜托了。”
“别说傻话,孩子不能没有亲妈,我一个人护不住两个孩子,你必须活着,记住,我保证你和孩子都会没事,从现在开始你听我的,努力就好。”我拉住钱氏的手不许她说那些丧气话,为她鼓劲。
在得到钱氏的回应后,我伸手钱氏高高隆起的腹部尝试确定孩子的胎位。孩子确实胎位不正,这一点稳婆说的没错,钱氏的宫口也已经开了,但是因为孩子的胎位离宫口差了约莫一二公分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我突然庆幸当年所读的中医是全科性质的,其中包括妇产科相关方面的内容,同时还教授了推拿和理疗,所以对于中医助产的手法也是有所研究。
此时的我也已经有孕七个月,长时间站立很容易疲劳,更何况助产是件非常费心费力的事,可是这个时候顾不了自己,钱氏和她的孩子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整个棋局里的重要棋子,钱氏对我来说是这个时代不能缺少的家人之一,就算我自己有事,也绝对不能允许她出事。
我深吸一口气,对钱氏说:“孩子胎位不正,我需要帮你扶正胎位,可能会很不舒服,甚至很痛,你一定要相信我,尽量放松。”
钱氏没有太多力气说话,但身体明显在想办法放松下来,紧绷的肚子感觉有一丝松动,我拿捏住力道缓缓将孩子偏离产道的头部向宫口处活动,一点点一点点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胎位被扶正。
“现在开始用力,就算觉得没劲,也要想办法使出劲来。”我对钱氏说,此时也感觉到自己因为刚才耗费精力太多,明显开始体力不支。
“胎位正了,你来给她接生,记住了,她和孩子都要活着,她们俩谁都不能有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和你们的家人陪葬。”我将钱氏交给稳婆,语气肃杀地一字一句对她说道。
稳婆听出我话里的认真,她脸色苍白地应诺着开始为钱氏接生。我让婢子拿来笔墨,写了一张催产的方子和一张产后止血的方子交给跟进来的夏嬷嬷说:“你把这个房子交给小顺子,让他必须亲自将药熬好端来,中途不许有任何人接手,就算是福晋和她的人也不行。”
夏嬷嬷见我脸色不好,本想多说什么,但却被我阻止,催促她赶快去办。夏嬷嬷无奈,只好出门将方子交给小顺子,不敢多待很快又折返了回来,然后小声说道:“格格,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出去让太医瞧瞧。”
我满耳都是钱氏凄厉地哭喊声,对夏嬷嬷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歇会就好。我必须盯着这些婆子丫头,不然怕他们使坏。”
夏嬷嬷明白我的忧心,不好再多说什么,让人拿了参汤过来给我提神。我喝了几口参汤,就见打下手的婢子也拿了块参片准备放入钱氏的口中。
“住手,你想做什么?”我喝住那婢子的动作,急声问道。
“回回禀耿格格,奴才奴才是想让钱格格含片参来补气力。”那婢子被我吓到,结结巴巴地应说。
“你不知道她这个时候含参片可能引起产后大出血吗?你这是想害死她?”我怒火中烧,厉声问道:“谁让你拿的参片?太医吗?”
“不不是,是是稳婆嬷嬷说的,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那婢子普通一声跪下。
“行了,我不想在不想追究这个,你们先帮她接产,不过从现在开始,不管给她吃什么用什么都必须拿给我看过,知道没有?”这个时候不是计较的时候,我让稳婆和婢子继续手中的事,眼睛一直死死盯着稳婆和婢子的动作,唯恐在不经意的时候又被他们钻了空子。
“格格,小顺子端了催产汤送来。”门外起了敲门声,夏嬷嬷过去开门,端进一碗药,交给我。
“可是小顺子亲自看顾并送来的?”我闻了闻汤药的味道,没有什么异常,但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是,小顺子说请格格放心。”夏嬷嬷说。
小顺子做事素来稳妥,他说让我放心就必然是没有问题,我让夏嬷嬷将汤药端过去给钱氏服下,过了没多久钱氏的阵痛愈发离开,但我知道是药起作用了,宫口收缩越快,孩子生的也能越发顺利。
“看见头了,慢点”“老天保佑,身子出来了”“生了,生了,是个阿哥,快拿剪刀来剪断脐带”
随着稳婆和婢子带着惊喜的呼喊声,满脸倦容的我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好,这孩子憋得时间太久,没呼吸”那稳婆突然惊呼道。
原本放下的心被稳婆的话给震惊到,也忘了自己的身子,猛然起身疾步来到稳婆面前。
只见那个小小的身影面色发紫,情况十分危急。不由多想,我将孩子从稳婆手中接下,放到床上,让婢子取来温热干毛巾揩干头部及全身减少散热,然后摆好体位肩部以布卷垫高颈部,让孩子的头轻微伸仰。又用自己嘴不顾孩子的脏污轻轻吸去他口中的羊水也浓痰。可是孩子却依旧没有反应,这让我的心沉了下去,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弃,于是伸手拍打孩子的足底,用手掌摩擦孩子的背。不过是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却好像过了很久,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声清脆的啼哭划破天际。
随着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发出,我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欣慰与喜悦,那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绪。可是还没等我安心,就听见上前探看钱氏的婢子惊呼一声:“钱格格,她她好多血”
“端止血汤药,快!”此时的我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小顺子机灵,在送了催产汤后不久就端了止血汤药在外候着,夏嬷嬷一开门,就接过了他递来的汤药,也不等我招呼就拿去给了钱氏。
幸而钱氏出血量不大,喝下我开的止血汤药后,过了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钱氏的情况稳定下来,稳婆和婢子也将屋子里麻利地收拾干净,我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身,去看过钱氏,确定她和孩子都没事,对夏嬷嬷说:“夏嬷嬷,你先留下照看钱格格,其他人我不放心。”
“可是格格你这身子”夏嬷嬷为难地看着脸色苍白地我说。
“不妨事,等下回了四爷,让他安排妥当的人过来,你再回我那边,耽搁不了多久。”我说。
夏嬷嬷无奈,只好应诺下,唤了紫菀过来陪我。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屋去,可是刚跨出门槛,没想到整个人就眼前一黑栽倒下去。未完待续。
………………………………
第141章 赌与博
从昏睡中醒来已是当天晚上,屋里是昏黄的烛光,夏嬷嬷被安排到钱氏身边还没回来,紫菀没在屋里,许是忙活去了,屋内只有坐在身边眉头紧皱面带焦虑的胤禛。
见到他脸色阴郁地看着我,我的第一反应是担心钱氏和孩子出了什么事,随即脱口问道:“钱妹妹和孩子还好吗?”
“她们都好,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自己。”胤禛语声沉缓,听得出语气中的责备与挂怀。
我伸手抚上小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心也安了下来,含笑说道:“我没事,就是累着了。你去看过钱妹妹和孩子了吗?”
“看过了,钱氏很虚弱,夏嬷嬷在照顾她。我听说你不放心其他人,就让苏培盛再去挑选个可靠的嬷嬷过来。孩子看起来很好,我去的时候已经交由奶妈喂过。”胤禛说到这里顿了顿,握住我的手:“听说这孩子要不是你救回来,一出生怕是就要没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
“你谢我做什么,她们母子没事就好。我和钱妹妹亲如家人,她的孩子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这不只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我轻抚着小腹,脸上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欣慰。
“可是你想过自己吗?太医说你之前原本就有寒症,气血亏虚,后来又小产过,多少伤了些身子,虽然后来因为调养合理已无大碍,但眼下只有不到三个月就要临盆,这样劳累后动了胎气,恐怕等你临盆时也会有妨碍,所以接下来这几个月你要格外小心才是。”胤禛无不担忧地将太医的话学了一遍。
我沉眸看着隆起的小腹,轻柔地爱抚着,说:“这孩子从怀上就没给我添过多少麻烦,我相信到时候他也不会让我太折腾,不过有件事我想求你。”
“什么事?”胤禛问。
“今个的稳婆是福晋从宫里请来的,我看着不错,想等自个临盆的时候也让她来接生,可好?”我不动声色地说道。
“当然可以,原本也是想着钱氏临盆在前,她用过的稳婆如果是个好的,等你临盆时我也能安心些。”胤禛应下了我的要求。
“还有,除了给钱妹妹添个可靠的嬷嬷外,我这院里不必再添人进来,至于奶妈,既然钱妹妹身子虚弱需要休养,那就先用着,我这边就不必安排了,我的孩子自己奶就好。”
“这不合规矩,仆婢你不想加可以不加,但是奶妈不能少。至于孩子是你自己喂养还是交给奶妈,这个我不管,你看着办就好,如何?”胤禛先是反对,但见我神色不悦,又改了口说道。
“那好,你有你的规矩,我有我的规矩,总之人自然是要选稳妥的,进来后怎么做必须听我的。”我说。
“这个可以,反正内院的事我不多过问,你院里事看着安排就好。”胤禛说。
听他应下请求,我松了口气,盘算着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
“你为什么会突然要求进产房,而且执意亲自处置后来的所有事,现在又这般过于谨慎,是不是觉得钱氏难产有些蹊跷,所以担心是有人动了手脚才不敢假手他人?”胤禛是个敏锐的人,他觉出我神色中的凝重与紧张,沉声问道。
“倒也不是,一开始只是不放心,后来情况有点乱,是不是有问题也说不好,我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决定亲自处置。”我没有隐瞒自己的担心,却也没有说出对那个稳婆和乌拉那拉氏的怀疑。我赌一把,如果赌对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这事我让人查一下,总之钱氏是因为有你才能保住她自己和孩子,你的这份恩情她是承下了。”胤禛说。
“不用一直说什么恩情感谢的话。钱妹妹和这孩子不容易,你没事也多关照着点就好。她就像我亲妹妹一样,如今这孩子又是我一手救回来的,情分更加不同,你对她好也是对我好,我们姐妹俩不分彼此,往后这俩孩子也是个照应。虽说天家无情,但我还是希望他们两兄弟以后能和你跟十三爷一样和睦相处,不要整天钩心斗角的争来争去。”我将胤禛的手拉到肚子上,让他感受腹中小生命的活动。
胤禛的脸上流露出欣慰的神色,说:“这孩子一定会被你教养的很好,若钱氏的孩子能好好辅佐他,两兄弟同心协力必然能成就一番事业。”
“不,我的孩子如果是男胎,就是弟弟,必然是弟弟辅佐哥哥,我不会让他和哥哥争抢什么的。”我打断胤禛的话,说:“何况,你还会有别的子嗣,很多话别说那么早。”
胤禛拍了拍我的手,说:“这事不急多说,好好养着,不管以后会怎样,你和钱氏我都不会亏待。”
我点点头,笑着说:“给钱妹妹的孩子想个名字吧”
“这孩子生得凶险,不宜马上取正式的名字,怕担不起有所折损,我看先取个小名,待大些再定正式名字。所以我寻思着孩子出生凶险,加上这府里的孩子大多早夭,我指望你们俩的能平平安安,就打算让这孩子的小名叫元寿,取圆满福寿之意。”胤禛思量少时说出钱氏孩子的小名。
“这名字吉利,挺好的。”我虽然很急切地想知道钱氏的孩子会不会是未来的那个人,可是却也不得不忌讳胤禛的说法,毕竟清朝皇子子嗣都有取小名纳福的习惯。
说了会话,我借口说有些累了,让胤禛早些去歇息,胤禛也没推拒,起身离开。
过了一会,小顺子来报,说胤禛去了乌拉那拉氏的院子,也不知所为何事。
我不知道胤禛为什么去乌拉那拉氏的院子,胤禛多疑,或许是普通询问,又或者是被他察觉到什么不对劲,但我始终没有将我的怀疑告知过胤禛,只因为一来稳婆有问题只是我的猜测,没有证据表明乌拉那拉氏在其中动了手脚。二来我也有更长远的打算,不能和乌拉那拉氏在这个时候撕破脸。
我静静躺在床上,思忖着钱氏临盆的过程中每一个细节,想要确定乌拉那拉氏是真的动了手脚,还是我的一时情急冤枉路了她。思来想去间,最后仍旧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些蹊跷,但乌拉那拉氏动了多少手脚,还需要亲自去探探她的口风,只有弄清楚乌拉那拉氏这个联手对象是否可靠稳定,才能继续作后一步的打算。
身体原本就只是因着太累才晕倒,休养了一天一宿也就没什么大碍,次日去看过钱氏,发现她虽然因为血气亏虚仍然显得苍白虚弱,但已经不妨事。奶水也好,按照我在临产前对她的嘱咐,在催奶后就自己亲自开始喂养小元寿,奶妈只是给孩子做些平常的添补。
我趁着钱氏喂奶的当口,打量了一下在旁边候着的奶妈。奶妈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身形丰润,面相富态,眉眼沉静,看上去倒是本分。随口问了一下家世因由,才知道她也是镶白旗下的包衣奴才,后来嫁给了前院的杂役,家中已有一个孩子,后来又生了一个,可是孩子出生没几天就没了,苏培盛虑及她男人在府里执事多年,还算可靠,就让她过来了。
想着是苏培盛挑选过来的,也没再多问,与钱氏寒暄几句后就出院子去了乌拉那拉氏的那边。
有些事老搁在心里不弄个明白会觉得膈应。看着面容沉静地乌拉那拉氏,我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钱妹妹如今顺利诞下子嗣,福晋姐姐可觉得欢喜?”
乌拉那拉氏执盏浅抿一口,含笑说道:“自然欢喜,耿妹妹为何这样问?”
“只是在想钱妹妹若那时出了什么事,这孩子就要交给姐姐抚养,姐姐也不用再为子嗣发愁,可惜我却多事插了一手,姐姐心里怕是生了怨怪吧”我脸上挂着笑容,语声却清洌锐利。
乌拉那拉氏执盏的手微微一顿,笑容消失在唇边,脸色阴沉地将茶盏缓缓放下,抬眼看了我片刻,突然轻笑起来,说:“耿妹妹当真是胆大心细之人,只是可曾想过这样直言询问此事未免太过唐突冒失?”
“确实唐突,不过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我之间眼下还是盟友,又何须拐弯抹角,既然我敢来这里直言闻及,自然是有我的准备和打算,福晋姐姐心里明白,当然不会让我有什么损伤,遂了李氏的心意。”我云淡风轻地含笑应话。
“我若说是,妹妹会如何?若说不是,又会如何?”乌拉那拉氏和我打起了太极。
我想了想,轻笑出声:“倘若不是,那自然要向福晋姐姐赔个不是。倘若当真如我所想姐姐是嫡福晋,我身份卑微又能如何,只不过福晋姐姐当真有此意,也在情理预料之中,如今钱氏和孩子母子安然,说明姐姐心存善念,倒也并未真下了狠手,我和钱氏都当存感念,不敢怨怪。只是李氏那边,我姐妹二人如今有子嗣傍身,也无心参合府里的是是非非,自然是与她陪个罪,顺了她的气,不再与她争斗,安稳过自己的日子就好。想来他日弘时袭爵,我们领着子嗣分府避出也无大碍。福晋姐姐觉着可是这个道理?”
“看来你是将每一步都想清楚了?”乌拉那拉氏不愠不怒地听完我说的话,回了句。
“落子无悔,自然要慎之又慎。”我说。
“罢了,既然你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你早已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我也对你说句实话。其实钱氏入产房后,稳婆就看过钱氏的胎位,发现她胎位不正,恐怕会有难产之兆。我那时想着如果孩子死了,钱氏等于是一颗废棋,可是如果钱氏死掉,反正你也是打算将这个孩子推出去,那么我有了子嗣,再与你联手,胜算会比多一个钱氏更大。所以为了保险起见,我确实对稳婆说过,如果钱氏有什么不妥,那么只管保下孩子就好。当时稳婆见催产了几个小时依旧不顶事,确实动了强行助产只留下孩子的念头,可是就在那时你执意进去,我也就让那稳婆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到时候反让李氏得利。没想到还真让你把钱氏和孩子都给救了回来。”
乌拉那拉氏坦然直言,末了说了句:“钱氏与我来说可有可无,但我甚为看重你。你待钱氏素来不同,我又怎么会冒着和你反目的风险对她痛下杀手。我的打算不过是在不得已的前提下做出的考量而已,你若当真心生怨怪,我也无意争辩。”
“可是那稳婆明知道钱氏当时的情况很有可能出现血崩,为什么还让婢子给钱氏含参片?”我一边判断着乌拉那拉氏话里的真假,一边反问。
“参片?不可能,钱氏当时如果已然无虞,那稳婆也断然不会兵行险着去陷害钱氏。所以那个参片不可能是稳婆让那个婢子拿的。”乌拉那拉氏断然否认。
我与乌拉那拉氏对视着,暗忖她既然承认了有去母留子的心思,就根本不必再否认这个细节,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拿参片给钱氏的婢子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好,我信你。你的打算并没错,但不应该用在钱氏身上。如果钱氏真有什么差池,我就算拼上性命也绝不会将她的孩子交给这府里除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抚养。你不需要怀疑,我能说出来就定然能做到。”我望着乌拉那拉氏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我从没怀疑过,否则也不会对你这般顾忌与看重。”乌拉那拉氏莞尔一笑。
“不过你对钱氏的这个想法,可以用在我的身上。”我话锋一转,说道:“我可以救钱氏,但没办法救自己,我不知道等我临盆那天还会出什么状况,所以我求你答应我,到时候不用顾及我的死活,只管保下我的孩子,将他抚养长大。但是我将命和孩子交给你的同时,你也必须要答应我,只要你活一天,就必须帮我照顾好钱氏和她的孩子。你同意吗?”我站起身,扶着椅子缓缓跪下,埋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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