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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裕妃-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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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候了片刻,才见乌拉那拉氏在嬷嬷的搀扶下不紧不慢的从内室里出来,跟随在她身后的那丫头没了起先的嚣张,低眉顺眼地小心伺候着。
今日的乌拉那拉氏依旧妆容得体,看起来端庄娴静,挑不出半点错处。与上次简单随意的盘髻、常服和平底绣鞋不同的是,眼下带着花簪,身着紫色缎面高领包边旗袍,脚踩高高的花盆底,看上去端庄雍容,显得格外正式。
见她这装扮心下明白,这就是正室相看妾侍的架势,适才的久候怕也是有立威之意。
“给福晋主子请安,福晋主子吉祥。”待她在榻上坐定,我不急不缓地上前一步,依着规矩见了礼。
“今个身子不适,本想着趁着你来之前小憩半刻养养精神,却未料竟睡着了,他们见我睡得好也没敢吵扰,倒是让你久候了。”乌拉那拉氏的嗓音一如平常地婉约柔和,语气甚是客套,听上去还带着几分内疚,让人难生怨怼。
“奴才惶恐,礼数本该如此,让主子挂心了。”她没有让我免礼,我也只能保持着姿势应对,言语中恪守着主仆的礼数,将思量再三的客套话寒暄出口。
“那日一见你就觉得是个聪慧乖巧的,今日再见愈发觉得没有看错人”乌拉那拉氏轻笑一声说道:“前些日子爷跟我提及,说是想和内务府里知会一声,让你进贝勒府做个婢子,可我寻思着以你的容貌品性做奴才未免太可惜,就帮你求了个恩典。”
原本就觉得以胤禛的为人不可能会有纳我入府的心思,原来是这里出了岔子,我暗忖道。
我低头不语,唇角的笑意见冷,只听她继续道:“眼下秀女的册子已经递入内务府,凡事还得按规矩来,等开春先紧着宫里挑选着。不过这事我已禀告过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也觉得爷身边的人着实少了些,此事算是定了个*不离十,你这些日子就安心候着,等准信就好。”
从始至终,乌拉那拉氏的态度都只见宽容大度,柔声细语中没有半点苛责刁难,之后的告诫与提点,我也只是强忍着身体的酸麻僵硬,默然静听,偶尔应诺,无多逢迎,
过了不知多久,乌拉那拉氏见该说的也都说了,让人从库房里取了三匹上好的缎子给我,道:“正是好年华,该当穿的明艳些,赶明拿着料子做几身像样的喜服。”
妾侍的地位低,无需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更没有大红喜服,只一顶小轿一身合体的衣裳便可。她给这些料子在我看来有着敲打之意,似在有意提醒我注意身份,莫要生出非分之想。
其实她的话里满满的明示暗示我岂会听不出,只是不愿细作揣测。既然知道这事不是胤禛自个意思,反而让我定了心。
胤禛不是贪色之人,有十来岁的年龄差距,他也必不会对我有多少兴趣,这样一来不过是各过各的,只要自己守着规矩进水不犯河水,凡事避忌些,或许能求得一份清静。
我谢过恩,乌拉那拉氏又让领我进来的那丫头送我出去。出屋没走两步,就隐约听见身后屋内的乌拉那拉氏不知对着谁幽幽说了句:“园子里的花看太久也该换换了……”
跟着那丫头出了园子,那丫头又换上了起先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道:“别以为你生得好看就能入了爷的眼,奴才终究是奴才,哪有主子这等贵气。那山鸡就是再好看,也难变成凤凰。”
乌拉那拉氏是正主,在她面前低眉顺眼不过是为了明哲保身。可并不代表我就当真就会委曲求全,逆来顺受,让人随便拿捏欺负。在我的原则里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又怎会容得眼前这丫头狗仗人势随意轻贱。
“是啊,奴才终究是奴才,再怎样也难变凤凰。难得你有这自知之明,就不必到处与人说道了。”我轻嗤揶揄。
“你……”那丫头被我的话堵了个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轻巧拨开她指着的手指,神色一凛,厉声道:“这贝勒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你这奴才敢如此大不敬地对着主子指手画脚,看来是活腻歪了,难道不怕我在福晋那里告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你胡说,我哪有指着主子?”那丫头气急败坏道。
见她是入了我话里的套,敛下肃色,莞尔一笑,嘲讽道:“爷若当真纳了我,即便只是个格格,那也是宗人府登名在册的庶福晋,难道在你眼里就不是主子了?现在你可明白谁是奴才,谁又是山鸡?”
说完,扔下那个犯了傻的丫头转头离去。却不知这一幕已落入了隐没在树影中的胤禛眼里,他看着我离去的背影良久未动,眼神中是探不见底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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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这章女主有点霸气外露有没有,其实女主还是保持淡定范的,只是泥人还有三分性,先是被人自以为是地弄成了妾,又被拉着明里暗里地敲打了一个时辰,换谁不窝火。你说被大老婆敲打是没办法,难不成还要被你一个脑残婢指着鼻子骂啊,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果断霸气一回,让四爷瞧瞧咱们小耿同学也是有脾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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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多情却似总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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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四贝勒府已是*不离十的事。虽来到此处就一直尽力低调隐忍,不愿牵扯种种纷争,却也不是只会逆来顺受自怨自艾。所幸这事并非胤禛所求,尽管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还是答应下来,但事已至此,过多纠结已是毫无意义。我要做的只是对日后入府的生活做些筹备和打算。
耿母见我从贝勒府见完嫡福晋回来后气色反而大好,以为是得了嫡福晋的开导,连道福晋宽厚大度。我笑着应诺,只为了让她心下能得踏实。
入贝勒府的准备工作就这样成了耿家除了张罗新年以外的头等大事,耿家父母都在尽其所能的为我张罗衣裳和嫁妆。
见他们忙里忙外,理解父母对于女儿的这份心,也顺承地不再出门,安心在家中做做女工,听耿母絮叨些大宅里的为人处世之道和新婚初夜那些早已心知的闺房之事。
其实作为低阶妾室入府,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该准备的贝勒府里都会早早备下派人送来。到那日不过就是一身衣服几件首饰,再带上些常用的物件和喜庆的彩头,然后由贝勒府指派来的一二个姑娘婆子跟着,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内院送入洞房就算礼成。
别看我那日对人说的振振有词,事实上所谓的庶福晋不过是面子上的客气称呼,压根不是经过朝廷册封的正式主子,至多是在宗人府的名册上有个入府时间和姓氏,被府里的仆从们唤上声“格格”,比府中的婢女侍从略高一等而已。
“格格”在满语中是小姐的意思,是满人对女性的一种称谓,除了作为皇族女儿的称呼外,还用于非正式称号时尊称其他地位高贵的女性。皇子们的低阶妾室也会被称为“格格”。听说在八旗贵胄的府中,一些不得宠的“格格”甚至会被当作婢女使唤。
正因如此,那日乌拉那拉氏话里话外提及的恩典,在我看来简直是可笑之极。普通奴婢过了二十五岁至少还能有个遣送出府的盼头,成为妾室的女人就算从未得过恩宠,也只能一辈子守着青灯寂寥终老。何况即便是成了格格,一样是服侍人的差事,依旧是看人脸色的奴才。
进入腊月,天气愈发寒冷,雪一直时大时小的下下停停,给京城裹上了一层刺眼的银装,满目白茫茫的一片,空灵之余也添了许多清冷。好在年关将至,各家各户都开始忙碌着准备即将到来的春节,给清冷中平添了喜庆与热闹。
春节对于中国人来说不管哪朝哪代都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耿家也从我婚事的筹备中转向过年的准备。
腊月十五,陪着耿母祭过玉帝,祈了平安,寻了个借口,拿着胤禟送的那只装有单筒望远镜的匣子和一份贺帖出门去了京城大街的九阿哥府。
贺帖的内容是恭喜胤禟新添了个小格格。这事是腊月初五时,从春儿让人递银子和口信回家报平安时顺带说道的。口信里是说胤禟的媵妾兆佳氏在腊月初四给他添了个女儿,府中的人也都沾了喜气,所以将赏下来的东西和银子托人带回家,让父母勿念。
一直觉得这东西放在身边日后怕生出旁的枝节,可直接送还给他又觉得太过突兀与矫情。从春儿娘口中得了这个消息,就琢磨着正好借花献佛,以此为由将东西还回去,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出门时天色已经昏暗起来,来到王府大街的街口,天空突然飘起雪花。空荡荡的大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两侧的铜钮朱门,红墙黄瓦,即便是被冰雪覆盖仍难掩其庄重威严。
迎着飞舞的雪花和耳畔呼啸的北风来到九阿哥府门前,雪已经大到让人睁不开眼,寒风夹杂着细碎的冰凌划过脸颊落入衣领内,只觉脖颈冰凉,手脸都冻得麻木。
站在朱门前,搓热了僵冷无觉的手拍了良久的门,才有府中的人将门拉开一条缝,神情戒备地打量了眼,问了句“什么人?”
“穆景远大人恭喜九爷又得了个小格格,派我来送贺礼,烦劳转交。”贺帖上故意没写名字,反正东西原本就是那位洋大人的,就有意打着他的名号避嫌。
“穆大人昨个才来过,怎么没提及贺礼的事?”来人见只有我一人站在门口,下意识地往外望了望,疑惑地说。
“匣子里装的东西是穆大人昨个才得到的好物件,说是应该能入九爷的眼,就让我一早送来了。”料到会有质疑,笑着用早已想好的说辞应对道。
来人将信将疑地接过东西看了看,见果然是做工精致的西洋物件,也不再多问,只说了句:“爷不在府中,你将东西放下就好。”
他的话正合心意,我道了声谢,正要离开,却听见那人突然朝身后唤了声:“九爷您回来了。”
每次都那么赶巧的出现,让我闪避不及,只能转身见礼,跟着唤了句“九爷吉祥。”
“你怎么在这?可是来找我的?”胤禟见是我在门前,眼中生了笑意,走到跟前问。
“爷,这姑娘是替穆大人来送贺礼的。”还没等我说话,刚才那人就接了话茬。
这话接的我头皮一麻,暗道不好,却也无力阻止,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低头不语。
“穆大人送的贺礼?”胤禟接过那人递上来的匣子和手信看了眼,眼中的笑意淡去,沉默地瞥着我,抬手将东西交还给那人,说:“你先把东西送到书房里,我和她说几句话。”
那人接过东西应诺着离开,只剩下看不出心思的胤禟和尴尬局促的我。
“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为穆景远办事了?”胤禟语出清冷地揶揄,接着说道:“送你的留着便是,还回来做什么?”
我思忖片刻,正起身迎着他那带着怒气的眸子笑着道:“恭喜九爷新添了位小格格。俗话说,来而无往非礼也,民女得了九爷的礼,自然该有回礼,只可惜家中并不殷实,拿不出什么能入眼的东西,只好借花献佛将此物转赠小格格把玩,说来应该也无失礼之处吧?”
“这我送你的生辰礼,你却拿来回赠,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并无失礼之处?你这丫头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胤禟见我还能理直气壮的反驳回来,由怒转笑,嗔斥道。
我笑着没接话,又听他道:“大雪天的把东西送来,也算是份心意,这礼我就收下。至于你的生辰礼,待日后遇到合适的再补上。”
我应了句:“谢九爷恩典,那我便先回去了”,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他唤住我,从身上取下裘毛大氅给我披上,顺手系了带子,又拢了拢头顶的风帽。
残留着体温的大氅上有着他特有的味道,我心头一紧,忙做推拒,
胤禟一把将我想要解开带子的手按下,说道:“今日雪大,自己心疼着点自己。不过是个衣裳,你若觉留着不妥,用过后扔掉便是。”
他的语气中有着执意与负气。尽管我一直都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可是始终做不到断然的拒绝。即将进四贝勒府,我注定永远站在眼前这人的对立面,原本就应该决然的断掉与他的所有交集,然而每每想到这些时心里都会隐隐作痛与不舍。
罢了,只望今日过后,再无瓜葛。我垂下眼,深深地福身一拜,转身走出门廊,走入风雪之中。雪迷了双眼,刺痛的让人眼睛发涩。身后的胤禟一直站在那里目送着我的身影隐没在风雪中。我没有回头,依旧步履未停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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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断牵念,安宿命
再见胤禵已是康熙四十二年的元宵节过后,他站在耿宅大门外的一颗榕树下,眉头紧皱,情绪显得有些焦躁。
我出了宅子在离他三步外的地方站定,问:“十四爷如此着急找我,是有何事?”
胤禵上前两步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急切地质问:“你可知四哥开春后要纳你入府?”
“恩,年前得了信,说是春上进府。”我的手腕被他握得有些吃痛,皱眉答道。
“为什么?”胤禵瞪大双眼,露出不敢相信地表情,激动地提高声音。
胤禟莫名的问话有些幼稚,我不禁苦笑着反问:“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四爷会想纳我入府吗?如果是这个,那你只能问你四哥了。”
他颓然松开手,喃喃道:“这就是你送还纸鸢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我说。
“什么意思?”他问。
“我本就是包衣秀女,原本这些事就不是由着我愿或不愿的。即便不入四贝勒府,也要待选进宫。只是没想到四爷那边先请了恩典,也恰是生辰那日传信过来。这纸鸢我自然是不能收的。”对于这事,我没打算瞒他,反正他兄弟俩本来就心有嫌隙,也不差这一条。
“可是那日游香山,九哥应该也和你说过,如果你不愿入宫,我也可以向额娘求个恩典……”胤禵抢话道。
“想必九爷也转告了我不愿让你求这恩典的原因,难道你还不明白?再说,你让我进府,是做婢子还是做侍妾?”看他着急的样子,我却不急,顺着他的话答道。
“这……只要你愿意……”对于我直白的问话,他一时语滞,耳根微红。
“若我当真可以选择,不管是进四贝勒府还是进你的皇子府,不管是为婢还是为妾,我都是不愿意的。”我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不愠不火,却几分清冷。
“这话从何说起?”胤禵毕竟也只是十三四岁的年龄,即便有些道理即便是显而易见,他却还是想不明白。
我长叹一声,无奈道:“齐大非偶,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也只想那个人的心里只容下一个我。”
“可是……”他还想反驳。
我接过话道:“我知道,刚才说的只是假设,实际上我却别无选择,所以只能顺其自然。我父亲是四爷门下的奴才,我在四爷府里也当过差,被四爷看中也在情理,并不突兀。如果是十四爷你,这件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如今这件事已经定下,十四爷何必执念。”
“你……喜欢四哥吗?”胤禵的语气变得怅然若失,他沮丧地问。
“这重要吗?”我反问。
“我喜欢你……”胤禵道。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句话,顿时觉得局促与尴尬,沉默了片刻,道:“喜欢会慢慢淡去,有天你会遇到爱的人,到那天你会发现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不过是一时错觉。如果你不是皇子,而我不是秀女,也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可惜是现在所有假设都不成立,你我身份有别,十四爷还是要避忌着些才是。”
这话中的决绝,让胤禵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退了一步,情绪失控地低吼道:“行了,你说的这些都是敷衍。你在四哥府上的时候怕是早就和四哥勾搭上了吧,我知道就连九哥待你也是不同的,你还不是和其他女人一样,遇事只想着明哲保身,一样看重的是荣华富贵。亏我还心里觉着你多少有些与众不同,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想攀高枝的女人而已。”
面对胤禵无理取闹般的迁怒与指责,虽然心中委屈,却也只能默然承受。这些利害关系我已经和他说的很透彻,可他若还是无法接受,我又能如何。罢了,原本两人的身份就不对等,如今我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哪里有那么多精力去安抚他的小情绪。
懒得理会他的歇斯底里,只是冷冷道了句:“十四爷既然把我看得如此真切,又何必执念”。说完,也懒得顾及礼数,撇下气急败坏地胤禵,头也不回地进了耿宅。
过了几日,胤禟突然让人传话,说是让我去一趟城郊永定河畔,他在那里等我。
料想又是为了胤禛纳我入府的事,也没拒绝,带上那件大氅去了他说的地方。
还在正月的光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永定河畔冰雪未融,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寒意。远远就看见胤禟只着了身棉袍孤零零地一人站在河畔,身旁的常随不知退到了何处。
我看着他有些寂寥的身影,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了一丝惆怅,紧了几步上前,将手中的大氅披在他的肩上,故作打趣道:“听闻九爷向来挥金如土,可如今怎么舍去一件大氅,就不愿再添置一件,兀自让自个冻着,那日还好意思让我照顾好自个。”
说这话原本就只是想掩下自己心中的情绪,缓和见面时的局促,却不想他笑着应道:“大氅不止一件,只是这件最为称心,舍去了这件,其他的如不得眼,也就不想用了。”
胤禟的话说的平常,可是他灼人的目光却让我一阵心慌。我避开他的直视,退了一步,含眸一笑道:“幸好我将这大氅带来,物归原主,九爷也不必再因此委屈自己。”
胤禟没有反驳我的话,只是轻笑着系好大氅,重新沉默下来。
今日的他似乎少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显得心事重重。我问:“叫我来,是为了四爷的事,还是十四爷的事?”
胤禟沉吟片刻,说:“在我看来,两件事是一件事。”
我轻笑一声,道:“九爷也是来指责我想攀高枝的?”
“你不是那样的人。”胤禟答道。
我苦笑道:“九爷才见过我几次,怎就知道我不是?”
胤禟没有回答我的话,转开话茬道:“胤禵那日回府后大发脾气,砸了好些宝贝。这事闹的连德妃娘娘都知道了,好在他也不是个糊涂的,旁人问起时,只说是被不长眼的奴才冲撞了去,已经让人发落了,没提及你半句。德妃娘娘还笑着说他孩子气,还和奴才置上气,也不怕失了身份。我知道十四弟虽然年纪轻,可也不是浮躁的性子,私下一问才知道因由。”
“十四爷年纪还小,一时没想明白,还需九爷从旁多提点着些。”我听胤禟说完,心里也是一阵后怕。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十四弟也懊悔那日对你口不择言,让我转告说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四哥一向为人耿直,克勤克俭,不是会沉迷女色的人,他这次会亲自向德妃娘娘开口提及这事,恐怕也确实是看中你的。”
胤禟说这话时,声音沉缓,语气中有着隐约不明的情绪。我没想到他会对胤禛有这样的评价,这似乎和影视剧中四爷党与八爷党剑拔弩张的关系有些不一样。
不过仔细想来,眼下太子还没被废,胤禛还只是在支持太子,并没有表露自己争位之心,与八爷党们暂时没有利害冲突,自然表面里的关系还算不错。而且胤禟在我看来也不像是野史杂记里说的那般狡猾奸诈,相反处处透着随和、慷慨和重情重义。
胤禟见我沉默着没有接他的话,于是清了清嗓子,别开眼望向河岸,继续道:“其实,如果你父亲不是四爷门下的管领,我倒是希望你能来我的府中……”
“这些假设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打断他的话,不想他继续说下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胤禟的话总是能牵动我内心最敏感的那一部分,这让我迷茫与害怕。
“你别担心,我不是十四弟。“胤禟哼笑一声,故意打趣,接着道:“即便想过让你入府,也只是觉得以你的性子不适合入宫,若入我府里,放在我身边做个婢子,我也不会拘着你的性子,等到了时间再送你出府,随你自在就是。可惜想了想你说的那些,也觉得我们谁去求这份恩典都不合适,当真非四哥不可。唯独没料到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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