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跃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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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来不慌不乱，右手由掌化拳，用力一握，佛像断掉的手掌四周仿佛时光倒转，消散的点点金光重新浮现凝聚，立刻化为一颗金灿灿仿若巨石般的拳头，向着血莲再次轰去！

　　　　“速度太慢。”

　　　　在他出拳的瞬间，眼前却已失去了血莲的踪影，一同消失的，还有一直静坐湖边的，从未回过头的小女孩……

　　　　“上面！”如来似有所感，立刻抬头仰望，只见巨大的佛首前方，有一名娇小的少女，正用一记漂亮的凌空侧踢，袭向佛像眉心，精巧的足尖距其目标，已不足毫厘！

　　　　如来反应迅速，几乎同时微微侧过头，却为时已晚……

　　　　佛首如被暴力劈开的西瓜般骤然爆裂，如来感同身受，虽未惨逢同样的遭遇，但头脑也是一阵剧痛，闷哼一声，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数步，好在步履有序，不见踉跄，看来尚未失去抵抗能力。

　　　　“好了，你这个秃头是比刚才那家伙厉害一些，但想要与本姑娘为敌，还差得太远。”

　　　　不知何时，前一刻还在百丈高空攻击佛首的万化，此刻又静坐在湖边，背对着如来，长长的双马尾重新披落，口中说出了一句略显失望的话。

　　　　一直在后方观战的渡厄，仿佛见证了天大的奇迹，满脸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佛祖竟然不敌？！”

　　　　“不对，不只是不敌，甚至根本逼不出对方的实力，直到现在，那女孩还保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即便目前来看，她似乎没有杀意，但我也得做些什么……”

　　　　“佛祖！我……”他匆忙间向前踏出一步，目露厉色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渡厄，记住，下面的功法，才是佛门真正的大成佛法。”

　　　　如来这句话，还一如既往保持着平淡缓和的语气，可接下去的一句话，却仿佛怒目金刚般饱含杀伐之意！

　　　　“以身化佛！”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百丈高的无头佛像缓缓缩小，但金光却愈发刺目，与他挺拔的身影迅速融合……

　　　　此刻就连渡厄也只有闭上眼帘，以免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瞎双目！

　　　　待金光渐渐散去，他缓缓张开双眼，场中出现了一个十丈高的巨人，面貌衣着与如来一致，但其气息，似乎比之刚才的百丈佛像，更要强了十倍以上！

　　　　“咦？”

　　　　一声轻咦，意味着更深层次的情绪波动，这是万化首次表露出……意外的情绪！

　　　　这回，如来未再多做无谓的言语，仿佛是为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人如奔雷般瞬间出现在了万化头顶上空，行动轨迹还残留着未消散的虚影，仿佛一时间身化万千，但这并非分身，而是一种玄之又玄的身法。

　　　　与当日林跃在龙窟中对抗龙龟之时，以“阴阳八卦步”施展出的漫天身影类似，却更为玄妙高深。

　　　　巨人如来目放精芒，气息中流露出的杀意，令不在其攻击范围内的渡厄都感到浑身发寒，颤抖不已。

　　　　如来静止空中，面朝大地，娇小的万化被其笼罩在身下，就像弱不禁风的小兽般惹人怜惜。

　　　　他心怀慈悲不假，但此刻绝不会心慈手软，迅速朝看似毫无防备的万化头顶，闪电般推出一掌！

　　　　“砰！！！”

　　　　宁静的湖水被震得掀起滔天巨浪！湖边一大块区域霎时间下陷十米，湖水伴随着巨浪瞬间卷入，这片环境优美的湖泊，被这一掌硬生生地扩大了一小半面积！

　　　　与此同时，场中也再无万化的身影，不出预料，她未能逃脱这惊天掌势的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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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末日浮世绘　第144章　佛门之殇（中）

　　　　“成了！”

　　　　渡厄见状大喜，振奋不已的一声欢呼，刚准备好好庆祝一番，却陡然发现身影已落在湖岸的如来，其神色依旧十分凝重，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巨浪翻腾的湖面。

　　　　好像战果并不像他想象般乐观，但他实在难以想象，在那样神灵般的掌势之下，还有人能保全性命……

　　　　“哎……”

　　　　一声叹息自湖底中传出，似饱含万般无奈，与此同时，湖泊中的狂涛怒浪，似乎渐渐变了颜色，由青转红……

　　　　“这个样子的自己，连我也不喜欢呢……”

　　　　光芒渐渐浓烈，整片湖泊似被染成了深红色，好似一片翻腾躁动的渗人血海。

　　　　她背生一对丈许双翼，形似天鹅展翅，洁白的羽毛仿佛天使般圣洁，缓慢拍打间掀起阵阵狂风，巨浪在飓风侵袭之下愈发汹涌。

　　　　渡厄一声大喝，双脚下陷扎进地里半米深，拼尽全力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被陡然卷起的狂风吹出五彩光罩。

　　　　她左眼黑眸如墨汁侵染，幽暗深邃，似能窥破虚妄，刺透天机！

　　　　只看一眼，渡厄便冷汗直流，迅速挪开目光，不敢与其再对视片刻。

　　　　她右眼白眸如玉般剔透，清澈神圣，似能望穿秋水，疗愈身心。

　　　　微微抬头，如来在这颗白眸内，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佛门，看到了生机，仿佛这颗白眸蕴含的情感，比之世间一切佛法相加，都更为慈悲善良。

　　　　她脚踏巨浪，足尖微垂点在浪头之上，就像水中神明，主宰着这片湖泊中的一切。眉心一点竖瞳般的朱砂痣，细长双马尾不知何时披散开来，黑瀑般的柔顺长发直落腰间。

　　　　还是那一身火红连衣裙，只是其上浮现出了数朵血莲，将原本平淡无奇的裙子，妆点得分外妖娆。双臂自然下垂，搭在大腿两侧，尖利的指甲随着十指律动划破风浪，弹奏着无人可闻的曲调。

　　　　这就是顺着一道巨浪冲天而起的生灵，一个全新形态的万化，一个似乎不可能存在于世的……神异物种！

　　　　“这是……什么？！”

　　　　莫说场中失魂落魄，已经看呆了的渡厄，就连一直以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佛祖如来，也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与之相较起来，他那十丈高的巨人身型，似乎根本不值一提，显得再正常不过！

　　　　“如果没猜错，这个状态的你，还没完全发力吧。”

　　　　伸出舌尖绕着混润的双唇轻舔一圈，万化的语气饱含着浓烈的情绪，就像审视着即将入口的鲜美猎物，神情举止与刚才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那样惊人的破坏力……竟然还未发力？”

　　　　闻听此言，渡厄终于回过神来，对方的话语令他震惊不已！

　　　　“这样的功法，为何佛门典籍中从未有过记载？”

　　　　正如肉眼所见，这分明是一门偏向炼体的功法，可他饱读佛门典籍，却从未见过此法。

　　　　立于湖岸边的如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被此言说中。

　　　　“从始至终，你的左手都立在胸前，只用右手进攻。”

　　　　白瞳平视前方，黑瞳向下微动，万化看向他立在胸前的左手，兴致十足地问道：“是在蓄力吗？”

　　　　“……”功法核心被对方点破，如来当机立断，整个右臂青筋毕露，长袖瞬间粉碎炸裂，只见其上肌肉骤然暴涨如虬龙盘踞！他准备在秘密还未完全暴露之前，全力一搏！即便他心头比谁都跟清楚，此战胜率有多么渺茫……

　　　　“嘻嘻……”万化却不急于出手，状若顽皮地掩嘴轻笑，只是黑白双眸内，却无丝毫笑意，反而冷得可怕。

　　　　随后她用葱白如玉的指尖，朝着如来的右臂微微一点，以一种好心相劝的口吻，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我猜你最有自信的，便是右手那一掌，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打个赌，可好？”

　　　　仿佛对此刻的她来说，难得遇见一个有意思的猎物，吞掉他之前若不好好戏弄一番，岂不可惜？

　　　　“赌注为何物？”

　　　　出乎意料的是，如来并未拒绝，他俊逸非凡的脸上又换上了古井无波的神色，从容不迫地问道。

　　　　“我不挡不避接你右掌全力一击，若不能让我移步毫厘，便算本姑娘赢了。”

　　　　前一句话还和颜悦色，说得慢条斯理，看似没有丝毫威胁。可紧接着，万化话锋一转，双翼停止摆动，眉心的朱砂痣闪过一缕血光，森然冷酷地说道：“到时，我会给你个痛快。”

　　　　“若然贫僧侥幸赢了，施主你待如何？”

　　　　如来并未被此言吓住，再怎么说，他也是天地间有数的顶尖强者，面容虽年轻稚嫩，但实际年龄也就比菩提小几岁罢了，一生中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万化并未觉得对方言语有多么荒唐，进而嘲笑一番对方的不自量力，而是以平等的心态，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好！”

　　　　如来也没有蠢到问出“万一你耍赖，该怎么办？”这样幼稚的问题，如万化这般层次的强者，说出的话就是板上钉钉，绝无反悔的道理。

　　　　“佛祖也知道，若是正常战斗，他绝非这怪物的对手，只有应下这个赌约，才有一线希望……”

　　　　如来看似一如常态，好像胸有成竹，但这一幕落在渡厄眼里，事实已然明了，他心中开始盘算着万一到了关键时刻，自己该怎么做……

　　　　这倒是渡厄误会了，如来当然不会自寻死路，他是真的有这个自信，因为不久之前，他的实力有了巨大的提升！

　　　　“力之本源！”

　　　　沉声一喝，如来那十分壮硕的右臂愈发粗壮，已不似人类的手臂，就像由无数巨大花岗岩所组成的石臂般，还未出手，已散发出一种力若千钧的气势！

　　　　一力破万法，当力量达到极致，便可破世间万法，拳脚间有毁天灭地之威能，挡着睥睨！

　　　　“哦？果然是本源么……”

　　　　万化以左眼黑瞳细细打量着如来的右臂，窥破了当中隐藏的玄妙，立时开心得眉飞色舞……

　　　　“力，居然是高阶本源，越来越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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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末日浮世绘　第145章　佛门之殇（下）

　　　　佛祖如来耗时半生研读佛门秘典，学贯古今，无所不通。s即便如此，他也是在不久前才从佛门最古老的的典籍中，找到了关于本源的些许蛛丝马迹。

　　　　按照其上记载的秘法，他以通天智慧自行领悟了力之本源，但毕竟今世不比上古，整个修行界对本源的认知相当浅薄，如来也只认为这是一种失传的佛门秘法，再多的信息，他并不清楚。

　　　　……

　　　　金刚怒目之相，将他原本清秀英俊的五官，衬托得霸气四溢，仿若为战而生的佛门斗士！很难想象，这是以慈悲为怀的佛门之主，会流露出的面相与气势。

　　　　“渡厄。”他头也不回地开口道，双目如有神光，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万化身上，气势不断攀升，仿佛永无止境！

　　　　“佛祖……”

　　　　两大强者的气势无形中交击碰撞，散出的细微余波，令渡厄抵抗得精疲力竭，汗如雨下，只有勉强应了一声。

　　　　身体就像即将被压断的小树苗一般，发出阵阵“咯吱咯吱”的响声，骨骼微微变形，血脉郁结。可哪怕如此，他也没有退后一步，他知道，这是佛门的劫数，是如来的劫数，也是他自己的劫数。

　　　　“昨日传你的经文，可有熟记？”

　　　　如来音调渐涨，不到片刻，已声如洪钟，回荡在五色光罩之内，声浪在光壁的折射反向下交织重叠，形成阵阵如雷贯耳之音！

　　　　渡厄艰难地点了点头，他已无法再出一言。

　　　　“那，我也就放心了。”

　　　　如来虽未回头，却好像能够看见后方的景象，说完此言，他目露决绝平视前方，十丈高的浪头之上，有一道娇小的身影。

　　　　二者相对而望，很明显，浑身松弛，面露期许的万化更胜一筹！

　　　　“秃头，你可别让本姑娘失望哦。”

　　　　脚踏滔天血浪的万化，足尖轻点，羽翼微扇，就像天使与魔鬼的混合体，万化如羽毛般缓缓落在岸边，脚后跟与湖岸齐平。

　　　　既然赌约已下，那么自然要遵循规矩，这么做的目的，便是只要脚后跟退出湖岸一丝，便算她输了。

　　　　“金刚身！”

　　　　如来那仿若巨岩集结的壮实右臂，本已足够骇人，此刻竟又在忽然间散发出更加强劲的波动！缕缕金芒缠绕其上，仿佛为其套上了件金光熠熠的纯金拳套！

　　　　“居然还能增幅，啧啧，倒有几分魄力。”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万化早已窥破了对方的极限，这副模样的如来，已远远超过了自己对他的预期，换句话说，即便对方真的获胜，恐怕也会耗尽修为，力竭而亡……

　　　　“接贫僧一掌！”

　　　　敷一出掌，威压惊人的掌风便压垮了湖中的滔天巨浪，也许是压迫实在太强，浪头瞬时间消散，哪怕一点小浪花也再未翻腾！整个湖面再次回归平静，恍如镜面般光滑！

　　　　就连五色光罩外的暴雨狂雷，也在顷刻间静止半空，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立体画卷，可以看清那珠帘般的绵延雨滴，甚至闪耀着刺目金光的雷电分子！

　　　　这一掌破开了茫茫夜幕，轰散了万化面上的淡然，也令渡厄的心头，浮现出了一丝希望！

　　　　……

　　　　静，这声势骇人的一掌，在轰上万化头颅的瞬间，竟未发出任何声响，天地间仿佛忽然变成了默剧的世界……

　　　　“啪！”一声沉闷的声响，若在平时，几乎弱不可闻，但此时此地，却显得异常侧耳，那是保持着出掌姿态一动不动的如来，其额间滑落的一滴冷汗，滴在泥土上的声音……

　　　　“哎呀，可惜。”

　　　　在他手掌下，传出了万化的声音，语气带着难以名状的惋惜之情。

　　　　“力之本源是不错，可惜你未能完全发挥它的妙用。”

　　　　手背上如岩石般的坚硬皮肤，仿佛忽然间化为柔软的棉花，又像是沸腾的水面，遍布着不规则的异形突起……

　　　　迸裂！突起就像被刺破的水泡般相继炸开，瞬息间，整个右手如同腐朽的烂木，碎成满地残渣，

　　　　“恰巧，我的本源之中，也有高阶本源呢……”

　　　　炸裂沿着手臂向身体蔓延，与佛像融为一体的如来，这回避无可避，也无法再行恢复，难以幸免，整个身体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顷刻间碎成残渣，尸骨无存……

　　　　在他意识消散的前一瞬，努力回头看向身后的呆若木鸡的渡厄，目中流露的慈爱与鼓励，令他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佛门之主，修行界信仰般的强者，佛祖如来……身陨！

　　　　“佛祖！！！”

　　　　神色悲怆的渡厄，体内忽然涌出了不可思议的力气，早已透支的精神瞬间恢复，立刻挥拳冲上前去……

　　　　“我杀了你！！！”

　　　　渡厄未出家之前，本就是横行绿林的江洋大盗，犯下的命案可谓不计其数，皈依佛门之后，虽一直修身养性，凭借与生俱来的天然佛性，终成得道高僧，但若论心狠手辣，佛门中无一人可与之相提并论！

　　　　“噗……”

　　　　无奈双方实力差距太大，现在的渡厄，修为不过先天大圆满，再如何拼命，也不会是万化的对手。

　　　　毫无血色的芊芊玉手像是划破豆腐般，轻易贯穿了他的胸膛，尖利的指甲紧紧捏住一颗还在跳动的温润心脏，自他后背透体而出……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口中吐着血泡，眼前的面孔渐渐模糊，渡厄断断续续的问出了一句话，即便心脏离体，他也没有立即死去，因为他不甘心……

　　　　“我也想知道呀，谁能告诉我呢？”

　　　　将手中心脏像葡萄般随意捏爆，万化猛地收回手臂，其上竟未沾染一丝血迹，随后道出一声幽幽地叹息……

　　　　没了手臂的堵塞与支撑，渡厄胸口立时鲜血暴涌，尸体如垃圾般摔倒在地，双目大张，还在死死盯着前方，似不愿瞑目……

　　　　……

　　　　……

　　　　远在西天的大雷音寺。

　　　　“师……师叔！渡难师叔！”

　　　　“嗯……来了来了！”早已就寝的渡难，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一边迷迷糊糊地穿衣起身，一边暗自嘀咕：“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

　　　　打开房门，门外的小和尚拉住他的衣袖便往外跑，同时惊慌失措地道：“佛祖和渡厄师叔的本命莲灯……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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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末日浮世绘　第146章　生机

　　　　每一名佛门弟子都有专属于自己的本命莲台，如来亦不例外。自遁入空门的那一刻起，佛门“生莲院”内那座莲池，便会凭空浮现一盏莲灯，随着这名弟子生命轨迹逐渐走到尽头，莲灯也会逐渐黯淡，直至完全熄灭。

　　　　莲池边每日都会安排弟子轮守，毕竟佛门也不是封闭状态，总有在外寻法或传法的僧人，而莲灯的存在，可以帮助佛门准确掌握在外弟子的生死。

　　　　莲灯忽然熄灭这回事，往年间并非没出现过，但一次熄灭两盏，实在是破天荒头一遭！

　　　　莫说如来的莲灯，即便稍次一级，如渡厄这般人物的莲灯，也从未忽然熄灭。顶多也是逐渐黯淡，那是因为生命之火走到了尽头，属自然死亡。

　　　　……

　　　　横穿寺庙随着小和尚来到生莲院的渡难，一眼便从莲池内漂浮着的数百盏莲灯中，找到了属于如来以及渡厄的莲灯，其上没有火苗燃烧，在莲池内分外显眼……

　　　　他一时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他想来，如来和渡厄此番外出，不过是降服妖物，应无任何危险，怎么也不会丢掉性命才是。

　　　　再说世间有何妖物可以威胁佛祖如来？

　　　　除非方寸山的菩提祖师忽然变成了妖怪，才有这个可能吧。

　　　　“奇怪，莲灯也会出问题么？”

　　　　因此他的第一反应，只是属于那二人的莲灯不知为何出了岔子，从而导致了火苗的熄灭。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还是师叔精明！”

　　　　闻言，慌慌张张的小和尚也如释重负，大松了一口气，暗骂自己大惊小怪。

　　　　“师叔，你看！”

　　　　属于渡厄的那盏莲灯，忽然间蹿起了一撮小火苗，即便与环绕周围的莲灯相较起来，还十分微弱，但也是证明了其生机尚存！

　　　　“我就说嘛，果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瞧见这一幕，渡难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仅有的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哈欠连天地道：“回去睡觉了，你继续看着。”

　　　　待他走后，小和尚盘坐在莲池边，满脸疑惑地挠了挠光秃秃的脑门，望着池内那盏最大的莲灯暗道：“可是为什么……佛祖的莲灯，还没有重新燃起来呢？”

　　　　……

　　　　上京城，浪逸轩二楼。

　　　　“红日，跟我走一趟。”

　　　　刚回客栈，林跃还未进门便开口喊道，他此刻迫切需要红日带着他赶往方寸山，将一系列可能发生的灾难告知菩提。

　　　　至于其余几大门派，自有菩提联系，这样也比他挨个上门传话，其效果来得更好。

　　　　可话一出口，他忽然感到耳边一阵阴风拂过，有些冷飕飕的……

　　　　心头一惊侧头一瞧，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儿紧紧站在身旁，遮住面庞的长发中透出一缕幽光，正冷冷地瞪着他，好像来索命的厉鬼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嘶……”

　　　　即便已看过不少次了，林跃还是被月儿给吓得不轻，“噔，噔，噔”闪开数步，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公子。”

　　　　月儿抬手撩开遮住面部的长发，照例微微欠身，恭敬地问了声好。

　　　　“哈……哈哈，月儿啊，好久不见，还好吗？”

　　　　林跃打了几声哈哈，随后收敛心神，来到她面前，一边挥手一边笑容满面地问道。

　　　　这般尴尬的言辞，僵硬的动作，实在与他性格不符，但没办法，每当面对月儿，他就无法保持平常心，可能是因为当日龙窟中，对方给他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嗯。”月儿不知为何面露不悦，又像苦于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冷冰冰地应了一声。

　　　　见状，林跃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了，月儿虽不及红日热情，但之前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并不是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皱眉问道。

　　　　“没有。”月儿摇头否认，语气还是不太开心。

　　　　“呃……好吧。”他举手投降，实在不知这姑奶奶是怎么了，随后又好奇地问道：“对了，你怎么在门外，赵姑娘在照顾她们么？”

　　　　“嗯。”月儿粉面含霜，愈发不快。

　　　　“哎呀！原来是这样！”林跃突然反应过来，月儿为何会这般模样了！

　　　　他隐约记得，红日在孙倩倩手上吃了个暗亏，多亏当时她体内的月儿机警，才未着了道，如今却要她照顾孙倩倩，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不过那时的孙倩倩和现在屋内的那个，不是同一人啊……

　　　　之前他还无法确定这一点，但此刻他已想明白了，若孙倩倩还是万化，绝不可能被自己轻易击晕。

　　　　而且据叶倾城所言，万化从她体内取走了至阴魔体之灵，很明显是想以其为根基，重塑一副新的身躯。

　　　　所以他推断万化只怕已成功从孙倩倩体内分离开来，而不久前城楼上的那人，应就是全新的她。

　　　　“先不说那么多，咱们去方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