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与少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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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夏游微笑。

　　　　在柔和的阳光下，南弈与夏游背靠背的静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原本心情哀怨的岚却出奇安静的趴在夏游的怀里，不时还传来低沉的呼噜声。夏游低头看了眼岚，嘴角扬起会心的笑容。他稍闭眼深呼吸着专属大海的味道，夏游抬头看着海鸥偶尔不动声色的从海面掠过不一会儿，他低头望着浪花一波又一波的撞在礁石上，纯白的浪花被高高的溅起，落在他的脚边，偶尔也会跃进他的唇瓣，夏游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从味蕾传来的咸涩味道令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游”南弈背着双手轻轻的抓起夏游的手，夏游脸上表情一愣，旋即恢复平静，没有抽开手，任由南弈握着。

　　　　“关于你和我所中的诅咒，你……”南弈稍一停顿，“了解多少？”

　　　　“你……知道诅咒。”因为从来没有和对方说过诅咒的事情，夏游原本以为只有自己和墨兰知道这件事，所以听得南弈的话，心中不免小小的颤抖了一下。

　　　　南弈轻“嗯”了一声。

　　　　“歃血诅咒，我……”夏游仰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两人的后脑勺轻轻的倚靠在一起，他缓缓说道，“据我所了解的，我……不能离开你，否则你会死！而你一旦死了，我也会受尽折磨而死！而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在一起时，两人也会受尽折磨而死！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惨死于诅咒之中！”

　　　　“……还记得山神祭那晚吗？”

　　　　“山神祭！”夏游扭头看了眼南弈，旋即又远眺着无际的蓝海，说，“那晚遇见了山神大人和鸣，记得他说让我想起过往，然而，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其实……”南弈深吸一口秋日的大海空气，“当时你想起来了，那么一瞬间。后来突然又什么都忘记了！”

　　　　“……？”

　　　　“原本，我打算就此保持缄默，让你就此遗忘那些记忆也是一件好事！”南弈唇角苦涩一笑，“马上就是月圆的日子了！每到月圆之日，我们身上的诅咒就会发作”说着，南弈原本轻握着夏游的双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夏游表情陷入呆滞，大脑在这一刻似乎擅自停止了思考的能力。

　　　　“据我的调查，如果要解开这无解的诅咒，首先必须要让你想起所有的过往！”南弈说，“那晚你之所以会再次忘记，是因为诅咒的一个效果，因为一旦你遗忘了过往，我们便无法合力解开这个诅咒。”

　　　　“……！”夏游低头，静静的聆听着。

　　　　“我翻阅了许多的手记和古籍，现在已经找到了可行的办法，首先必须让你回想起所有过往，如同山神祭那晚一样，不同的是，我们需要先施行一个守护阵法，只要阵法在，就可阻止那个诅咒吞噬你记忆的效果。”南弈说，“为此，我找来了岚，它承载了我们前世所有的过往。”

　　　　“岚？”夏游看着熟睡中的岚，嘀咕道，“前世”

　　　　“岚可以带着我们的灵魂穿越过去，让你重新记起所有的往事。”南弈解释道。

　　　　“只要我想起过往，我们就能解开诅咒吗？”夏游双眼泛起一丝迷茫的气息。

　　　　“这只是必要的一环，最后是不是真的能够顺利解开，还不得而知。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也要去尝试，不是吗？”

　　　　“尝试！”在心里反复念叨这么一句，良久，夏游轻点头，说，“好，我会配合你的。”

　　　　“游”南弈欲言又止，他轻甩头，旋即拉着夏游站起身，说，“走，到沙滩上去。”

　　　　没有多说些什么，夏游勉强一笑。然而心事重重的模样，被南弈尽收眼中。

　　　　“你……在担心吗？”

　　　　沙滩上那茅草制成的遮阳伞下，两人面对面的盘膝坐在细沙上，南弈双眼紧紧的看着夏游。

　　　　“……没。”夏游扬唇，违心的摇摇头。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南弈看向岚，说：“岚，你想游记得你的话，就努力一把吧！”

　　　　“岚知道了。”岚猛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游”南弈看向夏游，他伸出双手紧握着夏游的双手，两人额头紧贴在一起，“闭眼，凝思，放空自己。”

　　　　“……嗯。”夏游点头，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见此，南弈口中念念有词起来，不过眨眼间，两个闪着金光的八卦阵法从上而下相互映照着，而岚则漂浮在两人的脑袋上方，它身上的颜色在红蓝灰之间不停地切换着。

　　　　云弦观后方的树林里，一蓝衣少年将手中那羁押妖邪的灵瓶打开，从中跑出一个手持芭蕉叶的漂亮女妖。

　　　　蓝衣少年轻声说道：“你快走吧，千万不要再被抓了，知道吗？”

　　　　“谢谢你。”摇了摇手中的芭蕉叶，女妖忙开口问道，“对了，请问恩人您叫什么名字？”

　　　　“御风。”如实回答后，杨御风催促道，“你赶紧走吧，以后多加小心，知道吗？”

　　　　“芭叶知道了。”名叫芭叶的女妖微鞠躬，然后消失不见。

　　　　正当杨御风准备离开时，听见后方不远处传来脚踩落叶的清脆声音，他转过身看向来人，只见来人正朝着他挥舞着手，他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担忧的样子，走近杨御风的身前，他拱手，微鞠躬道：“御风师兄，师傅让你速速回去青云殿。”

　　　　“我知道了。”杨御风一点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长相可爱的小师弟。话说回来，犹记得小师弟入观也有半年的样子了，然而鲜少与他人接触的杨御风对眼前的人自然不甚了解。只是见得对方那替自己捏把汗的担心模样而格外的多关注了一下。

　　　　“四师兄，你”小师弟抬眼看向杨御风，欲言又止。

　　　　“怎么？”杨御风眯细着双眼看着对方。

　　　　“四师兄为何总和师傅作对？御雨想不明白！”名为御雨的小师弟轻摇头，“在这云弦观上，每个人都对师傅恭恭敬敬的，唯独四师兄你静是忤逆他的意思。最后又落得被收拾一顿的惨痛下场，为什么四师兄就不乖乖听师傅的话呢？”

　　　　“没有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按着自己的心意而活罢了。”杨御风不再停驻，他边走边丢下一句，“小师弟以后或许会懂！”

　　　　“也……或许什么都不懂！”杨御风在心里如此嘀咕一句。

　　　　“四师兄，我……”看着杨御风走远的身影，御雨低垂下脑袋，他双眼盯着脚尖久久的出神。

　　　　“在这云弦观之中，你要知道，你是一名斩妖除魔的术士，如若一再放走妖邪，为师定不轻饶于你！”白发老者怒指着跪在地上的杨御风厉声喝道。

　　　　杨御风没有反驳对方的打算，因为深知，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他可以撼动的。而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从未试图去改变他人的想法。他只想遵循自己的心意而活，如此简单而已。

　　　　“御字辈的弟子当中，就属你最无可救药！”老者骂骂咧咧道，“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来到这里的！”

　　　　“你天生灵力极强，如果不是看在这一点上，你认为为师会答应你的要求放了那千年柳妖！”老者双目冷冷的注视着杨御风，“身为人类，就该有人类的立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斩之而后快！”

　　　　此刻，古柳树的树顶上方，身着柳叶色衣裳的游柳坐在那里出神，一旁的岚在游柳的身边转来转去。

　　　　“过去一年了！”游柳突然开口，幽幽的说道，“时间于我们妖类而言，向来不值得一提！然而，现在却似是陷入了永恒，它……丝毫没有前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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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雨的哀歌

　　　　第五十章：雨的哀歌

　　　　“游柳大人，您……”岚蹲坐在游柳的前方，提议道，“如果不想难过的话，就尘封自己的记忆吧。”

　　　　“……！”

　　　　“十年之约，于现在的你而言，那是遥遥无期的！”岚将两只小爪子攀在游柳的膝盖上，见得游柳表情阴郁，岚心里也不好受。

　　　　“就算遥遥无期也罢……”游柳仰着头看向青空，唇角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午夜云弦观的弟子房里，御雨侧过身看向睡在一旁的大师兄，轻声问道：“御水大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没有翻身，也没有睁开眼，名叫御水的年轻男子轻声问道。

　　　　“水火雷风土，雨泽万物生……为什么观中弟子，只有御风师兄有姓氏？”这个从踏入云弦观当天便一直困惑着御雨的问题，让他好生好奇。

　　　　“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侧撑着脑袋，御雨双眼滴溜溜的转着，他好奇心满满的看着御水。

　　　　“御风师弟他进云弦观也就一年左右，在半年前，一次下山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御水睁开眼，思绪在这一刻似是回到了当时。

　　　　“当时明溪镇上的杨大夫家的独子被妖邪侵体，我和御风师弟被授命前去解决此事。然而事情并非原本意料之中的那么简单，原来那男子与女妖相恋，然而人妖殊途，两人在一起，势必一死一伤。当我意图阻止时，那男子宁死也不愿离开她。对于感情之事，我向来不懂，只知道既然接了委托，把事情办妥就是。于是二话不说就施法了结了那女妖。结果那男子竟当场与之殉情！”

　　　　御水的双眼泛起热泪，他继续说道：“失去独子的两老，痛不欲生。一直以来渴望拥有亲情的御风师弟顺势拜他们为义父义母。因为觉着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两老也就欣然答应了。就此便有了姓氏。”

　　　　“御风师兄真是温柔呢！”御雨前一秒扬唇微笑，后一秒又陷入迷茫之中，“为什么四师兄他总和师傅对着干呢？”

　　　　“时辰不早了，小师弟也赶紧睡觉吧。”不再作答，御水翻了个身，就此睡去。

　　　　“……！”平躺着身体，御雨双眼盯着屋梁久久的发呆，“御风师兄还真是谜一样的人呐！”

　　　　恍惚间，已经过去多年。某日清晨，已经成年且长相仍旧不失可爱的御雨神情慌张的往山门方向跑去。

　　　　“禀告师傅，禁锢巴蛇的阵法已被人为破坏，巴蛇也已经不见踪影！”御雨低着头，眼神闪过一丝琢磨不透的复杂光亮。

　　　　原本背对着御雨负手而立的临绝道人在听得御雨的话后，慌忙转过身来。

　　　　“你说什么？”临绝那两道白眉紧皱，勃然大怒，道：“简直放肆！真是无法无天了！”

　　　　“弟子已经确认了，禁锢巴蛇的阵法确实被破坏了，而巴蛇也已经不见踪影了！”御雨如是说道。

　　　　“放肆！放肆！放肆！”临绝怒甩衣袖，“平日里，他放走一些小妖小怪我也就不追究什么！现在竟然如此胆大妄为，那巴蛇是何等凶残的怪物！要是真被逃出观外，山下平民肯定会遭受波及。御雨，你赶紧组织你们几位师兄弟前去抓捕。”

　　　　“是。”御雨点头，没有多做停留，他领完命就火速离开了。

　　　　弟子房前，临绝利用掌风瞬间击破杨御风的房门。只听“砰”的一声炸响，静坐在书桌旁的杨御风眉头一皱，旋即缓缓站起身走出房间。

　　　　“你这个混账！”

　　　　二话不说，临绝一掌袭去。躲闪不及，杨御风中掌倒地，感觉胸口如被火焰灼烧着，手捂着疼痛难耐的胸口，杨御风口吐鲜血。即使如此，杨御风仍旧保持淡然的笑容，他用手肘支撑着身体，面无表情的看向此刻正怒火中烧的临绝。

　　　　“你还有什么话说？”临绝道人大喝道。

　　　　“呵”杨御风轻笑。就在前一秒，他看见各位师兄弟慌慌张张的神情和从中的议论声中已然了解了事情的缘由。

　　　　“那巴蛇是不是你放走的？”临绝道人厉声问道。

　　　　杨御风没有摇头否认，也没有点头承认，他只是一如既往的轻笑着。

　　　　“冥顽不灵！”

　　　　临绝气得又是一掌打向杨御风，胸前再次遭受重击，杨御风口吐鲜血的往后倒去。

　　　　“从今日起，你已不再是我云弦观的弟子！”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后，临绝愤愤的拂袖离去。

　　　　“十年之约！”杨御风在彻底无力的闭上眼之前呢喃着，“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傍晚，云弦观的山脚下，御雨搀扶着杨御风而行。

　　　　“咳咳”杨御风止不住的咳嗽着。

　　　　“御风师兄！”御雨将杨御风扶着坐到路边的青石上，他神情愧疚万分的说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擅自的决定，才会害你受重伤的！”

　　　　“咳”杨御风嘴唇发白，他轻摇头，无力的微笑着，安慰道，“说什么傻话呢！”

　　　　“我没想到师傅会下狠手！”御雨眼泪盈眶，“我以为他只会气得把你驱逐出去，没想到他会动手！”

　　　　“让你为我操心了那么多，真是过意不去呢！”杨御风抬手轻柔的摸了摸御雨的脑袋，“这样也好，我……如愿离开这里了。虽然临时改口说三个月不得上山，就算这样也好。”

　　　　“师傅有意留你。况且”御雨说，“巴蛇已被大师兄抓回来了，所以师傅便顺势改口了。”

　　　　“话说回来，你也太胆大了！那巴蛇可是凶残的很，要是不小心伤及自己该如何是好？”杨御风轻叹气，正因为深知对方是为了暗中帮助自己，所以更加自责起来。

　　　　“我有万全之策，所以才敢弄了这么一出的。”话虽如此，但见对方如今重伤在身，御雨瞬间耷拉起脑袋，“就是把你害苦了！”

　　　　杨御风轻叹息，转而说道：“今天去追捕巴蛇，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御雨摇头。

　　　　“那就好。”杨御风欣慰的说道。

　　　　“御风师兄！”

　　　　御雨定定的看着杨御风。眼前的人，是他朝思暮想了将近十年的人，虽说三个月不得上山，然而他潜意识里觉得，此次离去，他们之间便再无见面的机会了。他要把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悉数告诉对方，“我……该告诉他吗？”

　　　　“怎么了？”杨御风抬眼看向御雨。因为伤势原因，他的表情愈发憔悴起来了。

　　　　“……！”张了张嘴，感觉如鲠在喉，御雨什么话都说不出。他低头闭眼，旋即缓缓抬头看向杨御风，面带微笑的摇摇头，说：“没什么。想说，虽然不知道你心心念着的人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我想，能被温柔善良的师兄挂念的人，肯定也是心地善良的人。所以……希望你们最后能够好好的在一起。这样……这样才不会辜负了我为你做的这些。”说着说着，御雨的声音愈发小了起来。

　　　　“谢谢你。”杨御风再次抬手轻抚着御雨的脑袋。

　　　　“御风师兄”感受着对方的温柔，御雨想沉浸在这种温柔这种，然而他明白，他不能，无论如何都不能。他失声痛哭道，“最后能不能让我拥抱你？”

　　　　“……！”诧异于对方的所表露的感情，杨御风表情一愣，随之点点头，说，“好。”

　　　　“谢谢你。”紧抱着杨御风，御雨痛哭流涕着。

　　　　“对不起！”不一会儿，御雨松开了怀抱，他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颊，吸了吸鼻子，他尴尬的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没。”杨御风轻摇头。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御雨努力的微笑着，他扶起杨御风边走边说，“要是能够像御风师兄那样学会移影诀的话，我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你送回去了。可惜我天资不够，你现在又是重伤在身，不能施法。”

　　　　“同门师兄弟当中，你已经很努力，也做的很好了。”杨御风安慰道，“我是因为之前有所功底。”说到这，杨御风脑海里便回想起以前和游柳在绿湖上学习法术的日子。

　　　　“他……是否还记得我呢？”杨御风不禁陷入深思。

　　　　“因为自知天资不够，所以只能通过加倍努力来达到意想之中的结果。然而……”御雨泄气的说道，“最后还是做不到。看来真的是无能为力呢！”

　　　　“万事自有缘法，虽强求不得，却也不要轻言放弃。”

　　　　听得杨御风的话，御雨豁然开朗，茅塞顿开的他由衷的说道：“多谢师兄教诲，御雨会铭记于心的。”

　　　　数日后，御雨如期将杨御风送到杨家。稍作歇息后，御雨本想顺从俩老的意思在杨家停留数天，然而转念一想，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难舍和感伤而已，所以他婉拒了。

　　　　“那，伯父伯母，御雨就先告辞了。”杨家门口，御雨拱手说道。

　　　　“那回去云弦观的路上要多加小心。”俩老异口同声的说道。

　　　　“伯父伯母不用担心。”御雨回道，“御水大师兄刚好在附近做任务，我们已经通过灵符飞鸽联系好了，等会汇合后就一起回山。”

　　　　“那我们就更加放心了。”俩老点点头，挥手送别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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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青空之蝶

　　　　第五十一章：青空之蝶

　　　　一个月后的某清晨，杨夫人对正在庭院里扫落叶的青黛说道：“黛儿，你去御风房间看看他是否起来了。刚准备好早饭，醒来的话，就让他洗漱过后来吃早饭吧。”

　　　　闻言，青黛连忙摆摆手，轻笑道：“回夫人，少爷他老早就出去了。和前几天一样，提着钓竿出去了，估计是去镇外的绿湖垂钓了。”说到绿湖，青黛的小脸无意识的娇羞一片。

　　　　“这孩子！”杨夫人轻叹气，“身子骨刚好转就如脱兔般，真是胡来。”话虽如此，其实此刻她还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毕竟看着杨御风在病榻上躺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能够恢复活泼乱跳的样子再好不过了。

　　　　“这段日子以来，少爷因为受伤的原因，被老爷夫人看管的严严实实的，现在身子好些了，自然是想出去透透气吧。”青黛如此想着，便如实说道。

　　　　“也罢。”杨夫人轻摇头，旋即说道，“你去后院叫上杜仲，我们一起吃早饭吧。”

　　　　“好的，夫人。”青黛点头，将扫帚放到一边后，便提裙小跑着往后院去了。

　　　　临近晌午，杨家药馆外，一袭粉色衣裳，手持七尺长剑的少女站立于马路中间。乍一看是个身材修长的女子，如瀑的青丝服贴的倚靠在她那纤细的后背上，左侧秀发和彩色丝带相互缠绕编织出数条好看的小辫子，近看她的眉眼无不透露出一股睥睨一切的的姿态。虽长相明丽，却给人一种来者不善的感觉。光从旁人那躲避不及的慌乱神色之中便可窥见这镇上的人们有多惧怕该女子了。

　　　　她斜眼看向周围的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没有多作停留，她径自往药馆内走去。

　　　　听得那不同常人的轻盈脚步声，杨夫人忙抬头微笑着迎向来人，但在看清那女子的长相后，向来接人待物都是笑脸相迎的杨夫人也不禁显露出一丝不耐。因为此人正是与已逝麟儿有婚约的晴家独女晴蝶。

　　　　九年前，因为杨麟的事情，本来杨家决定与晴家取消两家的婚约，不过后来既没有解约也没有按照吉时履约。

　　　　只因在麟儿出事之前，杨御风在一次任务中，救下遇险的晴蝶，当时晴蝶便对杨御风芳心暗许。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的她，岂料缘法无常。因为杨麟的死，且因杨御风后来成为了杨家的义子。虽说杨家提出过解约，不过晴家并没有答应，晴老爷说：只要杨家还有儿子在，那么她家的女儿就务必嫁于杨家，两家的婚约之事也早已是街谈巷议的事情，如若取消婚约，让他老晴家的脸面往哪放？

　　　　想来也知，这出戏自是晴蝶暗中捣的鬼。

　　　　然而当时杨御风已然说明，他早已有心上人，无心耽搁她的幸福。然而晴蝶不以为意，还说日后定要成为能够与之“门当户对”的相配之人，因此前去某教派修炼。

　　　　如今回来，想必是要逼着杨御风娶她。

　　　　就算杨麟没有死去，杨夫人本人对于晴家女儿也不甚喜欢，虽然长相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然而生性泼辣人尽皆知，街坊邻里每每谈之色变。如果不是杨老爷先前醉酒糊里糊涂的与晴家订下婚约，她打死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唉！只是苦了御风那孩子了！”杨夫人低头喟叹一声。

　　　　“啪”

　　　　只听玄铁剑鞘与木质柜面相碰撞所发出的脆响回荡在耳边。杨夫人眉头一皱，她看向正斜眼打量着自己的晴蝶，冷冷的说道：“晴家小娃，莫不是要来砸我的药馆？”

　　　　“伯母哪里的话，小辈岂敢如此无礼。”晴蝶答。因为反感药店那充斥鼻腔的满满的中药味，晴蝶不无嫌弃的伸手挡在鼻子前。

　　　　“请问伯母，杨公子在吗？”不想多待片刻，晴蝶开门见山的说道，“耳闻他早已回来杨家，今日我想约他一同去游玩。”

　　　　“……！”杨夫人看着晴蝶没有作答。她保持沉默的同时脸上洋溢着岁月静好般的恬淡笑意。

　　　　“少爷他忙得很，恐怕没有时间好耽搁晴小姐！”在一旁擦着药柜的青黛头也不回的冷冷说道。

　　　　听得青黛的那冷嘲热讽般的话语，暴脾气的晴蝶哪受得了，她气得拔剑直指着青黛，愠怒道：“小小仆人，你这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

　　　　见这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