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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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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蔓秋一时有些恍惚,心说假如能跟步公子一同进了桃花源,未尝不是一件美事……俄而又暗骂自己,怎么又这么没出息。

    步安也没时间听他们感慨,他自己心里还有最后一个疑问,只要这个疑问得到了答案,有关逐月大会的一切,便都明白无误了。

    “三位知不知道,天子有无神通?”步安把声音压得很低。

    宋氏兄妹与仰修同时一惊。

    “世人信旧神,旧神便得神力,我见世上愚夫愚妇,都笃信天子……”步安斟酌着字词。

    “此事一言难尽,即便是在乐乎书院,也是个说不得的话题。”仰修叹了口气:“不过据我所知,应该是有的。”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宋世畋故意看向别处。

    “果然如此。”步安点点头,心中有许多疑惑,都迎刃而解。

    难怪先皇帝要借余唤忠这把刀,来杀晴山她爹;难怪隆兴皇帝要撤屠良逸,得费这么大的工夫;又难怪皇室要对付儒门,得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借道门之手。

    原来天子的神通,来自黎民的信仰;而假如一旦这信仰坍塌,大梁皇帝成了世人眼中的昏君,天子便失去了最后一层保障。

    那么逐月大会的脏水,又会全泼在昆仑虚头上吧?

    道门修行无需信仰,只怕乐得背这个黑锅。届时就算隆兴皇帝转而重用道门,也最多被看做是儒门失势后的无奈之举。皇帝小儿,你特么真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啊!

    且看小爷我,如何砸烂你这口如意算盘!


………………………………

第336章 便以天下为棋盘

    今夜之前,仰修便觉得天姥步执道多半是有些才学的,即便因为做了余家赘婿而郁郁不安,也掩盖不住锋芒,甚至觉得他刻意藏拙的手段,多少有些粗浅,但凡有心人,都不难察觉。

    此时此刻,仰修才意识到,自己全然看错了。

    步执道今夜所表现出的诡智,是仰修此前根本就不敢想象的。

    也就是说,他先前确实是在藏拙,但藏得委实高明,仿佛层层叠叠,当你以为看透了他的时候,兴许你所看到的仍旧是他的伪装。

    这等抽丝剥茧的本事,不要说儒家年轻一辈,即便是整个乐乎书院,也找不出一个来。

    假如隆兴皇帝知道自己将这样一个人物,赐给了余家去做赘婿,会不会从此枕戈达旦,夜不能寐?

    仰修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非但没有失落,胸中反而升起了一丝豪情。

    邪月临世,乱世将至,天下大势如浩荡江水奔流向前,男儿正当扬帆击浪,力挽狂澜。

    眼下举世俊杰齐聚江宁,明里是共商逐月,然而又有几人能看清,真正决定这天下走势的,是隐藏在这一切之下的汹涌暗流。

    逐月大会,原本不过是去岁三四月里,父亲大人出于公心的一封奏折。那奏折仿佛是一个引子,随后而来的事态发展,早已超越了仰家所能控制的范畴,一家上下的命运也都被卷进了这个巨大的漩涡。

    一失足或成千古恨。

    可身为仰家男儿,既然适逢其会,自当倾尽全力,舍命相搏,虽千万人吾往矣。

    “执道兄,”仰修看着血月笼罩下的江流与旷野,缓慢的语速中自有一股令人动容的坚决:“你先前让人传的那句话,没有说错,我的法子确实是行不通的。不过既然是有刺客,我等或可据此发挥,教这江宁城中的各家书院学子都互相攻讦,进而斗做一团!”

    宋世畋猛地一惊,他显然听懂了仰修的意思,却也知道,此计大胆之极,紧皱眉头道:“以争夺逐月令为名,提前一步便自相残杀,非但可以避祸,也可以教朝廷无话可说,只是……若要做得逼真,恐怕得死不少人。”

    仰修闻听此言,忽然看向步安,隐约觉得,这位天姥才子或许早就想到了这一步——否则他为什么会说,接下来要让宋氏兄妹去做的事情,比暗中行刺,更加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然而,步安却在缓缓摇头。

    “执道兄!”仰修担心步安不愿涉及无辜,沉声道:“行小恶,可保大局,若是东窗事发,仰某愿承担一切后果。”

    仰修说得恳切,宋蔓秋却知道他想错了,只因她认得步安以来,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亲眼看见,又或者是事后得知他杀伐果决,绝不拘泥小节的风格了。

    “仰兄,还是先听听步公子怎么说吧。”宋蔓秋这句话,是对着仰修说的,双眼却看着步安,仿佛在她看来,面前这个“其智如妖”的男人必定会有更加巧妙而稳妥的办法。

    然而,步安却只是皱眉摇头,神情都有些沉郁。

    无论是仰修还是宋氏兄妹,都想象不到,步安为了解这个局,已经动过多少脑筋。

    此前他并不知道逐月大会牵连如此之广,连避世三百年之久的昆仑虚都涉足其间,但即便没有这些因素,要解皇帝小儿的局,也没那么简单的。

    正如先前所打算的那样,他本可以一走了之,而事实上,只要说动几位关键人物,兴许也可以一声不响地带着曲阜与乐乎两家书院的人,忽然离开江宁城。

    可是,想要说动的人越多,困难就会变得越大,因为人心总是不齐的,尤其是在逐月令的巨大诱惑下。

    皇帝小儿显然也看透了这一点,而他最大的杀招,还远不止于此。

    隆兴帝在江宁城中,不只是布下了一个以逐月令为饵,以玄武五洲为钩的陷阱,更是一场关乎民心的舆论战。

    即便像宋国公这样的儒门老狐狸,其实早已看透了逐月大会有鬼,又能如何呢?

    比阴谋更加令人头疼的是阳谋。

    只要逐月大会还挂着解民倒悬、福佑社稷的名头,任何一个不愿跳进这个陷阱的势力,都会失去民心。

    尤其是对儒门来说,一旦失去了仁义之名,便失去了共治天下的合法性,从此任凭隆兴皇帝揉捏。

    屠瑶甘愿冒死,也不肯离开,自然是看透了这一点。

    换句话说,假如乐乎书院与曲阜书院两家势力,毫发无损地离开江宁城,其实反倒是正中了隆兴皇帝的下怀。

    因为皇权独大的情况下,杀人对皇帝来说是件小事,如何掌握主动,在不损失民心的前提下,从此想杀谁便杀谁,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而在这个局中,乐乎书院与曲阜书院借着刺客由头,互相残杀,也只会给皇帝小儿的舆论攻势添柴加薪,提供素材。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不考虑这些,照着仰修的主意来,隆兴皇帝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想走都走不了。

    “仰兄……”步安苦笑着摇摇头:“你可曾想过,若是乐乎与曲阜两家书院,乃至仍然留在江宁的百余家书院,因为一个刺客而互相残杀,从此天下儒门在世人心中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仰修闻言面如土色,一言不发。

    “更何况,流言是可以发挥的,只要有心人从中左右,这件事情也可以演变成天下儒门只知谋权争利,置百姓福祉于不顾,为夺逐月令而自相残杀。”步安又补充道。

    “那……”宋世畋忽然眉头一展:“那就索性将这一切公之于众,是非曲直自在人心!难不成天下人全都眼瞎耳聋,如此好骗的吗?”

    步安失笑摇头:“可惜你恰恰说中了,世人真的眼瞎耳聋,好骗的很。”

    他一言及此,忽然面色一沉,冷笑着道:“所以这一盘棋到头来,还是得看谁的骗术更加高明。”

    步安说得轻描淡写,言下之意更与儒家思想大相径庭,可其中所透出的以天下为棋局的豪情,简直令人震颤。

    “时间不多,人手有限,成与不成,委实难料,但三分胜算总还是有的。”步安笑得很是豪迈,仿佛一个观棋许久的路人,终于手痒,忍不住要坐下来对弈一局。


………………………………

第337章 昆仑弃徒令狐冲

    天蒙蒙亮时,宋氏兄妹与仰修一行才回到江宁城南的居所。

    邪月仍在中天,虽已朦胧了许多,但整座江宁城仍旧沐浴在淡淡的血色之中,街上一个早起的人影都没有。

    曲阜书院包下的大片沿街宅邸,是一位京官在江宁老家所置的产业。而乐乎书院众人,都住得分散一些,大抵隔了两三条街,其间也有不少各大寺院的年轻僧侣。

    宋氏兄妹快要转进街口的时候,被远远跟在后面的仰修叫住了。

    “世畋兄,宋姑娘……”仰修走近宋氏兄妹跟前,像是满怀心事一般,压低了嗓音道:“万一那人所说的,确有其事呢?”

    “荒唐!”宋世畋忍不住拔高了骂了一句,才轻声道:“太过荒唐了……”

    “确实有些荒唐,”宋蔓秋四下观瞧,像是有些做贼心虚,接着一边用手掩住嘴,一边轻声道:“我瞧那人的身手,当真了得……说是昆仑弃徒,也确实有点像。”

    “原来宋姑娘也是这么觉得。”仰修叹了口气道:“可他所说的,我又实在不敢相信。”

    “我是不信,即便他真是昆仑弃徒,我也不信。”宋世畋摇头轻蔑道:“先不说南淮子早已失踪将近一年,即便这位昆仑散仙真的在世,想要从五大丛林,十三名寺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佛门至宝舍利子,也是难比登天。”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仰修斟酌道:“若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天下佛门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

    “说不定,他是想借你我之口,来搅逐月大会的局。”宋蔓秋点头道。

    “我就担心万一他所说的全是实话,昆仑虚勾结东海旧神,坑害了圣上,后果不堪设想。”仰修犹豫道:“毕竟事关重大,也不可不防啊。”

    “我看仰兄是上了他的当了。”宋世畋翻翻白眼道:“此人妖言惑众,便是想看我们自乱阵脚,好趁机夺取逐月令。对了,我忽然觉得,此人说不定就是前些日子的刺客。”

    “可惜没能拿下他来。”宋蔓秋叹道。

    “单看修为,这人说不准真是昆仑散仙南淮子的弟子。”仰修喃喃道。

    “即便昆仑虚暗中搞鬼,也瞒不过朝廷,仰兄又何必庸人自扰。”宋世畋哈了个哈欠,压低了嗓音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任凭他再怎么妖言惑众,我都不信天下佛门,连自家舍利子都看不住,其余的想必也是一派胡言。”

    “你说的也是,步执道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信了这胡言乱语。”仰修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那两位也早些歇着吧,我先告辞了。”

    “仰兄,”宋蔓秋忽然喊了一声,接着又压低了嗓音道:“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只当没有发生过。免得惹上了妖言惑众的罪名。”

    “宋姑娘当我三岁孩童吗?”仰修笑了笑,便自顾自走开了。

    宋氏兄妹对视一眼,然后拐进了街口。

    ……

    ……

    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山脚下的村子里响起稀稀落落的鸡鸣声,晨雾中的栖霞寺山门,挺秀的松柏与蜿蜒的石阶都若隐若现,显得仙气十足。

    三三两两的年轻僧人,挑着空木桶,从山上下来,间或说起什么趣事,笑得开怀之极。

    走在最末的一位僧人,忽然停下脚步,放下肩上的扁担,凑近了山门石柱道:“师兄!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不久,走在最前的一位大约二十六七岁的僧人,便回身走到他跟前,看着山门石柱上,用匕首扎着的一封薄信,喃喃道:“圆启方丈亲启,昆仑弃徒令狐冲……”

    “昆仑弃徒……准是哪个吃饱了饭没事干的在瞎胡闹!”他正要探手取下信来,却忽然发现穿刺了薄信的匕首,竟然整个扎进了山门石柱,完全拔不下来,不由得心中一惊,暗道好大的气力。

    一念及此,便觉得这兴许不是胡闹。

    “智乘师兄!你快看!这边也有!”又有年轻僧人指着山道旁的岩石道。

    ……

    ……

    “这几封信都是刺在山门石柱上的?”

    山顶石室里,圆启方丈盘坐在蒲团上,智乘跪在跟前。

    方丈身材不高,眉毛雪白,面色红润,说话慢条斯理,可在栖霞寺中威望极高,寻常僧人一年也见不到他一回。

    而作为寺中火头僧的智乘,更是自打进了山门后,就从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高僧,此时便觉得双腿发颤,嗓子眼干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刺在……刺在石柱上……我们三个人合力也……也拔不下来……”智乘一言及此,忽然又抹了把汗道:“哦对……对了……只有一封,一封是在石柱上,另两封都……都……”

    “好。”圆启方丈点点头,面上神情有些凝重,“先下去吧,此事切记外传。”

    智乘合十拜了拜,才起身退了出去。

    他一退走,便又有一位年岁极高的老僧走进石室,合十道:“师弟找我,所为何事?”

    圆启方丈一言不发,只是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这位老僧。

    老僧接过信,盘腿坐下,默念少倾,面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紧接着抬头看向圆启方丈。

    “师兄怎么看?”方丈沉声道。

    “此事非同小可。”老僧摇头沉吟:“可惜觉空师叔不再了,否则以师叔的神通……”

    圆启方丈也轻叹一声,大约是觉得,假如觉空师伯在,也不至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还一筹莫展,接着正色道:“以师兄所见,这信上说的,会不会有假?”

    “不像。”老僧摇头:“若非南淮子这等陆地散仙,又有何人能从我山门中窃取那般至宝。若非昆仑弟子,又怎会知道此事。”

    圆启方丈缓缓点头,半晌道:“此事除了师兄与我,便无第三人知,想来这信上所言,十有八九是真有其事。”

    “想不到隔了三百年,道门还如此记仇,甚至不惜勾结东海旧神。”老僧摇头感慨道。

    “师兄觉得,官家是被蒙蔽了?还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圆启方丈问道。

    “照这信上说的,像是不知情。”老僧想了想道:“不过到底如何,也实在不好说。”

    “……师兄可愿去见一趟钱大人?”圆启方丈道。

    老僧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道:“也好。”


………………………………

第338章 举棋不定钱文昭

    卖早点的吆喝声渐渐远去,江宁织造府一带的僻静街巷里,弘臻透过门缝,看见几位年轻僧人背着褡裢,从巷口里出来。

    这几位似乎是来自扶风法门寺的寒字辈僧友,瞧他们这身打扮,外加行色匆匆的样子,弘臻愈发觉得,刚才听到的事情,不是空穴来风。

    弘臻扭头看了一眼内室,几位师兄弟大约还睡着呢——他也常常嫌自己的缘法神通太过警觉,以至于连觉都睡不安稳。

    转过眼,又往门缝外看,却见法门寺几位僧友中,有人朝着这边门缝瞥了一眼,弘臻顿时一惊,心说准是被人瞧见了——看他那人,多半是个天眼通。

    弘臻退了一步,又摇头暗骂自己,何必如此心虚,接着略一踌躇,便推门而出,正好迎面对着几位法门寺的僧友。

    “几位师兄,这是要出远门吗?”他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几位扶风法门寺的僧人,被他问得有些措手不及,其中一人赶紧笑着掩饰道:“趁着天色尚早,出去化缘。”

    “哦……化缘啊……”弘臻笑着点头,心说来了这么多日,也没见你们四处走动,偏偏今日一早就要去化缘,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多半是这几位僧友中,也有缘法天耳通的,听到了些不该听的东西。

    这几人显然不愿与他纠缠,纷纷合十,唱了佛号,便往街上去了。

    弘臻正要退回屋里,只见巷尾又有几个人影,定睛一看,又是僧侣打扮,同样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这回他也懒得再去分辨,赶紧进屋,闭紧了院门。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圈,弘臻一咬牙,跑去敲了弘应师兄的门,轻声道:“师兄,醒了没有?”

    其实他压根不必问的,弘应师兄自然还在睡着,只听他平缓均匀的呼吸吐纳声响,便可得知——只不过即便是缘法天耳通的僧人,也都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神通,而被人处处提防,所以弘臻也早就习惯了故意装傻的处世之道。

    弘应师兄的吐气声停了,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是揉眼睛,扭头时摩擦麻布枕头的动静……

    “是弘臻师弟?”

    “唉。”弘臻轻声答应,随后听到师兄掀开被子,披僧袍,穿鞋,脚步声,两只脚一轻一重,左脚轻,右脚重,这是弘应师兄特有的脚步声,只要是五丈之内,弘臻都能认出来。

    “什么事?”弘应开了门,脸上仍旧睡意惺忪。

    这位师兄大约二十六七,长相威严,是汴京护国寺年轻一代中出家最早的,缘法天眼通,这回护国寺派来江宁的六人,便以他为首。

    而弘臻只有十九,生得瘦小,护国寺江宁一行,他的年纪最小。

    “师兄,我还是进去跟你说吧。”

    弘应闻言面色微微一变,大约也意识到出了事,赶紧把小师弟迎进了屋。

    待到弘臻将今早听到的对话,一一陈述之后,弘应的神情便更加严肃了。

    “你确信没有听错?”弘应沉声问道。

    “师兄,我方才过来之前,亲眼瞧见法门寺的几位僧友,背着褡裢出远门去了。”弘臻凑近了,将声音压得极低。

    “这么说,他们当中也有人听见了?”弘应沉吟道:“会不会那几个儒生,是故意说来给我们听的?”

    “也有可能。”弘臻点点头,接着凑到师兄耳边,低语道:“可师兄还记不记得,去岁十月,寺中发生的那件怪事?”

    弘应闻言面色微变,他自然知道师弟说的是什么。

    去年十月里,护国寺突然毫无来由地闭寺十日,谢绝香客,说是整修庙宇,寺中几位常年不露面的高僧,也突然下山去。

    “昆仑虚……”弘应眉头紧皱,似乎一时拿不定主意。

    “师兄,要么我们也走?赶紧把这消息带回去?”弘臻试探着问道。

    “弘臻师弟,我们护国寺,毕竟不同于寻常庙宇啊。”弘应摇摇头,忽然起身整肃衣装,接着往屋外去:“走,你随我走一趟。”

    一直跟到门外,弘臻才忍不住问道:“师兄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江淮道布政使……”弘应头也不回地答道。

    ……

    ……

    隆兴三年二月,对江淮道布政使钱文昭而言,是个极为忙碌的月份,随着逐月大会日益临近,摆在他案上的公事也越来越多。

    而与这些琐事相比,无形的压力与危机感,更加令他坐立不安。

    钱文昭不是儒官,而是科举出身,这些年混迹官场,一路风生水起,自然少不了揣摩上意的本事,可这回办在江宁的逐月大会,却让他有种看不透,甚至都不敢往深了揣摩的恐惧感。

    这些天来,他深居简出,似乎是抱定了“无为而治”的想法,只盼祖宗保佑,能够熬过这一劫。

    然而怕什么,便来什么。

    二月十七上午,先是江宁知府急忙忙来见,说是城中惊现数十张妖言惑众的告民榜文。

    那榜文全以鲜血写就,说是昆仑虚勾结东海旧神,窃取佛门舍利子,于玄武五洲,布下上古大阵,欲在逐月大会当日,诛杀举世英杰。

    又说昆仑虚此举,是要借邪月临世之机,请回东海旧神,与其共治天下。

    还说南淮子声称,千年以降,儒门与人皇共治,乃逆天行事,是故招致邪月;只需改弦更张,由道门与旧神共治,便可海晏河清,万世太平。

    落款昆仑弃徒令狐冲。

    钱文昭见了榜文,怒斥一派胡言,吓得江宁知府都不敢作声。

    便在这时,门外又有护国寺僧侣一行求见。

    等到见过了那几位僧人,钱文昭已经冷静下来,怒气也消了大半,只是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将此事弹压下去呢?还是该以加急公文,上报朝廷?

    正在钱文昭举棋不定之时,又有栖霞寺高僧圆昇求见。

    钱文昭久在江宁,自然知道栖霞寺圆昇已有二十余年不曾下山,此时听到他来求见,便觉得大事不妙。

    血书榜文,护国寺僧人,接踵而至,涉及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难道圆昇大师,也为此事而来?

    钱文昭心说,假如圆昇大师断言栖霞寺并无舍利子失窃,那血书上的内容,便十有八九全是杜撰了。

    钱文昭亲自出府相迎,将圆昇大师迎进了书房,然而不等他开口相问,大师便长叹道:“钱大人,山门奇耻原本不欲示人……”

    钱文昭听得震惊不已,恍惚道:“莫不是栖霞寺当真被人盗走了舍利子吧?”说着便拿出了那纸血书榜文。

    圆昇大师沉吟良久,一言不发。

    钱文昭见状,便断定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

第339章 三人成虎离间计

    隆兴三年二月十七,正午时分。

    宋蔓秋坐在江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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