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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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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对狗母女!你以为喂她吃人她就能活过来吗!?做梦!你也不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多恶心……”他越骂越过瘾,语气措辞变得越来越难听,可除了让气氛越来越尴尬以外,根本于事无补。
“够了!”洛轻亭突然大喝一声:“你到底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邓小闲停止了咒骂,咽了口口水,抱怨道:“只差一口气就能让她羞愧而亡了,被你这么一折腾,又要重新骂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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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原来咒玄不骂人
步安听这两人对话的声音似乎一点都不焦急,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也没心思去猜,一边看着大门的方向,一边脚下缓缓移动,心说等会儿这两只女鬼暴怒起来,自己得跑在最前头。打不过鬼没事,跑得过同行要紧。
这时公孙庞突然自言自语般说道:“我这缚灵索已经半废了……”同时慢条斯理地卷起已经残破的长鞭,一股脑儿抓在手里。
步安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朝邓小闲看去――洛轻亭让他别装疯卖傻,公孙庞刚刚还全力以赴,现在却一反常态地好整以暇,厨子和道姑站在墙角,丝毫没有准备逃跑的样子――难道邓小闲才是深藏不露的那个?
可步安看着这风流道士一副惫懒无赖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脚下不自觉地又往大门方向挪了挪。
“……两个臭婊……”邓小闲骂声又起,但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骂完一句,那只厉害的女鬼便“呀”的一声窜起,朝他猛地扑了过来。女鬼煞白的脸上眼球暴起,仿佛随时都会崩裂,拖在身后的红色长裙如同一滩飞起的鲜血。
步安惊叫一声:“快跑!”脚下发力往门外跑去,只听见邓小闲突然语气突转,骂声风格大变。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道门九字真言?!步安张着嘴呆呆往后看去,身体仍保持着蹬腿向外的逃跑姿势,只见邓小闲身前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
一列如同梦幻般半透明的兵士竟凭空浮现,周身披戴金甲栩栩如生,个个都手持三尺重剑,剑锋上泛着冷冽的寒光,沉闷的铠甲摩擦声响中,这列兵士从原地爆发出骇人的气势,结阵朝扑来的女鬼绞杀过去!
如虚如幻的金甲兵士与那吊死鬼相撞的瞬间,发出刀剑切割生肉的“嗤嗤”声,女鬼顿时四分五裂,像被戳破的气球“呼啦啦”朝着房间四周飞窜继而消失无踪。而金甲兵士也只维持了一瞬间就融化在了空气中。
房间一角的小女鬼对所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仍旧捧着一截人腿在啃咬,长长的舌头沾满了血,耷拉在地上,随着她噬咬的动作一颤一颤。
公孙庞手中的绿色长鞭突然一抖,从卷起状态猛地松开,“啪”的一声巨响,抽在房间角落,不但将那个小女鬼抽得阴魂崩散,把墙面都抽得砖屑飞溅,留下好大一个窟窿。步安这下看清,他那条缚灵索还真的破损了不少,大约只剩下一半长短。
屋子正对天井的房门仍旧洞开着,房门一侧的墙壁早已残破不堪。屋内,除了东家下人淌血的半截尸体外,已没有任何妖邪鬼魅,只剩下邓小闲如丧考妣般捶胸顿足。
“这点灵力,不知道要攒多少年才能恢复啊……这可不是三十两银子的问题啊……”
鬼捕头目公孙庞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银子的事情,邓小闲根本就是在自说自话。
步安瞪了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一眼,憋着满肚子牢骚和怨气,在屋子里东奔西颠,走到这里扶起凳子,又走去那里擦干净血迹,显得勤快至极,连众人对这东家的破口大骂都没有参加。
不到一炷香时间,房间里除了那个残破尸体,已经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是彻底干干净净,因为满屋子鬼气也被他扫荡一空,全部化作凉意,经由手掌、脚底或者头顶的经脉末梢,钻进他体内,最后在下腹丹田处聚集,与之前那股凉意融为一体。
这一会儿功夫蹭到的鬼气,居然比上次在柳店镇上收集得要多得多。步安猜测,这吊死鬼未必比落水鬼厉害,但因为赶得及时,鬼气还没来得及散开,就被自己包圆了。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为自己这蹭鬼的点子叫一声好。
弄完这些,步安一边将桃木桩子塞回厨子脚下的油腻布袋,一边听着邓小闲朝公孙庞诉苦。这家伙说来说去,无非是攒这些灵力有多不容易,当初落到大牢里都没舍得挥霍,却为了今晚这桩生意全搭了进去。
公孙庞不为所动,像个和气生财的酒家掌柜似的,笑吟吟摊手道:“府衙大牢你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嘛?有什么舍不舍得?”
邓小闲微微一愣,“这……”紧接着一挥手道:“两码事嘛……”
公孙庞也不再跟他斗嘴,安慰道:“好好好,三十两银子,我一定让这家人贴补给你。”
邓小闲这才满意地点起头来。
这会儿功夫,众人已经收拾完毕,没人对惨死的东家下人看上一眼,更没有人因此而指责公孙庞。步安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要不是有邓小闲的面子在,被缚灵索卷去抛给吊死鬼,好拖一拖时间的那个倒霉蛋,说不定就是自己。
这妖魔鬼怪丛生的世界,没点防身的本事还真不行!第一次离开几位同门,单独出来“跑江湖”,步安就对修行圈的冷酷有了自己的认识。他突然想到,邓小闲明明本事很大,却成天嬉笑怒骂没个正经,会不会也是自保的办法?
这时,洛轻亭已经把布阵用的黄铜旗杆收拾起来,轻哼了一声道:“三十两银子给他,就等于是给了春燕楼的姑娘们。”
邓小闲哈哈一笑道:“谁说的?这次我可要攒着当聘礼,来年送到你爹爹面前,正经向他提亲的!”
洛轻亭扭头“呸”了一声,脸上却飞起一抹淡淡的红霞。邓小闲看出她的窘相,追在这布衣姑娘身后,借着说悄悄话的由头,吃人家豆腐,活脱脱一个轻薄无耻的登徒子。
步安见此情景,摇摇头推翻了刚刚的猜测――这风流道士估计没那么多心机,大概真是不舍得挥霍灵力。一念及此,步安才想起邓小闲曾经问他的话:为什么放着儒门圣地天姥灵山不呆着,要跑到越州城来捞偏门?
想必世间修行者都向往灵气浓郁的宝地,像步安这样反其道而行之的少之又少,可谁能想到,他的修行场不在灵山圣地,也不在精诚感动漫天英灵,而在伟大的蹭鬼事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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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鲲大一锅煮不下
夜凉如水,步安背着大包小包,跟着众人走出这家宅院,走上了披着血月红纱的空荡荡的大街,感受着下腹丹田处结成一团的鬼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公孙庞是这支鬼捕队伍的头头,却也是身材最矮小的一个。他边走边回头道:“那小厮胆也太小,鬼来了也不知道要跑,这厉鬼噬魂已有小成,初具灵智,我们忙于应付,哪有功夫照应他嘛。”
步安听得莫名奇妙,心说,不是你动手把他送去喂鬼的吗?直到听见厨子附和:“胖爷说得是,那小厮吓破了胆,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生生被那吊死鬼缠住,我们都是看到的。”步安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对口供呢!
中年道姑又帮着公孙庞补充了一些细节;洛轻亭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他们的说法;邓小闲却连管都懒得管,仰着头晃晃悠悠地看着夜空正东,鹅卵石大小的猩红邪月,自言自语道:“几天不见,像是又变大了一些嘛。”
洛轻亭鼻孔出气,不屑道:“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邓小闲狐疑道:“什么意思?”见洛轻亭一脸傲娇,又有些露怯地朝步安道:“她说的什么?”
步安提了提背上装着各式捉鬼道具的大布袋子,摇头道:“这是孔子出门旅游,欺负两个小儿的故事……洛姑娘的意思是,日头刚从东山升起时,会显得特别大,月亮也一样。”
邓小闲哼了一声道:“好好的人话不说,欺负我没念过书吗?”
他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响起“呼啦啦”的巨响,众人下意识地伏低身子四下散开。步安举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子护在头顶,侧着头朝天看去,只见一片气势磅礴的黑影遮蔽住星空,像是一头巨鸟飞过,而刚才的响动,应该是它扑扇翅膀时发出的!
巨鸟飞过头顶,被它双翼鼓起的狂风才吹到地面,把步安手上的袋子吹得猎猎作响。众人陆续站起身来,厨子惊魂未定地喊道:“什么鬼东西?”
邓小闲答道:“像是只怪鸟,大得出奇!”
公孙庞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轻声道:“兴许是只妖。”
洛轻亭沉默半晌,突然悠悠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
步安撇撇嘴道:“鲲之大,一锅煮不下!”
邓小闲哈哈大笑起来,洛轻亭也有些忍俊不禁,厨子却反驳道:“鱼怎么会飞到天上去?”
公孙庞气道:“亏你也是个道修,连《庄子》都没读过吗?鲲能化鸟,其名为鹏!”
邓小闲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忍不住道:“没,没错……鹏之大……一锅……一锅照样煮不下。”
中年道姑似乎没什么幽默感,一点不觉得“一锅煮不下”有什么好笑,忧心忡忡地说道:“管它是鱼是鸟还是妖,总不是什么好兆头。”
公孙庞也有同感,沉着脸吩咐众人赶紧回去,于是不多久,这支由咒、符、器、阵、风水五名道修,外加一名儒门杂工组成的鬼捕队伍,便在大街上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与邓小闲结伴往城南去的路上,步安仍旧背着一只布袋子,袋子里装着桃木桩、黄裱纸等等不值钱的捉鬼道具。直到这时,他才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抱怨起邓小闲。
邓小闲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可冤枉我了。他公孙庞的灵力能做成灵器,洛家小娘子结阵全靠算力,厨子看风水更不用提……唯独我这咒玄,一开口就收不住,灵力像不要钱似的往外跑,我不省着点,早晚变成个废人!你也看见了,公孙庞这老小子,杀人连眼睛都不眨。”
他见步安不怎么信服,又接着诉苦道:“当初在府衙大牢,我可不是舍不得灵力,是不敢胡来……要是自己偷跑出来,落到越州官差手里还算好,要是落到督察院手里……”
步安下山之后,还是头一回听到督察院这个名头,皱眉道:“你又不是当官的?督察院干嘛要来管你?”
邓小闲一脸疑惑地看着步安,突然笑道:“你又在跟我装傻是不是?”
步安摆摆手道:“总在装傻的不是你吗?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朝廷督察院扯上关系?”
邓小闲将信将疑地挠挠头,道:“督察院督察院,不就是督察天下修行者的嘛!”
“啊?”步安嘴巴张得好大,眼珠子来回转悠,心想自己这回是犯了经验主义错误。他仗着自己对历史还有些了解,满心以为大梁朝的督察院也和明清两朝的督察院一样,是皇帝用来监察百官的,相当于唐宋时期的御史台,没想到自己根本想错了!
怪不得屠瑶说,天下不知道余唤忠的不多,原来督察院的权力这么大,手伸得这么长!
他一边感慨,一边随口道:“你也不容易……”
邓小闲脸色顿时轻松下来,顺杆往上爬似的,腆着脸道:“就是不容易嘛……所以你看,这一季的兰亭集会,要不就上我一起去吧!”
“兰亭集会?”步安扭头看他,心想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东晋时期的兰亭集会,一直延续到了当下?
“你别装傻了,每一季兰亭集会,你们天姥书院都要参加的。我倒不是要去沾那曲水流觞的雅兴,就是想要蹭蹭新诗新曲出世时的灵气……哈呀,这一回估计那个什么三步成诗步执道也会去!”邓小闲一副极致向往的神情,似乎已经看到了满山满谷的灵气。
步安恍然点头,想了想道:“我要是能去,自然会想办法把你带上……不过,你得先跟我说说,这新曲又是什么意思?除了诗词以外,新出世的曲子也能招来英灵不成?”
邓小闲得了他的应承,脸上泛着红光,笑道:“这还用说?要不是新曲能招来灵气,有谁会花上十两银子,去玲珑坊只为听一场曲会?”
步安听到这个解释,心情顿时大好。假如音乐也能招来英灵,自己脑子里可存着一个天大的宝库呢!他虽然不是什么音乐天才,但是听过那么多古典、流行、摇滚或者民谣,不会写曲子,哼哼总还是会的,要是能找个行家合作合作……
这时夜色已深,天上的怪鸟已经飞得不知去向,一道一儒两人走在去往南城的运河九孔石桥上,心情各有各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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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公子给你变戏法
夜色已深,天姥群山之巅的一座古拙小亭中,一个身穿布衣长衫,体形清瘦,面容沉静的中年儒生,正和一位穿着云锦华裳,面白体宽的富态中年人相对而坐。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棋盘,两杯清茶。天上星辰密布,东方天际的邪月色泽猩红如血,四周群山黑压压一片如同匍匐的史前兽群,极远处的越州城也隐约可见。
面白体宽,像是常年养尊处优的华服中年喝了一口茶又放下,微笑道:“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我年少时在书院住了足足十七年,如今重回书院也快有一年,像今夜这般岚霭散尽、乾坤朗朗,好像还是头一次见。”
布衣儒生目视棋盘,神情淡然,衣袖和黑须被山风吹得洋洋洒洒,身体却有如山岳般纹丝不动。他像是没有听见华服中年的话,精力全都集中在棋盘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摇头道:“邪月出,百鬼行,哪里来的乾坤朗朗?”
华服中年闻言朝东方天际的邪月看去,垂首沉吟道:“如今这天下,西南有拜月教众蛊惑民心,塞外有北狄胡虏饮马天山,东海万千列岛上仍有怪力乱神……师兄,邪月之患不如人患啊。”
布衣儒生闻言不语,只是仍旧微微摇首。
华服中年道:“怀沧师兄觉得我说得不对?”
布衣儒生正是步安从未见过的天姥书院山长怀沧,他伸手将一枚白子轻轻点在棋盘上,悠悠道:“如果月行有常,又哪里来的拜月教?如果没有邪月乱了阴阳,百鬼不出,潮汐不乱,民心思定,又何惧塞外胡虏?”
华服中年笑着点头,突然眉头一皱,举目往越州城的方向看去,轻“咦”一声道:“金鹏鸟……看来邪月再临,旧神也蠢蠢欲动了。”
怀沧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早就察觉到了越州方向的动静,边将劫争中的黑子提起,边道:“怕是在岛上待得腻了,出来活络活络手脚吧。”
华服中年轻声道:“师兄,会不会是浮岛瀛洲上的……”他说到瀛洲便不再往下,似乎怕提到什么了不得的事物。
怀沧微微一笑道:“子曰不语怪力乱神。是因为世人心性不坚,提及乱神的名讳,难免又要以自身灵智供奉其香火念力。你一介国士,不在此列。”
华服中年道:“谢师兄教诲。金鹏鸟现世,会不会是瀛洲女娲氏要借邪月之患,重返神州?”
怀沧摇头道:“女娲氏活了两千多年,怎么会如此招摇过市。不过是谁家的后人,耐不住岛上寂寞,出来人世走动而已。”接着抬眼道:“你今夜句句不离天下社稷,莫非还心系汴梁?”
华服中年微微一怔,恳切道:“父皇在世时常说,盛世求德而乱世求才。舍弟能以机谋夺嫡,才智远胜于我。如今邪月再临,乱世将至,天下正应有才者居之。”
怀沧点头道:“令第要是真能匡扶天下,度过邪月之患,就是千年未遇的明君,理应夺了你的太子之位;可他若作了亡国之君,你又何必与他争这遗臭之名。”
山长怀沧这番话说得平平淡淡,曾贵为大梁太子的华服中年却听得心惊肉跳,他嘴上说佩服弟弟的才智,心里却未必没有不甘,可如今躲在天姥书院,连性命都是眼前这位师兄救下的,当初身在汴梁时的满身锐气,已在去年那场宫廷变故之后消耗殆尽,现在听师兄这么说,面上也只好点头微笑,装作毫不在意。
怀沧抬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在书院住得太闷,下月月尾就是兰亭夏集,也去散散心吧。”
华服中年摆摆手道:“我住在书院,就已经给师兄添了不少麻烦。兰亭夏集人多口杂,还是不去为妙。”接着又道:“今年春试上那阙《定风波》我也看了,当真气象非凡。师兄,书院能得如此才子,复兴有望啊。”
怀沧笑笑道:“书院积弱,岂是靠一个才子就能复兴的。何况那步姓书生还和余唤忠之女,有入赘的婚约在身……书院何至于将复兴希望,放在一个赘婿身上。”
华服中年脸色微微一变,大概是想起仓皇离京时,被这位父皇当年的信臣千里追杀的那整整一个多月里,生死悬于一线的经历。
……
……
越州南城的一间破落瓦房里,幽暗的油灯下,步安正一边洗脚,一边给躺在床上的素素讲述今夜捉鬼的经历。
听他说到房门突然洞开,另一只吊死鬼飘在门外时,素素吓得一声尖叫,拉起被子盖住了整张脸,步安则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儿,素素才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又紧张又好奇地问道:“公子……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两只吊死鬼被全被我们收拾了!”步安擦干脚,抱着那柄小琵琶坐到了床沿上。
素素不解道:“公子这么晚了还要练琴?”
步安笑道:“我给你变个戏法。”说着便一手摁住这几天摸索出来的一个和弦把位,一手用灌满贵气的食指指尖扫拨琴弦。
一,二,三……足足扫了三次弦,他体内的那团鬼气才消耗完,比上次足足多了两倍。而琴弦周围荡漾开的暖光,也比在楼家书馆院子里的那次更浓郁、更绚丽,清晰地分作三层,飘荡着融合起来,好一会儿才完全消失。
步安呆呆地看着暖光消失的过程,素素却轻声道:“公子不是要变戏法给我看吗?怎么不变?”步安立刻扭头道:“你……没看见?”
素素疑惑道:“看见什么?”
步安立刻反应过来,素素想必看不见这些被琴弦震出的暖光,推此及彼,说不定除了自己以外,谁都看不见!
他觉得这应该是件好事,转念一想,又担心自己这些鬼气不能杀敌降魔,到头来白忙活一场。但眼下攒到的这些鬼气,只能供扫弦三次,连一个完整的旋律都弹不出来,想试也试不了。
“想那么多没用的干嘛!先蹭着再说!”他自顾自说了一句,吹灯上床。
临睡之前,步安轻声吩咐道:“素素啊,你从明天起,就去玲珑坊外头转转,打听打听那里的情况,等到邪月下山,阳夜一来,公子我就要去混一份差事。对了,记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家,别在外面瞎转悠。”
素素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缩起腿脚,生怕公子又要挠她的脚底心。
………………………………
第三十三章 倒霉和尚三妖怪
四月底已是初夏时节,满城的柳树和城外的群山绿得如同连绵的翡翠,白日里越州城照旧人头攒动,只是每到夜里就冷清得像是一座荒城。
公孙庞没有食言,不多久就把三十两银子交到了邓小闲手里。邓小闲收下银子时笑得合不拢嘴,可到了第二天就换了一副嘴脸,因为听说公孙庞从那个胆小怕事的东家男人那里唬来了整整二百两银子!
公孙庞私宅前院充当的鬼捕三司道场里,厨子翘着二郎腿,剔着牙缝说:“我那天就觉得不对,两个女鬼为什么都穿着红裙?新娘子嘛!刚过门的小媳妇,洞房夜就被扒了灰,没脸活下去了!”
洛轻亭毕竟还是个黄花闺女,起身走到院子另一角,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张道姑却听得格外起劲,仿佛浑身上下的八卦细胞都被勾活了,咧着嘴道:“我说那个男人额头泛绿呢,原来还有这档子事!他家老头子倒是老当益壮……”
邓小闲插嘴道:“你懂什么?这豆蔻处子,就像熬粥时面上浮着的油花,是大补之物啊!”
厨子咽着口水凑上去道:“还有这种说法?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个大补?”
步安看着这幅情景,心说这些人的价值观都崩坏成什么样子了?结果自己一抬屁股,也笑嘻嘻地凑了过去,竖着耳朵听邓小闲胡扯。
因鬼而识人,步安才混进鬼捕队伍没多久,就听到了许许多多因为闹鬼而牵扯出来的秘闻,于是每天早上从南城出来,走到公孙庞家宅院的这段路上,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观感已经和刚刚踏进越州时大为不同,仿佛这些路人,无论男人女人、富人穷人,每一具皮囊下都藏着不可告人的歹念。
到了这个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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