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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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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公子……”
虞姬茫然四顾,缥缈的身影黯淡而虚弱,仿佛孤魂野鬼。
………………………………
第385章 则臣视君如寇仇
两界相隔,桃花源阵被击破的刹那,玄武五洲上才惊现天雷。
而事实上,自步安吸入第一口鬼气起,江宁城中已是天地色变。前一刻还是风舒云淡,漫天星斗,一眨眼便是黑云压城,电光穿梭。
城中百姓何曾见过这等异象,又见云风际会的中心,正是玄武湖上,一时间仓皇奔走。
而在抱头奔逃的人潮之中,也有人伫立当场,仿佛激流中的顽石,张开双臂如癫似狂般疾呼。
“此乃天怒啊!”
“倒行而逆施!终惹天怒耶!”
百姓闻言愈加心惊肉跳,狂风吹透单薄的夏衣,只觉得浑身冰凉。
头顶黑云之中白蛇翻舞,滚滚雷鸣,仿佛巨兽咆哮,间或亮起的电光,将混乱的街道与人群照得一片煞白,每一张面孔都因为惊恐而扭曲着。
江宁千年古都,像一个不知见证了多少回朝代更替分分合合起起落落的老妪,震惊天下的逐月之变也没能在她的脸庞上泛起一丝涟漪,却在这一夜骇然色变,惊慌失措。
狂风席卷黑云,在玄武湖上空生成一个黑压压的空洞,似乎随时都会有一张恶鬼的面孔从这洞中显露,或是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怪手,将成片的街巷抹平。
风掠过街道,扫塌了不及收走的摊棚,卷起掉落一地的靴履、折扇亦或头巾……即使掉落了金银首饰,也没人敢头去捡,只怕下一刻便是天塌地陷,假如跟不上奔逃的人群,必会被从天而降的黑云吞没。
摄人心魄的白练电光,便在这一刻从天而降,一头是黑云漩涡的中心,另一头却是空荡荡的玄武湖心。
那惊雷如蜿蜒的白龙,落在玄武湖心上空,仿佛被一层浓雾阻隔,从中截断。
而几乎刺破耳膜的轰然巨响过后,空空如也的湖面之上,忽然现出摇摇晃晃、影影绰绰的白雾。
巨龙般的雷光,射在那白雾上,化作万千道游丝般的白光,四下窜动,似乎是一只磅礴而半透的蛋壳上,浮现出无数道裂纹。
假如有人仔细观瞧,必定能看出这裂纹密密麻麻,却并非没有规律,而是依照阴阳五行、周易六十四卦的繁复变化演化出出的图形。
只不过这发丝般游走的电光只维持了一眨眼工夫,紧接着湖心一片澄明,白雾悉数散去,从湖岸伸向湖心处,戛然而止的长堤忽然先前蔓延,似乎凭空生长……
须臾之间,长堤、小岛、水榭、楼台……消失三个多月,似乎已经从江宁人记忆中也一并消失了的玄武五洲,赫然出现在了玄武湖心!
与此同时,一道愈加粗壮的白练雷光,挟着吞噬万物的势头,劈落湖心小岛。
那雷光如天神自无穷远处射来的箭矢,又如一柄白光凝结的蜿蜒蛇矛,一击之下,巨浪与飓风同时朝四面八方席卷。
沿着玄武湖岸栽种,已经在这湖畔旁生长了数百年的无数杨柳,齐刷刷倒伏,如风吹麦浪一般。
湖岸旁的建筑,更是倒塌了不知几许,已经逃出很远的人群,被飓风吹着悉数扑到在地。
待到人们惊魂甫定,三三两两地爬起,回头看去时,天空黑云早已消散,仿佛从来么有出现过,只有一片狼藉的街道证明了方才的一切都不是幻像。
风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味,远处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声。
而在澄明如洗的夜空中,有两道人影朝着玄武湖飞来,一人御剑而行,一人竟不假于物……
……
……
从狂喜到狂悲,其间竟没有一丝缓冲。
当宋蔓秋瞧见水面四周的灯火、茂密的树影与久违的街巷时,她恍惚觉得水天三国、樱洲岛以及龙庭峡的一切都成了身后的镜中水月,随着这幻镜一破,那些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杀身求存的日子也迟早会被淡忘。
留下的只有公子会心一笑时,温柔的眼神。
然而这份甜蜜连一息都没有维持住,刹那雷光,吞噬了她所有的寄托与期许。
宋蔓秋呆呆地站着,巨浪袭来,整个淹没了她,将翠洲岛上的楼台水榭冲得全部坍塌,所有随船带来的杂物都被浪头卷入了湖水,然而浪头过去,她却仍然站在原地,只是浑身湿透,眼神中一片死灰。
她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视野尽头的水岸与江宁城也不是真的……刚才那道磅礴无匹的天雷更不是真的……
“公子……”她轻唤着,仿佛下一刻便能听到回应,那熟悉的身影会出现在视线的某个角落,伸手向她摇晃。
直到这时,耳边才响起哭喊声,身旁有人在喊“江宁”,远处的岸上有人嚎啕大哭。
“公子!”宋蔓秋眼睁睁看着本应属于樱洲小岛的位置,那巨大的极速旋转着的漩涡。
没有回应,她下意识往前走去,一只脚踩进水中,才被身后一人拽住。
“公子?”宋蔓秋扭头去看,却见拉住自己的人是屠瑶。
屠瑶脸色煞白,拽着宋蔓秋的那只手,却极其坚决。她一眼不发,只是默默摇头。
“公子他……”直到这时,宋蔓秋的视线才被夺眶而出的眼泪模糊,她挣扎着想要甩脱屠瑶,却始终被她牢牢拉着,终于失声哭泣,声嘶力竭地对着空荡荡的湖面呐喊:
“公子……”
张瞎子原本心中还有一丝侥幸,觉着步爷命大福大,加之神机妙算,必定不会有事,可此时听见宋姑娘哭得如此动情,也不由得慌了神,朝着湖中大喊:
“步爷……”
“步爷,差不多躲一会儿就行了!快出来吧!别吓人了……”洛轻亭越喊越轻,到后来便只剩下呜咽声。
“步公子……”仰修与孔覃二人,也一样朝着湖中大喊。
就在这时,宋公与仰纵两人已经落下翠洲岛,见此情形,各自愕然。
“修儿……修儿你在哪儿?”饶是仰纵这等“俯仰之间纵横天下”人物,此刻的嗓音都微微颤抖。
“爹爹!”仰修闻言扭头看去,与其父目光交错的瞬间,见爹爹老泪纵横,不禁双目垂泪。
“蔓秋!”宋公拨开人群,来到岸旁时,宋蔓秋已经哭成了泪人。
“祖父……”宋蔓秋见了亲人,终于连最后一丝气力都消失无踪,整个人瘫坐在地:“公子他……公子他为了……”
孔覃担心宋蔓秋悲苦之下,说出了真相,枉费了步安良苦用心,便立刻大声喊道:“宋公!我等入阵四千余人,只活下十不足一,便连步公子也生死未卜!”
他此言一出,众儒生中便有人喊道:“隆兴帝假逐月之名,欲除天下儒门而后快!已惹天怒……”
几步之外,仰纵老泪纵横,看向仰修的眼神,却似乎是在问他,这三个月多来,究竟遭遇了什么。
“孩儿此番九死一生,以为再也见不到爹爹了!”仰修凄然道。
“君之视臣如土芥……”仰纵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旋即凝目看向北方,几乎一字一句:“则臣视君如寇仇!”
………………………………
第386章 水火不容两冤家
眼前白茫茫一片,仿佛混沌初开,又如浓雾遮蔽了视野。
雾气飘散间,露出隐约的竹林、山道和一只巴掌大的雪白小猫。猫儿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紧张与警惕。
有一只手朝猫儿伸了过去,手背碰了碰它的脑袋。
小猫眼神中的警惕渐渐淡去,一付可怜巴巴的样子,拿脸颊使劲回蹭着,双眼微眯,仿佛很享受这份的亲近。
“也罢,就是你了。”
“我既助你成妖,你便为我护法,只需一息功夫,切莫动弹……”
画面一转,山道上横卧着几人,有和尚,有道士,也有俗家打扮的,全都上了年纪,看模样也不知是死是活。
忽的一声凄厉尖叫!步安猛地睁开双眼。
“说了让你别动的!这下被你害惨了……”莫名其妙的念头,无来由地闪过他脑海。紧接着便是一口水灌进了嗓子眼,剧烈的咳嗽,更多的凉水不由分说地灌进来,鼻腔酸疼如针刺一般。
刹那间求生的本能驱使他奋力拨水,向上游去,就在这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手上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庞然巨力,仿佛要将他生生撕碎一般。
直到这时,被密布周身的痛感提醒,步安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天雷忽降,事先准备的铁笼连一眨眼便化为了灰烬,耀眼的雷光笼罩了视线,脚下大地塌陷,整个人仿佛坠入汹汹燃烧着的熔炉。
而那只可恶的白猫,竟连一息都没能坚持,就吓得丢下他跑了……不对,压根就没有什么白猫,只有铁笼和十七……
一时的错乱,被无处不在的剧痛分散,步安隐约意识到拽着他上浮的正是十七时,下一刻便被拽出了水面。
他感觉到自己被拖拽着,在湿滑的滩涂上留下长长的印迹。
努力睁开眼,瞥见一双赤足和雪白的小腿……极远处传来哭喊声,似乎与他有关,只是没能听清,便又眼前一黑,似乎是脑后挨了一巴掌,又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仍是夜里,步安花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视野中密密麻麻的微光是漫天的星斗,而不是被打晕时的满眼金星。
一双眼睛凑了过来,除了十七还能有谁。
“你果然又骗我……”她的嗓音有些冷,眼神也是。
步安没有回答,他现在除了浑身剧痛,仿佛刚被人千刀万剐以外,脑袋也很不清醒。
那白猫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素素?
竹林、山道、和尚、和尚、道士……这些都是生死之际的幻觉,还是真的曾经发生过那样一幕?
“你到底是谁?”十七盯着他的眼睛。
对啊,我到底是谁……步安记得那个梦里,对着白猫说话的那个嗓音,分明就是自己。
“那雷劫若不是被桃花源阵挡了一挡,便连我也灰飞烟灭了……区区仓颉传承,哪来这等天劫?”十七逼问道。
“这天雷……不是那新神引来的吗?”步安迷迷糊糊之际,仍然不忘装傻。
“你骗得了旁人,却骗不了我。那人身上压根没有一丝神力,哪来的什么新神?!”十七忽然伸手掐住步安的脖颈:“你若再敢骗我,我便掐死你。”
步安只觉得脖子上剧痛传来,紧接着胸口被这疯丫头拿膝盖压着,愈发疼得刺骨,大约是肋骨被她压断了几根。
“骗你怎么了?!”他在心里狂呼:“我既不骗你的钱!也不骗你的人!你管我说的真话假话?!”
一股血气上涌,步安“噗”的一口,喷得十七满脸鲜血。
十七顿时放开了他,慌乱抹脸。
步安想要趁机爬起来,刚撑着坐起来,又被十七一脚踢在了肩膀上,顿时躺倒在地。
剧痛袭来,肩胛骨似乎也断了,他又气又恨,破口大骂:“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我凭什么要对你开诚布公!你算什么东西?!”
十七闻言愕然。
“要看热闹的是你自己!结果进了阵说是我骗你!眼下安然无恙把你送回来又是骗你!”步安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接着骂道:“我特么就不明白了!到底骗你什么了?!”
十七胀红着脸,不知该如何作答。他说的似乎都对,自己来江宁,原本就是过来看热闹的,眼下热闹也看了,也安然无恙地出得阵来了,比之半年之期,还提早了两个多月。
可为什么心中就是有气,气到非得折磨他不可呢?
十七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委屈,心说,打你几下出出气,又不至于真打死了你,何必如此绝情?
“说书的……别人就是送上门来给本姑娘出气,我还看不上眼呢!”她居高临下道。
步安气得一口血冲到了嗓子眼,恨不得啐她一脸,斜瞄了她一眼,忽然气急而笑,一边笑一边咳血,沾得口鼻下巴一片血渍。
“你笑什么?我又没要害你,你却处处遮遮掩掩,分明是提防于我。”十七冷笑道。
“假如有人主动脱光了衣裳给你看,是不是就能要求你,同样也脱光了给他看?”步安实在受不了她的强盗逻辑,抹了一把血渍道:“卫十七,我不是你的信徒,也不是你的家宠……更没兴趣送上门给你出气!”
说完这句,步安索性躺倒在草地上,哼哧哼哧地喘着气。铁线软甲仍旧披在他身上,却已经千疮百孔,堪堪能够挡住私处而已。
“说书的……”十七忽然一跺脚:“你最好别后悔!”
步安一声不吭,压根没去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腰腹间一记撕心裂肺的剧痛袭来,却是被那疯丫头又死命蹬了一脚。
“你干嘛不说话!”十七怒道。
步安捂着伤处,连一声“哼哼”都没有,看向她的眼神却冷得像冰。
十七见了那眼神,一时间心如刀绞,却忍不住抬脚将他踢飞出去,紧接着一扭头,跑得无影无踪。
步安被踢飞在空中时,隐约听见那疯丫头哽咽着喊道:“要不是我帮你挡着!你早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
………………………………
第387章 柳暗花明劫后生
日出山坳,烟岚云岫。
一身麻衣短打的精瘦汉子,在沾满晨露的林间蹑足而行,身手矫健,步履轻快,肩头简陋的竹弓随着步伐颠簸颤动,腰间竹篾编成的箭娄里,插着几支同样做工粗糙的羽箭。
这汉子乃是此间猎户,之所以一清老早就在山间穿行,也是迫于无奈。
六月里日头太毒,山间鸟兽大多昼伏夜出,然而邪月临世,猎户们哪里哪敢出门,唯有赶在晨昏时分出动,才能有所斩获。
远处草木微颤,一点白色闪过眼帘,汉子赶紧伏低身子,屏息跑去,待跑得近些才看清那是一只白兔。
夏日山间茂密的草木,将这白兔养得又肥又壮,汉子心下大喜,却又愈加紧张而小心。
他妻子两个多月前刚替他生了个带把的,眼下邪月临世,山间鸟兽都像成了精似的难对付,要不是乡亲们接济,家里恐怕早已断炊。一只兔子放在以往算不得什么,这会儿却是能救命的。
汉子越发轻手轻脚,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白兔。他一边走近,一边已经将肩头竹弓取在手上,搭了一支箭。
正要张弓去射,忽听得一声哼哼,那白兔挺直脖颈,耳朵滴溜溜一转,顿时钻进了草丛。
汉子仓促射了一箭,赶紧发足去追,却又不免好奇地朝刚刚发出那声哼哼的草丛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头皮发麻。
草丛里竟躺了个血肉模糊的人!
汉子追出去几十步,眼看白兔几个起落越跑越快,正急切间,忽又听得身后那血人哼哼了一声,终于心一软,一跺脚站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那白兔消失不见。
折返回血人身旁,这汉子不禁眉头紧皱,饶是他杀惯了牲口,见惯了血肉,也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都这样了还没断气?”
他伏低身子,只见这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伤,肩头、腹部数处,几乎连骨头都碎成了渣。
“便是不死也成废人了……”汉子口中这么说着,手上却取了腰间竹筒,小心翼翼地凑在血人嘴边,喂了些溪水,见他喉结起伏,显然是努力在喝,便轻声叹道:“不是不愿救你,委实是无钱也无粮,即便背你下山,也只能眼睁睁看你饿死……”
他这么解释着,却见那血人嘴唇微动,像是在说什么,凑近了才听清,说的是:“铁……卖钱……”
猎户汉子这才留意到,这血人身上的破衣裳不是布做的,而是铁甲,入手极沉,显然是好东西,只是不知,为何会破成这般模样。
“铁甲卖钱?换了药来治你?”汉子问道。
血人似乎无力再开口,只是眨了几下眼睛。
……
……
步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杨二郎背下山的,只知道醒来后,便躺在了一间黑黢黢的茅屋里,身下铺的晒干了的草垫子,很舒服,味道很好闻。
杨二郎出身猎户,排行老二,他哥杨大去年打猎时死在了山上,据说是被妖邪所害,嫂子不久便改嫁去了邻村。家中除了身患残疾的老母、刚出了月子的媳妇,便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日子过得极为穷困。
大概是这家人实在太穷的关系,步安清醒后,最初的几个时辰,耳边听到的都是争吵和抱怨。
杨二郎的媳妇骂他没用,上山没能打来猎物,还多管闲事背了个活死人回家……他娘则是一个劲的哭。
事实上,步安的身体状况本不至于那么差,要不是十七临走前那一脚踢得他丹田震荡,神力运行不畅,他至少手脚能动,走路无碍。
但是天晓得这疯丫头把他带来了什么地方,万一就在他恢复神魂,暂时不能动弹的这点时间里,有猛兽或者妖邪路过,就实在难说了。
所以即便十七临走时,说出是她帮着自己渡劫的,步安对她的观感也仍旧复杂之极,恩怨参半——这疯丫头实在喜怒无常,往后还是躲着她为妙。
躺在柔软的草垫子上,虽然没有食物果腹,但好歹不会有野兽侵扰,步安便心无旁骛地调匀呼吸,一点一滴地将化散在四肢百骸之中的神魂收拢至丹田。
那疯丫头修为显然高出步安太多,那一脚为了泄愤,踢得没有轻重,步安恢复神魂的进展极慢,他甚至怀疑,要不是自己刚刚晋升,肉身又强悍了不少,说不定就这么被她一脚给踢死了。
疯丫头……欠收拾!
步安恨恨地咬着牙,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天一亮,步安睁开眼,却见杨二郎蹲在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仍旧岔着气,想做什么动作都困难,饶是如此,也不由得一愣,心说:你不会就这样看了我一夜吧?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这位救命恩人的长相。眼睛不大,黝黑皮肤,宽鼻翼,厚嘴唇,就是寻常乡民的长相。
“我……跟你商量件事……”杨二郎见步安醒了,脸色有些尴尬。
你不会是挨不住媳妇的骂,这会儿要赶我走吧?步安实在有些虎落平阳被悍妇欺的无奈——先是十七,再是这杨二郎的女人,怎么这世上的女人忽然之间都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我一早去了镇上,将你的铁甲卖了,换了六贯钱,能不能先匀我一贯,”杨二郎一脸黑脸憋得很红,着急解释道:“今后,今后一定还你。”
步安假如能动的话,多半会一个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将这糊涂蛋拍醒。
魑魅软甲被天雷轰得如此残破,显然锁不住虞姬了,但是只卖材料钱也值个几百两银子,卖六贯钱简直亏到姥姥家了。
这也就算了,你这家伙救了我的命,别说几百两银子,便是几万两银子,也随你怎么糟蹋……可你拿去一贯钱居然都这么尴尬,这么郑重其事,是觉得我这条命值不了这么多钱吗?!老实成这样,不穷死你才怪!
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他媳妇今早一声不吭呢……
步安心中虽然又气又无奈,却不由得对眼前这猎户杨二郎升起一丝钦佩之心。
“不……”他轻声说出这个“不”字时,只见杨二郎面色一下子变得沮丧之极。
“不……不必……买药了……”步安缓缓说道:“都……拿去……买粮食……”
杨二郎听到这里,连忙摇头,急道:“使不得使不得……”
步安翻了个白眼,很没有骨气地补充了一个字:“饿……”
杨二郎这才明白,眼前这位也和他全家一样,腹中空空如也,正缺一顿饱餐。
………………………………
第388章 镇上招兵何许人
步安在杨二郎家一住就是小半个月,外伤恢复得极快,行动却仍然颇有不便。二郎一家见他不但没死,还一天天精神起来,也不禁啧啧称奇。
他来时浑身是血,大约是吓着了二郎媳妇,眼下虽然已经擦洗干净,换上了杨大生前留下的破衣裳,但这位平时听着颇为凶悍的村妇,却总是有意避着他。
一天深夜,步安听到她跟二郎嘀咕,才知道这小媳妇在怕什么。原来村里左邻右舍都在传,说是杨二从山上背回来的,压根不是人,而是一只妖——不然怎么伤成了那样,还能活下来呢。
想到自己竟沦落到被人当做了妖物,步安也有些哭笑不得。
他穿越以来即便最落魄的时候,也能在繁华江南的名城越州做个优哉游哉的说书人,相比之下,眼前睡的茅屋草甸,吃得小米稀粥,勉强走几步路,都拄着根拐杖,实在凄凉。
南下七闽时,步安见过拜月邪教荼毒之下,剑州、延平两府百姓的惨状,可那毕竟已是脱离了朝廷管辖的受灾地界。这些日子寄住在杨二郎家,才知道邪月临世,寻常百姓是个什么样的活法。
杨二发现他的那座山,叫做牛脊山,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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