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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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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马队无疑是被巨木砸地的动静引来的,说不定是来自杭州城附近的卫所兵营。
这小丫头一见了鬼就被疯,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步安气呼呼瞪了素素一眼,也不管她看没看见。
他没有野外躲避追兵的经验,只知道尽量不留下足印,因此一路上净挑着树林跟河道密集的地方跑。跳过了几条小河,绕过几个村子,将追兵远远抛在身后,这才又回到官道上。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保持十几步的距离,沿着官道前行了小半个时辰,在路边发现了先前跑丢的黑马。
步安牵住缰绳站在马旁,看着仍旧不敢上前的素素,摊摊手道:“放心,那女鬼没跟上来。”
素素来回摇头道:“公子骗人,女鬼就躲在你身上的软甲里。”
“……她都躲起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步安好言相劝道。
“可她等会要是再出来怎么办?”素素扁着嘴道。
软的不行就换硬的,步安板着脸道:“都是你瞎胡闹把官兵招来了,再磨磨唧唧,等他们一会儿追上来了,非把你抓走关进大牢!”
“……那公子骑马,我走路。”素素哭丧着脸提议道。
“脚印被看出来怎么办?”步安冷着脸道。
“我,我走得轻快……”素素话音未落,突然惊呼一声,张开双臂往步安冲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自家公子的怀里。
只见之前素素所站的地方更远一些,那头女鬼正张牙舞爪做着骇人状。
“磨磨唧唧没完没了……”她一脸不屑地收住吓人神情,翻了翻白眼道。
竟然被这女鬼被鄙视了,步安摇摇头抱着浑身哆嗦的素素翻身上马,然后尽力催马前行。
这时,女鬼魑魅化作了一团模模糊糊的黑雾,远远飘在后面。
……
……
九月天黑得早,一人一妖一鬼一马来到一座亮着灯的小镇时,才不过戌时三刻。
进去镇子之前,步安反复叮嘱素素,千万别再大惊小怪,要是被人瞧出妖怪身份,便是公子也救不了她。
这还真不是编来吓唬素素的。
假如她真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猫妖,旁人知道步安养着她做宠物也无伤大雅;但妖怪实力越强,就越不招人待见,强到素素这个程度,一旦暴露身份,难免要成为天下共敌。
有道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连与世人同根同种的旧神女娲都被赶到东海瀛洲去了,世俗人间又岂能容得下一只实力超凡的猫妖?
除非步安准备好了跟全天下修行人干一场,或有意远遁南荒,做一个劈柴放马、自耕自种的避世之人,否则就得把素素的实力藏得越深越好。
之后两人在镇上客栈投宿,步安头一次为自己和素素分别要了间客房。
草草吃了些简单餐饭,步安将素素送进她的房间,喊店家打来热水,洗过脸、洗过脚,又把靴袜和裤脚也一起洗净了,才吩咐她拴好门窗,早些睡觉。
等到他离开素素房间,走去将自己那间客房的门锁打开,推门进去时,只见女鬼魑魅已经坐在了屋里。
步安像是知道她会等在这里似的,只当没有看见,返身栓门,检查屋里陈设,又推窗看了看外面。
女鬼终于忍不住好奇道:“小丫头是神是妖?”
步安合上窗,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眼女鬼道:“先把你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再来管这些闲事。”
“魑魅软甲穿在了谁的身上,谁便是我的主人。我看那小丫头也像是你的奴仆,往后我与她该以姐妹相称,做姐姐的问问妹妹的出身,怎么能算闲事?”女鬼撇了撇鬼嘴道。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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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主坏仆刁斗心计
“你既然认我为主,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哪有奴仆跟主人斗嘴的?”步安瞪着她道。
女鬼长得极妖娆,周身袒露,白晃晃红殷殷煞是勾人,可她大大咧咧地坐在床头,非但没点规矩,连羞耻心都没有。
“千余年来,此甲不知换了多少主人,却都是些粗人。我今日见你玉树临风,甚是温雅,心中大喜,也想学学戏文中的精怪狐妖,做个乖巧温婉的贴身鬼仆。”女鬼哼道:“谁知你私下里比那些粗汉还要凶恶。”
照她的意思,倒像是步安剥夺了她做个乖巧鬼仆的机会了。这女鬼简直是个戏精,步安也懒得跟她斗嘴,冷冷威胁道:“这么说,你是不怕我将你沉江投海了咯?”
女鬼闻言露出惊恐之色,紧接着却咯咯咯笑了起来,掩嘴道:“你舍得吗?”
“区区三千两银子,你猜我舍不舍得?”步安反问她。
“银子自然是小事,可主人身负噬魂法术,怎么舍得抛下这件能够吸收天地阴气的鬼甲?”女鬼有恃无恐般笑道。
原来被她捏住软肋了,步安一脸轻松地摇头道:“如今邪月临世,我还缺这点阴气吗?况且留你这么个磨人的女鬼在身旁,便要将素素吓得魂不附体……你不妨猜猜看,留她或是留你,我会选哪一个?”
女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紧接着又微微一笑,拿媚眼瞟着步安道:“那小丫头不解风情,我却能让公子夜夜欲仙欲死……”
步安心说,老子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至于被你这女鬼迷住,冷笑道:“你让我欲仙欲死?还是我叫你魂飞鬼散?”
“主人收了法术便是。”女鬼笑得妩媚。
“谁跟你说这是法术了?”步安板着脸问道。
女鬼好奇道:“莫不是一沾上了鬼便要吞噬的?”
步安勾勾手指道:“你自己来试嘛。”
女鬼又笑嘻嘻道:“魑魅行事神不知鬼不觉,主人必有用得上我的时候。”
“你自己都说,参昉造这软甲,是要勾人作恶的。我眼下还不算是大恶人,也没有要做恶的打算,思忖许久,还是觉得该把这软甲给扔了,防患于未然。”步安盯着女鬼道。
女鬼想了想道:“那便扔了罢。”
嘿……同样自称奴仆,可这女鬼比素素的道行不知深到哪里去了,她做出这付无所谓的样子,自然是赌新主人不舍得扔掉她。
“沉江投海还不够,你既然能从甲中出来,大概有本事将它拖回岸上掩埋地底也是一样的道理。”步安自言自语道:“既然要永绝后患,不如把这软甲带去阴煞之地,好好熬炼一番。”
女鬼冷眼看着步安,突然道:“假使你当真这么果决,又何必说与我听?你既不必吓唬我,也不用担心我来害你。那小道士造器之时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这软甲一经认主,我便对新主人生不起坏心。”
果然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女鬼,竟然一猜就中。步安确实是在吓唬她,原因也确实是担心她不服管教,甚至反噬主人。
“本可以温情脉脉,主恩仆忠的美事,非要弄成这等模样。”女鬼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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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步爷回了越州城
步安一觉睡下去,醒来时阳光已经从房间朝南的窗子缝隙里照了进来。
他穿戴整齐,推窗看了一眼天边喷薄的朝霞和小镇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长长吸了一口深秋冷冽而清爽的空气。
日头既已升起,女鬼魑魅想必已经回到软甲中去,步安掩上窗门,试着招呼一声,没有任何反应——看来这女鬼白昼时不但被禁足甲中,就连开口说句话都不行。
步安正纳闷官兵为什么没来镇上盘查,只见床边简陋的榆木桌案上,搁着一张纸,纸上留着一行字,字迹不行不草,有种诡异阴森的气质。
“夜半来人,持督使腰牌,问过店家,便即离去。”
步安隐约觉得这行字有些奇怪,伸手去摸时,那墨迹化作一丝微凉的气息从他手指上钻进体内。竟是用阴气写成的字!
有了这女鬼,许多事情还真是方便了不少,步安也不得不承认,女鬼说的没错,他的确舍不得扔掉这件内甲。恐怕以前历任甲主,也是抵挡不了这诱惑,才一步步走进了参昉设下的恶作剧圈套。
步安微微一笑,心说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参昉机关算尽太聪明,怎奈何世上有人非但不惧阴气,还求之不得,多多益善。
这天上午,他故意留在镇上,吃过早饭,买了些野茶和山核桃。坐在露天茶肆里,跟卖茶的老汉闲聊。
素素得知那女鬼白天出不来,于是亦步亦趋地跟在步安身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听话乖巧,只是时不时要发会儿呆。
卖茶老汉见步安儒生打扮,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之后见这小书生丝毫没有架子,才打开了话匣子。
老汉说,邪月一来,人心惶惶,镇上有两家富户竟将祖宗传下来的田舍都卖了,举家搬去了杭州城;也有外乡人贪图田价低贱,买田买地在此落户。外乡人来得多了,镇上不太平。
又说,这附近十里八乡,家家养蚕织丝,眼下行路艰难,客商少了,丝绸难卖,日子不比往年。但县衙官差们前些日子来收秋粮时,传了县太爷的话,道是邪月不久。
说到这里,老汉叹道:“只怕知县老爷不曾说过这样的话,是那些黑心差役们为了收粮便利,瞎编乱造的。”
步安摇头笑笑,问老汉谁家有今年新织的丝绸卖,接着便由老汉领着去镇上转了一圈,挑看着顺眼的各买了几尺。
吃过了中午饭,步安结清房钱,带着素素施施然离开镇子,往东南方向去。
之后几日,他带着素素游山玩水,练剑之余,还要给她做些思想工作。
素素大概也怕那女鬼把公子抢走了,几天下来,夜里也敢壮着胆跟在步安身边,只是拽着步安的手掌上湿乎乎的全是手汗。
这年头男风正盛,寻常念书人带个眉清目秀的童子在身边,多少有些不足于外人道的趣味。因此主人与书童牵着手游街过市,也算不上出格。只不过素素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作为书童,实在太年幼了。
九月初十下午,步安终于回到越州城。
城门口仍旧是那一群官差,见到步安时,脸上的神情却和十几天前完全不同。眼神躲闪,似乎想要出声招呼,又有些顾虑和忌讳。
看来这几天,越州北城巡检汪鹤汪大人的日子不好过。连带着他手下这些人也都灰头土脸的。
步安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旧笑着拱拱手朝他们打过招呼,才没事儿人似的牵着马走进城去。
去过了江南第一大城杭州,再看越州城的感觉也有了不同,似乎城墙变矮了,街道变窄了,连路上行人都变少了。
步安回到阜平街,迈进七司衙门口,迎面就看见惠圆捧着一册书,坐在院子里。
“和尚!”他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
惠圆和尚放下书册站了起来,憨笑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老实和尚果然不会说话,哪有嫌别人回来得早的,洛轻亭就比他机灵多了,听见步安的声音,就乐呵呵迎了上来,满脸挂笑道:“步爷再不回来,七司人心都快散了!”
这一句就很有嚼头,像是在说七司没了步爷不行,潜台词却是在告状,除此之外,还带着一丝忧心,似乎这些天来,她都快为七司操碎心了。
步安暗自摇头,心说人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往后要是别人每说一句,都被自己看破内心想法,岂不是活得太累了!
“这又出了哪个害群之马了?”步安笑着骂道:“准是花道士吧!他是不是把游平也带坏了?”
洛轻亭微微一愣道:“步爷怎么知道?”
不知道才怪,邓小闲老早就蛊惑游平跟他去春燕楼快活,现在有银子壮胆,游平哪有不被他拉下马的道理。
但这都属于无伤大雅的私事,是洛轻亭对花道士有点意思,总想着要把他劝回正道,才会这么大惊小怪。
步安当然不会拆穿洛姑娘的用意,顺着她的话笑道:“瞎子呢?也不管管他们吗?”
张瞎子慌慌张张地从后屋跑了出来,笑着喊道:“步爷回来啦!”
步安心说,瞎子这是背着自己干了什么?为何这么慌张?
“大嫂呢?”他做得丝毫看不出来,从挂在马背上的褡裢里取出一个包裹,扔给了瞎子:“我从杭州回来,顺路买了些杭缎,给大嫂还有大丫二丫做几件新衣裳。”
瞎子接过包裹,咧着嘴笑道:“淑云,还不快出来谢过步爷!”
这时,他婆娘才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从屋里出来,脸上潮红一片,屈膝万福道:“谢过步爷……”
步安笑着瞪了张瞎子一眼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说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呢!”
张瞎子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嘟囔道:“都怪这婆娘……这几日夜里都要去捉鬼,我,她……”
洛轻亭一个大姑娘家,听到这里脸上又烫又红,低着头拽着衣角走了出去。惠圆和尚愣了愣,也跟着出去了。
穷人乍富,老来得妻,总有些槛儿很难迈过去,虽然眼下还没有耽误正事,但洛姑娘的忧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既然晚上要去捉鬼,邓小闲和游平都跑哪儿去了?!”步安一下子板起脸来。
张瞎子几乎从来没见过步爷这么严肃,心里不自觉咯噔一下,额头上汗都流下来了。“我这就去把那两个畜生找回来!”他跑着出了院子,一溜烟往街上去了。
步安见李氏也被他吓得脸色发青,便笑道:“难得出去一趟,瞎子就管不住队伍,真不叫人省心。”说着又让素素拿来沿途买来的各种特产小吃,去分给大丫二丫。js3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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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七司步爷在不在
一自从分了那几千两银子,七司众人已经彻底脱贫,张瞎子不缺银子,几块绸缎未必放在眼里,可步安从杭州回来,特地为他捎带,意义却大不一样。
而步安只给瞎子带了礼物,别人都没份,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步安此举看似随意,其实是有些考虑的。
当初去越州城外捉鬼,得知步安便是名震越州的天姥大才子时,是瞎子第一个出来表忠心将救了越州童子,引以为平生第一畅快事的,也是瞎子。由此可见,张瞎子是七司众人中最有野心,也是对七司内“步爷之下第一人”这个位置最感兴趣的那个。
有野心可是好事。只靠一帮无欲无求的家伙,怕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事实上,七司班底中,属张瞎子年纪最大,江湖经验最丰富,又只有他能制得住队伍里最大的刺头邓小闲,换句话说,步安不在的时候,这支队伍自发形成的意见领袖也必然是张瞎子。
而步安眼下所做的,就是用个人意志,替代这个“自发形成”的过程。这看上去不过是效率问题,实际却是一个很微妙的心理问题:是步爷赏给你的?亦或是瞎子理所应当该得的?
出城晋升之前,步安从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对待七司众人,他都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该是谁的便是谁的。
可晋升之后,有些事情突然变得不同,似乎原来理所当然的事情,未必都是对的。
和尚傻、道士癫、晴山心太善、洛轻亭小家子气,游平没存在感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阶层、有次序,假如瞎子迟早都会是七司的二把手,为何不将这框架主动确立下来?
当然,步安也不至于直不愣登地把张瞎子叫到跟前,说以后咱们七司的第二把交椅就归你了。
人心最为微妙,俘获人心的常常是些外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步安从杭州回来,只给瞎子带了些绸缎,名义上又是送给张李氏和两个小丫头的。因此瞎子会觉得步爷是对自己格外看重,别人会觉得步爷这是瞧李氏母女可怜。
如此条理清晰目的明确、手段柔软不着痕迹,换做以前的步安,恐怕绞尽脑汁也做不到,现在却信手拈来,根本不费心思。这种变化,连步安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不过,这样一来,少了些跌跌撞撞的乐趣,也仿佛应验了他在富春江畔对舍难和尚的那句忠告:人太聪明没朋友的。
一念及此,步安又反躬自省,劝自己不要以算计别人为乐,免得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寄几性命。
七司衙门院子里,素素把糖果小吃分给比她还小一些的大丫二丫,一边剥开了糖纸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像小大人似的嘱咐她们不能吃太多,免得吃坏了肚子显然都是步安曾经说给她听的。
洛轻亭讲起前些日子有个前呼后拥的大官儿来过阜平街,跟街坊们打听了七司衙门的事情。她问步安,是不是七司救了那么多童子的事情被朝廷留意到了。
步安相信花姑娘应该都安排妥当了,虽然没自己设想的那么戏剧化,但只要效果到了就行。
他于是笑着说:“我又不在,哪里知道这些。”接着起身将惠圆手上薄薄的一本妖狐志抢来翻了几页,又扔回给他,摇头道:“这有什么看头,改天我给你讲个画皮,比这有意思多了。”
正说着,衙门外有人喊:“七司步爷在不在?”
“大概是那个送信的,接连来了两三天了,说是非要亲自交给步爷不可。”洛轻亭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解释道。
步安跟着她走了出去,只见衙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阔脸宽鼻,穿一身褐色长衫的中年人。
这人眼神根本没有落到洛轻亭身上,而是直直地朝步安看过来。步安眉头微皱,心说这人像是认得自己,那自己也该认得这人。
步安当然不知道这人是谁,只好故意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是你?”他琢磨着假如真认识的话,这样就能蒙混过去,万一猜错了,推说认错了人便是。
“老爷说,让你回一趟嘉兴。”那中年人也同样面无表情地答道。
非但认得,还恰好是步鸿轩老贼的手下,步安轻哼一声道:“知道了,我得空便回去。”
他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准是步经平失踪,步鸿轩着急上火了。这老贼应该能查到步经平找人跟踪过自己,还查得到步经平不见,跟自己出城是同一天,但他想必没有证据证明这两件事情有直接关联。
“老爷说有要事,三少爷别让我难做。”中年人嘴上喊的三少爷,口气却丝毫不像是奴仆在对主子说话,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口气。
“让你难做?”步安皱眉认真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需要我来照顾你好做难做?”
“那小的便不客气”中年人话音未落,已经伸手抓向步安。
步安负手退了半步,堪堪让过他的五指,喊了一声:“和尚!”
褐衣中年微微一怔,旋即往前迈了半步,并指成掌,朝步安腰际劈了过来。步安再退半步,又避过了他的掌风。
这人显然太低估步安的身手,接连两次落空,神情略微诧异,正要再添一把力,却见门内一团黑影迎面扑来。
“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七司衙门的沿街门厅竟被震得砖石齐飞,刻着“越州鬼捕七司”的匾额砸罗在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的门口青石板上。
巨大的冲击力将步安迫得连退几步,洛轻亭更是闷哼一声,从衙门口直接被震飞进了院子。
而惠圆和尚跟这人硬碰硬对了一拳,自己摔进砖石堆中,对方却只是“蹬蹬蹬”接连退了六步,在街上依次踩出六个由深到浅的足印。
这人低估了步安的身手,步安也同样低估了他。现在,他见惠圆都吃了点亏,便断定这人就是致虚圆满的内丹羽士了。
步鸿轩老贼贪墨了本该属于步安的家产,拿这些钱中的一部分买了“仙丹”,培养了心腹打手,再用这打手来对付步安。一想到这些,步安便替自己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感到悲哀。
这时街上已经聚起了不少人,全都远远地看着这边。
素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步安身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要不是步安朝她摇头,小丫头说不定又要像上次在杭州城外一样抓狂了。
褐衣中年冷哼一声,脸上神情极其轻蔑,一步步朝步安走了过来,脚下青石板被他踩得“咔咔”作响。
………………………………
第147章 自寻死路不怪我
越州鬼捕七司创立四个月以来,已在江湖上闯出了响当当的名头,今日竟然连门楣都让人砸了,而出手之人,只不过是嘉兴知府步鸿轩的一个家奴。
步安突然想通,为什么各门各派的修行人都将前三层修行境界称作入门三境,又将第四层无罔、无为、无相等所谓“空之境界”看得那么重。
因为致虚圆满的丹玄羽士,正好处于修行人从入门三境跨进空境的门槛上;而丹玄羽士是可以拿丹药喂出来的。
原来堂堂越州七司,还比不上知府家奴。
步安看着面色阴沉,一步步朝着自己迈来的褐衣中年,心中想作官、作大官的念头愈加炽烈了。
他把素素往后一旁推了推,沉声道:“别打了,我跟你走。”
宽脸阔鼻的中年人冷笑道:“早些识相,不至于自取其辱。”
一个下人都敢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可见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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