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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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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个人出声。或许直到这一刻,这群曾混迹越州江湖的修行人,才知道,为什么都说七司步爷是个狠角色。

    事实上,步安也担心一下子跑掉大半人马。见军心稳固,他欣然一笑,扭头朝郑铎挥挥手道:“黄兄弟赶紧带着兄弟们上路吧。咱们这边还有事,就不送你们了。”

    “既然如此,兄弟们就告辞了!”黄铎面上露出一丝狠色,愤然转身,大步朝山中走去。跪着的二十多人,领头的几个,当先跟了上去,其余照旧愣在那里,像是根本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都愣着干什么!”直到有人回头喊了一声,他们才如梦初醒,陆续起身朝黄铎走去,却又分明有些不舍,走几步便回头看看,似乎仍等着有人出声挽留。

    山坡上一片安静,七司两百余人,就这样目送他们走进山野,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七司本来就人就不多,现在一下子走掉十分之一,对于步安来说,是不小的损失。然而,这损失是他必须承担的。

    今天有人为郑铎站出来说话,明天还会有别人,假如不把这邪火彻底掐灭,总有一天,自己手中的这支队伍,会分裂成各个山头,只认带头大哥,而不认七司这块招牌。

    然而兔死狐悲,一起从越州出来,眼看有人离开,众人多少都有些心酸。步安站在人群之前,便能感觉到身后异样的沉默中,涌动着不解与疑惑的情绪。

    他默默伫立,在某一刻突然悠悠道:“咱们走出越州的那一刻,便不再是江湖人了……蛟龙出水,方能遨游九天,鱼虾有时也能跳出水面,却终究还是要掉回去的。”

    他一言及此,不做任何解释,只一挥手,朗声道:“今日旬比,都归营准备吧!”

    兴许有人仍旧想不通,为什么步爷要把那一群颇有义气的兄弟赶走,但更多人听懂了蛟龙与鱼虾的寓意。

    人群散开时,步安喊住了张瞎子,轻声问道:“林通那个案子,黄铎带走的人,有没有经手的?”

    张瞎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道:“步爷放心,人证是我亲自找来的,旁人都不知情。”

    “很好,你去忙吧。”步安笑着点点头,目送瞎子归营,心说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张瞎子做事,还是很稳重的。

    这会儿伙夫们已经将野猪烤熟,各自扛着一大块,回去自己的营里。大伙儿憋了好些日子没见过肉,这时沾了荤腥,虽然分到每人嘴里的不过一小块,却也欢乐欣喜。

    李达提了一条足有十来斤重的猪前蹄,跑来孝敬步安。

    步安也不客气,席地而坐,用随身匕首割肉,边大口嚼着,边分给素素。小丫头吃得满嘴是油,惹得李捕头都摇头直笑。

    步安撕了小半条猪蹄递给李达,示意他也坐下,接着随口道:“捕头,你这‘记账’的活儿吃力不讨好,干着不是滋味吧?”

    李达赶紧摇头,三口两口把嘴里的猪肉嚼碎了咽下去,忙不迭答道:“俺这人一根筋,原本就容易得罪人,当初在山东,也是因为这个,才受人排挤,待不下去的。步爷让我干这个,横竖都得罪人,不用绕弯弯了,反而舒坦得很嘞!”

    “那就好。”步安笑了笑道:“眼下七司已经有两百号人,往后只会更多,你一个人准顾不过来。这样吧,你平时留意一下,各营有没有性格耿直,唔,就是一根筋的。有合适的人选,报来给我,咱们在六营之外,再增编一支新营。”

    “那敢情好!”李达笑得有些腼腆,这山东汉子脸黑、个高、块头大,当初来七司衙门抓人时,仿佛凶神恶煞一般,骨子里却是个挺内向的人。


………………………………

第216章 今日起学着去信

    所谓旬比,是指每逢十日,七司内部都要来一趟各营比试,名次高的几个营,能在晴山弹琴时,占据更好的座次——这也意味着修行效果更好。

    七司扩张时间尚短,这样的比试,只在来泉州的路上,临时停船搞过一回。从那之后,各营都卯足了劲头,要在下回旬比中折桂,而每日的早课、晚课,这类相当于自发练兵的活动,也就顺理成章地开展了起来。

    对于生活在寻常市井中的修行人来说,灵气弥足珍贵,每十日都能有这样一趟聆听仙音,亲临修行圣地一般的机会,放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因此即使各营内部,只几步远的差别,也足够让人趋之若鹜。

    步安有意让七司几位老人,尽快形成权威,所以像这样细化到各营内部的家务事,他是不插手的。

    事分轻重缓急,对他来说,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六营糅合成型,形成合力。毕竟以一支军队来说,整体战力绝不是简单的个体战力相加——假如没有纪律,不能听指挥,共进退,遇上真正扎手的敌人,以江湖人为主体的七司,实在是拿不出手的。

    然而在练兵方面,他仅有的一点经验,也是基于热兵器时代的军队。对修行人而言,操练队列,摆方阵,齐步走,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这并不是说,步安对此就束手无策了。继上回制定了相对适合这个时代军队的小团队实战训练规则之后,现在他又有一桩更加新奇,在这个世界尚未有人用过的训练方法要落实。

    山坳荒地上,他命六营统领将集中人马,然后把六位统领招到跟前,让惠圆帮忙,在人群中央立了一根齐眉高的树桩,又用一片黑布,蒙住游平的眼睛,要他爬上树桩站稳。

    众人瞧得好奇,到处都是悉悉索索的低笑声,却没有人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步安笑着看了一眼伸开双臂,努力保持着平衡的游平,环视众人,朗声道:“江湖情与袍泽之情,有什么分别?”

    不等有人作答,他便接着说道:“江湖争斗,讲的是远近亲疏,其实哪怕平日里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也不在少数。军中袍泽之情,是战阵之中,生死相托。敌军当前,不管身边同僚平日里与你关系如何,都是如此!也惟其如此,才能绝地求生!”

    说着,他高声道:“游平!合身躺倒!”

    话音刚落,游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双手抱肩,脊背向下,从木桩上坠了下来。

    周围众人发出一声轻呼,定睛去看,才发现步爷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游平。

    顿时就有人喊道:“步爷好身手!”引起一片未必由衷的赞叹。

    事实上,接住一个从齐眉高的木桩上倒下的人,除了极少数修为最弱的女子以外,七司众人都能做到。这些赞叹,无非是拍马屁而已。

    步安也不在乎,微微一笑,把游平放了下来,解开蒙着他眼睛的黑布,接着握住他的右手高举起来,朗声道:“诸位错了!我要你们看的,不是我,而是游兄弟!”

    游平生性腼腆,近来做了统领,受到不少历练,总算开朗一些,这时听到步安如此夸赞,却还是有些局促。一旁邓小闲与洛轻亭朝他挤眉弄眼,更令他笑得不自然。

    步安继续道:“危急之际,能将安危乃至生死托付,是因为游兄弟知道,无论下面站着的是谁,都会将他托住的!这才是袍泽!”

    此言一出,游平脸色有些激动,便是邓小闲与洛轻亭,也严肃了不少。花道士虽然事极必反,但只要遇不上大喜大悲,也跟常人无异。

    步安的眼神,从底下一双双或懂非懂,或严肃思考,或不当回事儿的眼睛扫过去,接着挥手道:“瞎子,你们下去,都立上这样一根桩子,也让大伙儿试试!”

    六位统领于是回到各自营中,忙活了一阵,把差不多高的树桩立了起来,紧接着就有自告奋勇的,主动要求蒙上双眼,站上树桩试一试。

    这些人本以为简单,实际被蒙住了双眼,站到高处,心中远没有想象中那么踏实。

    于是,各种古怪叫嚷声响遍了山坳。

    “先说好谁来托着我!倒是吭个声啊!”

    “快倒快倒!少啰嗦!”

    “不行不行!我脚都软了!”

    “哈哈哈,瞧你那鸟样!腿都抖成啥样了!”

    “你上来试试!”

    ……

    步安背手远远看着,脸上挂笑。素素不知什么时候,自顾自爬上了刚才站过游平的那根树桩,嘻嘻笑着喊道:“公子接着我!”便扑了下来,一头栽在步安怀里。

    “瞎胡闹!”步安一边将她放下,一边笑骂道:“人家是蒙着眼睛往后倒,哪有你这样扑下来的。”

    素素窃笑道:“那公子也给我蒙上眼睛,我再倒一回。”

    “干正事儿呢,别没个正经。”步安故意板起脸来。

    素素见状嘟了嘟嘴,站到一边去不吭声了。

    直到这时,六营中才有人从树桩上倒下来,不出意外,被下面等着的人一把托住,欢笑声中,夹杂着后怕的呼喊声。

    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六营中动作最慢的白营也让每个人都试过,步安才把大伙儿重新召集起来。

    “我曾听说过一句谚语,叫做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步安说到此处,底下一片笑声,他等了片刻,才接着道:“此话在理,人在江湖,时时刻刻都要提防!江湖上被人尊称一声老江湖,那是说这人是个老油子,谁也别想骗他!各位都从江湖中来,要彻底放下戒备,打心眼里相信别人,比之刚才被蒙住双眼,从高处躺倒,难了不知多少倍!”

    这一回,底下再没有人笑。

    “但从今日起!我们要学着去信!信我们身边的袍泽!信他们关键时刻不会弃你于不顾!唯有你信了他,他才会信你!”

    “这不是什么江湖情谊!更不是义薄云天!这是战阵之上的求生之途!散则死,合则生!”

    步安说得很慢,说到“合”字时,握紧拳头,轻轻一挥,底下一片应和声。


………………………………

第217章 朝令夕改自有理

    驱逐黄铎时,或许有人不解,眼下听到这番“江湖与袍泽”的论述,众人隐约明白了步安的意思。

    江湖中免不了明争暗斗,军中却不一样。

    黄铎与那二十几位后生,看似义薄云天,骨子里却是仗着互相亲近,夥同一气,以退为近,公然违抗步爷定下的规矩。如此习气,显然是认亲不认理的江湖做派。

    将来战阵之上,混进这样一群将江湖义气置于身边袍泽之上的人,生死存亡之际,天晓得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自家性命,还是不要系于他们手上为妙。

    这当中的道理,摊开了细说,几个时辰都讲不完。步安却只是点到为止,不再赘述。

    在他看来,哪怕再名正言顺的道理,一旦翻来覆去说个没完,都有心虚之嫌。

    七司这些江湖人,不是十八九岁的新兵蛋子,强行给他们洗脑,效果恐怕适得其反。况且有些道理,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透彻,多说也无异。

    当下,他飒然一笑道:“今日旬比,各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众人刚被一通煽乎,正在兴头上,听他问起旬比,都摩拳擦掌,纷纷应和。

    步安于是将场中空地让了出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各营分别派出人手。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这次六营都有了充分的准备,先前折戟的红、绿、黄三营一心要雪耻,而侥幸夺魁的蓝营,反而低调得很——这倒是挺像蓝营统领游平的性子。

    等到六组人马拉开架势,准备捉对厮杀时,步安突然高声喊停。

    “慢着!”他笑着摇头道:“怎么还是上回的人?不行不行,重新选过,上回出战过的,这次就不准再战了!”

    这下众人都傻了眼,邓小闲嘴快,拉长了脸嚷嚷道:“咱们都准备了这么些日子了!临时换人岂不都乱了套?!你这叫朝令夕改,不合规矩啊!”

    这回不等张瞎子呵斥,洛轻亭头一个骂道:“住嘴!怎么跟步爷说话呢!再没大没小的,让步爷撤了你的统领!”

    这一声斥骂,乱哄哄的人群顿时噤声,倒是邓小闲撇着嘴一脸无赖相,惹得其余各营又活络起来。

    白营中人,见自家统领成了笑料,都觉得面上无光。等到花道士摊手说道:“那我上回没有出战,能不能上呢?”他帐下的弟兄们才觉得舒了一口气。

    如今七司中,流传着两个排名。

    头一个是所谓的七司座次。照大伙平时的观察,除了步爷毫无疑问稳坐七司第一把交椅外,张瞎子与晴山姑娘谁高谁低还在两说,但是花道士邓小闲显然是六位统领中地位偏低的。

    另外一张以修为、战力排名的英雄榜上,步爷与瞎子都排不上号,至于谁排第一,白营邓小闲、黄营惠圆和尚与绿营晴山各自都有自己的支持者——洛家辰、秦秀娥与李达等人,在众人眼中实力虽强,却还比不了这三位统领。

    眼下见邓小闲自告奋勇,要亲自代表白营下场,白营中人自然觉得很是提气。

    步安早就习惯了邓小闲的痞气,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只是笑着朝洛家辰、许田、秦秀娥和张紫衣(大丫)分别瞥了一眼,然后笑吟吟地答道:“自然可以上,不过你可想明白了?”

    邓小闲被他问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他从晋升修士至今,修为又上涨了一截,自忖已经能够摸到凝神中境的门槛,但是要跟晴山、洛家辰他们一比,显然是要弱上不少。

    眼下他若是下场比试,晴山与洛家辰他们,也能名正言顺地出战了。

    要知道,六位统领中,只有他花道士与惠圆和尚没有羽士亲兵,换言之,他不出来还好,一旦亲自下场,白营和黄营的实力,反倒成了六营中最弱的了——惠圆和尚傻兮兮的未必在乎,邓小闲这么精,哪里肯吃这个蒙亏?

    想通了这一节,他立即正色道:“算了算了!此等露脸的机会,还是让给营中弟兄们吧!”

    白营中人未必看得这么透彻,见他这么说,还真有不少人信了。

    步安莞尔一笑,也不揭穿他,悠悠道:“刚说战阵之上,要信身边袍泽,怎么一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难不成全是口是心非?我倒想问问,临到遇敌之时,各营是不是只凭三五人来打,其余人负责瞧热闹?”

    众人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

    “花道士说我朝令夕改,我不同意。”步安笑着摇头道:“在咱们七司,军纪如铁,谁犯了都一视同仁。然而旬比是为了操练战阵接敌的方略,战阵之上瞬息万变,难道指望敌军也照着咱们的规矩来?如若不然呢?骂他们耍赖么?”

    这番话讲得有趣,众人听得发笑,却都觉得句句在理。

    步安接着又道:“所以嘛,往后再有旬比,比些什么我自有想法,但是不会提前告知。须知强者恒强,只要勤于练兵,知己知彼,无论比试什么,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下他定了调子,众人不敢反对,也无可辩驳,便都下去准备了。

    绿营这边,秦秀娥下去指派人手之前——晴山姑娘性子淡薄,营中事务大多都交给她了——抬眉看了晴山一眼,低声道:“步爷真的只有十七岁?”

    晴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隐约记得,步公子要到过了年才十七,可十六亦或十七,又有什么差别呢?“这世上终归有那天赋绝伦之人,非你我所能想象。”她低声感慨道。

    秦秀娥心说,你晴山不就是天赋绝伦之人嘛……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晴山的感慨自有其道理,于是长吸一口气,摇着头走了开去。

    晴山站在原地,远远看着那个身影。

    他神情自在轻松,仿佛今日的一切——从断然驱逐黄铎,到安抚众人,鼓舞军心,进而想出那么有趣的法子,来教大伙儿抛却江湖习气,以及行伍中的种种道理——全都信手拈来,不费一丝功夫。

    可他明明才只有十六岁,踏入越州江湖不过半载有余,既不曾带过兵,更没有打过仗。

    那这些行军打仗的要义,他是何时明白的?那些奇思妙想又源自何处?

    晴山的心情颇为矛盾,既忐忑,又踏实。忐忑是觉着步公子变得越来越看不透了,踏实则是因为,这高深莫测到令人生惧的少年,曾答应为她报仇雪恨。

    她看了一眼身前的古琴——此时影伯正缩在那黑黢黢的琴腹中——忽然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影伯,绝不对步公子动了真心。

    回想当时,她觉得这承诺真有些一厢情愿:步公子这等人物,又怎么会对自己动心呢?

    七闽大地,延绵群山间的无名山谷中,晴山姑娘的心头,升起了一丝自惭形秽的念头,这是她平生头一回有这样的情绪。


………………………………

第218章 白鹤道人何祁穹

    步安临时要求换人,打乱了所有的部署。先前那次旬比,各营已经挑出了拔尖人物,今日要从剩下的“庸才”中选人,自然更没有看头。

    然而旬比是练兵,不是为了演给谁看。有没有看头,并不在步安的考虑之内。

    七司行军至此,距离拜月匪患之地,已不足一日脚程。未知的危险正在迫近,多一分准备,便多一分生计,多一份胜算。这不用步安解释,大伙儿其实都明白。

    可能是因为调低了预期,见到实际比试的场面时,还是有些惊喜。

    别的不说,单单各营人马列阵的纪律,以及因此而生出的气势,就比十天前高出一筹。

    只见六营人马,分作六个方阵,每个方阵中,都是正副统领当先,即将入场打第一站的五人并排而立,后面暂时没有应战任务的,虽然没有横平竖直的列队意识,却也个个站得笔直。

    这勉强也算得上威风凛凛了吧。步安想象着,假如各营之中都竖起一面旗帜,那旌旗随风飘扬,还真有几分沙场点兵的气势了。

    短短十几日,从走出越州时的匪气十足的江湖草莽,到眼下这精神面貌,委实令人欣慰。

    山坳间的坡地上,没有一人言语,一双双眼睛齐齐看着步安,只等着他下令比试。

    这时候,该有个传令兵才好嘛……步安心情颇佳,伸手去腰间摸了摸,想把随身长剑拔出来,却又觉得太过中二,生生忍住了。

    “蓝营先来!”他朝游平那边的方阵招了招手。

    随着这一声令下,蓝营中走出五人,径直来到中央空地,朝步安抱拳行礼,接着陆续转身面对六营方阵。这五人都是男子,年少的不过十六七,年长的也就三十出头,神情或激昂,或紧张,或是强撑出来的镇定与冷漠,活像一群即将登场首秀的运动员。

    步安心说,这行礼的方式该改一改了,抱拳拱手太江湖,磕头下跪也不合适,还真有点伤脑筋。

    还有,现在每回都是他自己亲自下令,既没有仪式感,也没个中间缓冲,遇上邓小闲这样的愣头青,还要废一番口舌跟他讲理,实在不成体统……确实得有几个亲兵才好。

    他如此胡思乱想了片刻,见场中仍没有动静,便高声道:“哪一营敢来应战?”

    上旬的比试,蓝营拔得头筹,其余各营嘴上都不服,现在真来了挑翻他们的机会,却又没人愿意出头了——万一败了这一阵,名次难看还算小事,害得阖营弟兄都得退到灵气稀薄的外围,可是不得了。

    步安见状微微摇头,正要点名,突然看见白营中走出一人。

    那人四十左右,身量不高,体型已经有些发福,头上不像其余人那样随意扎着纶巾,而是戴了一顶员外帽。

    步安隐约记得,白营中人都管这人叫马员外,但不知道这人手底下有多少本事。见他主动出战,倒有几分欣赏。

    然而马员外才走了几步,就被邓小闲一把拉住。

    “老马,再等等!让他们先打,咱们以逸待劳。”花道士并没有刻意压低嗓音,大伙儿全能听见。或许其余各营都没人出列,也是和他存着同样的想法。

    马员外闻言,只好往回退,胖脸上浮起一丝尴尬。

    “出来都出来了!就别回去了!头一战便由蓝营对白营吧!”步安也有些好奇,这一脸富态的马员外,究竟能不能打。

    白营中以马员外为首的五人,应声出列。邓小闲神情有些沮丧,但也不好阻止。

    等这五人来到场地中央,与蓝营五人隔了三四丈站定时,步安又朝张瞎子道:“瞎子,你挑个有眼力、懂拳脚的,一起过来!”

    张瞎子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与花道士不同,只要是步爷的话,从来不问缘由,只管照做。于是不一会儿,瞎子便领着他营中一位四十多岁的高瘦道士一起来到步安面前。

    “步爷,这位何老哥,人称白鹤道人,早年在青莲观修行时,是观中知客,迎来送往认得不少江湖人,单论识人物、断功夫的眼力,只在瞎子之上。”

    张瞎子介绍时,那位人称白鹤道人的高瘦道士一脸受用。

    “步爷有礼了,贫道何祁穹。白鹤道人这名号……”高瘦道士拍了拍沾满泥垢的本白色道袍,摇头道:“往后不提也罢。”

    此人神态俊逸,假如没有这满身泥垢,应该是有些仙风道骨的。只是听他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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