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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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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爹爹当年,可比你威风多了。”树上女童咯咯直笑:“放心吧!家主念在当年情分,总会分你一杯羹的,等翅膀长齐了,再来耍威风不迟。”
“那姓步的不是寻常人物,你家主子可别阴沟里翻了船!”异兽拿一双浑圆的眼睛,瞪着女童,然后悻悻然踱步,像一头受了伤的猛兽,走开去了。
被称作四娘的小狐妖,叹了口气,很是幽怨地抬了抬头,轻声嘟囔:“姐姐也真是的,如此激他,可叫妹妹往后怎么安生。”
“一样替家主做事,我在这穷乡僻壤受罪,你却在外面风流快活,便是多受点气,也是应该的。”女童微微一晃,整个身子隐没在了树影里。
………………………………
第240章 蓄势待发暗潮涌
自打步安收留了那个被称作“木头”的老汉之后,起初几日,每到入夜时分,那老汉都要朝天拜祭,拦都拦不住。
后来还是步安想了个法子,眼看天快黑时,就把他绑起来,到天亮才松开。
这老汉平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天一黑,挣扎的动静却大得吓人,像是那具瘦小枯干的身躯里藏着一个贪婪而狂暴的魂灵——步安觉得,这倒挺像毒瘾发作时的瘾君子。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说,这老汉神魂尚在,只是被什么东西蒙蔽了而已。
从那之后,张瞎子每天都会往客栈里领回几根“木头”,到了十二月头上,已经攒了十三四个。这些人起初连吃喝拉撒都得有人管着,现在竟都稍有好转,最早领来的老汉,时不时能从嘴里蹦出几个词儿,像是两三岁婴儿的神智。
照薛采羽姑娘判断,这其中一半的功效,是因为阻止了他们夜夜祭月,另一半则归功于素素总拿吃食和银子“训练”他们。
无论如何,形同木头一般的大活人渐渐恢复了些神智,终归是一件好事。
只是七司众人看在眼里,却未必觉得高兴。
隆兴二年十二月初二,吃过早饭,程荃回到客舍,躺在大通铺的一角,眼睛半睁半眯,像在想心事。
“还睡呢!旁营的弟兄们都在早课了,一会儿邓统领就该进来喊人了。”马员外一边拿布巾擦着脸,一边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程荃一骨碌爬起身来,眉头皱得紧:“老马……你说步爷到底怎么想的?一天天的往回领木头,难不成真想把他们一个个全喊醒?依我看,照这法子,别说剑州府,就光是宁阳县,也够咱们折腾个几年了!”
他痛痛快快地说了这几句,又立即压低嗓音道:“我可是听说,外头天天拿活人祭祀呢,都是童男女,绑了活活烧死……”
马员外毕竟比他长了十来岁,性情谨慎得多,扭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进来,才一脸严肃地朝程荃摇了摇头:“军中规矩打,这种丧气话,可别再说了。”
被这么一提醒,程荃便像是泄了气一般,整个人委顿下来,嘟囔道:“我还以为,到了剑州府地界,便是刀光剑影,谁知是这般情景。”
“日子过得太平,你还不乐意了?”马员外好声好气地劝道。
“想要太平,我留在越州不好么?”程荃抬眉道:“你不也是一样?”
马员外慢条斯理地拧了布巾,挂在窗前,朝外头看了一眼,低声道:“程兄弟,邪月临世,天下迟早要大乱,太平哪有你说的这么容易。”
“既然如此……”程荃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就该拼死一搏,挣个好前程,对不对?”马员外转过身,脸上始终是笑吟吟的:“可是怎么拼?咱们进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在这宁阳县里可曾见过妖邪鬼魅、拜月贼人?连对手的影子都瞧不见,跟谁去拼命?”
程荃想要争辩,却也知道他说得没错,只好叹了口气道:“只怕日子一久,人心就散了。”
马员外朝着客舍门口坐了下来,眼睛始终盯着那扇门,防着有人进来,嘴里低声道:“程兄弟,这些日子,你可留心过邓统领他们?”
“怎么说?”程荃一脸疑惑。
“照我看,弟兄们跟你一般想法的,不在少数。”马员外顿了顿道:“可几位统领,却沉稳得很呢。旁营的先不说,咱们白营的邓统领是个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清楚吧?”
“你的意思是说,步爷那边早有主意了?”程荃惊道。
马员外没有直接回答,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收敛起来,半晌道:“宋尹廷和张承韬是什么人物?他们尚且没有法子,这七闽道怕是凶险万分。步爷有没有主意,老哥我委实是吃不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程荃追问道。
“只不过,”马员外瞥了他一眼,神色很是凝重,“眼下咱们不动,对手也不动。一旦动起来,岂止刀光剑影……”
程荃听得激动不已,喃喃道:“这么说,步爷是在蓄势?”
“晴山姑娘已经闭关六日了。”马员外意味深长地答了一句,接着站起身,笑着道:“走吧,再不出去,邓统领要进来骂人了!”
程荃一骨碌爬了起来,嘴上应得痛快。
……
……
宁阳县十室九空,县衙却跟往日一般无二,或者说比没遭灾时,更加清静。
没有市井纷争,也没有税赋摊牌,几个皂吏无所事事地聚在县衙门口的空地上闲聊天。
衙署里头,宁阳知县洪峥也如往常一样,一早便将主簿、典史等一应僚属召到了跟前。性情刚正的李县丞,几个月前就死了,至于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说,仿佛县里从来就没有这么一号人。
人都到齐,姓典史便交代说,南门外的向阳河已经疏通得差不多,只是来年发了水,还得淤积,眼下趁人力有余,不如采些石材,加固堤岸,如此可保百年无忧。
主簿附和说,如此百年大计,该在河岸上立一块碑文,记下洪知县治水的功绩。
洪知县闻言,微微一笑,说你们林家在南门外那些田,秋旱夏涝,修了向阳河,你得了千倾良田,给我也立个碑,真是好买卖。
主簿林惟荫呵呵而笑,并不慌张,似乎吃准了洪知县会答应——这位林主簿,便是宁阳客栈东家林惟均的兄长。
果不其然,洪知县笑过之后,还是点了点头,只补充说,既然县里出了那么多人力,林家的涝地变了良田,就得缴一笔银子,补充县里用度。
林主簿明知所谓县里用度是虚词,缴多少银子都是孝敬了洪知县本人,却没有丝毫意见——往年若要修向阳河,便是十倍之资,也不够的。
又禀报了些琐事,洪知县忽然面色一沉道:“住在你兄弟客栈里的那伙人,可有什么动静吗?”
林主簿笑着答道:“大人放心,那书生看着酸腐,骨子里也是识时务的,自打来了县里,便闭门不出,想来再过些日子,熬不下去,就得走了。”
洪知县闻言点头,却见一旁的典史面色有异,问道:“怎么?有话快说!”
典史赶紧说,这几日有人瞧见,那伙人偷偷往客栈里领木头,已经领了不少了。
“岂有此理!”洪知县面有怒色,冷冷道:“他是要挟持本县百姓吗?”
林主簿也皱眉道:“一个两个倒还好说,只怕领走得多了,人力匮乏,县里开荒筑路,清河修堤的大事都要停下来……”
“你还说得出口!”洪知县气道:“这伙人便住在林家的客栈,出了这等大事,你竟然不知。此事没个结果,修向阳河的事情,还是先别急吧!”
一旁典史听得大气都不敢出,垂着头,只恨自己多嘴。
“大人……”林主簿侧头思索片刻,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低声道:“夜长梦多,索性把这伙人除去算了?”
洪知县冷哼一声,起身走开,只留下一句话。
“人家此刻就住在你林家的客栈,吃喝都由你林家伺候着,你要动些手脚,还不容易?”
………………………………
第241章 谁指使的都一样
步安来到这神仙人鬼妖的别样神州已有大半年,越州、杭州、嘉兴乃至泉州、漳州一路行来,山川地貌大致与记忆中差得不远,天气却要冷上许多。
进了腊月,便连闽中地界,都能吐气成霜。照这样子,哪怕天上突然飘起鹅毛大雪,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当初离开越州时,走得太急,即便想到气候变化,也觉得越往南越热,因此未曾将御寒之类的琐事放在心上。
虽说七司都是修行人,比普通人抗冻得多,但早课时,还是有不少人笼着袖子跺脚哈气。
这种细枝末节,总是姑娘家头一个留心,这天早课刚结束,洛轻亭便来敲步安的门,说要不要去找家裁缝铺,给大伙儿都做一身大氅,一来御寒,二来看着也威风。
步安随口答应,给她支银子时,才笑着提醒说,如今这破落样,县城里便是找得着裁缝铺子,也找不着这许多的布料。
洛轻亭闻言也不沮丧,只说去碰碰运气也好。
临出门前,步安又喊住了她,说万一找得着还接活的铺子,除了御寒衣物外,就再做几面大旗。
洛轻亭眼冒精光,很是兴奋,问是什么样式的大旗。
步安不假思索地解释说,便是军中旌旗的样式,黑白黄绿蓝红六色各一面,一律上书一个“七”字。
洛轻亭得令而去,脚下生风。然而才过了一个时辰,她又沮丧着脸回来了。
不出步安所料,找着了裁缝铺,但别说大氅、旌旗,就是最寒酸的短袄,哪怕东拼西凑,五花八门的料子全都用上,也做不出两百套来。
正说着,外头院子里突然喧闹起来,痛骂声讨饶声不断。
步安走到客舍门外,只见李达张开双臂,一手一个,提着客栈的两名伙计,朝这边过来。
那两名伙计,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带着血,仍自不住讨饶。
不等他发问,李达便怒不可遏地将那两人摔在了地上,“这两个兔崽子,竟往饭菜里投毒!若不是张统领吩咐我时刻留心,不许外人插手伙房之事,只怕已着了他们的道!”
步安面色森寒地点了点头。事实上,伙食与吃水方面的防范,是他最早提醒张瞎子留意的,只是没想到,真的料中了。
“说!”李达朝其中一人踢了一脚,怒吼道:“是哪个指使你干的?!”
那伙计被踢得惨叫连连,却仍不肯开口。
这时,张瞎子邓小闲等人也都聚了过来,纷纷上前,拳打脚踢。
“行了,别打了。”步安摆摆手,叫住了众人。
邓小闲仍旧不解气似的,又踹了两脚,呸了一口,才恨恨住手。
这时围着的众人中,有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修士阴恻恻地看着地上两人,一边吞着口水,一边撸着袖管道:“步爷放心,咱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开口。”
步安也不接茬,信步走到这两人面前,负在背后的右手,突然握住腰侧剑柄,倒抽长剑,看也不堪就往地上扎了下去。
只见剑起剑落,直透胸背,被他长剑扎穿的那名伙计,闷哼一声,便双腿打颤,七窍流血,屎尿泄了一地。
一旁剩下那人,先是吓傻了似的,目瞪口呆,紧接着杀猪般叫道:“饶命!大爷饶命!我说……我说……”
却见步安拎起长剑,顺势横扫,轻而易举便将这人的头颅斩落下来,嘴上淡淡道:“谁稀罕你说了?”
院中众人,即使张瞎子邓小闲这些见过步安杀人的,也看得心惊肉跳,其余更是瞠目结舌。
都是身负异能的江湖人,哪一个手里没几条人命?可谁曾见过杀人杀得如此轻描淡写却又酣畅淋漓的?
步安拎着长剑甩了甩,专心致志地将残留血迹甩落在地,嘴里轻声道:“你要杀我,我自然杀你……在我这里没有从犯从轻的规矩。”
说着他还剑归鞘,抬起头时,脸上仍是轻松的笑意:“不用问,谁指使的都一样。”
他说得轻松,可在众人听来,却十足霸气,以至于连日来积累的闷气与疲懒,都在这一刻,涤荡一空。
“白营统领听令!”步安突然提高嗓音。
邓小闲闻言,知道时辰已到,顿时卸下嬉皮笑脸的神态,正色喊道:“属下在!”
“率白营封锁县城四门!如遇阻挡,格杀勿论!半个时辰之后,我要这宁阳县,飞鸟不入,片羽不出!”
话音刚落,邓小闲便展臂高呼:“白营弟兄们,随我来!”
这一刻,程荃仿佛浑身都在颤抖,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短短六七日的蛰伏,居然在他内心深处积累了如此之强的战意。
不一会儿,白营将近四十人鱼贯而出,气势汹汹,客栈的林掌柜早已不知去向。
薛采羽姑娘闻声来到院子,见着院中尸体,差点站立不稳。
步安也没工夫向她解释,只吩咐张瞎子照顾好薛姑娘,接着便独自往客栈外走去,临到客栈门口时,才回头朝洛轻亭道:“着人去裁缝铺说一声,不久便有布料可以开工了!”
洛轻亭痛快地应了一声,接着像是事先早已商量过了一般,跑上前去,赶在步安身后,合拢了厚重的客栈大门。
七司众人仍旧蒙在鼓里,不知道步爷为什么突然要封城,也不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然而,张瞎子早有准备。
“弟兄们稍安勿躁,等步爷回来,自有安排!”他扯着嗓子喊到一半,突然一扭头,朝着院中一角道:“邹婶!何老道!你们要去哪儿?”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邹婶便发出哎哟一声惨叫。
这声音脆生得很,与她平日说话口气全然不同,倒像是个十几岁的年轻女子。
众人听得心惊,却见邹婶已委顿在地,一张脸妖媚异常,哪里还是徐娘半老的样子。而在这妖异女子的身旁,赫然站着惠圆和尚,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在谁都没有留意的情况下,雷霆一击,把这妖女治住了。
“阿弥陀佛……”惠圆和尚浑身金光覆体,轻声唱佛,脸上神情很是慈悲,仿佛要对这妖女劝诫一番。
不曾想,他脸上慈悲,下手却极狠,“轰”的一声,单掌以千钧之势照头劈下。那妖女举手去托,却哪里托得住,又一声惨叫,嘴角沁出血来,脸上惨白一片,眼神中满是不甘。
和尚不由分说,一掌接着一掌,双手轮番劈斩,全无招式可言,只凭着一股快猛狠,将这妖女劈得全无招架之力。
就在众人惊呼声中,那妖女渐渐化形,变作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妖!是狐妖!”
“邹婶竟然是一只狐妖?!”
“看我的缚妖索绑了它!”
一片闹哄哄中,惠圆和尚终于还是没让人绑这狐妖,而是一把抓着她的脊背,拎在了手里。这狐妖也是被打得只剩半口气了,整个身子垂着,只剩尾巴轻轻颤动。
就在这时,众人才发现,站在院墙旁的白鹤道人,始终一动不动,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就在这老道身后,素素一脸认真地站着,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的后背,似乎只要他稍有动弹,就要揪住他的脊梁骨,一把拧断。
“走吧,去见那个树妖。”
白鹤道人心中一凉,仅剩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
第242章 你不来我便杀人
进了宁阳县后,步安始终按兵不动,确实有一些按压军心,以期爆发的想法,但更重要的目的,却不在于此。
他是在等,等晴山出关,等对手出招。
那日一股脑儿抄了几十上百首曲子给晴山,就算她不能全部消化,便是直接拿来用了,也足以惊世骇俗。对付接下来可能的局面,必定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等待对手出招,用意有两层,一来试探拜月教的深浅,二来也想看看,他们对自己这个不速之客,抱着何种态度。
拜月教的深浅,他还没能完全看清,但通过那狐妖、异兽与树妖之口,他多少也有了些判断;至于两名客栈伙计试图在七司的饭菜中下毒,区区宵小伎俩,绝不是暗处那个对手的手笔,也就是说,人家确实没把七司放在眼里。
既然已经得到结果,自然不用再等。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情愿赶在晴山出关之前,先一步动手。
初到剑州,人生地不熟,步安可以按兵不动,可以什么都不做,只是耐心等待,但这并不是说,他不在乎效率,恰恰相反,时间于他而言,再重要不过。
从踏入剑州府的第一步起,他便明确知道,七司在拜月教面前,是绝对的弱者,哪怕将素素考虑进去,实力的天平也未必会扭转。
而想要以弱胜强,速度与效率,便是致胜的法宝。
现在,他难得地放开素素这个贴身保镖,独自出门,就是要去做一件与一时成败无关,却可以大大提升效率的小事。
出门左转,径直向前,大街上空空荡荡的。也像往常一样,绝大多数流民都被官绅们组织起来,去城外做工了,眼下的宁阳县几乎是一座空城。
步安脚下走得很快,脑子里时不时会晃过一个念头:这样与素素分头行动,会不会太冒险了?
可接着他又会劝自己说:假如连这点风险都瞻前顾后,当初还不如留在天姥书院,等着接受入赘的命运。大概他是觉得,只把手下两百多条性命押上去还不够,既然要搏一搏,自己这条命也不能例外。又或者说,他是隐约想通了,贪生怕死之辈,终究成不了大事。
别怕死……他微微一笑,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但也别犯傻。
从客栈所在这的这条街,走到底是林家的茶楼,林员外的府邸就在茶楼不远,飞檐拱顶,白墙绿瓦,朱漆的大门,很好找——薛采羽姑娘是这么说的。
她没有说错。
步安仰头看了一眼“林府”的牌匾,上前推门。
门栓足有胳臂粗,他大可以仿照“术艺”,驱使神魂之力离体,穿透门缝,以巧劲拨开它,但是这样不够气势,后面的事情便有些麻烦。
因此步安双手手肘抵门,脚下发力,使上了七成劲。
脚下石台顿时被踩得粉碎,眼前木门连同门框和半扇石墙,赫然倾倒下去。
“轰隆”一声,尘埃四起,步安踩上犹自震荡的木门,浑然不顾地走进扬尘,耳边响起他听不懂的土话和混乱的脚步声。
一盏茶功夫后,步安坐在林府正堂,眼前站着的,是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的林惟均林员外。
“我的人已经把城门都封了,你那些家眷老小假如有跑了的,还是叫下人找回来吧,跑不脱的。”步安心平气和地陈述事实。
“将军……”林员外涕泪横流,不知不觉地就把将军前面那个“小”字给省了,“那等歹毒手段,都是洪知县的主意,小人也是被逼无奈……”
“这么说,你那两个伙计,真是被你派去投毒的咯?”步安笑着摇摇头。
林员外知道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忽然一咬牙,抢道:“将军有所不知,你眼下已经大难临头,这城中妖物……”
“你说的可是刘府中的树妖?”步安打断他。
林员外原先还有些寄托,此时听说他连刘府的树妖都知晓了,顿时万念俱灰,颓然下跪,呆了半晌之后,磕头如捣蒜,口中连呼饶命。
“谁说要杀你了,”步安颇有耐心地说道:“我今日来,是跟林员外谈一桩生意。”
林员外似乎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愕然抬头,紧接着往前跪爬了几步,急道:“将军若能饶过我林府上下的性命,莫说是生意,阖府钱财布粮,全都双手奉上。”
“这些我倒还瞧不上。”步安摇摇头道:“若是我们的生意谈成了,你非但富贵可保,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
这下林员外只觉得,要不就是自己疯了,要不就是眼前这书生疯了,两者必居其一,否则为什么自己一句都听不懂呢?
“林员外,”步安站起身来:“朝廷大军不日便将扫平七闽,祛除妖邪,涤荡寰宇。今日我来,是看在你这些天招待颇周的份上,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悔悟自新的机会。”
说着,他拍了拍林员外的肩膀,笑道:“当然,你也没得挑,要么照我的意思去做,要么家破人亡。你放心,我既然说了,便必定做得到。”
林员外打了个冷颤,心说这书生明明口气平平,怎么听来却像是追命阎罗,惊骇之余,心中已经应了大半。
“兴许你还是觉得,我口气太大……没关系的,你不必眼下就答应我,想通了之后,今夜来找我便是。不过我们有言在先,明日天亮之时,你不来投诚,我便来杀人。”步安盯着他的眼睛道。
林员外只觉得,自己被看得魂都散了,又是连嗑几个响头,把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记住,只在今夜。”步安终于不再看他,负手朝门外走去,快要走出门时,才想起另外一茬,扭头道:“哦对了,到时多带些布料过来,别忘了。”
直到步安彻底走远,林员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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