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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偷天-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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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裳而已,步公子不嫌弃就行,何必一较短长。”宋蔓秋反而劝道。
步安毕竟是个小处男,还从来没享受过有姑娘给他做衣服的待遇,一时定力不济,便“却之不恭”了,眼下却觉得这新衣裳穿在身上有些发烫。
但既然宋蔓秋都不在意了,他也乐得不去纠缠。
“借宋姑娘长弓一用,我也练练箭。”他笑着伸手,很不见外地说道。
“你不是练长剑的吗?怎么还会射艺?”孔灵似乎仍然有气,忍不住插嘴道。
“艺多不压身。”步安嘿嘿一笑。
“术业有专攻,步公子还是练好你那‘一剑西来’,可别贪多嚼不烂。”孔灵似乎意有所指。
步安却只当没听懂,一边接过宋蔓秋递来的长弓,一边摇头道:“什么‘一剑西来’,都是唬人的,我那剑术根本见不得人。先前在驿站里,逗他们玩而已。”
“说起来,还真不知道步公子练的是六艺中的哪一门呢,在越州时,曾听人说,公子早先修习过乐艺,后来似乎又不练了。”宋蔓秋正色道。
“礼乐射书术御,出了礼艺没那个天赋,其余哪一门都修,哪一门都不精。”步安说着,擎起长弓,搭弦用力,接着轻“咦”了一声。
“姐姐的弓,可没那么好开的。”孔灵老大不乐意地斜眼看着步安。
虽然孔灵的话里,有些弦外之音,但宋蔓秋的长弓,也确实不是寻常长弓,假如不是修行人,即便膀大腰圆的七尺壮汉,大概也只能开到一半。
步安估摸着分量,虽说以他的神力,开满这张长弓,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是藏拙起见,他决定还是别逞强。
于是笑着又将长弓递还给宋蔓秋。
孔灵顿时笑了起来:“步公子,衣裳随便穿便也罢了,有些事情可不能贪多。”
………………………………
第279章 吹秋毫以射微尘
孔灵显然语带双关,看似实在嘲笑步安修行贪多,却样样不精,暗中却是“警告”他,用情不要三心二意。
步安不过收了人家姑娘一件衣裳,又不是主动去招花惹草,问心无愧,也就懒得解释了。
事实上,自打他立志之后,便没了身为赘婿的自觉,这年头念书人有个三妻四妾也很寻常。可在他看来,无论是晴山姑娘的心性,还是宋蔓秋的身份,都不可能甘愿做小。
既然是没可能的事情,又何必庸人自扰。
“宋姑娘的弓,果然非同寻常。”步安笑得很自在,坦然道:“我平时都用一张白木软弓修习射艺,只需一根手指头便能开满了。”
“如你这般修习射艺,徒惹人笑罢了,还不如不修。”孔灵讥讽道。
这小丫头处处护着宋蔓秋时,活脱脱一个姐控,步安看在眼里,只是觉得好笑,可被她嘲笑自己苦练不缀的射艺,却有些不乐意了。
当下昂头看天,摆出一付你懂什么的神情,悠悠然道:“只凭这几句,便知你对射艺一窍不通。”
“有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孔灵翻翻白眼,显然是对步安的评语相当不屑。
宋蔓秋也一时莞尔,嘻嘻笑道:“都说儒门六艺三巧三拙,即便是三拙,要想精进,也不是一味苦练就能大成的。蔓秋近来修习射艺,果然遇上了坎儿,既然步公子精于此道,不知能否点拨一二?”
宋姑娘以往不知被步安震慑了多少回,早已将他视作了平生仅见的少年英杰,但是在自己最熟悉的射艺上,却颇为自负,觉着无论如何,步公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可以指点她的。
因此这番话说来,连步安都听得出玩笑逗趣的意味。他也确实是装装样子,吓吓孔灵而已,哪里谈得上精于此道。
正要随便找个借口,顺坡下驴,只听孔灵轻声嘟囔道:
“姐姐,我听说天姥书院不止修习六艺,另外还要学两样本事,一曰口艺,又名说胡话,二曰皮艺,又名厚脸皮。听说学不成这两样,便不能出师,步公子年纪轻轻,就下山行走,必然是早已学成了。”
这丫头嘴巴怎么这么厉害……步安被怼得胸闷,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她脸上。
宋蔓秋也觉得她话说得太重了,板着脸道:“灵儿休要胡言乱语。”
到了这回儿,步安已经没有台阶可下,任何避重就轻的做法,都无异于承认自己确实是在厚着脸皮吹牛——虽然这样说也不算错,可是要把天姥书院,甚至师尊屠瑶也一起搭进去,他就很不乐意了。
只见他保持着昂头看天的姿势,连角度都没有变化,架子端得很稳,很有高人的风范,嘴上淡淡道:“假如眼下这时节,去大漠上射雕,方才用得上宋姑娘的强弓,除此之外,还需骑塞外的良马,携西凉的僚仆,体会怒马强弓射猛禽时,一股冲天的怒意。”
宋蔓秋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有些神往。
孔灵则仍旧是一付“随你怎么吹,我偏偏不信”的神情。
“待到来年开春时,到岭上射鸟雏,便只需用我的白木软弓,射来挥洒自如,不费一点气力,浑如吟诗作对,体会远足的野趣。”
宋蔓秋轻轻点头,暗道“原来如此”,步公子是江南雅士,果然该用白木软弓才对味。
“到了夏天,去林间射鸟雀,便要改用桑木小弓,带一个垂发的小童提盒相随。要在光影驳杂的树林子里射雀,是一桩精细活儿,需耳目并用,射时又要屏息凝神,不得有丝毫的偏差。如此全神贯注,不久便疲乏了,正好取出食盒,小酌怡情。”
宋蔓秋久在曲阜书院,身边多是性情豪爽,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北地男儿,平常哪儿来这么多闲情逸致,此时听说修习射艺还有这等情趣,不由得心生向往。
孔灵也有些纳闷,心说这家伙难道真的是精于此道,要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讲究。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嘟囔道:“君子不为器物所累,你这哪里是修习射艺,不过豪奢放纵罢了。”
步安只当没有听见,仍旧维持着高深莫测的人设,浅笑着道:“三秋到湖沼中射雁,需持拓木的长弓,乘桦木的轻舟,携善凫的黄犬,虽然是去射雁,但不是志在得雁,意在领略秋日的高天,天顶的劲风,满弓欲发时,志在万里的一缕豪情。”
“多谢步公子指点。”宋蔓秋忽然意有所觉,似乎想通了某些平常修行时不曾化解的郁结。
孔灵却一下想到了在越州城外见着步安时的情景,果真是三秋时节,只是心中再有感慨,脸上也看不出来,轻声哼道:“说什么不是志在得雁,那雁子还不是被你们烤来吃了?”
“灵儿不是也吃了么?”宋蔓秋笑道。
事实上,仓促之间,步安哪里掰得出这么多道道,刚才不过是把勉强复述了一遍小波先生的《夜行记》片段,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他听宋蔓秋道谢,才意识到,这段关于射箭的文字似乎暗暗契合了射艺的精髓——或者是恰好扣准了宋蔓秋修行关隘的门扉。
本来背到这儿,理应见好就收。但既然对宋蔓秋修行有利,他便不想私藏,索性将仍旧记得的剩下一小段,也无偿奉送。
他微微一笑,摇头自嘲般道:“如此依照天时地利的不同,选不同的弓,自然有一番雅趣,却不免沾上了雕琢痕迹,不如就地取材,信手拈来。”
“譬如静室中飞蝇扰人,就以席篾为弓,发丝为弦,百不失一,才算略有小成;又如夏夜里蚊声可厌,便抽取竹帘为弓,以竹纤为弦,只听得嗡嗡声一一终止,这才算窥得了射艺的玄妙。”
说完了这一段,再去看宋蔓秋与孔灵,只见她们俩都屏息凝神,仿佛是生怕打断了步安。
宋蔓秋自是感慨,孔灵却皱了皱鼻子道:“我就不信,你能做到这些。”
“我自然是做不到。”步安摊摊手道:“这些也都是听书院中一位姓王的师伯说起的。”
“蔓秋只道烈马强弓,五百步外,取敌将首级,便是好射艺了,今日方知,此中还有这般的玄奥与精妙。”宋蔓秋缓缓点头,似乎所获颇丰。
“这么说,你那王师伯,能用竹篾发丝射蚊子,还百发百中咯?”孔灵显然有些不信。
“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步安语气有些悲伤,顿了顿才道:“不过他生前说过,刚刚那些还算不上炉火纯青。射艺登峰造极者,能以气息吹动豹尾的秋毫,去射阳光中飞舞的微尘。”
“姐姐,”孔灵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宋蔓秋道:“以前听人说,天姥书院曾是与曲阜齐名的天下儒门泰斗,我只当是传言而已,眼下却信了。”
宋蔓秋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
第280章 真敌手另有其人
武荣县外,中军帐里,一份密报摆在宋尹廷面前。
帐中气氛有些严肃,在场十来个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帘子一动,大儒江宏义进得军帐,见这付景象,不由得呆了一下,沉声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
宋尹廷摇头笑了笑,将密报递给了他:“你自己看罢。”
“延平府大田、南霞、尤溪三县,皆有乡勇巡城自保,百姓见官兵临近,开城相迎,举县欢庆,全无拜月邪教踪影……”江宏义读出声来,最初嗓音激动,念到后来,却渐渐低沉了下去。
宋尹廷在旁笑道:“我等入闽以来,束手无策,只道这是难解之局……“可人家只带了两百人,两百个江湖人,不到两个月时间,便趟平了!诸位作何感想?!”
他笑得很悲凉,像是一位白发的将军,刚刚吃了败仗,折损了帐下的兵马,可事实恰恰相反,这密报上的内容,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不知那位步公子现在何处,”何燕岷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垂着头道:“一会儿我便去负荆请罪。”
“你若要去请罪,我又当如何呢?”宋尹廷摇头叹道:“他最初来见我时,我只当他是来玩闹的,送他那五车兵器,全是积压久了还嫌占地的破铜烂铁,眼下人家就拿这些破铜烂铁,光复了延平、剑州两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先将备好的书信都送出去吧!”
话音刚落,便有人抱着一大摞连夜写成的书信,跑出了军帐。
与此同时,又有亲兵在帐外求见,得了允准,才又送进来一封密报。
宋尹廷展开密报,才看了一眼,面色便凝重起来,“啪”的一声将密报书信拍在了桌案上:“这老狐狸,动作竟如此之快!”紧接着又将这封密报也递给了江宏义。
“漳州玄骑连夜拔营,全军都往剑州府方向去了……”
众人立即掂量出了这封密报的分量。
“大人!我等也立即动身吧!漳州玄骑进山,必定弃马而行,便是日夜行军,也需五六日才能走出群山大川!我等从延平府过去,最多四日便能赶到!”江宏义激动道:“正好以逸待劳,攻敌之疲累!”
“万一这是疑兵之计呢?”有人提醒道。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道:“不可不防。张承韬素来狡诈,若是他故布疑阵,将我们引向剑州府,他只需倒转枪头,出兵泉州,占据武荣县,便能将我大军堵在剑州、延平两地,届时以逸待劳的反而成了他们。漳州玄骑来去如风,我军则皆是步卒,胜败难料。”
“此言差矣!我等只需拿下剑州、延平两府,便无需与他死战。张承韬出兵泉州,等于是昭告天下,他与拜月邪教荣辱一体,无异于自取灭亡!反倒省了我们一番手脚!”江宏义反驳道。
“燕岷兄,你怎么看?”宋尹廷见何燕岷始终不说话,便点名问道。
“大人,以属下之见,胜败之计,不可假托汴京。”何燕岷斟酌着辞句,缓缓道:“七闽道与汴京相隔何止千里,消息往来颇多延误,况且淑妃宠幸正盛,又恰逢燕幽兵败,圣上若是听信了谗言……”
他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
宋尹廷缓缓点头,显然是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
“何大人言之有理!”方才主张暂缓出兵的那位,指着帐中的地图道:“眼下延平、剑州两府,皆是死地,谁先进去,谁便失了先机。即便张承韬先占了两府,搅乱视听,我等只需按部就班,大军压境,徐徐攻之,便可以将漳州玄骑堵死在这两地!”
“届时七闽道便只剩我曲阜大军,是非曲直,还不是任由我们来说。”有人赞同道。
“可假如漳州玄骑先取了剑州、延平两府,便占了民心。我等再去攻打,便是授人以柄。”江宏义提醒道:“若要长久经营七闽道,民心不可失啊。”
“民心尚可扭转,可若是战场上失利,根基便不保了!”有人反驳道。
眼看着众人吵得不可开交,一时得不出结论,宋尹廷也觉得两难,目光便投向了一旁的谋士。
“大人……”那位五十来岁的谋士,轻轻捻动花白胡须,摇头道:“若只是为了防着张承韬使诈,倒是方便得很,只需多派些探子,盯着漳州府昌泰县的动静便可。”
“我军两万人马,其中精兵四千,拨出半数,赶往宁阳县,昼夜行军,三日便可抵达,以逸待劳,必可尽诛弃马而行的漳州玄骑。假如漳州玄骑调转枪头,也需一日半才能赶到武荣县,我军留在武荣县的兵马,据城死守,守个十天半月不在话下。去往宁阳县的兵马,便有足够的时间驰援。”
“历来分兵都是兵家大忌!”有人反驳道。
“不然!”江宏义道:“赶往剑州府宁阳县,漳州玄骑最少需要五日,我军只需三日;留在泉州武荣县更不必赘述。因此即便分兵两处,我等也都占了先手。兵家之道,因势利导,不可抱残守缺!”
宋尹廷摆摆手,阻止他们争论下去,朝着谋士道:“你方才似乎没有说完?”
谋士面色沉重,忽然跪了下去。
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为何突然下跪。
“大人!”那谋士沉声道:“以属下之见,此时不可出兵!”
“哦?”宋尹廷听出了他话中的矛盾之处,上前搀扶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不必行此大礼!”
“属下不敢!”谋士坚持跪着:“只因属下要说的,必会冒犯诸位大人!”
宋尹廷更加疑惑了,眉头微皱道:“但说无妨!”
“大人!张承韬已是瓮中之鳖,无需多虑,然则七闽道上,真正的敌手,另有其人!”
“谁?”
“天姥步执道……”谋士此言一出,举帐哗然,宋尹廷更是面色如铁。
那谋士根本不敢去看宋尹廷的脸色,缓缓说道:“此子只以两百人,便平定了延平、剑州两府,其中手段,直教人心惊胆寒。假以时日,必是大人心腹之患。他眼下便以着眼剑州府,他日羽翼丰满,必定放眼七闽。此乃卧榻之侧,心腹之患,大人不可不防!”
“此时休要再提!”宋尹廷突然喝道。
谋士跪伏着喊道:“大人啊!此子尚在越州时,便收拢了琴师晴山、道士邓小闲等一众好手,眼下又得了剑州、延平两府的民心士气!势头之旺,举目神州,不做第二人想!如今之际,正好借漳州玄骑之手,剪除他的羽翼,消弭他的民心,搓一搓他的锐气!”
他这一通下来,每说一句,帐中便有一人对着宋尹廷跪下,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宋尹廷与江宏义之外,再无一人站着。
见宋尹廷仍旧不表态,那谋士忽然抢到他面前,一把夺过那封关于漳州玄骑入山的密报,吞进了嘴里。
………………………………
第281章 书生与我多结怨
众人见状纷纷喊道:“大人!不可存着妇人之心啊!”
宋尹廷面色沉重,却没有表态,或许他已经动心了。
只需当那封密报不存在,接下去的事情,该这么做,就这么做便是,出了这顶军帐,便再没有人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江宏义的脸上。
大概只要江宏义做出哪怕一点点附和的举动,他便能下定决心了。
“大人……”江宏义缓缓说道:“那书生与我江家,结了不少怨。”
宋尹廷的面色似乎轻松了少许,仿佛一个需要背负极大压力的决定,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稍稍容易了一些。
“半年前在越州城外,被他手下绑去,实在是江某的奇耻大辱。昨日帐外打伤了楚筠,更是旧恨未消,又添新仇!”江宏义面色凄苦道:“大人或许不知道,方才过来之前,我刚去了一趟武荣官驿,想去找他说说清楚……”
众人这才知道,为何今日帐议,江宏义会迟到。
“我去,是想跟他说……”江宏义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心情,接着道:“是想跟他说,我江某人认了那顿打,因为错在我……楚筠的伤,我也替他认下了,因为错在楚筠……可,可我是昂着头去的,因为我心底里,其实是想让他知道,曲阜书院出来的人,是有这份气度的……”
宋尹廷听得有些动容。
军帐中鸦雀无声。
“这两回,错的都是我江家,步执道没有错,他救人心切,他捉鬼甚至不收人银子,他带了两百个人,就敢闯进七闽道来……他不怕吗……也怕的吧……拜月教多骇人,他才多大点本事,假如死在了剑州府,谁记得他?能不怕吗?可他就是来了……他娘的天姥书院是积了几百年的福,才能落到这么个弟子啊?”
“人家一个十六七岁的书生,两百个江湖人,敢对着拜月邪教……咱们两万大军,背后是曲阜书院,咱们今日居然就怕了……”江宏义说到这里,忽然哽咽了一声,接着猛烈干咳,咳得腰都弯了下来。
“大人……狮子搏兔,也要用上全力,何况那书生已经露出了獠牙。”谋士趁着江宏义咳嗽的空隙,跪爬到宋尹廷面前,轻声劝道:“再说那书生一路行来,顺风顺水,受些挫折,于他也是好事。”
其余众人,全都没有说话,却照旧保持着跪姿,大概这个姿态,便已经表明了立场。
宋尹廷负手而立,面色沉重之极,内心似乎正焦灼着,举棋不定。
就在这时,江宏义停止了咳嗽。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纸,念的似乎就是纸上的内容。
宋尹廷面露疑惑之色,不知道他此举是什么意思。
“……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帐中众人多是有大学问的儒生,听到这里,便都觉得此文文采、立意都甚是了得,甚至隐约猜到了这文章的来历。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江宏义念到末尾,手持宣纸的手,竟然忍不住微微颤抖:“我在步执道的房门下拾得此文,想来是他为练字而写就的。初见此文时,只觉得好笑,君子有何难求,天姥山上或许没有,可我曲阜书院,上上下下哪一个不是君子?眼下念来,才觉得字字玑珠……”
这时,何燕岷缓缓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站到了江宏义身旁,脸上神情虽然沉重,却显然坚决得很。
不多久,又有一人起身,紧接着,除了那谋士之外,竟然所有人都陆续站到了江宏义身后。
那谋士意识到自己身单力薄,急道:“大人啊!只需剪除了那书生的羽翼,便可收为己用,于他,于大人,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宋尹廷仍旧没有表态,只是从江宏义手中拿过那张宣纸,悠悠念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忽然微微一笑,似乎心结已解,接着低头对着那谋士道:“起来罢。你不学儒,不懂此文,我不怪你;你是谋士,讲的是一个利字,可我等学儒之人,心中却有一个义字。今日若将这义字都舍弃了,往后又有何颜面,去见漫天英灵?”
“大人!”江宏义等人,陆续拱手行礼,面色肃然,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敬意。
“文如其人,”宋尹廷飒然一笑道:“我就不信,能写出此等文章的,会是内心腌臜的小人!来人呐!传我号令,整肃三军,严阵以待!再传步执道,来我帐中议事!”
……
……
步安是在军营外的靶场被宋尹廷的亲兵带走的。
他一走,宋蔓秋与孔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那亲兵如此焦急。
“姐姐,你听说过他那位王师伯吗?”方才步安在场,孔灵不方便问,等他一走,便立刻好奇道。
“哪里来的什么王师伯。”宋蔓秋笑道:“天姥书院根本没有一位姓王的大儒或是国士以射艺闻名的。不过是步公子假托虚词而已。你忘啦,他还说,所作诗词,全是梦中听别人吟诵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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