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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天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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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他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她怎么敢……她竟然以为，他成了一个如抹布一样的下人之后，就会变卑微，变得和真正的下人一样，对她的引诱痴迷、感激，把她奉为需要全心全意对待的神……
她怎么能对江抒言做这种事？
她略微后退几步，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对不起……言哥哥……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抒言叹口气，“你快回去吧。”
他又能责怪江樱儿什么呢？他自己不是也差点……真的变成下人阿吉了吗？
江樱儿低着头，江抒言抱着红萝从她面前走过。
他听到了江樱儿的啜泣声，又突然心软了。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
江抒言即将走过时，江樱儿却突然抬起头叫住了他。
“言哥哥！”
江抒言回头看着，江樱儿脸上的泪珠银光闪闪。
“不是因为你变成下人阿吉，我才觉得可以这么做，而是因为我一直想要这么做。可是，可是面对正常的你，这样卑微的我怎么敢？……甚至，甚至连喜欢你，想要做你的女人这种话都说不出口。因为你是江抒言，因为你是一等一的水术天才，因为你从一出生，就高高在上，即使跌进泥土里，你还是高高在上，我……”
突然抑制不住的泪水喷涌而出。
“我……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
两年间，江樱儿无数次想要吐露心声，无数次想要就地把江抒言“解决”掉，可是她不能。因为她知道，那会毁掉他的信念，毁掉他的骄傲，毁掉他即使灵力尽失也依然保有的高贵和自信。
为了江抒言依然是江抒言，江樱儿必须跟他保持距离，努力维持他还是当初那个河雒府第一天才水术师，因为所有人都必须仰视他。
她实在是快忍不下去了。
江抒言把红萝放到草地上，他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手一软，就让红萝掉在地上。
他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江抒言，却想不到原来这都是樱儿刻意为他营造的假象，可是，樱儿努力为他争取的，与其说是活着的信念，不如说是残存着的最后一丝虚伪又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与这丑陋的自尊心相比，樱儿在他心里更重要。
他走向江樱儿，抱住颤抖不已的她，她小小的身体柔软脆弱，仿佛他一用力她就会折断似的。
他紧紧地抱着她，轻轻吐出柔丝细语，“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只是，不要在现在，不要在我是阿吉的时候。”
江樱儿一直点头，她将头埋进他的胸前，感受到一阵甜蜜的愉悦感，这大概就是幸福的感觉吧？她努力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由于红萝昏迷，他身上的臭味淡了不少――独属于江抒言的清淡的泉水香气，她要记住这种味道，才能在思念时唤醒回味。
“回去吧。天快亮了。”
江抒言在她头发上留下一个轻吻，她才肯从他怀里出来。
她的脸上挂满羞涩如少女般的笑意，一步三回头，走了两步，又返回来，贴在江抒言耳边说着，“言哥哥，冷疯子根本没机会碰我一根手指头，你放心，一旦让我抓到机会，我就帮你报仇。”
她的薄纱裙摆在草地上来回飞舞，如风一样消失了。
江抒言方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应该阻止江樱儿，不要试图在冷清夫那里耍什么花招，她不是他的对手。
但她已经离开了。
想着冷清夫应该没那么容易被她抓到把柄，江抒言稍稍放下心。
* * * *
江抒言抱着红萝出现在小院外时，就看见玉姝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急得满头是汗。
江抒言刚一进院子，玉姝就冲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话一出口，突然噎住了，瞪大眼睛看着两人。
只见只穿着中衣的江抒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胸前衣领翻开，露出大面积的胸部肌肉，更别提他脸上脖子上全是女人唇印，还有，他的嘴唇被咬破了，略微发肿，整个一刚办完事的形象啊！
而昏迷的红萝头朝内抵在江抒言的胸膛上。
“你你你……你……”玉姝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你到底对红萝做了什么？”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江抒言竟是个衣冠禽兽呢？
江抒言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把红萝往玉姝怀里一丢。
“你想多了。快给红萝疗伤吧，她伤得有点重，抱歉。”
说着，江抒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晚上啊。
“我回去补个觉。”
在玉姝莫名其妙的眼神里，江抒言十分坦然地出了院子，走回柴房，关上门，留下玉姝一个人呆立在院子里。
玉姝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张大嘴巴看着柴房的门，好半天就那么站着。
让她回过神来的，是变酸痛的手臂，她这才想起江抒言的话，才意识到红萝是因为重伤而昏迷。
玉姝将红萝抱进房间，仔细做了检查，红萝的衣服没有解开过的痕迹，所以，江抒言应该没有对红萝做什么过分的事，可他怎么会？
玉姝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她要先让红萝醒过来，才能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姝发现红萝胸前衣服被大大小小穿透了近百个洞，皮肤更是被什么东西刺得血肉模糊，到底是谁下手这么重？
来不及多想，玉姝迅速开始施展治愈术，用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将红萝的皮肤修复好，又花了半个时辰，红萝才恢复意识。
天亮了。
红萝睁开眼，现在的她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浑身虚弱，精力透支，嘴唇发白，脸上更是毫无血色。
累极的玉姝把红萝安顿在床上，看着红萝这样子，现在就算是问，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不如先让红萝睡一觉恢复些体力再说。
玉姝正想着，敲门声响起来。
玉姝走过去打开门，是江抒言。
江抒言已经穿好衣服、束好头发，脸也清理了一遍，看不出半点昨晚的狂乱像。他手上提着食篮，示意要进来。
玉姝给他让开门，江抒言进来后，玉姝探出头左右看看，才把门又仔细关好。
江抒言把食篮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看红萝。
“她怎么样了？”
听到江抒言的声音，红萝勉强睁开眼。
江抒言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样子应该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红萝的眼前突然闪现出昨晚的景象，那令人震惊又不敢置信的一幕――在受到攻击之前，她看见江抒言俯身在江樱儿身上，两个人亲密无间，都用一双充血的双眼拒绝着自己的到来。
昨晚看到的江抒言，跟现在这个淡然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江抒言，真的是一个人吗？
对上江抒言的眼神，红萝倔强地把头扭到一边。
………………………………
第39节 策略
江抒言站在床边，发现红萝的气色比昨晚强不少，便放心了，毕竟，有玉姝在，但是一想到昨晚红萝是因为给自己送鸡腿才被江樱儿所伤，江抒言还是有着一点点愧疚，严格说起来，当时的情景被红萝撞破，他很想就此解释一下，但似乎又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因为他并没有做错什么，这件事跟红萝也没有什么关系，贸然解释会显得很奇怪。
江抒言很快就不再想这个了，这是件很小很小的事情，因此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踪迹全无。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对红萝来说，却很大很大。一看到江抒言，红萝就自动脑补当晚的情景，甚至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虽然她明白江抒言跟江樱儿两个人暧昧的关系，也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但是在心理上就是无法接受，她对江抒言产生了一种介乎愤怒和不安之间的情绪。
所以当江抒言试图像往常一样自然地跟她讲话时，红萝选择别过脸去。
江抒言以为红萝是因为昨晚江樱儿的误伤而生气，便坐在床边，向红萝道歉。
“对不起，樱儿没看清是你，她不是故意伤你的……”
这回轮到玉姝愣住了，联想到之前江抒言“香艳”的状况，原来昨晚跟江抒言……的人是江樱儿？玉姝大概想了想，很快想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抒言。
江樱儿不是已婚妇女吗？！
红萝显然并不打算接受江抒言的道歉，依旧是一副拒绝跟他讲话的态度。江抒言只好向玉姝求助，这才发现玉姝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这下看来不解释是不行了……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天，是个意外。”
算不上解释的解释，不过江抒言已经表达了诚意。玉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桌边坐下，“你不想说就算了，反正这件事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是吧，红萝？”
这句话是讲给红萝听的，这种时候，玉姝显得比红萝成熟许多。
红萝不语。
玉姝又说，“先吃饭吧。”
红萝：“我不饿”
红萝翻了个身，背向玉姝和江抒言。
玉姝叹口气，“还在耍脾气。我们先吃吧，她饿了就会吃了。”
江抒言只好听从，他想，让她自己消气后自然会好。
玉姝打开食篮，发现里面竟然有三碗饭，一愣，厨房管事的怎么会让江抒言拿走三碗饭呢？
但是江抒言若无其事地坐下，将菜饭摆出来，好像只有两碗饭才是奇怪的事情一样。
玉姝不知道，经过昨天江樱儿在厨房那么一闹，下人阿吉已经成功荣升跟主人一样的待遇了，不仅厨房内的人对他毕恭毕敬，连吃食都像主人看齐，江抒言没想到，江樱儿竟然有这么大的权力。
就这样，江抒言终于过上了几天舒坦日子。
这些天里，红萝玉姝照例在房间里待着，红萝还在跟江抒言怄气，但是已经开始跟江抒言讲话了，虽然还是冷言冷语的，玉姝则时不时去打听寻找红什刹的进度。自从上次之后，江抒言再没见过江樱儿，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在干什么，他有点担心江樱儿离开前跟他讲的话，很怕冷清夫顺着江樱儿发现自己，也怕冷清夫因为什么事对江樱儿不利，但他现在除了待在柴房，每天为红萝玉姝跑腿送饭外，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也干不了。
江樱儿实际上并没有闲着，她想要找冷清夫和离，就是正式解除这段在她看来十分荒唐的亲事，当初是为求父亲救江抒言而答应的，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她跟冷清夫并无夫妻之实，冷清夫也并没有强求她，所以江樱儿对冷清夫的意图完全搞不清楚。因为红萝玉姝的出现，江抒言的人生有了新的出路，她不想再待在冷清夫身边了，她也相信，冷清夫对于自己是不是他的夫人一点都不在乎，因此和离这件事一定会顺理成章。
没想到，她想得太简单了。倒不是冷清夫态度强硬，而是更严重的问题――她根本见不到冷清夫的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冷清夫似乎忙得天昏地暗，连人影儿都找不到，上一秒人还在代理掌权那儿，下一秒就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整个河雒府里，好像只有冷清夫一个人这么忙，这实在太奇怪了，虽然冷清夫是代理掌权的女婿，但是府内大部分事务也轮不到他管，为什么还会这么忙呢？
直到这一刻，江樱儿才发现，自己对冷清夫所知甚少。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像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另一边，对于寻找红什刹这件事，没有人比江路更上心了，他原本想要努力找到红什刹前辈，再去找红萝，在红萝面前博一个好印象，最好能先让红什刹前辈先认可自己，这样会事半功倍。但是调动河雒府大部分水术师寻找之后，却结果欠佳，简而言之，就是连红什刹一个脚印都没找到，江路很郁闷。
没有一点红什刹前辈的消息，江路觉得自己没脸去见红萝，虽然他很想见她。就这样，越是心里在意，越容易陷入心理怪圈，江路对见红萝甚至开始恐惧起来。
直到黄宝出现在江路身边。
说起来，黄宝实在是个有眼力见儿的“好少年”，他每天看着江路带着浩浩荡荡一批人精神抖擞地出去，再看着他们垂头丧气一脸疲惫地回来，就明白事情进展不顺利，再随便逮个机会与江路闲聊几句，提供一点自己的想法，江路自然对他产生兴趣。
黄宝指出江路在对待这件事上的不足之处，比如如此费心费力的寻找，红萝到底能感受到几分？就算是最后他真的帮红萝找到了红什刹前辈，那同时也意味着红萝即将离开河雒府，到那时就算是红萝对他产生好感又能怎么样呢？两个人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发展感情嘛。江路一听，果然有几分道理。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打量着黄宝，他不明白黄宝小小年纪怎么在这方面这么有经验？黄宝则羞涩地笑笑，说当年他爹就是用技巧追到他娘的，至于其中的“技巧”，他爹早就暗中传授给他让他遇到喜欢的女孩子时好能用上，江路虽然觉得奇葩，但是也没有多想。
在黄宝巧妙的指出江路的“错误”之处后，他也提供了一些可行的办法。比如为什么不带上红萝一起寻找呢？跟嗅香炉显示的红什刹最后出现的密林相似的地方有上千处，他们可以一同去寻找，这样两个人相处的机会大大增加，有些密林偏僻，里面又生着许多怪兽，容易遇到危险，这些危险对于像江路这种级别的水术师来说完全不成问题，因此英雄救美的机会简直就摆在眼前。最后，在两个人历经艰险、终于查清甚至找到红什刹的下落时，感情自然而然就会加深，到时候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听到这些，江路简直快喜极而泣了，胜利就在眼前，他终于看到迎娶红萝的可能性，江路来不及细想，就要急三火四地跑去见红萝，当然，又被黄宝拉住。
黄宝问他，想好说辞没？
江路不明白，什么说辞？
黄宝无语，你为什么一定要红萝陪着去呢？
江路语塞。
黄宝的话有道理。寻找红什刹是个艰难的任务，就算是河雒府，要在众多密林里寻找毫无特点的那一片林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排除一些红什刹绝对不可能去的区域以及一些一有陌生人出现就会被发现的区域，还有非常大的工程量，这也是红萝她们求助河雒府的原因。既然如此，大家一起找就是了，为什么要红萝一起呢？多她一个人不过多一双眼睛而已，对于不熟悉白雾城的她来讲，还有可能成为众人的累赘。
江路疑问的眼神看着黄宝。
黄宝看着他，笑着叹了口气。
………………………………
第40节 心意初现
黄宝提供的说辞，是要江路骗红萝发现了几处最有可能的密林，要带着红萝一起去，毕竟红萝是红什刹的女儿，对于母亲的气息和可能掉落的一些私人用品比较熟悉，更容易判断。
江路刚要反驳，黄宝就止住他，告诉他话还没说完。
“最有可能的密林”的说法是假的，是提供江路与红萝感情发展的目的地，但是寻找工作还是可以继续的，也就是，任务和恋爱两不耽误。
江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眯起眼睛看着黄宝。
江路道，“要是哪家姑娘被你小子看上，那岂不是手到擒来？”
谁知黄宝微微一笑，“这些都是外在条件，如果那个人就是不喜欢你，你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的。所以……”
黄宝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事情进展十分顺利，她还是不喜欢你，也不要强求。”
江路脸色变了变，他还没想那么远，不过经黄宝这么一提醒，他倒是提前感觉到“难受”，有些不舒服。
黄宝看见他这样，又安慰道：“堂堂河雒府江大公子，还会担心有不喜欢你的女孩子？”
江路一想，确实，自己未免太妄自菲薄了。江路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所以他并没有察觉自己潜意识里有忌惮的人，在他明净的心里笼罩着一个阴影，那个阴影就是十几年如一日压在他头上的――江抒言。
当江路按照黄宝的方法到达红萝玉姝的小屋，把话按照黄宝教的方法一讲之后，便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目的。
红萝听说搜查范围已经缩小到“几处”密林，高兴得不得了，急着马上就要出发，但是玉姝有那么一点儿疑虑，前几天红萝受伤卧床不起，都是玉姝去盯着搜查进度，在她看来，事情进展得简直是神速，变得有点不可能了，所以她再三向江路确认，得到江路肯定回答之后，玉姝觉得似乎对方也没有什么理由欺骗她们，便信了。
江抒言站在柴房门口远远看着，江路跟之前给他们带路的黄宝一起来的，正跟红萝玉姝她们说着什么。
没一会儿，红萝玉姝就跟着江路出了小院，玉姝看见站在柴房门口的江抒言，将他叫过去。
“你也一起来吧。”
玉姝对江抒言说。
“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江抒言总会找到机会询问的。
黄宝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要带上这样一个浑身发臭的下人阿吉，虽然不会坏什么事，但是煞风景啊。
江路脸色僵硬地制止。
“我们去就好了，他一个没灵力的下人去干什么，万一遇到什么危险还得保护他。”
不知道为什么，江路对这个阿吉一点好感都没有，不仅仅是因为他又丑又臭，还有一些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原因。
“一起去。”红萝说。
没有给出任何理由，红萝径直向前走，看也没有看阿吉一眼。江路本想询问些理由，但是因为一个下人这么纠结好像有些不好，因此江路没说什么，冲阿吉一挥手。
“让你来你就一起来吧。”
因此，江路、黄宝、红萝玉姝和装扮成阿吉的江抒言，一同向江路声称的那几个最有可能的密林走去。
路上，江抒言总算从红萝玉姝还有江路的谈话中大概了解是怎么一回事，玉姝为了让江抒言明白状况，故意挑起有关密林的话题，又问了一遍缩小搜查范围的事，弄得江路以为她发现了什么有点心虚。
江抒言觉得这件事有点怪怪的，江路看红萝的眼神也怪怪的，看来黄宝那时说得不错，江路确实对红萝有点那方面意思。
每当江抒言的眼神在红萝和江路身上时，黄宝就故意挡在他前面，用眼神剜他，那意思，好像是你一个下人不懂得低眉顺眼好好走路，成天观察主子干啥。按理说一般的下人都没有什么存在感，即使走在一起也不会让别人注意到，但阿吉这个下人却不同，重点在于他走路的姿势，一般的下人走路弓着背，小心翼翼的，小步小步走，阿吉却昂首挺胸，只有在别人看向他的时候才会缩着肩膀，显出一副下人应有的卑怯来。
但当黄宝习惯了阿吉这副样子之后，渐渐的不当回事了。
一行几人出了河雒府就坐上轿子，阿吉在轿子外跟马车夫坐在一起。轿子里时不时传来红萝玉姝两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黄宝和江路讲述着什么的声音。
到了城外，树林处停着几匹马，站着一个跟黄宝一样身份的墨衫弟子，江抒言有点奇怪，水术师都哪儿去了？
墨衫弟子把马交到江路他们手里之后，就回去了。
接下来，他们各自骑着马往树林里走，从他们的谈话里，江抒言猜测即将要去的地方是城西那片谷地林，那地方江抒言小时候修习水术曾经去过，里面有一些体型比较大的野兽，拿来当对手比较方便，也不必担心下重手，尤其是像江抒言修习的那种几乎没有下手轻重之分的吸血术。
问题在于江抒言本以为红什刹会停留的地方会是一些比较有特殊意义的地方，比如某些分界处，特殊的方位和地理位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平凡无奇的地方。
红萝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玉姝本想上前跟她并行，但是江路抢先一步，骑着马紧紧挨着红萝，一边忙不迭地给她介绍各种植物。
玉姝本想找机会跟江抒言聊聊，因为江路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但是她一回头看江抒言，就发现黄宝的那双眼睛在看着她，她找不到机会。
不过不用玉姝提醒他，江抒言也早已发现。以他对江路的了解，会这样全心全意对待一个女人确实罕见，看来，江路确实是动了真心。
就这样，一行人花了一整天时间才把这片林子摸完，结果一无所获，红萝玉姝虽然很失望，但是也有心理准备，毕竟没那么容易得到结果，何况现在已经是比较快的了。
回去的路上，到城边换乘轿子，后来听玉姝说，江路居然还准备了小枕头，为让疲惫的红萝可以在轿子里小憩。江抒言继续坐在马车外跟车夫一起，车夫还是早上那个车夫，一切都没什么特别的。
晚上回到小院，红萝再三推托要早睡，江路才肯跟黄宝离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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