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天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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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清夫从江樱儿的房间内出来，刘管家一直在外面等着，看到冷清夫，有些奇怪，因为不曾听见里面有人讲话。

　　　　“冷公子……？”

　　　　冷清夫：“从今天开始，夫人若要找我，就说我在忙，不便相见。”

　　　　刘管家吃了一惊，“？”

　　　　冷清夫强调：“不要让她找到我，明白吗？”

　　　　刘管家：“是，公子。”

　　　　刘管家看着冷清夫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看江樱儿房间紧闭的门，还是闹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夫妻二人“和好”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

　　　　刘管家叹口气，突然可怜起冷清夫来。

　　　　父亲去世，病魔缠身，孤身一人住在偌大的宅院里，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靠近，也无人真心关怀……刘管家想着，一定要对冷清夫好一点。

　　　　*　*　*　*

　　　　冷清夫走后不久，江樱儿方才醒来。她睁开眼，便看见小莲站在床头，紧张踟蹰的样子，好像做了什么错事。

　　　　“你怎么了？”江樱儿懒懒地问。

　　　　这些天，为了追寻冷清夫的下落，她累坏了，好不容易抽空睡个觉，睡得挺香，现在心情还不错。她想，无论小莲做错什么，她都可以原谅。

　　　　小莲：“夫人……对不起。”

　　　　小莲边说，边低着头，江樱儿看到她的眼眶都红了。

　　　　江樱儿：“说吧，到底怎么了？我也没骂你，你干嘛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我是个多严苛的主人呢。”

　　　　小莲嗫嚅着：“其实……在夫人睡觉期间，有人来找你……”

　　　　“你给挡回去了？”

　　　　小莲：“也没有……我让他等着，等夫人醒了自然会见他。”

　　　　“然后他直接走了？”

　　　　小莲：“嗯……等了一会儿，他就走了。”

　　　　江樱儿想着，能有谁呢？

　　　　“是谁？”

　　　　小莲双手搅合着，“是……是冷公子。”

　　　　江樱儿一下子怔住！冷清夫来找她了吗？这些天江樱儿费尽心机想要见他一面，她原以为冷清夫不是真的忙，就是在躲着自己，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忙，所以听说自己在找他，就直接跑过来见自己。

　　　　可是……？

　　　　江樱儿生气了。

　　　　小莲这个丫头竟然把冷清夫挡了回去？她辛辛苦苦这些天就是要见冷清夫一面，现在冷清夫亲自来见她了，小莲竟然没有叫醒她？

　　　　江樱儿：“他来找我，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言语之间，努力克制着怒气。

　　　　小莲：“夫人……夫人不是最讨厌别人吵醒你吗？”

　　　　“所以你是说，因为你怕挨骂，就让我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

　　　　江樱儿的话里，已经不仅仅是怒气这么简单了。

　　　　小莲扑通一声跪下，“小莲错了，都是小莲的错，求夫人网开一面。”

　　　　江樱儿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下来一想，冷清夫不是随性的人，他的所有行为都包含着极强的目的性，既然来见她，就一定要见到才行，既然中途离开，那表明……

　　　　冷清夫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是要跟他和离。

　　　　冷清夫不能答应，所以又离开了。

　　　　不仅不能答应，还无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无法保证如果她坚持的话，他能够招架得住，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江樱儿别想再见到冷清夫。

　　　　江樱儿越想越气，越想越懊悔，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莲，杀了她的心都有。

　　　　小莲之所以这么害怕江樱儿，是因为这位冷夫人实在“残暴不仁”，跟在她身边的婢女，轻则三天打一次板子，常常是上一次受的伤还未长成，新的伤又来了，折磨得人苦不堪言；重则逐出河雒府，甚至丢掉性命。这一切，完全视江樱儿的心情而定。

　　　　江樱儿之所以对这些婢女这么心狠手辣，是在做给冷清夫看，这些人都是冷清夫精挑细选放在她身边的，有的声音好听，办事利落，有的老实本分，有的精通世故，表面上是伺候江樱儿，实际上是为了监控她。江樱儿当然知道这些，但是又没有证据到爹爹那里告状，只能用这种方式发泄不满。

　　　　小莲是在她身边第一百零三个婢女，冷清夫特意选了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丫头，让江樱儿舍不得下重手。

　　　　江樱儿轻哼一声，他想错了。

　　　　江樱儿：“来人！”

　　　　外面候着的两个小厮走进来。

　　　　江樱儿：“小莲，该叫醒我的时候不叫醒，害我错过了与夫婿见面的机会，你说说，该领什么惩罚？”

　　　　小莲在地上已经缩成一团，声泪俱下，“小莲不是故意的，小莲错了……”

　　　　江樱儿：“你就只知道哭。我要一个只知道哭的婢女有什么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割掉舌头，彻底变成哑巴，反正你的声音又没有用处。”

　　　　小莲一听，差点晕过去，她往前爬两步，抱住江樱儿的双腿：“夫人，我错了，夫人，求求夫人了……”

　　　　哭得惨兮兮，旁边两个小厮看了都有点不忍心。

　　　　江樱儿不为所动：“第二，逐出河雒府。”

　　　　小莲怔在那儿。

　　　　江樱儿：“你自己选吧。”

　　　　小莲匍匐在地上哭着，哭着哭着突然直起身子来，一反刚才梨花带雨的模样，带着怨恨的眼神瞪着江樱儿。

　　　　“夫人，小莲想知道，若是小莲真的叫醒你，当真不用受罚吗？”

　　　　江樱儿被这问话弄得一愣，随即笑了：“你想得不错，就算是你叫醒了我，也一样会因为搅了我的好梦受罚，没准儿还更严重，所以呢，你该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小莲一脸不可置信。

　　　　江樱儿：“你不用这么看我。”说着，江樱儿提高了嗓门，“我就是要找机会挑毛病把你赶走，不管来的人是你，还是其他人，来一个，我赶一个，来两个，我赶一双。”

　　　　江樱儿露出微笑：“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跟你玩。”

　　　　江樱儿心想：“不是不想见我吗？那我就把冷宅搞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

起始卷　第47节　下定决心

　　　　冷清夫来过之后，日子平静了两三天。脖子上的伤已经结痂，形成一道丑陋的伤疤，凭玉姝的医术，这些伤疤原本也应该是不存在的，但是玉姝觉得，要留着，让冷清夫时刻记着，他曾对她的人做了什么。

　　　　如果玉姝真的了解冷清夫这个人，她就不会有这种想法。冷清夫从来不觉得对一个下人做这种事有什么所谓，更过分的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江抒言没跟玉姝直说，有点伤疤也没什么。

　　　　自从红萝正式拒绝了江路之后，江路再也没有来让红萝一起跟去寻找，三个人待在这个小院里，日子过得近乎无趣，江抒言的觉也越发多起来。

　　　　这天，日上三竿了，他还没有醒。

　　　　江抒言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床边坐着一个人。

　　　　如火焰般的红色从床上蔓延到地上，仿佛他的床边开出了一朵异常妖艳又透着血腥气味的花，这花慢慢转向他，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红萝：你醒啦？

　　　　江抒言点点头。

　　　　红萝：“听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红萝的语气淡淡的，眼神中透着漠然，看着江抒言的样子就像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江抒言笑了：“我伤都已经快好了，你才想来看我？”

　　　　江抒言本想着调侃一下红萝，因为他感觉到气氛有点怪，但是红萝仍然冷冷的看着他，根本不想领会他的幽默。

　　　　就这样大概过了有一会儿，江抒言觉得身体有些僵硬，他想动动腿，有点发麻，红萝在这时候又开口了。

　　　　红萝道：“江路那边还是毫无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河雒府。我知道你在这里待得难受，但是既然你需要我娘为你恢复灵力，这些都是一定要忍受的。”

　　　　他当然知道这个。

　　　　红萝继续说：“在我娘的踪迹找到之前，你的身份不能曝光，你也不能惹麻烦。那个冷清夫看上去不是善茬，他的夫人，也就是樱儿姑娘，你暂时还是不要接触得太频繁。”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红萝所说江抒言是同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江抒言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红萝的语气透着一股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疏离感，就好像他们并不是朋友，而是偶然因为同一个目标而临时凑在一起的“队伍”。红萝的别扭，早在之前，江抒言就有所察觉，那时候他并没有多在意，女人的心思他并不关心。但现在他是明明确确地感受到了。

　　　　“不管要做什么，都要等找到我娘的踪迹之后。”红萝再次强调，“只要得到我娘的下落，那时就算是江公子要抢亲，我们也会帮忙的。”

　　　　抢……抢亲？

　　　　江抒言愣了一会儿。

　　　　红萝却笑了，“樱儿姑娘是引荐我们进入河雒府的恩人，你们都是我们的朋友，有什么事说出来，就算再难，我们一定会尽一份自己的力。”

　　　　红萝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再掩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谢谢你们。”江抒言道。

　　　　红萝再次笑了下，“希望，能尽快喝到你跟樱儿姑娘的喜酒。”

　　　　然后红萝就起身离开。

　　　　红萝离开之后，江抒言坐在床上想了很久，他回忆起在术师大赛前夜，送江樱儿回家时，在门口遇到江路，江路曾透露父亲也就是现在的代理掌权江古月长老已经将樱儿许给自己，结果第二天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从一个河雒府的天才巨星瞬间陨落成为弃子。

　　　　曾拥有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又在顷刻间失去，直到现在，江抒言才切身体会到，自己曾经有多么幸福，当时，自己却把那种幸福当成理所当然。

　　　　如果能重新回到那段时光，江抒言会多关心一下老掌权，也会尽快让老掌权安排他跟樱儿的亲事。

　　　　但是现在，他只能忍辱负重，一点点小心翼翼重新把重要的东西拿回来。

　　　　虽然会很难，也会很难看，但江抒言是绝不会放弃的。

　　　　因为他永不言败。

　　　　*　*　*　*

　　　　红萝走后没过多久，有个小厮敲开了江抒言的破木门。

　　　　小厮自称是冷清夫的人，说是冷清夫得到了有关红什刹的关键线索，要他现在去冷宅拿，看上去还很着急的样子。

　　　　江抒言问他，什么线索？

　　　　小厮说他哪里知道？江抒言觉得得跟红萝玉姝她们俩讲一下，但是小厮拉住了他，嫌他磨叽，不就拿个东西嘛，至于这种事也汇报主人？你是怎么当下人的？

　　　　江抒言无语，现在他终于有了深刻体会，当下人没有经验确实挺吃亏。

　　　　就这样，小厮连拉带扯把江抒言带走了。

　　　　一路上江抒言不是没有起疑过，但是考虑到种种情况，都觉得就算冷清夫察觉了他的身份，也不会用这种很隐秘的办法处决自己，更何况他并不知道。

　　　　下人的唯一好处就是，不会有人在乎，也就不会有人费心去对付。

　　　　等到了冷宅门口，小厮领着江抒言从小门进入，走小道，一路上没有碰上什么人，直接把他领到了冷清夫的书房里，然后小厮就让他在这里等着，江抒言还没来得及问等什么，小厮就退出去，书房里就剩下江抒言一个人。

　　　　江抒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就在书房里这么等着。

　　　　冷清夫的书房十分简陋，除了陈列架和一套桌椅，几乎没有多余的陈设，空空的，说句话好像都会有回音似的，但是看细节，可以发现这小小的书房实际上非常奢华，地上铺着的是即使在月桂堂也非常珍稀的古木做成的地板，书架、桌椅细微的地方都雕刻着精巧的花样，饰以金箔，陈列架上更是陈列着各种古旧不起眼但是实际上价值不菲的物件。

　　　　毋宁说冷清夫的品味好，不如说冷清夫是在自怜，这些东西在某种意义上，都是他自己的化身。

　　　　但是——江抒言走到陈列架边上，陈列架最底下一格，放着一尊金塑雕像，是云朵的形状，与陈列架上的东西，不，与整间书房都格格不入。云朵金像是河雒府内的人家大都会置备的东西，金生水，云可以带来雨水，象征着河雒府繁荣昌盛，因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江抒言拿起来瞧了两眼，做工有些粗糙，按照冷清夫的个性，应该拿去丢了才是，竟然还放在陈列架最底层，也是奇事。

　　　　就这样，江抒言差不多把书房的每个角落都观察个遍，小厮才又回来，看见江抒言在房间里乱走，怪叫着叫他不能乱跑乱动乱摸，江抒言只好小心陪着不是。再问小厮，冷清夫所说的线索到底在哪儿，小厮从身后拿出了东西，一块圆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样，十二时辰加方位，还有两枚小针。

　　　　小厮说，这是定位盘，长针表示方位，短针表示时辰，可能会有助于他们对红什刹前辈进行定位。

　　　　江抒言半信半疑地接过定位盘。

　　　　“小哥，这东西怎么用啊？”江抒言皱眉看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用。

　　　　小厮不耐烦的，“只要带上它，随时随地都能知道自己在哪儿、什么时间，这么明显的作用都看不出来。”

　　　　江抒言有点无语，就为了这么个辅助性工具，弄这么大阵仗让他从河雒府东头走到西边？

　　　　江抒言虽然心里埋怨，但是表面上不能太明显。因此，江抒言谢过之后，又让小厮带他回去，没想到，小厮拒绝了。

　　　　“我把你领过来就够意思了，还要让我送回去？把你送回去了我还得再走同样的路回来？”

　　　　江抒言明白了，他得自己走回去。

　　　　小厮努努嘴，示意他可以用这个圆盘，“别怕迷路。河雒府内道路平坦，四平八方，好走得很。”

　　　　就这样，小厮送江抒言到门口，就关上了门，把江抒言关在门外。

　　　　虽然收获不多，但好在没见到冷清夫，省去了之前的担心。

　　　　江抒言回到小院，把定位盘交给玉姝，就回房间了。

　　　　刚躺下没多久，他的破木门就被疯狂地敲打，对方似乎要把他的木门踹开一样，还有粗声粗气地呵斥声。

　　　　“开门！快开门！！快点！”

　　　　江抒言懒懒地起身，“谁啊？”

　　　　刚走到门口，手还未来得及触到门板，门突然“砰”地一声被踹开了，被这力道冲击到，江抒言仰面摔在了地上。

　　　　门口为首的，正是刚刚领着他到冷宅的那名小厮，现在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

起始卷　第48节　陷入圈套

　　　　江抒言的房门被踹开，江抒言也摔倒在地上，等到江抒言爬起来的时候，看到门外不止站着刚刚那名小厮，小厮身后还有好几名面目凶恶的大汉，看着江抒言的目光仿佛要杀了他一样。

　　　　江抒言有点没搞清楚状况，这是上门找茬儿吗？

　　　　还没等江抒言开口，小厮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大汉们进屋。

　　　　小厮：“搜！”

　　　　江抒言陪着笑：“小哥，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白了江抒言一眼，“谁是你小哥？别瞎叫。”

　　　　江抒言笑容僵在脸上，他看着他们在他的房间里胡乱翻着，垂手站在一边，他倒是想看看，他们想翻出什么东西来。

　　　　一个大汉把他的褥子掀开，下面是茅草堆成的“床”，大汉徒手把茅草扒开，一点点仔细检查。江抒言看着他粗暴的动作，想的却是一会儿又要费一番力气把茅草重新铺上。

　　　　大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小厮跟其他大汉围过去，只见大汉手上拿着的是一尊云朵金像，正是之前江抒言在冷清夫书房见过的。

　　　　从江抒言的茅草堆里搜出这么个东西，江抒言自己也很惊讶。

　　　　“捉贼捉赃，你还有什么话说？”

　　　　看到这尊金像，小厮顿时底气比刚刚还足，站在江抒言面前，“啪”给了他一巴掌。

　　　　江抒言很快明白了整件事，这是冷清夫的局。

　　　　他被请到冷清夫书房一个人待了半天，只为拿一个没有多大用处的定位盘？目的应该在这尊金像上，这尊金像与书房格格不入，是书房里唯一一件一眼看上去就十分值钱的物件，符合他下人目光短浅的特点。他这是被陷害了。

　　　　想到这，江抒言一方面有点无语，冷清夫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对待自己，想想也让人觉得可笑，另一方面，他意识到，自己前些天，根本就没有骗过冷清夫，想到这里，江抒言觉得脊背发凉，他现在唯一弄不懂的就是，冷清夫明明可以拆穿他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将他关起来或者处死，为什么要绕一大圈来对付他呢？

　　　　小厮见江抒言半天不讲话，有点奇怪，按理说这人被拿了赃，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都得挣扎一下，哭闹着喊冤，甚至上吊自杀来自证清白都有，就是没见过像这位阿吉这么冷静的。

　　　　不仅冷静，简直可以说是冷眼旁观，好像被抓包的不是他一样。

　　　　“嘿你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只不过让你去一趟取点东西，就顺手牵羊把冷公子书房的金像顺走了，真能耐。你是觉得你有两位主人撑腰，我们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是吗？”

　　　　江抒言不语，只看着这位小厮，理直气壮的眼神看得小厮有点发毛。

　　　　“你别这样看着我，没用，敢做就要敢当，既然赃物都抓到了，你就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儿？”江抒言问。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悄悄地离开河雒府，当然，交代给主人的出府借口你自己想，这样的话，我们就不会让别人知道你是个小偷，就是你的两位主人都不知道，也不至于给你的两位主人丢脸。你要知道，你的两位主人可是河雒府的贵客，要是她们的下人是小偷，你让你的两位主人脸往哪儿搁啊？这是我们冷公子对你宽宏大量，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江抒言噗嗤一声笑了，“在确定我就是偷了东西的小偷之前，你们冷公子都已经想好了处罚办法，你们冷公子真是神啊。”

　　　　小厮没听出江抒言话里的揶揄，顺着江抒言的话继续夸：“那当然，我们冷公子智谋无双，天下少有。”

　　　　江抒言冷笑，“那第二个选择是什么啊？”

　　　　“第二个？”小厮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当然是走正常程序，对你进行审判，按罪处罚。虽然你不是河雒府的人，但是既然身在河雒府，就要守河雒府的规矩，现在人赃并获，赖是赖不掉的，你知道偷盗罪而且是这种贵重物品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什么处罚？”

　　　　小厮冷笑，“砍手。”

　　　　江抒言倒吸一口冷气，这个处罚确实够吓人的。

　　　　小厮接着说，“到时候，你被砍手，你的两位主人颜面尽失，玉清山的名声也将毁在你手里……”

　　　　小厮走近江抒言，盯着他的眼睛，“怎么样？就是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吧？”

　　　　原来冷清夫的真正目的，是要不声不响把自己赶出河雒府，可是为什么这样，江抒言却不清楚。

　　　　看上去，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选择权，确切的说，是冷清夫算准了，除了出府，他别无选择。

　　　　认真细究起来，就算是有红萝玉姝两个人撑腰，下人阿吉跟冷清夫也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冷清夫说他偷了东西，他就是偷了东西，更别说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江抒言叹了口气，“能不能带我去见你们家冷公子？”

　　　　此言一出，小厮和大汉们都瞪大眼睛看着江抒言，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震惊无比。

　　　　小厮：“你……你见我们家公子做什么？”

　　　　“谈谈。”

　　　　小厮：“先别说我家公子愿不愿意见你，我家公子有洁癖，就你这一身臭气，别把我家公子熏着……还有，你一个下三滥，想见我们河雒府二把手？想什么呢？”

　　　　江抒言微笑，“别问这么多，去通报就是了，跟你们冷公子说，见了面，我很可能就按照他希望的那样离开河雒府，如果不见面，我就要选择第二种。”

　　　　小厮：“嘿你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那是我们冷公子好心才给你第一个选择，你吓唬谁呢？”

　　　　江抒言冷道：“快去！！”

　　　　小厮被江抒言突然加高的音调吓住。

　　　　江抒言盯着小厮，“我为什么会一时手欠顺走了这么个值钱的东西，你应该最清楚了吧？”

　　　　小厮一愣，“什……什么？”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对你家冷公子来说，是特别的。如果你不去通报，将来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

　　　　小厮气急，“你一个下人敢威胁我？”

　　　　“别忘了，你也是下人！我要是你，现在就回去通报，你需要做的只一句话的事儿，但是如果你没有做，我一定会选择第二个，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冷公子知道你有该说的话没说，你觉得那时候冷公子会怎么对你呢？”

　　　　小厮呆立在那儿，纠结着，一方面，他绝不相信冷清夫肯见这样一个下人，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江抒言说的某些话打中了他，他当然知道江抒言为什么会“顺走”这个东西，这东西就是他放的，既然冷清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