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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天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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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间屋子,成了个密不透风的、实实在在的石头房。

    只有柴火还在燃烧着。

    白袍男远去了。

    “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闷死在里面。”

    * * * *

    尔菲靠着铁栏杆瘫坐着,面色苍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父亲的尸体,就像在看一块石头那样冷漠。

    横肉男躺在火堆旁,维持着一个侧躺的姿势,他的双眼仍看向原来的方向,就像尔菲仍站在他面前一样。

    尔菲爬过来,躺在横肉男怀里,闭上眼睛。

    江抒言知道,尔菲现在万念俱灰,她原本就不想再活下去了。

    江抒言踹灭了柴火。

    “你在干什么?”尔菲厉声问道。

    “柴火会消耗空气,不扑灭的话,我们会死得更快。”

    江抒言用手摸索四壁,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四周都是石墙,他运起灵力感受,发现这些都是普通的石墙,里面没有掺杂灵力,石墙表面渗出许多水来。

    “你最好站起来,躺在死人怀里对你不好。”

    江抒言本不想说“死人”,冷酷无情,换个词多好,“父亲”不行吗?

    他只是想让这个少女知道,她父亲已经死了,死人就是死人。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冷掌权的庇护下活着,从未亲手杀过人,但是他却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也见过形形色色的死人的亲人,对这些亲人来讲,最重要的是接受事实。

    “他是我父亲。”

    “我知道。但他已经没办法抱你了。”
………………………………

这是个圈套?

    黑洞洞的房间里,少女尔菲仍固执地躺在尸体怀里。

    江抒言摸索着墙壁,只有手碰触到潮湿的石墙,才能确认自己不是存在于一片虚空。

    江抒言手抵墙壁,运起灵力。

    只要有水,就是他的天下。

    滲在石缝里的水变成一片片锋利的刀片,无数水滴正在切割石墙,发出松鼠磕坚果一样的“嚓嚓”声,江抒言认为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伴随着优美的伴奏,石墙正在分崩离析。

    “爹是个懦夫。”少女尔菲突然冒出来一句。

    “他是个纸老虎。”少女接着说,“空有蛮力,什么都不懂,事事都要依靠我。死了也活该。”

    “对白袍毫无戒心,还拿洛洛来试探你,真是蠢到家了。”少女越发生气得咒骂。

    自己到底是怎么打败洛洛的,江抒言非常想知道。

    “洛洛,真的不行了吗?”

    “你知道洛洛是谁吗?”

    “你的朋友。”

    “她是我的姐姐。”

    什么?!那个大怪物是娇小可人的尔菲的姐姐?

    如果有亮光,可以看到江抒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很奇怪吗?我的姐姐是个怪物?不……她原本不是那样的。她跟我的模样差不多,大家都说比我更好看。”

    “嚓嚓”声变大,江抒言快成功了。

    “你姐姐得了怪病?”

    “我姐姐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一个外公。她要是没有外公的话,就可以健康的活到现在,也许还嫁了人,有了孩子。可是……外公却用一种草,把姐姐硬生生变成了怪物。”

    外公把亲外孙女变成怪物,太难以置信了。考虑到尔菲之前曾撒谎说她的洛洛吃人,现在又经历失去至亲的痛苦,江抒言对她的话抱着三分怀疑,她年纪轻轻,却谎话连篇,性情阴晴不定,跟她独处一室实在很危险。江抒言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任何人伤害了我姐姐,我都很难受。”

    江抒言听见尔菲移动的声音,她似乎想要起来,江抒言感觉不妙。

    “所以我让我爹把外公穿在了晷针上。”

    “你外公是云昊?!”

    “把我姐姐变成怪兽的药,需要把那种草捣成汁,再加上我的血,混合在一起打进姐姐的身体里。我的血,让姐姐变得强大,只有我能操控,也只有我能感应到她的身体变化。”

    尔菲每说一句,就靠近江抒言一步,江抒言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不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打败洛洛的吗?”

    “……现在没那么想知道了。”江抒言感觉尔菲在向自己靠近。

    “当你的手伸进她的眼睛里时,我的眼睛一样疼,当你吸走了她一多半的血时,就像吸走了我的血一样,那血是她的力量来源,也是我俩之间的联系纽带。”

    江抒言感觉到有女人的**贴上来,耳边有细微的气流。随之,脖子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感,江抒言知道,那是一柄匕首。

    “那你就应该知道,不要离我太近。”江抒言冷冷地说。另一只手抓住尔菲的手腕。

    只要有接触,人身体的水分将任他操控。对于像尔菲这种毫无灵力的普通人,江抒言只要稍稍动动手指,她就会变成一具干尸,但临行前冷掌权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杀人。所以,江抒言不会真的动手,只是吓唬她而已。

    不过尔菲说他吸走了洛洛的血倒是很奇怪,因为江抒言对此完全没有意识,也没有记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多余的灵力对付这样一头怪兽。

    自己是怎么办到的?江抒言还是无法理解。

    石室在震动,石墙墙体开始碎裂,江抒言要成功了。他收回抵住墙壁的手,利落夺下匕首,跳开墙下,顺带将尔菲也带了过去。

    “小心。”

    江抒言拉过尔菲,尔菲软软躺在他怀里,还顺势搂住了他的腰,江抒言一惊又把她推了出去,尔菲摔倒在地上。

    石墙轰然崩塌,但屋内仍然没有透进一丝亮光。江抒言踩着碎石往前摸索,发现前面还有一道石墙!

    身后传来尔菲的声音,“没用的,我们出不去的。”

    江抒言再次运起灵力将面前的石墙击碎,然后他发现面前又出现了第三道石墙。

    江抒言明白了,这并不是普通的石墙,而是被施了异术,找不到正确的出口,不管他击碎多少面石墙都没用。

    就像五大机构的术师一样,这世上还存在着另一种区别于普通人的人,异士。他们通晓万物法则,通过符印和咒术改变这种法则,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般只能作用在没有生命的事物上。异士的行踪飘忽不定,行事难以捉摸,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看见他们,都不奇怪,在任何一个地方撞到异术,也不奇怪。

    江抒言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要是冷清夫在就好了,冷清夫虽然体弱多病却读书万卷、通晓天下,他是江抒言最好的朋友,他要是在的话问题一定可以顺利解决。

    尔菲走过来,“我早就说了,我们出不去的。”

    江抒言扶着墙休息,叹口气,他当初为什么要来沧海呢?

    “你就那么想死吗?”

    尔菲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

    “你就那么想活着吗?”尔菲的言语中有种不合年龄的沧桑感,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江抒言当然想活着,他还有许多大事要去做,还有许多大目标要去完成,他要将河雒府发扬光大,他要改变现在的世界。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尔菲一定知道出去的方法,只是她不想出去而已。

    为了要活着离开这里,他只能想办法激发尔菲的生存意志。

    “想活是本能。”江抒言顿了顿,“就像你父亲,他也想活下去的。”

    尔菲轻蔑地哼了一声,“他是个蠢货。”

    “不管怎么样,那个穿白袍的人杀了他。你该替你父亲报仇的。”

    沉默。

    “还有洛洛,洛洛现在没有力量,她需要你的保护。”

    江抒言相信,尔菲现在正看向窗户,她很在乎洛洛的。

    但依然是沉默。

    “还有镇民……穿白袍的现在正帮助他的族人杀这些镇民,他们有的是你的好朋友,有的是对你很好的大爷大妈,有的是你的邻居……”

    “你真认为我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尔菲冷笑着,“我刚刚骗你的。云昊那个死老头他当然不是我外公,他是洛洛的外公,洛洛也不是我的姐姐,那个死老头为了阻挡森林里的人,想要把我变成怪物,只可惜被我发现了,最后葬送了自己外孙女的命,你说他是不是活该?”

    “所以你跟你爹联合把云昊害死了?”

    “不错。”

    “云昊是在九古阁登记的临云镇守官……”

    “临云镇不属于任何王国,也不属于任何机构,守官怎么样轮不到外人来管。临云镇怎么样,也轮不到外人来管。”

    “如果真是这样,云昊这么做确实残忍,但他可能也只是想保住临云镇,你爹临死前不是也让我帮助抵抗森林里的人吗?”

    “不用你操心。”

    “你知道,你爹的临终遗愿,临云镇不能丢,你爹的仇也要报。一旦临云镇被外人占领……你又有何去处?”

    “我已经……”

    “就算死了,魂归哪里?”

    尔菲沉默了,江抒言感觉她被说动了。

    “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尔菲深呼吸。

    “嗯。”

    尔菲的语气立刻转变了,一种轻松愉快的调子,“所以,一旦我们能活着走出这里,你就会帮我们击退森林里的人,是吧?”

    江抒言一愣。

    “你刚刚答应了,不能反悔。”

    江抒言感觉自己陷入了圈套,这个女人并不是不想活,绕了一大圈,她只是为了让江抒言不得不帮助她而已!

    “最重要的是,要帮我报仇。”

    果然不能太轻敌。

    “嗯。”江抒言只能答应。

    黑暗中,他感觉尔菲亲了他一口。
………………………………

部族的战争

    尔菲拉着江抒言的手沿墙行走,一面墙需要走十步,另一面墙需要走八步,然后再沿着十步墙走五步,再垂直走四步――最终,他们站在了整间屋子的正中央。

    尔菲拉起江抒言的手,要他蹲下,将手放在潮湿的地墙上。

    “就是这里了。”

    江抒言明白了,这里就是出口。以地为出口,说明“地”已经变成了立着的石墙,这个空间的方位,相对于外部空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把地击碎,他们会正常走出这个石室,要是像江抒言之前那样,随意想要击碎其他石墙,只能把那面石墙变成“地”,永远困在这里。

    江抒言运起灵力,地墙在微微震动。

    “你怎么会对这里这么了解?”

    “之前,我一直被关在这里。云昊为了使我乖乖就范,就总是把屋子变成现在这样来吓唬我。结果让我不小心发现这里的出口。”

    “他为什么就盯上你了呢?”

    “那种药需要极阴体质才可以,整个临云镇,只有我跟他的外孙女是这种体质。他舍不得自己的外孙女,就只能来逼我了。”

    可怜的人。

    江抒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当时怎么出去的?”

    尔菲也意识到了,“你在做什么?”

    “我在击碎它。”

    “谁让你这么干的,快停下。这个墙要是破坏了,石室就再也没有用了。”

    “……”

    江抒言很无语,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尔菲攥起小拳头朝正中央砸下去,那里出现一个小暗室,暗室里有块石头,尔菲摸索着转动石头。

    地面石墙以一边为轴,向前方倾斜着砸向真正的地面,江抒言和尔菲也站立不稳,被摔向地面……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来到了一片草地,正是在临云镇镇外东边,草地上隐约可见石室里地面的边界,尔菲父亲的尸体趴在草地上,甚至连熄灭的柴火都还在。

    江抒言爬起来,暗自出了口气,终于出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石室根本不是用来关人的,而是用来逃跑的。”尔菲说,“真可惜,云昊那个死老头不知道这一点。”

    江抒言不知道该对此说什么。

    “先把你父亲安葬了吧。”

    * * * *

    临云镇东南面有一片石坡,那里是死者的葬身之地。这里土地稀少,亡魂只能在石头里安息。江抒言和尔菲站在石山脚下,在那里为横肉男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横肉男的名号:临云镇第十九代守官,石强。不孝女石尔菲立。

    江抒言向石坡上看上去,密密麻麻林立着许多石碑,一望无际,石山脚下新碑众多。

    “在临云镇,向来是死人比活人多。那些新碑都是几年前立的,那时候,森林里的人想要把我们都杀光。”

    微风拂过,风里夹杂着咸湿的海水味道,很腥,像血一样腥。

    临云镇现在变成什么样?那个没有名字的白袍男有没有带森林里的人来攻击临云镇?

    他们都不知道。

    他们到了镇子口,发现临云镇的东、西两个出口已被团团围住。江抒言第一次看到森林部族的人,形体个头普遍比普通人稍微大一些,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差别。

    尔菲说,森林部族跟临云镇的冲突由来已久,一开始是临云镇的人到森林里打猎,不小心侵犯了他们的生活领地,接着森林部族的人发现了临云镇,他们想要抢下这个镇子,一来二去,两边矛盾越来越大,仇怨越来越深。森林部族的人个个人高马大,打架很厉害,为了对付他们,临云镇的历任守官都不得不想出更厉害的办法,而洛洛的出现算是让森林部族暂时停止了骚扰。

    现在洛洛被江抒言弄残了,又有白袍这个**里应外合,临云镇确实很危险。

    江抒言运起灵力,手指结印,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水珠,又变成一个个冰球打向守在镇子口的人,几个人应声晕倒。

    一个人突然从角落里蹿出来,举起斧子冲向尔菲,江抒言眼疾手快捏住了对方的手腕,但是斧子已经快落下了,情急之下,江抒言稍一运力,这个人变成了一具干尸。

    尔菲惊魂未定,感激地看着江抒言,江抒言却很后悔。

    临行前,冷掌权告诫他,一不要多管闲事,比如参与地方冲突和战争什么的,二是不许杀人,现在这两条要求江抒言全都没做到,回去的话恐怕要重重受罚了。

    眼前更让他担忧的,是尔菲看待自己的目光开始变得不一样。

    江抒言父母早逝,因此冷掌权对他格外留心,长辈的偏心自然会引起同门不满,因此江抒言从小到大,除了冷清夫和总围着他打转的江樱儿,没有其他朋友,也让他习惯于与别人保持距离。

    这对于他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心理需要,所以,比起现在信任和依赖自己的尔菲,江抒言更希望看到她在石室里的样子,虽然永远猜不到下一秒她会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这种距离让江抒言感觉安心。

    两个人摸进镇子里,远远看见了从土里露出半截身子的洛洛。

    洛洛悲伤地嚎叫着,她的两只手被粗大的绳子捆在了一起,两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正站在高高的架子上,用斧子砍她的手腕,虽然她的鳞片又厚又硬,虽然她皮糙肉厚,虽然她看上去很强大,但在这样持续不断的砍杀下,她的鳞片碎裂,手腕被砍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流了一地……

    “洛洛。”尔菲哽咽了,她想要冲上去救她,江抒言及时拉住了她。

    两个人躲起来。

    “你不是能让她钻进土里吗?”

    尔菲摇头,“不行了,她的血越来越少,跟我的联系也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江抒言扫视了一下街面,街上躺着很多镇民的尸体,森林部族的人跨着尸体走来走去,大约有一百多个人;二层小楼的露台上,白袍站在那儿,身边没有人。江抒言知道,要赢得这场战争,必须先搞掉白袍。
………………………………

请束手就擒

    街两边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石头房,这些房子简陋,建造得也毫无章法,参差不齐,但是却形成许多间隙,这些间隙为隐藏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江抒言带着尔菲在这些间隙之间辗转腾挪,小心地避开巡视的人。

    临云镇的镇民精通隐藏和逃跑,从街面上的尸体来看,还有一大部分人活着,躲了起来。尔菲要去找到这些人,尽快救出洛洛来。斧子每砍在洛洛身上一下,尔菲便颤抖一下,不到这种时刻,尔菲根本不知道洛洛对自己的重要性。

    擒贼先擒王,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江抒言决定先制住白袍,如果能因此避免大规模战斗,尽快使局势稳定下来,就再好不过了。

    江抒言与尔菲兵分两路,江抒言偷偷靠近白袍,尔菲朝镇民的几个秘密藏身地跑去。

    江抒言安全抵达楼下。

    白袍悠闲地坐在一张虎皮椅上,他瘦骨嶙峋,一副极度病态的模样,眼睛却在发光。他指挥一个叫廉熊的大个子,带领一小队人挨家挨户的搜寻活着的镇民,找到一个,就将其拉出屋子,一刀毙命,尸体胡乱丢在地上,如同垃圾一样。白袍得意地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幅自己的作品。

    廉熊在亲手处决一个镇民之后,朝二楼露台上看了一眼,远远地向白袍点了点头。一个失踪了许多年的人,突然又重新回到森林之中,凭借对这个地方的熟悉和了解,带领族人侵入曾收留自己的地方,廉熊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白袍。

    廉熊转过头去,他要带着队伍去往下一家。因此,他没看到在白袍身后,慢慢探出一个脑袋。

    江抒言擒住白袍的脖子。

    “叫你的人停下。”

    白袍一怔。他抬眼,想要看一眼是谁擒住了自己。这栋小楼没有安排什么人把守,是因为他无比了解这些镇民,他们根本没有偷袭的胆量和能力。但现在这个抓住自己脖子的人是谁?

    “是我,被你关进石室的水术师。”江抒言知道他想问,就先回答了。

    白袍更加惊讶了。

    “怎么出来的你就别管了。快叫他们停下。”

    白袍笑了,“没用的。你就算杀了我,他们也不会停的。”

    廉熊又杀了一个镇民,又朝小楼看了一眼。阳光下的暗影里,他看到江抒言掐住了白袍的脖子。他摇摇头,毫不犹豫的,转而进入下一个房子。

    “他们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所以这场斗争我们赢定了,临云镇也必定会成为我们的。”白袍笑得有些苦涩。

    江抒言松了手。他一时有些郁闷,他到底该怎么办?

    廉熊还在不断屠杀镇民,这些森林里的人,在镇民面前完全是压倒性的存在。一个镇民举着柴刀砍向廉熊,廉熊一掌拍在那人头上,那人捂着头跑,廉熊在后面追。

    满街的尸体,江抒言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镇子,江抒言管定了,就算将来冷掌权罚他,他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江抒言一跃而下,挡在恼怒的廉熊面前。

    “住手。”

    廉熊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江抒言,毫不客气,举刀便砍。

    江抒言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廉熊瞬间变成一具干尸,轰然倒地。

    其他族人看着倒地的廉熊,再看看愤怒的江抒言,惊呆了。

    他们终于了解江抒言是个怪物,是个比洛洛恐怖十倍的怪物。他们不敢贸然上前,各自提着刀和斧头与江抒言保持距离,砍洛洛的两个人也停下,朝江抒言走来。洛洛瘫倒在地上。

    慢慢的,这些人将江抒言围了起来。

    江抒言手指结印,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锋利的冰片,迅速向这些人攻去。

    冰片割向他们的手腕,刀和斧头从他们手上脱落,他们大声惨叫着。

    江抒言手下留情,只是挑断了他们的手筋,让他们再也拿不起武器来。

    “滚出这里,永远也别再回来。”

    但是他们没有滚。

    江抒言不知道,对于这些人来说,一旦开始战斗,便不死不休。

    因此,江抒言眼看着他们仍然团团围着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在想办法,一个可以对付江抒言的办法。

    他们决定使用团战,他们算准了江抒言没有多余的手来对付好几十号人,因此一拥而上,在江抒言身上撕咬着,用腿狠狠地踢他。

    江抒言很无语,甚至有些佩服起他们来。

    没有手,就用脚,没有脚,就用牙齿。

    这些人一旦获得强大的力量,后果不堪设想。

    江抒言一狠心,手指结印,冰片割向他们的喉咙。鲜血溅了江抒言一脸,也染红了他的衣服。

    他们终于倒下了,一个接一个,无声的。

    临云镇上的森林部族的人,全部死在江抒言的手上。

    热烈的阳光照着江抒言的脸,鲜血在发光。他第一次杀人,就杀了这么多,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江抒言看向小楼。

    白袍抓住露台栏杆,眼看着发生的这一切,浑身发抖。

    自从江抒言来到临云镇,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所以才千方百计怂恿石强赶走江抒言,可石强却不傻,石强想要江抒言帮忙对付自己的族人,没办法,只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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