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天传-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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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览扫了一眼贝忽身边的江抒言，弄不懂二王子这时候为何要带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

　　　　贝忽道：“这是江抒言，以后，你会重新认识他的。”

　　　　说着，贝忽带着江抒言离开，卫览看着二人的背影，远去。

　　　　一路上，大部分岗哨都被他们巧妙躲过去了，偶尔几次与站岗的起冲突，也被江抒言不声不响干掉了。

　　　　贝忽注意到江抒言的手法和对方的死法，惊讶的看着他。

　　　　“你是……水术师？”

　　　　虽然这样有可能破坏铁凤公子的大计，但江抒言不擅长说谎。

　　　　“不错。”

　　　　贝忽站住脚步，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本王听说，河雒府最近已经不再外派水术师了。难道你……”

　　　　“你猜的不错。”江抒言无比坦荡，“我被逐出了河雒府，目前，是闲云野鹤一枚。”

　　　　贝忽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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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卷　第85节　宫变

　　　　贝忽听说江抒言是个被逐出河雒府的野术师，脸色一变。

　　　　江抒言坦荡地看着对方。

　　　　半晌，贝忽严肃道：“这其中一定另有内情。”

　　　　听到贝忽这么说，江抒言有点感动。不是谁都能对刚认识不久的人如此信任。

　　　　“是，我是被冤枉的。”

　　　　这话听起来像狡辩，但江抒言知道，贝忽会信的。

　　　　贝忽拍拍江抒言的肩膀，“本王信你。”

　　　　江抒言微笑：“以后有机会，我细细说给你听。”

　　　　贝忽哈哈一笑。

　　　　二人重新向梼杌王寝宫前进。

　　　　寝宫外围，兵士比江抒言和贝忽想象的多了一倍。江抒言不由得想念石原嵩来，若有石原嵩在，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潜入到寝宫之内。

　　　　贝忽眼神示意江抒言，要不要直接硬闯进去？

　　　　江抒言点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费尽力气终于解决了寝宫外的兵士，进入到寝殿之后，贝忽的眼泪刷一下又下来了。

　　　　满殿的药味扑鼻而来，其中混杂着将死之人的温热腥臭之气，远远的，江抒言看见帷帐包围着的床上，有一个瘦弱的身影，胸腔呼吸起伏的动作异常轻微，很难察觉到。

　　　　贝忽几乎是扑了过去，一声哀嚎发出来，极尽痛苦。

　　　　“父王！”

　　　　贝忽揭开帷帐，跪倒在梼杌王床边，拉过老国王的手紧紧握着。他心里对老国王是有怨气的，但在这一刻，所有不满都烟消云散了。他只希望老国王能活着，对自己再坏都可以，只要活着就好。

　　　　江抒言走近，看见梼杌王颤颤地睁开眼，眼白浑浊，无神，在看见贝忽的一刹那……江抒言有种错觉，那不是欣喜和高兴，而是失望。

　　　　老国王用力挣脱贝忽的手，重新闭上眼。

　　　　贝忽急了，“父王，父王……您怎么了？是不是大哥苛待你了？大哥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父王，你都可以告诉我……”

　　　　老国王无奈，叹了口气。

　　　　“你大哥有没有告诉你，不许进宫探视？”

　　　　贝忽连连点头，“有！有！大哥他，他竟然不许我来见您最后一面……我知道我们兄弟之间有很多误会，但是您生这么重的病，这么大的事竟然从头到尾都瞒着我，还把我远派到天元国去……父王，现在整个王宫、整座玉饶城都是大哥的人，我……”

　　　　老国王咳嗽了两声，贝忽只好停止说话，“父王，父王你怎么了？来人啊！”

　　　　老国王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叫人。

　　　　贝忽贴上去，努力听清老国王的话。

　　　　老国王说完后，贝忽的表情由悲伤变为失望，又由失望变为愤怒，又由愤怒变为冷酷。

　　　　贝忽挺直身子，将被子替老国王掖好。

　　　　贝忽冷冷道：“父王，那您保重身体。您放心，王位……我一定会拿到手的。”

　　　　老国王听到这句话，突然怒眼圆睁，指着贝忽，要说的话都堵在嗓子眼出不来，气急之下，昏死过去。

　　　　江抒言吓了一跳，刚要上前查看情况，又发现不对劲。只见贝忽对此毫无感觉，一双眼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国王，就像在看一个仇人，恨不得他立刻死掉。

　　　　江抒言知道老国王对贝忽所讲的，一定是贝忽无法接受的某种事实，而能让贝忽突然间转变这么强烈，只可能有一个理由——那就是现在这一切都是老国王而不是大王子授意的。

　　　　贝忽站起身，向外走去。

　　　　这时，大殿的门打开，大王子带着人匆匆赶进来，看见贝忽，戏谑一笑。

　　　　“看看这是谁啊？梼杌国尊敬的二王子，不顾禁令，闯进病重老国王的寝宫里……该当何罪？”

　　　　贝忽一句话也没说，要向外走。大王子挡住去路。

　　　　“你要去哪儿啊？”

　　　　贝忽抬起头愤怒地看着大王子。

　　　　大王子笑了：“你难道以为，你不顾一切闯进宫里来，把病重的父王吓得昏死过去，还可以安然无恙地回到王府吧？”

　　　　话音刚落，大王子的脸上便挨了一记重拳。

　　　　江抒言知道，贝忽王子终于忍不住了。其实，贝忽那急脾气，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大王子又笑了，他用手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挥手，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朝贝忽冲过来。

　　　　贝忽后退一步，“你要怎么样都好，我只有一个条件。”

　　　　大王子摆手，让大家停下。

　　　　贝忽朝身后看了一眼，悲哀地说道：“不要在父王的寝殿里动手。”

　　　　声音很小，但是大家都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贝忽让江抒言重新回想起了那个夜晚，在河雒府被众人围攻的耻辱的一夜。

　　　　大王子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眼神中透出几分愤恨。

　　　　“你这家伙……你以为只有你自己在乎父王吗？明明是个被放弃的臭虫一样的人，还到处炫耀自己的孝心。真是看不惯。”

　　　　大王子哼一声，“要在外面动手是吧？可以，满足你。本来在寝殿里，顾及父王的颜面，本王不想弄得场面太难堪的。在外面，本王也不必为你留颜面了。”

　　　　大王子一挥手，手下的全部退到殿外。

　　　　大王子：“看在你就要面临牢狱之灾的份上，给你点跟父王相处的机会。”

　　　　大王子转身向外走，又停住，“不过，你可别把老头子逼死过去，如果那样……”大王子眼神凶狠，“本王要你的命。”

　　　　大王子关上门。

　　　　贝忽王子颓然坐在地上。江抒言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再回去看一眼吧。你父王。”江抒言道。

　　　　“让你见笑了。”

　　　　江抒言嗤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有过跟你相似的经历。最后回去看一眼，看过之后，就放下吧。”

　　　　贝忽静坐了一段时间，听江抒言的话，　回去看了一眼老国王。老国王微微睁开眼，看着贝忽。

　　　　老国王用尽力气对贝忽说道：“对不起。”然后转过脸去。

　　　　寝殿大门打开，江抒言跟贝忽走出来。

　　　　寝殿大门关上。

　　　　血迹频繁洒在寝殿的窗户纸上，一片片鲜红如朵朵花开，老国王偶然透过帷帐，向外一瞥，看到了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幕。

　　　　*　*　*　*

　　　　江抒言跟贝忽背靠着背，被人团团围住，他们已经记不清打了有多久，但人就是不见少。大王子早已不在场，领头的人也换了三四个。再这样下去，他们耗得起，江抒言跟贝忽早晚要力竭而亡的。

　　　　每当这种时候，江抒言都异常想要重新激发体内的灵力，时至今日，他已经快要忘记当时的自己有多厉害了。

　　　　那种轻轻松松便搞定敌人的感觉，江抒言非常怀念。更何况，现在，他有绝对要赢的理由。

　　　　贝忽一个不小心，胸前被人插了一枪，还没来得及反应，胳膊上又被砍了一刀，江抒言明白，贝忽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江抒言手指因频繁运灵，已经变得疼痛异常，每一次运灵，痛感都加重一分，那感觉，就像在伤口上撒盐似的，顺着手指指尖，血开始不受控制地外流。

　　　　日落黄昏，很快便要入夜了。

　　　　江抒言运灵将刺向贝忽心脏的枪打掉，再回头，一柄剑的剑尖直冲他瞳孔而来。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远处有士兵攻进来的声音。

　　　　一个兵跑过来，大叫着让他们快去帮忙，“二王子的人已经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话音刚落，另一个兵跑过来，“宫门已经被攻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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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卷　第86节　破局

　　　　领头的略一思索，“大家务必抓到这两个人！”

　　　　有了这个转机，江抒言贝忽和大王子这边都铆足了劲儿要把对方干掉，这时候，谁占上风，谁就能成为最后赢家。虽然，时机已经开始眷顾贝忽了。

　　　　很快，贝忽手下一个将军带兵攻入王宫内，解了江抒言和贝忽的急，将军上前扶助贝忽。

　　　　“卑职救援来迟，还望赎罪。”

　　　　贝忽却只关心一件事：“我手下没有军队，这是从哪儿来的兵？”

　　　　江抒言定睛一看，将军手下的兵，整整齐齐穿着暗色盔甲，手持金丝暗纹兵器，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的。

　　　　将军道：“是玉姝姑娘！玉姝姑娘紧急调来天元国的军队，助王子一臂之力！”

　　　　贝忽愣了几秒钟，叹气。

　　　　他虽然脾气急躁，但是却不傻。这时候玉姝带兵来救，与其说帮他，不如说是帮铁凤公子。如果铁凤公子趁机夺权，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候有兵来报：“大王子已经被抓到。”

　　　　贝忽脸色变了变。

　　　　*　*　*　*

　　　　因为有铁凤公子的帮助，贝忽拿下王宫没费多大力气。老国王驾崩，贝忽宣布，大王子趁机夺权，投入天牢等待处罚。

　　　　老国王留下继位诏书，由二王子贝忽继承王位。

　　　　诏书自然是假的，是铁凤公子早就准备好的，所有事情的安排、贝忽的登基、对大王子的处理等等，都是铁凤公子的意图。

　　　　直到这时，贝忽才幡然醒悟，铁凤公子当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白白送来一位水术师平息梼杌国内乱，而不求任何回报。

　　　　只不过，贝忽的一意孤行，让这一天来得更早罢了。

　　　　当贝忽和江抒言离开王府时，玉姝就立刻启动了这项应急计划。

　　　　在很久之后，贝忽平息各地小王们的叛乱之时，才会知道，这些小王们都是被人挑唆、设计，才对玉饶有妄念，而背后那个人，有证据表明，就是铁凤公子。当然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眼下，虽然情况不妙，但贝忽还是会有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毕竟，没有玉姝，没有铁凤公子，解不了眼下的困局，跟铁凤合作，是他做过的最好的决定。

　　　　江抒言在王宫中行走之时，察觉到有些人的死法很特别，有的是渴死的状态，有的是被火烧死的状态，有的是被淹死的状态，但是身体上却没有遭受过与之相应的伤害，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被幻觉杀死的。

　　　　要造成这种效果，只有两种人能做到。一是擅长幻觉异术的异士，二是虫蛊师。

　　　　铁凤公子的队伍里没有异士存在，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那位虫蛊师的杰作。

　　　　江抒言在人群之中寻找虫蛊师，自然像在茫茫大海之中寻找一根针。但是他知道，虫蛊师就在他身边，有这一点，就够了。

　　　　贝忽正式登基之后，铁凤公子之前派过来助他夺位的军队并没有撤离，而是以保护贝忽免受反派势力的干扰为名留下，在今后贝忽在位这漫长的时间里，一直驻守在玉饶城重要的位置，从未离开过。

　　　　贝忽为王位和安定国内局势，不得已与铁凤公子合作，虽收效显著，却不得不承受无法摆脱他的恶果。

　　　　江抒言按照约定，为梼杌国驱雨，民心暂安。目的达到以后，江抒言与玉姝就要离开梼杌国了。

　　　　离开前，江抒言到王宫里与贝忽见面。

　　　　那天天刚蒙蒙亮，江抒言踏进王宫，发现整个王宫灯火通明，看贝忽那样子，似一夜未睡。江抒言知道贝忽在烦恼什么，贝忽也知道江抒言一定猜得到。

　　　　贝忽缓缓地开了口。登基不过几日，贝忽之前旺盛的精力似乎被消磨殆尽，只剩下疲惫、困惑和无力感。

　　　　“我想要进宫见父王最后一面，除了你，没有任何一个人赞同。”贝忽坐在大殿的台阶上。大殿空旷、寂寥，贝忽远远坐在那儿，像一个可怜的孩子。

　　　　“你不止赞同，还赌上性命陪我走这一趟……你知道吗？我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有人肯为我这样。”

　　　　贝忽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江抒言，“如今，我终于拿到王位，出了一口气，虽然不过是在别人的操控之下，成为傀儡罢了。但是，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尽力完成。”

　　　　贝忽的眼睛亮晶晶的，“江抒言，这世上，我只认你一个朋友。”

　　　　江抒言眼眶也开始湿润。

　　　　在河雒府，从小到大，他只有江樱儿和冷清夫两个朋友，他曾以为这一生都会这样，那时，他也并不把朋友这种东西放在心上。从河雒府出来之后，他认识了红萝、玉姝，又与石原嵩、贝忽这类耿直的人成为朋友，这时他才有不虚此生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贝忽要跟他说什么，无奈的是，他必定要让贝忽失望了。

　　　　“说起来，本王真是可笑，登上王位，身边也竟无一人可信。要完成的任务太多，太重了，要对抗的势力太强大了……你是知道的。”

　　　　江抒言点头。

　　　　“我明白你，江抒言，自恃清高，胸怀广阔，凡尘俗物入不了你的眼，更不愿与别人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可是，如果有这样的人，有这样的理由，需要你这么做，你……你能答应吗？”

　　　　江抒言欲言又止。

　　　　“如果是好朋友求你……你愿意吗？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江抒言叹气，“对不起，贝忽，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大殿上静默了有一刻钟之久。

　　　　江抒言又道，“我有必须完成的事，必须去救的人，必须弄明白的真相。贝忽，你有作为梼杌国国王的使命，我也一样，我必须拿回我失去的东西。”

　　　　贝忽释然一笑。

　　　　“其实在跟你说之前，我已经预料到你的回答。对于我……”贝忽张开双臂，“你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可是对你，我还几乎一无所知。不过，没关系，我信你。”

　　　　贝忽走上前，与江抒言拥抱。

　　　　贝忽道：“不管在哪里，不管遇到什么事，有我能帮上的忙，直接说，别客气。”

　　　　江抒言微笑。

　　　　*　*　*　*

　　　　回天元国的路上，江抒言一直在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引出那位虫蛊师来。铁凤公子料定江抒言不会找到虫蛊师，那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什么地方会有这样的作用？什么地方是他打死也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无能为力的地方？

　　　　还有红萝和石原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仍在想办法来救自己？

　　　　铁凤公子轻松拿下梼杌国，石原嵩想要助一元王推翻铁凤公子，难度更大了。总之，一切都在向坏的方向发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如今的江抒言，对铁凤公子来说，已属无用之人。要想待在铁凤公子身边，寻找虫蛊师下落，他还必须向铁凤公子证明，他是有用的。

　　　　【北陆·天元国·青城】

　　　　抵达青城之后，江抒言没能见到铁凤公子的面。他被安排在原先的木屋里，一天到晚有人看守着，管家徐千时不时过来，问他有没有什么需求。

　　　　出屋，是不被允许的。

　　　　进屋的人员不是哑巴，就是跟哑巴没什么差别的人。

　　　　再这样下去，江抒言就快疯了。

　　　　江抒言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要想个办法，见到铁凤公子的面。正愁没机会，就在这时，王宫里突然接连发生怪事，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人在王宫里四处游荡，经常有人失踪，有东西被偷，有人溜进屋里杀人放火，有人破坏王宫的各处设施，原本铁凤公子认为是土术师干的，但一查，又没有灵力施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犯案者就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这些人跟泥鳅一样，见过的人都死了，抓也抓不到，现场又没留下什么有利线索，虽然造不成大的伤害，却像是苍蝇一样挥之不去，烦人得狠。

　　　　江抒言从徐千口中听到的一刹那，差点没跳起来，这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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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卷　第87节　博弈

　　　　江抒言站在铁凤公子面前，后者疑虑重重地看着他。铁凤当然知道江抒言的意图，他只是打算晾一晾他，不想让江抒言那么快达到目的，这样，江抒言便会更加珍惜这次机会。

　　　　江抒言微笑道：“我相信，铁凤公子对解决问题的迫切感，一定比考验我的耐心要强烈。”

　　　　铁凤公子无语一笑。对江抒言来说，用这种伎俩确实是在小看他。

　　　　“那就去做吧。”未等江抒言回答，铁凤补充道：“我不会给你派任何人手的，不过有个人会跟着你，除了确保你的一举一动符合我的想象，他不会做一点多余的事，绝不会碍着你。”

　　　　能把监视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也只有铁凤公子了。

　　　　江抒言从铁凤办公的殿里出来，监视他的人已经恭恭敬敬候在那里。出乎江抒言意料，那人不是玉姝，是江双江。

　　　　按理说，玉姝才是监视江抒言的最佳人选，江双江，一个已经变成太监的男人，又阴暗又怯懦，在铁凤那里早已是半个弃子，怎么看，都有些草率。铁凤公子心思缜密，绝不可能在这上面犯糊涂，除非——玉姝正在执行另一项更重要的任务。

　　　　江抒言愣了愣。他怀疑玉姝的任务是石原嵩和红萝。

　　　　实际上，江抒言猜的不错，玉姝确实是在找这两个人，而石原嵩和红萝也在伺机回来把江抒言带走。他们俩之所以引起了铁凤的注意，是因为他们干成了一件大事——成功将一元王从地宫里解救了出来。等到铁凤发现时，地宫已成废墟一座。铁凤原先不知道一元王还活着，等他知道时，一元王已经不见了，他视此为耻，发誓一定要把石原嵩和红萝抓到。恰巧在这个时候，王宫内又出了这样的事，不得不把江双江这张牌打出来。

　　　　江抒言原本想趁着查案的缘由探查那名虫蛊师的下落，但随即一想，凭借铁凤的狡猾，虫蛊师很可能已经不在王宫里。不过无妨，事在人为，江抒言不信，他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在梼杌国的经历让他明白，虫蛊师一直在他周围，就看他能不能把对方存在的痕迹找出来。

　　　　但就算是要找火卒，表面还是要装装样子的，江抒言从江双江那里得知了案发的大概情况，没有灵力施用过的痕迹，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东西、偷走人，还能造成破坏，这确实挺离奇的，江双江也想知道江抒言打算怎么做。

　　　　江抒言不急于查案，对他来说，案子越离奇，进展越慢，对他越好，至于案子本身的真相是什么，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借着查案为由，重新去了御花园，重新去了当时他们发现的火卒的住处，如今那里被改造成一个地窖，专门来存放酒水，一推开石门，一股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个酒窖多久了？”江抒言随口一问。

　　　　“在铁凤公子来之前，它就已经是酒窖了。”江双江耿直道。

　　　　江抒言一听，不禁笑了。

　　　　江双江对江抒言的笑很不爽——这些天以来，江抒言几乎天天嘲笑他——不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出来的嘲讽，而是带有一丝怜悯和同情，仿佛他是这个世上最可怜、最一无所有的人一样，而更可气的是，江双江自己也知道，他确实是最值得可怜的人。

　　　　江双江不服道：“这酒窖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江抒言神秘道：“我自有原因。”

　　　　酒窖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曾做过虫蛊师的落脚点之外，跟普通酒窖没有不同。江抒言略微失望，他走到一个木箱前，打开箱子盖，里面并排立着两坛酒，江抒言提起一坛来，还没开盖，已酒香扑鼻。

　　　　江抒言向来不喜饮酒，对酒也没什么研究，不过还是闻得出，这酒真是好酒。他正要揭开盖子，江双江立刻上前制止。

　　　　“这酒不能开！”

　　　　“为什么？”

　　　　“这些是铁凤公子的，只有铁凤公子能喝。”江双江一本正经。

　　　　“也只有铁凤公子能开？”

　　　　“是。”

　　　　江抒言扫兴放下。

　　　　“你也太严苛了，我们怎么说也有同门之谊，不让喝也就算了，连闻都不行。”

　　　　江双江面无表情。

　　　　“河雒府这几十年来，算是白为你付出了。”

　　　　江双江身子猛然抖了抖。总算有句话对他起了作用。

　　　　江双江回过头看着江抒言：“你不是也一样。”

　　　　江抒言一怔，苦笑。他拍拍江双江的肩膀，朝酒窖外走去。

　　　　晚饭时，江抒言径直朝铁凤公子的居所走去，江双江狐疑地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