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天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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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抒言看向红萝，眼神示意她搞定这个少年，红萝却只微笑不动弹。

　　　　“红萝！”江抒言唤道。他虽也可以运灵将少年打下礁石，但是因为要下海，他必须保存仅剩不多的灵力。

　　　　“我又不是你的人，为什么要听你使唤？”

　　　　红萝的反击让江抒言很无语。

　　　　郑西伶一听，笑得更开心了，“江哥哥，你的话好像没什么用！”

　　　　江抒言无奈，“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又为啥要下海送死？”

　　　　“我要救人。”

　　　　郑西伶一听，眼珠滴溜溜转来转去，又深深吸入一口雾气，咂摸咂摸嘴巴，“是化成雾水的姐姐吗？”

　　　　江抒言皱眉看向他，“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郑西伶笑嘻嘻的，“一群穿着白衣的家伙把那个姐姐送进了海里，然后海边就开始起雾，潮水也退了，再没上涨过。江哥哥，你是要救那个姐姐吧？”

　　　　“你，你看到了樱儿的最后一面？”江抒言心里一揪。

　　　　“是呀。”

　　　　“她怎么样？有没有哭，会不会害怕？”

　　　　“那倒是没有呢！这位姐姐可真厉害，要下海了，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听说，是自愿牺牲的呢！”

　　　　江抒言冷酷的笑，“牺牲就是牺牲，哪来什么自愿！”

　　　　郑西伶耸耸肩，“我们部族里，也经常会有自愿牺牲的人呀，有什么奇怪的。江哥哥，你该为此感到自豪，在我们部族，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郑西伶蓦然被掐住喉咙，江抒言眼神狠戾看向他，“你说什么？我绝不会让樱儿，成为一个牺牲品。”

　　　　郑西伶被掐得脸通红，眼看就要喘不过气了，透出求饶的眼神，江抒言刚要松手，郑西伶却突然恢复如常，依旧笑嘻嘻的。

　　　　江抒言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郑西伶的脖子已经从他的手指间滑了出去，就像，他的脖子是软泥做的一样。

　　　　江抒言一时之间震惊不已，郑西伶望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他懒洋洋道，“那就凭你，你又能做什么？你身上如今剩下的这点灵力，连我都打不过呢。”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从郑西伶的眼神里，江抒言看到了躁动的恨意。他奇怪，很奇怪，他们之前只见过一面，这恨意，是如何一点点积攒起来的？

　　　　红萝感受到情形不对，瞬间挡在江抒言面前，在意地看着面前，无辜而纯真的少年。

　　　　郑西伶一侧嘴角上翘，“真是有意思呢，沦落到需要女人来保护的地步了。如今的你，哪配做我的对手？”

　　　　“你若只是想要我的命，只要我跳下沧海，你的目的就达到了，何必拦我？”

　　　　“干嘛这么急着去死？我不急，留着你的命，我有用。”

　　　　“你要干什么？”

　　　　“替白袍，解了生死誓。”

　　　　江抒言皱眉，突然间意识到一个事实。

　　　　“临云镇的那些人，还活着，尔菲，还活着……”想到这里，他心里泛起一股暖意，这世上，总归是还有他亲近的人。

　　　　“哈哈哈哈，你想什么呢，当然是死了，死得干干净净！”

　　　　“？”

　　　　“海水涨起来的时候，他们必须离开临云镇，可一旦离开临云镇，失去白袍的庇护，我们就会追杀他们，你觉得，他们有活路吗？”郑西伶继续狂笑，“你是没看到，海水淹没临云镇的第二天，浮尸千具，那场面，壮观得很啊！”

　　　　江抒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临云镇，他曾拼命护下的临云镇镇民，就这样死于海水涨潮，就这样，消失得干干净净？

　　　　郑西伶的声音如从千里之外飘来，“江抒言，江哥哥，念在你曾不顾性命救我的份儿上，我可以许诺，不要你的命，但是，我需要白袍回来。”

　　　　江抒言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海水涨潮，镇民数千，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郑西伶一听，便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们恨不得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还救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天真？笑死了。”

　　　　江抒言冷笑道，“不管白袍是不是真的活着，想要我解了生死誓，做梦。他生要护着镇民，死了化成魂也要护着临云镇。”

　　　　“临云镇早已经是空镇了！”

　　　　“早晚，会有镇民的。”

　　　　郑西伶怔怔地看着江抒言，后退几步。他所站立的方向在里侧，正好将江抒言和红萝抵在外侧，这样，江抒言和红萝很容易栽到海里去。

　　　　郑西伶举起手，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白色的旗帜，轻轻挥舞着。

　　　　海边不远处的群山上，一个个黑点出现，点连成线，线连成面，黑压压地朝海边移动，郑西伶继续笑着，只是这时候的笑，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江大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替白袍解生死誓，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江抒言自然知道郑西伶做了万全准备，他跟红萝要全身而退，是有些难，但是再难，他也不会妥协。

　　　　只是……

　　　　江抒言回过头，看了看红萝，心怀歉意。

　　　　他总是身陷各种麻烦，而红萝也常常被他卷入麻烦之中，若是没有他，红萝怕是早就顺利找到红什刹了。

　　　　黑压压的人群朝海边聚拢而来，江抒言看清楚，他们脸上有蓝色发光印文，充盈着灵力。这种灵力形态，江抒言从未见过，不过，这些人尚未靠近，他已感受到强大的灵力场，在不断冲击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

　　　　红萝手指准备结印，做好战斗准备。

　　　　郑西伶看着二人，“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绝对逃不掉的。”

　　　　江抒言低头对红萝道，“对不起，又让你卷入麻烦。”

　　　　“死不了的。”

　　　　黑压压的人群已到近前，郑西伶逐渐后退，隐到人群之后，丢下一句话：“男的留活口，女的杀掉。”

　　　　人群如密密麻麻的蚁群般一拥而上，江抒言手指运灵，一把冰剑出现在手上，红萝亮出渗血鞭，两个人迎面而上。

　　　　一场如地狱中的厮杀拉开帷幕。

　　　　人群虽密集，但单人灵力微弱，即使如此，面对成千上万的人，他们仍然很吃力。

　　　　砍、杀、肉搏，江抒言的冰剑在这些人的身体里不断折断，又长出来，再折断，再长出来……他的虎口裂开，血染红了剑柄，剑身又被森林部族的人血侵染，透明冷冽的冰剑，彻底变成一把血剑。

　　　　红萝的渗血鞭充盈灵力，所到之处，哀嚎一片，然而敌人就像生生不息的蝗虫般，扫掉一批，又来一批，似乎永远杀不尽、杀不完。

　　　　血，到处是血。

　　　　江抒言与红萝背靠背站立，敌人踩着同伴们的尸体，向江抒言和红萝逼近、逼近、再逼近。

　　　　江抒言和红萝互相递了个眼神，重新冲了上去。
………………………………

起始卷　第109节　杀破狼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知道天色变暗，又变亮，两三个来回。

　　　　血流成河，雾气缭绕，江抒言却无法利用其万分之一。

　　　　江抒言双眼通红，浑身汗湿，已没有多余的灵力去蒸干衣服，握剑的手微微发着抖。

　　　　冰剑剑尖融水，变钝，江抒言需要很用力，才能抵挡砍杀过来的人群。

　　　　他勉强挡住一批，寻找红萝的踪迹，红萝正试图朝他靠过来，二人中间隔着十来个人。

　　　　突然，“铛”的一声，江抒言的冰剑应声折断，他已然耗尽灵力。

　　　　更让他绝望的是，对面的人群们身上的灵力却比之前愈加充盈，仿佛瞬间增长了几倍不止。

　　　　一个手拎铁棍的人朝江抒言抡过来，江抒言低头去躲，脚下一把刀袭来，江抒言翻身而起，这时，一把剑朝他腰部刺来……眼看他躲闪不及，一把红色渗血鞭缠上剑身，扬起，红萝飞身来到江抒言身边，手指结印，一个透明的盒子将两个人套在其中。

　　　　敌人们被隔绝在盒子外面，怎么也进不来。

　　　　江抒言和红萝瘫坐在盒子里，气喘吁吁，只觉浑身酸软疼痛难忍，虽然盒子可暂时保命，但是却需要红萝源源不断的灵力，而红萝显然也已经到尽头了。

　　　　也就是说，再过最多一个时辰，盒子就会因红萝灵力耗尽而破裂，这些森林部族的人们将会一拥而上，将江抒言和红萝啃得渣都不剩。

　　　　同样的情形，他们已遇过太多次，但仍然习惯不了。

　　　　习惯不了命悬一线、无力回天。

　　　　“这次，我们好像真的没办法了。”红萝苦笑道。

　　　　“怕吗？”

　　　　红萝靠着江抒言的背，缩着腿，看着盒子外龇牙咧嘴的森林族人，眼神里流露着求生的渴望，嘴上却硬气道：“不怕。”

　　　　江抒言感觉背部一阵抖动，皱了皱眉，转过身，将红萝抱在怀中。红萝打颤的身体终于安静下来。

　　　　累。每一根筋肉、每一根骨、每一寸皮肤，都在迅速闭合，江抒言的眼皮重如千斤，但他不能睡，也不能让怀里的红萝睡。

　　　　他用灵力化出一根冰针，狠狠扎在大腿上。

　　　　“啊”的一声，他瞬间打了个激灵，红萝被他惊醒，看到他大腿上流下的鲜血。

　　　　“你这是……”

　　　　“不能睡。”

　　　　红萝强打起精神来，“可是……”她的声音中有一丝颤抖，“我们好像没有其他办法了。江抒言，这次我们，可能真的要死了。”

　　　　说着，红萝又往江抒言怀里钻了钻。

　　　　“我还没有找到我娘，我还有好多事没有经历，好多地方没有去过，我……”红萝眼泪簌簌而下，“但……”

　　　　她咬着嘴唇仰起头，“我不怕死。”

　　　　江抒言看着红萝倔强的模样，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自己。他救不了江樱儿，救不了红萝，更救不了自己。

　　　　他比一个废物还没用，却有那么多想护的人，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提气运灵，却只觉身体深处一片虚空，什么都掏不出来。

　　　　盒子逐渐缩小，红萝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已呈灵力枯竭之相。

　　　　盒子外，郑西伶穿越人群，人群自动散开，为他让出一条路。

　　　　他站在他们面前，笑嘻嘻的。

　　　　“瞧瞧，江大哥，你比两年前，可弱了很多呢。”

　　　　江抒言冷笑，“劳驾你启用这么多人，我觉得不错。”

　　　　郑西伶毫不在意一样，“多少人，对我来说都一样。因为……”郑西伶回头看过去，微笑着。

　　　　江抒言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大惊。

　　　　远远的，曾被江抒言和红萝砍杀过的人又重新活了过来，朝盒子聚拢而来。

　　　　“他们……是死人？”

　　　　郑西伶笑，“说什么呢？他们怎么可能是死人？他们可都是我的同胞。”

　　　　江抒言不可置信地看向郑西伶。

　　　　郑西伶摆摆手，一个被杀过的人上前，行动神色如常，若不是胸口的两个血窟窿还没来得及愈合，江抒言怎么也无法相信。

　　　　郑西伶继续笑，笑容阴森的，“他们是不死之身。”

　　　　这不可能。

　　　　江抒言心里默念着。这世上，不存在什么不死之身，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来不及细想，因为盒子缩得更厉害了，红萝已经开始昏迷不醒。

　　　　“红萝，红萝！”江抒言轻声唤着红萝，红萝重新醒来，运灵将盒子撑得更大些。

　　　　郑西伶用近似怜爱的眼神看着红萝，嘴角却在讥笑，“你们俩可真有意思，到这份儿上了，还在硬撑。江大哥，你可真够没用的。”

　　　　江抒言只觉一股怨愤之气冲上头顶，灵力却并未随之而来，他只能怒吼，却无法攻击。

　　　　盒子摇摇欲坠，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碎。

　　　　江抒言用身子护住红萝。就算盒子碎了，就算刀枪剑戟一起袭来，他也要护好红萝，至少，他比她先死。

　　　　红萝彻底晕倒，盒子软塌塌地扑在二人身上，顷刻间化为乌有。

　　　　江抒言左手抱着红萝，右手用最后一丝灵力，化出冰匕首，横立身前，锋利的目光直视郑西伶。

　　　　郑西伶不觉一震，心里念着，他眼神里的寒气，似要把自己冻住一样。他知道，江抒言正抱着必死的决心，要他为白袍解了生死誓，是万万做不到了。也好，那就让他，同临云镇那些无知镇民一样，为白袍陪葬。

　　　　反正他们，早晚都要死的。

　　　　郑西伶抬起手，轻轻朝江抒言挥了挥，人群如奔涌而出的洪水般，瞬间朝江抒言涌去。

　　　　郑西伶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不知何时，江抒言已近在眼前，并用冰匕首比住了他的喉咙。

　　　　郑西伶一惊，还没来得及将脖子泥化，匕首已经刺了进去。

　　　　血喷洒而出，郑西伶迅速打掉匕首，捂住伤口，后退一步，而人群也似乎失去了指挥，乱成一团。

　　　　郑西伶右手手指结印，人群重新集结朝江抒言攻去，江抒言运灵，匕首再次回到手中，寻空子攻击郑西伶，郑西伶连连躲在人群之后。

　　　　江抒言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也不过是个躲在别人背后的无能之人。”

　　　　郑西伶丝毫不觉得羞耻，“他们就是我，我就是他们。没有他们，还有我，没有我，哪来的他们？”

　　　　江抒言继续冷笑，“果然，我猜的不错。他们根本不是什么不死之身，他们是你化出的幻影。”

　　　　江抒言砍杀几名幻影，朝郑西伶追去，郑西伶不断朝人群之后躲避着。

　　　　江抒言穷追不舍，“你必须要躲在幻影后面，一群幻影不行，还需要更多幻影，因为真实的你，不堪一击。”

　　　　郑西伶不断后退，不断手指结印，“那是看你灵力耗尽的速度快，还是我跑得快。”

　　　　很快，更多幻影围住江抒言。

　　　　江抒言努力站直身子，左手抱着昏睡的红萝，右手紧紧抓着仅剩的冰匕首，在幻影之间辗转腾挪。

　　　　突然，江抒言感觉到身体里一阵发凉，他下意识摸过去，一片温热的鲜血正喷涌而出，他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幻影们却越围越近，一把长剑朝他胸口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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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始卷　第110节　就凭我

　　　　在那一瞬间，江抒言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但只有两个人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一个是樱儿，一个是冷清夫。

　　　　樱儿冲他笑着，冷清夫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他们小时候常常混在一起，长大了却分道扬镳，如今，他追随樱儿在沧海殒命，也算是死得其所，而冷清夫，那个病恹恹的冷清夫，他独留世上，该多么寂寞孤单。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如想象中那样恨冷清夫，甚至，有点可怜他。

　　　　剑身映出了江抒言沾满鲜血的脸，平静而安详。

　　　　就在这时，天地间突然静默了。

　　　　刺向江抒言的长剑，如冻住一般，等待了好久。顺着江抒言的脸，往下流的血珠，也如被什么吸住一般，凝住。

　　　　江抒言眨了眨眼，可是透过剑身的映照，他又根本没有眨眼。

　　　　一道红光从他身边闪过，速度快到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红光出现。

　　　　身后，传来一阵惨叫声，长剑迅速解封，刺到江抒言皮肉，却又突然消失，瞬息之间，沧海边无穷无尽的幻影迅速崩塌，变成软塌塌的渗血泥落到地上，只剩下江抒言和他怀里的红萝。

　　　　江抒言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去看，一道红光从郑西伶身边掠过，郑西伶迅速逃走，消失在森林中。

　　　　江抒言瞪大眼睛，胸腔中的心脏跳个不停。

　　　　终于等到了，终于找到了。

　　　　江抒言恨不得立刻唤醒红萝，让她看一看，别错过了跟娘亲的相会。

　　　　“前辈！”江抒言大叫道，他很怕红什刹去追郑西伶，然后重新消失，那样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遇见，他们没有那个气力再来寻找她一遍。

　　　　“红光”回来了，快步走向江抒言，临近，无视江抒言想要跟她讲话的眼神，直接从江抒言怀里将红萝“抢”了回去。

　　　　借着昏暗的日光，江抒言看清了红什刹，面容白净而瘦削，虽然因岁月原因爬满皱纹，却另有一番韵味，这是一个总是风尘仆仆的女人。

　　　　红什刹抱着红萝，坐下，“萝儿，萝儿？”伸手把脉，然后迅速为红萝施展治愈术渡灵。

　　　　江抒言在她身边坐下。虽然红什刹未曾跟他讲一句话，但是他却能感受到，这位红前辈对他并无讨厌之意。江抒言捂着腹部，他已用少量灵力止了血，但仍然剧痛难忍，浑身乏力。

　　　　红萝原就不曾受伤，只是灵力耗尽，所以不多时，便醒过来。

　　　　看见红什刹，红萝愣了愣，随即眼泪掉下来。

　　　　“娘……怎么，你怎么在这里？难道，你真的死了吗？”

　　　　红什刹皱眉，“萝儿，你在说什么？”

　　　　“若不是死了，我怎么能见到娘呢？抱歉，娘，我没能活下来……”

　　　　红什刹叹口气，脸色沉着，“我没死。”

　　　　红萝再次清醒，看了看周围，看到浑身伤痕累累的江抒言，“江抒言，我们……没死？”

　　　　江抒言笑了笑，“前辈救了我们。”

　　　　红萝愣了愣，然后站起来，检查了一下身子，“我没死……”她看向红什刹，“娘，太好了……”红萝泪如泉涌，“没想到，女儿真能活着见到你！”

　　　　红什刹丝毫不为其所动，反而冷冷的训斥她，“谁让你下山的？玉姝呢？我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山上，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以后再不听话，就不必叫我娘亲了。”

　　　　几句话说得红萝委屈不已，她可怜地拽着她的衣角，“娘，我，我担心你……”

　　　　江抒言看不过去，“前辈，红萝为了寻找你，真的吃了很多苦……”

　　　　话还没说完，就被红什刹粗暴打断，“我在跟我女儿讲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江抒言住嘴。

　　　　红什刹无来由的愤怒让红萝吃惊，“娘，你，最近还好吗？”

　　　　“上山去。”

　　　　“娘，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江湖上的消息了。”

　　　　红什刹皱眉看向红萝。

　　　　“清源山，已经被洗劫了呀。”红萝的眼泪再一次涌出，“长老们都死了，只剩下我跟玉姝两个人，我偷偷跟着玉姝下山布施，回来后，大家……都死了，娘也不在了，我们……”

　　　　红什刹震惊当场。

　　　　红萝抱住红什刹，“娘，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露面？为什么长老们要被杀？为什么你要失踪，要丢下我们？”

　　　　红什刹身子抖了抖，“是我害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红什刹抓着红萝的双肩，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听我说，红萝，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让别人发现你，更别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儿。”

　　　　说着，红什刹要再次离开，红萝眼疾手快抱住了她，“娘，我不让你走，你不说清楚，我不让你走！”

　　　　红什刹叹了口气，“红萝，娘要做一件事，做好了，能救万民苍生，做不好，大家鱼死网破，为了不连累你，只能我一个人做。红萝，对不起。”

　　　　红萝泪流满面。

　　　　“从小，我常在外奔波，对你关心甚少，又常常喜欢把你关起来，出去带上玉姝都不带你，可是，萝儿，你要知道，娘一直记挂着你。娘越是记挂着你，在这当口，越是不能与你同行。”

　　　　“娘……”红萝哭着，“别走……”

　　　　红什刹看着红萝的模样，终于动容，她一把抱住红萝，“萝儿，都是娘不好，娘让你受委屈了。”

　　　　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江抒言露出欣慰的笑。

　　　　虽然，红什刹很快又要离去，但好歹，红萝算是完成了心愿。

　　　　红什刹放开红萝，“好了萝儿，听娘的话，找个喜欢的地方，隐姓埋名的活着，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们母女俩的关系。”

　　　　“可是……”

　　　　“如果娘成功了，你会得到消息的。到时候，你再回清源山来，到时候，娘答应你，一定好好陪你。”

　　　　红萝不舍。

　　　　“听话。”

　　　　红什刹将手从红萝手中抽出来，“娘走了。”

　　　　“扑通”一声。

　　　　红什刹低头一看，江抒言跪在她面前，仰起头，坚定地看着她。

　　　　“晚辈，江抒言，求前辈治病。”说罢，江抒言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红什刹冷着脸，“你腹部的伤很快会好，应该不用我出手。”

　　　　江抒言正色，“皮肉之伤，不敢劳烦前辈。晚辈希望，前辈能帮晚辈，解开体内的灵力封印。”

　　　　红什刹皱眉，“灵力封印？”

　　　　“正是。两年前，晚辈因一场变故自行封印了身上的灵力，此后，便再也无法施用，不知何故，听说前辈是这方面的翘楚，万望解答，告知解决办法，晚辈感激不尽。”

　　　　江抒言又磕了两个响头。

　　　　红什刹认真打量着江抒言。

　　　　“晚辈需要灵力。”江抒言望了望沧海，“晚辈有人要救，要护，晚辈需要力量。”

　　　　红什刹轻轻说了句，“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抒言嘴唇动了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