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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天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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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呆在这暗堂里,静思四十九天,好好反省自己的问题!”

    凌云长老甩袖要离开,一直不说话的江古月长老开口了。

    “江抒言,你的邪术是怎么回事?”

    江抒言说不出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从沧海回来之后,他感觉浑身上下都不对劲。比赛中使出来的红色灵力,更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但是如果如实说,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没有人会相信。

    “我不知道。”江抒言低声说。

    “不知道?”江古月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罢,你不说也罢。你违反巡视的规定,受罚之后,也就算了,可是修习邪门歪道……江抒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江古月长老走近他,“轻则被逐出府,重则,不能留你在这世上。所以,好好想想如何坦白,若其中另有隐情,老夫跟凌云长老都会帮你。”

    江古月长老轻拍他的肩,“河雒府出一个天才不容易,别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明白吗?”

    江抒言只说,“弟子请求去给冷掌权守灵。”

    “等你想明白了,要坦白之后再说吧。”

    江古月长老与凌云长老对视一眼,出去了。

    夜已深。

    两位长老离开之时,带灭了暗堂里的蜡烛,现在只有盈盈月光透过窄窗洒进来一点。

    江抒言静静地跪着,他脑子乱得很。

    * * * *

    暗堂门口有两个守卫,暗堂里没有一丝光亮。

    江樱儿躲在一棵开花的樱树后看着,她想去看江抒言,想给他送饭,但是又明白,江抒言现在一定不想吃饭,也不想听她讲话。

    她想起今天的比赛,就算是她也能看出来,哥哥江路一定受了江长老的帮助,才能在短时间内变得这么强。她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为何江长老和爹已经决定要将自己许给江抒言,却又在比赛上如此偏心哥哥?

    她想去问冷清夫,他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出来。但是冷清夫正跪在冷掌权的灵柩前,面如死灰,她实在没办法开口。

    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守着江抒言了。

    他在里面跪,她就在外面陪他。

    * * * *

    灵堂里,冷清夫倚着棺材坐着。这是一个开放的石室,用冷掌权生前最喜欢的白石砌成,棺材敞开,冷掌权静静地躺在里面。

    冷清夫望着冷掌权的遗容,百感交集。
………………………………

第十九节 又出事了!

    一夜过去。

    当江樱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睡在满地花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倚着的这棵大树,一夜之间,花朵尽数凋零,枝桠变得光秃秃的。

    她看了看暗堂,门口两名守卫此时正倚着门边呼呼大睡,她就想偷溜进去看看江抒言。

    江樱儿刚要动,便听到急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于是又躲了起来。

    是江古月长老和凌云长老,带着河雒府众人浩浩荡荡赶过来,来者不善。她第一次看见两位长老脸上挂着的如此愤怒的表情。

    凌云长老上前一脚一个,踹醒在睡觉的守卫。

    守卫揉着惺忪睡眼,看见是凌云长老,一骨碌爬起来,“凌长老……”

    凌云长老瞪了两人一眼,一脚踹开了暗堂的门。

    门内,是江抒言跪立的背影。

    江抒言睁开双眼,他预感到有事发生。

    凌云长老又踹了守卫一脚,“你说,你什么时候睡着的?”

    守卫哆哆嗦嗦,“我、我、我也不知道。”

    凌云长老哼了一声,旁边江古月长老拦住他。

    “凌长老,消消火,他们只是守卫而已,能挡得住他江抒言吗?”

    江樱儿皱眉,他们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古月长老走到江抒言面前,“江抒言,不管你正在做什么,老夫都劝你停下来。修习邪术已是大罪,如果你为了变强,不惜搭上无辜者的性命,那河雒府可不能再容你了。”

    江抒言:“江长老,你在说什么?”

    “昨天夜里,死了两个人,都成了干尸。这种术式,河雒府里只有你擅长。”

    江抒言:“不是我,我昨晚一直呆在这里,更何况,我杀他们干什么?”

    “哼,你的邪术那么强大,难保不是靠这种方式练成的。”

    江抒言无语道,“江长老,杀人手法可以伪造,江长老说人是我杀的,可有证据?可有人亲眼目睹?”

    凌云长老听不下去了,“你不用狡辩,事情还在调查当中,若你真是为了修习邪术而杀人,老夫劝你立刻停止,不要一错再错。”

    江抒言生气道:“两位长老请回吧,拿到证据再来质问弟子不是更好?”

    “你……哼!”凌云长老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拂袖而去。

    其他人也摇着头陆续离开。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暗室的门被关上。

    江抒言双拳紧握,他感觉事情不简单!

    吸血之术确实是江抒言的独门绝技,通过皮肤接触而发动术式,可以比普通方式节省大量的时间,一招制敌,同时,这种术式对施术者的要求也很高,需要对水极具天赋,整个河雒府,只有江抒言一人能够灵活运用。

    一时间,江抒言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冒充自己用这种术式杀人,若两位长老所说的是真的,那到底是谁呢?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是江樱儿跟两名守卫的声音。

    江樱儿:“你们俩让我进去,我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

    “小姐,你快饶了我们俩吧,今儿早上刚被两位长老训斥,再出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啊?”

    “能出什么事啊?言哥哥难道还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跑了不成?他要真想跑,你们拦得住吗?”

    两名守卫似乎犹豫了。

    “别想了,快让我进去呀!你们可以全程监督,可以吧?”

    不等两名守卫回应,江樱儿自己推开了暗室的门。

    “言哥哥……”江樱儿跑到江抒言身边,“你怎么样了?饿不饿,渴不渴?”

    江抒言憔悴了许多,连声音都沙哑了。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呀。”

    “我没事,你快回去吧。”

    “怎么会没事?你好好在这里呆了一夜,江长老凌长老却诬陷你杀人,真是太可气了!”

    “如果真的死了人,还是死于血被吸干……那倒不全是诬陷。”

    “言哥哥,你是说,有人要栽赃你?”

    江抒言看着江樱儿,“樱儿,我在这里,哪儿也去不了,你帮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你放心言哥哥……”

    “清夫怎么样了?”

    “他,他一直呆在灵堂里,跟个木头人似的,说什么都听不见。”

    江抒言叹口气,“算了,他这几天应该很难过,我的事就别去烦他了。”

    “嗯。”江樱儿点点头。

    江抒言重新闭上双眼,过了一会儿。

    他睁开眼,发现江樱儿还在。

    “你怎么还不走?”

    “言哥哥,你现在比那个冷清夫更难过吧?”

    “……”

    “先是比赛中,我哥公然耍手段,接着明明赢了却被宣布取消资格,然后冷掌权……冷掌权又过世,你被罚跪……再加上这次有人栽赃你……”

    是啊,他刚回来短短几天时间,就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件件都出乎意料,措手不及,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设置了一个坑,专门等他回来往里跳一样。

    江抒言从小沉迷于修习术式,提升灵力,每日刻苦勤勉,与他人相交甚少,实际上从未参与到河雒府内部的各种事务中,对这种充满圈套与诡计的情形不擅长,也不愿意搭理,唯一难以释怀的事情,还是冷掌权的死。

    冷掌权何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生命迅速萎缩凋零成这个样子?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他想要查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原本想着赢得术师大赛,获得继任者资格,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调查,却不想自己却深陷泥潭。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早日摆脱嫌疑、脱身。

    但是,江抒言反观自身,如今的他,连自己都摸不透,真的还能从这泥淖中挣扎出来吗?

    “言哥哥,你放心,樱儿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江樱儿看到江抒言如今成了这副模样,心里一酸。

    她还记得小时候,从她记事起,江抒言就一个人住在一个大院子里,江氏其他脉系的人虽然偶尔会来看护他,但大多时候都无暇顾及,小小年纪的江抒言都是孤独地呆在院子里,望着高高的围墙发呆,直到有一天,冷掌权来把他领走。

    “不用担心我。走吧。”
………………………………

第二十节 不做逃兵 做杀手

    江抒言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看到的是面色苍白、柔若无骨的冷清夫。他靠着暗室的石壁坐着,离江抒言很远,江抒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节哀。”江抒言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冷清夫笑了。

    “是你应该节哀。我爹死了,你会比我更难过。”

    江抒言知道冷清夫话里的意思,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忘了,冷掌权还有个亲生儿子,冷清夫。但冷清夫从未因此心生不满。

    “早上江古月长老和凌云长老来过了吧!”冷清夫面色淡然。

    “你都知道了。”

    冷清夫站起来,朝江抒言走过来。

    “你早该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冷清夫在江抒言面前坐下,盘着腿,双手无力地放在腿上,这是一种省力的姿势,“从在赛场上,你发现江路的不对劲开始。可惜,江抒言,你真是够蠢的。”

    “……”

    “明知自己打不过也就罢了,还想拼上自己这条命,明知道这是个坑,你还乖乖听话,真的在这里罚跪思过,甚至人家把脏都栽到你头上了,你竟然还想着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江樱儿去调查,哎,真是想不通,我冷清夫智谋无双,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朋友?我爹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挑中你呢?”

    江抒言无语,“你骂够了没有?”

    冷清夫盯着江抒言的眼睛,骤然严肃起来。

    “听着,江抒言,我知道你一心只求强大自身,沉迷于增强灵力修习术式,不喜与人打交道,但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学会这个。有些人奸诈,他们看上去是为了你好,但实际上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有些人狭隘,看不惯比他们更厉害的人,谁比他们厉害,他们就想办法把他拉下马,有些人世故圆滑,你厉害时他们围着你转,你落魄时他们甚至会来踩上一脚,还有些人,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清夫做了个深呼吸,“江抒言,你该离开了。”

    暗堂里一片寂静,夜深了。

    半晌。

    江抒言望向门口,两个守卫睡得正香。

    “他们又睡着了。”

    “他们不只是睡着,他们是沉睡,这时候无论多大的响动都吵不醒他们……而且,今晚又将有人死去。”

    “怎么做到的?难道还有人会我的术式?”

    冷清夫哈哈大笑,“不会,却可以伪造。他们完全可以先把人杀了,再吸干他们的血,再丢到街上被居民发现,再佯装赶来,顺理成章,没什么高明的,但眼下你在赛场上的表现,正是万人踩的好时机,有谁会放过呢?”

    “……我不能走。”

    “你!”

    “清夫,你了解我,所以你知道我绝不会这样走掉的,所以才来跟我说这些,不是吗?”

    冷清夫跟江抒言对峙着。

    冷清夫自诩了解江抒言,但眼下他真的是无法理解他的做法,明知死路一条还要迎难而上,这是冷清夫绝对做不出来的事。

    他想着要不把江抒言打晕,丢到河雒府外?可他就是因为打不过江抒言,才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啊!

    “我爹已经走了,四大家族的人不会管你的死活,现在的河雒府跟之前的河雒府已经不一样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能放手。”

    “你说什么?”

    “我……江抒言。”江抒言盯着冷清夫,“要做河雒府的新一任掌权人。”

    冷清夫愣在那里。

    “清夫,帮我。”

    冷清夫的眼神有闪躲,“现在的你做不了。”

    “所以才需要你帮忙。”

    冷清夫站起来,背对着江抒言。

    “江抒言,我帮不了你,没人能帮得了你。”

    “别人自然帮不了我,但是只要你想帮我,我相信你就绝对做得到。”

    冷清夫半天没说话,他回过头来看一眼江抒言,欲言又止。冷清夫的眼神里,前所未有地掺杂了一丝江抒言摸不透的意味。

    江抒言接着说,“如果是有人栽赃,只要我们抓到证据,能证明我的清白就可以了!”

    冷清夫没说话。

    “更何况,死后抽血跟吸血而死,尸体完全是两种状态,这么容易辨别的伎俩,清夫,你绝对有办法识破的。”

    “但你体内的恶灵如何解释!”

    江抒言一时哑言,“你……不相信我?”

    冷清夫快疯了,“你知不知道,相信不相信,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就算你真的为修炼邪术杀人,只要没人发现,我也无所谓,但现在,即使我找出证据证明你的清白,昭告整个白雾城,大家能记住的,不是这个栽赃事件,而是你为修炼邪术杀人这件事,不论真假,它都会流传下去,更何况,这凭我一人之力能否做到,还未可知。”

    冷清夫接着说,“但你若是默默离开,四大家族便不会再追究你,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河雒府的掌权资格而已,你离开,他们自会斗成一团,谁还有心思管你?只是,你再也不能回河雒府了。”

    门外吹进一丝微风,烛火闪烁了几下。

    冷清夫喃喃自语,“快走吧,江抒言。快走……”

    远处,有娇弱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冷清夫无奈地闭上双眼。

    “唉……”

    江抒言感觉到冷清夫在自己肩头拍了拍,然后,就消失了。

    门口,有人爬了进来,是江樱儿。

    江抒言回头一看,江樱儿感觉身受重伤的样子,虚弱无比,江抒言立刻上前拉住了她。

    “你怎么了?”

    江抒言查看江樱儿的身体,全身上下无一伤口,但却因过多消耗灵力而受损。江樱儿抱住江抒言,在他耳边轻语,吹出的空气刺挠着江抒言的耳朵。

    “言哥哥,我看见了,他们装作你的样子去杀人。我、我……”

    能让江樱儿消耗至此的人,河雒府里屈指可数。

    “我爹根本不想要把我嫁给你……是,他是,是奉了冷伯伯的命令而已,现在冷伯伯不在了,所……所……”

    江抒言拍拍江樱儿的头,“我知道了,没事。”

    “我爹,他们马上就到了……他们要把你关进地牢里,还要封印你的灵力,你快走……”

    江抒言握紧了拳头。就算是为了冷掌权,他也绝不离开河雒府!

    江樱儿读懂了江抒言,蓦的,她瞬间变得阴狠起来。

    “言哥哥,那你就杀了他们。”
………………………………

第二十一节 你真没用!

    屋顶,利用通识术听到江樱儿话的冷清夫笑了,杀光河雒府四大家族的人,这种办法只有江樱儿想得出来,江抒言却做不出来。他朝远处看去,两团白光在等待着。

    是两位长老。

    他本想着保住江抒言的灵力,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罢,让江抒言尝尝苦水也好,否则他当真认为这世界很好活人呢。

    冷清夫袖口里飞出一只手掌大小的小鸟――在他十岁的时候,因为无法聚集灵力,更无法修习术式而绝食之时,冷掌权用灵力幻化出的一只小灵兽,送给他逗乐的,取名无邪――当两位长老看到无邪飞来,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办。

    江抒言的吸血杀人术,没有人了解,也没有人有能力以假乱真地仿造,除了冷清夫。

    这一点,江抒言很快会想明白的,但是冷清夫并不担心。因为接下来,江抒言将无暇顾及这所有一切。

    一股强烈的灵力逼近暗堂。

    暗堂门口两名守卫口鼻流血,但仍然沉睡着。

    江樱儿因承受不住这股强大的压力,昏迷过去,江抒言只好给她输送少量灵力保护她的身体。江抒言将江樱儿平放在暗堂地上,抚摸她的头发,望着江樱儿的白皙脸庞,她那双气势逼人的杏核眼如今紧闭着,但是微翘的嘴唇却传达出了那种倔强……他有预感,这将是他在河雒府里留存的、最美好的记忆。

    “江抒言。”门外冷冷的声音响起。

    江抒言缓步门外。

    两位长老和四大家族的人都到齐了。

    他们面前摆着一排干尸,足有二十几具。

    江抒言笑了,看来,他们的戏演得还挺认真,工作做得也挺到位。

    凌云长老摆手,人群中,一个主管刑罚的术官站出来,宣读江抒言的罪状。

    “辟元3219年,河雒府掌权首席弟子江抒言,不守规矩、滥杀无辜,盲目插手地方争端,本念及其尚年幼,不分对错,罚其闭门思过,然则屡教不改,今竟以人命修炼邪术,河雒府上下,白雾城内外,人心惶惶,人神共愤,现罚封印其全部灵力,关进土牢,永世不出。”

    术官读完,退回到队伍里。凌云长老看着江抒言,冷笑道,“江抒言,受刑吧。”

    江抒言走到蒙着布的干尸前,一一揭开查看,第一具,看上去是具年轻的男尸,形容干瘪,全身确无一丝水分,江抒言仔细查看尸体,想要看到有何伤口。

    他当然是不会看到有任何伤口存在。站在屋顶的冷清夫想,因为杀人于无形的方法不止吸血一种。

    江抒言略感绝望地盖上白布。然后他揭开了第二具所盖的布,是具上了年纪的女尸,比刚才那具还要干瘪,看得出来生前有些胖,如今变硬的干肉让死状极其可怖。

    这确实是江抒言的术式作用之后,人的状态。

    江抒言盖上。他想,以后他不会再轻易发动此种术式了,尤其是对付胖子,因为死得太难看了。转念又想,自己可还有这种机会?

    江抒言暗中用灵力感知了一下,围绕着这个暗堂,两位长老已经编织了密密的灵力网,他若没有体内恶灵相助,绝不会有机会冲破。

    可体内恶灵又岂是他能随心所欲叫唤得动的?

    就算他能叫得动,他难道真要如江樱儿所说,杀光四大家族的人?

    江抒言问道,“这些人都死于何时?”

    “两具昨晚,二十具今晚,你还有什么不服吗?”江路冲到前面来,如今有两位长老撑腰,江路再也不怕江抒言,“你这杀人狂魔,还想抵赖不成?”

    江抒言看也没看江路一眼,他对着凌云长老道。

    “今晚我一直跟冷清夫在一起,他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时间来杀这些人。”

    两位长老和四大家族的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随即笑起来。

    “冷清夫!”江路朝屋顶喊,“别看热闹了,快下来。”

    冷清夫迟疑了下,下来了。

    “……对不起,抒言,我,我没办法为你做假证。”

    江抒言虽有预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仍然有些接受不了。冷清夫,他闹不明白,这事是跟冷清夫有关,还是他迫于形势不得不说假话?

    江抒言此时把他推出来,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希望自己错了,但结果却让他绝望。

    凌云长老冷着脸,“不必再说了,江抒言,受刑吧。”

    密集的灵力网逐渐收紧,无数富有攻击性的水汽在压缩,江抒言调动灵力,开始反击。

    果然如江抒言预料,体内的红色恶灵,并不能随意召唤,他的灵力水平在面对两位圣术师水平的长老时,就像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就会被捏死。

    他不能离开河雒府,即使呆在土牢里,他也决不做逃跑的人。

    江抒言在身上编织密集的灵力网,肉眼可见是一团水裹着他,这团水可保护他不受其他水形兵器的攻击,可由于两位长老的灵力太过强大,已经有细弱游丝但又坚硬无比的水针穿越了江抒言的保护水膜,江抒言感觉浑身上下如针扎一样疼痛。

    再这样下去,江抒言很快会连术式都发动不出来。

    没关系,他江抒言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江抒言开始利用自己的天赋,将身体外缘化成水,与水针相融,他知道,如此只能解一时之困,会有越来越多的水针穿越水膜,他需要做出越来越大的让步――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消失。

    就连两位长老都叹气起来,他们没想到如此轻而易举就能制服江抒言,先前的担心看来是过虑了,江抒言在赛场上的表现没准是一种运气……

    江抒言心里默念着,快出来快出来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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