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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天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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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斗笠的人定睛一看，眉梢弯弯，面色白皙，一双狭长美目顾盼生辉，朱唇皓齿，笑起来的样子如和煦春风般温柔，那哪里是什么公子，分明是个漂亮姑娘！
再看那个老头儿，拱着的背挺直了，背上背着的“大瘤”看上去十分奇怪，姑娘竟上手从后颈部伸进去，掏出一个包袱来！老头儿撕下脸上的旧皮相和满头白发，眉若远山，一双大眼灵气逼人，一颦一笑皆是古灵精怪的劲头，竟也是个美丽的女人！
戴斗笠的人扶起斗笠，斗笠下，是江抒言那张一如既往淡然如水的脸，此刻正泛着一丝惊异，他不自觉后退一步，脚撞上后面的竹筐，发出一阵声响。
两个女人猛地严肃起来，看到了江抒言。
“谁？”
随着话音，一只飞镖朝江抒言飞了过来。
江抒言伸手接住飞镖，他颇为惊讶地发现，这飞镖竟是铁的！在白雾城这座由水和冰雪构成的城市里，铁器是极其少见的东西。
江抒言反问道，“你们不是这儿的人，那你们是谁？”
………………………………
第二十五节 一心求死
大眼美女定睛一看，见那戴着斗笠、身披稻草的是个看上去略显病态的公子，看上去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扑哧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人物呢，原来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喂，快回家去，晚了，你娘该着急了！”
旁边的温柔女子禁不住掩嘴偷笑。
江抒言没动，他仔细观察着手里的铁质飞镖。飞镖虽然尖头却锋利无比，但样式却简单粗陋，显然是实用性更强些，像这样的飞镖在地下市集上随处可见。江抒言放下心来，他原本认为她们是玄钺宫的人，看来自己想错了，她们不是河雒府的人，也不是玄钺宫的人，那她们是什么人便不重要了。
大眼美女见他毫无恼羞之情，自己反倒先恼起来，“怎么，莫不是看我们赚了些钱，你心里也痒痒？要不我帮你出个主意，你若装成娇弱女子，想必很多公子们都愿意给你钱的！”
江抒言将手里的飞镖随意扔掉，这女人就是想让他生气，但江抒言偏偏是个不爱生气的人。
“你们如何赚钱我管不着，可肆意欺骗、恶意中伤他人，任谁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本来对待别人的说法他是不会理的，因为说三道四的人实在太多了，但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了了。
“恶意中伤他人？”大眼美女想了想，“你不会是在说江抒言吧？那个魔头？你是谁？是他什么人，这么维护他？”
江抒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年间，他无数次偷偷潜进白雾城城区透透气，也无数次听着各色人等对自己的评价，江抒言这三个字，俨然已经成了恶魔的代名词，想他如果亮明身份，只能把人家吓跑，再传出些离奇古怪的言论来，所以每当别人问起他是谁的时候，江抒言都告诉对方……
“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无名。”
大眼美女哈哈一笑，“连名字都不敢报出来，想必跟那江抒言是一丘之貉，还敢教训我们不要乱说话。”
“你们亲眼看见江抒言杀人了吗？”
“还用亲眼看见？这白雾城里到处都流传着他的故事。我们没看见，可有人看见。”
“并没证实，就肆意传播这种言论，还添油加醋地为自己牟利。”
“那又怎么样？”
“收起你们的骗人的伎俩，把钱还给那些人。”
大眼美女已经被江抒言磨得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少废话，别再纠缠我们！”
说着，拉着面目温柔的美女转身要走。
可两个人刚转过身，就看到她们面前不知何时横了一堵冰墙。
大眼美女一怔，回头看江抒言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是水术师？”
“把钱还给他们，澄清你们的谣言。”
大眼美女恼羞成怒，一运灵，手上立刻出现一条鞭子，这条鞭子殷红似血，表面上泛起层层如蛇鳞一样的鳞片，摸上去冰凉彻骨，提力扬起，坚硬的鳞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响亮的撞击声，如响尾蛇一般，“啪”地一声打在地上，石板路登时裂开一条口子，直直延伸到江抒言脚下。
“要我还钱，先得打赢我再说！”
话音刚落，鞭子掀起阵阵尘雾，江抒言双眼一时迷离，鞭子已到他眼前。江抒言一手拽住鞭尾，运起灵力一扯，竟将大眼美女拽到了自己眼前……
他听到了对方细微的呼吸声和砰砰的心跳，又看见那双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自己，心里一动，手上的力道便松懈下来。
大眼美女抓住机会狠狠在江抒言胸膛上拍了一掌，江抒言被掌风推出去，立刻感觉血气上涌，一时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大眼美女没想到自己出手这么重，也没想到江抒言没任何防备，结结实实接了自己这一掌，有点不忍心，“你……你怎么这么弱啊？”
两个女人同时感觉到一阵浓重的湿气，连衣衫都湿透了，回头一看，原来的那堵冰墙早已融化殆尽。
江抒言扶住墙壁，心里一阵发酸。
两年前的事情过去后，他原本想着，在无人的山林里潜心修炼，最迟一年也能恢复如常，却没想到两年过去了，自己的灵力才恢复百分之三十，身体更是在那次的变故中变得虚弱，直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至于身体里曾出现过的红色灵力，则完全渺无踪迹，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白雾城里，到处流传着他是邪魅，是恶魔的传说，只要他敢报出名字，就会被恐慌的众人群起而攻之，这是所有被驱逐出来的术师不可避免的命运。
两年间，他一直生活在渺茫的希望里，但随着他一次次修炼、运灵、操纵水元素，一次次失败，他变得越来越绝望。原本赖以活着的动力，只剩下痴痴心系他的江樱儿，可如今……
江抒言双眼一闭，突然间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江抒言看着那两个转身要走的女人，猛地出手偷袭。
大眼美女立刻意识到，转身躲过，又一掌风更加凌厉地拍过来。
江抒言再次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咣”地倒地晕了过去。
长相温柔的女子十分惊讶，“红萝，这……”
那个叫红萝的大眼女子也惊讶，随即又明白了许多，“他，他就是想要求死的。”
“这人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要死呢？”
“不知道。玉姝，你看看你能不能救？”
名叫玉姝的温柔女子蹲下来，摸住他的脉搏，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红萝在一边着急，“如何，你能不能救？”
玉姝略感抱歉地看一眼红萝，“他的情况太复杂了，我从来没见过。”
“什么意思？”
“他，好像有两股脉搏，一股强，一股弱，可偏偏弱的那个是主，强的要依附弱的，弱的要是消失了，强的也就不在了。”
红萝无语道，“说人话。”
“他虽然有很强的潜力，但却离死不远了。”
“所以，”红萝喃喃自语，“是我杀死了他。”
玉姝摇摇头，“我只是说离死不远，没说他死定了。如果给我一段时日，让我细心调养，他就会脱离生命危险的！”
“可我们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啊，这里物价这么贵，客栈住一晚就要半两银子，我们总不能还用这种办法赚钱吧。”
玉姝想了想，“但是我们可以去他家啊！”
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一拍即合。
………………………………
第二十六节 又被救回来了
红萝和玉姝问了很多人，才有几个知道情况的向两人指了一条路。
“青屏山，半山腰有间茅草屋，他一个人住。”
红萝玉姝谢过那人，红萝运灵背着江抒言便上了山。
一路上青竹林立，雾气缭绕，风景很是温润婉约，时常有鸟啼虫鸣之音，颇为美好，红萝玉姝两人都很喜欢这里。
红萝道，“你说这人傻不傻，住的地方如诗画一般，却要寻死觅活的，到底遇到什么事这么想不开？”
玉姝道，“各人有各人的烦恼，都像你这样，整日没心没肺的，倒是可以长命百岁。”
“你干嘛这么揶揄我？我心也没有那么大好不好，要不是为了找我娘，你当我愿意下山受这份罪？整日又要搜寻我娘的踪迹，又要为生计发愁，哎，我都可怜我自己。”
玉姝扑哧一笑，“当初不知道是谁，为了下一趟山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呢。”
红萝叹口气，“可我现在玩够了，想回去了，也想见我娘。”
玉姝安慰红萝，“放心吧，师父一定没事的。”
正说着，两人远远见到了那间茅草屋。红萝已经累得双手发酸，“这人真是重，我这还是运了灵力的呢，都累成这样。”
玉姝，“他看上去那么虚弱，谁让你下手那么重？”
“他看上去虚弱，可出招快准狠，一点都不像个病秧子，我自然不能轻敌呀。”
玉姝道，“说来也是奇怪，这个人身上像这样的矛盾之处多的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管他是谁呢，赶紧把他治好了，我们好快点离开。”
“嗯。”玉姝点头。
两人走到院子外，轻轻一推竹编院门，开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仍跟两年前一样，看得出精心打理过。
红萝看到，“你说一个一心求死之人，怎么会花费精力打理花草？”
玉姝也皱眉不解。
这时，屋子里有人说话。
人未至，话先到，语调婉转动人，灵动中透着沉稳，是个女子的声音。
“你们是谁？”
红萝玉姝吓了一跳，她们没想到这里还住着别人，红萝一哆嗦，江抒言从她背上滑下来，玉姝赶紧去扶。
屋门开了，站着一个挽起发髻的妇人，身着白色高级锦缎，气质英武，又有着女人的万种风情。她面无表情，眼底却透露着一丝忧愁。
江樱儿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先是奇怪她们怎么会来这里，接着看到两人正去扶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江抒言，一时控制不住失声叫了出来。
“言哥哥！”
江樱儿跑过来推开红萝，将江抒言抱在怀里，“言哥哥，言哥哥！”
蓦地，江樱儿愤怒地朝红萝吼道，“你们把他怎么了？！”
红萝看这情形吓了一跳，“夫……夫人……他，误会，误会！”
江樱儿瞪了两人一眼，想要将江抒言抱进屋子里，可没抱住，两人一起跌在地上，红萝和玉姝忙上前帮忙，被江樱儿硬生生打断。
红萝方才看到，江樱儿看着江抒言的样子心疼得眼泪直流。
红萝满怀愧疚，“那个，夫、夫人，她……”说着拉过玉姝，“她精通治愈之术，让她给瞧瞧，你夫君一定会脱离生命危险的！”
江樱儿渐渐冷静下来，她充满悲情又绝望的说了一句：“他不是我夫君。”
红萝听到这里，瞪大眼睛跟玉姝对视，红萝想要再问，却见玉姝冲她摇了摇头，只好闭嘴。
玉姝上前帮助江樱儿扶起江抒言，“夫人，我帮你一起扶进去吧。”
江樱儿推开玉姝，坚持自己将江抒言扶进屋里。
红萝和玉姝呆呆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江樱儿的声音，“你们进来。”
红萝和玉姝才放心进入。
屋里的陈设在两年间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不同是原本样式新鲜的桌椅面盆，如今都变得陈旧了。江抒言平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近乎透明，江樱儿坐在床边呆呆望着他，目光复杂。
红萝和玉姝站在床边，感觉气氛很尴尬。
红萝道：“夫人，让玉姝再给他仔细看看，才好有针对性的为他调理。”
江樱儿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你们是谁？”
红萝答道，“我们是从玉清……”
玉姝忙拦住了红萝，抢过话头“我们是出来游历的闲散异士，没什么名气的，只不过跟那位公子产生了点误会，不小心伤了他，是我们出手过重，我们的错，所以想要弥补，至少把他的命救回来。”
“我如何能相信你们？”
“他都成这样了，你不相信我们他就必死无疑！”红萝急道。
玉姝拉住红萝，“夫人别生气，我小妹一向说话莽撞，你千万别介意。公子现下确实处于急需救治的阶段，若是耽误了时日，恐性命……”
江樱儿做了个深呼吸，“别说了，你们救吧。我有事得走了，下一次过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江樱儿说着，朝红萝和玉姝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求两位一定要救回他，若是言哥哥性命无忧，两位就是我江樱儿的大恩人。”
红萝和玉姝受宠若惊，“你……夫人快起来。”
江樱儿朝床上躺着的江抒言看了一眼，目光坚定地起身离去。
江樱儿走远后，红萝拽拽玉姝的衣袖，“玉姝，我有点闹不明白了，这位夫人跟这个公子到底什么关系啊？”
“看样子，应该是旧情人吧。”
“啊……我知道了。”红萝笃定道，“这位公子一定是因为旧情人嫁了别人，所以才想不开一心求死的吧！”
说着，红萝回头看了江抒言一眼，“想不到还是个情种。看那位夫人相貌英武，衣着不凡，应该不是普通人。难不成，两个人是因为家世门第相差太大才没能在一起的？”
玉姝颇感无语地看了红萝一眼，“别想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红萝点点头，“你需要什么？我帮你！”
“到院子外面去。”玉姝冷静道。
红萝一时语塞，撇嘴出了屋子，关上门，倚着门边等着。
等到红萝再次醒来之时，天上已经圆月当空，不知过了有多久。玉姝还在房间里没出来。
红萝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
醒来之时，已是早上了。
红萝站起来伸伸懒腰，玉姝彻夜救治，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情况了。她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打扰玉姝，一不小心，两个人都会没命。
正当红萝在院子里焦急踱步之时，屋门开了，门后面是玉姝那张极度虚弱的脸。
玉姝用微弱的声音叫红萝，“红萝，红萝……”
红萝跑过去，“玉姝！人怎么样了？活了吗？”
玉姝微微一笑，“醒了，但还没完全脱离危险，你去喂喂水，他现在应该渴得很。”
“哦。”红萝点点头，就要往里跑，可又停住了，“不对呀，他不是水术师吗？水术师会渴？”
玉姝无语，“你也不看看他现在虚弱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能运灵？”
“哦，也是。”
玉姝摇摇头，“真是笨。”
红萝看桌上有水壶，有杯子，就拿起来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看到江抒言闭着眼。
“公子，公子？”
江抒言眼皮动了动，没睁开。
“玉姝！他还没醒呢！”
“那你就用嘴巴喂他！”
“什么？”
红萝听到玉姝的话，差点将手里的杯子丢出去，回头再一看江抒言，醒了，方才明白玉姝的意思。
红萝嘻嘻笑着，将杯子伸到江抒言嘴边，学着调戏女子的浪荡公子的语气，“公子呀，快听话喝了水，不然爷我可用嘴喂你啦！”
江抒言无语，伸手拿过杯子，喝了，又闭上眼睛。
红萝满意道，“真听话。”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玉姝每日花半天时间用治愈术为他调理，江抒言的身子渐渐恢复到受伤之前，但是体内灵力仍然被什么压制着，五脏六腑依然受损，身子仍然弱不禁风。
这两日里，江抒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红萝想尽办法激他跟自己说话都没能达到目的，关键时刻总是被玉姝打断，玉姝担心他情绪过于激动，会对身体不利。
可有一天，江抒言突然开口问玉姝，“你们是异士？”
“嗯。”玉姝有点惊讶，他突然愿意讲话了。
“所以是用术法替我疗伤，而不是草药。”
“公子竟懂得这个？我以为我还需要费一番唇舌，来解释我为什么治病不用草药呢。”
隔了一会儿。
“你可有办法恢复我的灵力？我听说，高阶的治愈系异士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玉姝先是惊讶，后又摇摇头，“你的灵力和身体上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江抒言目光空洞地点点头，“哦。”
“不过……”
江抒言又提起了一点希望。
“若是我师父在，也许可以试试。”
“你师父是？”
玉姝略显犹豫，“我师父现在失踪，我跟红萝也在找她。”
江抒言垂下眼睑，又一次失望。
红萝远远地听见江抒言开口讲话，急忙跑过来，“玉姝，我好像听到他讲话了！”
玉姝看红萝一眼，“别来打扰他了。”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快好了吗？”
玉姝叹口气，“表面上的损伤好了，内里的伤还在。”
说着，出去了。
红萝看着玉姝的背影摇头，“整天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红萝问江抒言，“你看我们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给救回来，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啊？”
江抒言没响。
红萝继续道，“也不用你做什么大事，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哎这几天真是憋死我了。我问你，你跟那位江夫人是什么关系？”
江抒言猛地睁开眼，盯着红萝，“她来过了？”
红萝吓了一跳，“啊……是啊，我们刚把你送回来的时候她在，但这几天她都没来过。”
江抒言：“哦。”
红萝待要再问，突然有个人出现在门口。
是江樱儿。
她说：“言哥哥，你怎么样了？”
………………………………
第二十七节 重燃斗志
江抒言听说江樱儿来过，心里陡然一动，她若是看见自己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不知道会如何。
为了不让江樱儿担心，江抒言一直在她面前强装镇定。
他正问着红萝，江樱儿已经进了院子。
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两年来，他听着她的脚步声由轻快变迟疑，又从迟疑变沉稳，她成长了不少。
一年前，江抒言曾突然灵力暴走，伤了几个流浪汉，那时又恰巧被江路等人看见，江路自然不肯放过这个羞辱他的机会，借为民除害的名号将他伤得昏迷不醒。江樱儿求了江长老好久，才愿意为江抒言渡灵。
过了很长时间，江抒言再见到江樱儿时，她已成了冷清夫的夫人。
江樱儿站在小屋门口，冲江抒言笑着。
“言哥哥，你终于醒了。”
红萝看见她，“夫人来了！”
江樱儿没理红萝，她的眼神停留在江抒言身上，她仔细观察着他的皮肤、脸色，判断他的身体究竟好了多少。
红萝再要说话，玉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冲红萝使眼色，要她出来。
红萝看看江樱儿，又看看江抒言，两个人互相对视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讲。她只好走出去。
江樱儿坐在床边，拿过他的手腕把脉，放下心来。“言哥哥，外面正是风景最好的时候，你该多出去走走。”
江樱儿没提他受伤的事情，像往常一样跟他说着话。她表现的，像是不知道他曾经想自杀一样。
“来。”江樱儿将江抒言扶起来，“要下床，让樱儿陪你走走吗？”
江抒言摇摇头，努力开玩笑，“屋外有什么，我闭着眼睛都能看到，何须出去看。”
“屋外的景色也不过如此，言哥哥就不想看看大千世界吗？”
屋内的气氛凝滞了一两秒钟，江抒言怔怔地看着江樱儿，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大千世界，他曾经看过，当然也还想再看，可是……
“南陆的固东国与文西国已经开战了。两年间，这已经是第五次王国战争，如今天下暗流涌动，只剩下我们北陆还未燃起战火，看这势头，梼国和天元国也难保不会起摩擦，现在这时候，野术师并不像之前那样，如盗匪一般，你天赋异禀，百年难遇，就算现在灵力没恢复，也总比一般的术师强上许多，况且你的灵力总有可以恢复的一天。到时候，河雒府需要你，北陆需要你，天下也需要你。我问你，你不过受到了点挫折，就想置冷掌权的期望于不顾了吗？江抒言！”
江抒言的神色泛起一丝波澜。
江樱儿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丝响动。
“谁？”说着话，江樱儿迅速蹿出了门。
一个红色的人影一闪跃入院中，江樱儿站在门口台阶上看向院子里，红萝正捂着胸口一副差点被抓包的样子。
江樱儿看了看门，门在轻微晃动着，大概明白了，红萝刚才应该是躲在门口偷听。
江樱儿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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