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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探芳春-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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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的一边忙活着,一边笑着问:“是不是外头那群客人们又乱说话了?姑娘别生气,外头的男人们都是这样的。听嘴上的,没一个好东西。你不愿意出去,就在这里歇着。”
茜雪嗯了一声,便走到洗碗池边且去洗碗。
赵家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可惜。若是自家兄弟未娶,这么个大美人儿,又勤快又聪明,又是当年宝二爷屋里的大丫头,体面态度都拿得起放得下,该是多么好的一个弟媳妇!
茜雪却觉得自己还在恍恍惚惚之中。
那天从贾府出来,身上只带了一个小小的包袱,里头有晴雯偷偷塞给她的几两银子。可因为恶了宝玉,一座府里的人,即便看着她可怜,也并没有一个替她求情的……
………………………………
第五十七回 出贾府茜雪无依
她在贾府已经待了四五年,所有的生活习惯都是大户人家的路子。她会一点针线,可府上最精通这个,乃是晴雯和鸳鸯;她没洗过什么衣裳,寻常只洗一洗自己的小件儿,大件的都是拿出去粗使的丫头婆子们洗;她认得几个字,可并不多,那是宝玉无事的时候教着大家玩的――她以后,该靠什么生活?
她在这座京城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她所有的希望和未来,都在那座府里。
茜雪只觉得身上冷得很。
贾府的屋子里都有地龙、有熏笼、有暖炕,大冬天的,除了那些粗使的婆子们,谁也不在外头常站着。
她出来的时候还懵懵懂懂的,所以连大棉袄都没有哀求了一件来……
茜雪蹲在一个背风的墙角,失声哭了起来。
以后,自己,可怎么活啊?
就这样,哭了不知道多久之后,她只觉得身上都冷透了,冻僵了。正慢慢地朦胧起来,忽然听见有人焦急地叫自己的名字:“茜雪姑娘,茜雪!”
茜雪勉强挣扎着睁开了眼,努力看清了眼前的人:“赵,赵嬷嬷?”
赵嬷嬷长出了一口气,咳了一声,先展开了一件大棉斗篷把她的身子裹了起来,嘴里低声急道:“可吓死我了!三姑娘刚听说,急得在屋子里乱转,立逼着我出来找你……”片刻之后却发现她竟是已经冻得僵硬了,根本站不起来,忙回头骂道:“猴儿**的,还在那里傻看着笑,还不快过来扶一把呢!”
原来赵嬷嬷留了个心眼儿,临出来时便叫上了跟着贾环的一个小厮,门口雇了一辆车,便绕着贾府转了好几圈,才在这里找着了茜雪。
那小厮忙笑着过来,帮忙把茜雪架到了车上,笑道:“您老人家找着了人,我可就回去当差了?”
赵嬷嬷先把茜雪在车上小心地安顿好,方挑帘笑道:“行了,回去吧。”塞了一个小布袋子给他,又嘱咐一句,“回去别乱说话,姑娘知道了不是玩的。”
提到三姑娘,小厮情不自禁打个寒战,忙赔笑:“我不疯了,自己找死么?”捏了捏小布袋子里硬邦邦的铜钱,笑嘻嘻地跑了。
茜雪渐渐地暖和了过来,便在车上对着赵嬷嬷磕头:“嬷嬷,谢您的救命之恩,不然我就冻死在那里了。”
赵嬷嬷忙抱住了她,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叹气:“二爷是那个执拗性子,你别怪他。他若是知道你出府就没了活路,不要说你只是李嬷嬷的事情惹了他的气,即便是你烧了绛芸轩,他肯定也不会撵你出来。”
绛芸轩乃是贾宝玉现在住的屋子,他自己有趣,题了这三个字,贴在自己屋子的门楣上,十分自得。惹得众人真的管他的屋子直叫做绛芸轩了。
茜雪听着赵嬷嬷的话,低了头呜呜地哭了起来:“二爷不知道,晴雯麝月她们自小就在府里也不知道,那袭人也不知道的?她被卖进来的时候日子过得比我又好到哪里去?她不知道我外头一个亲眷也没有的?临走还塞银子给我,我直照着她的脸摔还给她了。”
赵嬷嬷便不答这个话,只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茜雪擦了泪,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过了一瞬又清明了双目,道:“天无绝人之路。我虽然什么都不会,可给人家洗碗刷锅、缝缝补补的,还能做一点。既然已经出来了,总能挣扎出个活路来的。”
赵嬷嬷顿了一顿,便不再说话。
车子晃荡了一会儿停了下来,茜雪以为赵嬷嬷会送自己到客栈,谁知一挑车帘,竟是一家茶楼。
茜雪有些迟疑。
赵嬷嬷自己先跳下了车,方笑道:“你先进来坐坐,喝盏热茶,吃点东西。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茜雪安顺地答应了,跟着赵嬷嬷去了楼上雅间。
一会儿,赵家的端了热饭热汤送了进来,笑着跟茜雪见礼:“茜姑娘。”
茜雪诧异:“赵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忽然想起来赵嬷嬷就坐在旁边,依稀记起来一年前的那些事,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家的:“赵嫂子,你竟是赵嬷嬷的儿媳妇?”
赵家的有些得意:“看来我这些年安静得好,竟连二爷身边的姐姐们都想不起我是谁来。”
茜雪忽然想起来外头大牌子上写的乃是赵家茶楼,不由吃吃地问赵嬷嬷:“妈妈,这茶楼,敢是你家开的?”
赵嬷嬷笑了起来:“我算个什么,哪里有那个钱和那个本事开这样的茶楼?实告诉你罢,这是三姑娘开的!”
茜雪完全傻了眼。
赵嬷嬷和赵家的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赵家的外头还有活计,便去忙了。这边赵嬷嬷且让她:“先吃吧。吃完了再说。”
茜雪这个时候却吃不下东西,只喝了几口汤便罢了。
赵嬷嬷便一边看着她喝汤,一边慢慢地把茶楼的来历说了,都有什么人也说了,以什么为生也说了,然后笑道:“前儿我们还议到这里,我们儿媳妇里头还有差事,一声儿要走,半刻也停不得。但这里的厨下若是招了不相干的人进来,怕以后做祸。偏就遇见了你。茜姑娘,你可愿意留在茶楼,帮三姑娘的忙?只是厨下又脏又乱,怕是委屈了姑娘……”
茜雪哭了起来,双膝跪了下去:“三姑娘这是救我的命,难道我还嫌弃罢?求嬷嬷收留我,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求一口饭吃。”
赵嬷嬷忙把她搀起来,按到椅子上坐好,擦了她的泪,叹气道:“姑娘说了,请你别怪二爷,她替二爷给你赔不是。让你安心在这里待着,必定要替二爷还你个好下场。”
茜雪的眼泪一双一对地往下掉,根本就止不住:“多谢三姑娘,我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姑娘的恩德……”
赵嬷嬷便叹:“可怜的孩子……”
茜雪痛哭起来……
“外头来了女客,一号雅间!一盏茉莉花儿、一盏玫瑰花儿、一盏莲心茶!”小四在厨房外头喊。
茜雪忙放下手里一直在洗的碗,答应一声,擦干了双手。从橱子里拿出细白瓷碗,一盏一盏放好了干花儿,又摆了一只小竹筐,里头装了两把瓜子两把花生,然后一只手撑了托盘,一只手拎了开水茶壶,急忙往外头走。
………………………………
第五十八回 饭勺
第二天午时,倪二来了。
他是循着香气来的。昨儿酒后,虽然觉得香,却不像现在这样子,一闻那麻辣鲜香的味道,便觉得胃里的馋虫而蠢蠢欲动。
寻了个位置坐下,敲着桌子:“小四,我瞧见你了,过来。”
店伙计忙笑着跑了过来:“倪二哥,你咋来了?我们小店开了这么久,你还只是开业来了一趟呢。来试试我们店里的双绝么?”
倪二咧开嘴笑:“昨儿揍那酸才的时候,才闻见了。快,弄点儿来我尝尝。”
店伙计把旁人放在一边,忙颠颠儿地先端了两碗菜和一碗白饭过来,笑道:“二哥先尝尝,果然好,我再给你打一份儿。”
倪二看来看去,翻了个白眼:“如何没有酒?”
店伙计的腰瞬间一塌,陪笑道:“倪二哥,这个真没有。我们这是茶楼,午时只卖一个时辰的饭,其他时候都只卖茶,委实没有半滴酒。”
倪二哼了一声,拿了筷子往桌子上一剁:“扫兴!”
店伙计嘿嘿笑了两声,说了一句:“您先慢用。”赶紧跑开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今儿该着夏铨卖饭。但店里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忙不过来,便叫小四:“看看厨下怎样?能不能请赵大姐姐出来帮个忙?”
买饭的客人们听见了,便都起哄:“快着,让你们家豆腐西施出来卖饭,你滚一边儿去。”“我们天天来买饭,就为了看豆腐西施一眼,你在这里挡什么颜色?”
夏铨笑了起来,学着茜雪的样子,拿着饭勺敲铁锅,当当当,故意地板起了脸:“敢情不是为了我们的饭菜,都走都走!不卖了!”
客人们也跟着哈哈地笑,一时门前热闹成了一片。
茜雪仍旧包着头,系了围裙出来,见夏铨还站在那里卖饭,便先去收客堂散座的桌子。
倪二正吃着,一抬头便看见了她,顿时看直了眼,半天才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见茜雪只是低着头收拾吃完了的桌子,连忙把两个碗里的菜都拔到饭碗里,端起来一顿风卷残云,然后大喊一声:“吃完了,收桌子!”
茜雪却不理他,只管把装满脏碗筷的大盆费力地往厨房端去。
倪二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是不惯干粗活儿的,眉一皱眼一瞪,一拍桌子:“小四,你是不是瞎?让小娘子一个人端那么大的盆!”
众客人都在眼巴巴地看着茜雪,等她过来窗口给自己等人卖饭,却见她去收了桌子,正都发傻,听见倪二这一嗓子,人人如梦初醒,指着夏铨便乱叫起来:“你们两个大男人,且让赵娘子一个女人做这么重的活儿!你们是不是瞎?!”
夏铨苦笑一声,忙卷起了袖子去接了茜雪手里的盆,笑道:“赵大姐姐去卖饭吧。还是我管一楼客堂。”
茜雪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便去了窗口。
倪二左等右等,却见她去了窗口卖饭,不由得心头一阵恼怒,又喊道:“小四,你给我过来。”
小四哪里惹得起这一塔佛,勉强撑了笑脸过来:“倪二哥,您有什么吩咐,菜饭可还使得?”
倪二大喇喇地点点头:“还不错。你给我照样儿再来一份,我没吃饱。顺便,出去给我打两角酒来。”说着,叮当往桌子上扔了一个小银角子。
小四为难地看了一眼忙得团团转的夏铨,陪笑道:“倪二哥,我们是茶楼,并不卖酒。您乐意吃我们家的菜饭,尽管吃,我再给您上一壶好茶。但这酒……”
倪二用了力气,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去不去?”
小四点头哈腰:“倪二哥,委实不行。店里现在已经这样忙了……”
赵栓在厨房里头跟他女人一起忙活,听着外头不对头,连忙跑了出来,笑着给倪二拱手打躬:“哟,倪二哥,少见少见。怎么了?菜饭不好吃?”
挥手令小四赶紧去忙。小四如蒙大赦,一溜烟儿跑了,远远地躲开了倪二的视线。
倪二大眼朝着赵栓翻了翻,打量一打量他,问道:“你是这店的掌柜?”
赵栓笑着点头。夏铨心思活泛,已经去厨房端了一碗酽酽的茶来。赵栓便双手端给他:“倪二哥呷一口,解解却才的辣和腻。”
倪二嗯了一声,端过来一口吃尽,果然觉得很是爽口,心里高兴了些,把银角子揣了起来,歪着嘴道:“罢了,不难为你们,茶不错。”
赵栓松了口气,满面堆笑地打算送佛:“倪二哥果然看得起我们家的菜饭和茶水,还请常过来。”
倪二胡乱点了点头,却招手示意他近些,然后看着茜雪一抬下巴,轻声问:“你们店里这位大娘子……”
赵栓原本笑着凑过去听,闻言脸色一变,站直了身子,正色道:“那是我妹子!”
原本店里都竖着耳朵听,赵栓这一句一出口,不仅众人一凛,就连一直默默地听着的茜雪,都是身子一僵,眼眶里瞬间便是两包泪。
那边倪二还没反应过来,这边茜雪抬袖抹了一下眼泪,饭勺又在铁锅上当当当一敲,声音顿时有了底气,也有了三分生气:“买不买?不买下一个!”
倪二眨了眨眼睛,哼了一声,一向的霸道习惯腾地冒了出来:“哼,出了嫁就算不得娘家人了,这个赵是你那个赵么?是夫姓吧?”
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把推开意欲挡在他跟前的赵栓,就往茜雪那边去了。
茜雪全都听在耳朵里,腮上渐渐红了,眼睛里的煞气也渐渐浮了上来。
夏铨和小四在那头看着,脸上也都变了色,手里的盘子碗都丢下了,手上微微握了拳头,都往这边走了过来。
众食客里有那个眉目挑通的,连忙躲得远远的,有那胆小的,直接往桌上扔了饭钱,拐弯抹角地跑了。
倪二慢慢地走到她背后站住了,从上到下打量着她的腰身,脸上一丝玩味的笑容。
茜雪的身子僵了一僵,脸上的恨意再也遮不住,紧紧地攥着饭勺,忽然在锅上敲了三下,当当当。
………………………………
第五十九回 追打
仍旧还傻站着排队的众食客仿佛听见了信号一般,呼啦一下子后退了好几步。
茜雪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掐了腰,一只手狠狠地攥着饭勺,腾地转过身去,恰跟凑过来的倪二站了个脸对脸!
倪二也吓了一跳,腾地往后跳了一步。随即自己也觉得羞恼,又往前踏了一步,哼了一声,挑眉问道:“这位小娘子……”
话还没说完,便被茜雪厉声截断:“闭嘴!昨日听见那个酸才奚落你,我还觉得你委屈。今天一看你这性情行止,我才知道,人家骂你都骂得轻!似你这种地痞无赖,专一游手好闲,动不动调戏良家妇女的杀才,正该指着鼻子把那什么婚约扔还给你!你不就是想占我的便宜么?我今天就站在这里,我让你当着这么多人,我看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边说,竟是边拿舀饭的长柄炒勺指向了倪二的脸。
茜雪骂得既狠且脆,竟听得周遭的食客们震天介爆出了一声:“好!”
小四却有些心急。
这醉金刚倪二日常里并非茜雪口中所说的人,虽然是在放着高利贷,也的确是个泼皮不假,但平日里却也常常替街坊乡亲们打抱不平,若说那些传说中的调戏良家这种事情,竟是一件都没听说过。
况且这种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倘或竟因为茜雪这场骂,竟骂起倪二的性子来,那茶楼可就惨了!
倪二果然有些恼羞成怒,一巴掌先把饭勺打开,又上前了一步,手臂缓缓抬起,手指慢慢地伸了出去,直直伸向茜雪那吹弹可破的俏脸,口中冷哼:“我今天便动你一动,你又能怎样……”
众食客都傻了眼,一个个屏住呼吸,看着倪二那只还带着些脏污的粗糙大手,就这样慢慢地朝着茜雪伸了过去。
茜雪才不怕他,瞪起了一双杏眼,狠狠地咬着牙,把刚刚被倪二打开的饭勺,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呼地一下子砸向了倪二!
这赵家大娘子竟然真敢朝着醉金刚倪二动手!
赵家茶楼跟前一片抽气声!
倪二自然也没有想到这小娘子竟真有这个胆子――他出了名儿的放账收账,这些年见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婶子大娘中,泼辣的也不在少数,但除了小时候吃过老娘的擀面杖,倪二到了今天为止,还真没遇到过刚这样对着自己下死手的女子!
急忙顺势抬臂去挡!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众人只见倪二脸上一白,额角的冷汗蹭地冒了出来!
茜雪一下子得手,顿时长了底气,骂道:“我能怎样?我能打死你这登徒子!”说着,饭勺举起来,没头没脑地就照着倪二打去!竟是不分方向,只管横七竖八地乱挥一气!
倪二先被打得疼入骨髓,接着又被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乱敲,相比较于杀伤力来说,倒是围观众人的哄笑更加令他羞怒。
脸上杀气一闪,倪二露出了头脸打算刚打算发个狠,却见精钢的饭勺又直直地冲着自己的脸挥了过来,吓得忙又伸臂去挡!结果正敲在第一下被狠狠抡上的位置,疼得呲牙咧嘴地跳开,唉哟一声喊了出来!
众人几时见过这等热闹?竟是哄堂大笑。还有那坏小子起哄的,高声喊了起来:“倪二哥,你今儿打赢了赵家大娘子,我请你吃赵家茶楼的双绝菜饭,连请你一个月如何?”
众人越发笑得欢乐。
小四在后头急得直跺脚。他知道倪二一向记仇,倘若被他就此惦记上了,只怕茶楼就开不下去了!
赵栓却一把拽住了他不令他出去。
不就是一个倪二么?虽然自己并不会拿着贾府做文章,但如果倪二是欺负到了茜雪头上惹出来的事,想必三姑娘一怒,但凡想个法儿,就能让这个地痞死无葬身之处!
茜雪狠狠了抡了倪二一顿,累得扶着腰喘,竟是香汗淋漓。
倪二终于等得她停住了,回过头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刚想发火儿,却一眼看见了茜雪脸颊上两行细细的泪水痕迹,心下顿时便是一软。
然终不成便这样走了?倪二哼了一声,伸了左手掸了掸自己的右臂袖子,下巴一抬:“打累了?就你那点儿小包子劲儿,给爷捶背还差不多!爷明儿还来,你回去练练,明儿打得疼一些,啊?!”
茜雪的两只眼又瞪了起来。倪二赶紧转身,撒腿就跑。
众围观的食客又是一阵大笑。
茜雪气得脸上红红的,饭勺回手敲在门口的铁闩上,一声河东狮吼:“笑什么笑?!都给我去会饭钱!别打量我们没瞧见那偷着跑了的!”
这边倪二回了家。
他岳父那边已经拿着婚书来退,又把昨天的事情加油添醋地告诉了他母亲。他母亲气得全身乱战,见他进了门,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厉声喝道:“你这个作孽的畜生!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这样忤逆我的吗?你赶紧给我好好地去给你大舅哥赔不是!多给你岳父磕几个头!好好地把婚书送过去!”
倪二在外头刚被打得浑身疼,正是除了脸,上半身竟是无一处好肉了,结果回家又被老娘补了这一巴掌,顿时赌气转身就走,边走边嚷:“我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他结亲时就知道我们家是放账的,他如何当时满口答应了?接济了他们家十几年,如今日子宽裕了,转脸又嫌弃我。不就是读过书么?不就是之乎者也么?有个屁的用!我就不娶她了!看看离了我们家,他们家能不能中举子考进士,去当官老爷!果然如此了,我去他们家大门口连磕十八个响头谢罪去!”
竟是死也不肯去赔罪,直接跑了出门,喊了一句:“我去朋友家歇上半个月,娘,炕上柜子里有铜钱,你记得买吃食。”就无影无踪了。
他母亲气得在当院跺脚,回去炕上坐着生了半日闷气,忿忿地拿了钱,央了邻居去买酱肉烧饼,怒冲冲地道:“老娘吃穷了这个小畜生!”
………………………………
第六十回 我就守着你
从第二天开始,倪二除了外头放账收账的“正事儿”,便开始每天去赵家茶楼守着。
每天一大早开门便去,进门便在窗口坐着,一壶茶喝得自己饥肠辘辘了,便等着中午开始卖饭。他总归是第一个吃,吃一份,喝两杯茶,看看快过午时了,再吃一份。然后再来一壶茶,一篓子瓜子儿,溜溜儿地坐到晚上茶楼打烊,再晃晃悠悠地去朋友家胡乱吃个晚饭,第二天再去。
从见着他来,小四的心便悬在半空,每天提心吊胆地伺候他,细致周到得就差喂饭给他吃。就怕哪里伺候不周了,倪二一翻脸,便砸了自家的酒楼。
谁知倪二竟然只是老老实实地坐着喝茶吃饭。甚至后来还索性约那些借贷的人们到茶楼来交账,帮着他跑腿的小帮闲竟是没几日便把话传遍了四九城:“二爷每日里白天在赵家茶楼坐地,有酒只约晚上。”
茶楼的生意因此竟然又有了些额外的进账。因为那些还债的人来时,不免还是要叫一盏更好的茶来请倪二吃。小四怕倪二闹事,头一两天没敢收钱。
到了第四天,茜雪听见了赵家的跟赵栓抱怨这笔额外支出,转天到了晚间打烊时,亲自出了厨房,双手叉腰往倪二跟前一站:“钱!”
倪二一愣:“什么钱?”
茜雪藏在背后的长柄饭勺倏地亮了出来:“茶钱、饭钱!你竟还约了人一起来白吃白喝!”
倪二因放账,在附近的茶铺酒馆吃喝,竟是从未付过钱,时间长了,早就忘了还有这一回事,闻言愣了半天,方挠了挠头,问:“多少钱?”
茜雪见他神情不似作伪,饭勺又收了回去,左手纤纤玉掌一伸:“六天的茶钱饭钱,一共五百一十七文。”
倪二张大了嘴:“我竟吃了这么多?”
茜雪瞪了眼睛:“你来的客人说是请你的客,点三百文一盏的好茶请你吃,却半个钱都没付,我不找你要,难道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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