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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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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衣饰装扮对一个女子多重要。

    穆典可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宽大不合体的黑袍子,头一回觉得……真挺难看的。

    徐攸南坐在穆典可对面,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点破,只笑而不语。

    梅陇雪兴奋地跑过来,一双琉璃天星般的眸子亮闪闪的,满是雀跃:“师姐,你回来啦?徐长老说你跟着常公子治伤去了,要今天才回来。师姐,你好些没有”

    头一歪,正好看到穆典可背对她的另半张脸,瞪脸道:“师姐,你的脸怎么了?”

    等看清那是个五指巴掌印后,拳头顿时握了起来,愤怒道:“师姐,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告诉我,我要去把他揍成猪头!”

    徐攸南笑着给自己添茶:“这个人啊,你师姐不会让你去打的。”

    梅陇雪道:“为什么?”

    瞧着徐攸南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恍然间似悟了:“是常公子吗?他为什么要打你?”

    穆典可没忍住一块饼就朝徐攸南脸上砸了过去。这个老东西,一天不兴风作浪他是不是会难受死。

    正想着要如何回答梅陇雪,苦菜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闻言道:“你是不是傻啊,你看常千佛那连只蚂蚁都不敢踩的胆小样,他还敢打你师姐?肯定是你们那个凶神恶煞的圣主干的了。”

    穆典可和梅陇雪同时开口:

    “你说谁胆小?!”

    “你说谁凶神恶煞?!”

    苦菜花和徐攸南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如有默契般举起手,一大一小两只巴掌在空中清脆一击。

    苦菜花转手就朝梅陇雪伸手:“看到了吧,看到了吧?就说你师姐喜欢的是大夫,不是你们圣主了,快给钱!”

    穆典可脸都绿了。

    梅陇雪可怜巴巴从腰带里抠出一块金币,不舍得地递给苦菜花,末了,还委屈巴巴地转头看了穆典可一眼。

    穆典可人就不好了,合着她这眼神,还怪上自己了?

    看着徐攸南冷笑:“所以,苦菜花新拜的师父是你吧?”

    苦菜花那熟练坑人的架势,简直和徐攸南如出一辙。

    徐攸南笑道:“聪明!”

    苦菜花赶紧捧着玉陶罐凑到徐攸南跟前,揭开盖子,一股甘洌清甜的味道扑面而来,只见碧玉色的罐底覆了厚厚一层蜜,澄黄透亮,煞是诱人。

    道:“师父,这是我今天早上去山上清啸时发现的蜂蜜,我和阿雪刮了好久才刮出这么一小罐。这可是一点都不掺水的上好野蜂蜜呢。我一点都不舍得尝,全拿来孝敬您老人家了。”

    又殷勤转到徐攸南身后,又是捶背,又是揉肩,甜甜道:“您尝尝?”

    徐攸南拿筷子伸到罐子蘸了一点,放到舌尖尝了尝,微笑颔首:“入口甘醇,滋味绵长,确实好东西,辛苦徒儿了。”

    苦菜花狗腿道:“不辛苦,师父是徒儿的师父,徒儿孝敬师父是应该的。”

    徐攸南笑意满面,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招呼两个小的道:“都饿了吧?自己进屋拿板凳,记得洗手。”

    梅陇雪和苦菜花进屋洗手搬板凳去了,穆典可眯眼看着徐攸南,眼中一股子压不住的火。

    “徐攸南,你一大清早,专程来恶心我的吧?”

    他该是有多无聊,才会带着两个小的拿自己打赌。

    徐攸南避重就轻,摇头道:“非也非也,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吃饭太孤单,找人来陪你吗?你不要不识好人心啊。”

    说着给穆典可也斟上一杯茶,双手递过来,笑眯眯说道:“上好普洱,陪着鲜花饼最好,尝尝。”

    穆典可当时就想接过茶水泼徐攸南脸上,他好人心,真是见了鬼了。


………………………………

第七十五章 难以招架的苦菜花

    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没理会徐攸南递来的普洱,而是端起一碗红薯粥来吃。

    梅陇雪和苦菜花端了小板凳出来,自觉地一左一右坐在徐攸南两边。

    梅陇雪百无禁忌,吃得欢畅。苦菜花则只吃了一个白煮鸡蛋,半块杂粮窝头,四五根青菜。坐着无聊,找了话来说。

    “姑娘,你看我皮肤是不是好多了?”

    手捧着脸蛋,像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期待地看着穆典可:“气色也更好了?”

    穆典可不说话,等着她下文。

    苦菜花道:“我每天跟着师父清啸呢。师父说,让我们老得快的,不是四时六淫,风寒暑湿燥火。也不是……”

    穆典可声音平道:“是气,怨气,浊气,郁结之气。”

    苦菜花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以前也拿这套骗过我。”

    见苦菜花拿个质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徐攸南道:“你觉得师父会骗人吗?你看看她自个儿的皮肤多好,哪一点像从大漠黄沙里走出来的人。她就是忌妒心重,怕你也学会了,压了她明宫一枝花的风头。”

    穆典可:“……”

    穆典可不是明宫最美的女子。

    徐攸南说过,一个女人的美是多方面的集合:容貌,姿仪,脾性,风情……不能光看一张脸。

    肃杀得等闲人不敢靠近的穆典可自然是排不上号的。

    “陌上花”沈雁没出事之前,就更排不上了。

    她第一次见到沈雁的时候,想的是,这世上居然还有和月庭一样美丽的女子。只不过穆月庭的美是端庄的,且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矜骄。

    而沈雁的美是热烈盛放的,像一朵蓬勃艳丽的罂粟花。

    女子的美貌是把利器。可伤人,亦可伤了自己。

    那天沈雁对她说:“喀沁,我真羡慕你有母亲和哥哥。虽然母亲总是醉酒了就打你,哥哥也不喜欢你。可至少他们会保护你。”

    她一直记得这句话。

    后来金雁尘一次次毫不留情地伤害她时,她就总想起骄傲如他,为了自己向佐佐木弯腰谄笑的模样。

    他为她做的这一件事,便值得她原谅过往所有的伤害。

    穆典可抚着犹自刺痛的面颊,沉默下去。

    徐攸南咬一口鲜花饼,饮一口普洱茶,双眼微闭,神情享受,那样子,简直快活似神仙,慢条斯理地说道:

    “菜花啊,姑娘又帮你找了个厉害的师父,让你可以跟着学武。我呢,还可以教你怎么从这位师父身上套取情报,让你成为一个最优秀的‘扇子’,你愿意不愿意?”

    苦菜花才不想成为什么优秀的“扇子”,那都是说来哄徐攸南开心的。但套取情报这件事她还是感兴趣的,何况她一直想学一身好武艺,压过阿雪呢。

    小心把握着自己说话的语气,既表现得对徐攸南的话有兴趣,有又不至于让徐攸南失落,道:“学什么武功,比师父的飞镖还厉害吗?”

    “可厉害了。”

    徐攸南呷了口茶,说道:“手你听过吗?不用带武器,关键时候,手就是刀,一砍一个头,一砍一红瓤……”

    穆典可甚是无语。

    也不知道焚日派的历代掌门听了徐攸南的话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一砍一红瓤……他当是砍西瓜呢。

    苦菜花听了徐攸南的话就败下兴来:“练手上的功夫啊……”

    面露难色地看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结了茧子,多难看啊。”

    忽地眼前一亮,盯住穆典可细若凝脂的一双素手:“姑娘,你不是学剑的吗,为什么你的手上没有茧子?”

    徐攸南慢悠悠道:“她手上的茧子啊,比我还厚一层呢。这不是后来去掉了吗。”

    苦菜花就差扑过来抱住穆典可了。

    她一直都嫌自己手掌的皮肤有些粗糙呢,穆典可要有什么好法子,连剑茧都能去掉,让皮肤变得光滑点那太容易了。

    满眼都是希冀的小星星:“姑娘,你用的什么法子?”

    穆典可道:“泡药水,让原来的皮肉脱掉,就去掉了。”

    苦菜花敏锐地发现了疑点:“脱皮……为什么还要脱肉?肉怎么脱?”

    “烂了,就脱了。”

    苦菜花打了个寒颤,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算细嫩的双手,痛定思痛,决定还是算了。

    “……还是你狠!”

    正埋头大吃的梅陇雪从一大碗牛肉面中抬起头,有些难过地看了穆典可一眼。

    徐真人为师姐压针的时候,是她在一旁伺候帮忙的。师姐泡了药水以后,也是帮忙包的纱布。

    那真的是很疼啊!

    苦菜花心有余悸道:“这个拜师的事……还是算了吧?你看我这么小,这么软,这么可怜……要不下回你帮我找个练腿功的师父吧?”

    梅陇雪已经知道苦菜花的套路,提醒道:“练腿功,腿会变粗。”

    “不要紧。”苦菜花一摆小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穿着衣服看不出来,看出来了也不要紧了。我娘说了,女人的腿越有力,男人越喜欢。”

    穆典可和梅陇雪同时愣住了。

    梅陇雪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为什么?”

    穆典可却好似明白了,慢慢地,慢慢地,脸上涨了一层红。

    苦菜花惊讶得像见了鬼似的:“姑娘,你这是害羞了啊。”

    穆典可干咳两声,低头饮茶掩饰。

    苦菜花奇怪道:“有什么可害羞的啊,都是大人了……”

    她疑惑地看着穆典可。嗯,眼神装得很平静,其实很局促,很尴尬……不对啊,苦菜花凭借自己长年累月观察得来的经验发现:这反应不对啊!

    怎么也得目含个春情,眼饧个迷离吧?

    苦菜花一拍大腿,发现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惊呼起来:“不会吧?难道常千佛真是个君子柳下惠,把你掳走这么久,还好好还了回来?还是”

    她试探地问道:“他有隐疾?”

    穆典可正含着一口茶,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手中握着的茶盖子脱手就飞了出去。

    小姑娘被徐攸南领走时,额头肿得像个小山包似的,眼泪汪汪的。

    “就是问一问……不是就不是嘛,干嘛要打人啊?”

    徐攸南忍得脸都抽搐了,又不敢笑:“菜花啊,你师父好多年没看见姑娘哈哈……没看见姑娘这个样子了,她没拿滚茶泼你,那是看了小梅的面子啊。”


………………………………

第七十六章 情深不寿

    被徐攸南师徒这么一闹,穆典可连伤感的心情都提不起来了,困极累极,回房倒头就睡。

    睡梦里笑颜俊朗的男子低了头,于耳边轻柔低语:“典可,你看着这清水河上方的天空,金光漫洒,层云尽染,此乃异象。

    我掐指一算,今夜必有星河降临,等晚上吃过了饭,你多穿点衣服,我们到清水河上泛舟看看星星好不好?”

    有女子嗔笑回应,是自己的声音:“你尽瞎说,今儿在客栈里看见蚂蚁搬家,你还说明天要下雨呢。既要下雨,哪来的星星?”

    “说不定有呢。”

    “不信!”

    她想让那声音停下来,可那声音飘在耳边,飘在虚空里,她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看着一抹黯然失落的光从男子眼底滑过。

    她急了,大声喊道:“我信!我信你!我们来清水河上看星星。”

    张嘴却没有声音。

    她心里发慌,更大声叫了一遍,他还是没听见。她于是扳过他的肩,一遍遍同他大声说,他却只是冲她笑。

    那讨厌的女子娇笑声还在耳边响起:“……哪来的星星……不信……”

    她愤怒地大叫一声:“闭嘴!”

    声音层荡传递出去,清水河的河水被这声音掀得翻起巨浪,猛烈晃荡起来,整个清水镇的上方忽然出现一层透明的壁垒,随着河水剧烈摇荡,壁垒越来越薄,像一个罩在头顶上巨大肥皂泡泡,越升越高,越来越薄,忽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瓢泼一场大雨,哗啦啦倾下,将地上的芭蕉叶打得东倒西歪。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一阵狂风携雨滴卷入,将支着窗户的苦竹叉杆吹掉落,掀着窗扇重重打在石质窗框上,发出巨响。

    未几木棱断裂,窗户上被震出一个大洞,透过参差的破洞往外看,只见雨水狂怒如注,满院芭蕉尽低头。

    缠裹在膝上的被子潮潮的,泛着湿凉。

    亦不如她此刻心中寒冷。

    昭阳叩门焦声询问:“姑娘?”

    她不应,只将脸埋进自己双膝中,不多时便在被褥上泅出一片深色。

    一直坐到天色昏昏欲黑才出去。

    方君与独坐在堂中饮茶,身子歪着,斜欹一方案几上,样子要多懒散有多懒散,偏偏就有一股说不出的风流。

    白袍子叫昏暗的光线糊了,透着淡月微晕的阑珊味。

    这人不管什么时候看到,总觉像个妖孽。

    穆典可走过去,从桌上提起茶壶,自顾自地斟了一杯水,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

    也是真的渴了。一连喝了三大杯才停下来。

    方君与道:“既然这么不舍得,为什么还要回来?”

    穆典可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走到门边上坐下了,怔怔望着门外雨帘出神。

    方君与的嗓音很动人,清透如水,仿佛能涤尽这世间的一切不净不洁之物。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动听。

    “你怕?怕飞蛾扑火一场空?怕常千佛会像他一样,最后还是选择舍弃你?”

    穆典可道:“你要是来跟我说这些的,我不想跟你说话。”

    方君与摇头道:“并不是。我要去建康了。”

    穆典可转头盯着方君与看了好一会,确认他是认真的,说道:“你疯了吧?徐攸南一反常态地保你,你以为他会安什么好心?他要对付方容两家,首先就要拿你的身世做文章,这个时候你却要去建康?”

    方君与微笑,俯首转着手中的白玉杯。

    五指一根根洁白修长,如玉雕琢。叫那剔透的白玉水晶杯也黯然失色。

    “丫头,你真的觉得徐攸南做的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

    穆典可默然。她并不觉得金雁尘能对方君与手下留情,舍弃这条打击方容两家的绝好路径。

    方君与叹道:“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离开太久了……就想回去看看。”

    方君与是个诗酒茶花的风雅人,却并没有那些所谓雅人的酸腐气。

    他悠游繁华绮园之中,红尘涉得最深,却反而像个最冷静的看客。

    看着人们喜笑忧愁,离合悲欢,自己却总是置身事外。

    穆典可有时候会觉得,方君与这个人太冷漠了。和他的温润的外表相反,是个冷心冷性的人。

    她看着方君与笑意里的淡淡愁绪,心中一动,道:“君与,有件事我一直不曾问你,你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事离开了方家?”

    方君与笑容淡了淡,道:“都是前尘了。”

    他不欲说,穆典可便也不问了,说道:“方之栋找过我,想让我把你交给他。”

    “唔。”

    “他也找过你了是吧?”

    “也是我自己想回去。”

    方君与叩着书案,叹息:“小梨子啊,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命,你管不了那么多的。

    你这个人吧,看着心肠硬,其实最没用。金雁尘拿着余离的命,让你回来,你就回来。改天他再拿着昭阳的命,让你去死,你去不去?”

    难得嗦,又补了一句:“这是缺点,要改,你知道吗?”

    穆典可知他心意已决,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进了方家以后,需要我帮忙吗?”

    方君与微哂,颇显无奈:“我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我是回方家,又不是去行刑,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劫法场吗?”

    将白玉杯收入袖中,拂了微皱的袍子起身,白衣迎风摇,如乱了一树琼花。

    “好了,我就过来跟你道个别。就走了,你不必送。”

    白衣洒洒迈过门槛,回过头来,俯首头望着穆典可红肿的双眼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是勇敢得很吗?遇到喜欢的男人,连追都不敢去追,好意思躲起来哭?”

    穆典可觉得很委屈。

    她从来都不勇敢,天不怕地不怕是因为没有后退的余地。

    她也想去追,可是她追不到。

    那是天上的太阳,她只是暗夜里的魍魉,隔了一个天一个地的距离。

    她的眼眶又红了,梗着脖子,犟着不愿低头:“不是你说的吗?情深不寿,一切都是虚妄孽障?”

    方君与不笑了,隽逸的脸庞沉下来,如同笼了一层阴云。

    过了一会,他说道:“丫头,这世间的理,没有定理。你向阴天祈雨水,在烈日下晾衣服,这是对的。可是反过来,就错了。

    所谓的情深不寿,虚妄孽障,乃是因为遇见的人不对。

    金雁尘是你的障。那你好好想想,常千佛他是吗?”
………………………………

第七十七章 百鬼登场

    这一春的雨水特别多。

    大雨瓢泼直三更天,后半夜里才转小,淅淅沥沥催打着芭蕉叶,五更方歇。

    也就停了那么须臾小会,辰时又雷声大作,黑压压的墨云堆积在西南上空,铅块似的,仿佛要这天给摧压塌了。

    天色将明未明,暗,不似白天。只在那墨云间出现一条银蛇,盘腰一扭时,天地间才骤然亮了几分。盘枝错节的银色光须抓向乌云深处,好似那银蛇将要化蛇为龙,突然伸出的无数只触爪一般。

    张牙舞爪,端的狰狞。

    未几暴雨又至。

    泼落的雨水毁天灭地一般,打得花残叶凋,门前一棵桂花树折成数截。极目望远,目之所及,只有氲白的水汽茫茫一片。

    穆典可披衣散发,已在门前立了多时了。

    昭阳不知第几回走到她身后轻声唤:“姑娘,该用饭了。”

    穆典可这回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昭阳,眼神有几分游离,很是陌生的样子。

    昭阳看着便有几分害怕,愈发将那调子放柔了,小声又道:“姑娘?”

    穆典可这才回魂,转身进了屋。

    昭辉已将饭菜布好。穆典可没什么胃口,只就着一碟子醋头菜,喝着白米粥。看到摆一旁有一碟洒了芝麻的薯粉糕,不由得愣了下神。

    昭阳双目随着她的眼神走,见状笑说道:“这是厨房新做的点心样子,据说当地的做法。”

    穆典可不作声,夹了一块薯粉糕入嘴,软软的,糯糯的,与在清水镇上吃到的味道差相仿佛,只是多了分涩味。

    吃着吃着,喉咙里便有些哽。

    徐攸南又来了。

    风狂雨大,他撑了把并不怎么宽阔的油纸伞,居然也不见湿衣。行走起来依旧袍袖洒洒,像个登风羽化的仙人。

    仍沏了壶普洱浓茶来,一行吃着鲜花饼,一行笑道:“我听说轻岫为她不愿去苏家的事来求过你。同是在你手下做过丫头的,你对她可比对烟茗薄情多了。”

    穆典可头也不抬道:“同是做长老,我看你也比看瞿涯难受多了。”

    徐攸南笑着呷茶,浑不在意的样子。目光转开去,从昭阳和昭辉脸上过了一眼。

    两人会意退下。

    徐攸南道:“谭家昨日报了丧讯,谭周老母去世了。”

    穆典可微怔了下,虽然迟了近十天,穆子建给的消息毕竟是真的。

    谭周竟然真的拿自己母亲的生死大事来为金雁尘下套。

    徐攸南又补说道:“是真丧。我猜谭周是知道了老母大限将至,草拟了一个初八之期,恰巧叫穆子建的暗探探得,才有了初八丧母这个说法。

    按正常的行路速度掐算,谭周赶回来在一月左右,一月后各路江湖人马也在滁州集齐了。张好布袋等你哥自投罗网。

    只不过近日来连降雨水,从江南往洛阳一路不少栈道被冲毁。若要递消息去洛阳,少说也得月余。

    再从洛阳到滁州,届时即使道路恢复,快马加鞭也得十天半月。

    这一来一回,少说得四五十天。”

    那么也就意味着,明宫与谭周真正较量的日子,至少是在四十天以后。

    但这只是基于明宫对此并不知情,谭周的阴谋可顺利开展的前提。

    消息是从穆子建处得来的。

    但问题是,穆子建信得过吗?

    再退一步讲,即使穆子建无害她之心。谭周对穆子建难道就没有一点防备?任由他将这么机密的情报刺探了去,转交到自己手上?

    真假迷离,难以判定。

    穆典可沉吟道:“有没有可能,谭周已经知道我们识破了他的局?”

    徐攸南笑道:“有可能啊,真真假假嘛,他不是最爱玩这一套吗?”

    穆典可垂着眉,在心里盘算情报说谭周离开洛阳的日子。

    算时间,也该到江南了。

    忽然抬起头,问道:“谭周现在人在哪里?”

    徐攸南颇有些遗憾道:“出了洛阳,锦衣行就将人跟丢了。”

    这还是锦衣行首次遭遇这么大的失误。但因对手是谭周,倒也算不得什么奇耻大辱。

    穆典可又低头不说话了。

    默了片刻,问道:“他怎么打算?”

    如果谭周真的提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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