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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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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攸南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甚可怕?”

    这老匹夫嘴里没一句实话。

    穆典可懒得与他废话,吃完了饭,仍旧出门去了。
………………………………

第八十七章 千古艰难唯一死

    此时疫情加剧,已经从城西蔓延到了城东。

    穆典可从槐井街前往谭宅所在的银帽胡同,路上随处可见叫人抬着搀着去求医的瘟疫病人。

    也有那无亲无依靠之人,实在撑不住,直接倒在了路边的。

    街边行人神色匆匆,或以手捂口鼻,或以头巾裹脸,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形容枯槁的妇人抱着四肢已僵硬孩子坐在路边,眼神灰败,颧骨赤红,怕是也不久远了。

    穆典可在那妇人面前驻足片刻,那妇人痴呆坐着,浑然不觉。

    就听身后匆匆有脚步来,一个身着栗色短衫的大夫挎着药箱急奔而至,迅速蹲下为那妇人切脉。

    穆典可往边上退让了一步,错目间看见一人站街边,指挥众人将尚有气息的瘟疫病人抬上担架。

    气质温润儒雅,正是昨日遇到的那竹青衫男子。

    那男子一抬头也看到了穆典可,讶然而惊喜地叫了声:“年小姐?”

    快步走来,问道:“年小姐怎么会在这里?眼下瘟毒肆虐,你还是应当在家中躲避,少出来走动为好。”

    穆典可看男子身后那些人将街边的瘟疫病人抬上担架,疾步奔去,皆朝着将军街的方向。

    心中微微一动,问道:“你……是怀仁堂的人吗?”

    那男子笑道:“是啊,年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穆典可第一次听说怀仁堂,是从常千佛口中。

    那时她刚刚遭遇“幽冥十三鬼”伏击,手臂受伤。

    常千佛说她中了白蚁堤的毒,说最近只有滁州的怀仁堂有解药在售,骗得与她同行……

    怀仁堂……

    她在心中将这三个字默念一遍。只觉这普普通通的几个字眼组在一起格外地动人,连带看那男子的眉眼,都比先前更加可亲了几分。

    微笑说道:“如今城中到处都是瘟疫病人,各个医馆药店都纷纷抬价勒索,肯分文不收,自发到大街上救人的,也就只有怀仁堂的大夫了。”

    她惯的冷眉冷眼,一经展颜,却是分外动人的。

    笑涡浅浅,嗓音也清灵。

    与有荣焉的模样。

    那男子眉宇间沉重,瞧了穆典可这幅皎笑如月的模样,满腹心事竟松泛不少,亦是笑了。

    面对盛誉之辞,态度宠辱不惊,笑道:“疫症不同于其他疾病,一经发,皆向染易。若任由染了病的人横死街头,尸为源,一传十,十染百,满城皆瘟,那情况就真的控制不住了。”

    说着话,那头有人高声叫:“傅掌厅。”

    男子应了一声,看向穆典可笑道:“那我便去了,外头乱得很,年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在外面逗留。”

    将去又回头说道:“忘了说了,我姓傅,单名一个修字。年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到怀仁堂的荣骨厅找我。”

    穆典可知道姑苏崇德堂按主治疾病划分,设了许多厅室,如专治疑难重症的除重厅,专治女子病的伊笑厅等等。

    这男子看着年纪尚轻,竟已是一厅之主,可见能力出拔。

    她自是没什么事需找傅修的,只是不好驳他的情面,笑说道:“好。”

    傅修走过去,亲自为那街边的重症病人问脉施治。确认无性命之虞,才让学徒们抬着回怀仁堂了。

    而傅修离开没多久,那妇人便气绝了。

    除因感染瘟疫甚重,更多的是已经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那栗色短衫的大夫救治多时,针刺阳穴那般疼痛,都不见妇人有何反应,可见是真的心如槁灰,绝了生念了。

    那大夫三十上下,很是沉稳干练的模样。收针蹲在那对死去的母子身前,样子很有些难过,默然一刻,站起身来,背着药箱走开。

    几个怀仁堂的弟子拉着板车迎过来。

    大夫哑声说道:

    “入土为安吧。”

    一个小学徒拿了席子过来,欲掰开妇人的手,将母子两人分开卷了。

    那妇人虽已气绝,手指却紧紧攥着幼儿手臂,虽大力而不能松动。

    其他人见了不忍,一起上前来,托着那对母子尸身一起,小心放到铺了草席的板车上,又拿一张席子盖上。

    全程没有人留意到穆典可的存在,皆是默默的,又拉着板车去了。

    妇人枯槁的面容从豁开的草席里头露出来,长发凌乱纠缠,垂下车板,随着车轮的滚动,摇摇晃荡,像深秋时节无助寄风的枯败蓬草。

    穆典可看着草席下那张毫无生气的麻木面孔,眼前蓦地浮现乔雨泽生前那张满布着泪水,痛苦而又扭曲的面容。

    想起她挥着手指粗的藤条,疯了一样地抽打着自己,一面打一面哭声骂:“你为什么不哭?你为什么不躲?你这个不招人疼、不招人怜的东西!”

    她直杵杵地站着给她打。泪流干,无泪可流。

    反倒是乔雨泽弃了藤条,扑过来抱住她,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她自己,才是受了欺负的那一个。

    很长一段时间,穆典可都无法原谅乔雨泽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即便后来,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懂她了,理解她了,也仍旧无法释怀。

    而今天,她才知道,她其实并不怎么懂德乔雨泽。

    她所谓的理解,只在她自己以为的。与乔雨泽真实遭遇的痛苦与折磨,仍然相去甚远。

    她无法想象,那一年在北风呼卷的黄河岸边,乔雨泽亲眼看着小七在自己面前沉船堕水,没入滚滚波涛,会是怎样一种撕裂而绝望的心情。

    乔雨泽没有像这个失去孩子的妇人一样,选择以死逃避。

    她坚强地活下来了,为了保护她的另外一个儿子,付出所有。

    骄傲,气节,还有她曾经视之高于生命的清白。

    以至于在她辞世的当日,她想摸一摸穆典可的脸,都唯恐玷污了她,颤抖着又将手缩了回去。

    那一刻,她眼中的破碎与难过,穆典可至今记忆犹新。

    她说:“四儿,我死以后,你一定要在我嘴里塞上糠,脸上盖一块黑布。

    我这辈子,对得起我们金家,可是我再也不能去见你四舅了……不可以见,也不可以说……”

    被打断了腿都不吭一声的穆典可那一刻抱着乔雨泽嚎啕大哭。

    傅修折回来时,发现穆典可仍站在原地,脸色白得吓人。

    想着自己来时,她就站在那妇人身旁,怕是有什么渊源跟故事。

    那妇人的情状他看见了,已然是不能活,遂也不问她,只道:“你不要太难过了。生死有命,倘若命中注定躲不掉,早日解脱,未尝不是福气……”

    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说到了穆典可的心坎上。

    她知道,乔雨泽一直想解脱。她一直等着金雁尘羽翼丰满,等她终于不必拘着他,可放手让他去搏的那一天……

    抬起头淡淡笑道:“我没事,谢谢你。”


………………………………

第八十八章 谁在乎那两个钱

    阴霾的天幕下,女子的笑容淡淡的,像一枝瘦弱单薄的白梨花,孤独地开放在瑟瑟春寒里。

    傅修心中莫名悸动一下,有一丝丝情绪自心田泛起,类似怜惜。

    他忽然很想陪着她多站一会。

    可是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要比陪伴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更加重要。遂点点头说道:“你没事就好。”

    第三遍嘱咐她道:“若无事,便早些回去罢,莫在街上逗留。”

    转身走出不多远,便被穆典可从身后叫住了:“傅掌厅。”

    傅修回过头,看着穆典可微笑:“什么事?”

    穆典可欲言又止,好几番,终是开口,样子倒像是有些局促和紧张。

    “怀仁堂…还缺药么?我叔叔从城外山地里征收了黄芩,厚朴,知母,还有甘草几味药材,共有十大车。急着用钱,想脱手贱卖……”

    怀仁堂当然缺药。

    缺的还正是穆典可说的这几样药材。

    就算蒋越交代,让药房提前采购些三消饮,达原饮的原材以备不时之需。但瘟疫毕竟没发生,药房也不好贸贸然大肆采买,占了库房和现银。

    等到这两日,瘟疫大肆爆发,药房再派人去置货时,才发现滁州城周边的小药商手头皆无黄芪,知母等药材。

    一打听,才知道是几天前让一位叫年富有的商人高价买走了。

    高价买,自是打算高价买。

    蒋越心里顶瞧不上这缺德商人,更是不愿意吃这种窝囊亏的。早早地派了人去扬州的尚义堂调货去了。

    只是遭逢连天大雨,路上不好走,车马一来一回也需要时日。若眼下就有现成的药材,岂不是美哉?

    看这瘟疫的势头,一时半会难以遏制,对症之药当然是多多益善。

    傅修心喜之余,想到昨日穆典可在桥头与那几个走车队的汉子说着运货之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叔叔,是不是叫年富有?”

    穆典可微愣了一下,随即明白。

    傅修口中说的年富有,应当就是徐攸南冒充的那个年姓商人。眼下滁州城中瘟疫遍染,徐攸南手上握着最紧缺的药材,高价不出,应当是……出了名罢?

    穆典可觉得很羞愧。

    徐攸南靠着门框,看怀仁堂的伙计们将药材一筐一筐地往马车上搬,一脸心疼肝疼的模样,抖着手里的账本,连声叹气:“信是生男恶,反是生女好……?女儿…终归还是别人家的啊。”

    穆典可方才很是与徐攸南横了一番,这会儿却是心虚接不上话了,站一旁不吭声,只将一张玉白脸儿涨得红透。

    傅修忙上前道:“年老板莫要责骂年小姐。这些药材虽说受了些潮,品相有欠,但年老板辛苦不易,怀仁堂依然按着时价来收……”

    徐攸南一挥手道:“罢了罢了,全送你们了,谁还在乎那一两个钱。”

    傅修愣住。

    那一群正在装车的学徒也傻了。

    不在乎那一两个钱?那你刚才死活拦着不让装车,一脸痛心疾首,碎碎念叨个不停是为甚?

    徐攸南叹口气,解释道:“本是想着赶个好时机,大赚一笔的……唉,有什么法子,谁让我只有小佛这么一个侄女呢。

    我听说怀仁堂有位叫张维钧的女大夫,人称张姑,医术十分了得,就是收徒条件苛刻。小佛呢,一直想拜她门下学医……”

    傅修听明白徐攸南的意思,说道:“张姑收徒是严格了点,却也说不上严苛,我觉得……”

    徐攸南也不等傅修说完,便把手一挥:“我也看出来了,我这侄女,是一心向慕着你们怀仁堂。这钱我也不挣了。我这苦命的侄女爹娘死得早呢,做叔叔的,莫说折点银钱,就算倾家荡产,能帮她达成心愿,也是值得……”

    穆典可目瞪口呆。

    徐攸南费时费力,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她送进怀仁堂学艺?

    她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张姑啊。

    还没作出反应,傅修便爽快笑了:“年老板不用担心。年小姐心地善良,人又聪慧,这事我虽说不能打包票一定办成,但十有**是没走问题的。

    至于药材……”

    略沉吟了,道:“等我回去禀报当家的,稍后便让人把银钱送来。定不会叫年老板吃亏。”

    徐攸南笑逐颜开,慷慨一挥手道:“药材就当我们小佛捐献给灾民的。我们家小佛啊,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太好,我惯的……日后,你可要多多照应她啊……”

    莫说穆典可,就是千羽都听不下去了。

    一旁无声冷笑:怕不是让你惯的,是给气出来的吧?

    送走了怀仁堂的一众人,穆典可转头看着徐攸南,愣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徐攸南笑眯眯地笼着手,由她一脸探究地盯着看,笑道:“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穆典可要问的太多了。

    可是她很清楚,无论怎么问,徐攸南的回答,肯定会让她陷入尴尬之境。

    因为怀仁堂,是常家堡的怀仁堂。准确说,是常千佛的怀仁堂。

    而徐攸南对于掺和她与常千佛的事,一向乐此不疲。

    心念转了好多道,最后问:“你想赶我走?”

    她仔细回想了下,徐攸南对常千佛的态度亲好可以追溯到三姓刚灭,她的身份尚未公之于众之前。

    那一次常千佛找到云家庄,不仅没有被驱赶,反而被当成座上宾,由霍岸亲自领着去清平居见她。

    后来她问过霍岸,此事是徐攸南首肯,并一力促成的。

    而之后,无论是她与常千佛在街头遭遇追杀被徐攸南碰到,还是后来在客栈被蛇群袭击,徐攸南的种种言行都在表明:他想极力撮合自己和常千佛!

    徐攸南微笑:“你应该这样想,我希望你得到一个好的归宿。”

    话说到这里,无论翟青还是千羽,身份已然不够牵涉其中。

    翟青朝昭阳昭辉使了个眼色,识趣退下了。

    昭辉倒是还想再听下去,被昭阳拽着袖子,强行拉走。

    穆典可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徐攸南:“究竟什么原因,让你觉得,我一定会成为他的拖累?先是不计代价地要杀我,现在又要逐我?”
………………………………

第八十九章 蹊跷事

    徐攸南笑道:“哪里就算得上逐了?我刚刚接到线报,因为瘟疫突发,穆沧平招揽来的那些江湖人士大都离开滁州,原路返还了。就是谭周从洛阳带来的杀手精锐,也为保存实力,出城避疾去了。

    谭周此时,怕是已离开滁州,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横竖没什么事情可做,去怀仁堂长长见识多好。

    又有吃,又有住,还有俊俏的小弟鞍前马后。”

    说到俊俏小弟,那揶揄的神气藏都藏不住。

    穆典可看在眼里很是不舒服,无奈道:“你嘴巴就不能积点德?再说人家是堂堂掌厅,不是什么小弟。”

    “啧!”徐攸南撇撇嘴,很不以为然:“等你成了常家堡的少夫人,他们蒋当家的见了你都要点头哈腰,弗论一个小小掌厅……”

    越说越离谱!

    穆典可又羞又恼,玉面嫣红,哪还敢再跟他争论下去。

    横竖自己是走是留,徐攸南说了也不算。

    当年她一门心思想逃出明宫,徐攸南明里暗中没少助力,结果又如何呢?

    还不是让金雁尘给逮了回来。

    穆典可半分未将徐攸南的歪理邪论放心上。且不说那些江湖渣滓跟杀手精锐有没有真的离开滁州,就算是真的撤离了,也不代表她现在就无事可做。

    谭周这么大动作下江南,明宫与之早晚有一战。

    最终的战场在哪里,可以是谭周选,也可是是她来定,谁说就一定要被谭周牵着走了?

    当下也不急,依旧闲闲地在潭府周围溜达。

    穆沧平此次在江南投入的力量相当强大,如若正面对上,即便最后得胜,只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谭周那边迟迟不动手,恐怕也是出于同样的考量。

    穆典的想法,是在目前居住的宅院中设一个夺魂阵,将谭周一方引入大阵当中,借用阵力绞杀,减少明宫一方的伤亡。

    自然依着谭周谨慎的性格,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穆典可思来想去,除了当天诱敌的人马要精干得力以外,还可安排一些变数。例如在谭宅附近的街巷中铺设机关,当厮杀之际,机关群发,可助扰乱谭周等人的心神判断。

    更甚者,如果设置得法,还直接机关的疏密,射发方向,将谭周等人逼入大阵。

    只是这机关该如何设置,她却没想好。

    近午刮起大风,风一起,天色便暗了。地面飞沙走石,树枝被风吹得刺啦啦作响,远天墨云堆积,暴雨将至。

    路上行人纷纷往街檐下躲雨。

    穆典可站在潭府斜对门的一家金银铺子里,漫不经心地挑选着首饰,眉眼耷着,有形无神,颇是不如心的样子。

    那金银铺的老板娘便有些不忿,碍于有其他客人在,也不好发作。

    见穆典可手中掂了一支镂金花树钗,上前笑着道:

    “姑娘可是想挑发钗?这花树钗乃是本店的掌舵师父新设计的花样子。钗分双股,镂颤丝二十四缕,钗头鲜花乃是经打磨工序一十三道的南红宝石镶嵌。您别瞧这米粒大的一颗,却是相当金贵。

    ……

    姑娘若是嫌这式样太繁琐了,也有那素净雅致的。

    您瞧瞧这支缠丝钿头银钗,成色多鲜亮啊……还有这支镶绿玉折股金钗,这支并连式紫金花钗……”

    穆典可哪里会挑钗子,听得这些个琐长的名字,头都大了。再看那老板娘强压着不快,殷勤介绍,倒有几分过意不去了。

    拣了那支花钗在手上,问道:“这钗子什么价钱?”

    殊不知生意人多心口不对,那老板娘看着笑盈盈的,推举之时却存了别样的心思。净拣那贵的、稀罕的说,乃是有意给穆典可难堪。

    这姑娘虽然长得模样儿罕见,一身穿着打扮却是过于普通了。尤其手腕上戴着的那只银绞丝镯子,那等材质与做工,实在有些寒酸。

    听穆典可问价,老板娘不由得怔了怔,语气有些迟疑:“这紫金钗子价格比普通金钗略贵一些,要……四十两银子。”

    明宫的地下钱庄和赌场每年进项巨大,银钱上金雁尘从没少了穆典可的。

    穆典可掏出钱袋子,也不耐去数,一股脑地倒出来,银锭里混着金珠玛瑙,咕噜噜地翻滚,倒叫那老板娘看花了眼。

    便在此时,穆典可眼风扫见谭府大门开了,从里走出一个雪白素服的妙龄女子来。身后跟一个梳双髻的丫鬟,手上拎一个红漆木八宝莲花的食盒。

    门房哈着腰,笑脸将两人送出。

    那女子一身热孝打扮,头上连白绢都不曾簪了一朵,素着一张鹅蛋粉脸,清清爽爽的,甚是清丽怡人。

    身量颇为娇小,却是出落得玲珑有致。前胸与后臀处鼓鼓翘着,弧线丰盈,纤腰不堪一握,因个子小,反更显得凸凹曼妙,曲线玲珑。

    风情不如云央,娇怯曼丽却有胜之。

    当真是个尤物。

    一辆绣蓬马拉车停在了门口,那女子带着丫鬟登上马车,朝着西南方向的柳叶胡同去了。

    当此时,老板娘已数好了银钱,将那剩下的银锭子并几枚铜钱装回到钱袋子里,递还给穆典可。

    穆典可取了钗子,尾随那少妇出门往柳叶胡同去了,出门还能听到老板娘热情的招呼声:“姑娘慢走,赶明儿还有一批新出的首饰,我都给您留着,得了空您再来看看。”

    穆典可自得了常千佛一身内力,浑身轻快爽利不少。

    那内力浑厚充沛,她病中尚不能完全驾驭,然这几日回缓过来,脏腑之气趋于平稳,经络通畅,那一身强大内力便也服帖归顺了,由着她随意调配。

    稍一发力,便觉身轻无重,飘飘如腾云。

    穆典可本就轻功不弱,如今有了一身内力支撑,更加如虎添翼。提步悠闲地跟在那辆快驰的马车后面,丝毫不觉得吃力。

    马车出了柳叶胡同,又拐进一条仄仄的长巷里。略停了一刻,继续往前行驶了。

    穆典可杀手出身,观察力自是敏锐,隐约听得有门开合,插栓落锁的声音。跟上去一看,只见那马车停驻的位置,果然开了一道小门,有细灰自门框沙沙爬下,门缝一缕草茎犹自颤着,可见她是没有听错的。

    确实有人在此处下车了。

    穆典可不过是观门房对那女子态度讨好,猜测此人应当有身份,一时好奇,便跟上来看看。

    此时却是真的觉得蹊跷了。

    轻轻一跃,上了墙头。
………………………………

第九十章 绿枝绿

    穆典可站在高处往下看,将里头情形瞧个分明。

    此处偏门进去,乃是一座两进大院侧边设置的小花园。园中树木蓊郁,繁花遍植,又挖了个人工的池子,引水来填。水边有榭,湖心有石。

    小桥流水,颇是雅致。

    又在与两院相连的位置植了大片的修竹,生发密集,幽幽曲折,宛如一道天然屏障,将花园与两院隔开,倒显得有些僻远了。

    一个玲珑娇小的白影子一闪,没入水榭垂下的层层纱帘中不见。

    正是那率先出门的少妇。

    却不见丫鬟身影。

    穆典可心中已觉出不妥。然则已跟到了此处,也不想无功而返,提气朝那水榭掠了去。

    离得还有丈远,便听里头喘息声急促,听声音不止一人,还有男子。

    女子声娇如黄鹂,怨声嗔道:

    “……你净来哄我,前番我让红儿给你递信,你却是为何爽约不至,事后连个信儿都没有,叫我好生苦等……”

    说着已是带了哭腔,叫人心破碎:“表哥,你可是嫌我了?”

    紧跟着一道年轻的男子嗓音响起,柔声哄劝:

    “你何苦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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