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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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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哲愣住,一咬牙,骂道:算了,老子豁出去了!

    拔腿追上去:“东药房我也顺路……”

    看着穆典可诧然的眼神,李哲简直想伸手捂脸。真…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回头非得狠狠敲那小子一笔才解气!

    穆典可也看出李哲的意图了,道:“不用了,我认识路。我要去前堂。”

    李哲哪能让她去前堂啊,去了前堂就回不来了,反正是豁出去了,索性一步上前,拦住穆典可的去路。

    长廊尽头,一片向阳空地上,支了一排五六架丈高的三足梯架,一群小男孩赤着脚爬上爬下,往宽板上搁放摊了药草的簸箕。

    忽然一个坐在梯顶上小男孩回过头来,指着李哲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快看哪,李大哥耍流氓!”

    一个蹲在地上拣药的七八岁大的男孩子回过头,大声嚷嚷起来:“我要告诉修哥哥。”

    李哲脸一黑:告诉个屁,傅修自身都难保了!

    正爬在架子上晒药的十几个小男孩俱望向这边,哈哈大笑起来。地上埋头拣药的一群小不丁点一听上面这么热闹,撒了手,脱鞋就往上爬,一个个晒猴似的往上拱,先爬上去的还不忘转身去拉后头的一把。

    不一多会,五六个晒药架子上便挂满了人,一个个嬉皮笑脸的,或扒着架子,或盘腿坐着,晾药的簸箕没地搁,叫顶在头顶上挡太阳,活像进了猴山似的。

    李哲挥手道:“去去去,小屁孩子,当心掉下来摔死你们!”

    一群孩子跟过年似的欢腾,一面伸着脖子去瞄穆典可,一面嬉笑起哄。

    不知道谁起了头,三五不齐地喊唱起童谣来,唱到后头齐整起来,朗朗贯云。正是那首街坊传唱,逗个开心的《张二麻子》。还贴心地改了姓氏:

    春天来,桃花开,李二麻子想婆娘啊。

    东家看,西家瞄,王家姑娘最漂亮哟。

    前头追,后头堵,姑娘回头一巴掌呀。

    哎哟哟,麻子哭,谁让你好耍流氓!

    ……

    李哲脸都黑成锅底了,脱下脚底鞋子就砸了过去。那叫嚷得最起劲的小男孩“哎呀”一声翻下药架子去。

    穆典可心中一凛,单手夹住账本,足尖一点,飞快掠了出去。

    将至跟前,却瞅着那小男孩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落到地上,抬头笑嘻嘻道:“这个姐姐轻功好厉害啊!”

    几个小男孩坐在架子上起哄:“姐姐长得也漂亮!”

    穆典可呼吸一滞:居然让几个小屁孩子给调戏了。

    正在这时,蒋凡身后跟着一群人,疾步匆匆地奔了过来。李哲当时就牙疼了:“不是让你去议事厅送信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群小泼猴他真的架不住。

    蒋凡脸色阴阴的,脚步不停:“前堂有人闹事,踩死人了。”

    李哲一听哪还顾得上穆典可,火冒三丈道:“哪个王八蛋?在哪!”说着转身往前冲,叫蒋凡一把拽住:“你干什么去?寻人打架去?几百号人堵在门口呢,你再去浑一把,是想越添越乱?”

    李哲这才稍微冷静下来,放慢脚步,跟在蒋凡身后,问道:“谁挑的?为什么事?”

    蒋凡道:“还不知道。说是咱们堂卖假药,毒死了人。”

    李哲火又上来了:“放他娘的狗臭屁!”

    两人边说话便往前冲,片刻就去远。

    隐约听得李哲问道:“这事不要告诉千佛吗?”

    蒋凡道:“先去看看情况……昨儿又熬了一宿,刚睡下……”

    穆典可仗着耳力敏锐,将两人后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是心疼又是自责,眼下满城闹瘟疫,常千佛忙得连觉都睡不上,就这样还抽出空去账房看自己。她却在这儿娇气矫情着,不想着帮忙,还净给添乱……

    正兀自思量着,听见稚嫩的嗓音啐骂道:“哪个混账王八蛋,打死他!”

    一回头,见一群小萝卜头正气汹汹地顺着架子往下溜。几个小少年边跑边提鞋子,动作快的已经跑出了三四丈远。

    穆典可一见这架势不对,大声喝道:“站住!干什么去?”

    哪有人听她的。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直接架子上蹦了下来,落地在地上滚了个跟头,爬起来就跑:“打架去!娘的,敢欺负到咱们怀仁堂头上来了”

    一面跑还一面回头招手:“快快快,跟上!”

    穆典可伸手捞了个刚从架子上跳下来小萝卜头,那萝卜头挥着胳膊徒劳挣扎,样子快哭了:“姐姐,你放开我啊,我要去给同胞报仇。”

    穆典可险些叫他这一声“同胞”给逗笑了,手上却不停顿,径直点了那孩子的不动穴。

    从后面追上那群撒豆子乱窜的小孩子,一伸手一个,全给定在了原地。

    一群半大孩子报什么仇,都是去添乱的。

    那光着脚摔了跟头的小男孩情绪相当愤怒,大声叫道:“姐姐,你还是不是怀仁堂的人?你有没有一点男儿血性!”

    另一个说道:“她又不是男的。”

    小男孩哀嚎一声:“我爹说得真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治暴

    怀仁堂的正厅外人声嘈杂,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好几百人操着扁担,握着铁棍疯狂地往里冲,刚被怀仁堂的护卫驱逐出来,又红了眼地一大波涌上去。俱神情悲愤,叫骂不绝。

    都是些平头百姓,护卫们纵然手上有刀,亦不敢随意出鞘。只得横抓着刀鞘,以肉身和刀柄筑起一道围墙,挡住眼前已近疯狂的暴民。不少人的脸上脖子上俱被抓得鲜血淋漓,有的被打破了头,鲜血汩汩往下流淌。

    杨业和蒋凡忍得浑身都在发抖,却仍只能下令众护卫只许抵挡,不可杀人。

    堂中号哭声不止,是先前被踩死踩伤了的病人家属正在哀声痛哭。

    蒋凡伸手大叫道:“大家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声音被淹没在一片嘈杂的哭喊与叫骂声中。

    一个护卫被一个庄稼人模样的壮汉一棍子敲在额头上,当场晕倒过去。

    李哲怒不可遏,挣脱蒋凡的手,上前就是一脚,踹得那庄稼汉捂着肚子往后倒去,立马被身后不断上涌的人又推了上来。

    有人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坏人堂打人了!怀仁堂卖假药,还打人!”“怀仁堂恃强凌弱,杀了我们的妻子孩子,现在连我们也不放过。我们报仇!”“对,报仇,烧了他们,杀了他们。”

    李哲脸色铁青,飞身跳起,数脚连踹下,前面冲得正起劲的人群又倒下一片。不时夹杂着尖叫声:“打人了!打人了!没王法了!”

    李哲将人群逼退了一尺,反手将身后一个护卫的长刀抽了出来,亮在身前,龇牙横目:“来来,都过来,爷老子今天不光要打人,还要杀人呢。你们他妈的踩死人就不犯王法好好,老子不跟你们讲什么王法,爷爷手里的刀最硬,谁不怕就上来。”

    人群寂了片刻。

    有个斜眼吊嘴的年轻人高喊起来:“大家不要怕他,我们人多,他们不敢动手。蒋越就在里面,大家冲进去,给咱们的妻儿爹娘报仇。”

    人群又骚动起来。

    李哲沉着脸,扬手一刀就朝那人砍过去,气势虽然凶狠,但到底收了手,只刷地削下一片耳朵来。

    那年轻人捂着耳朵杀猪般地惨叫起来。

    众皆色变。

    蒋凡脸色也变了,喝道:“李哲,别乱来!”

    李哲道:“老子就乱来了!”

    一把将上身衣服扯裂摔下,裸着精壮的上半身,看着众人冷笑不已,那模样端的是骇人。

    “不就是杀人偿命吗?小爷今儿把命撩这儿了!杀一个正好,杀两个稳赚。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呢,就急吼吼地想做冤死鬼了,都他妈蠢蛋!来啊!”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杨业也忍不住了,抽刀跳下台阶,与李哲并肩而立。

    厉声喝道:“你们要王法,那被你们踩死的人就不要王法了,啊?!要杀人是吧?好,老子今天就挡在这里,看谁有没有本事踏着我杨业的尸体踩过去。”

    眼见得众人被这两兄弟震住。

    蒋凡挥手大叫道:“大家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大家请放心,我们已经派人去请蒋当家了,蒋当家马上就赶到。怀仁堂是个讲理的地方,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三兄弟两个动武,一个晓礼,倒是将那愤怒的人群短暂安抚住。

    穆典可飞身一跃上了斜对面的屋顶,居高临下,将围在怀仁堂门口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有人是真悲愤,有人却是混杂在人群中煽动闹事的。

    这是一场有人谋划,专门针对怀仁堂的阴谋。

    前头被李哲砸了一鞋底子的小少年挥手叫道:“姐姐姐姐,你也上来了。”

    穆典可不是没看到少年,只是当此情形,没功夫理他。少年捂着屋瓦爬过来,嘻嘻笑道:“我李哥真爷们是吧?”

    穆典可噎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

    那少年道:“我都看清了,有好几个人混在人群里起哄,这些人都是被他们煽动的。”有些苦恼道:“可我还是没有发现是谁在背后捣鬼!”

    穆典可颇为惊异,不想这少年小小年纪,就有这等心思。

    淡淡说道:“不着急,总会露出马脚的。”

    那少年趴在屋顶上,观下面没动静了,冲穆典可道:“姐姐,我叫舒仰止。”

    穆典可却仍紧盯着下方,不回头笑道:“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好名字啊。”

    舒仰止笑道:“是当家的给取的名字。姐姐,你叫什么呀?”

    穆典可还来不及回答,就见五六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分散着往那群闹事的暴民中间挤去,心道一声不好,抓起两块瓦,朝其中两人不动穴上打去。却还是没拦住其他人发力从人群后方撞了上去。

    这一撞是将整个身体都压了上去,双臂伸展,带得前面数十人人身形趔趄,再撞倒前面的人,像倒浪潮一样,一浪一浪地往前推了去。

    人群再度骚动起,高声叫骂:“怀仁堂奸商!”“卖假药毒人!”“砸了他们!”“蒋越断子绝孙!姓常的不得好死!”“王八蛋!”

    群情激奋。

    那些混在人群里的泼皮壮汉拼命地推着身边的往前冲,人潮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蒋凡和杨业被突然冲上来的人潮撞得动刀西歪。两人举刀只为震慑,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人。就好比穆典可现在冲下去,一剑就能灭了半数人。

    可问题是能动手吗?

    杀掉的只是些无知愚民不说,还会坏掉整个怀仁堂的名声。

    穆典可紧蹙眉头,正打算飞下屋顶,挑那几个闹得狠的刺儿头先开刀。

    就听堂内传来一阵高叫声:“都让开都让开,公子爷来了!”

    两道人影从正厅飞身而出,准确地抓上那几个混在人群中间闹事的壮汉,提起扔到堂前台阶上,皆扔在那坎阶上扔,落地便是一声惨叫。

    砰砰砰数道肉身撞地的闷响,夹杂着接连惨叫,那些闹事的泼皮瞬间被揪出了五六人,横七竖八地堆叠地上,揉腿抱肚,尖声大叫:“杀人啦杀人啦!怀仁堂杀人啦!”

    杨业沉着脸,一脚踹在那搅得正欢的泼皮肋骨上,只听见“咔咔”几声脆断声,堂前响起那泼皮杀猪般的惨叫。剩下几人吓得脸色惨白,也不敢叫了,哆嗦着手脚,屁滚尿流地往人群中爬。

    李哲返身回来,正好将这几人堵个正着,提起泼皮胳膊反手一拧,就听“喀”一声,将那人手臂从中。

    一个泼皮抓住时机,猛地从李哲身边冲过去,叫他伸腿一绊,往前冲去。李哲俯下身,一把掐住那人脖子,手上用了三分力,那泼皮已然是不能呼吸,脸色涨紫,双手双脚腾空拼命扑腾。

    李哲一甩手,将那泼皮扔回台阶上,冷厉着声音道:“都给爷老实点!惹得爷不高兴了,下手可没个轻重。”

    那群泼皮本是有些胆量的,也是吃准了怀仁堂顾忌名声,不敢下狠手,才敢肆无忌惮地挑动。此时却见李哲等人是动了真格了,下手是一丝一毫都不留情,俱被吓得肝胆破裂,伏地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余下的人一见着情形不对,立马缩着身子,往人群后撤退,哪里逃得过赵平和安缇如的如鹰利眼。

    又听得砰砰砰数声巨响,又有四五个被接连砸到台阶上。

    安缇如和赵平一左一右飞落大门两侧,左手握剑,右手按鞘,双目生寒,在人群中凛凛一扫,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出言煽动。

    原本沸腾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别说台阶下一众暴民了,就是站在堂前的怀仁堂一干人等,也都一时没反应过来,怔然片刻,俱回头朝大门望去。

    就见常千佛一身银白色锦缎袍子,沉眉肃目,在杨平等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探源

    自清水镇一别,穆典可还是头一次看见常千佛。

    虽说过去才不过十多天,他却是瘦了整整一圈,形貌大改,几乎脱了相。眼窝子乌青深陷,下巴上的胡渣青郁郁未加修整,看着甚是老态憔悴。

    穆典可怔怔看着常千佛从里走出来,一时眼挪不开,心底里一刺,眼底便泛起水气来。

    巫仰止道:“原来这就是公子爷啊。公子爷长得可真神气啊。”

    穆典可心想,哪里神气了,分明就像个老头一样。

    以前的他才是真的神气呢。

    巫仰止半天没得到回应,伸头看来,发现穆典可神色不对,再顺着她的目光一看,满满讶异与忧虑:“姐姐,你的心上人不会是公子爷吧?”

    穆典可正心酸之际,听巫仰止用这种语气问自己,心中陡生一股无名火。

    金雁尘说常千佛不是她的良配,臧姑也跟她说齐大非偶。凌涪虽不明言,却也是百般看她不上。

    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屁孩也要来奚落她。

    没好气道:“不行吗?学徒就不能喜欢公子爷吗?”

    巫仰止被她过激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李哥吹牛说他跟公子爷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哥们,朋友妻……不可欺啊……”

    穆典可愣住。

    随即为自己的过分敏感感到羞惭。

    然后又怒了:“你瞎说八道什么,我跟李哲一点关系都没有。”

    巫仰止“噢”了一声,分明就是我不信,我让着你的意思。

    从左边追到右边,还拦路,说你们俩没关系,谁信呢?

    说着话,常千佛已从怀仁堂内缓步走了出来,目色沉凛,从台下一干人脸上扫过,语气平缓,却分明有一股沉沉威压隐于其间:

    “我是常千佛,是怀仁堂的东家。各位有什么事非要找蒋当家的,找我是一样的。”

    人群中有一些人曾在重症疫区见到过常千佛,甚至有人被他诊治过。只觉此刻眼前看到的这个人,与之前那个和如春风的大夫判若两人。

    尽管面容平静,却带着一股不能言喻的威慑力,气场强大,令人胆怯。

    见没有人说话,常千佛又说道:“各位口口声声说怀仁堂卖假药。那么我想请问你们一句,你们当中可有哪一位,在过去的几年甚至几十年中,曾有哪一次在怀仁堂买到过假药,或者次药?”

    人群鸦雀无声。

    一个红着眼的中年汉子哭声道:“可是我娘就是喝了你们的药死了。”

    这话一出,人群里开始有人小声抽泣起来,最后连成一片哭声。

    “我那孩儿才两岁,才刚刚会走路。”

    “我媳妇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了。”

    “我爹也是吃了药才得的瘟疫。”

    常千佛道:“发生这种事情,我也很痛心。但我同时也为我怀仁堂中诸多日夜辛劳的大夫感到不值得。

    他们为了抢瘟救灾三餐不抱,夙夜不寐,累到昏迷,甚至感染上瘟疫,并不求你们一声感谢。

    却为何这些人连你们的信任都得不到。

    失去亲人你们不思寻求真正原因,仅凭着心中一点猜忌,几个小人挑拨,就喊打喊杀,罔顾他人性命。

    如果我怀仁堂大夫们日夜辛劳,救下的是这样一群人。我不觉得光荣,我替他们感到心寒!”

    人群默默地啜泣,有人喊道:“你没失去亲人,你当然说的轻巧。”

    “就是,死的有不是你的亲人。”

    常千佛道:“医者父母之心,我自认我有立场站在这里说这番话。

    惨案既是因怀仁堂派发的汤药而起,怀仁堂自会查个清楚明白,还大家一个公道。

    但是人同此心,你们的亲人遭了难,悲痛愤怒,这我都能理解,就算是拆了整个怀仁堂我都无话可说。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怀仁堂里面还有多少等着医治的病人?”

    他回头指着身后痛哭至晕厥的病患亲属,眼中尽是怒意,喝道:“你们要砸了怀仁堂,烧了怀仁堂,你们踩死踏伤的人,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他们难道就没有妻儿老小,没有亲人吗?!”

    不少人低下了头,堂内外哭声响连成一片。

    常千佛脸色黑沉,如阴云密布,缓缓舒了口气,这才看向杨业:“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业惭愧地低下头:“都怪我办事不力。我见城中刚遭遇了水患,许多无家可归的人没有办法自行煎药,便让人在几个疫情严重的地方增设了几个药棚……”

    说着又解释道:“这几处药棚虽然护卫分配不过来,但我可以保证,用药用材,煎煮的方法都没有问题。

    哪想到半个时辰前,松冷街上的两个药棚被人砸了,随后就闹到这里来了。

    说是吃了我们分发的药后,好好的人就得了瘟疫,还有许多人当场病发不治。

    我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都是一起从库房里派发出去的药材,一样煎法,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常千佛看向人群道:“你们所有的人,家人都是在松冷街领的药吗?”

    红眼的汉子道:“我跟我娘一起去的松冷街,我娘身子弱,先给她领的药,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就大哭起来:“我为什么不自己喝了那碗药,我为什么不能代我娘去死?”

    怀仁堂众位大夫和伙计一片唏嘘,明知道此事不是自己的过错,却纷纷惭愧地低下头去。

    人群里更是有不少人开始放声大哭,情绪稍微平稳一点的,说道:“我们也是在松冷街上领的药,我阿爹年纪大了,先领的药。”

    “我娘子也是跟他阿爹一队领的药。”

    常千佛听出些端倪来:“你们跟你们的家人领取的不是同一锅药?”

    众人这才发现蹊跷,纷纷道:“我是后一锅领的。”

    “我也是。”

    有人叫了起来:“后面的都没问题,就那一锅出了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业见常千佛看过来,解释道:“因为等待布药的人太多,伙计们就将领药的人分了类别。

    先分发给体弱的妇人和老人小孩,然后才发给身体健壮的男子。这样大家心服口服,也不会引起哄抢。”

    常千佛沉吟道:“这么说,有问题的药正好发给了体弱的那部分人?”

    李哲扫了一眼围聚在怀仁堂外的人群,几乎全是青壮,骂道:“妈的!果然是专挑妇孺孩童下手!”

    正在这时,赵平走了过来,说道:“公子,数过了,遭灾的约摸有十户。”

    常千佛脸色铁青,一掌拍在门前的柱子上,足两人合抱的朱红大柱颤了几颤,房梁上的灰尘扑簌落下,惊得众人后退几步。

    蒋凡小声唤道:“公子?”

    常千佛黑着连问道:“松冷街上用来煮药的锅,一锅可分多少碗?”

    杨业面有难色,他还真的没有数过。

    就听堂中一个伙计叫了起来:“是五十碗。我数过,松冷街上煮药的金鱼缸跟咱门口的水缸是一模一样的。最多的时候可以盛五十三碗,最少也有四十六碗。”

    “也就是说,正好两锅?”

    常千佛说道:“去把松冷街上所有负责派药汤的,搬运投放药材的,包括烧水的添柴的,一个都不要落下,全都叫到这里来。”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冷面佛

    巫仰止满目钦佩地说道:“公子爷就是公子爷,一出手就稳住了大局,还这么快就找到了问题关键。”

    穆典可道:“那当然。”

    心道:你还没看到他在酬四方中是如何处变不惊,在劣势中谋求赢面的呢。也没看到他在万军之中如何泰然自若,只身往擒主帅,引得三军回援……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就翘了起来,眼神洋洋里带了点小骄傲,就好像巫仰止夸的不是常千佛,而是夸了她自个一样。

    巫仰止细长眼笑成了月牙弯,凑近嘻嘻道:“姐姐,你是不是跟公子爷很熟啊?”

    穆典可脸就红了。

    转头装若无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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