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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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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当家掌柜早已在正厅候着了,见常千佛神清气爽走进来,发尖湿漉,随身飘进来一股肥皂清香。
几人你觑我,我觑你,眼神各自有些微妙。
消息虽说是压下来了,可掌事们眼耳通明,昨日之事多少知道一些。来的路上互通下有无,哪还有瞒得住的道理。
水火焱把账本往桌上一摔,腾身站起来:“我账房的年小佛呢?”
常千佛愣一下。
凌涪面有无奈,蒋越低下了头,杨平以手拄额,最后是王连臣唤了声:“水老……”
原以为过了一夜,这水老已经想透彻平息下来,怎么又想起这茬了?都翻过篇的事了,大家心照不宣当不知道就好,还总提它作甚?
凌涪昨儿个虽没明说,可那话里话外,意思再明白不过:凭穆四的身手,谁也不能强掳了她去。
分明就是两情相悦。
叫水火焱这么一闹,倒显得常千佛像个强占良家的恶霸似的。
丁启安正要开口圆场,就听常千佛笑道:“您老说典可啊,”
嚼了口馒头,往椅背上一靠,颇有些志得意满:“她昨儿累着了,还睡着。今天就不去账房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水火焱看着常千佛满不在乎的嬉皮模样,简直气极,遍寻一圈找不着趁手的东西,抓起桌上茶杯就砸了过去。
凌涪喝道:“水火焱!”
水火焱年事再高,资历再老,与常千佛毕竟主仆有别,公然动手,成什么样子!
就是一贯好脾气的王连臣也变了脸色。
常千佛偏头躲开,看着气咻咻满脸涨通红的水火焱,微怔了一下才会过意来。合着不仅昨天他抢穆典可事张扬开了,同室共眠一夜的事也……再看一屋子长辈神色莫测,耳根迅速红了。
水火焱没被凌涪一声呵斥吓住,反而气势更加高昂。
“你个臭小子!原以为你只是混一点,哪想到你这般地丧心病狂,青天白日的,就敢强宿良家女子,你、你、你”
食指连点,怒不可遏:“你父亲就是活着,也要被你气死。你是想气死你爷爷吗?”
常千佛转头看一眼蒋越,蒋越回应一个无奈的眼神,略有微责备之意。
他这才知道自己昨天那一扛闹出了多大的风波。
事已至此,是解释不清了。总不能叫穆典可还没过门就叫下面一众人看轻了去罢?
常千佛心念转动,迅速拿定了主意。
换了一副面孔,故作忧愁道:“水老您不知我的难处。她总说齐大非偶,又躲着我,我也实在没法子……横竖典可心里有我,日后总要嫁过来的……只不过,事关女子清誉,还请各位叔伯帮忙遮掩一二……”
水火焱提着椅子追了上去。
一屋子当家掌事俱噤声望着凌涪。
这事太大了啊!
坏了人家女子清白,不娶肯定是说不通了。可那穆四的身份实在是……别说老太爷,就是他们,一想一想那穆四是铁板钉钉的金门媳妇,又在明宫那种乌糟地里混迹多年,心里头都怪膈应的。
李近山怒看向凌涪,埋怨道:“你不是说不会他不会拿那穆四怎么样的吗?”
早知道拼着得罪常千佛,陪水火焱砸门去了。
凌涪犹自存疑。
李近山几个不知道,凌涪却很清楚,常千佛宝贝穆典可宝贝得跟自个眼珠子似的。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在清水镇七天,都不曾听他大嗓门同穆典可说过话。他又怎舍得这般待穆典可?
想到清水镇,凌涪不禁心下一沉:经清水镇一事,常千佛患得患失,还真没准想出这下下之策……
都是冤孽!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心欢
水火焱总算被安抚下来。
虽说常千佛这事做得不地道,但总不能为了一个穆典可,连平瘟大计都不顾了吧。
复又落座。诸事冗杂,便是各位掌事尽量从精从简了说,依然议了近一个时辰才陆续散去。
杨平和王连臣两个在议事厅外的一株古槐下候着,等蒋越和李近山也出来了,几人并头朝前厅走去,琢磨着要不要找穆典可谈一谈,赔罪赔偿什么的。
撇开日后是否婚嫁不谈,就眼下来说,自家公子爷干了这么缺德的事,他们这帮子人总不能装盲作聋,不闻不问吧。
可商量来商量去,也拿不出个可行的法子来。
常千佛说了不能外传,那些事就只能烂在肚子里,就是对亲娘老子也不能吐半个字。
这就难办了。
几个糟老头子,去找个未婚女子谈这等事宜,实在是豁不出这张老脸,张不开嘴。
最后是李近山说了一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干脆就算了。那穆四也不是会任人平白欺负了的弱女子。她自个儿都没闹,咱们上前凑什么趣?
一语惊醒。
众人回想起议事时常千佛四平八稳的模样,那是半丝儿愧色也没有啊,太不合常理了!
几位老当家心中暗忖:此事疑窦重重,怕是水深得很哪。
常千佛处理完一应事务回去耳房,穆典可尚未起床。
她昨夜里心绪不宁,一直到后半夜才迷糊睡去。
又总是做梦。
一会梦见常纪海拄着一根蒺藜木杖进了门,举杖朝自己头上狠狠敲来;一会又梦见金震岳死时的惨状,手握长刀怒目而立,一口银牙生生咬碎脱落;最后又梦到金雁尘,见他浑身是血,咬牙切齿地对着自己狞笑,笑着笑着,双目淌下泪来……
一夜不曾安稳。
早间同常千佛一席话后,一颗心竟奇异地安定下来。
从前一心想逃避,乃是怕两人在这场露水缘分中越陷越深,终不能自拔。
事到如今,她也看得明白。常千佛待她用情至深,已不是简单撂两句狠话,或狠心弃他去便能了断的。
便是她自己,在这离开的十多天里,心意又何尝减了半分?反倒思之如狂,思恋之情愈发浓烈。
前路如何尚不可知,在能相守的现时,她又何必忧虑得太多,徒添烦恼?
她应了他不再躲他。她亦不想再躲着他。
常千佛才刚刚离开一小会,她便又开始想他了。
带着这样甜蜜又苦涩的心思,穆典可伏枕沉沉睡去。枕被上余温未消,萦鼻一丝淡淡药香,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常千佛站在床头,看着蜷伏在宽大梨木拔床的女子睡颜恬静,嘴角微微翘起,凹出两颊细小梨涡……便是在睡梦中,也依稀瞧得出笑模样。
心中酥甜,在床沿凝目静坐了片刻,到底不忍扰她好梦,又起身,轻手轻脚出去了。
一直翻阅完脉案两大册,扬起的唇角也不曾落下过。
心杨执了着紫砂壶过来添茶,笑道:“公子爷今儿心情很好呢。”
常千佛只是笑,将手中兔毫湖笔搁在笔架上,端起茶杯浅啜了一口,问道:“你家中还有哪些人?”
心杨诧异常千佛竟有闲心问起这些,因道:“禀公子,奴婢一家是宣德十八年从山东逃荒来的,家中有老母,还有个弟弟,今年有十岁了。”
“读书了吗?”
心杨笑道:“托蒋当家的福,跟着堂中各位小公子一块念家学堂呢。小家伙肯用功,夫子夸他文章做得好呢。”
常千佛饮了几口茶,又提笔,在砚台上舔了几笔墨,埋头书写,笑道:“这些日子我总熬夜,又进茶又用宵食的,累着你也没睡几个囫囵觉,也没个功夫照应家里。”
心杨笑道:“公子说哪里话,这都是奴婢份内的事。倒是公子,这样没日没夜地操劳着,您可要当心身子。”
常千佛淡淡笑:“回头你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给老人家买点吃的用的,补贴下家用。”
心杨岂肯领受,连忙推拒,道:“平日里吃住都在堂中,有大家照应着,日子已经很宽裕了。”
常千佛笑:“这是你应得的,也算我一点心意。”
心杨这才笑着应下。
一张方子没写完,蒋越来了,道朝廷派来赈灾的钦差进了城,正在城南视察,传常千佛过去询问疫情。
按常千佛之前的揣测,朝廷早两日就该有明旨颁下,派兵封城的。不知什么缘故,迟迟未见施行。
幸而新出的方子和预防方剂见了效,疫情暂时得到遏止,人心思稳,否则任由灾民四下逃走避祸,瘟疫四散,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莫以禅从建康的来信上说,近日来朝堂上风卷云动,局势大变。
起因便是容翊陈兵三万,在荒原之上围剿金雁尘一行。容翊和宁玉两党相互攻讦,公然朝堂之上对骂撕打,辱尽斯文。
最后双方都红了眼,攀咬出不少陈年旧案,彻查之后,涉事官员竟多达一百三十八名,从贵胄勋戚到地方官吏,皆不能幸免。甚至后宫嫔妃、侍卫宫人亦有不少卷入其中。
顺平帝震怒,当场杖杀二十余人。
容翊自请辞官;宁玉被褫夺封号,连降三级。上千人戴枷流放岭南,菜市口血流成河。
朝中人心惶惶,无人静心办差,赈灾之事一压再压,始终不见章程。
如今钦差突至,却不知是派了何人来?
蒋越答道:“是苏家六爷,前中书侍郎苏鸿遇,听说刚刚擢升三品,补了太常卿的缺位。”
苏鸿遇?
常千佛微微皱了下眉:金家七小姐金采墨的丈夫苏鸿遇?
苏家是清贵的读书人家,门第高华,却并无实权。
统筹银两,赈灾济民这种又揽名又得利的肥差,人人挤破了脑袋争抢,最后却落到势力单薄的苏家头上,显是容宁两家鹬蚌相争,斗成个两败俱伤,最后反倒便宜了局外人。
苏鸿遇此人,常千佛见过几次,温文尔雅,是个很儒雅的读书人。
其它并无印象。
只是如今苏鸿遇出现,身份不仅是朝廷的赈灾大臣,也是穆典可的姨父,这便不能不引起常千佛的警惕。
金门被灭后,金知格与金怜音相继遭难,唯独金采墨得善其身,是否与她身为苏家嫡子的丈夫苏鸿遇有所关联?
朝廷这时候派苏鸿遇来,用意何在?
………………………………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穆典可一觉睡进了巳时。
醒来见枕边放着一张字笺,中正大气的一笔行楷,苍浑遒美,锋芒尽敛,正是常千佛的笔迹。
打头四个字:卿卿如晤。看得穆典可面上一红,想这人怎地这般油嘴滑舌。却忍不住笑起来,把那纸笺举高,四字看了又看,眼前已跃然浮现常千佛写这字时的神气。
她把字笺按在胸口上,抿嘴痴笑了一阵,翻了个身,欹枕侧躺着看信。
信上说,苏鸿遇作为抚灾钦差到了滁州,自己要出去一趟汇报疫情。让她安心在怀仁堂呆着,莫要忧心,凡事有他来处理。
又说昭辉昨夜从春养苑移出,安置在了东熟药所。由晏知悟晏老大夫亲自照料病情。她若想去探望,可让伺候的丫头心杨领路。
还说替她同水火焱告了假,今日不必去账房。
最后写道:寤寐思之终得见,如大梦一场,深恐惊觉。虽小别亦不能忍。料卿如我,当胁下生翼急归来。待我。吻卿千万遍,不知餍足。
穆典可看着信,一忽儿感动,一忽儿心酸,一忽儿又如食蜜糖,是将各色情绪都历了一遍。
看到“吻卿千万遍”时,不觉粉面微热。再往下看,“不知餍足”,呆了一呆,羞得把脸埋进被子里。
想起他昨日疯了般肆意索吻的情形,脸颊热烫,燃起两团红彤彤的火烧云。
这人真的…怎么这么坏!
好好的一封留言书信,愣叫他写得像艳情文章。还说什么不知餍足,怎么说得出口呐,也不嫌臊得慌。
捂信在心口,又在床上赖了一阵,脸颊热烫意渐次消去。
起身趿了鞋,将房屋里转着圈,将里头陈设看遍,东摸摸,西瞧瞧,每一件物什都仿佛沾染了常千佛的气息,亲切得可爱。
她实是不好意思出门,怕撞见什么人。
却又不能总缩在房里。
硬着头皮打开门,见一个着白底黄花长裙的少女坐在门口打绦子,半边脸侧对着自己,瘦长脸儿,柳叶弯眉,正是昨儿进门就撞见的那个丫鬟。
穆典可便有些局促难安。
心杨手指勾着彩线,熟练地结着线络子,头也不抬道:“小姐醒了?往前走左手边房里给您备好了洗漱用的物件,您看看还缺什么,尽管使唤奴婢。”
言语尽管温和,却始终不曾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桃红色的樱草络子。
穆典可简直求之不得。道了声“有劳”,推门进了左手房间。
洗漱用一应物件俱全,连梳头用梳篦都按齿距疏密备了好几把。
换洗衣服是从四合小院取来的,她自个的衣服,也都是来滁州后现置的。
一件高领窄袖的白底撒花短襦,一件豆绿色湘绸褶裙。这一身装束将腰线提高,更显得身纤腿长,姿容曼妙。
心杨往桌上布吃食,斜眼瞧见穆典可从浴房走出来,忍不住呼吸为之一屏。
昨日仓促,不及看清她面容,匆匆一瞥,只知道是个好看的美人。
却不曾想美成这样,竟乃是平生之仅见。
也是了,公子爷这般着紧放在心上的女子,岂会是庸常之辈。
将牛羊肉包子各一碟,蒸炸点心三四样,并两盘时令鲜蔬,稀粥咸汤摆上桌,笑道:“四小姐饿了吧,请用饭罢。”
看了常千佛和悦颜色一早上,又得了五十两银子的赏,心杨也知这位四小姐在常千佛心中的份量了,伺候得十分周到殷勤。
穆典可刚放下筷子,擦手脸的热毛巾便递到了手边。
擦完手,心杨又奉上漱口的茶汤。
倒叫穆典可有些不自在了。
道:“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心杨笑道:“这都是奴婢分内事,四小姐不要嫌奴婢手脸粗笨就好。”边说边收拾碗筷。
穆典可插不上手,退到书桌旁,见笔架上挂了一排长短不一的兔毫湖笔,有的已沥净,有的刚清洗不久,尚湿漉着。
想到常千佛正是用其中哪支笔给自己留了那样一封信,穆典可心中泛起丝丝甜蜜意,夹着羞赧,面颊又热起来。
桌上摊了本卷册,她定睛去看,都是些医用语,看不甚懂,便作罢了。见左手边一摞卷册歪七竖八堆放着,伸手整理,不经意碰到旁边镇纸,露出一角微褐的纸张。
好奇抽出来一看,原来是首诗。
一手风骨内敛的行楷,乃是常千佛亲笔所书:
几度过谢桥,叹昼永夜长。西窗正绾发,短驻不敢惊。欲遣东风展弯眉,勿教作颦凝。
旁边另有一排小字:
自别后,忆相逢;魂梦远,几回同?近乡里,情生怯;意气短,奈何卿。
眼眸泛潮,鼻子酸刺得厉害。
这诗应当是她对窗用线绳缠发,叫常千佛滚蛋那一日,他回来后写的。
她原本还恼他伙着刘祖义和李哲两人诓骗自己,日日地窥而不见,拿自己当猴耍,却不想内里还有这样一重心情。
他那样自信豁达的一个人,原来也有这种自伤自怜的时候。
穆典可眼角热热的,酸胀得厉害。
忽听门外一道娇柔的声音说道:“心杨,常大哥在吗?”
穆典可抬头,见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拎着一个漆木食盒站在门口。
那女子约摸十六七岁,白净鹅蛋脸儿,弯月眉,琼脂鼻,身材纤弱里透着点单薄,仿若一支不胜风的初荷。
楚楚的,叫人心生怜惜。
穆典可暗想:那严苓也唤常千佛一声“常大哥”,这女子想必也是怀仁堂哪位当家掌事的女儿了。常家堡这么多药堂药庄,当家管事的不知几何数,他该是有多少这般貌美的姐姐妹妹?
心中不得味,便显在了脸上。
她本是个杀伐重的,自有股子戾气,只因占了相貌好的优势,寻常人见面便有三分好感,兼她又是个清淡淡不爱动声色的,因此不大看得出来。
此时眉一蹙,便有股凛然之意无声流露出来。
蒋依依一怔,面微白,下意识攥紧了食盒手柄,那模样,活像只受惊了的鹿兔。
穆典可也愣住了:自己没怎么样啊,怎么就把这姑娘吓成这样了?
………………………………
第一百三十章 突如其来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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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杨正在餐桌旁收着碗盏,见蒋依依提着食盒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穆典可秀眉微蹙,神色不虞,心道暗一声不好。
小姐对公子爷的心意不加掩饰,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
让她和穆典可对上,万一起了冲突可怎么好?
这位四小姐她从前并未听说过,可听几位当家掌事在那起争执,似乎名头极大,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蒋越一家对她有恩,她可一定不能让蒋依依有个闪失。
因笑着迎上去,笑道:“小姐来了。公子爷出去了,得好一会才回来呢。”
蒋依依神情略微失望,全然没留意到心杨正冲自己使眼色,狐疑地又朝穆典可看了一眼。
女子白衫绿裙,墨发如泼,皓腕素手执一张泛黄纸笺,淡然而立,神韵悠远,堪堪像是水墨画图里走出来的人物。
是个顶出色的美人。
只是眉目有些凉,淡淡一眼扫来,无形中有股威势,叫人心头一怵。
然而你再看她时,她依旧还是那幅模样,疏疏淡淡,冷冷清清,并无凶恶之状。
倒是自己胆小了。
蒋依依定了定神,向心杨笑道:“常大哥这一向胃口不好,我酿了一些酸梅饮,解暑又开胃。还有常大哥爱吃的牛乳,他做事累了吃上一盅,能抵饿。”
心杨上前接了食盒,笑得有些勉强,拿眼角暗觑着穆典可。
倒不是她杞人忧天,别看小姐姑娘们平时穿着绣鞋,戴着首饰,举止斯文秀气,要真的争起风、吃起醋来,可不是一般好玩的。前两月,松韵街上就有两位姑娘为了争夺一位相公大打出手,头发也扯烂了,脸也抓花了,据在场的人说,那衣服撕得一缕缕的,连穿在里头的小衣都瞧见了。
那还是柔柔弱弱,没有功夫傍身的闺阁小姐。
这位四小姐一身武艺,想要收拾蒋依依那还不是伸个手指头的事。
公子爷只怕也要偏帮着她。
这边心杨脑子里转了无数道念,那头穆典可却是浑然不觉。她凝眉细想了想,常千佛爱吃什么?
她竟全然不晓得。
在清水镇朝夕相对的那些时日,一直是常千佛迁就着她,净拣她爱吃的买来,或加了钱叫厨房照做。
除此之外,还操心着她的起居,为她把脉、煎药,唯恐她有一丝的不高兴。
她心安理得地受着,竟从未想过,也为他做些什么。
穆典可看着满面温柔笑意的蒋依依,忽觉满心惭愧。
蒋依依将食盒递给心杨,也回过头来看穆典可。
女人的直觉从来不讲道理。
骤然有个年轻女子出现在常千佛的办公居住之所,又生得这样貌美,已足以让蒋依依不安。
更何况,那书案上摆着的是各个疫区送回来脉案,账本,各库各房呈递上来的文书,都是要紧物件。
心杨从不动桌案上的东西,一直是常千佛亲自收拾。
现在这个女子居然随意地从桌上取了纸笺来看,心杨看见了却不加制止,可见其身份特殊。
蒋依依到底有些怕穆典可,定了定神才开口:“这位姑娘是?”
滁州地处江淮,说是江南亦可,蒋依依嗓音轻细,口音带了点软糯吴语的腔调,细细软软嗲嗲,很是动听。
叫心杨听来却如惊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照实说,铁定伤了蒋依依的心,还会当面叫她难堪。语焉含糊,又恐得罪了穆典可。正两难间,听穆典可嗓音清淡地说道:“我是账房的。”
心杨感激地朝穆典可看了一眼。
蒋依依心中一动,问道:“你是年小姐?”
怀仁堂不同于别家药堂,热热闹闹像个大家庭一样,大家吃住一起,平时也好互相串门子,彼此相熟,很少有生面孔。
穆典可道:“年小佛是我。”
蒋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旋即悟了。是她这话说得奇怪,她不说“我是年小佛”,却说“年小佛是我”。当此时,也没往深了想,只问:“是常大哥叫你来的吗?常大哥见过你做的账,还夸你才高呢。”
言语间同常千佛分外熟稔的样子。
姓蒋,应当是大当家蒋越的女儿,那确实同常千佛很熟了。看这连饮食都照料上的架势,说不得还常来常往呢。
穆典可心中不悦,却也知自己这番醋得毫无道理,淡哂了一下,说道:“蒋小姐谬赞了。”
将纸笺放回原处,用纸镇压上,说道:“你们聊,我出去一趟。”
心杨想起常千佛的嘱咐,笑道:“四小姐可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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