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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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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向来自负自己的判断,行事分外大胆。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这种做派。

    见凌涪眉心微攒,她的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

    “当然,仅凭这些就断定胡柱是幕后主使武断了点,但我想着,千佛既然在场,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她默了一下,又道:“我知道凌管家怀疑什么。胡柱利用陈三把矛头指向万胜药堂,如果成功,便能引得怀仁堂与万生堂相斗,甚至让常家堡与谭家两家火并,最终得益最多的,是明宫。

    但我确实没有做过这种事。我不会害千佛。”

    最后一句话,凌涪是信的。

    穆典可可能不会在乎松冷街上那百条人命,也不在乎常家堡与谭周火并会死多少人,但她在乎常千佛。

    凌涪怀疑的人本来也不是她,遂问:“据你所知,这件事会是徐攸南主使的吗?”

    “我不知道。”

    穆典可说道:“从来滁州,徐攸南做的很多事就都瞒着我。事发之后,我也想找他问个清楚,但是他已经离开滁州了。”

    “你也怀疑他?”

    穆典可沉默了一会,道:“如凌管家揣测,徐攸南有动机,也有能力做成这件事。我怀疑他,但不确信是他。毕竟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此明显。徐攸南是个聪明人,他很少会做这种让人一眼就看穿的事情。”

    凌涪道:“我知道了。”

    他想了想,又问:“这件事,公子同四提过吗?”

    “没有。”穆典可摇摇头,轻声说道。

    常千佛不会问她,这种事情太敏感,提起来难免生出不愉快。

    常千佛相信她,所以连问都不问。

    凌涪眸光幽沉,无奈而无力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他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四如实相告。”

    穆典可垂微眉,道:“凌管家愿与我坦诚相待,相信我所说的话,我心里也很感激。

    我这一生,天弃人怨,亲者憎,仇者恨,千佛是对我最好的人。所以请您相信,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我伤害自己,伤害所有的人,都不会伤害他。”

    她微微屈膝,对凌涪欠身施了一礼,转身往耳房去了。

    余凌涪独自在树下站了良久。

    他想,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终究是太玄妙,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留书自尽

    脉案堆成山,五人合力抄誊到太阳落山,也才完成了八成不到。

    心杨揉着发酸的胳膊,道:“平时看公子爷翻这些卷册,只觉得公子爷辛苦,万没想到是这么辛苦。我才抄写不到两本,这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

    穆典可面前堆放着整理出来的新脉案,一本本摊开,上面还摆了本小册子,一边翻看脉案,一边往小册子上书写着什么。

    赵平好奇,跑过来一看,见穆典可将每本脉案上收录的病人年龄区段,所在疫区,以及收录在哪一页,全都记录下来。

    这样常千佛想要看谁的脉案,翻一翻小册子,查找起来就快多了。

    赵平笑道:“年可真是细心,替公子想得这么周到。”

    就听见门口有人朗声笑道:“是谁这么有心,时时想着我呢。”

    赵平抬起头,见常千佛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眉宇稍显疲惫,然而心情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忙抄了一本脉案,献宝似的递过去:“公子您看,这是年教我们整理出来的。”

    常千佛何样聪明人物,只稍稍瞟了一眼就明白了,惊喜望向穆典可,道:“这是你想出来的?”

    眸中灼灼毫不掩饰。

    穆典可正为他那句“时时想着我”难为情呢,又见他这幅模样,不由得又羞又窘,暗怪他不知收敛,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装作继续写字,

    常千佛放下脉案,走过去,看着她写。手撑住桌缘,弯下腰,鼻息就在耳畔。

    穆典可叫他浑身热气烘得局促不安,两颊红红,心想这人到底是怎么了?这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呢。

    安缇如最是知情识趣,放下笔,甩了甩酸胀的胳膊,笑道:“这写字可比练剑累多了,横竖今天是抄不完了,留着明天吧。辛苦蒋了,辛苦心杨了。”

    常千佛这才抬起视线,看着蒋依依笑道“依依也在啊。”

    蒋依依腼腆地笑:“我来给常大哥送果饮,”

    转身去取食盒,道:“我做了苹果酿和青葡萄冻,用冰块镇着,这会应该还是新鲜的。”

    常千佛不便当面拒绝,示意安缇如上前接了食盒,笑道:“有劳依依了。不过堂中事务繁多,你每日也辛苦,以后就不要专门给我送吃的了。我想吃什么了,吩咐厨房一声也容易。”

    蒋依依本想说不辛苦,可看着常千佛温和里透着坚定的眼神,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是个聪明细心的姑娘,两回来常千佛处,两回都碰到了穆典可。此时见常千佛手拄着书桌,尽管抬头与她说话,注意却一直在穆典可身上,身子倾覆,胸膛都快挨到穆典可的肩上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低下头,眼圈儿刺疼,几乎流下泪来,小声说道:“那常大哥,我先走了。”

    常千佛笑着点头:“好,早点回去休息,今儿辛苦你了。”

    说罢又低头看穆典可写字,嘴角噙笑,眼神温柔。

    蒋依依再怕自己多看一眼,会忍不住哭起来。逃也似地出门,下台阶的时候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泪珠儿终于掉下来。

    跑出许远,那眼泪才止住。

    路上大堆的人来往,奇的是,也没有人注意到他,乱糟糟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她也没有心情理会,躲到路边花丛后面,拿帕子抹了抹眼睛,继续往前走。

    不断地有人越过她去。

    一高一矮两两人并肩从身后来,步伐甚快,一眨眼功夫就把蒋依依甩到了后面。都走远了,那左边的人忽然间一回头,看见双眼肿如核桃蒋依依,眉一挑,又大步折了回来。

    杨业回头叫:“李哲,你干嘛去?走了。”

    李哲背对着杨业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先去,我马上来。”

    走到蒋依依跟前,也不说话,拧着眉头瞧她,瞧得蒋依依不自在地往后缩。

    “谁欺负你了?”

    他终于确定,蒋依依这起子抹眼泪八成跟西药库没啥关系。这委委屈屈的小模样,怕不是遭人欺负了。

    他嗓门一大,蒋依依就有些害怕,生怕说出来李哲回去议事厅跟常千佛闹,连连摇手道:“没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

    李哲眉更重了。他自从有一次跟蒋凡干架,把蒋凡的头打破以后,蒋依依看他就跟老鼠看到猫似的,瑟瑟缩缩的小模样,话都不敢大声说。

    她怕个什么,自己又不打女人。

    蒋依依低着头,手指绞着自己的衣角,一对湿漉漉的睫毛闪啊闪,就是不说话。

    李哲把身体的重量支在左脚上,又换到右脚,都换了好几个姿势站了,蒋依依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李哲终是没耐心了,道:“赶紧回家去吧,别在外面跑,外面乱得很。”

    转身就走。

    蒋依依被李哲这一出闹得也忘了伤情了,看着路边人来人往地跑动,叫了声:“李五哥。”

    李哲回头,挑眉。

    蒋依依生怕他发难,小声道:“李五哥,堂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哦,”李哲道:“西药库的陈管事和朱管事自缢了。有点麻烦,你别进去掺和。”

    扔下这句话就走了,留蒋依依木立当场。

    李哲赶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

    杨平是最先接到消息的,亲自去朱陈两家报丧,安抚两家人的情绪。又派人去采办棺材,丧服,白幡等物,准备敛葬事宜。

    赶在瘟疫大盛的时候办丧事,人财物一时难以到位,后事的安排,乃至各项礼仪流程实施起来都困难重重。天气转热,人也不能久停,因王连臣的夫人还病着,便由杨平和李近山的两位夫人一起协助由蒋夫人官诗贝,三位当家夫人出面将身后事操办起来。

    此时杨平,王连臣几个正在常千佛面前回话。

    西药库的仓房前白幡已经竖起来了,满院子都是人,你哭一声我哭一声,一个人哭起来带动一群人哭,呜呜号号,叫人听了心里凄慌。

    常千佛脸色不太好,端立着听王连臣说话,右手背在身后,握着两个指厚的大信封,还有几张纸没来得及塞进去,被向晚东南风吹得上下翻卷个不停。

    李哲朝常千佛走去,正好常千佛也抬起头看过来,也不说话,将手中信纸递了过来。

    那两封信准确说来,是两封遗书。

    朱陈二人被关押在偏房里的这三四个时辰,也不知从拿弄来的笔墨,竟是一人书写了一封多达三十多页的长长书信,从回忆昔年美好光景到痛诉如今悔不当初,自言愧对主家栽培与恩遇,无颜苟活于世,只求常千佛善待其家人。

    遗书上泪迹斑斑,情真意切,字里行间可见其当时的痛悔与绝望。

    李哲叹了一声,将信纸折好,重塞回信封递给常千佛,拍了拍常千佛的肩膀:“别想了。这会子知道后悔了,当初何必呢”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谣

    李近山倒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年纪大了,容易伤情。再说人已逝去,再说这样的话,不免显得凉薄寡情,终归是不得体的,斥道:“李哲!”

    李哲便不作声了,与常千佛交换了个眼神,去人堆里帮忙了。

    原本按照习俗,遗体是要在灵堂里停满七日再下葬的。

    只不过眼下城中闹瘟疫,怀仁堂里到处是人,停放得久了,怕不妥当。况且两位管事非自然寿终,死相可怖,留在灵堂一日,家人见了徒添伤情。遂蒋夫人与两家议定好,三日后下葬。

    孰料当天晚上,各式各样的流言就在怀仁堂里传来开了。

    说什么的都有。

    说得最多的,是说常千佛亲自去西药库审完两位管事后,一整天都好好的、看不出有半点求死之意的朱陈两位管事突然跟看守的人要纸笔,留下长长一封遗书后,投缳自尽了。

    西药库的伙计不少人都听到常千佛审问期间与陈敬喜发生激烈冲突,是因为陈敬喜辱骂过那位姓年的账房学徒的缘故。

    更有些流言,编排得有鼻子有眼,说听到当时陈敬喜大骂年小佛,说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全是因为那姓年的丫头使诈的缘故,有朝一日定不会放过她。

    常千佛则气得把桌子都掀了,冷笑回敬道,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呢。

    这些流言在暗处发酵,到第三日终于爆发出来。

    朱升的长子朱长煦坚持认为自己父亲的死另有隐情,要重新开棺验尸。

    然而无论怎么验,都只能断定朱升是s,而并非他杀。

    而朱升生前的留下的最后一封笔迹,经过与往日书信对比,无论是字迹,还是遣词用句都不可能是伪造。

    纵然如此,朱家人仍然不甘心,在停尸三日期满,拒绝下葬,一心要查出背后真相。

    而陈敬喜的夫人寇氏则将丈夫的死因归到了穆典可头上,带着几个儿媳妇闹去区议事厅,还没靠近就遭安缇如挡了回来。

    寇氏拦在常千佛去疫区的路上,满地打滚撒泼,大骂常千佛色迷心窍,纵着女人欺辱手下,无情无义。

    虽说陈敬喜监守自盗,有错在先,可死者为大,陈敬喜纵然千错万错,人毕竟没了,再言其过失也不厚道。

    寇氏新丧夫,儿女新丧父,但凡有人上前劝阻,寇氏必先扯开了嗓子将这事说上一通,哭诉自己孤儿寡母,丈夫刚死就要遭人作践,不如带着一家老小到城门口撞死谁受得了这盆脏水泼上身?

    几个小孙子受了大人指使,也是见人就啐,又哭又闹。

    一时间满堂能人,竟没一人奈何得了这泼辣妇人。由得寇氏带着一群儿女抬着陈敬喜的棺材,从东门绕到西门,坐在路边上叫骂。

    怀仁堂内医患众多,来来去去的人也多,寇氏又专拣那人多的地方去,影响自是恶劣。

    闹了两天,差不多有半个城的人都知道常家堡的公子爷受了狐媚蛊惑,活生生逼死了自己下属。

    最后是李哲忍不住了,提着斧头杀过去,也不说话,上前就砍。

    寇氏是知道李哲的。李哲的脾气,惯是不爱吓唬人,惹恼了他,他能真砍。当时吓得屁滚尿流地满地爬,尖着嗓子大声呼救。

    还是杨业怕闹出人命追过来,拦了李哲一把,寇氏才得以脱身。

    杨业手下一个叫王真林的护卫上来躲李哲的斧子,险叫他砍到身上。

    李哲黑着一张脸,指着面前刚才还叫骂不休,此时静得像鹌鹑的陈家一群人,冷冷道:

    “讹钱是吧?被陈敬喜偷偷盗卖的一车三叶青老子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们倒反咬一口起来了,还真有脸。要钱?来来来,爷有钱,让爷砍一个,再给你加十万两,砍上个十个八个,你们一家子就发财了!”

    陈家人面面相觑,胆子小的直往后缩。

    陈敬喜的二子陈凯与李哲相熟,也颇有几分胆气,道:“李哲,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想为我爹讨个公道,什么时候讹诈你家银子了?”

    李哲嗤了一声:“这你就要问你家婆娘了,看她偷偷摸到蒋夫人那里,都说了些什么?”

    陈凯脸上青白不定。

    寇氏跟打着把事情闹大,向常家堡敲一大笔银钱的主意,他作为儿子不可能不知情。

    虽觉得别扭,可亲爹死得不明不白,寇氏想闹想要钱,都不算过分。

    可现在听李哲这么一说,又似乎不占理起来。

    李哲道:“就你这拎不清的德行,老子本来懒得跟你废话,既然说开了,当着大家伙的面,老子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陈敬喜跟朱升偷卖药材这事捅出来的时候,赵平在场,我也在场,年小佛从头到尾说过几句话,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倒是你亲爹满嘴不干净,把人家一个姑娘骂得狗血淋头,人跟你不计较,你骂人的还有理了。

    我你怎么不说是我逼死了你亲爹呢?怎么不说凡事查了这案子的都是帮凶呢?”

    冷笑一声道:“说公子爷色迷心窍,说他逼死你爹,那么大封遗书你是瞎的?

    说句不敬死人的话,陈敬喜身为怀仁堂的伙计,盗东家的财物,骂东家的媳妇,揍死他丫的都不为过,说句重话就是逼着他去死了?

    老子现在骂你们全家,你倒是死给我看看啊。”

    说完把斧子往人群中一抛,那陈家人吓得又是一阵怪叫,纷纷往两边躲。

    李哲皱了皱眉,满脸都是嫌恶:“陈敬喜从前是个多厚道的人,我没亲眼见过,也听人说过。听说自从取了个贪财刻薄的妇人,”

    点着手指头,冲王真林道:“你看看这一大家子的嘴脸。男怂怂一个,歹女毁三代。你可长点心吧,听你老娘的话,早跟你那个相好的什么玩意散了,长得好看有个屁用!”

    也不管王真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转身就去了。

    回去自然又遭李近山一顿痛骂。但寇氏的确是消停了。

    蒋越亲自出面,劝动了朱长煦同意先让逝者入土为安,至于死因日后慢慢再查。

    朱家出了殡,剩下陈家独一家再闹下去也没趣,第二日也同意将陈敬喜下葬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心思活泛

    账房这几天送来的账本越来越厚。穆典可整日在议事厅里理账抄脉案,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丝毫没影响到她。

    铁护卫在议事厅外面设了卡哨,除了提防陈家人来闹事,过来过往的人都有盘查,不放一个是非之人进去议事厅。

    是以这一场闹剧从开场到落幕,身为最大主角的“红颜祸水”穆典可竟全然不知。

    陈敬喜肯定不是常千佛逼死的,但常千佛为色所惑这个罪名是彻底坐实了。

    要知道铁护卫在常家堡的地位何其尊贵。这支队伍由良庆和毓敏亲自操练,常纪海定期检阅,意志强悍,擅长战斗,可以说是常家堡立足在这乱世里的底气所在。

    这样一把轻易不出鞘的锋利宝刀,常千佛竟拿来给自己的心上人当门卫。

    理由仅仅是怕她听到外头的风言风语伤了心。

    蒋越等人虽然被常千佛尊为长辈,但说到底也是下属。常千佛给面子,他们是叔叔,不给就什么都不是,这种事情上面实在不好干涉。

    唯一能指望的凌涪又全然不当回事,只说常千佛每天忙着平瘟,焦头烂额,犯不着拿这点小事让他烦心。

    这哪里是小事情!

    那位穆四现如今就住在议事厅里,郎有情,妾有意,又都是血气方刚的盛年,一个不好,弄出个小公子可怎么办?

    凌涪正举着茶盏喝茶,闻言呛得大咳起来“咳咳咳咳,老蒋,心思活泛了啊。”

    蒋越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说这话确实不得体。可这不着急了吗?遭凌涪当众打趣,当下涨红一张老脸,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公子爷这一天天忙的,早出晚归的,想来是我想多了。你说没事,那就没事”

    可这心里总不踏实,感觉,要出事。

    朱陈两家的风波平息后,水火焱送来的账本就少了。

    穆典可理完账,抄誊完脉案,尚有闲暇,决定将尚未布阵完成的七煞阵法再推演一边。

    她托赵平从外面运了两车细沙来,以三尺宽的厚木板为界,四面围挡,在门外空地上砌了一个简易沙坑。

    赵平和安缇如在院里铺沙,穆典可便坐在回廊下,怀里抱着一把算盘,噼噼啪啪地拨算珠。

    手指翻飞,眼花缭乱。

    廖十七从后面凑上来,伸长脖子看了一阵,实在看不出个所以然。

    转头咬了口青李子,像只磨牙的小老鼠,吱吱吱地吃得香甜,问道:“小年,你是不是会武功?”

    “会的。”穆典可淡淡应道。

    “那就难怪了。”廖十七道:“一般人拨算盘哪有你这么快啊,就是脑子跟得上,手也跟不上。你武功一定很好吧?才能达到这种随心所欲,无招胜有招的地步。”

    她点点头:“嗯,就像小蓝那样。”

    穆典可忍不住笑了。又是小蓝,哪天廖十七不提小蓝了,她反要不习惯了。

    如她所想,常家堡虽然医道精深,但于养蛊一术并非专长。穆典可提出让精通蛊术的廖十七帮手培育食青虫后,常千佛不加犹豫便采纳了。

    廖十七到怀仁堂做工,为的就是挣够盘缠去寻找一个叫做小蓝的人。常千佛不仅许以丰厚的酬金,还答应瘟疫过后帮助找人。廖十七岂有不允之理,当天就兴高采烈地跟了过来。

    多半时间,廖十七都是托腮坐在门口,对着那两罐食青虫蛊苦思。

    想累了,便跑来同穆典可说话。

    湘西大山里走出来的女子,就如同那一方山水一般,浑身上下都冒着灵气。嗓子清甜清甜的,话是多了些,却并不惹人厌烦。

    穆典可一边做事一边听她说话。

    说故乡的山水,说沿途的见闻,说得最多的,是那个叫小蓝的男子。

    小蓝长得可好看了,小蓝的手可巧了,小蓝武功也好,小蓝不爱说话

    每到这时,廖十七那双清凌凌的大眼睛里,便像是映入了初升之阳的光辉,满眼都跳跃着碎金子一样的光芒。明亮,闪耀,那是一个女子在说起自己心爱的男子时才会有的神采。

    她从瞿玉儿,从云央眼中,都看见过这样的神采。

    穆典可把算盘搁在膝盖上,回头看着满面放光的廖十七,笑说道:“看来那个小蓝,真的是个很了不得的人。那他为什么离开了你们寨子呢?”

    廖十七叹了口气,道:“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其实小蓝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他也不是我男人,他还没答应跟我成亲呢。不过我想,只要他一直住在寨子,我天天对他好,我那么喜欢他,他肯定也会喜欢我的吧?

    可是半年前,有个女子来找小蓝,跟她吵了一架。后来那个女子走了,第二天小蓝也走了。

    小蓝说他要出去找人,我问他要去找谁,他也不说。只说他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廖十七清凌凌的眼睛上蒙了一层霾,嗓音也有些暗:“小年,你说小蓝会不会真的已经死了?”

    穆典可想了想,问道:“那你还要继续找他吗?”

    廖十七立马坐直了身子,将黯然情绪收起,抖擞道:

    “当然要找了,我逃出来的时候就决定了,找不到小蓝我绝不回去。就算他死了,只剩下一堆骨头,我也要把他的骨头带回去埋了。”

    穆典可笑了:“既然无论是死是活你都要找他,那就等找到了再说,想那么多做什么?”

    廖十七又开心起来,笑嘻嘻道:“小年,别看你不爱说话,还挺会劝人的。”

    这时候赵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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