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一世诺-第16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个人、一个家族,若太过于洁身自好,独立于常规之外,固然能赢得人们赞誉之声,却永远与引导风向的权力层存在一层微妙的隔膜。

    一旦失势,则万劫不复。那是孤臣的做法。

    建康的四大姓氏不会这么做。金雁尘要笼络朝臣,他也不能这么做。

    这些门道,他不是不通,也不是做不来。当年在长乐宫,为了生存活命,为了向上爬,为了保全穆典可,他向佐佐木卑躬屈膝,做了太多有违本心的事情。

    包括派萧楚玉广为搜罗美色,向佐佐木进贡。

    那些青春美貌女子,有的是贪图荣华、自愿献身,有的却是被迫,是买来的、骗来的、抢来的。他为了让萧楚玉做好事,对他私下采用的种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无过问。

    那些女子最后无一例外没有好下场。

    他的人生,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因果轮回。他在吞悲咽痛的时候,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恶业是别人造下强行施加给他的,又有哪些是他自己亲手种的。

    宁玉急于拉拢江湖势力,想将自己捆绑在他的阵营。送宝刀,赠金银,如今又打算塞给他一个姓宁的女子。

    金雁尘在那侍酒婢女的手甫一沾上壶柄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

    壶柄置机关,一壶两样酒,这种用烂了的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或许宁筠风根本没有想要瞒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看他究竟愿不愿意上船。

    毕竟把控不住的刀,越锋利越容易自伤,谁都不放心。

    于是他喝下了。他这具身体,刀剑砍过、毒药浸蚀过、水里火里都去过,不如这些养尊处优的健康子弟娇贵。区区一杯颤声娇或许会让他难受,但还不至于让他失了定力。

    只是在他搂着那个浓妆艳抹的宁姓女子,一口亲下去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那一刻他失落地想,所将此事说与穆典可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肯定是想也不想地一巴掌煽过来。

    多么可悲啊,他现在连想一想她,都成了一种玷污。

    身后舱板发出有节奏的叩击声,缓三快二,事成了。

    瞿涯办事,他从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沿着秦淮河两岸,遍地都是秦楼楚馆,想找个身量与他相似一点的嫖客,不难。舱道里灯光又昏暗,就算宁筠风派人跟来窥探,也发现不了异样。

    他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然而如同宁玉需要他一样,他也需要宁玉这个盟友。

    他要对抗的,不仅仅是以穆沧平为首的大半个江湖,还有整个刘姓朝廷。孤军奋战殊为不智。

    一个坚刚自律,无欲无求的人是可怕的。所以他贪财、也好色,如此才能让宁玉安心,觉得他是一个可以看透,可以掌握的人。

    有弱点的人,总是让人更放心一些。

    “六公子。”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声低呼清盈宛转,如水珠滴落玉盘上,干净、剔透,与方才在舱中的柔媚莺啼又是两样味道。

    是那个叫做宁苇霜的女子。

    “滚!”他冷冷吐字道。

    熟悉金雁尘的人都知道,这已是一种相当危险的信号。

    可是宁苇霜不知道。

    她步履轻盈地往前跨了一步,张开手,试图从背后抱住金雁尘。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子便悬空了。她的脖子被金雁尘掐住,直直地提了起来。风情不再,像一只伸长了脖子,拼命扑腾的黑鹅。

    金雁尘这才看清了宁苇霜的装扮。她已重新沐浴过了,洗去了满脸脂粉,换下那件轻薄的红色绸裙。她穿的,是一件窄袖大摆的黑色布裙,长发披下,在脑后浅浅一束。

    金雁尘怔住。

    往事凌厉而来,挡也挡不住。在川阿山那座巨大的黑色石殿前,眉目冷清的女子被他掐着脖子,眼角眉梢俱是疲惫,连反抗的心思都无一点。

    她平静地望着他,问他:“为何你总觉得,除了你以外,其他的人都是没有心的,是不会痛的?”【1】

    金雁尘猛地甩开手,背转过去。手柱舷板,望着十里秦淮上的幢幢灯影,深深喘息。

    心如同被置于一张巨大的石磨上,一刻不停地反复碾压。

    为何他总觉得其他人没有心?因为他不知道还有哪种痛比他更痛。

    “谁教你这么穿的?”他弓着背,身体僵硬得像一座雕塑,寒声问道。

    宁苇霜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脖子,眼中尚残留从生死边缘逃脱的恐惧。

    她望着金雁尘背立的高大背影,下意识地蹬腿往后缩。却担心动静太大,惊动金雁尘,刺激他提前动手,退了一截后终是不敢动了。

    这个男人,在微笑温存的时候,能把人的心魂都摄了去。冷酷起来,却能一瞬间把人抛向地狱。

    宁苇霜想,这究竟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

    她在惊魂定下之后,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是这一件她随手翻出来碰运气的黑衣裳救了她。

    金雁尘问,是谁教她这么穿的?

    就是说,这一身衣服,对他来说是有深意的。

    这么冷酷的一个人,竟还有人曾走进去过他的心里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世诺》,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二百八十三章 都是你

    (88106 。)    “没…没有。”宁苇霜嘴唇哆嗦,生怕说错了哪一个字招来杀生之祸:“主人说,不同人…有不同癖好,有人爱娇爱媚,有人爱端庄矜持,所以…所以……”

    “所以你不甘心,重新换了套衣服来勾引我?”

    宁苇霜忽然翻身跪起来,对着金雁尘磕头:“圣主,求您收下我吧。苇霜自知蒲柳之姿,没有福分服侍您,只要您肯让苇霜留在您身边,就是做个打水洗脚的丫鬟,苇霜也愿意。”

    金雁尘嗤笑了声。这说辞还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

    宁苇霜不是第一个勾引他的女子。这些千方百计接近他的人,有的想得到他的人,有的想从他这里刺探情报,还有的想杀他。

    宁苇霜……应该是第二种罢?宁玉想在他身边安插一双眼睛。

    金雁尘依旧背对着宁苇霜,手肘撑着船舷,眸色沉凝,望着黑沉沉的夜色。

    “为什么想留在我身边,不怕我杀了你吗?”

    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还敢提出留在他身边,不是太勇敢,就是承担不起任务失败的处罚。

    士家大族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那是可以让一个人丧尽尊严跟体面,在极度痛苦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烈惩罚。

    “怕。”宁苇霜说道:“可是圣主不要苇霜,家主以为我破了身子,也不会再闲养着我,会让我跟其她姐妹一样,去伺候那些又老又色的糟老头子,与其将来被人糟践,还不如一死。”

    金雁尘倒是很意外,那个在他怀里扭得像条蛇,千般淫语百般媚态的女子,居然还是个处子。

    转而释然,宁苇霜的容貌身段俱是上佳,这样的绝色尤物自然不能随便便宜了人,要看准了才出手。

    承蒙宁玉看得起他,用这么高的规格款待他。那么宁玉想拿回去的自然更多。

    “宁玉让你做什么?”金雁尘淡淡问道。

    宁苇霜犹豫了,秀致的眉蹙起来,似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最终一咬牙,孤注一掷道:

    “家主让我把圣主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最好——能俘获圣主的心,让圣主对我死心塌地,什么都听我的。”

    打得好一手如意算盘!

    金雁尘道:“所以,我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心怀叵测的谍子?”

    “苇霜跟圣主说了这些,就是圣主的人,不是宁玉的谍子了。

    宁苇霜这时候反而不紧张了,声清辞婉,字字清晰,说道:“如果苇霜失败了,家主还会派别的人来。圣主虽然不惧,却回回不胜烦扰。苇霜可以为圣主做事,圣主想让家主知道什么,苇霜就向家主传达什么讯息。圣主不想让家主知道的,苇霜一个字也不会多说。”

    是个聪明的人!

    “宁玉不是你的亲叔叔吗?”金雁尘回过头问道。

    “不是。”宁苇霜咬了下唇,说道:“我只是宁氏的一个普通族女,之所以说我是家主的侄女,是为了抬高身份,也表达家主对您的看重。”

    “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宁玉要用宁苇霜,手上不会没有制约她的筹码。否则宁苇霜一旦出了宁家,脱离了他的掌控,如若萌生异志,岂不是毁了他的苦心筹划?

    宁苇霜说道:“我两岁的时候,父亲得急病死了,叔叔婶婶为了霸占了我家的财产,伙祖父祖母,以不孝的罪名将母亲逐出了宁家。

    后来母亲改嫁了,婆家不容我,只好又将我送回宁家。叔叔婶婶苛刻,肯留下我,也是看在我有一副好样貌,将来可以利用婚事大赚上一笔。

    后来宁七公子挑中了我。

    他虽解救了我,让我可以有大房子住,有好衣服穿,不必再受叔叔婶婶的辱骂折磨。可是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

    我虽姓宁,可在他的眼里,我和府上那些被调教来供人狎乐的家伎并无两样,只不过是个好看一点的玩意儿。

    最好的结局,就是能碰见一个有情有义的恩客,能向家主要了我去,否则只能日复一日地遭人猥狎玩弄,直至年老色衰,凄惨地死去。

    宁氏待我无情,我于他们也并无情义。无牵无挂,也不会受他们胁迫。”

    说着重重磕下去:“还求圣主悯我悲苦,救我出苦海。”

    金雁尘道:“我可以跟宁玉要你,但你需自寻生路。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

    宁苇霜双肩一颤,猛地抬头,双目怔怔地望着金雁尘,良久才反应过来,掩面喜极而泣,忙地又连磕了两个头:“多谢圣主大恩!恩公今日搭救之恩,苇霜来世结草衔环,也必报答。”

    金雁尘随口一说,本为试探。

    如果宁苇霜只想获得自由,金雁尘这番自己对她来说,无疑是大恩。然而她若一心一意为宁玉做事,听了这话当会失望。

    他眯起眼,狐疑地打量着宁苇霜。

    若说宁玉没有控制宁苇霜的手段,他是不信的。可宁苇霜脸上的兴奋与感激之色发自肺腑,又不似作伪。

    只有两种可能:其一,宁玉抓着宁苇霜某个软肋,她却不知,比如说她改嫁的母亲;其二,宁苇霜此人太聪明深沉,看穿了他的试探之意。

    默了片刻,他淡声说道:“你起来吧。”

    宁苇霜不敢耽搁,立刻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双手交叠身前,低眉垂眼地站好。

    船尾挂了一盏气死风灯,迎风摇着。金雁尘观她颜色,洗掉铅粉唇脂以后,没了精心装饰过的那分惊艳,倒也耐看。

    比穆典可还是差了几分。五官没有什么太能让人记住的特征,气韵也颇有不如。

    分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如果真要找一点相像的地方,大概就是此刻这低眉垂眼的温顺模样。

    只不过穆典可并不是真的温顺,她只是冷漠,不想理他罢了。

    金雁尘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想多了。宁苇霜可能真的只是凑巧穿了件黑色的衣服,又凑巧懒得绾髻、束了个跟穆典可一样的头发而已。

    徐攸南又不在健康,身边的人要么不知他心思,便是知道的,如瞿涯,难道还会闲得无聊去干这种事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世诺》,;”,聊人生,寻知己~

    88106 。
………………………………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不可说

    (88106 。)    金雁尘面容缓了缓,复转过身去,俯身撑着船舷,说道:“你想要自由,出了宁家,你有生存的本事吗?”

    像宁苇霜这一类女子,从小就被圈养起来,调教色艺,学习如何取悦男人。

    除了这具身体,没有任何生存立足的本钱。她们依附男人,如同靠攀附树干、汲取养分的菟丝花一样,一旦失去生活来源,就会枯萎至死。

    “我会裁衣裳。”宁苇霜说道:“我偷偷跟来府上的绣娘学过手艺,我会做衣裳,跟做一点简单的刺绣。我还攒了一些金子,可以开个小店,养活自己。”

    金雁尘心中有些微震动。

    初见宁苇霜,她与那些美艳的歌姬们一样,被调教得像猫狗一样温顺。使尽浑身解数,释放自己的魅力,取悦于他。

    甚至在宁筠风的指使下,不惜舍下清白之身,千方百计地勾引他。

    谁又能到,她温顺而柔弱的外表下,竟藏有这样坚定的决心。

    为了逃出宁家,她早早的就开始学习生存的本领,积攒经营,耐心的蛰伏着,只等着那个合适的契机出现。

    心性坚韧如此,委实令人刮目相看。

    “那很好啊。你会做什么衣服?”他淡淡说道。

    “会做袍子,袿衣,罗裙,长短襦,我还会自己画图样,做新样式的衣服呢。”宁苇霜说得有些兴奋,道:“您看,这件衣服就是我自己做的。照胡服的样子改过的——”

    她戛然打住,脸色微白,满眼紧张地看着金雁尘。

    出乎意料的是,金雁尘竟然回过头,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漫声道:“是有那么点意思,裁剪得不错。”

    说完扭过头去,沉默地望着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面,夜风自河面吹来,撩起他披散的长发在脸上纷乱地拍打,有一种凄迷且残酷的味道。

    船尾一时静默,空气凝滞得仿佛压在胸口的大石。

    “圣主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帮您裁一件衣裳。”宁苇霜鼓足勇气,小声说道。

    金雁尘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他说道:“你很像一个人。”

    凭着女人的直觉,宁苇霜感到金雁尘说的那个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喜欢穿黑衣服的女人。

    就在刚刚,那个人还救了她一命。

    “是…您喜欢的人吗?”

    宁苇霜说完就后悔了,不知道会不会这句话又刺激到金雁尘。

    所幸金雁尘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兀自望着夜色深处,沉默得像一座亘古眺望的石像。

    过了很久,他才又开口说道:“其实也不像。她是个很倔强的人,脾气很坏,没有你这么温柔。手也特别笨,针线做得不好。她从前送过我一个荷包,是粉色的,荷包面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他笑了一下,说道:“可是见过的人都嘲笑说那是野鸭子洗澡。

    她后来知道了,很生气,就再也不许我戴那个荷包。”【1】

    宁苇霜看不到金雁尘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温柔。

    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自然流露出来的,饱含着深情和宠溺的温柔。

    然则又充满着失意的痛苦。

    那个送他鸳鸯荷包的女人后来离开他了。宁苇霜在心里想。

    她心中忽然滋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想要张开手臂,抱一抱这个失意的男人,像一个母亲抱住自己的孩子一样,抚慰他,给他温暖。

    什么样的女人会舍得不爱他呢?宁苇霜想,只要他愿意,怕是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脱他温柔的眼神吧。

    男人和女人一样。有的女人生来千娇百媚,让男人发狂。而有的男人,生来就是女子的情劫。

    果不其然,金雁尘接着往下说去。

    “……她一直想从我身边逃离。第一回我把她抓回来,关了起来。后来她又逃了,我就杀了她身边的人,逼她自己回来。

    她还是想逃。

    最后一次,她在荒漠上遭遇飓风,失去了踪迹。

    我骑着马,在大漠里找了她两天一夜,莽莽沙堆,戈壁荒滩,哪里都没有她的影子。那种绝望,只有在我十四岁那年,金家灭门的时候经历过一次。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苍天保佑,我能够找到她,她还活着,我就放她去。

    她后来,跟着一支商队…走了。

    在离明宫三里地外有一个很高的土丘,从那里可以看到很远。她常常坐在那个土丘上,望着南方发呆。她离开四十七天以后,我突然又在那里看见了她。

    我知道她不是为我留下来的。

    她早晚还会走。

    ……

    有一次去执行任务,她在一个小山村里买了房屋和田地,在房前种了两棵桑树。在有一棵树下,埋了一罐金子。她以为我不知道……”【2】

    这样的金雁尘,让宁苇霜不再感觉害怕,甚至有些心疼他。

    她轻声问道:“那您有没有告诉过她,您不放她走,其实是舍不得她。”

    “没有。”金雁尘说道:“不能说,她也不会信。”

    他倦然垂下头颅,一任夜风吹乱头发,迷了眼睛,说道:“你走吧。趁我现在不想杀你。”

    宁苇霜冰雪聪明,立刻明白金雁尘的意思。

    她凑巧赶在这么一个时刻,在金雁尘最低落的时候出现。刚好她又穿了一件相似的衣服,行事有几分像了他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他愿意跟她说这些。

    那些他心中最隐秘的伤和痛,大概从未向任何人诉说过。只在某一刹那,他有了与人倾诉的**,但也许说完就后悔了。

    她真挚地说道:“您放心,您今天对我说的话,绝不会入第三人之耳。离开了这里,我甚么也不记得。”

    金雁尘没有说话。

    宁苇霜在他身后默然伫了片刻,悄步离去。

    三层舱的动静一夜未歇。

    金雁尘拄着船舷吹了一夜的风。

    翌日沐浴更衣下楼去,宁筠风尚在昏沉睡梦里。

    侍卫进去通传,宁筠风这才懒懒地挪了身,由婢女伺候着盥洗宽衣,出得门去,见隔壁舱的门也在这时打开,苏景轩拍着呵欠走出来,一样地精神萎靡不振,酒意未曾尽消。

    两厢对比下,愈发显得峭立船头的金雁尘肩挺背直,如青松白杨般挺拔抖擞。

    两人讶然之余好生羡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世诺》,;”,聊人生,寻知己~

    88106 。
………………………………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东风起

    那媚儿娇的药力可非寻常媚药可比。初时并不显,如春雨入泥、润物无声,中药之人难以觉察,只道自己情动缘故。

    等药劲上来,已在颠鸾倒凤,欲生欲死之际,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只是沾沾自以为自雄姿英发,威猛不可一世呢。

    毋庸置疑的是,这等猛药对人的精气神消耗是极为剧烈的。

    金雁尘折腾一夜,一大早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两人面前,可见其身强力健,实非常人可比。

    苏景轩先笑起来:“圣主好体魄啊。”揶揄中不乏艳羡之意。

    金雁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此时朝阳已升起,当空洒下万丈金光。他一身玄衣沐浴晨风里,身后是一展数十里,粼粼跳跃的长河金波。

    这一笑,阳刚了秦淮河的水,黯了天地日月的光。

    宁筠风身为一个男人,自觉风仪出众,容貌过人,也不自觉叫他这一笑晃花了眼,生出自惭之意。

    心却是安妥下来。

    若金雁尘今日故作萎靡之态,或者推诿不下楼,他或许还不见得完全放心。

    然而金雁尘不遮不掩,一大早下楼把自个儿唤醒,一副雄赳赳的饱满姿态出现,颇有显摆之意,这反倒说明他心中无鬼。

    宁筠风笑迎上前,道:“圣主好早啊。”

    假意往金雁尘身后窥看,问道:“苇霜那丫头呢?叫她帮为照料圣主,怎地一大早就跑没影了?回头我定要好好说她一番。”

    苏景轩大笑起来:“宁兄,这就是你不知趣了。宁小姐与圣主两情相谐,昨夜照料,定是辛苦得很。

    这会怕是床都下不得了,能往哪跑?”

    言语极是露骨。

    金雁尘淡淡笑:“苏公子原是个中高人。”

    苏景轩连声道:“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约是为了应苏景轩的话,就在这时,谭千秋搀着宁苇霜从三层舱下来了。美人新梳妆,比起昨日的热情浓艳,又是一番楚楚堪怜之姿。

    鸦鬓云髻,酥眉慵眼,眼底两圈厚重的淤青色,即便涂了厚厚的脂粉,亦是掩盖不住。倦态里头漾着媚态,看得苏景轩是眼都直了,浑身腾起一股燥热,忍不住朝金雁尘看了一眼,这回不光是艳羡,甚至有了几分妒忌。

    金雁尘道:“金某此番是来辞行。一大早扰二位公子清梦,抱歉。”

    宁筠风这才留意到画舫下不知何时泊了三四只乌篷小船,不见船夫,只有长蒿横于船头,轻轻点着水,一摇一荡。

    宁筠风讶然道:“圣主这就要走了么?”

    金雁尘道:“事出突然,拂了公子盛情。还请七公子代为向宁相转达歉意,不辞而别,实是失礼。”

    宁筠风笑道:“圣主言重,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当有轻重缓急之分。无妨无妨。”

    金雁尘道:“宁七公子宽厚豁达,实乃大器具之人。”阴沉肃杀面容上露出罕见亲和笑:“金某还有个不情之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