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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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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诗贝道:“你一个姑娘家,小小的年纪,怎生如此刻薄?”

    苦菜花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这就刻薄呐?从前我娘遇着不要脸的嫖客,我追上门要钱的时候,说话可比这刻薄多了,难听的我还没说呢。”

    十三四的小姑娘,眉眼里稚气未脱,张嘴说亲娘嫖客如此理直气壮,直把官诗贝震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梅陇雪好奇道:“菜花,什么是嫖客呀?”

    苦菜花不耐烦地挥挥手:“就是到青楼里看姑娘找乐子的男人,不是什么好定西。”

    “啊?”梅陇雪神情古怪,压低声音道:“上回我见我师姐跟常公子生气,说他跑去缥缈山看姑娘,还到花渊阁听曲子。缥缈山是青楼吗?”

    “真的?”苦菜花吃了一大惊:“常公子也逛窑子?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官诗贝脸都青了,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苦菜花顾不上理官诗贝,抓着梅陇雪的胳膊,兴奋地追问:“你真听清你师姐师这么说的?”

    梅陇雪点头。

    苦菜花难得词穷,又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安缇如尴尬到不行,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他就不明白了,好好说着杀人呢,怎么就扯到缥缈山去了?

    这一茬,在清水镇的时候不都说明白了吗?

    苦菜花拍拍梅陇雪的肩,语重心长道:“你看到了吧,再老实的男人,他也会骗人。阿雪,你以后找男人可要把眼睛擦亮了,别像你师姐这样。

    万一不幸,你的相公非要跑去青楼嫖姑娘,你就把他阉了,把他的腿打断,再在他身上划个十几二十刀,泡进肉汤里腌入味,放一百只母老鼠来咬他。还有啊,天天喂他参汤吊命,可别让他那么容易就死了。”

    这话听着简直毛骨悚然。

    苦菜花摇摇头,甚是不解:“也是奇怪,你师姐那脾气,她怎么忍得了的?”

    在场一众人俱是尴尬。

    官诗贝忍无可忍,喝道:“够了!你一个小小姑娘家,满嘴脏话,也不知道害臊。你去把穆典可叫来,她自己躲着,叫两个孩子插科打诨地耍活宝算怎么回事?”

    寇氏附道:“怕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敢见人吧?我们公子爷那是什么人物,是你们这些下贱狐媚子随便攀沾的”

    官诗贝沉脸打断寇氏:“行了,什么狐媚子狐媚子的,越说越不像话。”

    苦菜花笑得一脸乖巧:“还是这位夫人明理。我说这个婆婆,一把年纪了,跟小孩子置什么气,说话还这么难听,也不怕舌头长疮。”

    又抬头朝着官诗贝呵呵笑:“夫人也别嫌我们吵,我们就来傻个人,杀完就走,快得很。”

    官诗贝一口气又上来,还不等开口,话就又叫苦菜花抢去了:“我们姑娘吩咐了,蒋夫人是最明事理的,要好生敬着。至于那些个不清白的嘛,您放心,我也不会跟他们计较。

    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跟明白人讲道理,那是讲道理,跟糊涂虫讲道理,那不是傻吗?……”

    满场只听见苦菜花叽喳说个不停,一句赶着一句,蒲青云和寇氏几度想插话,才起个头叫苦菜花噼里啪给堵回去,愣是寻不着缝下嘴。

    众人被苦菜花吵得脑袋嗡嗡的,三大杀手坐镇,又没人敢上去堵她的嘴。只得咬牙忍耐着,盼着早点有人发现桥上异样,好去前堂求援。

    苦菜花终是说够停下了,抬手朝寇氏一指,道:“就她吧。眉角倒吊,嘴唇薄,颧骨高,一看就是个尖酸刻薄好搬弄是非的主,就先拿她开刀。”

    寇氏本是个厉害妇人,口舌欺人惯了的,今日遇着苦菜花,竟是遇着对手,一身本领施展不出。现下叫她拿手一指,心中竟莫名犯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抓住身后一个婆子的手。

    苦菜花笑了:“这位婆婆身板好结实啊,是练过的吧?”
………………………………

第三百零八章 玩剩的招数

    官诗贝转头看去,只见寇氏身边那婆子约莫五十出头,穿着姜黄细棉夹蓝布衣裳,是内院打扮,只是面生得很。

    方才混乱里不曾留意,此时细看去,那人身形稳健,目色精炯,气度倒与其他下人不同。

    看寇氏的反应,对那婆子应是依赖信重得很。官诗贝掌管一堂后院之事,竟全无印象寇氏身边何时多出这么一个人来,当下心中生疑。

    厉媛斥道:“好个狂妄的丫头!怀仁堂的人岂是你随意喊杀,随意欺辱得的?让我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

    苦菜花一缩脖子,嗖地窜到梅陇雪身后。

    厉媛自是扑了个空,身子尚未稳住,就觉手臂上一重,酸麻难当,是再也发不出力来。

    梅陇雪瞪着一清澈大眼,模样无辜极了,手上却是毫不含糊,一手掣着厉媛的手臂、往下一压,一手抓上她的右肩,提起朝人群扔了回去。

    这一掷着实大力。厉媛身子失衡,空中乱抓,稳了好几道,方才双脚落地站住。

    何沛珊大惊失色,合人扑了上来,抱住厉媛,哭声道:“阿媛,阿媛你如何了?阿业才刚走,你怀着孩子可千万别冲动,别再有个好歹了。”

    见那婆子眼中精光一闪,苦菜花吐舌道:“呀,那可小心了,千万别叫这肥婆子害了她去。”

    官诗贝错眼看去,果见那与寇氏站一处的婆子身形微动,似要往这边来。大跨了一步,护在厉媛身侧。

    厉媛身后的两个护卫怒喝一声,腾身而起,执剑一左一右朝梅陇雪攻去。

    两个壮年男子持剑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娃娃虽说不武,然则一来梅陇雪名声在外,二来东西湖面上还立着两大漠上高手,两护卫压根不敢有丝毫松懈,一出手就是满力。

    剑气如长虹,破风而去,直逼梅陇雪左右太阳穴。

    情势凶险。汀中鹤和陌上花脚踩着树枝,冷眼旁观,却是不动。

    剑尖逼近额头三寸处,梅陇雪忽然抬起手,双手一抓,拇指并食指中指三指,将左右两把长剑剑尖捏稳住,看似不甚用力,然而凭那两护卫再如何用劲,剑尖再也不得寸进。

    两护卫只觉手臂酸麻,三尺长剑如勘岩中,进不得、退不得,正两难间,一股大力自剑身传来,带着两人身子不受控地向前窜去。

    苦菜花连忙叫:“别扔!”

    话音落,梅陇雪已弓膝跳起,离地一瞬,身子平仰,两脚先后踢出,就听得两声肉对肉的闷响,两个身强力健的护卫先后破栏朝湖面跌飞出去,“咚”“咚”两声相继落水。

    竟是一招克敌。

    在场人俱瞠目。

    怀仁堂众护卫武功不弱,官诗贝与厉媛也是高手,是以梅陇雪与漠上四大杀手虽然名声响亮,但苦菜花放话出要将人杀干净这种狠话,众人也只是听听,并未当真。此时却是不得不正视了。

    撇开陌上花和汀中鹤不说,光一个梅陇雪就难以对付。

    余下四个护卫再不敢轻敌,将一众女眷护于身后,持剑守望,结成严密守势。

    苦菜花道:“这就对了。阿雪你记着,可千万别再扔把人扔回去了,现在又多了个孕妇,伤了残了你都说不清楚。”

    自从苦菜花师承徐攸南后,梅陇雪对她是越发信服,当下点头应道:“好!”又往后退了几步,与众人拉开距离。

    官诗贝从二人对话听出些门道来,不再留意与穆典可一方的打斗,只密切关注着寇氏和朱升之妻向氏身后的一群丫鬟婆子,牢牢护着厉媛。

    那落水的两个护卫忍着疼痛游回到桥下,攀着桥墩爬上来。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两人拉上桥,扒开上衣来看,只见两人胸口各自一个大脚印,皮肉开绽,却是奇得很,胸肋无一断损,看着恐怖,并无内伤。

    安缇如若有所思,不禁转头朝梅陇雪看了一眼。

    双方对峙,苦菜花倒是一派轻松自若,一跃坐上石桥栏杆,迎风摇着两条小腿,悠然道:“我们姑娘说了,这事你们虽然做得过分,可她是个念情分的人。咱们就各退一步,蒋夫人将自家人头点一点,咱怀仁堂的人就不计较了。可是那打别处跑来的小鬼,教唆生事、唯恐天下不乱的,杀一两个泄泄愤总是要的。”

    话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明了。

    官诗贝转头看向寇氏,寇氏神色怔怔,一时没明白状况,忽然反应过来,像抓了块烫手火炭般将那婆子的手甩开。

    说也迟,那那时快,那婆子忽然一扭身,反手锁住寇氏的手臂,一手扼喉,拖着寇氏往人群外退去。

    与其同时,站在朱家女眷中的一个长脸妇人飞身蹿起,五指弓如爪,朝厉媛后心抓去。

    苦菜花一让官诗贝清点自家人,安缇如心中便明白了。既有提防,如何能让这妇人得逞,手肘一弓,长剑从腋下穿过,朝后方疾刺去,直指那妇人右腰。

    妇人大惊失色,急忙收势后退,退而求其次,转向何沛珊扑去。

    官诗贝一掌击向那妇人,转头呵斥道:“拦住她!”

    四五个护卫一起持剑向那挟持寇氏的婆子围去。

    梅陇雪双脚用力一顿,跺得那石砌的桥身颤了两颤,后背弓如满月,冲天弹起,瞬间弹射到那妇人头顶上方,身躯开展,如陨石急坠,趁那妇人侧身闪避官诗贝掌风之际,撩开腿朝她耳侧大力踢去。

    “砰”一声,余音久久激荡。

    妇人颅骨凹塌,眼耳口鼻俱有血流涌出,一声不吭地栽倒在石桥上。

    那婆子困兽犹斗,拖着寇氏连步后退,目生狠厉,道:“你们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掐死她。”

    寇氏两颊涨紫,一双手在空中乱舞,嘴里呜呜咽咽,却是发不出声来。

    众护卫投鼠忌器,亦是不敢跟得太紧。

    官诗贝冷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混进怀仁堂到底想干什么?”

    苦菜花道:“这还不明白?撺掇你们去找我家姑娘麻烦呗。最好呢,挑得两边打起来,再趁乱弄死几个人,这笔账就全算在我家姑娘头上了。”

    笑眯眯地望着那婆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那婆子目光恨恨,手上又发力几分,恨声道:“小贱人,竟然让你识破了。”

    苦菜花“切”一声,满脸不屑道:“就你们那点挑拨嫁祸的招数,都是小姑奶奶我早就玩儿剩下的。”

    抬下巴指了指寇氏,道:“还有这个婆子,吃里扒外的玩意,真是坏透了。你掐死了她还省我一桩事呢,省得脏了小姑奶奶的手。”

    趁着苦菜花与那婆子对话的功夫,一道紫练悄无声息地飘上石桥,忽地缠上那婆子脖颈。

    原本柔柔软软的一段纱,刹那间坚如钢铁,切喉断颈,那婆子头颅砰一声砸上石桥,骨碌碌翻滚着,掉进湖里。

    众女眷哪见过这个阵势,尖叫着四散。

    寇氏满脸是血,眼一翻,径直晕了过去。

    陌上花扬手一挥,那凝固如铁的紫练复又变得轻软,飘飘袅袅地往回飞去。若不是紫纱上尚残有血迹,任谁也不能相信,这样柔美的一段纱练竟是杀人利器。

    湖边树枝轻晃了几下,汀中鹤白袍乘风,如鹤起,转瞬没了踪影。

    苦菜花从栏杆上跳下来,拍拍手,笑道:“好了,家务事就留给你们自己去断了。请问哪一位是杨小夫人,我们家姑娘有请。”


………………………………

第三百零九章 抽丝剥茧

    向午天欲雨,云头暗沉,沉不过常千佛的脸色。

    耀乙全身是血,五花大绑,跪在大厅中央。刚受过重刑的他,全身无一块完好的皮肤,嗓音嘶哑,断续招供道:

    “……徐长老让我救出吴绿枝。云央与吴绿枝交好,她跟我一起去,假装说漏嘴,让吴绿枝得知杜思勉中毒的事。吴绿枝哀求我们送她来怀仁堂见杜思勉一面,云央在她下车时往她耳后涂了‘相思引’。我们来怀仁堂的途中,派人去给谭朗送信,让他知道吴绿枝的行踪……”

    “照你说,徐攸南设计让谭朗撞破杜思勉和吴绿枝的奸情,那他又是如何确认谭朗会按照他的计划在怀仁堂内纵火?怎么知道谭朗不会一怒之下,当场杀了杜思勉?”黎亭问道。

    “熟药所有我们的人,暗中保护杜思勉。”耀乙气力虚弱道:“徐长老说,东熟药所紧邻东药库,杜思勉一定会利用地形之便,带着吴绿枝逃进东药库……事发前两天,徐长老令人迁了五六个虎头蜂巢到谭宅,布置在谭朗的卧房外。

    谭宅下人清理蜂巢被蛰成重伤,长老又派人指引谭家的几个老仆,在树下堆积湿草,用烟熏之法驱赶虎头蜂,摘除蜂巢……”

    用湿草烟熏之法除蜂巢,引起谭朗的注意。等杜思勉带着吴绿枝逃进东药库,谭朗在密集如蜂巢蚁穴、状况复杂的众多仓房中搜寻无门,自然而然就会想到用纵火起烟的方法将二人逼出来……这一番思量,委实巧妙高明。

    苏鸿遇从旁补充道:“我已同谭家的众家仆核实过,确有其事。”

    常千佛吩咐道:“去把杜思勉还有昨日在场的熟药所其他人都叫来。”

    铁护卫领命去了。

    苏鸿遇敲下醒木,喝道:“你继续招来。”耀乙血掌拄地,气息短促,又道:“徐长老说,东药库的蓄水缸他已设法去了部分,不足为患,我们只需从剩下的挑一些,破坏缸底”

    话未说完,杨平便噌地立起,因为激动,嗓音止不住发颤:“你说什么他如何……设法去了东药库的蓄水缸?”

    药库粮仓干燥易走水,是以库房外一定要放置足够量的蓄水缸,以备万一。水缸定期换水,轻易不动,却在最近动过一次:因病患的急剧增加,怀仁堂大量增设善棚、铁锅紧缺,杨业负责筹锅,曾请示东西两药库的管事,移走一部分富余的水缸,用来熬药煮粥。

    而这个主意,是穆典可给杨业出的。

    今日一早,堂中已有传言,说是昨日火起之时,曾有人看到穆典可持剑追逐杨业进火场。杨平以为此种说法太无稽,有造谣泼污之嫌,因而并未放心上。现在看来,空穴来风,事未必毫无因由。

    李近山也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耀乙跟前,揪住耀乙的衣领,怒喝道:“是不是穆四?他让穆四那妖女动了水缸?”

    杨平也步伐踉跄地追上,他显然是太紧张,嘴唇翕动,嗓音颤得厉害:“你说,我儿…我儿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杀了他?”

    “我不知道。”耀乙垂眼躲闪:“我只听命令做事,别的事情一概不知。”

    “是不是你?”杨业双眼发红,情绪激动,已在失控边缘。

    “不是我。”

    “那是谁?”杨平怒声喝道,忍了多时,在面对亲儿有可能并非死于意外、而是人为的现实时,老当家再也无法冷静:“是四小姐吗?她…她想杀了我儿灭口?!”

    “不关姑娘的事!”这一回耀乙答得十分快而干脆:“姑娘不想杀人,是徐长老”

    李近山老泪纵横,忽然转身面向常千佛,双膝跪下,叫了声“公子爷”俯身一个长头磕下。

    这一磕当真是用力,头颅撞上青砖,发出沉闷一声重响,血泪和尘,浑身颤抖,久久不起。

    凌涪抢来搀扶,道:“老杨,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公子爷!”杨平猝不防大哭,抓着凌涪的胳膊,只不肯起,哀声道:“阿业,阿业他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啊。公子爷曾说,阿业就如你兄弟,是异姓血亲……老奴求你,求你你”忽地面容一皱,捂胸吐出数口鲜血。

    老年丧子,焉有不痛之理?

    杨平为着治瘟平患的大计,一直忍而不发,一旦发作,自是骇人,顷刻间吐血数升,脚下青砖俱被染红。

    蒋越惊声叫:“老杨。”

    几位当家一起抢上前,搀起杨平,为之理络顺气。杨平嘴角挂着血涎,挣扎着又要起,被蒋越和李近山合力按住。

    蒋越稳住杨平,自己却扑通朝常千佛跪下了,涕泪纵横,泣不成声:“公子爷,我替老杨,替阿业,我求你了。”

    常千佛依旧沉脸坐着,眸色沉凝,默然不语。

    凌涪婉劝道:“老蒋,老杨悲痛情急,一时失了判断是有可能,你怎么也跟着掺和?事情尚未查明,你这是要逼公子爷”

    “尚未查明?”李近山冷笑道:“未必然吧。”抬高声调,目视常千佛道:“老凌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数天前,阿业从东药库调走一批水缸,送去善棚,解了堂中铁锅紧缺的急。当天晚上,阿业同我和老杨一道吃饭,说这个主意是那姓穆的妖女给他出的。当着我跟老杨的面,夸那妖女聪明善谋,为公子爷分忧……哼!我看她不是想要替公子爷分忧,是另有所图吧?”

    眼下情势,对穆典可相当不利。再让李近山等人这样咄咄紧逼下去,难保不会主仆离心,让常千佛同众人失了和气。

    凌涪辩道:“事实未必如表象。倘四小姐真的另有所图,必定会谨慎行事,百般遮掩,她又怎会亲自出面,惹人猜忌?”

    李近山冷笑连连,道:“连你都站到了她这一边,为她开脱,看来这姓穆的妖女果真有本事。她是没想到阿业会这么快说出去吧?

    此事只有她与阿业知道,若阿业是个贪功的人,或事后忙起来忘了,真相便真的石沉大海了。

    你若说这件事是巧合。那么我问你,昨日大火,有人看见她持剑追杀阿业,这又要作何解释?”


………………………………

第三百一十章 失和

    一直沉默的常千佛开口道:“我来解释。”

    常千佛毕竟是公子爷、是主,李近山咄咄逼人的怒气消歇几分,缄言看向常千佛。

    常千佛抻了抻背,坐直,环视众人道:“千佛自幼失怙,承蒙各位叔叔照护,千佛心中感激,视各位叔叔如师如父,与叔叔们的子侄虽为异姓、情同兄弟,这些话发自肺腑,并非随口说一说。

    阿业是我兄长,他不幸遇难,我心中悲痛不弱于各位叔叔。若阿业是为人所害,并非死于意外,那么不用叔叔们开口,我自当第一个揪出凶手,为他报仇。

    叔叔们为着理所应当之事跪我、求我,是要将千佛置于何地?还是叔叔们觉得千佛凉薄寡恩,做事有失公允?”

    他脸沉如水,无一怒言,然而话里的意味却是极重。

    蒋越羞惭难当,嗫嚅道:“我并无此意,我,我只是……”

    以常千佛一贯宽厚的做派,此时早应离座搀起蒋越,好言相慰了。此番他却坐着未动,转头冷冷睨了耀乙一眼,说道:“自然叔叔们不再信任我,有些话由我来说,想来是不妥。良叔久行走江湖,见识阅历比我深。就请良叔同各位叔叔们解释一下,明宫对这一类叛主者是如何处置的?”

    良庆依规矩行了个礼,说道:“原长乐宫,也就是明宫的前身,曾有一条宫规:‘叛我者,虽亲必诛,虽远必诛,虽艰必诛’,但因执行困难,名存实亡。

    现如今的圣主尔萨,也即金六公子金雁尘在杀掉杀掉上任圣主佐佐木、夺位之后,更长乐宫为明宫,大力整肃纲纪,修订以及废除了原长乐宫的大多数条例,唯这一条一字不改地保留下来。为使其有效执行,在执刑宫中选拔了一批弟子,设立一专门机构,名为锄奸门,对于叛教和出卖同门者,不惜一切代价、天涯海角必穷而杀之。

    明宫对待背叛者手段残酷,对于宁死不叛者则想尽一切办法进行营救。故而明宫弟子大都极为忠诚。倘遇失手,或服毒自杀,或苦撑等待救援,鲜少出卖同门、叛主求生。

    弟子的级别越高,受过的反刑讯训练便越严苛,越不易背叛。”

    常千佛抬眼看了王连臣一眼,王连臣会意,走到耀乙身前,叩腕诊脉,片刻后起身,弯腰回道:“禀公子爷,此人的确伤重,不过从脉象上来看,皆为皮肉创,看上去骇人,实则并未伤及筋骨根本,无性命之虞。”

    常千佛看着方显道:“不知大将军手下可有擅长刑狱之人,请帮忙一验,此人被带来怀仁堂之前,究竟受过何种刑讯?遍身创伤,究竟是何种刑具所致?”

    苏鸿遇脸上再也挂不住,色变道:“常公子此言何意,是在怀疑苏某么?”

    常千佛也不否认,淡声说道:“如苏大人所言,此人乃天字宫耀字辈杀手,在明宫之中地位甚是尊崇。我想知道什么样的刑讯逼供,能让他对同门的救援失去信心,更是无视日后可能遭到的疯狂报复,替苏大人走这一趟,坦言自己的罪行,指证自己的上司?”

    苏鸿遇脸色青白,霍然起身,指着常千佛怒声道:“常千佛,你什么意思?你这么说,是说本官要害你,特意买通人来做伪证么?”

    拍桌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不光是我说的,你也认识。还有,他刚才明明就在袒护穆氏妖女,你难道没有听清楚么?”

    常千佛道:“照苏大人的意思,此人仍心存欺瞒偏袒之意,那么他的证词可不可信,就很值得商榷了。”

    “你莫要断章取义,颠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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