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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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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鸿遇都走出门了,福寿话还没说完。依福寿之见,这件事应当压到最后说的,或者不说也好,等过堂之时,让苏鸿遇自去与犯人对质,岂不是上上之策。

    陈宁非要他来触这个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有仇。

    抬高声调又道:“另有一事,擎苍派的公子秦少禹率门中弟子,从一伙贼人手中救下寿安药堂掌柜胡柱的一子二女,亲自护送上刺史府。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少侠路见不平、救下一对受追杀逃命的母子,也一并送来。

    据查问,那对母子乃是昨日纵火元凶谭朗的第十二房小妾吴绿枝的母亲和弟弟,两人曾收到吴绿枝的求救书信,其中内容或与纵火案有所关联。

    事关重大,陈大人不敢独断,想请二位大人一同主持审理,尽快查清真相,也好宽慰民心,还亡者一个公道。”

    方显道:“既如此,我是不得不走一趟了。余下事,就请常公子自费心了。”

    常千佛抱拳道:“大将军公务为重。关乎到纵火案,常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将军开堂审理时,允许怀仁堂遣人旁听。”

    方显正色道:“常公子言重。怀仁堂是苦主,旁听乃是理所应当。”

    苏鸿遇站在门口,将屋里对话听得分明。只不过他刚摊上一身官司,自己还没摘清,就算心中再有不愿,也不好当面提出,驳了方显的面子。

    当下常千佛看向李近山道:“李叔,就麻烦您随同两位大人去刺史府走一趟了。”

    穆典可遭人陷害,李近山是叫嚣得最凶的那个。常千佛不选别人,独独挑了他去,众人心里自是明白的,李近山也明白,颇有些难堪应道:“是,公子爷。”

    一连串的反转让人有些发懵。但大家也都看明白了,常千佛将计就计、制造朱陈两位管事假死之象,后来又开出带有褐鳞蕨的药方,为的就是引蛇出洞,让那背后谋划之人以为计谋得逞,放心大胆地继续滋事,然后再一网打尽。

    也避免了将这条路堵死后,背后元凶又从别处下手,防不胜防。

    不用猜,在温家别院煽动闹事的那帮人是常千佛派人揪出来的。

    刺史陈宁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早就勘破其中利害,涉案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躲都来不及,怎会上赶着揽上这档破事,惹一身腥臊。

    擎苍派秦川父子先后救了一家人,巧合得匪夷所思,应当不是常千佛事先安排的。但那位碰巧救了吴家母子,又不肯留名的少侠,就不好说了。

    等方显和苏鸿遇相继离去后,凌涪这才问出心中疑惑:“是公子爷安排的吗?”

    常千佛满脸疲惫,只不言语。闭目静坐了片刻,拄着椅柄缓缓起身,刚起到一半,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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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七章 父不父,兄不兄

    凌涪冲出一步,将人抢住。

    厅中众人顿时慌了,叫着公子爷,一起涌上,把脉的把脉,倒水的倒水,忙乱一团。

    常千佛并未立刻昏迷,靠在凌涪肩上,强撑着睁眼,说了声:“别告诉典可。”身子歪倒,再没了知觉。

    常千佛的骤然晕倒,让怀仁堂中人惊慌失措,但并不是意料外的事。他在一片山中力战崩云骑、受了重伤,尚未来得及休养,便接连出了严苓被辱、东药库失火这样的大事。怀仁堂里人仰马翻,他是公子爷,自要出面主持大局。

    辛苦足月后,又撑着伤病之躯昼夜不眠不休地操劳,便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亏得是常千佛年轻力健、底子厚,才能撑到现在。

    行过针,送服过汤剂,足有半个时辰,常千佛方才悠悠醒转。

    凌涪守在床边,搀常千佛坐起,知他心中所系,宽慰道:“公子病倒的消息捂严实了,不会传到议事厅,四小姐还不知道。”

    常千佛问道:“她还在吗?”

    凌涪道:“你既想她留下,为何又要瞒着她?”起身倒了水递来,道“四小姐是守信之人,她说了在议事厅等你,想来不会抛下你独个儿走了。”

    常千佛微愕,随后释然,略带赧然笑:“凌叔您看出来了?”

    凌涪也笑:“我又不是瞎子。缇如一个大小伙子,同你说话还秋波频送的,那自然不是他看上你了。必是那丫头差了他带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开口。”

    常千佛病中容颜苍白,双眼却是明亮,欢喜道:“凌叔,我一直希望您能接受典可,喜欢她。听您这么称呼她,我真高兴。”

    凌涪笑叹道:“你这孩子!”

    因说起正事来:“你昏睡的时候,良庆来过了。他从四小姐那里接手了廖十七,带去和廖忠毅同审,审出那廖忠毅是为谭周做事,事发之后又照着谭周的指示攀诬四小姐,之前的供述,过半都是假的。”

    “那廖十七呢?”常千佛问道。

    对于这个单纯率真的姑娘,他印象颇佳。穆典可也曾表达过对廖十七的喜爱。他实在不愿意看到穆典可好不容易信回人,到头来却是假的。

    “廖十七全然不知情。”

    凌涪说道:“据廖忠毅交待,一个半月前,他收到穆沧平飞鸽传书,令前来滁州相助谭周,利用蛊术帮助谭周控制江湖中人,或是杀人灭口、做一些阴私勾当。

    后来廖忠毅在街上巧遇自己的侄女廖十七,得知廖十七在怀仁堂做工,无意中同谭周说了一嘴,谭周便起了心思,想将廖十七收为己用。

    廖忠毅疼爱侄女,不愿意她蹚这趟浑水,又不敢得罪谭周,只好两边哄骗。对谭周便说廖十七愿意效力,另一面要完成谭周派给廖十七的任务,只好频频对廖十七下药,施展一种叫做聚影的巫蛊术,据说此术可以更改人的记忆,甚至往记忆中植入一些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反复催眠加深,被施术的人醒来后,便会以为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而且印象深刻,不吐不快。

    廖忠毅便通过干扰廖十七的记忆,时不时地透些话给四小姐知道。

    譬如小蓝自入苗寨,从未向人展示过自己的武功,但因为廖忠毅在梦中的反复强调,廖十七便知道小蓝擅长手上功夫,以为自己亲眼所见,并深信不疑。

    有譬如,小蓝雕刻石龙送给自己的妹妹做生辰礼,这件事也是谭周告诉廖忠毅,廖忠毅又植入廖十七的意识当中的。

    通过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四小姐推断出小蓝就是穆子衿,又知道了歆红语会对穆子衿不利。护兄心切,杀了歆红语,这才掉进谭周的圈套。”

    不得不说,谭周天生就是玩弄阴谋的好手。他为穆典可所设的局,无论是先借穆典可的手除掉朱升和陈敬喜之后,让王子翁往药材里下毒;还是抛出歆红语,让她造了一身恶业之后,再诱使穆典可杀掉她。每一局都环环相扣,异常缜密。

    但凡是常千佛对穆典可有一丝的不信任,必然被这些所谓证据牵着鼻子走,误认为穆典可才是凶手。

    以穆典可的脾气,若是对他失望了,想必也不会解释。

    明宫和常家堡,不免走到对立的境地。

    想通这一层,常千佛既庆幸,又觉得后怕。

    凌涪道:“廖忠毅招供之后,穆家的大公子也来了,亲口证实了廖忠毅是穆沧平的人,多年来一直替穆家做事。我瞧几位当家的样子,是信了。

    虽然那个天字宫杀手做伪证的事尚未审结,但四小姐身上的冤屈已洗去十有七八,以后应当不会有咱们自己人指摘她了。”

    常千佛沉吟道:“穆子建走了吗?”

    凌涪道:“没留过久就离开了。托老蒋带了句话给公子,说‘四儿命苦,为兄者恳求常公子能善待之,纵使将来负她,也请莫要伤她。’”

    若真负了,又岂有不伤之理?

    常千佛默了有顷,说道:“穆家的这些人,让人看不懂。父不父,兄不兄,各自有把算盘,她是真的命苦。”

    凌涪叹道:“可不是,这大公子出现的时机着实有些微妙。

    穆沧平手里握着廖氏全族人的性命,廖忠毅宁死都不肯说真话。若非四小姐动作迅速,抢在谭周之前找到廖十七,那廖忠毅又是个心疼侄女的,恐怕我们到现在还撬不开他的嘴。

    廖忠毅不说实话,四小姐身上的冤屈就洗不掉。

    可这大公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迟迟不现身,偏在廖忠毅开口之后,他就来了,顺手送了我们和四小姐一个大人情。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他愿意冒着被穆沧平责罚的风险,站出来替典可解这个围,我便领他的情。”

    常千佛脸色稍霁,说道:“您稍后备份礼,让良叔亲自给穆子建送去。礼要贵重,话不必好说,他自会明白。”

    “知道。”凌涪说道:“穆子建的心性与他那兄弟穆子焱大不一样,随了穆沧平,凡事利益为上。把我们的态度亮给他,日后他对四小姐总不至于太坏。”

    常千佛道:“但愿如此。他最好,别起什么坏心思。”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世诺》,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当年事

    楼廊雨雾,阶前点滴。

    一身墨绿色锦袍的男子负手站在窗前,隔着竖条的木窗栅看着细雾蒙蒙的远近楼台。容颜如玉,肢体修长,便是脸色再怎么不好,也半分不妨碍其如芝兰玉树般的华贵风姿。

    正对门的红木八仙桌上,放着一个约一尺高宽的沉香木匣,木匣四角包铜,做工考究,光看礼盒的规格,便知当中盛放的礼品有多贵重了。

    木匣旁边还放着一把短剑,式样质地俱是普通,在滁州大街上随便找家打铁的铺子便可轻松打造出这样一把短剑。

    两样礼相去甚远,煞不匹配,却是一道送来的。

    良庆说:“公子爷说,大公子出面为四小姐解围,这份人情值得重礼相酬。”放下沉香木匣。

    又道:“大公子的心意,公子爷也略知一二。”尾字吐尽,短剑堪堪好压上木匣。

    “他敢威胁我!”穆子建暴怒。

    常千佛派来送礼的人是良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把狂刀、冷面阎罗,穆子建纵然剑术过人,动手决然是讨不了好的。况且良庆是来送礼的,翻脸是他不占理。

    身为当今武林盟主的长公子,穆子建平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追捧,礼遇有加,何时吃过这种憋屈。

    然而他非暴躁之人,很快冷静下来。

    诚然,常千佛此举有威胁他的意思,可常千佛这么做,却是为了穆典可。

    穆典可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当初,母亲骤然离世,父亲秘密清理当日靠近沧澜院的所有人等,我就知道内中另有隐情。”他缓缓说道。

    “可父亲待母亲情深,视她如命,我知定不是他所为。至于别的因由,那种念头只需动一动,都觉心惊肉跳,都要吓到自己。

    父亲最看重母亲。几兄妹当中,他又最爱小四儿。连她们都难逃一死,我又岂敢稍有行差?

    父亲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稀里糊涂过一生,未尝不好。”

    这些话,在他心里积压了太多年,已然成毒。他不敢看,也不敢碰,若非金雁尘和穆典可双双死而复生,骤现中原,这些他隐藏在他心里的秘密,可能会一直捂到他进棺材的那一天,带去轮回转世,再也无人知晓。

    “我真的……没有想过害小四儿。我只是想把穆子衿赶出穆家。我以为,小四儿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是他寄予厚望、将来要承继他衣钵,把穆家剑发扬光大的人,最多,只是跟她生分一些……没想到,他居然下了死手……我就知道,他想要掩盖的真相,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残酷,还骇人。”

    穆子建深深吸了口气,伫立有时,心绪稍平,道:“只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穆子衿明明是知情的,居林苑失火之后,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个意外,只有他、他在家中发狂杀人,剑指亲父,他应当是知道什么的。

    父亲心里也明白。他一向不怎么在乎这个儿子,父子情分生疏,却竟然放过了他,让他全须全尾地离开了……”

    风吹珠帘摇荡,串珠磕碰的声音玎不绝。

    一道比珠玉声更悦耳的女声在帘后响起,吐字间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却又饱含着忧伤,喟然似叹息:“那是因为你父亲知道,不管他知道什么,都决然不会说出去。穆典可死的时候他没说,以后就再也不会说。”

    那个冷漠而倔强的少年,他一直都是这样言出必践,决断不悔。

    他说他再也不会回来,他真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你就这么忘不了他?”

    “我跟你的时候,就同你说过,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一次人,不会再爱别的人。我不跟你要名分,你也莫向我问取真心。”

    穆子建微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是深深的漠然与倦然,静默看着窗外。

    帘后传来轻轻一声嗤笑:“自然,我现在双手已废,是个没用的废人了。真心不真心,你也不稀罕了。”

    “岚岚,”穆子建沉声叹息:“我知你心中有怨。可是小四儿,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我已经欠了她太多。你不要让我为难。”

    “她是你的妹妹,不是我的!”闪烁着霓虹光泽的五彩帘遭人大力拍打甩动,噼啪缠乱一处,线索挣断,彩色琉璃珠玎坠地,蹦跳着在金砖地面滚远。

    混杂其中的女声依然如珠清脆,却饱含着深刻的怨毒:“她与常千佛断我双手,毁我一生,我所遭受的痛苦,便是百倍千倍奉还于她,也难消心头之恨。”【1】

    从穆子建客居的宅邸出来,良庆没有先回怀仁堂,而是绕路去了一趟九嘉街上的刺史府。

    那叫福寿的长史去怀仁堂禀报的三件事俱已审理完毕。

    其一,在温珩别院煽动闹事的一共有五人。一人是苏鸿遇贴身随从的亲舅舅,是苏家一处田庄子的庄头,名唤作武三,也正是此人一口咬定自己是收受了外甥送来的钱财,替贵人们办事。

    另外四人,两人是苏家田庄子上的佃户,一人是受了鼓动的病患亲属,还有一人是温家别院的一个杂役。四人俱听从武三差遣安排。

    方显当场下令拿住苏鸿遇身边那个叫冯如简的随从,一顿棍棒下去,冯如简虽然招认了自己拿钱收买武三,令其在温家别院见机行事,却坚决不肯供出是谁人指使,拖进刑房不到一刻便不耐拷打,一命呜呼。

    冯如简是深得苏鸿遇器重的贴身仆从,三代皆在苏家为奴,全家的身契都捏在苏鸿遇手中,他听命于谁、忠于谁,自然一目了然。

    冯如简一死,苏鸿遇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楚了。

    其二,吴绿枝的母亲赵氏和弟弟吴山交出了一封二十多天前的家书,吴绿枝在信上说,自己去寺庙求签之时结识了一个名叫歆红语的贵人,此人是穆家大公子穆子建的妻妹,连大伯谭周都要礼敬她三分。歆红语听说了自己的悲惨遭遇之后,允诺从中周旋,放自己归家去。请吴山帮着吴母尽快变卖家产田地,安排好去处。只等她一脱身,便立刻逃离滁州。

    字里行间欢喜难掩。

    谭周指使歆红语为恶,嫁祸穆典可之事已经查明。歆红语此举摆明是为了让吴绿枝大意忘形,放心与杜思勉来往,那么谋划纵火案的元凶指向已经十分明了。

    其三,胡柱的一子二女被秦少禹从贼人刀口下救起,一女疯癫,另外一子一女经大夫救治安抚之后,颠三倒四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

    供出的事实是早已明了的:有人以三人性命为要挟,逼迫郭氏和另外一子一女上门诬陷穆典可。

    三件事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审结,算是洗清了穆典可身上的嫌疑。

    只有耀乙不管怎么拷打都死咬着不肯松口。然而耀乙被捕之事漏洞百出,负责抓捕和审问耀乙的苏鸿遇自己又一身脏污,难以自证。纵火案虽未彻底审结,但对于真相如何,人人心中都有了一个公允的判断。

    李近山与良庆一道从刺史府出来,不言不语地走了大半程,终是意难平,拍腿恨声叹道:“老子真是蠢!竟让那姓谭的王八拿在手里当了枪使!”


………………………………

第三百一十九章 神对手与猪队友

    谭周坐在莲叶寺的禅房里补他那张破犁头。

    雨后草木色浓,哐哐当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惊落叶尖上的雨滴,噤了树上欢叫的鸣蝉。

    薄骁去而复还,素色衣摆上沾着星星泥点,推门大步而入。

    谭周没有抬头,依旧不紧不慢地敲着铁犁。

    “你要问什么?”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那么久,他方才抬起手肘,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滴,缓声问道。

    “是你?”薄骁眯着眼,认真地审视眼前这张看似憨厚的黧黑面庞:“你让我们按兵不动,等着你安排,就是等你布一张大网,把穆四和明宫网进去,好让常千佛替你收拾了金雁尘?”

    “看来你带来的是个坏消息。”谭周如是道。

    薄骁不应,又问:“为了栽赃嫁祸穆四,你牺牲自己的母亲、弟弟,牺牲了歆红语,曾经还想牺牲掉若彤?”

    谭周终于放下铁锤,直起腰身,盘腿坐在落满灰的蒲团上,神情异乎寻常地平静,以至于此刻的他看起来充满了一种神圣的庄严感,如勘破生死,超脱外物的庄严老道。

    而这个老道,是个躲在阴暗角落里手执黑白,抹杀了无数条鲜活生命的刽子手。

    “说说吧,你的坏消息。”

    “你想从哪件听起?”

    “耀乙。”

    耀乙是天字宫中等次最高的耀字杀手当中排名第二的杀手,除了武功过硬,心智、胆魄和耐力等均属上乘。穆沧平费了好大功夫,几擒几纵,方才将其收归到麾下,作为一颗沉睡待唤醒的暗棋,留待关键时刻给予金雁尘致命一击。

    他倒很有兴趣知道,明宫方面是如何破掉耀乙倒戈的这一局的。

    “耀乙的证词不作数。”

    薄骁说道:“耀乙在怀仁堂中接受审问时,遭遇到刺杀。他在刚受过刑,且双手双脚被绑缚的情况下,不仅躲过了蓬莱毒针和三把连弩的轮番射击,还反败为胜、逼退了一个武功高强的持剑杀手。

    而那个时候,苏鸿遇刚在常千佛的步步紧逼下,亲口承认自己只带着几个亲卫和滁州府兵三十人,就在鱼水巷子里拿住了耀乙。”

    “苏鸿遇是个蠢货。”

    谭周阖目,徐徐吐出口气:“早知他不堪大用,不知如此不堪用。”他双手交叠膝上,平息敛气,方又才恢复到如初镇定,徐缓说道:“这是个教训。再完美的布局,也有可能因为有一个愚蠢的同伙而前功尽毁。”

    “同伙太愚蠢,说明你的布局本身不够完美。”

    “有理。”谭周不愠不怒。

    “功不能成,也有可能是对手太强大。”

    “怎么说?”

    薄骁道:“万鼎跟踪了那个持双剑的杀手,发现那人并不是真正的影子杀手。他之所以能悄然潜入怀仁堂而不为人觉,并非因为他多么擅长隐匿,只是因为他的轻功太厉害。”

    “有多厉害?”

    “万鼎从怀仁堂跟出不到三里地,就把人跟丢了。”

    谭周的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名字。

    “上官于飞?”

    江湖上擅轻功者固然多不胜数,但能将踏水无痕的万鼎甩出这么远的就屈指可数了。

    自然不可能是穆沧平。常纪海远在洛阳也不必考虑。

    纵观整个江湖,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乘风翼”余离,“凤于飞”上官于飞,“紫燕飞”常千佛。

    常千佛其时安坐堂上。而众所周知,余离擅使暗器,上官于飞精于剑法。

    上官家族没落之后,族人为求自保,迁居骊山,深居简出,不再涉足江湖是非。后上官于飞的祖父上官凛结识了常纪海,携妻子前往洛阳,父子孙三代皆为常家堡效力。

    常千佛的一身过人轻功便是受教于上官于飞,两人有半师生之谊。因有凤飞在前,常千佛被江湖中人冠之以“紫燕”之名。

    一凤一燕,从名号上来看似有高下之分。事实上两人轻功谁更胜一筹,却难有个定论。

    “常千佛。”谭周低笑了一声:“常家堡以仁义自居,未来当家人居然在自家的厅室里劲弩连发,放毒针情种!”

    “我不认为常千佛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一个男人,明知有人要伤害他的心上人,他不反击,任你得逞吗?”

    薄骁在供着佛龛的香案上一屁股坐下,从袖中掏出一大叠衙门书写公文用的黄纸,道:“这是内应从刺史府里抄出来的口供,你自己看吧。”

    冯如简、武三,胡柱的一子一女,以及吴家母子共六人的供述,累计抄写了四十七张。谭周一页页翻过去,从一开始面有讶色,脸色渐趋于沉重,眉头锁了又开了,最后抚书慨然长叹了一声:“我输了。”

    一半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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