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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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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取出腰牌,翻过来瞥看了一眼,还掷回去。

    头脸始终隐在帷帽下不见。

    “原来是六先生。”那人说道。

    “为什么选在这种地方见面?”万鼎瞥了一眼床帐方向,眉锋挑起,满眼的嫌恶之情掩不住。

    “我不能停留太久,六先生还有一刻问话的时间。”

    黑衣人说道:“六先生是为了八姑娘今日遇刺的事而来?”

    “你知道什么?”

    “霍岸回到槐井街后,被金雁尘拿下,直接送去了执刑宫。

    有两个原因:

    其一,你们的藏身之处被金雁尘探得,他打算等待时机成熟,将你们一网打尽。霍岸提前发动,乱了他计划。

    其二,金雁尘查了金勾赌坊的账,发现霍岸利用徐攸南南下扬州、令他坐镇滁州之机,在账面上做了手脚,将四十万现银收入私囊。”

    “你的消息可靠吗?”万鼎不是个轻信之人。金雁尘处置霍岸,有可能是霍岸真的叛了,也有可能是他布的障眼法。

    黑衣人不言,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沙,洒在布满油垢的桌面上。

    片刻后,一条通身漆黑的虫子敏捷地顺着桌腿爬了上来,一入沙海,便如同被黏滞住了,缓慢地蠕动爬行着。

    沙面上出现一幅奇怪的图案。

    “六先生很不懂得怜香惜玉。你推开了那个女人,让她的头撞到了墙上,而且还把帐子扯塌了。”

    黑虫继续爬行。

    黑衣人伸出皱如树皮白森森的手,摩挲桌面上的细沙一刻,又说道:“你只跟她说过一句话,让她配合你,不要让人看出房间里的异样。”

    “六先生,秘法有窥不到的,但秘法不会说谎。”

    黑衣人的语气分明是有些生气了,嗓音不如先前怪异,略略正常了些:“只有人会说谎,虫子是不会说谎的。”

    抬手收入袖中。奇异的是,随着那只干枯的细手离开桌面,满铺了一桌的细沙也随之消失不见,干净无痕。

    此人拥有一双无与伦比的快手。

    万鼎负手沉默了片刻,又问:“穆典可今天做了什么?”

    “天没亮的时候,她去了怀仁堂。”

    “她去怀仁堂做什么?”万鼎心中警惕,他总觉得对方一路追踪他们,杀掉医馆的大夫,有刻意将他们引向怀仁堂的嫌疑。

    “她去见了常季礼和黎亭的大公子黎安安,向他们确认常千佛是不是真的没有中子母蛊。

    徐攸南跟踪了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金雁尘,金雁尘很愤怒。

    “去了怀仁堂之后呢,她还做了什么?“

    “她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堆做风筝的材料,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扎了一上午风筝。下午又让人给她找来两块牛骨头,做了一个红豆骰子。

    中间离开过一次,是霍岸被送去执行宫后,她找金雁尘吵了一架。也是徐攸南挑拨的。”

    徐攸南致力于挑起金雁尘与穆典可不睦,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让万鼎觉得困惑的是,黑衣人口中的穆典可,与他平日里听到的,并且深切琢磨过的那个明宫圣女,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我见过很多女孩子,聪明又伶俐,可一旦遇到她深爱的男人,就会变得愚不可及,不停地做错事,做傻事。”黑衣人感慨说道。

    如果是在滁州之行之前,这话万鼎是绝不会相信的。

    他所知这天下间的女子,谁都可以做错事,做傻事,唯独穆典可不会。她的鬼蜮伎俩,她的算无遗策,让多少自命不凡的江湖客都折在了她手里。

    但有一件事情也是不容忽略的——穆典可在入住怀仁堂之后,确实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优柔和迟钝。否则,他不会被谭周,甚至是被陈敬喜、严苓之流逼至那种被动的境地。

    果真如此,一个满脑子只剩下爱情,诸事都不理会的穆典可,怎么可能一边扎着风筝,磨着骰子,一边筹谋出一个这么缜密阴谋?

    她又怎么可能在四面楚歌,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突然想起薄骁这样一个旧识,想到给他送一包板栗?

    星光稀微,巷口微凉的夜风吹散一身糜烂脂粉气息。

    万鼎深吸了一口气,将一枚方孔圆钱抛向空中。

    铜钱被他握在了掌心,他并没有摊开去看结果。

    每遇大事,以钱决之。

    并不是信天意,而是天意未决之前,心意已自明。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一世诺》,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

第三百四十三章 逝去的英雄

    四更天,穆典可被门外的脚步声惊醒了。

    那声音来得疾,却并不给人以仓促之感,反倒是从容徐缓,好似有梵音在深山白云间流淌,那跫音就是梵音的韵律,回转绵延,每一步都踩在音准上。

    那是徐攸南的脚步声!

    穆典可翻身坐起,伸臂一捞床头衣裙,下地时已穿戴齐整。三千青黛丝用木梳随意耙几下,顺手绾了,也不叫昭阳跟昭晖,自去开门。

    纵是入了芒夏,荒鸡时分的夜晨风依然带了点凛然的味道。

    天边数寒星,斗柄倒悬。

    徐攸南一身宽袍大袖,含笑立在庭中央。冥冥苍苍里,他的影子仿佛和院中芭蕉连到了一块,同镀上一层浅浅的淡褐的雾霭,莫名地,有一种似悲似愁的况味。

    穆典可看着徐攸南,展颐笑了。

    徐攸南什么都没有说,但在这个时候,他带着这样的表情出现在这里,已足以说明一切了。

    与谭周的生死决,终由她的手,残酷而没有回旋地拉开了帷幕。

    “……万鼎离开金粉巷以后便设法联络上了谭周,以桂若彤心生反意,需从中调和为由,要求与谭周见面,试图以一人之力除掉谭周,力维穆门安稳。”

    徐攸南边走边说道:“但很可惜,谭周识破了他。”

    这并不奇怪,如果说三俊分头遇刺还不足以引起谭周的警惕。那么,耀乙的蹊跷出逃也一定能让他嗅到点什么了。

    谭周是个玩阴诡术的高手,向来以不愧不怍标榜,不屑小人把式的八俊怎么可能在此道上胜出他。

    “八俊在穆门中根基扎实。尤其是尚武的那部分人,亲近八俊远甚于谭周。”

    徐攸南继续说道:“万鼎在部分人的帮助下九死一生逃出。但最终因为伤势过重,死在薄骁背上。”

    他怅然叹息,抬头凝望夜色中无尽的虚无,作出了如是评价:“他是个英雄。”

    穆典可心中肃然。

    当万鼎决定独自前往刺杀谭周的时候,他一定想过,无论此举是成是败,他都很难活着走出来。

    但他还是去做了。

    愿以己身换吾所护者长安永宁,虽死亦往。

    这样的对手,值得尊敬与感怀。

    穆典可想到年轻时候的徐攸南,为了守护心中的清明与理想,不惜自泼脏污,背负着一身骂名和世人的误解,孤身去到妖魔横行的长乐宫,一蛰伏就是数年。

    不为富贵荣华,不图传世虚名,甚至不求人知。1

    曾经的徐攸南,也是个英雄。

    他感悼万鼎,大约也是在感悼那个逝去的自己。

    过了有顷,徐攸南才又开口,语气轻快一如既往,再听不出丝毫感伤缅怀的痕迹。

    “万鼎的死,激发了穆门中人对谭周的不满。薄骁和桂若彤上门寻仇,倒戈相助者不在少数,场面极度混乱。

    谭周为求自保,不得已发动身在滁州的江湖中人来对付穆门。”

    穆沧平请来滁州的,多是一些声名狼藉的江湖渣滓,猥琐其行,一贯为自恃清高的穆门中人所鄙视。

    而穆门的轻慢,以及在安排任务,分发情报上的区别对待也引起了这些人的不满。两厢积怨已深,可以想见一旦交上手,将是何等惨烈状况。

    “丑事三刻,锦衣行第一次传回消息,直到刚刚,血战仍在持续,两方都伤亡惨重。”徐攸南说道。

    风邀人影移。

    远处回廊静照的红灯笼下,两道紧身装束的修长影子迅速移晃到了跟前。

    “姑娘。”

    “徐长老。”

    千羽和耀甲负剑站在五步外,依次向穆典可和徐攸南恭敬见礼,待两人走过,即旋踵跟上。

    “禀姑娘,我二人不辱使命,已将雷亢花绯于一行七人全部斩获。”

    “师父辛苦了。”

    “上有命,无敢不从。”外人面前,千羽倒不敢摆师父的架子:“姑娘言重了。”

    如穆典可所料,谭周和八俊一起冲突,雷亢便十万火急地出门劝和了。

    即使风雨楼一场恶战后,他与花绯于双双受伤,尚未恢复即使知道穆典可可能已经盯上了他们面对穆门即将分崩离析的局面,他已别无选择。

    只不过杀了雷亢和花绯于,她与穆月庭姐妹之间不可避免地会出现裂痕。

    这是她卷土回中原的那一日,就已预见的,必然要去承受的结果。

    谭周的藏身之所是会泽街上一家规模宏大的酒庄,名曰味藏。

    会泽街与跑马街同为南北走向,位分东西。会泽街西面的临街商铺与跑马街东侧的民居后相背而邻。

    乍然看去,这家名叫味藏的酒庄与谭宅相距甚远,若站到高处俯瞰,就会发现两家原来只有一墙之隔。

    穆典可初入滁州时,也曾细细琢磨过谭宅周边的地况,不想到底疏忽了。

    谭周行事向来谨慎入微,几乎到了看似胆小的地步,这次居然一改往常作风,于险中求平安,瞒过了所有人。

    看来,接下来的交手会比想象的凶险。至少,自己并不足够了解谭周。

    铁护卫已先穆典可一步到达,并封锁了酒庄周边。随处可见举着火把走动的人影。

    轩辕同正站在门口同人说话,见穆典可一行到来,连忙迎了上来。

    “四小姐。良爷在里面。”

    在离间谭周与八俊这件事上,穆典可是布局者,但良庆推波助澜,也发挥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甚至说,穆典可会有这样的想法,很大程度上,是受了良庆故意放走桂若彤的启发。

    穆典可点了点头,踩着酒庄大门口高阔的台阶疾步上行,未几入内,良庆听到动静,已然转头望了过来。

    “四小姐。”

    “良爷。”

    寒暄过后,再无多话。这场恶战生发的因果始末,两人彼此心知,已经不需要言语的多余交流了。

    “我赶到时,薄骁和桂若彤已经走了。谭周暴露了自己的蛊人身份,八俊妥协了。”

    良庆说了穆典可尚不知道的事。

    穆典可默了一刻,转头嘱咐千羽道:“你亲自去趟东城门,传令百翎,若是看到薄骁一行,放他们走。”

    相遇相识一场,她利用了薄骁,从此深仇不易解,这是她能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了。

    “告诉他,裴寂说的是真的。广福寺,伽蓝殿,西起第三棵桃树下。”


………………………………

第三百四十四章 花香藏酒味

    薄骁和桂若彤成功走脱了,谭周却被良庆堵在了酒庄中。

    即使没有良庆恰恰及时地赶到,谭周也未必会离开味藏另觅藏身之所。满大街都是徐攸南布的眼线,他根本没有无声无息消失得可能。况且同时被明宫、常家堡和虎骁营三家盯上,滁州城对于谭周而言,已经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了。

    穆典可低声嘱咐千羽之时,良庆掉过头,继续在一张摊开的巨幅草纸上用炭笔作画。

    说是作画,气势却堪比运刀,手臂大张大合,劲健如飞。笔落草纸,发出细密的沙沙之声,如春蚕啮桑叶,细雨筛芭蕉,恁地动人。画面与声音竟是截然相反两种意韵。

    穆典可走了过去。

    只见良庆画的是一套共六幅房屋布局图。从第一幅图显示的外侧道路形状和周边毗邻环境来看,正是他们身处的这家味藏酒庄。

    酒庄共五进院,前三院起楼三层,楼隙颇狭,合成一个“目”字。这三院是迎客招待之所,设有酒室、茶室、采室若干,房间大小不一,门窗巧设,错落布置,极富有私密性。

    后两院场地转阔,房屋皆为单层。与前三院狭小密集的房屋格局截然不同,后二院内房屋不设隔墙,形成四道彼此贯通的甬道,一通到底,颇是高阔。

    两院合成一个“曰”字。是储酒之地。

    前后两大院之间拦腰设有一道宽阔的竹林夹水屏障,将前后院隔开,泾渭分明。

    无论前大院,还是后大院,下面均设有地窖。多数为单层,局部双层,以阶梯相连,内有石道不知数,或横或斜,交错相连,令人眼花头晕。

    锦衣行一向传信迅速,徐攸南接到情报后,有意拖延了一刻,才去叫了穆典可同行至此。据他所描述的惨烈战况来看,良庆显然也不是立刻就到了,而是等八俊和谭周双方打得差不多了,才姗姗过来收拾残局。顶多占了一个地利之便,比穆典可早到了一刻半刻时间。

    而这一番功夫,显然不是一时能就的。

    “围困谭朗时,我曾到这家酒庄探过地形。”尽管没抬头,良庆也感觉到了穆典可的疑惑,淡淡说道:“很可惜,我当时并未有发现地下有暗室同道。”

    谭宅下的地道两头都被铁护卫用铜浆铁汁浇死了,想从酒庄里打一条通道连到谭宅是行不通的。但谭周一行几十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个解释酒庄下另有天地。

    “在这里。”良庆点着四进院下的酒窖图说道:“这是一个地下二层酒窖,南边的石壁是一道机关墙,内里有一道精钢门,谭周便是从这道门进入了地下暗室。

    开启此门的机关只能触发一次,一次启用便即刻销毁。

    我试着用刀劈砍过,声音不透,至少有一尺过半后,想从外面凭蛮力将门撬开,几乎不可能。”

    良庆都说没办法了,那应当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不能找到别的入口么?”

    狡兔尚且三窟,谭周既然费心打造了出这样一个隐秘绝伦的暗室,当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活命的通道。

    万一机关失灵;万一他被人堵住,到不了四进院的地窖,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尚且不知。”良庆说道:“即使有,也很难找。地窖里堆满了酒缸,如果不是掩护石壁的酒坛子被打碎,连这道门我们都发现不了。”

    将地窖里的酒藏全部移出需要耗费相当时间,全部打碎又会让酒窖变成酒池,更麻烦。

    谭周确实给他们出了一个难以应对的难题。

    “我去看看。”穆典可说道。

    她相信良庆归相信良庆,毕竟要亲眼见过了,才能作判断。她始终认为,这世上,只要心诚力至,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我跟四小姐一起去。”良庆也跟了上来。

    前三进院并无特异之处,叠石流泉,庭栽盆花,曲廊幽径,乃是江淮一带常见的庭院布置。只不过经过一场激烈厮杀后,到处都是残肢断躯,遍地血渍,花草染垢,全然没了庭院幽深的别韵雅趣。

    穿过三四院只见一道茂密的夹水竹林后,房屋风格就变得奇峻起来,高柱阔梁,深挑翅檐,础石厚重,颇似长安洛阳一带的建造手法。

    开阔的场院里用木栅夹成一条条狭长的花木带,有红有黄有紫,有的新发,有的将颓,郁郁盛盛连作一整片,随清晨稍显冷冽的湿风中送来浓郁刺鼻的花香,凛凛然让人精神一醒。

    穆典可不觉地皱了皱眉,环目四顾,见四进院的房屋确如良庆图纸所绘,其间并无分隔,连通成一长条,兼层高过大,看来不似房屋,倒似一条加了盖的甬道。

    从敞开的门窗可以瞧见里面密集展开的硬木酒架子。酒架与酒架之间不过半人之距,高却有十一二尺,其上满置大肚阔口的陶质酒瓮,以牛皮纸封口。

    酒藏如此浩繁,置身其间,却不闻酒香。皆因叫院中花木异香掩盖了去。

    所谓味藏,藏酒之味,当是取此意。

    穆典可当初为了假借云林的身份入住云家庄,曾在川南徘徊过一阵,熟悉当地的人文风俗。因川蜀一带地势低洼,长年烟瘴弥漫,当地人为了去除体内寒湿,饮食好重口,当地广植花椒和小怀香等作物。

    那零星展蕊的复伞小黄花她倒是识得,正是小怀香,挂在植株上的八角青绿果实也眼熟,当是八角,其它的就不识得了。

    既不识得,可见是没有毒的。

    “让人回怀仁堂叫阿奇来了。”良庆一旁淡淡说道:“阿奇好钻研花草虫鸟,应当识得。”

    穆典可点头。这一点她是不怀疑的,在清水镇的泰安客栈,常奇要考她药材习性,那底气十足的样子可不像是装的。

    下到地窖后,酒香稠浓起来。

    谷酒、苞米酒,花雕、春醪、竹叶青,各色俱有。分门别类地储存在石道两侧的大酒缸内。近墙呈阶梯状向上斜砌出一道道石平台,其宽刚好能容下去一只径长十来寸的酒瓮,瓮口覆以红布软泥,层层垒垒而上,不知几何数。

    上不露墙,下部露地,想要在这么一大片酒海陶林中找到机关所在,委实是项艰巨的大工程。

    “看这地窖的规模,建成绝非朝夕之功。”

    穆典可无语道:“谭周这厮究竟是做了多少亏心事,才会早早地想到在老家给自己建这么个墓室。”

    墓室……她的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了,太快,抓不住。

    穆典可苦恼地皱了皱眉。

    良庆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四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穆典可摇了摇头:“好像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忘了。”


………………………………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只烧鸡的友情

    两人从地窖出来时,已经敲过五更鼓。星光转暗,蟾宫东移挂柳梢,已是欲曙天。

    火把最明处,一个华服玉带的男子坐在木栅齿缝间,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腿。怀中揣着一个布袋,大把地往嘴里揉着炒米。

    吃得可香可香。

    快乐纯粹的情绪总是易感染人,穆典可挥手大叫起来:“常奇。”

    常奇抬头看去,只见昏灯暗月下,一个清秀二八佳人刚探出地面半个身子,正弯着一双眉眼冲自己笑,吓得身子一抖,险险扶住栅栏。

    怀里的炒米兜却未能幸免,“啪”一声摔到脚下,倾泼了一地。

    “四…四小姐。”常奇尴尬地笑了笑,举起幸存的那一只爪子摇了摇,有些怯怯地收到了背后:“好巧啊。”

    穆典可大感受挫,有些歉疚地看了眼常奇右手臂上的夹竹板。

    “阿奇来了。”良庆也出了地窖,开口缓解了这突来诡异的气氛。

    “是啊。”常奇好像很高兴良庆有事找他帮忙一样,双腿一伸,从栅栏上跳下来,开心地指着条圃里的花木,侃侃而谈,颇有些指点江山的味道。

    “这个开红色花的呢,是八角,旁边那个结绿色果实的也是八角。只不过是八角的两个不同品种,花期不同。现在开花的是正糙果,通常三到五月花开,九到十月果熟。已经结实的是春糙果,八到十月开花,翌年三月至四月间果熟;你看,有些果实已经熟透,自然风干脱落了。

    八角的果子晒干后可以入药,也可以制成香料。有祛风理气、和胃调中、祛寒湿的功效。

    该植株多分布在桂东南,桂西一带,闽地、滇地亦有生长,江淮一带并不常见。”

    “开黄花的是小怀香,又名茴香。其味辛,性温,具有和胃理气、散寒之功效。可治寒疝,少腹冷痛,肾虚腰痛,胃痛,呕吐,和干、湿脚气等。

    花期五到六月,可延至至七月,九十月结实。此物耐旱,多见于北地,川蜀亦多有种植。”

    “这开紫色花的呢,叫迷迭香。花期就长了,培育得法,可以一直从十一月开到翌年四月……”

    穆典可打断了常奇:“你是说,只要培育得法,这三种植株的花期可以衔接,使四季有花香不衰?”

    常奇想了想,点头道:“是这样。”

    “而且除了迷迭香,八角和小怀香都是江淮之地不常见之物,却被人移栽到了这里,精心培育成活?”

    常奇又点头:“其实迷迭香除了魏晋初引入时风靡过一阵,少有用作庭栽的,多长在山地之中。”

    穆典可陷入沉思。

    如常奇所说,谭周费尽心思在院中种植了这么大一片异香花木,精心搭配品类,使花香长年不衰,那么他到底是想借这些奇异的味道掩盖什么?

    酒香吗?

    听过好酒怕巷深,还从没听过卖酒的酒家生怕自家酒香飘传出去的。

    味藏二字,听着风雅,却着实经不得推敲。

    “良叔,这庄子里的酒能搬走吗?”常奇一见穆典可皱眉就有点害怕,找了个滑头同良庆闲说:“凌叔说了,等平定了瘟疫,要摆流水宴犒劳大家,痛饮个三天三夜,不醉不休,反正这庄子也没人要了,一车拉回去,还省了酒钱。”

    “只怕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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