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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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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典可略一思索,迅速明白了徐攸南的意思。
剑阁阁主李慕白位列天下名剑第二,为人侠义正直,在江湖上声望极高。穆典可以名剑第四的身份去挑战他,无论是胜是负,这一战必定江湖瞩目。
而且李慕白此人好武成痴,熟知各门各派的武功。只要穆典可在比武的时候稍微露上一两招本家剑法,李慕白必然能辨别真伪。
到时候借剑阁之口公布她身份,凭李慕白的人品声望以及剑阁在江湖上的地位,当无人会疑。
她与金雁尘的渊源又是那样深。只要她的身份坐实了,金雁尘的身份就相当于坐实了一半。
抛开这一战的凶险不谈,这的确是个绝佳的主意。
金雁尘问道:“挑战李慕白,你有几分胜算?”
穆典可没有胜算。
她再如何地天赋异禀,悟性过人,也不可能在短期内靠投机超越潜心修炼的一代剑宗。
金雁尘又问:“如果败了,你有几分把握全身而退?”
穆典可不知道。
所以她没有回答金雁尘的问题,只略犹豫了小片刻,说道:“让徐攸南下战书吧。”
既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试上一试吧。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金雁尘看着穆典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眼眸极不易觉察地暗了一下。
她还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凭着一腔孤勇,一往无前地冲在最前面,做了自认为能够为他做的一切,却从来不肯停下来问一问他,他是否愿意她这么做。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她能够死在战场上。
这样他就再也不用这么痛苦,这么挣扎。
可是她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冲锋陷阵,又一次次地死里逃生。眉目间的戾气被鲜血浸染得越来越浓重,直至成为和他同样的人:不哭不笑,不言不语,存在的所有意义就是为了杀人。
他总会想起旧时岁月,那个站在梨花树下,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
想起她被自家兄弟逗弄,总是第一时间躲到他身后:我才不怕你们,我有六表哥。
一切,终究都回不去了。
穆典可出了揽胜院,正碰上徐攸南笑容满面地走过来。
徐攸南不爱鲜艳,又嫌黑色太肃杀,所以衣服清一色的灰。几件式样大同小异的灰袍子来回穿。
这倒不是穆典可发现的,是昭辉说的。
昭辉的一切喜恶参照穆典可来,对这位没事总要找点麻烦的无聊长老很是反感,提起就是一副嫌弃的口吻:“徐长老那几件破袍子,又肥又大,穿在身上也不嫌累赘。灰不溜秋,土里土气,像个挖泥巴的。”
前半句无可厚非,后半句纯因个人好恶歪曲了事实。
袍子灰不溜秋、又肥又大不假,但穿在徐攸南身上就是好看。袍袖洒洒,风姿端的清逸出尘。
明宫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地方。人们提到它,首先想到的就是大漠狂沙,硬汉弯刀。
可明宫里偏偏就存在着这样一些人,骨子里满满烙着的都是诗酒茶花的风雅。
比如方君与,又比如徐攸南。
他们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往那里一站,便能让人生出诗一般的遐想。
彼时云家庄桃粉梨白。
大片如霞的桃花在徐攸南身后盛开着,叫他一衬,显得轻浮无格,空有妖娆。
路两边遍植梨花,他从树下走,满树雪白的梨花叫他一衬,又觉太冷清,不够飘逸洒脱。
千株万树花开放,竟敌不过这一个穿得灰不溜秋的人!
对于徐攸南这种无时无刻不维持着的潇洒风度,穆典可是看惯,且看厌了的。
云家庄的一众仆妇丫鬟们就不这么想了。
好看的人固然多,但像徐攸南这种看起来随时会羽化成仙去的人物却是不多见。
远近行来走去的人,走过都要忍不住往这边看两眼。
哪怕长老是个年仅半百的老头呢。
就算是老头,那也是好看的呀。
在这群狂热的姑娘婆婆们的反衬下,穆典可的表现就相当不正常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擦肩而过时,徐攸南说道:“姑娘为金家所做的一切,盟主在天之灵,必感欣慰。属下在这里谢过姑娘了。”
穆典可听见徐攸南的声音就烦,停下脚步,嗓音颇有些冷冽:“我为自己亲人报仇,你拿什么立场谢我?”
徐攸南无视穆典可的臭脸,笑得很是可亲:“那倒也是。斩不断的血缘亲,报不完的旧时恩嘛。属下知道,为报金家的大仇,姑娘向来都是竭尽所能,不遗余力。只要能做到的,绝不会退缩。”
又来了!
穆典可最烦徐攸南的就是这一点。有话不直说,非要弯来绕去,绕得她都要发火了才肯说正题。
谁都不是傻子,他那点心思真当她看不出来?
先把她架上去,接下来就该说比武的事了吧?她要是不答应,那就是背亲,是忘恩?
这一刻,穆典可十分后悔出门时没带上昭辉。
骂人这种事她不擅长,但昭辉嘴利如刀,就算扒不下徐攸南那张笑脸皮,下一下他的面子总是可以的吧?
穆典可冷冷地看了徐攸南一眼:“徐长老很希望我死?”
徐攸南对穆典可有敌意由来已久,这在明宫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当初穆典可假扮云林入云家庄,为防习武之身引起柳宿天的怀疑,采用压针之术封锁住筋脉。这个主意就是徐攸南出的。
压针会有什么后果,金雁尘不知道,徐攸南不可能不知道。
在明知道穆典可筋脉受损,武力大不如前的情况下,他仍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其用意不言自明。
徐攸南人精一样,一听穆典可这么说,就知道金雁尘已同她提过挑战的事了。
当下心情很是好,笑道:“属下一直以为,姑娘是不世出的天才,总能逢凶化吉,缔造奇迹。我猜,姑娘也觉得我这个主意不错?”
“你这么能掐会算,自己算好了,还用得着问我?”
徐攸南笑道:“姑娘这话严重了,姑娘心思沉如海,属下哪里敢随意揣测。出于尊重,也该问问,该问问的。”
穆典可就想一鞋底拍到徐攸南那张笑得花儿般灿烂的脸上。
她一刻都不想同徐攸南多呆。
石径堆花树,风吹遍地雪。
徐攸南袍袖洒洒地站在路边上,看着穆典可青衣瘦冷的背影消失在落花尽头,唇边的笑意稍微凝滞了那么一刻。
论揣度人心,筹谋利用,穆典可并不比他逊色多少。
只不过,有一个人的心思,她却不愿意去猜,甚至不肯花一点点时间跟精力稍微留意琢磨一下。
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对她深重的敌意和必杀之心究竟从何而来。
………………………………
第五十三章 圣姑娘(感谢樱缀空打赏加更)
柳家被灭门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姑苏城的大街小巷。
举城震动!
且不论柳家有一个百年不破的困龙阵护佑,柳氏一门父子夫妻皆是名扬江湖的顶尖高手。
这样的门户居然一夜之间被人悄无声息地灭了满门。
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
这一波震动还没有消去,扬州颜家和彭家在头一天夜里惨遭灭门的消息便由快马传到了姑苏。
江南三姓,无一幸存。
整个江南武林陷入一片震荡之中。
最快寻上门来报仇的一批三姓亲朋被明宫天字、地字两宫杀手杀死,于云家庄大门两里外摞了一道高墙。
杀戮与威慑易造就反抗,但更多的时候,却能吓破人的胆,摧毁人的勇气。
随着云家庄外的人墙越摞越高,云家庄大门处刀光剑影的场景终于告一段落。
朱门禁闭,连麻雀都飞过都不敢停下来歇脚。
那些平素与三姓交好的武林人士纷纷出走避祸。
最后还是与柳家并没有多少交情的齐家出面,将柳宿天一家简单葬了,令人感慨不已。
其时春三月,春明景和,梨花如雪。
穆典可一身青衣站在梨花树下,清冷肃杀得让满树繁花都失了热闹。
不用假扮云林以后,她便回到了以前的装束。深黑色衣裙,披肩发,脂粉不施。
她长得不像她那个倾国倾城的母亲,像她的父亲。
但不可否认,她真的是很美的。眉目清远,风骨缥缈,带着股从骨子散发出的深韵。
那些年,即使是站在仙子般动人的穆月庭身边,她也从不曾失色半分。
人人都知道她是金盟主的心头宝。
金盟主在元宵夜为她从江南运来整船的花灯;为她在长安城外种上十里梨花林;为她想吃一口豆腐,亲手推磨。
那些年,人们但凡看见了金盟主,就总能看见那个眼睛乌亮的小女孩。或被他抱在怀里,或顶在头上,咯咯地笑着,像一个落入凡间的小精灵。
长安城外十里琼华林还在,每年此时花开依旧。
可是那个种树的人早已成为一堆白骨。他想要博取一笑的小姑娘,早已不懂得如何真心地微笑了。
雪白梨花一瓣瓣洒在穆典可身上,盘桓不肯去。
她抬起头,久久地看着头顶上一树砌玉堆雪的梨花,眼中神色无悲无喜,是一种极空洞的惘然。
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听见霍岸在她身后叫她:“姑娘。”
霍安的态度十分恭敬而谦卑。不是因为穆典可是圣女,而是他发自内心地崇拜穆典可,并尊敬她。
明宫弟子成千上万,能跻身上君之列的少之又少。
霍岸才十八岁,已经是第三座上君。
他聪明果敢,有魄力有决断。可是每每与穆典可一同行事,面对她神鬼算计,杀伐决断,内心骄傲无比的上君也只能自叹一声不如。
穆典可依旧仰头看着花树,穿庭而过的风吹起她的发丝,青衫拂动,显得身影愈发地单薄寂寥:“什么事?”
“回姑娘,常公子来了。”
穆典可微微蹙了蹙眉。
柳家灭门已经三天了,那个暗探在第二天一早被放出云家庄,所见所闻应当早就报于常千佛知道。
常千佛既已知她身份不简单,何苦再做纠缠?
她的名声是早就坏了的,并不想同他搅在一起,当下便留了个心眼,明知故问道:“哪个常公子?”
霍岸答道:“是洛阳常家堡的公子爷常千佛。徐长老说,洛阳常家财宏势大,不宜得罪,请姑娘最好见上一见。”
真是哪里都有徐攸南!
徐攸南会怕得罪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了。不用说,准又想出什么阴招憋着坏了。
穆典可心烦不过,硬邦邦甩下两个字:“不见!”
霍岸恭敬应道:“是。”
对于她这个决定,霍岸并不意外。
诚然穆典可很美。但明宫上下,包括整个关外,没有哪个男子敢对她存半点非分之想。
穆典可自己就更没有这个念头了。
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见了穆典可一面之后跑到明宫围追堵截,站在明宫大门外大放厥词,扬言一定要把穆典可娶到手。
金雁尘正好路过听见,一刀下去,那人头就没了。
还有一个稍微含蓄一点的,天天送掐着点送花送水果,一见穆典可出门就跟来。
如此持续了一个月后,穆典可忍无可忍,命令手下的人将这人拉到练武场上,绑在一块大木板上练射箭。一箭接着一箭发,愣是在木板上射出了一个人形靶子才收手。
霍岸听在场的明宫弟子讲,那人吓得哭爹喊娘,当场就尿了。从此见了穆典可就绕道走。
兄妹俩对常千佛的态度已算相当客气。
霍岸退出拱门,对常千佛抱拳施了一礼:“抱歉了,常公子。姑娘不愿意见客。常公子若不嫌弃,请让在下送公子出庄。”
毕竟是徐攸南青眼有加的贵客,即使穆典可拒见,他不能失了礼数。
常千佛好似没听见他那后面那半句话,愣了一下,问道:“你叫她什么?”
一路走来,明宫弟子见了霍岸纷纷见礼,可见他的地位不低。
可是刚才霍岸从院中退出来的时候,常千佛远远一瞥,看见他退出许远仍旧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动作,态度十分恭敬。
也就是说,院中她想见的那位,身份犹在霍岸之上。
常千佛知道明宫身份最高的一位姑娘是圣姑娘玛尔喀沁,名列名剑第四,骑射了得,善谋断,明宫中人皆称姑娘。
霍岸仿佛知道常千佛心中所想,平静说道:“姑娘。圣姑娘。”
常千佛一时愣在当场。
他想过穆典可或许身份不简单,但万没想到她居然会是明宫圣女,会是那位天机榜单上最神秘的名剑第四玛尔卡沁。
如果她是玛尔喀沁,可为什么他认识她这么久,一点都没看出来她有武功?
霍岸又说道:“常公子请回吧。”
常千佛直觉胸腔里一股气流横冲直撞,酸咸苦辣,滋味百般,竟是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忍了整整两天,忍到今天第三天还是忍不住来了。本以为已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没想到真相面前,依然无法平静。
那个看着孤清瘦弱的女子,竟然是煞名远扬,一身人命加鲜血的明宫圣姑娘。
胸臆难平下,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规矩,提起轻功就朝拱门内掠去。
常千佛少年便有“洛阳紫燕飞”的美誉,一身轻功十分了得,踩水如渡,踏雪无痕。
这一去当真是快。
霍岸轻功不如,又比常千佛晚了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在常千佛在自己眼前穿过了拱门,直奔穆典可站着的那棵花树。
两个鹅黄长衫的女子从房里飞了出来。
………………………………
第五十四章 何必惹烦恼
两女子做一样装束,皆是鹅黄长衫,黑色丝带束腰,容光明艳。
只不过一人眉目温婉,手中持剑;另一个神情冷傲,双手紧握着两柄峨眉刺,柳眉倒竖,来势汹汹。
正是昭阳和昭辉二人。
常千佛不欲与二人过多纠缠,脚下施展开轻功步伐,身影一晃,避开昭阳与昭辉的两面夹攻。
抬手轻拂,掌风瞬至昭阳跟前。
昭阳到穆典可身边伺候已有三年余,三年里时时受穆典可点拨,剑术进步飞快。虽不能说技压群雄,也算一等一的高手。
不料敌强如此。她在先发制人,占尽天时地利的情况下,竟然一剑落空,反过来被对手为人所制。当下大惊失色下,慌忙扬剑回护。
就觉手臂轻轻一麻,长剑脱手飞了出去。
常千佛伸手握住剑柄,随意向上一挑,便将昭辉手里两柄迎面刺来的峨眉刺挑到了空中。
经昭阳和昭辉一阻,霍岸便及时追了上来。手中无长枪,便以拳头做武器,一拳朝常千佛心口轰了去去。
昭辉一个翻身,如轻燕凌空翻飞,身法轻盈灵巧。两手疾抓,于空中抢住峨眉刺,一个旋身落地稳住,摆开阵势,又攻了过来。
昭阳叫常千佛夺了剑,双袖一甩,又自袖中甩出两道雪白长练来,又疾又准地朝常千佛颈上缠了过来。
三人俱是武功好手,一起发难,自然不容小觑。
常千佛叫三人缠得脱不开身,又不欲伤人,情急冲穆典可大叫:“你不肯见我,是因为你不敢见我,对不对?”
穆典可没有应答,背对着四人站在花树下,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昭晖啐了一口,骂道:“好个狂妄之徒!我家姑娘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居然口出狂言,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当谁是怕你了不成?看招!”
霍岸眸中怒色。连一贯温婉的昭阳听了这话也面露不悦。
心中不悦,出手自是越发地凶猛。
常千佛见穆典可没有丝毫叫停的意思,指望霍岸三人自发停下来更是不可能。
当下眼眸一凝,右手去如闪电,猛地握住了霍岸左手臂,发力往前一带,手肘迅速弓起,朝霍岸胸口顶了去。
霍岸仓促里腰身一弓,将将躲过常千佛手肘攻击。右手出拳稍慢了一分,便被常千佛拦住钳在手掌之中,半分前进不得。
常千佛抓着霍岸两只手往前一推,身子斜后仰去,猛地出腿朝霍岸下盘扫去。
长腿带风,扫到霍岸小腿胫骨上,发出一声碰撞声。
闷,却响。
光听着都让人感觉到疼。
霍岸上下不稳,猝不防地往后仰摔去。
昭阳昭辉两人此刻的表情都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而是惊愕。
霍岸是谁?他是明宫第三座上君,身手百里挑一。竟三两招就叫眼前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男子给收拾了?
两人心中暗警,更加不敢松怠。一左一右摆开阵势,一起朝常千佛攻来。
常千佛足下稳扎,俯仰间躲过昭阳朝自己头颈挥来的白练,伸手一抓,七尺白练滑手过,一直滑到尽头处停下。
常千佛握住长练末端,迅速绕了两圈,在手腕上缠紧,用力往后一带。
昭阳身体失稳朝前冲去。
昭辉见状眉一凛,双手持峨眉刺,飞身来救。
常千佛往前跨了一步,伸手抓住长练中间,手肘一弓,扯着长练往右边甩去。
昭阳来不及松手,被白练上这股子大力带得整个人往左边飞去,和正握着峨眉刺往这边赶的昭辉撞个正着。
白练上传来的力道太大,昭辉来得又快,两厢碰撞的力度非同小可。
只听见又是“嘭”的一声闷响,昭阳昭辉齐齐跌落地上,竟是半天没能爬起来。
至此穆典可终于转过头来。
急风穿庭过,她一头青丝叫风吹得散乱地贴在脸颊上,发丝上犹沾来不及掉下的落花,花白如雪,衬得那容颜愈发地清冷。
“都退下吧。”
霍岸三人起身,应道:“是”,迅速退到拱门之外。
穆典可抬起眼皮,漠漠地看了常千佛一眼,嗓音清冷冷的,像冰凉的雪霰子落下:“常公子今日来,是来询问柳家灭门之事?”
她顿了顿,说道:“不仅柳家,江南三姓的灭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我假借云林之名进入姑苏,与柳心原虚与委蛇,为的就是能够频繁出入柳家,破掉柳宅布下的困龙阵。
阵是我破的。人也是我杀的。常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
被常千佛派到清平居保护穆典可的暗探邱田一身是伤地回到崇德堂后,常千佛便知穆典可不简单,也猜到了她或与柳家灭门之事有关。
没想到的事,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骇人。
看似弱不禁风的云三小姐竟然是明宫圣女!江南三姓的灭门,竟全部都和她有关!
哑然半晌,他问道:“为什么要灭三姓?”
“为了报仇。”穆典可望着透过树枝丫缝里灰色天空一角,说道:“为死去的金家人报仇。”
常千佛惊到半晌没说出话:“你是…长安金家……的后人?”
“……是。”
“那尔萨……”
灭三姓何等大事,就算她是明宫圣女,也不可能越过尔萨动用整个明宫的力量为自己报私仇。
“他是金雁尘。”
常千佛又是一惊:“金六公子?”
长安城最惊才绝艳的少年,金六公子金雁尘!
“是的。”
“所以,长安金家…”常千佛语气一顿,“灭门”两个字终究没忍心说出口:“真凶是江南三姓?那你们……你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穿庭过的风挟着初春的凉意,吹得满树梨花纷纷掉落,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雪,染白树下青衣女子的头。
穆典可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脚下叫落花铺满了的青石板,良久沉默,轻缓说道:“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
常千佛眼中溢出深沉的哀怜。
是啊,陈年刻骨的痛,叫她怎么愿意再去痛一遍,去记起,去亲口说出来?
枉他读遍经史子集,百家之言,竟是连句安慰的话都找不到。
穆典可感觉到常千佛沉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头垂得更低。
良久方道:“如果没有其它要问的,常公子就请回吧。你是行医济世的活佛,和我们这些两手血腥的人原本就不是一路人。能不成为敌人,就已经很好。”
常千佛胸口窒了一下,坚持问道:“你不愿与我为敌,那我在你心里,和别人总是不同的吧?”
穆典可笑了一下,笑意里有一丝刻意为之的嘲讽:“试问整个江湖,有谁是想与常家堡为敌的?”
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常千佛:“常公子是天之骄子,有你的骄傲,也有你不能踏足的雷池禁地。何苦将心思花在一个魔教妖女身上,徒惹烦恼?”
常千佛心中黯然。
穆典可说得没错,他享受着家族带给他的骄傲和荣光,自然也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
常家堡不附朝廷,不与江湖。
别说穆典可是筹谋全局的明宫圣女,哪怕她只是云家庄一个身不由己的小小庶女,只要牵扯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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