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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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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他不嫌丢脸,穆典可还觉得害臊,看着棋盘,讥诮凉凉地:“你输了。”

    “怎么可能?”徐攸南紧着吃了口粥,忙俯身看,颇有些惋惜:“又失败了。”

    “看来还得下功夫,多改造几遍。”

    金雁尘拿湿毛巾擦了手,从白瓷碟子里拣了一块炸得两面金黄的藕饼来吃。

    “你不吃吗?”徐攸南问道。

    穆典可摇了摇头,就见金雁尘拿起汤勺,挑了一稀米汤,双目顿了一下,又放下了。

    烟茗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这些个吃食都是她亲手做的,从头到尾没经第二个人的手,若真是大意让人投了毒,她可真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问题?”穆典可替烟茗问了出来。

    “稠了,”金雁尘淡淡说道,转头吩咐烟茗:“给我沏杯酽茶来。”

    “真挑剔。”穆典可嘴上嫌着,心下却微动。

    她还特意等了一会,等金雁尘上手接茶,确定没要吃的意思了,才慢慢腾腾将那碗金雁尘一勺都不曾动过的小米粥搬到了自己面前,拿勺子搅了搅:“哪里稠了,多香啊。多浪费!”

    她其实也饿。

    只是不喜那些油腻腻的煎炸之物。

    也不喜甜。徐攸南面前那一大碟子就不用说了黑糖炼蜜酥心红豆糕光听名字都能腻掉大牙。

    金雁尘呷着茶,自高而下地看去,见穆典可捧个碗,把项颈低垂,小老鼠似的作作索索地小口吃粥,嘴角噙起笑:“装!”

    “像谁不知道你似的。”他又补了一句。

    “就你斯文!”

    徐攸南拈了一块酥心糕,笑看两人拌嘴。舌尖上一点软甜化开,心也随之漾漾起伏,久违地温暖。惚惚渺渺地,他突然想起这么两句。

    浮生聚散云相似,往事微茫梦一般!

    搁在几面的盘盏突然颤了一下。

    一声爆响炸开了沉沉如磐的夜,风雨声骤然不闻。

    穆典可惊起,同一瞬冲了出去。

    滁州西南的天空上,翻滚着一个硕大的火球,白焰飙窜,将径长三丈以内的夜空照彻,亮光所及处,横飞着丝丝如絮如潮的黑色乱云。【1】

    巨响的余韵轰隆隆递开去。脚下地面震颤不已,檐惊瓦跳,雨影乱横。

    紧跟着一个掣闪,从火球下方窜起一道光幕,如一把阔斧劈开漆黑如墨的夜色,天地骤然一明。

    穆典可的双耳叫金雁尘自背后捂住了,混沌的轰响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的耳道里,刺痛刺痛。屋瓦在眼前如下雨一般坠落。

    那道白色光瀑消失前,她看见,一团黑色灵芝状的烟雾冲天而起,像柱子般竖立在西南方向、味藏酒庄的位置。

    “炸了?”她喃喃道:“怎么会炸了?”

    四千多个官兵,还有全滁州的人民,顶着星光与烈日,不分日夜地辛苦了这么多天,眼看着要功成,怎么就会炸了呢?

    同样不解的还有方显。

    火药引爆的时候,他正站在陡门上方监看水势,从天一根大梁砸到跟前,他拖着身边亲卫往后退。两人掉到了水渠里,随即被一涌而来的亲卫们护住头,拽到了两里以外的高地上。

    看着咆哮失控的洪水在爆炸腾起的光雾下翻腾,方显脑中嗡嗡然,一片懵白。

    刚才亲眼看到的画面仍在眼前驱之不散。

    水火冲溅,天塌地陷,百室平沉。石块,柱子,飞禽尸体像雨点般自高空砸落。方圆一里的房屋在一瞬间轰然塌落。【2】

    “炸了。”他嘶声说道,一瞬间里被惊慌攫住,他大声吼了出来:“检查石堰!堵住缺口!”

    拦水的竹笼被爆炸引起的地动震裂,乱石滚动,开出数个缺口。混进了大量火药的洪水变成了黑黄色,从被震塌的石堰豁口处长泻而下,冲向背后的街道房屋。

    良庆纵身一跃上了堰堤,大声喝道:“传石!”

    铁护卫听令一个接一个地扎进洪水里,将冲散的石块掏出来,合力抛向高空。良庆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当真深长,直让他的胸腹都鼓了起来。

    他一袭黄褐衫,飘荡在滚滚洪流之上。

    若此刻有人顾得上抬头,就会发现,良庆凭着一口悠长的真气,在围堰的缺口上方来回往复,如搏空之鹰,盘旋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铁护卫们抛起的方石被他大力踢出,密集如蝗地砸向石堰缺口。有的被冲走了,有的却垒上了,被随之而至的石块稳稳压住,缺口正在一点点变小。

    另一边,用同样方法填堵缺口的秦川已近脱力,汗出如浆,却已分不出那究竟是汗还是雨。

    水流汹涌至此,已经不是普通士兵能够应付的了。

    方显留下一队精兵,让黄渊指挥协助良庆等人堵堰。身先士卒,冲向下游救人去了。

    ***

    议事厅中灯火通明。

    常千佛披衣站在门后,高突的颧骨处泛起一抹潮红,是急火攻心。

    “怎么会爆了?”凌涪匆匆赶来,抖着雨笠上的水。

    这次行动是良庆亲自带队,怎么还会出错。

    常千佛沉默望着檐下倾泼的雨幕,良久不动,如同雕塑。

    “上下猜,封疆幅裂。病亿利一,云胡治平?”常千佛沉声叹了口气:“这样的朝廷,效之何益?”

    他极少说出这么尖锐的话,想来是失望已极。

    “公子,慎言。”凌涪小声提醒道。

    常千佛黯然垂目,缓缓踱步回屋。

    “告诉良叔一声,差不多时候就撤了。冤头债主,”一道电闪映上他的面庞,白森森,让他一贯平和的面容上起了冷沉决绝的意味:“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未了。”

    ***

    五里之外,一个面白瘦弱书生正在自家的茅房如厕,被忽至的爆响惊得瘫倒在地。过了许久,他才动了下两腿,试图扶着墙壁站起来。

    就在这时,粪池上面铺盖的木板从里掀开了,一个人头窜了出来。

    书生吓晕了过去。

    【1】【2】爆炸情形借用了明朝天启大爆炸记载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半师

    进了后半夜,雨势就渐渐收了。

    一个头戴笠帽的黑衣人在黑的街巷中穿行,大概是怕叫人给撞见认出来,帽檐拉得极低,一行走,一行回身张望,防被人跟上。

    一条极偏的陋巷,深处一座破落的院子,门板豁着大小数道缝,开启时发出吱嘎呀噶的声响。

    “快进来!”里头那人一招手,黑衣人闪身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又是一阵吱呀乱响,破门迅速合上了。

    “怎么才来?”那迎候开门的人一脸抱怨:“统领等了多时了。”

    “……实是脱不开身。”黑衣人低声解释道,转身时帽檐微抬,露出年轻的半张脸孔,嘴角一颗蓝痣,赫然正是方显身边新添的亲卫。

    “行了行了,快跟上。”那人抬脚往里走。

    整座废院唯一还算干净的一间屋子里,眠龟铜台上点着一支白蜡,一火如豆,照着墙角一把丈长的画戟,幽幽闪烁银耀的冷光。

    圈背倚坐着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老者,五十多岁,发半百,肩背挺直,腰腹结实,一身行伍气度。

    “见过大统领。”

    面对这位总领皇城戍卫之权的禁军首领,年轻的卫兵肃然端然,分毫不敢有怠。

    王玄点了点头,直奔主题:“说吧。”

    “据悉,谭周在味藏酒庄的三四不,四五进院,”

    年轻护卫有些紧张,口舌打结,把手背到身后擦了擦汗,定了定心神,才又继续说道:“在四五进院落,和前三进院的部分地室中都埋藏了火药。大将军启闸放水以前,和常家堡的铁护卫统领良庆确认过,五进院落中的火药上方的防护层俱已破坏……但不知道为什么,酒庄被大水冲淹以后,第五进院却突然爆了……”

    “你确定五进院是被大水淹了以后才爆,而不是放水之前发生的爆炸?”王玄沉声问道。

    “确定。”护卫笃定道:“当时大水已经淹没了整个味藏酒庄,水流西引,但在爆炸发生以后,靠近五进院的拦水围堰被震塌,大水东去,冲淹了不少房屋。”

    想起事发时方显悲愤欲狂的模样,卫兵有些不忍:“若是放水之前就发生了爆炸,大将军是不会让人打开闸门的。”

    “方显真的毫不知情?”

    “方显不敢相信,愣了好长时间,很悲愤。”

    “悲愤?”王玄棱眉,玩味地笑了下,抬手,候立门边的禁军即领着那名护卫退下了。

    “大统领,”副将颜华伍走了进来。

    “你怎么看?”

    颜华伍想了想,说道:“依属下愚见,应该是宁玉或是苏名翰派人动了手脚。良庆是老江湖了,当不会犯这种错误。”

    王玄摇摇头,这位下属被调来禁卫军,跟着自己也有好几年了,对于官场上的那些手段却一点都不敏感。

    “动手脚是一定的,只未必是苏宁干的。”王玄抬头望窗外。临近子夜的天空,沉沉如晦,看不见深处风云变幻:“君子温润,其心如铁。不简单啊。”

    颜华伍没有问王玄口中的这个人是谁,当朝几多人物,风采各异,当得起“君子温润”这四个字,或是在王玄心中能配得上这四个字的,满朝也就只有一人。

    “大统领,有人送来了一封信。加了火漆和专印,是穆沧平方面的人。”禁军马栋梁走了进来。

    王玄阒然起身,快走了几步,夺信拆开。

    欣喜而又夹杂些许不明意味的笑容在大统领古铜色的面容上慢慢浮现。

    “哈哈”王玄大笑起来:“谭周这条老狗,果然命长。”转头吩咐道:“去把祖朋叫来。”

    祖朋,庐陵祖氏的当家人。祖氏,在往上追溯的几百年间,一直都是修行阴阳五行的正宗。

    “大统领尽管放心。我等在槐井街周围日勘夜勘,观其气形,那阵法乃是取了殷商五大凶阵之‘天煞’‘地煞’‘日月煞’‘草木煞’以及‘四时煞’五大煞阵的阵意,并成一个合煞之阵。虽则凶险,并不难克。

    有老朽带领吾儿孙徒儿坐镇,只要大统领和各位官爷配合,必能以此阵反杀之。”

    “老先生可有十全把握?”王玄犹存疑虑道:“那穆四可是破过柳家困龙阵的人。”

    “当然。”祖朋呵呵笑道:“老朽若是没有这份能耐,岂敢受大统领之邀,前来这是非之地。”

    “不瞒大统领,老朽昔日客居洛阳穆家,曾受穆沧平之托,教授他家两位公子五行之法,”祖朋捻须忆道:“可惜那两位公子,一个心思深晦,一个性烈如火,皆不宜修行此道。反倒是此女旁听,既勤学又卓有天分,说起来,老朽与她还有半师之谊。”

    “不过……呵呵,老朽在穆家闲住一月,教习那三个孩子也不过半月。阴阳五行,穷天地之道,其精深奥妙,瀚如汪洋,岂能以数日之功而毕之。”

    虽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说,但师傅毕竟是师傅,徒弟毕竟是徒弟。

    祖朋钻研五行此道近七十年,穆四小学半月,其后辗转颠沛,心思多杂,虽侥幸破了困龙阵,造诣必多不如。祖朋并非妄言。

    王玄心中略安一分。

    祖朋又道:“老朽此行,带来五子七孙,门中弟子得意一十八名,俱是用阵破敌之高手。此役若败,则庐陵祖氏衰矣,不敢不尽心。”

    王玄要的便是他这句话:“大战在即,还望老先生尽心相佐。”

    照理说,王玄不应该这么不安。

    他身为南朝禁军统领,武艺高强,一把天银画戟所向披靡,万夫不当自不必说。此一行,随他同来的还有刘颛遣人重金礼聘来的位列后秦三大高手之一的居于崇兀,北燕第一剑客慕容迪。另有皇家刺客,大内一等卫,禁军精锐共一百多人。

    穆沧平派来滁州的杀手在穆典可的离间下,自相内斗,只剩下二十人,却个顶个都是顶尖高手。兼有庐陵祖氏御阵相助,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他生平遇战事无数,偏这一回失了静气。

    并非他有多畏惧金雁尘。在他看来,明宫气焰再盛,不过是江湖野门派而已,乌合之众,成不了大气候。真正让他感到心悸的,是容翊的失败。

    这位“容家周郎”“不败战神”,在所有南朝将士心中,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

    可是这位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容相爷,陈兵三万,折了神箭营,损了亲兵团,最终没能杀掉一个江湖客。

    朝中有人笑他宝刀老,可王玄知道,容翊这把不见刃的宝刀,在岁月打磨下,非但不老,反而日见锋锐。

    金六……他暗暗收紧了拳头。


………………………………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家姑娘金贵

    “谭周带领穆门杀手二十人,前往槐井街去了,要求与我们配合行动。”颜华伍进门来报。

    “答应他,按兵不动。”

    颜华伍微愕,看王玄拿定主意,肃然坚决的模样,唇微动,到底没有说什么,只应下去了。

    王玄的用意很明白,他要用谭周和那二十个穆门杀手去打头阵,试探明宫的深浅。

    然而朝堂是朝堂,江湖是江湖。他在官场浸淫久了,熟谙朝中曲曲折折的倾轧门道,却不晓得江湖中人逞一言便可穷千里杀之的快意恩仇。

    今日穆门中人若是全部陨命于此也就罢了,但凡活下一人,让穆沧平得知他今日这番布置,往后的麻烦恐是无穷无尽了。

    穆沧平,这个被尊称为“天下第一剑”的武林盟主,看似鲜花着锦,所受赞誉与追捧无以复加,但颜华伍知道,这仍是一个被朝廷大人物们低估和看轻的人物。

    他看似行为低调,不如金震岳锋芒毕露,但事实上,他远比金震岳要危险得多。江湖上凡与他交道涉深的人都清楚明白一个道理:要想活得长,永远别在穆沧平面前耍小聪明。

    “谭周一行在槐井街附近遭遇了街巷机关。”

    “谭周一行轻伤四人,被机关逼进槐井街一家小院里,与明宫驻点相邻。院中设有阵法,谭周等人被困于阵中,明宫无人现身。”

    “这是何意?”王玄不解,只能去问祖朋。

    穆典可精擅阵法,客居怀仁堂期间尚不忘夜夜潜回槐井街布阵,显是打算凭仗己之所长,用最小的伤亡收拾了谭周一行。

    五煞阵既成,何必多此一举,另布小阵?又何故困而不杀?

    “大统领要试探明宫的深浅,明宫也要试探谭周的深浅。”祖朋笑道:“昔年穆四受教于我,她定知我与穆盟主交情匪浅,既要以阵法杀人,如何不防着我庐陵祖氏出手?”

    他不再言穆沧平,而是称穆盟主。

    王玄心下倏地一动,灵犀一念闪过:“老先生前往建康探亲,与我偶遇,当真的是巧合吗?”

    祖朋拂须笑:“大统领明白之人。老朽半截入土之人,名利看过,哪还有什么争逐之心?不过故人之请,不可推脱罢了。”

    他轻声叹:“穆四啊,她是想知道我派了什么人来,实力几何。所以我还不能去,只能让我的儿子们去。这对父女,心有八个窍,要骗他们不容易。”

    “您的儿子?”王玄心头隐隐地觉得不好。

    “老朽先前同大统领说过,此行老朽带来了五子七孙,一十八名徒儿。其中三子,和十一名徒儿早早入了槐井街,在阵外接应谭周。现在应当与其汇合了罢?”

    王玄由惊而怒:“老先生好计算啊。”

    庐陵祖氏一行,连同祖朋在内,一共三十一人,这个人头数,禁军是反复清点过的,现在祖朋说他有三子十一徒和谭周在一起,也就是说,这些天,他一直在蒙骗自己?

    “大统领可知‘杂而不精,博而不纯’之理?这世间,如穆家父女这般,奇才天纵,诸法精通者毕竟不多。祖家子弟专擅阵法,武艺不精,若遇强敌,近身三尺可杀,需要武力高强的护阵兵……算不得欺瞒大统领。”

    王玄“哼”了一声。

    乱世当中,杀士不杀匠。祖朋有一身技艺可恃,他再怒又能奈他何?

    最叫王玄觉得心惊的还是穆沧平。受命秘密潜入滁州以后,他派人联系谭周,将穆门拉入伙,原以为是己方占据了主动。不想自己的行动,甚或还有没有行动之前,就已落入了穆沧平的计算。

    原来穆沧平并没有打算凭一己之力铲除明宫,他将朝廷也纳入了自己的可用力量当中。

    终究,他小看了这些江湖客。

    这些看似只会莽撞武斗的江湖中人,玩起心术权谋来,可一点都不比最优秀的政客逊色。

    “大统领,时机已到。我那几个不肖的儿子,我恐他们不是穆四的对手啊。”

    王玄还能说什么呢。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祖朋就是穆沧平派来他身边监视督战的。穆沧平算到了他会临阵缩一脚,让穆门中人首当其冲……这简直让他后背发凉。

    “自是以令郎安危为重。”王玄沉声令道:“出发!”

    ***

    五煞阵中阵气翻涌,黑云在天。

    密布的彤云之下,一个红衣女子撑着一把白伞立在庭院中。

    伞是绸布伞,荼白色,描着大朵大朵肆意盛放的罂粟花,红艳,妖冶,热烈而张扬。伞半倾,露出玉颜半幅,檀口欲滴,肤赛截肪。

    这样如描如摹的画中之景,反让见惯了暴虐血腥场面的杀手们却步。

    “穆典可呢?听说她满城寻我,我来了,她怎么怕羞躲起来了?”谭周猥亵笑,言语中带着一股让人极度不适的轻浮意味。

    云央抬了抬伞,一张娇俏如莲萼的小脸便露了出来。抬手轻掩口鼻,娇笑:“我们姑娘啊,是金贵人。远远闻得恶臭来,便觉头晕反胃,与我说道:定是那《正法念经》所载三十六种恶鬼中的食粪鬼来了。此鬼性秽,专以牲畜粪便为食,恶臭难当,乃是所有阴鬼中第一猥琐不入流之鬼。我且避它一避。你最不怕脏臭,就替我会一会它吧。”

    “嗳”女子深蹙眉,五指轻煽风:“姑娘,你可真是高看小女子了。”

    她这一番绘声绘色,唱作俱佳,让谭周的脸色骤然灰了一度。

    谭周身后的穆门杀手和祖氏子弟更是险些破功笑出声来。

    谭周从粪池里爬出来,虽说大雨里冲刷一遍,又在池塘里泡过,身上那股粪臭味已淡去不少,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尽消的。

    众杀手站他身后,离得近不说,又是下风,自然可闻见,只彼此心照不宣,佯装不知而已。

    云央上风居远,照理应嗅不到。偏随口一诌,还正好就戳到了谭周的难堪之处。

    又兼神态惟肖,言语有趣,众人竟一时忘了在街巷中遭机关射杀的狼狈,深觉好笑。

    正当大部分人的注意都叫云央引去时,祖家三兄弟同时大喝了一声“小心!”语音落,已朝不同方向各自奔散去,移步换位,迅速扭动阵形,由阵气集结而成的天上墨云涌往一处,向众杀手身后翻滚绞杀去。

    终是慢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冲破浓雾,疏忽迫到最后一名杀手身后。

    其它的祖家子弟也反应过来,与祖氏三兄弟合力运阵。

    大阵之中虚虚实实,变幻万千,上一刻还在十丈之远,下一刻便可借阵法至咫尺之近,反之亦然。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强扭这个既成的阵法,让那道忽然出现的身影远离谭周一行。

    云央甩开了伞,双臂扬起,红袖猎猎,脆声喝道:“迎敌!”

    司阵子在云央的指挥下迅速动作起来。

    祖家三兄弟只被拖住了一小刻。

    下一刻,就见一道红色匹练扬到了空中,轻薄如纱,绚烂似霞,飘飘展展一丈余。

    一道雪色剑光如飞虹掣电般,凌空一闪,骤然折返,在空中拖出一个凌厉的“人”字。

    最后一笔写完,一道血线便冲天社了出去,笔直如钢铁,与空中正洒洒然落下的轻柔匹练一刚一柔,既成反差强烈,又莫名相称,在这夜浓露重的子夜时分,有一种叫人目眩而惊怖的美感。

    剑光倏忽敛去,一人一剑,向暗夜深处飘退。


………………………………

第三百六十三章 碾压

    人快、剑快,谁都没有看清。

    但谭周知道那是谁!

    所有穆门中人都认出了那把杀人剑。

    一共两招:一式金乌堕,一式雁字南,俱是穆家剑的招式。

    穆典可用穆沧平教她的剑法,反过来杀了他的人。

    “你居然真的练成了!”谭周望着夜色中茕茕负剑而立的人影,不无感慨说道。

    那身影纤细,挺直,站得像一把剑,比她手中那把刚刚饮过人血的剑还要锋利,更危险。

    “可惜,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站在谭周身后的,是整个江湖最顶尖的杀手,是穆沧平亲自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就算明宫天地两宫的杀手也不能与之正面硬抗。

    即使穆典可剑法超群,已跃至名剑榜第三,想要一剑夺命也是不可能的。

    穆典可之所以能得手,除了借用阵法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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