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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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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典可之所以能得手,除了借用阵法掩饰行踪以外,还利用了穆门中人对穆沧平的服从与敬畏之心。
她用的是穆家剑,出其不意,骤然出现,杀手们在遭遇攻击的当时一瞬根本生不出反抗之意。
她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出手,一招杀一人,只出了一次剑,就歼了穆沧平手下最精锐的杀手两人。
“机会,是要自己找的。”
穆典可垂目站在房檐上,嗓音清冷淡漠,如雪如霰:“穆沧平应该明白,他用来对付我的一切手段,如若杀不死我,终会令我变得更强大。”
她漠然地扫过场间,眸光冷冷,如同看着死物:“我会让他看到的。”
“你还是不够强。”谭周笑道:“你看,你若真的不再对旧事耿耿于怀,又何必在意你父亲的看法?”
穆典可笑了一下。
她这时候忽然想到了徐攸南。
这个老家伙嘴这么欠,除了刺激她、逞一时快意之外,莫不是还有另一层用意为帮她战胜心魔,好让她在战场之上面对敌人的攻心战术,能够心如磐石,古井无波总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谭周见到穆典可这种毫不为意的笑,就知道自己的这一招战术失败了。
“你的确很强。”他又说道:“看到我还活着,你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穆典可不答反问:“谭周,你是不是一直很怕别人看不起你?”
谭周但笑不言。穆典可戳到了他的痛,但越痛,就越不能让人看出来。
“你自私,无义,狭隘,妒忌,正因为你知道自己有多不堪,所以你害怕被人看出来,怕他们瞧不起你。”
“接着说。”谭周微笑说道。
“雪中埋尸,久后自明。你把那些对你忠心耿耿的手下留在了味藏酒庄下面,我一点都不意外。但你这么怕死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谋一条活路。”
“你果然知道了。”谭周眯起双眼:“兰花俏是你们的人吧?”
他一直怀疑兰花俏,苦于抓不到行迹。而他又确实贪恋兰花俏的身体。
“你说呢?”
穆典可微微垂眸,手指速动,似乎在默算着什么。
一…二…三…四…,她的嘴唇翕动,隐约溢出是这些字眼。
谭周忽感不妙。
刚才穆典可同他说话的时候,手指就一直在动,只不过动得缓慢,他以为只是她无意识的小动作,故而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你做这些有用吗?你为金雁尘做得再多,他还是不要你!”谭周往前跨了一步,厉声大叫起来。
他已经顾不得风度了,他要马上阻止穆典可,要扰乱她的节奏:“常千佛也不会要你,凭什么,要你这个被人穿烂了扔掉的破鞋!”
“…九…十!”穆典可默数,扬手将长剑负于身后,腾身而起。
缺月挂疏桐。
穆典可站在树巅上,拉满缺月成一轮。
这一箭,又狠又准,钉进了祖家老大的喉咙。
阵法精通又如何?她可以算死他所有的退路,只要将时机掐准,出手够快,这阵中没有她杀不了的人。
谭周当真以后她愿意耗口舌,跟他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人讨论谁强谁弱的问题么?
穆典可一手持弓,一手拉弦,双足疾点如踩水,借力脚下树冠,仰身飞了出去。凌至庭院中央,腰腹猛地一紧,翻身回旋,扬脖甩头。
原本绾起的三千青丝俱散了开去,迎着晚风缭绕纠缠,泼喇喇好大一副水墨图。
弦响一声,如巨浪拍岸。
箭,射了出去。
缚于发中的牛毛飞针也在同一时间暴射而出。
箭如流星带花火,飞针散作漫天银。
四名祖家子弟无声无息地倒下。祖家老五,眉心开出一个血洞。
阵形一荡,她喝:“进三退五,艮位东行。”
启桑和司阵子应声而动。
大阵中一暗,阴气缭绕,鬼鸣啾啾。
等到阵中能重新视物时,一名穆门杀手已然落单,与其他人分开两丈之距。
杀手心中一慌,本能地反手出剑,“锵”一声,长剑为盾,挡住了刺到后心的剑尖。
这种不讲道理的直觉,是在无数场的生杀博弈,九死生还中磨练出来的。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一次,却不能次次都救下他。
穆典可手中的剑如惊风密雨,将本看不见的虚空绞得细细碎碎一片。
偶有一片落叶飞过,瞬间化作齑粉飘散。
杀手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仓皇挥剑抵挡。可是穆典可出剑越来越快,让他原本无懈可击的防守渐渐地显出拙劣和迟缓。
终于,在两剑的间隙里很短很短的间隙,但穆典可抓住了机会。她握剑穿隙而进,刺进了杀手的心窝。
穆门杀手狂奔驰援,将将好晚了一步,只斩下穆典可半片裙裾。
穆典可重新飞上梧桐树巅,剑在背,弓在手,漆瞳两点如寒星,觑着箭尖来回转动。
她的箭指到了哪里,哪里就是一片惊慌。
在刚才速战速决的战斗中,穆典可以近乎碾压的姿态,给在场的穆门中人和祖氏门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威压,几乎粉碎了他们全部的信心。
没有人有把握,如果下一个被穆典可瞄准的人是自己,自己能从她的箭下逃出生天。
因为从现身到此刻,她的每一次出手,皆算无遗策,一击必中。
一道苍老雄浑的声音在阵中响起:“明宫妖女,欺我庐陵祖氏无人耶?”
………………………………
第三百六十四章 弹云絮
那声音听起来很老了,至少已在耄耋之年。
庐陵祖氏,只有一个人有这么高的春秋;也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自信而饱满的语气自称“我庐陵祖氏”。
祖朋!
穆典可闭了闭眼,她最担心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原本被困于阵中、进退失据的谭周,忽地从容尽显,踩履平地,负手来回行走于阵中,刻意维持的镇静中,一种张狂态呼之欲出:
“穆四,你少称神童,便真当自己算无敌手?
何其愚蠢!你破阵灭柳,所怀之技,昭昭于人,岂可二用耶?”
他笑容狰狞,得意里又带着失意的愤恨:他这一生,以智称道,以谋见长。却在这滁州之地,在这年纪轻轻的小女子手里,屡遭顿挫!
他精心设计的必杀局,被穆典可毫不费力地识破。却佯作不察地与良庆、徐攸南一道联起手来骗他,诈他在不见天日的地室里,懵然不知地守着传音阵,蹲守七日。
整整七日!奇耻大辱!
“怀仁堂的火烧不到你,万石炸药炸不到你,今日,这座你自凭自恃自以为得意的五煞夺魂阵,便是你的埋骨之所!”
穆典可轻笑一声:“我哪怕算败身死,还是看不起你。”
谭周从容淡定的面具终于被撕下,暴怒如狂。
“给我杀了她!”他凸目红眼,指着穆典可大声叫道。
此时祖朋已完全控住了五煞大阵。原本战力见弱的穆门杀手,又复神勇异常,一起向穆典可围杀过来。
飙行速步,已不是方才进退维谷,谨而慎之的姿态。
这就是穆典可与五行正宗的差距!
她能得阵法之妙用,却不得其精髓;能渡己一人,于阵中来去自如,无人可挡,而祖朋却能同时为多人护法,以阵式去配合入阵之人的行动。
穆典可端起弓,“嗖”的一声,一箭疾去。却并未如她所愿,夺命封喉,只是扎进了一个杀手肩膀。
她在阵中的优势尽去。
如今局面,她必须在失去屏障的情况下,独力搏杀穆门最精锐的杀手一十七人。
谭周带来滁州的人手,在经历过与八俊的一场内斗,以及味藏酒庄的爆炸之劫后,只剩下二十人。
这二十人,是谭周精心安排存留下来的精锐。在二十多道机关的连环攻击下,一人不损,只在刚刚,才被穆典可杀掉了三个。
非是机关不利,实在是这些人的实力太过强悍。
没了阵法的掩护,纯以武力相博,这将是一场生死难测的恶战。
穆典可弃了弓,从后背抽出长剑。
十八般武艺皆为她所长。但她最擅长的,还是用剑。
强敌环伺,故而她一出手就不留余地。一剑霹雳,朝正前方刺了过去。
正对着穆典可的那名穆门杀手不得不横剑后退,以稍避其锋芒。
一人既退,其他的十六名杀手迅速变换走位,跟补上来。刚出现的一道豁口,如同被柳枝拂过的一线波痕,荡了一下,迅速消隐去。
穆典可被困在了中央。
云央看出了情势不妙,一袭红裙在夜色中拖曳翻飞,扬刀冲了过来,却遭穆典可半途喝退:“退后!”
云央的刀法固然不错,却太注重花式,好看有余,实用不足。遇上这些打狠打快的真杀手,连给对方喂刀都不够的。
“去杀运阵的祖家人,他们不会武功。”
穆典可手持长剑,黑裙旋飞地与众杀手缠斗一处,语声清淡,分毫不见慌乱:“不必拣难啃的下手,杀一个算一个。小心他们的护阵兵。”
云央见穆典可这般自若,猜想她胸中必有成算,才放心去了。
包围圈越收越小,穆典可出剑依旧平稳。
“不必强撑了。”谭周笑道:“穆四,你到现在还不肯认输么?以一剑之力独挑十七位顶尖杀手,你父可以,你?还欠火候!”
穆典可冷冷一笑,没有应言。
却陡然加快了步伐,身体在漫天合围的刀兵影里急旋急停。
动时如鬼魅掠影,穿行刀剑之中而寸铁不沾身;停时却如激水穿岩,一动化为一静,全部冲力皆蕴入那静停时的一剑。
百家剑法,应势而出。
有来不及躲闪的穆门杀手被穆典可剑尖撩中,上身便是一个洞穿窟窿,鲜血直冒。十多人围攻一人,非但没讨到便宜,反而多有伤损。
这是谭周始料未及的。
他从愤怒嚣张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看着在穆典可在众杀手围攻中奋力搏杀。
在这一刻,他多少明白了为什么穆沧平当年能下下那么狠的决心。
也明白了穆典可和金雁尘这两个无根无基的小儿,为何能够在人才济济的长乐宫搏出一片天,挣到今天的位置。
他们遇强则强,从不低头,时刻在晋进。
穆典可今日一战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同两个月前她在姑苏饮剑台上与李慕白那场惊艳武林的比试,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杀手们改变策略,分作前后两排夹攻。三人一组,两人结阵为守势,一人主攻。如此一来,穆典可就算出剑再快,也很难在两个杀手的联同防守中找到进攻的机会。
而被剑盾掩护的第三名杀手,则有充足的时间,等待穆典可在哪一招哪一式显出薄弱之相,发起出其不意的一击。
穆门一共一十七人,攻击和防守的人数都相当可观,采用这种保守打法的优势相当明显。
如果穆典可不能快速找到打破这种平衡的办法,等待她的就只有一个下场:体力耗尽,破绽百出,遭围而杀之。
只是,她哪是那么好杀的呢?
居林苑的大火没有烧死她,漠北的风沙没有埋了她,那她就绝不该死在这里,死在一个卑鄙小人的阴谋算计下。
穆典可调动内息,将常千佛渡于她的一身内力尽注于剑身,沿着穆门杀手们两两结成的十字剑盾,决绝地划拉了过去。
成百上千个挥剑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有对的,有错的,有故意站错了队形引她入歧路的……
她闭上了眼,身随意动,变招万千。
那剑因为太快,看起来轻飘飘的,实则相撞时的力道是非常大的。
精钢剐蹭,甚至于在她的身前身后带起两路明亮的火花。
火花映耀中,穆典可的剑弯了:一道弯,两道弯……十七八道弯,扭得像九曲十八弯的黄河水,像躁动不安的蟒蛇身。
空中接连闷响,是剑身摆幅过大,荡起的剑气撞打空气所致。
穆典可松开手,将剑平递了出去。
“嘭”“嘭”“嘭”数声巨响,空中弹起三四五道人影,如同被狂风吹乱的絮,四肢不受控制地扯拉摆动,癫狂不由自主。
“弹云絮!”谭周尖叫出声。
穆典可纵身拔起,握住空中正在急坠的剑柄,凌空一甩,原本曲曲绕绕的剑身再度变得劲直,随她手腕的急剧翻动,在头顶上织出一张密密麻麻的菱格大网。
飞絮落进了大网里。
穆典可错步飘出了数丈,稳稳站定,沉戾的眉目间带着一种类似懵懂的神情,怔怔的,不知她是欢喜,还是悲伤。
是的,她练成了穆家剑中最残忍的一招,一招两式弹云絮,碎天星!
余下杀手大骇,竟是不由自主地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常千佛的希望
穆典可看着夜色里纷纷掉落的碎片影,有一小瞬间心茫然。
这些杀手非天生地养,他们也有高堂族亲,或有了妻儿,又或是谁的春闺梦里人。
他们与她素不相识,却在她的一剑之利下,连个囫囵尸首都不曾留下。
是她的错吗?
不!不是的!她在心中大声否认。
茫然错乱间,眼前浮现出一张温和含笑的俊朗面庞,仿佛有一只手,落在了她的心口,将那颗冷透了纠结如麻的心一寸寸焐暖,轻柔抚顺。
一瞬间几乎逼出她的眼泪。
她也是有人牵挂的了。她若死了,这世上也会有人为了她而伤心。
拼命活下去的理由,不再只是冷冰冰的复仇和杀戮,而重新有了鲜活的暖意。
穆典可端起了剑。
这注定是一场非彼死即我亡的战斗。被逼也好,主动为恶也好。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该心生软弱,更不应该退让。
各谋其事,各为其主,仅此而已!
她握紧剑柄,冷沉双目,再度旋身与众杀手缠斗一处。刚直的剑在她手中柔成了练,精钢伏软,颤声大作。
穆门杀手虽然脸露骇然之色,但目中坚定沉毅之色不改,身形步伐相配合,团团聚拢。看架势是想互为守助,结成一整块铁板,用以对抗穆典可那惊天骇地的一招。
穆典可平举剑身,一式“弹云絮”将出未出。
然就在这时,场间突然发生了变化。十多名杀手如有默契般,迅速改变战略,化整为零,分向院落四角行窜。
“弹云絮”一式威力巨大,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分散力量,让它落空。即便不能如愿,起码要将伤害降到最低。
骄傲的人经不起失败。
穆典可全力施为的一剑,如果最终只能杀到一人甚至落空,她会不甘心。当穆门杀手再度聚拢,给她出手的机会时,她一定不会拒绝……如此反反复复,直至将她激怒。
以穆门一方的人数优势,如果能引诱穆典可坚持这种粗暴的打法,在被杀光之前,就能耗光穆典可的体力。
很可惜,这个道理不止他们知道,穆典可也懂。
她也没想过要用同样的招式,连续两次得手。扭摆不息的剑身在被她抬手平举后,并未大力弹击出去,而是如春风倒草般,所有的起伏波纹都向着剑尖游了过去。
轻轻一式挥出。芳草歇!
血液带着风声从杀手的颈侧喷出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意爬上后背,冷浸肌肤。
一个优秀的杀手,能够以小博大,以弱敌强。乃是因为武力不如时,他们还有许多其它的制胜之法,譬如:强悍过人的意志,奇巧的应变,诡诈的战术……
可是穆沧平从来没有教过他们,遇到一个穆典可这样的对手,应该怎么办。
一个无论从武力,意志力,还是战术和应变上,都能绝对碾压的敌人……令人绝望!
谭周窜到了莲缸后面。
一只同样躲在缸后面避难的蛤蟆被惊得窜了起来。蛤蟆慌得很,急不择路间,直接跳到了谭周的脸上。
谭周浑身一阵鸡皮猛窜,提起蛤蟆的后腿便摔到了脚下。蛤蟆翻着肚皮,躺在地上抽动着。谭周还不解恨,上前狠狠一脚,踩出一泡血脓。
他真的是恨极了。
他甚至看到穆典可在出剑之余嘴角扬起了一丝讥诮:看吧,你就是这么个肮脏的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像蛆虫一样钻粪坑,连逃命都要与癞蛤蟆糊为伍!
谭周觉得恼恨,且异常痛苦。也因此他忘记了害怕。
他从莲缸后跳出来,冲穆典可挥袖大叫:“穆四,你来杀我呀!”
他满面狞笑,带着一种极端的报复的恶意:“你不敢是不是?你就是个怂包!你怕常千佛不高兴,不敢杀杜思勉,不敢杀严苓,连冷辉你都不敢动。枉你号称足智多谋,最后只能靠徐攸南帮你解围,你羞也不羞?哦对了,放水淹酒庄也是常千佛拿的主意吧?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啊,我还以为,你会直接一把火炸了它……”
他疯了一样地绕着正在激斗的十多人奔走:“……你怎么练得成‘弹云絮’?!你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了!常千佛!常千佛把他的内力给了你对不对?我就说,他怎么会突然弱成那个样子?拓拔祁带了几个骑兵,一头畜生,就把他给困住了……常家堡的至阳至纯内功,果然不同凡响。”
他声音一厉,大声喝道:“你不觉羞愧吗?常家堡悬壶济世,常千佛难道要你用他的内力碎尸杀人?!我若是他,必对你失望至极。”
谭周是个攻心的高手。
如果穆典可没有提早一步想明白,很可能被他扰乱心思失手。
“他纵然不想我用这么酷烈的手段杀人,也总是希望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她在心中这样说道,斗志不减反添,左肩一矮,回身出剑,枭了一名穆门杀手的头颅。
这一式得手,她脚跟扎稳,猛地向下仰倒。劲腰一拧,如一只飞速旋转的罗盘,挥剑向外围铰去。
穆门杀手退步避让,这一退,就退出了一道缺口。
穆典可从缺口弹了出去。
从天而降一把巨斧,如盘古开天辟地的那把斧头,落地就是一道深壑。
可惜斩空了。
与斧头同时出现的,还有一把剑。纤细的,幽冷的剑,如同燕地苦寒的月。
月光封住了穆典可的头上天空,使她无法扬身立起。穆典可的身体在空中横滚,手臂甩开,握剑点刺劈撩,密集而繁促的金铁交鸣声大作,终将头顶月光破开一隙。
穆典可振臂直飞了起来。
慕容迪一脚踏入虚空,手持燕月剑,仰头紧追不舍。
穆典可的身体拔到了顶点,裙衫猎猎,静停在了空中。
她闭上了眼。全然无视脚下疾追而至的燕月剑。
高处长风浩荡,她张开双臂,如一只御风而行的鹏鸟,又如一条被卷入波浪的鱼儿,任凭那河水滔滔,送她去心中想要去的地方。
灵犀飙至。她俯下身,一剑划了下去。
三尺剑身光华漾漾,落下就是一条大河。
慕容迪在恐惧的支配下,迅速撤剑回退。
他退得快,那河落得更快。河面上缭绕的雾气漫到了他的胸口,慕容迪捂胸咯出一口血来。
穆典可踩河飞渡,如光渡星夜,陨石坠空,纤细的身姿呈现出一种极端凌厉剽悍的姿态。手肘翻动,变剑式为刀式,一式穿山刀,电突至慕容迪胸前,穿膛而过。
而她刚刚使出的那一剑,名曰“长河冻”。
“长河冻”这个名字,没有哪一个剑客会感到陌生。
穆沧平在他十六岁那年负剑出谷,便是以这一招败了当时剑术界的两大泰斗林若和陈之焕。
之后他又在“长河冻”的剑意之上,自创出了一招“瀚海冰”,两招连用,折了天下第一剑客西门衍冲,自此成为名符其实的江湖剑术第一人。
即使柳宿天与李慕白这样的高手,在与穆沧平的比试时,也从未迫得他使出过这两招。
据说,能接住穆盟主这两剑的人少而又少。会死。
这一剑不是穆沧平使出来的。但慕容迪还是没能接住。
燕北第一剑客,就此陨落。
………………………………
第三百六十六章 伴着长风来
与此同时,居于崇兀手中一把阔斧已经挟风劈到了眼前。
仅余的穆门杀手十人也看准时机,一同自背后发难。
穆典可腹背受敌。
她刚刚以一式“穿山刀”穿透了慕容迪的胸膛,尚来不及收式,身前身后强敌便同时至。势起仓促,进退逼仄,根本不容她抽出剑来应敌。
穆典可眉目沉凝,丝毫没有危难当前的紧张慌乱之态,手腕数下翻转,原本一往无前的穿山刀意骤然改,由横而纵,气浪翻动,向上掀了去。
她在两岁那年,被金震岳以黄金万两珠千斛为金雁尘聘下以后,就如穆沧平所说,成为了半个长安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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