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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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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典可瞟见周围一众惊得合不拢的嘴,强压心头不适,亲手斟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吃慢一点,别噎着了。”
梅陇雪依旧穿着她那件蓝色的蝴蝶袖褂子,伸出两截藕节般的胳膊,抓着桌上的点心狼吞虎咽。雪白微丰的腮颊上沾着栗子糕的细粉,一派天真可爱。
谁能想得到,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竟然是个杀手。
听了穆典可的叮嘱,梅陇雪使劲点了点头。双手接过穆典可递过来的茶水,甜甜道:“谢谢娘。”说着将面前的一碟子糕点推到穆典可面前,嘴巴里因为塞满了糕点,声音有些含糊:“娘,你也吃。”
穆典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梅陇雪心思单纯,除练武之外诸事不通。不通人情世故,做起戏来也就毫无压力。
对梅陇雪来说,不管叫穆典可姑娘,还是叫师姐,或者叫声娘,区别都不大。清澈的大眼睛里满是孺慕之情,丝毫没有作伪之嫌。
穆典可被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小姑娘用这种目光看着,简直都快撑不下去了。幸而祺玉及时出声:“不知道两位客官,心仪哪种玩法,想选哪座场子?”
穆典可如获大赦,再看那祺玉,只觉得眉眼分外可亲,笑道:“初来乍到,愿闻其详。”
祺玉笑道:“敝坊的玩法嘛,上到赌石赌棋赌马,下到斗鸡斗狗斗蝈蝈,六博骰子掷五方,凡您能想到的,我们这儿都有。至于场子,按照各位客人喜好不同,分了空谷回音泉,流觞曲水绕,江河泊行舟,高山一幽潭共四种,各有各的好。”
说着递过一本厚厚的画册,笑道:“这是各个场子的图示和注解,客官先看着,有什么想要问的,尽管让祺玉为您解答。”
梅陇雪一句也没听懂。
不过出门前徐攸南叮嘱过她,除了关键时候多叫几声娘,其他能少说话就少说话,尤其不要发问。
毕竟苦菜花从小跟着兰花俏走南闯北,见识绝非她这个从小就关起门来苦练武功的天字宫杀手可比。一问岂不露了馅了?
梅陇雪按下满心疑惑,很安静听话地低着头吃点心
穆典可却听懂了。
听懂了的穆典可颇有些无奈,不得不承认徐攸南说得对。这位方贵妃的做派……同方君与还真有几分像!
进门那些花里胡哨的就不说了。就拿各场的名字来说,空谷回音泉,那不就是个人人多遍地走,嘈杂热闹的大菜场吗?
流觞曲水便是连排布置。比闹哄哄围在一起的回音泉稍微开阔些。
江河泊舟,应该是单独开设的场子。
所谓高山一幽潭,自然是最高等级,单独辟院,无人打扰的。
简简单单的说法,非要取上这么些晦涩的名字。遇上那书读得少的,还得费劲解释半天,倒是真真不怕麻烦。
说道:“高山一深潭吧,玩法随意,但有个前提,我要挑最厉害的对手。”
祺玉会意一笑,道:“客官放心,一准给您安排妥当。”
徐攸南给穆典可拿到的入园资格是最高级别的,从正院正门进,享受最高礼遇,且有单独的住房。
穆典可与梅陇雪两人被安排到一所向南的院子,名留仙居,院中种着一应珍奇花木,虽说不大,倒也幽静别致。
梅陇雪到底对景观风物没什么兴趣,初时新奇,一路看过来,这份新鲜劲也懒了下来,不愿再出去走动,倒是省了祺玉一番事。
此时已正午,两人在留仙居用过饭,小憩了一会。梅陇雪蹲在门口拿一根树枝逗弄蚂蚁,穆典可闲闲地喝茶打发时间。
祺玉来了。说有位易先生擅下盲棋,自入住酬四方以来未逢敌手,问穆典可愿不愿意一试。
酬四方一个赌场,还有这么高雅的玩家,着实让穆典可很意外。
她天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下盲棋这种事对她来说不难,让她为难的是这一局究竟该不该应下。
兰花俏虽说出身簪樱之家,却从未听说过她有琴棋书画之类的擅长,自己若是应了这一局,难免会让人生疑。这是弊端。
好处自不必说。照祺玉所言,那位姓易的先生乃是下盲棋的高手,一日只战一局。与他对弈的都是经酬四方层层筛选挑出来的高手,全都惨败而归。
此人俨然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气势。自己就算赢不了他,能与他过上一局,就足以在酬四方扬名了。
沉吟片刻,道:“好。在哪里下?”
祺玉笑道:“易先生那边的院子宽敞,棋盘也是现成的,还请客官屈尊挪步。”
这话说得相当漂亮。
穆典可也听出来了,那位易先生应当是身份尊贵,不肯轻易移步。所谓院子宽敞,棋盘现成什么的,下个盲棋而已,需要多大的场子?
既是入了乡,自当随俗。当下穆典可带着梅陇雪随祺玉去往一处叫做碧缭阁的院子。
庭院的规格确如祺玉所言,大而宽敞。只是布置得要比留仙居简单多了。
院中不见花卉,而是种了一畦一畦的青草,也不修剪,任由荒草参差不齐地长着。偶有觅食的雀鸟从草丛里掠翅飞出,颇有几分江南三月,草长莺飞的况味。
院角有个被汉白玉石栏围住的池子,池边栽种着一棵老柳树,看起来有些年岁了,树干斑驳,有剥裂的痕迹,尽显岁月沧桑。
一个背影颀长的男子正站在池子边喂鱼,听闻脚步转过头来。此人年纪约摸三十出头,一身玉白色儒衫,色若春花晓月。虽年已至中年,却依旧风姿清朗,俊雅出尘。
穆典可微微欠身行礼,男子抱手还礼,行的亦是江湖礼。
但穆典可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并非江湖中人。虽说手上有茧,但茧子最重的位置并不是手掌,而是右手中指内侧。这是一个长年握笔的人。
举止从容,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却并不张扬的自信。亦有士族大家子弟身上那种长年被熏染出来的贵气。
此人,是庙堂之人。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盲棋
那易先生微笑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语气有礼,却分明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并不刻意为之,而是习惯使然。
穆典可对于不相干之人的态度一向不怎么看重。礼敬也好,轻慢也好,高高在上,伏低做小都对她没什么区别。当下淡淡说道:“兰花俏。”
那易先生既是从建康来,自是听过兰花俏的名号,微微笑道:“原来是兰花夫人。”
说罢转身,负手前行,一举一动尽是高位者的从容。
这种待客之道可以说相当无礼了。
但穆典可不在意这些,更不必说这易先生的无礼是冲着兰花俏去的,与她本就没什么关系。
梅陇雪不通人情世故,是压根就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唯一觉得尴尬的只有祺玉,面上却并未显了半分,笑着说了声:“客官请。”
穆典可和梅陇雪“母女”牵手尾随那易先生进了屋。
进门是间十分空阔的堂室。堂中陈设不多,但每一样都不是凡品,方位布置也有讲究,无一不在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正对门置了一架紫檀木六扇屏风,分别绘以山水,花鸟,人物,猛虎,山禽,蝶戏图样,活物栩栩如生,静物潇洒写意,极显笔力。
堂中置放着一张巨大的棋盘。以红松木打造,经纬格清晰分明,做工十分考究。
棋盘东西两向放了两张红松木的青漆椅子。大概考虑到这时节天气还未全然暖和起来,垫了两个蜀锦垫子,绣着大朵艳红牡丹,挖花手法相当工巧。
易先生道了声“夫人请”,率先落座。
穆典可坐下后,便有容色美艳的婢女上前来斟了茶。
七八个青衣小童鱼贯而入,一边四个,在棋盘南北两边站定。站在南边的四位小童每人手中端一只棋盒,盛着白子,北边的青衣小童则持黑子。
两名宫装少女一人托着一道洁白绢布走到易先生和穆典可面前。
穆典可接过那绢布蒙在眼上。
梅陇雪大是好奇:“娘,为什么要蒙上眼睛?”
穆典可年十七还不足十八,虽说徐攸南交待那几个牙婆刻意给她妆得老一些,看着也不过二十出头。
梅陇雪这一声清脆响亮的“娘”一出口,在场之人除了那位易先生,皆露出惊异之色。
祺玉看着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论这镇定和不动声色的功夫,自己还是相当不错的。当然,和那位爷自是不能比的。
穆典可被梅陇雪叫得多了,面色倒安然,笑着解释道:“这是下盲棋,不能看棋盘上的落子,所以要蒙上眼睛。”
梅陇雪懂了:“是要比谁的记性好吗?”
梅陇雪从入师门就不停听千羽对她重复,你师姐是如何如何了得,如何的机智多变,过目不忘云云,对穆典可是发自内心的崇拜。当下便接了一句:“那娘你岂不是赢定了?”
穆典可就算不能视物,也能感觉到堂中空气明显滞了一下,淡笑到道:“不光比记忆,还要比棋艺。这位易先生是下盲棋的高手。”
梅陇雪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语声依旧轻快:“那也不能比娘厉害。”
说完继续拿勺子挖酥酪吃。
因她年纪小,易先生的仆人给她上的不是清茶,而是一碗羊乳酥酪,奶白浓稠,入口生香。梅陇雪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伸出舌头在碗底舔了一圈,说道:“娘,我还想吃。”
丝毫没觉得自己上句话有什么不妥。
易先生脸上蒙了绢布,微微侧头。那仆人会意,上前从梅陇雪手中结果盛酥酪的碗盏,说道:“小姐稍等。”
易先生身后的瘦高侍卫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面皆有怒色。易先生倒是笑了,接着梅陇雪上一句话道:“听了小姐这番话,某对这一局棋更加期待了。”
穆典可道:“小女言语无状,冒犯先生了。”
易先生笑道:“稚子之言,最是真挚无伪。我倒喜欢听这样的声音。”
“先生见笑。”
蒙着眼下棋对穆典可并没有什么难度,难的是如何隐藏自己的棋路。俏兰花是个混迹风月场的浪荡女子,不拘俗礼,率性而为。她刻意去模仿,一心两用,难免就有些顾头不顾尾,错漏频出。
让穆典可大感惊讶的是,那位易先生看似温文尔雅,行棋却是勇悍无匹。且并非单纯的匹夫之勇,而是一步十思,所谋甚远。
八个小童照两人说的方位落子。玉质棋子敲打在红松木的棋盘上,声音甚是清脆悦耳。
且各小童腕力不同,反应也有快有慢,落子间隔声有长有短,或音域宽而沉,或音色清而促,高低错落,如同一篇词藻华美,珠玑字字的长短赋。
一局终,穆典可输了十五子。
这原也是意料之中的。
那易先生棋艺高明,而穆典可为了演好一个风月场上打滚的青楼女子,就不能表现得太有谋思,只输十五子已是十分理想的结果。
倒是梅陇雪在听布棋小童宣布结果后,满脸的不可思议,瞪着眼看了棋盘半天,再看向穆典可,眼中隐有失望之色。
易先生摘下绢布,静静地端详穆典可片刻,笑道:“我到酬四方四天了,今天之前,共接受了三场挑战。最胶着的一局是前天,被一位精于棋艺的商人几乎逼至绝境,最后险胜三子。”
易先生语气略顿了顿,笑道:“不过今日与姑娘这一局,让人印象深刻,可算某生平最有意思的一场对弈。”
此话一出,穆典可便知这位易先生道行高深,看出了自己的伪装。
他改口称自己姑娘,而不再叫夫人,想必已对她的身份起了疑。
只不过似这等高人,通常不好生口舌事,倒不必过于担心。当下淡淡笑道:“先生抬举了。”
赌注按事先约好的,是一百金。
那易先生笑道:“某非淡泊名利财物之人,但对黄白之物也并不过分看重。若姑娘不介意,就将这赌注换成一个名讳,可妥?”
穆典可道:“愿赌服输,先生既然赢了,赌金理当收下。”
那易先生也是个豁达之人,见穆典可不愿透露姓名,也不勉强,又道:“改日可否再与姑娘约战一局?”
穆典可淡笑道:“败军之将,无颜再战。”
这位易先生的举止谈吐,心机谋略,样样都不简单,只怕是当朝显贵。能不沾惹,尽量不要惹上。
易先生微微一笑,拂衣摆起身。
照祺玉所说,这位易先生深居简出,不大见客,每日只下一局棋。一局下完了,起身自然是请客的意思。
穆典可道了声“告辞”,带梅陇雪出了碧缭阁。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打人要打脸(致谢一本道亼和foxhulifox)
梅陇雪觉得甚是无趣。
徐攸南同她说,这是个很不一般的任务,她还心存了一丝期待,以为会碰见什么不一样的狠人物。哪想到进酬四方半天了,不是吃茶就是吃点心,再就是看穆典可下棋。
她又不懂棋,再好吃的点心吃多了也腻,小姑娘有些怏怏的。
“娘,你为什么会输?”
“有输赢不是很正常吗?”
梅陇雪想一想,觉得师姐说得有几分道理。可还是不大愿意相信:“可你是不会输的呀。”
穆典可淡淡道:“没有谁会一直赢的。没输过,只能说,还没有遇到比自己厉害的对手。”
梅陇雪又道:“那师父会输吗?圣主也会输吗?”
“当然。”穆典可道:“但是,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可能一直输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把输掉的那一局扳回来。你也是这样。”
梅陇雪信服地点头:“嗯嗯,娘,你说得太对了!谁要是赢了我,我一定会缠着他,直到打赢他为止。”
穆典可有些无奈。
祺玉一出碧缭阁的门就叫那位易先生身边的人给叫回去了,大概是易先生想从祺玉这里问出点什么。眼下两人走的是条主干路,无花木遮掩,道路两侧的矮灌木只及膝盖,连只兔子都藏不住。这孩子非得这么实诚,一定要坚持这么叫自己吗?
穆典可正郁闷着,梅陇雪又叫了一声:“娘,我们现在去哪里?”
因她那一声脆生生的“娘”,穆典可到嘴边的“带你去斗蝈蝈。”变成了:“去玩骰子。”
刚刚在易先生那输掉一百金,徐攸南少不得又要挖苦她两句,得找个场子赢回来。
天字宫对杀手的要求极为严苛。视、听、思、变,样样都要出类拔萃,手上功夫更是要求稳、准、快。对于穆典可和梅陇雪这种能随手立鸡蛋,粒沙叠十层的人来说,玩骰子……那简直就是欺负人。
祺玉说的几个场子里,穆典可选了“空谷回音泉”。
要闹动静,自然人越多越好。
徐攸南给穆典可定下的,是酬四方等级最高的席位,有单独的院落可供休憩,为免打扰,别院建得幽深,在最东头。
而空谷回音泉作为酬四方最低规格的场子,入场开的是偏门,坐落在整个酬四方的最南边。走过去,要穿过两座花园,一道园重河,还有六条长长的回廊。
两人一路分花拂柳地走过去。隔着半里地,就能听见“空谷回音泉”里传来的热闹声。
足有二十亩地大的场子里挤满了人。嘈杂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回荡不绝,当真是……泉眼遍地,空谷回音!
汉子们光着膀子摇骰子。穿着暴露的妖艳胡姬扭着腰在人群里穿行,不时有那不安分的手伸过来一把揩油,胡姬们回头妖冶一笑,那纤腰仿佛扭得越发起劲了。
眉眼机灵的小童蹲守在手气好的玩家身边,全副精力地等着打赏。眉清目秀的少女们提着篮子兜售槟榔和点心。
还有在一旁负责捶腿捏背点烟的。有在空地杂耍为赌客们助兴的。
当真好一派热闹。
穆典可蹙了蹙眉。
梅陇雪则很兴奋:“娘,这儿好热闹啊,菜花喜欢。”
声音借中气送出,引得大半个场子的人一起回头,穆典可在心中咒骂了徐攸南一句,自然地接下去:“这里人多,一会你别乱跑。”
梅陇雪睁着黑葡萄般的圆眼睛,乖巧懂事地点头:“知道了,娘。”
一个身着紫缎华服的倜傥公子施展轻功从赌场中央一跃到穆典可两人面前,所过之处飘过一阵香风,是檀木和着茉莉的清香,清新而雅致。
伴着这阵香风,那紫衣公子衣袂翻飞,仿佛是踏着云彩来,当真叫人赏心悦目。
然而看习惯了方君与那样的天人之姿后,这紫衣公子踏风而行的作派实在有些东施效颦之意。况且他那一身轻功,也就样子好看点,实在无可圈可点之处。
穆典可是这么想的,梅陇雪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梅陇雪没有忘了徐攸南的教诲,在那紫衣公子落地一瞬,眼含崇拜,甜甜一笑,道:“这位公子好香啊,我娘就喜欢你这样又俊俏又爱干净的年轻人。”
她的声音脆脆的,童声无邪,这话听起来就别有一番味道。满场哄笑起来。
梅陇雪一点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那么兴奋。只在心里想,徐长老可真厉害,人没来,却什么都猜得到。
那紫衣公子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却是个风月老手,这种情形下一点都不显尴尬,反转身朝众人一抱手,动作潇洒:“谢谢各位捧场”,转头勾唇看着穆典可,眼底一丝笑似谑非谑:“能得兰花夫人垂青,是小生的荣幸。”
祺玉果然是个会办事的,这么一会功夫,兰花俏携女前来的消息已在酬四方传开了。
近旁的几个彪形大汉原是打算上前搭讪的,不想叫紫衣公子抢了先,不甘示弱地嚷嚷起来:“你这后生好不要脸,小姑娘夸你几句俊俏,你就说兰花夫人对你青眼了?”
紫衣公子轻佻而讨好地望着穆典可笑:“夫人你说呢?”
穆典可唇角挂着笑,眸光却有些冷。她现在最想做的不是说点什么,而是把那紫衣公子的俩眼珠子给抠了。
梅陇雪是个机灵的小姑娘,顿时察觉到穆典可情绪不对。笑嘻嘻地抢道:“我娘还说了,男人要长得壮实一点,才更有男人味。”
那几个汉子大受鼓舞,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兰花夫人喜欢有味道的男人啊。咱们这个场子里,有的真爷们真汉子,可比这个小白脸强多了。你说是不是啊老张?”
被唤作老张的虬髯汉子直接从方桌上跳了下来:“那是,咱群吃刀口饭的兄弟,别的不敢说,那腰杆上的劲,可比这位弱不禁风的小兄弟强多了。”
一群粗壮汉子笑得前仰后合,脸上的猥亵之色毫不掩饰。
天字宫的女杀手们有门必修的功课,即媚术。
穆典可仗着有千羽做靠山,愣是一节观摩课都没上过。但讲学课还是被千羽揪着去听过几堂。授课的是各地知名青楼里请来的妈妈,言语不可谓不露骨。穆典可就是再不懂,也该懂了。
当下眼眸一寒,正要出手,梅陇雪抢在她前面,朝那虬髯汉子冲了过去。
低头,弓背,抬脚,扬手抽,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叫人目不暇接。
只听啪啪啪数声,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那虬髯汉子满脸是血。
梅陇雪单足而立,手中提着一只小绣花鞋,回头望着穆典可,一双清凉的大眼里充满询问之意。好似在说:这样够不够,不够我再打几下?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杀人与吃白菜(致谢玥玥与糖果)
除了东头专心聚赌的那十几桌,大半个场子都寂静下来。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生得一副甜美娇憨的模样,个子小小,纵是有些婴儿肥,看起来也就那么一丁点,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姑娘,愣是将比她高了几头的成年汉子煽出了一脸血。而且她煽人的手法实在是……这种情形下居然还没忘了脱鞋?
小小年纪的姑娘伢,怎会如此刁钻?
若是梅陇雪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会觉得委屈,因这也是徐攸南教她的。
徐攸南说,你师姐脾气不好,你要多照顾她,多担待她一些。要是有人说了让师姐生气的话,你一定要抢在她前面揍那个人,一直揍到她解气为止。
比如,转个人肉陀螺,拿鞋底抽抽耳光什么的。
徐长老可真是高明呢。这两鞋底子下去,师姐的脸色果然好多了呢。
梅陇雪功成身退,退坐到一张凳子上,笨拙地伸脚往鞋子里套。绣花鞋面上沾了两滴血,猩红猩红的,很是难看。
虬髯汉子一阵懵,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怒气上涌,大跨步便梅陇雪逼过来。
梅陇雪抬腿起身,两腿在空中劈成笔直的一条线。一脚重重踹到那虬髯汉子胸口上,迅速屈膝收腿。
汉子被她这一脚踹得弯下了腰,伸出双手一抱,抱了个空。
梅陇雪再出腿,脚尖勾住那虬髯汉子的下巴,用力一掀,汉子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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