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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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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陇雪对穆典可一向信服,听她这么说了,很快便转了心思,不再想这事了。
过了一会,她又问:“娘,这样真的能把俏兰花找出来吗,她要是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徐攸南自有办法把她找出来。”
“噢。”梅陇雪由衷地说道:“徐长老可真了不起。”
穆典可也不想同她讨论这个问题,静静地坐着喝了会茶,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把草茎给我。”
梅陇雪从座椅垫子上取过一大把草茎,从里摘了最粗最长的递给穆典可。穆典可双手捻着草茎,捋直抚软后,手指飞快地动作起来。
她的手指生得十分细长,硝水浸泡后,连茧子都没有了,莹白如玉。柔软的草茎缠绕在十指间,颜色青绿,素手晶莹,简直好看得不像话。
梅陇雪盯着穆典可上下翻飞的十指,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正在出神间,穆典可将编好的草蜻蜓递了过来,道:“眼睛位置给你留了洞,你自己去找花瓣裁了安上去。”
草蜻蜓栩栩如生,翅膀是浅绿的,身子颜色深一些。双目位置留了洞,虽然没有眼睛,看着却依旧生动而灵活。
梅陇雪惊喜道:“娘,你可真厉害。你怎么会编草蜻蜓的?也是徐长老教你的吗?”
穆典可淡淡“嗯”了一声,显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
梅陇雪便不再问了。一只手托着蜻蜓,在空中滑来滑去,样子很有些兴奋。
到底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哪有不喜欢这些小玩意的。
穆典可想起自己小的时候,也跟梅陇雪一样,顶喜欢这些个精巧的物什。一只草编的蜻蜓,一块彩色的石头,都能让她高兴上半天。
编草蜻蜓是徐攸南教她的。
她刚到大漠的时候,徐攸南待她真的很好。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会保护她。伤心流泪的时候,他会安慰她。他经常出远门,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零嘴,还有她穿都穿不完的好看衣服。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她细细地思量,大略就是她为金雁尘挡刀前后吧。
那时瞿涯和正和佐佐木的大舅子,也就是长乐宫第二席长老辛格明里暗里斗得厉害。金雁尘因为深得瞿涯的器重,自然成了辛格的眼中钉。
七位天字宫杀手一起出动。金雁尘身中数十刀,最后侥幸获胜,已是筋疲力尽一身伤,没防着最信任的随从会突然从身后发难。
那一刀穆典可为金雁尘挡下了,落下后背上一条从左肩贯穿到右腰的伤疤,再也没能去掉。
刀口太深,伤的位置又刁,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疼得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然而那段日子,是她当时最为快乐的一段时光。因为金雁尘每天陪着她。她睡不着,他便也不睡,给她讲故事,逗她笑,唱歌给她听。
她开心得发晕,觉得他终于不怨恨她了,他们又能像从前那样好好地在一起了。她很高兴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徐攸南:“徐叔叔,你知道吗,六表哥今天跟我说,他不想继续叫我做他的假妹妹了,他还要像从前一样待我好呢。”
当时徐攸南脸上是笑着的,只是笑容有些冷,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穆典可并没有看出来。
徐攸南说的是:“那很好啊,隔着这么大的仇,他居然还是没放下你,看来他是真心疼爱你呢。”
往后的日子,徐攸南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甚至比以前更好。给她买衣服、买头花,编各种小动物送给她,给她带各种连见都没见过的小吃食……直到有一天,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她没有任何防备地跟他去了。
白雪皑皑的深谷里,她回头不见了徐攸南,却看见一群眼神饥渴的乌头狼。
………………………………
第一百二十章 话不投机(加更加更,祝小仙女们元旦快乐!)
那一次金雁尘差点把徐攸南活活打死。最后是乔雨泽以死相逼,金雁尘才不得不罢手。
那一天,金雁尘抱着身中狼毒,浑身发抖的穆典可坐了一整夜,眼泪扑簌地流。也是从那天起,他再度远离了她。
徐攸南明里暗里动过很多次手脚,可是穆典可有了防备,他一次比一次难得手,也就很少有什么动作了。
但在挑拨穆典可与金雁尘这件事上,徐攸南向来是不遗余力。
徐攸南为什么这么做,穆典可隐约是明白一点的。因为她身份的原因,徐攸南害怕她与金雁尘走得太近,会影响到金雁尘报仇的决心。
所以他要千方百计地把她从金雁尘身边赶开,甚至在觉察到她与常千佛之间的微妙后,想尽办法把她往常千佛身边推。
常千佛……是个很好的人。可是她以一个魔教女子的身份,想要接近常纪海的独孙,常家堡未来的堡主,无疑是自寻死路。
由始至终,徐攸南还是想要她死。
穆典可喝完一杯茶,心里头那股不舒服的劲头才过去,淡淡道:“徐攸南还教你编蜻蜓了吗?也真是奇怪,他这种人,连喝口水打个喷嚏,都要端着姿态,居然对于这种不甚高雅的草编玩意儿由始至终兴趣不减,真是让人费解。”
梅陇雪握着草茎的小手停住了,认真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费解的地方。问道:“娘,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徐长老?”
穆典可当然不喜欢徐攸南,道:“难道你喜欢他吗?”
梅陇雪这么卖劲地表现,不是徐攸南给了她鼓励,就是威胁了她。以穆典可对徐攸南的了解,后者的可能更大些。
梅陇雪点头道:“我觉得徐长老人很好啊,总是笑眯眯的样子。别的宫人完成不了任务,都要受很重的处罚。可是徐长老只让师父扣我鸡腿。他还说,要是我任务完成得好,就让班长老收我为徒呢。”
瞧瞧,徐攸南多会哄人!明明是班德鲁想收梅陇雪为徒,金雁尘也早已允下。他却能拿着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哄梅陇雪卖力做事,末了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穆典可觉得自己简直没办法跟梅陇雪聊下去,淡淡道:“你这想法还是别让师父知道了。”
梅陇雪大惑不解道:“为什么?师父会不高兴吗?可他还想让我跟瞿长老学拳法呢。”说着有些遗憾:“只是瞿长老太忙,没有时间教我。”
“我是说,你觉得徐攸南人很好这件事,别当着师父的面说。”
开什么玩笑!徐攸南人很好?这话要让千羽听到,只怕会当场翻脸吧?
梅陇雪握着蜻蜓出去找花瓣了,穆典可独自静坐屋中,思量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如果像徐攸南说的,兰花俏就藏身在酬四房里,那么今日一番动静,她定会有所耳闻。也定当知道自己来者不善。
她该制造一个怎样的契机,才能让兰花俏大胆地现身?
正思量间,梅陇雪握着草蜻蜓跑了进来:“娘,树林子里藏着一个人。”
穆典可眉凛了凛,问道:“你跟她交过手了没有?”
梅陇雪摇了摇头:“没有,徐长老说,我不能单独行动,要听娘的吩咐。”
酬四方里人物复杂,梅陇雪又生性单纯,若是识人不清,得罪了哪位当朝显贵,只怕麻烦。徐攸南所虑不无道理。
闲着也是闲着,穆典可站了起来:“去看看。”
留仙居南面有片枫树林子,草木茂盛,杂树生花,空气里飘着一缕淡淡的血腥气味。
穆典可在梅陇雪的指引下,往林子尽头走去,越往前,血腥气便越重。
走到血气传来的源头,梅陇雪忽然猛地上前一步,一把向那丛遮盖得严严实实的草丛掀去。
还不等靠近,就听“噗”“噗”两声,两枚幽蓝色小箭擦着草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迎面射来。
梅陇雪常年在天字宫接受者着严苛的训练,识觉极为灵敏,草丛中甫产生响动,她便闪身往右边避让了去。
梅陇雪迅速从怀里掏出金瓢,双手握紧,在空中一舀。金瓢在空中划过一道圆亮的金光,如同一轮金灿灿的太阳跳着出层云,瞬间光芒四散,满目金辉。
金瓢画出的光影将蓝色小箭牢牢锁住。铁箭的与金瓢碰撞摩擦,冒出一哧溜的火花,红黄里带了抹妖冶的蓝,甚是好看。
然而此刻梅陇雪却没有心思去欣赏金瓢上冒出来的小火花。她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震断了。
那小箭不知道怎么射出来的,带着股极凶猛的力道。梅陇雪自幼修习内家功夫,力气大得惊人,竟差点叫那两只小箭震得飞了出去。心中油生一股懊恼,两手紧紧攥着金瓢,正打算将那两只小箭制住,原路抛回去。就听穆典可大喝一声:“扔出去!”
梅陇雪不明何意,却下意识地顺从穆典可的命令,一扬手,将金瓢大力甩了出去。
几乎同时,穆典可飞身扑了过来,从后揽住梅陇雪的肩,带着她向相反的方向扑去。
身后出来“砰”“砰”的爆炸声,两支蓝色小箭相继在空中炸开。幽蓝的箭身碎成了成百上千片铁屑,呈烟花炸裂之态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铁屑落在哪里,哪里的草木便迅速枯死。
穆典可抱着梅陇雪往冲出四五丈后,双双坠地。手脚并用,借着山坡的地势迅速朝低洼处滚去,滚出二三十丈才停下来。
铁屑“噗”“噗”地在两人身后追赶,一片接一片扎进草地里。
穆典可和梅陇雪迅速起身,回头望去,只见过来之处,已是一片草木焦枯。
远处树林里,一个浑身染血的女子正捂着胸口往树林外逃窜。看样子是受了极重的伤,背影佝偻,行动极是迟缓。
梅陇雪双脚蹬地,像一块刚从投石机里发射出去的石弹,呼啸一声,弹到那女子身后,飞起一脚,踢向女子肩膀。
女子猛地转身,一只染血的素手紧紧握着一只筒。筒口对准梅陇雪,“噗噗”两声,又是两只蓝箭从里射了出来。
梅陇雪恍然大悟:“原来是唐门暗器啊,我说这么短的距离,你怎么有力气射出这么快的箭。”
飞身躲过暗箭袭击,回头冲穆典可大叫道:“娘,是唐门的人。”
穆典可飞步掠了过来,正遇上那女子抬头,两厢一照面,俱是一愣。
那女子竟是唐宁!
………………………………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权相容翊
唐宁今日的打扮与那日所见大不相同。长发梳成一个婉约的少女髻,面上淡淡敷了粉。耳边吊着两条碧绿的流苏坠子,修饰得脸上线条不再那般坚硬淡漠,柔和了许多。
一袭裁剪精致的复古裙衫大略是绿色的,叫鲜血浸透,已看不出本色。
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即便脸上敷了粉也遮盖不住。一手握着箭筒,手背压在胸口上。另一只手捂着肚子,鲜血源源不断地指缝间溢出,将那双略微苍白的手染得通红。
梅陇雪双脚落地,一个回旋,返身又要扑过去,被穆典可喝制住:“住手。”
便在此时,从西南方向约莫两里地外,传来阵阵猎犬狂吠声。
不多时便有脚步声响起,急促而整齐,粗粗一估计,约莫不下二三十人。人声犬吠,一起飞快地朝这边来了。
穆典可看向唐宁,只见她容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迎接一个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不用说,这些人是冲唐宁来的。
穆典可问道:“你得罪了什么人?”
“容翊。”
穆典可微微一愣,唐宁接着说道:“南朝左丞相,建康容家的家主,容翊。”
这话一出,穆典可就知道唐宁必死无疑了。
容翊,权倾朝野的当朝左丞,建康四大家之首的容家家主,有“容家周郎”之称的当朝驸马爷,皇帝的亲姑父。
更是战功赫赫,民望鼎沸的“威远将军”,御笔亲封的“镇国侯”。
当今天下,群雄割据,朝廷势弱。二世而衰的南朝廷被建康那些世家门阀掌握着权柄。门阀之间相互倾轧,纷争不断,数十载交替更迭不断。
如今稳稳盘踞建康,最具话语权的世家乃是方、容、苏、宁四大家。
方家男子俱善战,女子皆美貌,手握重兵权,又深得帝心,乃是当朝最炙手可热的家族。
方容两家世代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这一辈,两家人更是空前团结,抱作一团,做主之人便是容翊。
苏家书香门第,子弟专心学问,远离朝堂之争,是天下读书人景仰尊敬的清贵门第。
宁家善权谋,当朝太祖皇帝还是前朝司马氏臣子的时候,宁家便效力其麾下,为其出谋划策,立下汗马功劳。
太祖皇帝荣登大宝后,宁氏一门随之升天,封侯拜相,煊赫一时。如今的宁家家主宁玉官拜右相,位极人臣。其孙女宁蔻华为天子后,执掌六宫,母仪天下。
表面上看宁氏一门占尽荣华,花团锦簇,实则连乡野之人都知道,如今的宁家早已不复当年风光。宁玉空有相爷之名,每于朝堂之上发声,相和者屈指寥寥。
而当今天子盛宠方贵妃,六宫形同虚设。宁蔻华身为皇后,加玺发诏,竟不如方卿言一句戏言来得重要。可见天子盛宠之下,后宫之尊卑乱到了何种地步。
而这种局面的人,正是以容翊为首的方容两姓子弟。
十多年前,因为一桩藏匿前朝公主的旧案,方容两家被抄家问罪。虽经多方活动,免于流放之刑,却一夕之间大厦倾倒,成为建康城里人人可随意踩踏的没落贵族。
两年之后,容家第九子容翊尚了惠宗最为宠爱的幺女明硕公主,拜官中郎将。
次年春,南朝与柔然的战争爆发,容翊扔下尚在新婚之期的妻子,领兵出征,大败柔然而归。
第二年,出兵北国,再立战功。
这两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争,为南朝醉生梦死的皇胄权贵们赢得了长达八年的安稳,也为容翊自己博得了满朝将士的拥戴和在野千千万民众的景仰。
深谙功高震主之理的容翊及时交权,弃甲从文。从一个小小中书郎做起,直至官拜左丞,既赢得了圣心,又利用官吏选拔之权在朝中遍植了自己的势力。
而被容翊交放出去的兵权,在历经数年角逐之后,被方氏一族牢牢抓在手中,等同于又回到了容翊手里。
就连当今天子,在这位上马能战,下马能治,威名赫赫的姑父面前,也不得不卖着小心。
穆典可不是古道热肠的侠女,不至于为了一个唐宁,去得罪当朝炙手可热的两大家族。说道:“那我帮不了你。”
唐宁本就没指望穆典可会帮自己,说道:“我离开唐门后,制作了一批药效极强,能杀人无形的毒药,还有连唐门中人都没有听说过的暗器,埋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穆典可道秀眉略蹙了一下:“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制毒了吗?”
“骗你的。”
兵不厌诈,这个道理穆典可明白。但她还是有些不快。她很少愿意相信什么人了,难得信任一个,最后竟是骗她的。
挑了挑眉道:“你想跟我做交易?”
唐宁道:“是,这件事对四小姐来说,并不难。只要在我死后,你能帮我收个尸,买口薄棺,把我葬到滁州五柳县一个叫做秋浪白的村子里。墓址我已经选好了,邻着一个名叫陈树的人的坟墓,你挖开那块地,就能找到我埋在地底下的毒药和暗器。”
穆典可道:“从当朝相爷手里偷尸体,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你就不怕我只挖了毒药,不给你收尸吗?”
“我相信你不会。”唐宁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相信。”
“那我又为什么要信你?”
唐宁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回我保证没有骗你。”
穆典可盯着唐宁看了一会,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从来不用毒?就是杀那些最猥琐下贱的人,我也只用麻药。宁肯杀人之后洗手,就是不用毒。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真的很讨厌这些东西。”
金氏一门,就是死在了毒药暗算之下。那一张张她曾经相熟,最后却变得狰狞可怖的面孔,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林子外的犬吠声越来越近。穆典可叫上梅陇雪,起身往留仙居的方向去了,回头看了唐宁一眼,道:“我会替你收尸,也会把你跟那个叫陈树的人葬在一起,但不是为了你的毒药。”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当时只道寻常(致谢拓妈123,冰芯焰舞)
唐宁很是不解。
穆典可看起来可不是那种古道热肠的人。
“那你是为了什么?”她问道,模模糊糊地想到一个可能,她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你是因为陈树?因为常千佛,还是金雁尘?”
穆典可脚步一顿,随后步伐如常,去势依旧,冷冷道:“你管得太多了。”
林子外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穆典可透过树缝看过去。只见树林一里地外,三个内侍模样的男子一人手中牵着一条精悍的猎犬,飞快往树林方向奔来。
一群约莫三十多个带刀侍卫紧随其后,整齐列了五队。步伐整齐,训练有素,一看就知是精兵。
那三条猎犬奔到树林外两丈地外,忽然停住不动了。围着路边一长条紫色茎叶的阔叶矮木来回打转,狂吠不止,焦躁之意尽显。
穆典可心中灵犀一现,忽然想起从前在一本药理书上看到过,有些花木气味特殊,能够干扰灵物嗅觉。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不知名的阔叶木应该是带有某种特殊的气味,人类不觉,但猎犬因为嗅觉太灵敏,能够强烈感知,以至于被干扰嗅觉,失去追踪的猎物。
犹豫了一刻,转身向梅陇雪道:“看到那些紫色叶子的灌木了吗?你去摘一捆,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然后到拥翠亭下面找我。记着,一片叶子都不能洒。”
梅陇雪对穆典可的话自是无不从,乖巧地“嗯”了一声,飞快跑开。
穆典可施展轻功,循着血迹朝唐宁离开的方向追去。她轻功虽不如余离常千佛之辈,却也是习武人中出类拔萃的。
何况唐宁重伤在身,根本就走不快,须臾功夫便叫她从后追上。
此刻唐宁已精疲力尽,正背靠着一棵大树歇息,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仿佛秋风中离了树干的枯叶,随时都可能枯萎。
看见穆典可返身追上来,唐宁神情很有些意外。
穆典可不等唐宁开口,便飞快地点了她身上几处大穴,抬手将一颗补气益血的药丸塞到她嘴里。脱下自己身上罩着的竹枝春衫,在唐宁胸前的伤口上比划了一下,迅速扯出一条长长的宽布带,说道:“有点疼,你忍着点。”
唐宁至此也明白了,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穆典可不应,手脚麻利地将长布条绑在唐宁胸腔治伤,双手抓着布条两端,用力一扯,唐宁疼得闷哼一声,大滴汗珠顺着鬓角淌下来。
穆典可手上力道不减,扯着棉布,在唐宁胸口处打上一个重重的死结。又从春衫上扯下一条布,扎住唐宁肚子上的伤口,暂时止住血流。
抬头见唐宁依旧询问地望着自己,淡淡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也厌倦这样的生活了。”
唐宁笑了一下,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承认。”
穆典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唐宁又问道:“离开,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难吗?”
穆典可道:“我和你不一样。”站起来,抓住唐宁的衣领子,欲提起来,问道:“需要我把你打晕吗?”
唐宁知道她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痛苦,摇头道:“不用。我想看看神童四小姐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救我。”
唐宁真的是个很不讨人喜欢的人。
可是在这天穹在之下,千千万的韶华女子之中,她居然是跟自己最相像的。
这个认识让穆典可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也就不说话了。步伐挪开,朝着拥翠亭的方向飞快掠去。
猎犬虽然暂时失了方向,但那些训犬的内侍都不傻,一旦找准原因,马上就会追上来。
一刻都不能耽搁!
唐宁被穆典可提着飞奔,胸前腹部的伤口扯动,剧烈地疼痛起来。只能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会犯上容翊?”
穆典可淡淡道:“跟那个叫陈树的人有关?”
若非深仇大恨,谁愿意以命相博?
唐宁说道:“陈树他……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人,也是最爱我的人,可是容翊把他杀了。”
“你就是为了他才离开唐门的?”
“是,也不是。”唐宁的语气幽幽的,充满怅然之意:“曾经,他要我离开唐门,跟他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没有答应。直到他死了,我才发现,我从前那么看重的东西,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我多么傻,为了那些冷冰冰的,毫无意义的东西,舍弃了这世上最温暖,最美好的东西。”
“你后悔了?”
“后悔,但是来不及了。”
穆典可沉默下去,过耳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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