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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诺-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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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妍笑道:“四小姐可真是下笔神速,想来是早就胸有成竹,方才何必过谦。章晗,你取来给我瞧瞧。”
章晗将吹干了的纸递上,刘妍也愣了一下,将纸翻转过来,对着众人,道:“四小姐这写的什么,可否与大家说说?”
倒似故意给穆典可难堪一般。
反正是得罪了,穆典可也不惧刘妍,冷眼对着,不说话。
王宓嗤笑了一声,道:“这是什么鬼画符?章护手亲手研的墨,四小姐便如此糟蹋么?”
在场有书画造诣深的女子,轻声嘀咕道:“这是草书啊。”
这倒不能怪王宓。
世家女子虽说也识文断字,毕竟不像男子一般教养,涉猎并不宽广。写字也多是行楷,簪花小楷等适宜女子书写的字体。
这笔字若是容翊写的,她或许会想着是什么了不得书法。偏她下意识里就觉得穆典可是个识字不多的,见了自个儿不认识的,自然就觉得穆典可是胡写一通了。
那些字刘妍也不识,但她从在场人的反应里看出,这字是有人识得的,并不是胡乱写的,想以此下穆典可的面子是不可能了。遂转身将大字递给容翊,笑道:“我都忘了规矩,还没给相爷瞧过呢。”
………………………………
第一百五十章 平地生波澜
容翊笑了笑,打从刘妍手中接过字,一直四平八稳的神色有一丝松动,面露讶异之色。
不想穆典可竟写得这样好一手草书。
实龙凤飞舞的一大篇狂草,笔力遒劲,飞扬而大气,书着:
“一年芳菲时,殊绝委东风。
姚黄魏紫色,一枝艳春光。
争时不争春,莫须作短长。
花发应故我,人间第一香。”
莫须做短长,自是暗嘲刘妍王宓两人无事生非,好作口舌斗。
最后一句“花发应故我,人间第一香”,却是大开大合之象,胸臆豪迈,破纸而出。
容翊拍案叫好道:“好一句‘花发应故我,人间第一香’!这等笔力跟气象,真不敢相信是女子所做。好诗!好字!四小姐真乃大才!”
连说了几个好字。
容翊说好,那便是真的好了。
众人一时惊讶无语,王宓更是当头一盆冷水泼下,心中凉透。
她再傻也看出容翊对穆典可不一样了。她甚至隐隐觉得,穆典可和容翊联手起来,给自己下了一个套。
她哪里能想到,这个从大沙漠荒蛮之地走出来的女煞神,不仅通文墨,竟然还是个中高手?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讨好刘妍去刁难穆典可了,自己丢了人不说,还开罪了容翊。要是因此赔上陈光地的前程……她可真是想都不敢想。
霎时里春光融融,王宓只觉手脚一片冰冷。简直懊悔得想打自己的耳光。
刘妍的脸色如霜沉,到此时已快挂不住了。黄嬷嬷在一旁扯了下刘妍的袖子,刘妍这才和缓了容色,笑着说道:“四小姐可真是文武全才。难怪千佛那孩子,什么样的女子都入不了眼,偏偏对你这般上心。这些个小辈,还没见相爷如此夸过谁呢。”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股酸味。
在场众人都品出味来了。
容翊对穆典可青眼有加,而容翊欣赏的女子,刘妍显然是十分不喜,甚至于憎恶的。
一个是手握重权的当朝左相,一面是身份尊贵的公主,哪一个都得罪不起。众人心中暗喜叫苦,只好随声附和,说一些两边不得罪的话。
好一番功夫,终于将话题从穆典可身上引开去,从诗说到牡丹花,从牡丹花花说到海棠花。这朵那朵开得好啊啊,茶叶味道不寻常云云。
正在空气里一团尴尬,浓得化都化不开的时候。方显领兵冲了进来。
阵仗极大。
几乎一瞬间,整片牡丹花环绕的空地便被严严包围起来。
弓箭手里外三层,第一排下蹲,弓箭朝上;第二排跨步;第三排士兵身形高大,挽弓直立。箭头所指,无一死角。
个个拉弓如满月,蓄势待发。
在场夫人小姐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缩成一团。只有赵曼珠与另外一个中年妇人看着稍微镇定一点。
容翊蹙眉道:“方显,你这是做什么?”
方显快步进门,先是向容翊和刘妍行礼,随后答道:“回相爷,下官正在捉拿刺客。因怕打草惊蛇,未经通禀便擅自闯入,惊扰到相爷和公主,下官之过。”
刘妍疑惑道:“刺客不是已经葬身西陵湖了吗?”
方显道:“那是为了避免恐慌,对外编出来的说辞。事实上,刺客并未抓获。不过现在,她已然跑不了了。”
方显目光直直地盯着穆典可。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穆典可。
穆典可神色不慌,道:“你说我是刺客,证据呢?”
方显一抬手,身后一名士兵双手奉上一只包裹。方显接过那包裹,提在手里一抖,里面的物什展开,赫然是件白色带血的中衣。
“这件衣服,可是四小姐的?”
大庭广众之下抖出女子的贴身衣物实属不妥。但一想到穆典可之前的所作所为,方显就一口恶气堵在心头下不去,哪还管得了这么多:“这可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四小姐不会想抵赖吧?”
穆典可淡淡笑了:“你跑去找我比剑,就是为了把我引开,好让你手下的人进去搜这个东西?”
提到比剑,方显的脸色就是一阵青白。虽说穆典可使诈,可论真刀真枪地打,他也不是穆典可的对手。弗论对方手里还没有剑,只是拿了根葡萄藤而已。
“这么说,你是认了?”
穆典可道:“一件血衣,能说明什么?”
方显道:“一件血衣固然说明不了什么。但你身上的疑点太多了。刺客离开碧缭阁,逃往留仙居南边的枫树林时,你刚好在那里出现。而且,常千佛也正好在那里。”
穆典可挑眉道:“这和常千佛有什么关系?”
方显道:“当然有关系。常千佛是你的帮凶。”
穆典可冷笑道:“大将军这是听书听多了,改说故事了?”
方显道:“你用紫棘根干扰猎犬的嗅觉,躲过天猎卫的追捕。这个方法别人想不到,但是常千佛知道。你胸口和腹部各受一处重创,照理说不能如常行走。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但如果有常千佛在场,就不一样了。他完全有办法让你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行动如常人。”
穆典可冷笑了一声:“我听出来了,大将军的意思是能者有罪?以后凡你碰到什么查不出来的案子,都可以赖在常千佛头上?”
方显听出了穆典可话语里的维护之意,心中微诧,想不到像穆典可这类女人,还有待人真心的时候?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说道:“你再怎么歪曲道理都没用。你是不是刺客,一验便知。”
穆典可道:“我要是不让验呢?”
方显道:“那我只能按规矩办事,请四小姐到天牢做客了。”
穆典可抬看了眼场地上里外三层的弓箭手,想要突围出去不是那么容易。
那就只有留下让方显验伤一途。
男女有别,方显自不会亲自验。那么这件事,最终会落入刘妍的掌控。
刘妍对自己的敌意已不言自明。这敌意会不会落到实处,穆典可拿不准。
沉吟片刻,道:“照将军所说,那刺客受了重伤,那必是在行刺过程中与人交过手了。就没有人看清刺客的长相吗?”
唐宁给容翊下了美人香,那么容翊当时只能看到柳青芜。穆典可不指望他能为自己作证。
但是碧缭阁那么多护卫,交战激烈,总有人见到唐宁的脸吧?
章晗道:“那刺客奸诈,在水井中下毒,不少人中毒腹泻呕吐不止。我当时也中了毒,相爷身边只有两名暗卫保护。那两名暗卫虽然重伤了刺客,却被刺客暗器所伤,已经不治。等其他人赶开,刺客已经逃逸。”
至于刺客为什么能够顺利逃走,当然是容翊在错认的情况下助了她一臂之力。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
“那相爷是在什么时候遇刺的?”
“酉时初刻。”
穆典可希望落空。
也不怪方显咬着她不放。实在是时间太凑巧了。
碧缭阁与留仙居离得不远。她又刚好是在酉时初刻离开留仙居,去了南朝的枫树林。不在场的证据,方显信,那便是有。方显不信,那便是没有。
方显自然不会信她。
方显又道:“四小姐是不敢验吗?”
穆典可淡淡笑道:“是啊,不敢验。万一那验伤的人跟将军一样拎不清,胡说八道怎么办?”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隐隐于市
方显被穆典可挖苦多了,养气功夫提升,此番也不动怒了。
转身拱手向刘妍道:“我手下俱是男兵,男女有别。还请公主帮忙主持,请在座的哪位夫人帮忙验看。”
刘妍为难道:“不是我不帮你。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哪个不是身份尊贵,自小娇养着的。连杀鸡都没见过,你叫她们去瞧那真真儿的伤口,可不是为难人。”
目光不经意地往身旁斜了一眼。
赵曼珠正要自告奋勇地上前,叫自己的嫂子邬氏从后面扯了扯一角,诧然回头,还来不及叫声嫂子,就邬氏冲自己轻轻摇头。
黄嬷嬷打刘妍斜后侧站了出来,容色恭敬,道:“贵人们见血不吉利,还是让老奴来吧。”
刘妍望向容翊:“相爷以为如何?”
容翊淡笑着,漆黑的眼眸如夜空般深邃,看不出所思所想,只道:“大将军既是委托了公主,自然全由公主做主。”
刘妍与容翊夫妻十余载,至今看不透他的想法。但他既松口了,自己也没什么可顾忌了。转头向黄嬷嬷道:“事及相爷安危,你可要看仔细了。”
目光微聚,现出一丝狠厉意味来,面上却依旧雍容如常。
黄嬷嬷应道:“老奴明白。”说完转身对穆典可做了个请的姿势。
“四小姐请随老奴来。”
穆典可跟随黄嬷嬷朝牡丹苑北边的一排厢房走去。屋苑共两进,小巧雅致,所有房门皆采用雕花式样,一水的黄花梨,沉厚而富有质感。
黄嬷嬷伸手推开中间一间房门,门扇开启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年久失修,有一种古老的而衰败的年月沧桑感。
黄嬷嬷两手抓着那门扇,试图合拢,竟是关了许久都没有关上。
黄嬷嬷道:“大概是年月长了,这木头也变形了,该叫人好好修修了。四小姐可先往里面更衣,老身关好门,随后就来。”
穆典可瞟了眼黄嬷嬷握着门扇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处略微紧绷。也不拆穿她,微笑说道:“好”。
转身往里去了。
步伐悠哉,浑不似有防备的样子。
黄嬷嬷目露杀机,双手卸了力,关好房门,转身朝穆典可背后扑过去。十指曲起如鹰爪,便欲抓住穆典可的肩臂钳制住她。
眼看就要得手,穆典可忽然猛地一俯身,身体就势反转过来。手中赫然多了一把小巧的镰刀,伸手朝黄嬷嬷肚子上勾划去。
黄嬷嬷大惊,急忙收住脚步,变攻势为守势,身体迅速弯折,堪堪躲过穆典可这一刀。弓背后退,像一只逆水而行的龙虾,一直退守到一丈以外的门板处。
屈膝沉胯,两手作刀,摆成一个严密的守势。
她深藏不露多年,从来不轻易亮出功夫。实在是穆典可反应太快,她一击不成,若不全力防守,很可能就要丧命于此。是以一出手就是本家功夫。
穆典可凛了凛眉:“手?你是江阴焚日派的传人?”
江阴焚日派,是一个在江湖上消失了多年的帮派。
与其它门派广纳徒众不同,焚日派历代掌门潜心武学,并不注重传承。最后一任掌门蓝清平因勾结西域魔宗的罪名,遭武林人士群攻身死以后,焚日派也就此解散。
寥寥数十名子弟四分五走,泯然众人,再也无法续写当年的辉煌。
穆典可记得刘妍称呼这嬷嬷为黄嬷嬷。而蓝清平的师父,焚日派的上一任掌门人便是姓黄,单名一个鹤字,一身武学修为惊人,素有德行。
江湖人尊为“鹤师”。鹤师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女,名黄凤羚,是武学良才,一手技击术深得乃父真传。
蓝清平死后,黄凤羚不知所踪。有人传她看破红尘,削发为尼;也有人说,她为师弟蓝清平报仇,死在某位江湖高手手中……莫衷一是。
现在看来,眼前这个黄嬷嬷很有可能就是鹤师的女儿黄凤羚。她之所以能从江湖人视线中彻底消失,乃是她深谙“大隐于市”的道理,找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那黄嬷嬷神色微讶,并不言语,这态度就是默认了。
穆典可又问:“你是黄凤羚?”
黄嬷嬷笑了起来:“眼光毒辣,不愧是穆沧平的女儿。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偷袭你的?”
穆典可道:“酬四方里还有年久失修的门吗?”
酬四方处处想要显出一种不一样的气派来,断然不会在这种细节上疏忽,况且那还是用来招待公主的屋苑。
黄凤羚自知大意,道:“四小姐真是心思缜密。”
穆典可看了看黄凤羚利如刀的干枯双手,说道:“难怪刘妍会让你来给我验伤。手锋利如刀,即使我肚子上没有刀伤,你也能帮我剖出一道来吧?”
黄凤羚听出了话外音:“这么说,你是早就防备我了?”
穆典可不答反问,道:“柳青芜死了吗?”
这话突兀,黄凤羚丝毫没有防备,脸色微微一变。就听穆典可说道:“果然是死了。”
黄嬷嬷不确定穆典可到底掌握了多少,但她敢肯定,穆典可肯定是知情的,眼中杀气越发浓郁。
紧张对峙之时,门外的脚步声越发靠近,已至墙角。
不用说,是容翊派来监听的人。
穆典可笑道:“我不明白,刘妍为什么这么恨我,以至于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栽赃嫁祸我?我可从来都没招惹过她。”
黄凤羚道:“要怪,只能怪你生得这幅样貌。”
穆典可道:“我这样貌怎么了?”
黄凤羚冷笑道:“这些年,宁玉不知道安排了多少肖似柳青芜的狐媚子接近相爷。有说话声音像的,有走路姿势像的,眼睛鼻子像的都有,可没有哪一个有你这般像得厉害。相爷何曾多看过那些女子一眼,唯独对你不一样。公主岂能容你?”
穆典可想起初次到碧缭阁来,容翊正被背对着自己喂鱼,回头淡淡一瞥,波澜不惊。要么是他曾见过自己,否则这个人就太过深沉可怕了。
哪个男子,在面对与已逝去挚爱相似的容貌时,能做到这般无动于衷的?
不可思议道:“就因为容翊夸奖了我两句,你们就要对我下杀手?那那个叫柳青芜的姑娘,刘妍岂不是要食其肉寝其皮才能解恨。”
穆典可听她的语气,倒像是十分憎恨柳青芜一般。然而这些,已不是她所关心的了。黄凤羚承认是刘妍杀了柳青芜,这才是最重要的。
目的达成,穆典可忽地面容一凛,如临大敌般看向黄凤羚身后。
黄凤羚跟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反应过来,破门而出,一掌袭向那名正要转身逃走的暗卫。
那暗卫身法极快。眼看黄凤羚就要追不上。穆典可从身旁书桌上一斛观赏用的彩色晶卵石中抓起一颗,弹到那暗卫膝弯上。
暗卫步伐一滞,被黄凤羚从后面追上,两人缠斗一起。
………………………………
第一百五十二章 绝处觅生机(致谢壹本道亼、秦将公孙起)
事实已然确凿:刘妍因爱生妒,指使黄凤羚杀了柳青芜。
站在容翊的角度,心爱的女人被杀,此仇不共戴天。无论他是利用穆典可去试探刘妍的反应,还是派自己的暗卫来听墙角,都不算过分。
然而没有哪个人是喜欢被人利用的,更何况容翊的做法会令穆典可身陷危局。
容翊不仁,穆典就不义。她既能诱黄凤羚亲口承认罪状,还容翊一个心系已久的真相。也能引导黄凤羚发现那个暗卫,给刘妍敲一个警钟。
只要让两人交上手,让黄凤羚确认了那暗卫是容翊身边的人,届时她再帮那暗卫逃走。容翊与刘妍势必反目。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那闲心卷进贵人们的爱恨情仇当中。既然他们爱斗,就让他们自个儿去斗个够。
手本就是上乘功夫,黄凤羚修习得法,变招老辣。那暗卫虽说身手了得,到底难敌,渐渐落了下风。
眼瞅着差不多了,穆典可捡起一粒卵石,曲指一弹,卵石只击黄凤羚面门。
高手过招,相差只在毫厘之间。穆典可这一相帮,那暗卫便从缠斗中脱身,飞身往门外逃窜。
黄凤羚与那暗卫相斗之际,一直警惕着穆典可。本来还疑虑着她为何不趁机出手取自己性命,此时见她出手帮那护卫逃走,略一思索,便转过念头来。
穆典可早就知道那暗卫来了,故意引自己出真相叫他听见。只要那暗卫逃出去,她和刘妍就只有死路一条。
相爷,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仰人鼻息,处处隐忍退让的落魄公子了。
黄凤羚心一横,纵身拔起,跃至庭院中,全身发力,按下影壁上的机关。
穆典可只道黄凤羚是追赶那暗卫,并未在意。不料她出了门之后直奔影壁,心中暗道不妙,提气追上去时,却已晚了。
院中乱箭齐发。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却凌厉无比。
地底下传来轰隆隆响动,像是沉铁巨石运作起来发出的摩擦声响,整座屋苑的地基开始下沉。房屋在巨力作用之下剧烈摇晃,房梁屋椽像下雨一般,纷纷往下砸落。
那暗卫已逃至外院,却被密集的箭雨逼了回来,就连黄凤羚本人,腿上也中了一箭。
穆典可挥着镰刀,一边躲开纷沓而至的箭雨,一边往外突围。
她想起昨日方显兵围留仙居时,常千佛问过玉酬四方内是否有自毁装置。
直觉告诉她,这应该就是常千佛所说的自毁装置了。越往外箭矢越密集,摆明了就是要把人往中心逼。
那么中心一定最危险!
土地还在不断地往下沉陷,露出一个一个的坑洞。
穆典可既要顾着上方,又要顾着脚下,招架起来颇为狼狈。忽觉得脚踝上一紧,竟是黄凤羚匍匐冲到自己脚下,抓住了自己小腿,要把自己往地底下拖。
黄凤羚的眼神阴恻恻的,带着恨意:“小贱人,你断我的路,我让你也活不成!”
穆典可腾不出手攻击黄凤羚,只得奋力挣扎。然而黄凤羚练的是手上功夫,气力大无比,一旦叫她抓住,哪还有挣脱的可能。
箭矢越射越急,穆典可一个身形不稳,左脚也叫黄凤羚给捉住。这下身子彻底失去平衡,向下歪倒。
黄凤羚于地上一个翻滚,落入坑洞。身体下落带来的巨大坠里经过她的手腕,悉数传到穆典可的脚腕上。
黄凤羚双手紧紧抓住穆典可足踝,奋力再往下一拽。
穆典可哪禁得住这么大力,叫她拖着往深坑里坠去。一入地下,箭雨攻击消失,穆典可低头弯腰,身体对折俯冲下去,扬手朝黄凤羚砍去。
黄凤羚早料到她有此一举,一入坑洞,立刻松手,脚蹬着土壁,身体迅速往下坠落。
下了地面约摸半丈便有一股幽冷意,已然不是土体,而是石壁了。
穆典可手里只有一把从谭千秋那里拿来的弯镰刀,刀刃极薄,杀人还可以,想要破石借力就难了。
想出坑洞已然不可能,只能往下寻出路。
穆典可主意一打定,当下不再犹豫,一脚蹬上石壁,借力向下,穷追不舍。
黑暗里黄凤羚被穆典可划了一刀,不知道触动了什么,两边石壁发出“喀”的一声轻响,数道利箭破壁而出,追着穆典可疾射过来。
天字宫训练杀手,有一套极残忍的方法。学徒蒙上眼睛,面对四五个人轮流投掷飞镖,全凭听力和直觉接住飞镖。
生死恐惧之前,每个人的潜能被最大可能地激发。死在飞镖之下的人居然极少。而每个活下来的杀手,都有些极敏锐的直觉和感官。
地下漆黑,穆典可超乎寻常的听力便发挥了作用,听风辨形,顺利躲过飞箭袭击。就听下方风声转了向,往左侧飘去。
穆典可心中一凛:坑洞下不是直道!
穆典可迅速蜷身,将倒置的身体翻转过来,双足朝下。一面在心中飞快地测算着距离,估摸着大约到了风声变向的地方,脚点石壁,往左侧掠去。
此时她下坠的速度已是快极,不可用力踩石壁,只敢轻点。便是这样,点了数下之后,鞋底也被磨平。
好在石壁往左斜了一段之后,又开始往右收去,重新恢复直道。
竟是在通道里凸起一块巨石。
穆典可心里一阵后怕。倘若不是黄凤羚在前面开道,叫自己听出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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